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客气,师弟怎可妄自菲薄。我们修行求的就是天道,既是寻求天道,也是行逆天之举。若是没点气血和毅力,怎么能成大道。所以师弟啊,输什么都不能输在却灵石上。有了灵石,可以省却多少麻烦。炼器,灵丹,妙药,说到底都是灵石啊,用了我们珍宝十二楼的灵卡,只要在碧云天内,随时可以取到灵石,我们的店铺遍布又广,十分方便。你们宗外就有两个,别地地方也……”
他霹雳巴拉倒豆子似的长串话,把几人都说呆了。
尤其舒纥坐在他的身旁,首当其冲。面对他脸亲切,又口个师弟师妹的,舒纥只觉得两耳生风,大脑肿胀,偏偏句话都插不进去,张了张唇,还未发出个音。姚复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地来了。
“姚师兄,喝茶、喝茶。”孟晓曦杯热茶递了过去。
“哎,师妹好眼力,正是有点渴了。”姚复道。
说了这么多,能不渴嘛,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刚才说了这么多,师弟师妹也知道灵石的重要了吧。平日你们在宗门内还没感觉吧,每月有宗内发送。可是据我所知,七派规矩都差不多,宗门灵石攻击也只有十年而已。以后该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没想过对不对?对不对?幸好你们遇上我了啊。要知道灵石就像俗世的钱财样,有句俗语叫‘分钱难死英雄汉’——真是至理名言啊。块灵石在关键时刻能让人成不了仙……”
舒纥孟纪坐在他的两旁,已经面如土色。孟纪向韩姣递了无数个求救的信号,直到舒纥都忍不住放了个眼神过来。
韩姣忍不住扑哧笑,等几人都看过来时,立刻换了正经的表情,对姚复道:“师兄真是见多识广,让我等佩服,只是我们是来试炼的,可现在村子都不见了,不知道师兄有什么见解指点下。”
姚复连绵不绝的话被打断了。
舒纥几个听,心里都道:对呀,与其听他推销的废话,还不如让他说点正事。可见对方这推销攻势的厉害,让他们连来干什么都快忘了。
姚复想了想道:“庆栎村消失是有些古怪。不光这古怪,诸位师弟师妹不觉得这天气也古怪地很吗?我来的时候问过当地人,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天。两桩怪事在同地点和同时间出现,里面定有所联系。”
说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举杯喝了好几口。
“什么联系?”孟纪趁机问。
“不知道,”姚复道,“我要是知道能不告诉诸位吗,师弟也太看轻我了。但是要知道有什么联系和古怪也不难,不过点大的地方,寸寸地查也能查出个好歹来。与诸位相见也是缘分,若是师弟师妹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声,七派之内亲如兄弟。”
舒纥几个有些感动,虽然话多了些,但是人还真是没得说,又热心又诚挚。
韩姣笑吟吟地问道:“遇到师兄的确是机缘。只是这种穷乡僻壤,师兄怎么会到此地来?”
姚复顿了下,竟破天荒地露出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来,转头看看韩姣,发现她神色无辜,派天真。他作势干咳了声,又抿了口茶,说道:“这里离我们十二楼只有百余里,天气异常有怪相,所以楼内长老让我等来探查下。”
……众人都无语。
刚才说的豪气干云的原来都是废话,他也是奉宗门命令来查情况的。
“所以我们真是有缘啊,碧云宗离那么远,居然能让我们的任务都领到块去了。要说师兄我怎么能不关照各位师弟师妹呢。我们四个加上你们五个,九个人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就不信了。你们不用担心,过会儿我们就去查个清楚,任务拿下不成问题。倒是灵卡的事你们可要好好考虑下,只有七派内的弟子,我们才能发灵卡,其他人可享受不了这好处。”
如果不是七派弟子,早就个禁言术再扔出去了,众人齐齐心想。
姚复的絮絮叨叨实在功力深厚。如果唠叨也能评个境界——他起码都元婴了。无论何种话题都能说上半天,不会儿,舒纥几人都有了头昏脑胀的感觉。
忽然门外阵“唆——”的破空声快速而来,普通人好无所觉,修仙者立刻就察觉到了。
姚复惊,舒纥等喜,都转头向门看去。
转眼之间就到了门口,停留不动。
姚复道:“是修士,怎么不进来?难道是察觉到我们了?不对呀,察觉到了也该进来,除非是见不得人的,这种荒僻地方,有见不得人也不奇怪,不知道是谁。”
众人:“……”
哐地声,门猛的下被砸开。
酒肆里所有的人都朝门外看去,神色各有不同。
进门的是个劲服的少女,让众人眼前亮。她秀发乌黑,柳眉凤目,十分明艳,尤其装束别致,把身体曲线勾勒的玲珑曲折,衣服下摆又短,露出修长的腿,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分外吸引别人的目光。
进门在堂内扫了圈,少女看到舒纥桌时停留了下。
美丽的女子通常自负,第关注往往也是同类。她看韩姣三人的时间比别人加起来都多。
姚复惊讶道:“她是在看我?”
