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在地方卫视的首播结束,随后又有两个电视台开始播放,颇有点刷屏的架势,话题维持了一定的热度。叶言言人气蹿升后,代言,广告、商演各种机会找上门,马元进整天乐呵呵的。在各类工作机会中筛选了一番,剩下的通告依旧排满了工作日程。
春节只休息了四天,叶言言初三和父母道别,回北京后隔天就坐上了前往巴黎的飞机。下个行程是为国内知名杂志拍摄一组巴黎街头照片,服装、配饰和鞋子全部来自赞助。
她第一次的出国行程,马元进作为经纪人全程陪同。上飞机前,叶言言听到他在打电话,口气软得一塌糊涂,“我怎么会不想陪着你过年,你这不是冤枉我嘛……人家一小姑娘头次出国工作,人生地不熟的真遇上什么事怎么办,我得看着点……”
等他放下电话,拿着登机牌走过来。工作团队里的摄影师,看起来和他有几分熟稔,笑着打趣:“看这样子,不是老总就是嫂子。”
马元进没好气地回,“去,去,尽知道凑热闹。”
所有人听了都笑。
十几个小时到达巴黎,入住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第二天早上起来,叶言言感觉头重脚轻的,一量温度是发着低烧,吃了药,没有多休息就开始当天的拍摄。这次行程整个团队的酒店和用车都是预定好的,时间拖长了会超出预算产生额外开销。
一整天叶言言充当了一回木偶娃娃,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流行前端的服装,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摆出各种表情和姿势。她脑子有点昏沉沉的,别人要求什么做什么,拍摄进行异常顺利,竟然提前完成当天进度。
下午四点团队收工,一群人约着去歌剧院附近逛一逛。
叶言言回酒店休息,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脸上被拍着醒来,鬼娃拿着药站在她的枕头上,“起来,吃药。”
她目光有些呆滞的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坐起来,拿水杯的时候还差点打翻。
他皱眉,脸上的疤痕拧在了一起,“再忙也要顾身体。去和马胖子说,工作密度不能这么大。”
叶言言弯起眼,笑着说,“马哥说最近势头好,要趁胜追击。”
鬼娃实在看不过眼她这傻兮兮的笑容,口气嫌弃,“你就傻吧。”
叶言言躺下,想也不想的说,“不怕,不是有你给我把关嘛。”
鬼娃扭头,哼唧一声。
她很快又沉入梦乡。
叶言言的这次感冒症状来的快,去的也快,连着两天吃药,第三天就恢复了状态。街头拍摄进行的很顺利,巴黎路人见多识广,除了少数人来询问两句,基本没有任何阻扰和干扰。拍摄提前一天完成任务,剩下一天可以自由安排,工作人员各自兴奋地安排行程。
马元进许诺带着叶言言好好游览巴黎,第二天带着她直冲奥斯曼大道,一头冲进的购物海洋。这座百货商店以拜占庭式的镂金雕花圆顶和豪华堪比皇宫的装修而闻名世界,才开门不久,已经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了。
别看马元进长得胖,身体却灵活,很快找到目标。
叶言言一看——lv,不禁朝他看两眼,还以为只有女人喜欢呢。
马元进叹气解释:“这不是得买两个回去,不然媳妇哪能消气啊。”
店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游客里大把的中国人,还有两个认出了叶言言,拿出手机想要照相。马元进马上招呼,“我是经纪人,麻烦不要照相。”回头他对叶言言开玩笑说,”要是让他们拍了,回国往网上一贴,就我这体格,网友准以为你傍富豪了。”
叶言言莞尔。
在店里马元进给媳妇儿挑了两个最新款,看着价格龇牙说:“女人可真狠。”
随后他找来店员,交流了几句,店员态度恭敬地找来店长。
几款价格极其昂贵的限量版被店长亲自拿来。
“言言,挑两个吧。”马元进说。
叶言言一扫价格,真是心惊肉跳。
马元进笑眯眯的,”放心挑吧,公司报账,这是给你的春节礼物。”
叶言言选了两款,马元进指着其中一个说,“今年走mini风,你怎么选了个这么大的。”
她笑笑,“有东西要放。”
马元进也想到了,“是那个你一直带着的娃娃?”
