招式凌厉,咄咄逼人,一放一收中透露出着狠辣。可身后熟知她的叶凡知道,杀气腾腾的铁鞭下,是处处的留情,很多次,明明要击中要害的那刹却莫名的偏侧,不着痕迹的转移了方向…
剑气肃冷,冷厉无情,一招一式中无不倾注着阴狠。可倾囊相授凌云剑法的曹森深晓,阴狠只是表象,凌厉的剑势下,竟不带半分杀气,唯一能感受到的,却只有让曹森万分诧异的怨怒…
叮——银剑被铁鞭袭卷于半空之中,下一刻,带着肃寒的铁鞭没有丝毫犹豫的猛地袭上了东方遥,将马上的他狠狠的甩向了沙地。
未等对面的曹森惊骇的上前救援,溶月就抬手命身后铁骑,绑了东方遥,面色清冷的望着从对面策马飞驰而来的曹森。
“你这贼子,快快放开王爷!”
凉凉的瞥了眼曹森,溶月纤纤素手一伸:“要人也成,拿大漠汀兰来换!”
大漠汀兰?想起了先前探子带回的消息,曹森顿时了然。区区破花,哪里比得过王爷的性命要紧!
回头,曹森对着身后大喊:“去,将王爷帐中的大漠…”
“曹森你敢!”马下被绑的严实的东方遥突地暴喝一声,惊得曹森忙噤了声。
“曹森你若敢将那大漠汀兰交到她的手里,信不信我立马就死在当场!”
曹森大骇:“王爷…”
“曹森,不要怀疑本王的话!”
王爷的性子他自是知个七分,吓得不敢再命令人取那大漠汀兰,曹森坐在马上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眸里阴霾密布,暗沉滚滚。盯着满脸坚决的东方遥,溶月的怒气蔓延上心头:“东方遥,你莫不是想要我踏平这剩下的三十万大军?!”
看着两目点火的溶月,东方遥两边向上微微一翘,不置可否的笑了:“你以为在你踏平大军之际,那株汀兰还会完好无损吗?”
溶月先是一怔,而后怒气更胜,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将怒瞳瞪向面前那担忧焦虑的曹森,恶狠狠的恐吓道:“曹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究竟交还是不交!”
“曹森!本王刚才的话你可要好生记住了!”
左右为难的曹森不知该如何做好,皱着一张脸矗在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见此情形,溶月清楚的知道,东方遥的威胁已经成功的威胁到了这位大将军,而大漠汀兰今个必是无法取到了。
带着不甘,带着愤怒,溶月狠瞪了东方遥一眼,素手一挥,调转马头返回队伍。
“曹森,给你三天时间,你看着办吧!来人,带着这个手下败将,启程回去!”
“王爷!”曹森惶恐,持着长剑想要拼死来救。
给了曹森一个勿动的警告眼神,东方遥扭头看着曹森,警告道:“那株汀兰你可要给我守住了!记好我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东方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曹森猛地用剑柄敲着自个的脑袋,万分苦恼:“这是什么事啊!”

关闭了朝阳门,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皇宫。
“小三!”溶月刚下战马,在皇宫里等候已久的拓跋宸就迫不及待的上前拥住了她,焦虑的在她身上上下摸索以确定她是否安好。
三军面前,如此亲昵的动作令溶月的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了。
抓住他上下其手的手,溶月低声道:“我没事啦…”
挣开溶月的手,拓跋宸仍旧不放心的再次上下摸索了一遍,待真正确定她没事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三——”拓跋宸深情的呢喃着:“担心死我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害的我在皇宫里坐立不安,左等不来,右盼不到,以为你出了什么岔子,都差点被急死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这个瞎子即使是用爬也要爬到战场上去,去质问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失约…”两臂爱怜的收紧,头埋在溶月浓密的发丝里,感受着发丝的柔顺光滑,拓跋宸眯着眸子轻喟着,神色里尽是深深的满足。
美好而深情的一幕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被一声充斥着怒意的吼声打破——
“不知廉耻!!”
杏瞳染上了血光:“你再说一遍!”