少女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飞快移开眼。又去看其他桌,最后盯着最靠内的桌动不动。
那是舒纥等进门也最先注意到的,除了珍宝十二楼四人所坐的那桌,还有个者董老者独处桌。
少女盯着头发花白的老者看了半晌,目光愤愤,好似要燃起火了,忽然狠狠跺脚道:“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咦?韩姣几个都生出好奇来。
少女话语中有怒有嗔,还有些微的幽怨,实在不像对老人说的。韩姣等都知道这个老者是个修士,所以还可以理解。但是堂内坐的大多是普通人,看了眼前这幕都奇怪极了,时间纷纷讨论起来。
有的说话大声了些,说道:“这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眼睛好像不大好啊。”
“放肆。”少女大怒,随随手挥,股厉风刮出。几个刚才说话的人眼前黑,惊叫出声,四五人都摔倒地上,捂着脸嘶喊不停。从几人手指缝里流出的血来看,受了不小的伤。
语不合就击人重伤,这在修仙界并不少见。
修士拥有远超凡人的神通,把凡人视作蝼蚁的大有人在。
韩姣等人却都神色凛,互相看了眼,都猜测这个少女应该是散仙流。七派的弟子虽然也不把凡人对等看待,但是自持身份,做法没这么肆意激烈。只有散仙行事才会无所顾忌。
姚复又道:“哎呀哎呀,这姑娘脾气不好。”
少女立刻眼扫了过来,目光凌厉,同样记刀风过来,扑到桌前却消失无踪了。她惊异了下,柳眉抬,又要发作。
桌上直闷不吭声的老者开口道:“师妹,你做什么?难道忘记师父交代的话了吗?”声音清朗,断然不是老人。
少女转头过去:“你还记得我爹说的,那你怎么抛下我个人跑出来了。怎么?你那么长时间躲着我,不和我说话,我爹走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他老人家走,你也把答应的都置之脑后了。”
老者似乎叹息了声道:“我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少女不依不饶,“难道正事就需要躲着我?”
老者微微动了下身体。众人虽然没看清他的表情,但是都感觉到他的无奈。这个少女当着人面毫不顾忌地袒露私事,有些不懂人情世故,更多的还有些任性刁蛮。
“师妹,等我做完事后回去再说吧。”老者抬起脸,面无表情,又退让了步。
少女咬了下红唇道:“不行,现在就说清楚。”她冷眼瞅了瞅大堂里的人,哼声道,“这些人你又怕些什么,有什么他们听不得的,等会都杀了就是。”
韩姣等人都皱起了眉,手段激烈到了这种程度,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师妹!”老者喝了声,责备的意思异常明显。
大堂内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直躺在地上挣扎的几人,捂着脸连呼痛也停止了,只粗喘着气,分外凄惨。
逐风流 第九十章 隐现
酒肆大堂内原本的议论声说笑声都消失了。掌柜躲到了酒台后,伙计站在角落里,有几个客人见机不对,站起来就往要往门口逃去。少女毫不手软,手指掐,两道红烟迎面罩在逃跑的人身上,时惨叫如唳。老人再也坐不住了,人影闪,已站在大堂中,双手招,几个惨叫的人被股无形的力量拽着扔到了远处。
只见几人身上的红烟散去,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淌着淋淋的鲜血。
普通的客人被吓得肝胆欲碎,有几个直接就晕了过去。
“都是无辜的人,你怎么能下这般毒手。”老人声音沉硬如铁,再也不是刚才敷衍的态度。
舒纥等人也都露出怒容,看着那少女不语。
“为了几个蚁民,你就这样对我?”少女的声音比他还要响,十分委屈。
老人沉着脸不理会她,转过身,往韩姣等人和珍宝十二楼这两桌走来,站在两桌中间,团团作揖,客气道:“师妹无状,让诸位道友见笑了。”
珍宝十二楼那桌的三人都不说话,往舒纥等人看了过来。姚复盯着老人看个不停,难得没开口。这是谦让给碧云宗的意思,舒纥只好接话道:“同是修道中人,阁下何必还藏头露尾。”