叶言言点头。
“言言,”马元进语重心长地说,“有点小爱好是正常的,但那娃娃也太丑了些,你要真喜欢这种布偶,马哥给你买个毛茸茸的,可爱的。”
“不行,”叶言言笑着说,“只有这个才是特别的。”
马元进眼看劝说无用,无奈放弃。只是时不时瞅她两眼,目光内容很是有几分忧愁。
刚走出百货大楼马元进就接到一个来电。叶言言见他说了没几句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他有些为难地开口,“看来要晚两天回国了。”
叶言言一怔。
马元进没有详细解释,回到酒店后找了摄影组工作人员商量后续安排,然后电话联系两人的机票退票,忙到晚上,他才有空和叶言言说起这件事,“是关于梁总的事,我们绕道去西班牙。”别的他没有多透露,只说让她好好休息。
叶言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鬼娃提起时,他沉思了许久,说:“大概是关于他妈的事吧。”
“什么事?”
鬼娃的声音有点沉闷,“听说早些年梁洲他妈抛下他们父子,跟人去了欧洲,后来梁洲闯荡娱乐圈出了名,他妈好像回来找过一次。听说他妈最后定居的地方就是西班牙。”
再多的事连他也不清楚了,叶言言听完陷入沉默。
第二天摄影工作组去机场,马元进和叶言言则坐上去巴塞罗那的高铁。途中大部分路程都在法国境内,马元进看着窗外景致,略有几分歉意的说:”又让你奔波了,本来还打算让你玩两天的。这趟就算了,下次应该去南部的蒙布利耶坐火车,可以看到地中海的水和比利牛斯山的雪顶。”
马元进是个有趣的陪客,话题不断,有他作陪不会感觉到无聊。
在菲格拉斯换车的时候,他又打了个电话,挂断之后,他沉闷了一会儿才说:“这次去西班牙主要是因为梁总,前几天他去西班牙办事,昨天下午人就消失了,电话关机,联系不上,把李勤急个半死,刚才总算联系上了。”
叶言言露出惊讶的表情,在她印象里,梁洲向来沉稳深沉,和突然失联绝对挂不上边。
“那我们还需要去吗?还是回巴黎?”她问。
“算了,机票都退了,就去一次吧。”马元进说,有些咬牙切齿,”都让他报销,我们顺便还能玩两天。”
叶言言看的出来,他嘴里叫嚣,实则松了口气。
到达巴塞罗那,李勤在车站接了两人先到酒店安顿。晚上在酒店附近用的餐,吃的很简便,面包、沙拉,再加上一份墨鱼饭。
梁洲没有出现,李勤陪着两人一起吃饭。
马元进照顾叶言言的心情,不时问她对不对胃口。
叶言言没那么娇气,在车上饿了几个小时,现在吃起来毫不客气。
马元进转头开始问李勤情况。
“没让你跟着?人怎么样?”