美瞳浸染了沉痛:“你,毫不知耻,为何你还是这般的淫荡…”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三十七章 二次对峙
“他娘的!”暴喝一声,章赫怒气冲冲的翻身下马,一个铁拳砸在了东方遥绝代风华的白皙面上:“狗杂种的,你说啥呢你!有脸没皮的小杂种,活腻了不是!我打死你这个狗娘养的!”边说着,他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的锤向了东方遥的身上。
狗杂种三个字刺激了溶月的神经,历历往事从梦中乍起,打破了一片平静的心湖。
“够了,章赫!你先退下!”喝退了还未打得尽兴的章赫,溶月示意拓跋宸松开手,举步来到东方遥跟前。
双手被反剪的东方遥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脸上青紫交加,嘴际处血迹斑斑。侧过脸将渗血的唇角在肩上蹭了蹭,挣扎的坐起身,他仰起头目色凄然而怨忿的盯着眸色沉沉的溶月:“你杀了我吧!”
低头俯瞰着东方遥,溶月残忍的笑了:“杀了你?你认为我会吗?要知道,本将军还要仰仗着小王爷你,来换得大漠汀兰呢!”
眸中暗沉肆虐,怒涛汹涌,东方遥心里翻滚的醋意和怒火简直就要突破苍穹!双脚狠狠的跺着地,他抑怒含恨的嚷喝道:“你休想!休想!就是毁了它,我也不会把它交到你的手里半毫!”殊不知,他咬牙切齿的狠话反而是负气的成分颇多。
“那我们就不妨走着瞧,小王爷!”铠甲一抖,铿锵作响,抬起脚溶月寒着一张脸就想转身离开。
“别走——”见溶月在他面前转身,东方遥神容蓦地一慌,急乱的尖吼一声,犹如与父母走失的孩童,眼里聚集着莫大的恐惧。
两腿急不可耐的想要撑起,可急剧前倾的身子与想要站立的双腿明显背道而驰,腿弯一抖,他的身躯如破碎的娃娃般重重的栽到了地上。
“不要丢下我,媳妇…”低低呜咽着,东方遥在地上匍匐前行,一直移到了溶月的脚边,蜷起了身子,压住了溶月想要前行的双脚。美瞳紧闭,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从浓而密的睫毛上轻颤的滑落,给满是泥土的脸上冲刷下了一道道清晰的水痕,顺着下颚滑落,打湿了冰冷的泥地。
迅速别过脸不去看东方遥那惨然的神容,溶月望着天边的落日残霞,心烦意乱的吐了口浊气。老半会,才烦躁的冲着身旁的侍卫挥挥手:“将他押到牢房,严加看管!”从往昔那温厚的胸膛中抽出双脚,溶月头也不回地绝然而去。
身后,是东方遥悲痛欲绝的呼唤声与哀泣声…
“诶,你说这个东方王朝的小王爷是不是傻了?他怎么能叫咱大将军媳妇呢?”
“就是,我看他似乎也不太正常!我听人说啊,这个小王爷本来就是个傻子!”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呢!本来就是个傻子,可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变好了!”
“可看他那样子,莫非是傻病又犯了?”
“嗯,我估计也是。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乱认媳妇呢?”
“不过,瞧他长得如此俊美,倒是和二皇子不相上下了…你们说,大将军会不会看上他呢?”
“嘘——别乱说,这种事情怎可乱嚼舌根?”
“我可没有乱说啊!凑过来,凑过来,我告诉你们啊,咱这将军保不准啊对这个王爷还真是有情哩!就在大将军和他对决的时候,我在旁边细数了数,大将军手下留情的次数不下二十次噢——”
“不下二十次?!真的假的?”
“不信的话你们去问问资格老的将军们,火眼金睛的他们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溶月走后,将士们指着被押走的东方遥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讲着八卦,讲到兴处唏嘘声四起,哗声一片。不远处的拓跋宸听着这边的动静,面上虽不动声色,可箭袖下攥起的拳头却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小三什么性情他自然是了解得很,没有缘故,她绝不会无端的让那个男人二十多招…
夜凉如水。
拥着薄衾,溶月辗转难眠。挫败的睁开两瞳,溶月看了眼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轻手轻脚的起身,下了床,离开了寝宫。
殊不知,在她下床的那刹,拓跋宸本是紧闭着的眸子倏地睁开,本是自然伸展的大手渐渐内缩,狠狠揪住了薄衾的一角…
月白风清,星疏云淡。散步在奢华富丽的皇宫内苑里,溶月大口呼吸着属于黑夜的独特气息,潜意识里想要排遣积压心底的那抹连她都搞不懂的冗冗郁气…
“大将军!”行了军礼,两位坚守牢门的士卒恭敬的喊道。
神情蓦地一怔。忙四顾望了望,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她竟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了牢房门前。下意识的扭头就要离开,可前脚迈去后,后脚定定的黏在原地,迟迟也没有跟上去。
既然来了,看一眼又何妨?