老人不做声响,身体略微动了动。众人只觉得眼前花,那老人就像返老还童了般,头发慢慢变黑,皮肤也恢复了光洁。眨眼,就已变成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形笔挺,肩宽腰窄。容貌倒不算是美男子,但是眉目疏朗,五官刚毅,目光如泠泠的泉水,整个人都有种清心寡欲,又如松竹般高洁的味道来。
“在下陆绅,那是我师妹穆真真。”他谦和地和众人打着招呼,回头看了少女眼,示意她过来行礼。
穆真真往众人瞥,不屑地轻哼了声,站着动也不动。
陆绅皱眉,回头代师妹又作了揖。
他本身的修为已到小成境界,态度还这般客气有礼,众人自然不能再摆架子,作了简略的介绍。寒暄了几句后,大致各自明白了些情况。
陆绅得知两桌上竟是碧云宗和珍宝十二楼的弟子,心里也大为吃惊。穆真真在旁听到了,柳眉横竖,先前还只是不耐,现下倒有了几分不满。
众人都看出她的脸色,互相用疑问的目光对视了眼。
见陆绅还与众人有的没的闲聊。穆真真怒道:“师兄,还与他们罗嗦什么。”
被她这样毫不客气地打断,众人的脸色都冷了下来。陆绅在心底叹气,说道:“与诸位道友相见是缘,只是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就不担扰各位,就此别过。”
说完就往外走去,穆真真上前想拉住他的袖子,被他把甩开,她狠狠跺了跺脚,不依不饶地又跟了上去。师兄妹两人就这样前后走出了酒肆。
韩姣等人还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师兄你和七派的人多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爹他现在正去碧云宗讨公道……”
声音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韩姣几人面面相觑,心道,原来去碧云宗踢馆子的还有她爹啊。
“这姑娘脾气可真不好。”姚复嘀咕道,“可惜了那么副好样貌。刚才你们听到没,她说她爹去碧云宗讨公道。难道她爹是散仙之流。刚才那个陆绅说话可真滑溜,介绍师门也含含糊糊,只说是中州大山的小门派,说了哪个门派没?嗯?”
听他又开始絮叨,韩姣几人感觉头又开始发胀。
另桌的三人此时走了过来,见姚复说个不停,其余人都面色萎靡,不由都笑了起来。舒纥等人立刻起身见礼。出自珍宝十二楼的人都透着股珠光宝气,三人和姚复般,衣着华丽,身上装饰着各种宝石。
其中最为年长的个看起来已到了中年,姓刘,已进入小城境界多年。剩下两个年轻弟子都长着张娃娃脸,容貌有七八分相似,是尹氏兄弟。为了区别兄弟,分别叫做大尹小尹。
刘师兄拍了下姚复道:“好了好了,师弟师妹都要被你吓倒了。”
姚复问众人道:“吓什么?师弟师妹怎么了,脸色都有些不好……”
大尹直接道:“闭嘴。”
小尹则走到韩姣三师姐妹的旁边,口个“师妹”地套近乎。
众人正寒暄。掌柜和伙计却走了过来,又是弯腰又是作揖,乞求道:“求仙长们行行好,施以援手。”
大堂内还躺着几个受了重伤的人,此刻已经喊不出声了,其中几人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已经断了气。掌柜吓得半死,只能来哀求众人。
舒纥心中不忍,给几人施了治疗。但穆真真下手太狠,伤者个个削骨断肉,若没灵丹绝难恢复。
就是财大气粗的珍宝十二楼,也不会把灵丹用在凡人身上,众人见伤势止住了,就起离开了酒肆。
外面大雪纷飞,片片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遮天蔽日般。
刘师兄道:“既然诸位师弟师妹是要去探查庆栎村,我们也起去。两件事必有联系,我们在起也有个照应。”
舒纥心中也这样想,当然不会拒绝,带着师弟妹跟随在珍宝十二楼四人的身后。
韩姣和百里宁留在队伍的后方,观察了下,发现珍宝十二楼的四人,姚复和刘师兄都已是小城境界,尹氏兄弟左右疾行,速度匀和,又暗合规律,仿佛是有着惊人的默契。
姚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边回头边还念叨:“碧云宗的试炼听说是以过程为重。要是庆栎村真的消失不见,找不到了,你们也别急,把情况记到玉简里,回宗门交就走了。你们师长凶不凶?凶的话就说几句好话,不凶就更容易了,哎,到底凶不凶?对了,你们哪个峰的,听说飞云峰的峰主很凶,我没说错吧?”