“胃食管倒流,还有营养不良,其他就没有什么。梁总陪着,一路话很少。”李勤瞥了叶言言一眼,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闭上了嘴。
马元进叹气,“他这是心理这关过不去……这么多年了。”
第83章 chapter83
临近中午,梁洲醒来,透窗而入的阳光洒满房间,格外明净亮畅。
他躺着没有动,让脑子彻底放松,过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没用,于是利落起床梳洗。酒店四面环海,夹在码头和海滩之间,打开窗户,海边独有的咸湿的冷空气扑面袭来,有寒冽的感觉。
海涛阵阵,从海岸线徐徐推进,扑打在海滩上,水浪声发出哗哗的巨响,富有节奏,每一声像是打在他的心脏上,产生微微的钝痛。
昨天在病房里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近二十年没有见面的母亲睁开眼看到坐在病床前的他,闭上眼,语气虚弱地说了一句: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当时梁洲唇抿成一线,面无表情。换做十年前,也许他会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反呛,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经过这些年的大风大浪,他早就习惯喜怒不行于色,最后一言不发站起来离开了病房。
医院环境国内外都大同小异,墙面洁白,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走廊里走动的不是金发的白人,就是浅棕肤色的巴塞罗那人。梁洲感到一阵气闷,留下助理李勤盯着,一个人走到街上。
他漫无目的地在巴萨罗那街头游荡,处处都是古罗马人修筑的城墙,带着历史的尘烟味。
被埋藏在记忆里的时光和记忆都被翻出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清晰,以至于他有种错觉,那些事就发生在昨天,也许是今天。
梁洲的父亲叫梁宏,读书不多,年轻时聪明,有些商业头脑,赶上80年代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大潮流,他从摆水果摊到搞水果批发生意,很快积累了大笔的财富。当时的环境,大部分人生活还在奔小康的路上。年纪刚到三十,已经成为百万富豪的梁宏成为很多人家嫁女儿的目标。可惜他看来看去都不合心意,直到他遇到汤文馨。
目如点漆,唇若涂丹,清水出芙蓉已不足以用来形容梁宏心中的惊艳。汤文馨的美貌不经修饰,已不输屏幕上任何香港女明星。
娶到汤文馨,是梁宏人生中第二个成功,结婚一年,就生下儿子梁洲。
梁宏是如此的志得意满,人生到了这一刻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那个时候,他从没有想过婚姻中已经产生了裂缝。
汤文馨人如其名,美丽的外表下有一个灵巧浪漫的心。结婚生孩子,完成了人生重要的环节,周围的人都乐于看她从此洗手做羹汤成为一个家庭妇女。可是她是如此美丽窈窕,多才多艺。没有人欣赏她,没有人赞美她,就连丈夫梁宏,婚后也少了甜言蜜语。何况两人本来就是兴趣爱好完全不同,共同语言很少。
汤文馨感到很惶恐,她最珍惜的美丽,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像是清晨花朵上的露珠,很快就要消失在空气里。
她的痛苦和惊慌无人可诉说。梁宏以为她无所事事才会感觉无聊,给她报了各种兴趣班,有舞蹈,有乐器,有英语,他尽自己的能力想让妻子快乐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汤文馨从英语兴趣班认识到一个年轻英俊的老师,居然会抛弃家庭,和英语老师一起出了国。
汤文馨抛夫弃子的时候,梁洲只有8岁。
梁宏受到打击,一蹶不振。随后不久,遇到一次火车延误事故,运输的水果全部腐烂。梁宏驱车赶去的途中,出了车祸,导致高位截瘫。随后的合约赔偿,手术治疗费等等,梁宏前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几乎一夜之间全部消耗殆尽。
梁洲读初中的时候,梁宏过世,他的一生跌宕起伏,死时却平淡,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嘴里含糊其辞,闭眼长逝。
据梁洲的奶奶说,梁宏临终弥留时,最后念着的,依然是汤文馨的名字。
梁洲对这个名字感情复杂,幼年的记忆里,母亲是那么温柔美丽,可是自从她离开了,这些美好的记忆就成了一种折磨,让这个家庭沉浸在难以言喻的遗憾和痛苦中。父亲的去世,让这个十多岁的少年一夜之间成熟起来,母亲成了一个禁忌,稍稍触碰就感觉到锥心的疼。
梁洲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经济条件不好,高中毕业选择就业,偶然一次被导演看中,开始进入娱乐圈。
在他出名不久,有个叫汤文馨的女士发email给他的经纪人,要想见他一面。
看到这个名字,他就想起在病床上逝世的父亲,断然拒绝,只是听有人提起,她和那个英语老师也分了,跟了一个西班牙人。
随后十多年没有任何音信,直到最近,有人辗转通过网上留言的方式联系他,说汤文馨生了病,欧洲大环境不好,她没有钱治疗,希望他能出面帮助。
梁洲失眠了一整个晚上,和来信人网上联系,很快来到西班牙。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几乎快要认不出母亲了。
汤文馨头发花白,皱纹丛生,不到六十的年纪,老态毕现,早已看不出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
她的态度冰冷,仿佛已经忘记了过去,对儿子也不带一丝温情。
梁洲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失望,又有些解脱,仿佛是历经世事后的了悟和疲倦。