收回前脚,溶月扭身走入幽深的牢房里,在挂在牢房檐上烛火的跳动下,迈着沉重的步子渐渐的靠近牢房最阴暗处的那抹暗黑色的身影…
打开铁锁,溶月挥退了带路的牢头,弯腰进了牢内。
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一角,东方遥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不知是由于冷还是其他缘故,抱膝沉睡的他瑟瑟发抖,浑身觳觫…
“媳妇,媳妇,不要…”梦呓着,东方遥急促的叫喊着,沾满草屑的发丝胡乱的甩着,声音里尽是惊恐。
神容一震。复杂的看了眼抖成一团的东方遥,溶月伸手触上了垂于前襟处的飘带,迟疑着,手放下了又抬起,抬起了又放下,反反复复,眉梢间尽是挣扎之色。粉唇一咬,抬起手用力一扯,活结散开,白色披风飘落于手中。
手腕抖动,胜雪的披风裹着一袭浅淡的梨花香,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如一片轻柔的银辉细柔的盖住了东方遥瑟缩的身子。
在披风盖下的那刹,东方遥的身子煞的惊坐,双手疯狂的在虚浮的空气里拼命的挥舞着:“媳妇不要啊——”
呼哧呼哧的喘着冷气,他睁着惊恐的双眸,浑身上下冷汗涔涔,好些时候,似乎才从梦魔中回魂过来,这才颓然的放下乱抓的两手,身子一软,双手无力的撑在潮湿的草杆上。
颓丧的眸子不经意间的转动,一抹雪白映入眼帘。眼眸在同一刻霍得抬起,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的削瘦身影令他惊喜的叫道:“媳妇!”
“我曾经说过,不要再这般称呼我,因为我承担不起,遥王爷。”清清淡淡的语调幽幽的从前方飘来,虽轻,却压得东方遥透不过气来。
捧起白色的披风,东方遥凑近脸颊,依偎着目色痴迷的低喃着:“好想,好想回到,你甜甜的叫我遥哥哥的时候…那个时候多好,没有嫌隙,没有隔阂,我们在偌大的林子里,打着飞鸟,掏着鸟窝,烤着鸟蛋,满林子全是我们欢快的笑语…然而,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杏瞳有晦涩的波光动了动。
抬起苦涩的瞳眸,东方遥痛苦的质问着:“媳妇,若是你从一开始就嫌弃我傻,那么为何嫁与我之后却对我百般的好,使得我深陷泥沼,无法自拔?又为何要在我情毒深重的时候给了我致命一击,让我从快乐幸福的天堂一下子跌入了无尽黑暗痛苦的地狱,让我痛不欲生?媳妇,这究竟是为何,为何?我在你心里,究竟是处于何等的地位?你告诉我,好不好?好让我即使是死了,也死的瞑目。”
死寂已久不起波澜的心湖突然涌起了无尽的委屈。霍得将脸转过,溶月含恨的反诘:“我也想问你,当初楚旭尧对我施暴,你怎么也能静的下心在门外冷眼旁观!东方遥,我是你的妻子啊,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强暴,你就没有感觉吗你!”
“施暴?”东方遥闻此脸色丕变。
“你不认我,骂我,打我,侮辱我,我都可以忍受,可以谅解。然而,作为一个夫君,作为一个男人,你却如此的任由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凌辱,而你,至始至终却无动于衷!试问,你究竟又将我摆到什么样的位置?东方遥,你可知我的心有多么的寒吗?”
东方遥如雷劈中似的,神色讷讷的嗫嚅着:“你不是投怀送抱,自愿的吗…”
又怒又怨,万般委屈聚上心头!
劈手夺过东方遥手里的披风,溶月受伤的低吼:“你去死!”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他眼明手快的从身后一把抱住往外冲去的溶月:“媳妇你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呼吸急促着,东方遥心下紧张而混乱,但他却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隐着极大的误会…
“怎么回事?嗬,你不是说你在门前站了半日一夜,所有的一切你都看的一清二楚吗!”