舒纥和刘师兄加快了速度。
大尹瞪眼道:“吵死了,闭嘴。”
凡是话唠,脸皮都比般人来得厚。姚复笑了两声,窜到大尹身旁:“我这不是和师弟师妹加深下感情嘛,都像你们这样,不说话不交流,怎么能行。”
韩姣等人已飞速从他们身边掠过。
在修士眼里,庆栎村离酒肆并不远,不过会儿就到了。刘师兄率先慢下了速度。舒纥提醒身后众人:“前面有人。”
韩姣等人之前已来过次,庆栎村不光是人消失了,甚至房舍屋子都不见了,留下大块平地,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皑皑片。
“是他们。”孟纪道。
雪地上行走的两人很眼熟,就是刚才离开的陆绅和穆真真。两人走的很慢,像是在散步,可是绕来绕去也没走远,又似乎在兜圈子。
“他们在干嘛?”姚复问。
韩姣等人也不明白,遥遥看着。
话唠从不需要别人接嘴也能继续下去:“你们看,他们跟着什么东西,那么小,是什么?老鼠?松鼠?黄鼠狼?”
虽然姚复废话奇多,但是也提醒了众人。仔细看去,那两人的确跟着个小黑点在雪地上来回转悠。
小尹道:“去看看。”
他才动,那边的陆绅已经察觉,转过头,目光凛凛地看来。
双方视线对,陆绅怔忪了下,默然了霎,朗声说道:“诸位道友怎么也来了?”
他说话口气平和,却含了丝质疑的味道。
天之内两次见面,而且前后确有跟踪的嫌疑。
穆真真奚落道:“七派向如此,惯会霸占资源,不知想干什么。”
闻言,刘师兄捋了下衣袍,大大方方走过去道:“真是巧了,这里天气异常,又有村落无故消失,我们奉了师门命令前来探查。怎么你们也是样?”
穆真真脸的不信。陆绅迟疑了下,袖子挥,地上个黑点窜起,哧溜下钻到了他的袖子里,速度如闪电般。众人都没看清,他脸色平静说道:“师门命令,也与此地有关。”说了那么句后就不多言。
两方都有顾忌,此刻心中都有些戒备和猜疑,匆匆个招呼后,各自散开。
地方并不大,又自发自觉地划分成了两块。
刘师兄和舒纥商量道:“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现在选的地方和我们样,我们边查边看他们的动静。”
另旁的穆真真俏脸微沉,看架势就要过来理论,被陆绅给拦住,两人低低说了会就安静了下来,也观望着这方。
刘师兄和舒纥各自带着师弟师妹在雪地里搜寻起来。
韩姣和百里宁组,绕着雪地走了圈,又用灵力探查,可丝毫没结果,就如同她们第次来时样。
百里宁道:“刚才我看到那好像是只老鼠,鼻子还是金色的。”
韩姣怔了下,随即明白她说的是陆绅袖子里的东西,“金鼻子?探宝鼠?”
探宝鼠是种四阶灵兽,据说在上古时期,这种鼠类是生活在金矿之中,鼻子是金色的。闻到金玉珍宝就会留着不走。后来被修仙者收养后,探宝鼠的作用就变得更大了,能探寻天材地宝,法宝灵器。
“不是很确定,就闪了下。”百里宁道。
韩姣心中也疑惑,难道这两人来这里是找宝贝的?