是太累了吧,他心想,关上手机,顺着拉布拉斯大道一直走。
没想到与外界断绝联系一天,惊动了不少人。
这就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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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把他从回忆中惊醒。
马元进和李勤上午去医院处理后续事宜,电话汇报进展,梁洲放下电话,心说不在意,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他穿上外套,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酒店外墙全玻璃设计,中庭沐浴着杨光,透过落地窗户还可以欣赏到地中海的风景,天空湛蓝,与海水一色,波光粼粼闪动。梁洲路过裙房时听到有人用英语交流,提起东方人,他顺着谈话人的目光朝外望,离酒店不远的沙滩上有个女孩,漆黑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扬起,她手上拿着什么,站立的姿势保持了很久,酒店里有人注意到,甚至议论起来。
梁洲走出酒店,朝着海滩大步走过去,离着一小段距离,喊:“叶言言。”
叶言言一惊,回头一看,更是诧异,梁洲穿着深灰高领毛衣,米色羊绒外套,身形挺拔修长,气度冷峻,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在酒店的映衬下,这个场景像极了某个电影的片段,以至于她一时都有些走神了。
上午马元进和李勤外出办事,叶言言一个人被留下,幸好酒店环境优美,紧靠海边,冬天水冷,沙滩边人少,她就来逛一逛,还带着鬼娃。
“梁总。”
梁洲看到她手上拿着的布偶,又想到某个不太好的念头,眉头稍动,“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目光扫过她手上的娃娃,“还带着这个,给我看看。”
叶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鬼娃递过去,“我没事做,看这里漂亮就下来走走。”
梁洲把鬼娃翻来覆去看了一圈,“你怎么喜欢这么丑的娃娃。”
叶言言满头黑线,心想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这是很重要的朋友送的。”
梁洲把布偶还给她,看她珍而重之放进包里,没多想,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男朋友送的?”
“不是!”叶言言被吓到,赶紧澄清,“只是朋友。”
“你吃过饭了吗?”梁洲问。
叶言言摇头,她英语很一般,大部分已经还给老师,又不懂西班牙语,半个小时前本想着跟着人流一定会到餐厅,结果一路走到厕所门口。
“陪我一起吃点吧。”
梁洲领着她到酒店餐厅,点了一些海鲜和火腿面包,还有酒。
先上来的是葡萄酒,叶言言看着他空着肚皮喝了大半杯,提醒说:“空腹喝酒容易醉。”
梁洲笑笑,俊美的眉眼熠熠生辉,“这里是泰罗尼亚地区,出名的葡萄酒出产地,别轻易辜负了,你也尝尝。”
叶言言看出他的状态有些不同寻常,等上菜的时候,都往他面前推,有食物垫胃总比空腹饮酒好。
梁洲看出她的用意,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饭,梁洲酒喝的有点急,量也比较多,脑里有些晕眩,面上却一点都不显。
“你刚才在海滩边看什么?”
“看海,很漂亮。”
“你不是住江城,没看过海?”
“江城?”叶言言笑起来,“那海可不一样。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要在江城的海里折腾出一只海星来,那是可以上地区报头条的,要么苍天有眼,要么海星无眼。”
梁洲闻言大笑,他还看出来,女孩发现他心情沉郁,故意说些轻松的逗他笑。
他找来侍者结账,随后站起来,“走吧。”
“去哪?”她问。
“不是喜欢这里的海吗,再去走走。”
冬季的时候在海边走其实并不是多么浪漫美好的事,这件事叶言言刚才就知道了,湿气夹在风里,吹地脸颊冷冰冰的。可是梁洲执意要在海滩边逛逛,她只好亦步亦趋。
这仿佛是实现了叶言言青春期的一个梦想,那时候她就遐想着,能和屏幕上的他一起在海边散步,那该有多浪漫啊……
哈嚏——
现实果然还是有差距。
一件带着温热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叶言言猛地抬头,手足无措,要把衣服脱下来。
“穿着,你衣服穿得少。”
“我不用,海风冷。”她紧张的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梁洲笑笑,不容拒绝,“我刚才酒喝的多,身上热,穿着吧。”
衣服上还有他的味道,叶言言的思维仿佛一瞬间受到了冲击,有点发懵。
海风吹来,冷冽的气息侵袭身体,梁洲却感到一种别样的快意。那些因为母亲而来带的记忆伤痛也平复了些,他一边走一边看无边无际辽阔宽宏的海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深沉而沧桑的气质。
偶尔有几个路过海滩的异国美女,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梁洲从容自若,自顾自走。
叶言言跟在他身后。
海浪汹涌而至,在岸边化为温柔细碎的泡沫。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交谈,沿着海岸线走着。
叶言言猜想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难题,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冷酷锋利,就像是一道坚壁之后露出软弱的罅隙。
梁洲蓦然回头,对上她柔软而澄净的目光,不觉一愣。
他问:“还冷吗?”