“我…”东方遥的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嗫嚅了半晌却不知从何开始讲起。半日一夜是他后来才得知的,而那日,当他得知消息匆匆赶去的时候,只来得及见到一脸餍足的从屋里走出的楚旭尧,以及稍后就从屋里飞出去的火冥…而他,却是个胆小鬼,想起了刚过去的楚旭尧满面春风,即刻止步不前,不敢再踏入院里一步,更甭提进入屋里,前去质问溶月…因为,他怕,他怕见到他的媳妇在别的男人滋润后,会是一脸甜蜜幸福的表情。若是那般,那么他想,他整个人一定会崩溃,会轰然倒塌,所以怯懦的他选择了逃避…而他那日之所以骗她说他见了整个过程,那是因为他误以为…所以,想以此说来使她羞愧…怪不得当日他的话刚说完,她就愤怒的给了他一个耳光,而不是他预期料想的羞愧难当…怪不得…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三十八章 遥的执着
东方遥的无言以对在溶月的眼中无异于是心虚的表现。悲怨更甚,她疯狂的扭动着身子,拼命踢打着身后紧抱着她的东方遥:“放开我!放开我!”
双臂搂的更紧,头深深的埋在溶月的颈窝里,他双目紧闭,默默的承受着溶月加诸在他身上的怨怒,任着她踢打撕咬,禁锢的双臂就是不肯松懈半毫…
“媳妇?”疑惑的抬起头,望着溶月映着幽暗烛火的侧脸,惊讶于她嘎然中断的动作。
“媳妇?媳妇你怎么了?”疑惑的绕到溶月的跟前,低头审视着她,却只见她如被定住般,神情僵硬,两眼直直的盯着侧前方。
顺着溶月的目光所指,东方遥忙扭头望了去,终于在幽幽跳动的烛火下,看到了忽明忽暗的一袭黯淡的剪影。剪影向上,习习凉风吹刮着形销骨立的躯体,躯体向上,是一张冷冷漠漠,没有丝毫表情的俊颜。没有神采的瞳眸木然的睁着,不动的眼珠沉寂着,仿若是被钉在眼眶里的墨色圆纸孔,没有生命的华彩,了无勃勃的生机…
诡异的沉默蔓延在牢中的三人之间。三个人就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互望着,缄默着,没有人动,亦没有人出言打破此刻的静默。或许,此时的沉寂对于他们来讲,才是最好的言语…
“宸,你…都听见了?”咬了咬唇,溶月最终忍不住出声问道。
唇角柔和的线条不期然的向上弯起,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听见什么?小三,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一觉醒来摸了摸床榻上没了你的踪影,惊了我一跳,这无缘无故的人没了,我还以为是被鬼魂勾跑了呢!真是调皮,原来是跑到牢房来玩了!快过来,离天亮还有个把个时辰,快点回去我们或许还能补上一觉呢!”
东方遥的身躯蓦地僵硬如铁。
将东方遥的反应看在眼里看。眸子垂了垂,溶月咬着下唇低低应了声,与东方遥错开身子,抬起步子就要往拓跋宸的方向走去。
手腕倏地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扯住,生硬的力道硬生生阻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你要怪我,我无话可说。”声音温雅,淡若微风,此时却似风中雪冷,萧瑟万分。
手腕上的力道忽的一紧:“不,我不会怪你,要怪的,也只会是我自己…”
眼下的一片阴影微抖,伴随着是一声洗净铅华般的低叹:“放手吧!”
东方遥一震,眼前挥之不去她清淡绝然的容颜,纠缠凝滞在胸前,连呼吸似乎都胶结着痛意。他何曾听不出这话中的一语双关?放手…媳妇,谈何容易?