找了个多时辰,众人毫无所得,只能望着这片皑皑白雪兴叹。
珍宝十二楼的四人还用了个叫星云印的法宝。刹那间,天空星星点点,闪烁不定,仿佛撤了漫天的金沙。过了片刻,光芒敛去,又恢复了雪天。
刘师兄沮丧道:“查不出异常。”
连丝毫的线索都查不出,众人都感到不服,再看穆真真满是哂笑地看着这边,更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稍合计就决定打持久战。
就如同宿在荒野般,几人留在雪地里。姚复拿出如核桃般大小的木雕小屋,灵力施,变成了桩大屋伫立在地。众人分成两队,日夜轮流探查。穆真真原本对陆绅说的任务还心存怀疑,执意要跟到这里看究竟。现在见两派的弟子打算在此留宿,心里更加气恼,顿时兴起意气,打算要争高下,也留了下来。
她对七派从小就无好感,这主要来自于她父亲的耳提面授。
穆真真的父亲是中洲大山有名的散仙——穆阳真人的独生女。穆阳的灵根不好,属于中品,年少时他游历了整个碧云天去七派拜师学艺。当时有几派正是紧闭山门,有几派招收弟子门槛很高,对于中品灵狠根本不入眼。他路碰壁,也没能进入七派大门。转眼耗费了岁月,他已到了中年,意气颓唐地来到了中州大山。机缘巧合之下误闯了处上古墓地,在其中找到本修炼法诀,就此走上了修行道路。
他本身修炼刻苦,又在中州大山找到不少灵花仙草,修为突飞猛进,花了两百余年堪堪踏入元婴境界。
到了这时他感到志得意满,回忆过去,就埋怨七派不识人才,每每想起就多有诽议。
在元婴境界停留了几十年,自知再无寸进的可能后,他与姬妾生下女,就是穆真真,自幼娇养长大,但有所求无所不应。穆真真耳濡目染,对七派打从心底反感。
她又自视甚高,虽然境界不高本领不大,但是心气却特别大。除了师兄陆绅还能管束几分,对其他人都视之无物。
此次狭路相逢,她便赌气要在这里寻出个究竟来。
两方在雪地里待了四天,众人各自施展手段,上天的,入地的,敲山震虎的,抛砖引玉的,但凡能起到搜索作用的法术和法宝,起都用上了,雪地依然是洁白空旷,半点端倪都没显。
“不可能啊,怎么会没用?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不是上天就是入地了,还能去哪里?”姚复挠头道。
无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四天下来,众人不但没解开疑惑,反而大受打击。
忽然听到另边“吱吱——”的叫声。
孟纪问:“什么声音?”
众人起转过头去。陆绅站在雪地里,袖子不停地摆动,动作有些奇怪,像是衣袖牵动着他。穆真真在不远处着急。
过了好半晌,陆绅才停了下来,他低头沉默了会,向这边走来,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诸位道友在这里寻找什么?”
“村子。”舒纥接话道,“这里原本有个村庄,现在不见了,我们就是来查询根源的。”
陆绅目光中流露出怪异和不信:“就为了个村子不见,诸位不远干里从碧云宗来此?”
舒纥有点不高兴:“这是我们的宗门任务。”
陆绅定定看着他,没发现点作伪的成分,想了想,终于道:“此地确实有些怪异。”
穆真真急道:“师兄!”
陆绅被她打断了下,头也没回,神色依然平静,继续道:“其实我来此地,并不是为了师门任务,家师离开已有两个多月了,并没留下任务。前几日,我路过此地,发现天气不知缘由地异常,而且灵宠躁动不停,就想来探究竟。此地原来有没村子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里留有法宝的反应。”
“法宝?”众人都吃了惊。
陆绅从袖子里甩出只老鼠,灰色的毛皮,额头条金色的细线,直延伸到鼻尖,此刻鼻子正闪闪发着光。
韩姣心道:果然是只探宝鼠。
探宝鼠落地之后,浑身的毛炸起,在地上团团转,抓抓这里,刨刨那里,极为暴躁不安的样子。
众人看这个反应,脑中齐齐想到:这里定是有什么天材地宝。
还有什么比遇宝更高兴。
珍宝十二楼的四人已挂上了喜色。陆绅看众人反应,眼露警惕道:“诸位道友在此辛苦搜索了几日,想必已清楚此地看似平常,其实古怪非常。今日这只探宝鼠暴躁难训,恐怕是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