从拇指开始掰起,溶月面沉似水,声色不动的将东方遥禁锢着的五根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弯腰低头出了牢房,溶月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渐行渐远,却是离另一个男人渐行渐近。牢房内是他,牢房外是她,他和她之间的一排冰冷的栅栏,将他们二人无情的两相隔开…
眼前模糊了一片。媳妇,是不是以后我只能这般遥遥的看着你远去的背影…
“不管你信不信,那日我没有站在房门外,更没有冷眼旁观——”对着黑暗中的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东方遥嘶声力竭的喊着。喊罢,触着自己一片冰凉的脸庞,方知晓泪阑干。
脚步顿歇。稍许,清清凉凉的声音自远处轻轻飘来:“已经不重要了。往事,已矣。”说罢,步子加紧,扶着拓跋宸疾步离去。
媳妇…
顺着栅栏他的身子无力的滑落。往事,已矣…一句话抹去了过往的种种…
媳妇,你何其绝决,何其洒脱,又,何其残忍…
一路上,拓跋宸紧抿着凉唇,冷脸寒面缄默不语。
刚一入寝宫,他突地伸脚将门狠狠踢死,在溶月惊愕之际伸出两臂倏地将她扛在肩上,依着熟悉的路径,几步跨近寝床,将溶月仍在了滑软的寝被之上。即瞬,他灼烫的躯体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
“宸你干什么!”双手抵在他跳动的胸膛上,溶月惊慌失措的惊喊道。
坚毅的下颌紧绷,拓跋宸沉声说道:“小三,这一夜你让我等的太久,久到你或许已经忘记。所以,今夜,我便要向你索回!”
抓住溶月抵着的两手,用力向外一扯,拓跋宸的躯膛就重重的压在了溶月的娇躯上。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霸道,带着狂野,以带着炽烈的爱意,吻遍了溶月的面颊,顺着细嫩的颈项一路蜿蜒向下,留下一串串疯狂的痕迹…
遮体的衣物在他粗暴的手下幻化成了飞舞的残碎蝴蝶,零落的朝着四面八方逃窜。埋首于磬香馥郁的香滑娇嫩的肌肤上,拓跋宸的头颅忘情的蠕动着,流连辗转,四处点火,所行之处激起嫩肌雪肤阵阵的颤栗。十指强行岔开溶月的十指,与溶月交叉握着,仿佛如此握着,就是握着整个世界…
“宸。”与被点起火的娇躯相反,从唇畔吐出的声音却是清清冷冷的。
不带情欲的声音让拓跋宸感到一阵挫败。身躯上前迅速蠕动,滚烫的唇及时堵了上去,不让溶月将后面的话全数吐出。直觉告诉他,她冰冷的唇畔吐出的,必定是会令他将眼下之事偃旗息鼓的话语。
拓跋宸的直觉无疑是正确的。抽出他喘息的空挡,溶月娇喘着挣扎着将她的话悉数吐完:“是不是过了今夜…我们就两清了…”
拳头贴着溶月的耳畔重重的砸在白玉枕上!
“小三,甭想和我撇清关系!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两清!永远都没有这个可能!永远没有!!”俊颜扭曲着,恶狠狠的表象下是无以言喻的痛苦。
转过脸,溶月的声音飘忽的如秋风里的一片落叶:“对不起…但是,我不喜欢被强迫…”
滚烫的躯膛蓦地一震。极速将身躯翻过一旁,他扯过薄衾盖住溶月裸露的躯体,轻拥着她在她耳畔处不住的痛苦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你终究是听见了…”
“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只是我的小三,你谁都不是,只是我的小三!”
苦笑了笑。原来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啊…
翌日清晨,牢卒前来传话,说东方遥愿意交出大漠汀兰,唯一的条件就是能留在她的身边,哪怕仅仅是在她身边当一名小小的士卒也甘之如饴。
东方遥的执着令溶月不得其解。那日的话都已说的那般明了,他为何还是执拗的不肯放下?
僵持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拓跋宸的毒拖得愈久恐怕对他愈不利,无奈,溶月眼下也只能暂且答应东方遥的条件,以此来换取大漠汀兰。
从曹森那不可置信的神色中接过大漠汀兰,溶月勾唇不置可否的笑笑。他那是什么眼神,活像她拿刀架在东方遥的脖子上,强逼着他做出此决定似的。要知道,若是有可能,她倒是真的希望他这个东方大将军能发挥点作用,将他们倔的跟个牛似的小王爷给强压回去。
“王爷,您真的要留在敌营?难道您就不怕…王爷,此事非同小可,您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拦住东方遥的去路,曹森不死心的说劝道。
大手一挥,东方遥面上满是坚决:“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曹森,此战胜负已分,你也莫想着要卷土重来,收拾收拾,带着大军尽早回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