“不冷。”叶言言回,笑了笑,露出两个虎牙,笑容温暖的犹如巴萨罗那的太阳。
梁洲的视线停驻在她的身上,从脚一直到她洁白饱满的额头,几缕头发被风吹乱,在她的脸颊旁蹭着,他看的心发痒,就像曾经有过的感觉一样。
他招手,叶言言走过去。
两人面面相对,叶言言感觉到空气像凝胶一般,黏稠中带着无形的压力,她偷偷咽口水。
梁洲伸手理顺她的头发,手指擦到她脸颊的地方,带着神奇的力量,让她身体整个开始发热。
不是又感冒了吧?叶言言有些崩溃的想。
梁洲替她顺好头发,又理了理外套的衣领。
他的声音略微沙哑,“你是不是喜欢我?”
晴天霹雳!
叶言言身体僵硬,目光呆滞,心跳快如奔马。
梁洲抿唇轻笑出声,声音里有些意味不明的含义,“是喜欢我。”相当肯定。
“我……”
叶言言根本来不及辩解,肩膀上一紧,他已经低头吻了过来。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胸膛里一颗拼命跳动的心和控制不住燃烧的感情。
脊椎处窜起了细小的电流,让她身体跟着发软,不需要大脑思考,本能的闭上眼,双手自觉环上他精壮的腰。
舌尖纠缠,相濡以沫。
第84章 chapter84
接吻是什么滋味?
因为大脑缺氧,心率过快的叶言言根本来不及回想这个问题。她担心的是,心会不会因为失速跳动持续攀升而跳破胸膛,这一刻,她甚至产生了错觉,她的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被梁洲舌尖一勾,吞到他的肚子里去了。
一个大浪打来,再一次在沙滩上留下一窜白沫退去。
梁洲终于放开叶言言,两人的喘息都很粗重。
他看到她的又细又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忍不住又亲亲她的眼脸,转而细密的吻又陆续落在她的脸颊上。不知不觉一路往下,又嘬在她的唇上。
再一次沉醉在唇舌勾缠里。
这滋味是如此之好,梁洲心神飘忽,一时间什么都忘记了,只想更深的探入下去。
他的手从自己的外套里伸进去,里面裹着的小人腰肢纤细,他情不自禁合掌掐了一下,她微颤,楚楚可怜的有些躲避。他的唇舌更加用力,甚至有些恶劣的咬了一下她的舌尖,男人不管到了哪个岁数,都有些幼稚的因子存在身体里,这句话到了梁洲身上也没有失灵。
他抱着她的身体贴近自己。
把外衣让给她,他嘴上说不冷,其实海边走了一圈,酒气散了,身上还真有些冷飕飕的。
事关面子,怎么能承认。
抱着她温热柔软的身体,他心里一阵满足,用力在她的口腔里每一寸游弋,直到她喘息不能,“呜呜”着求饶。
男人与女人,天生就存在着强弱的差异。
叶言言终于从目眩神迷中醒过神,她真没有想到,梁洲吻起来这么霸道凶猛,嘴唇都有些麻有些木,她怀疑是不是已经红肿了。
意乱情迷的魔咒打破了,神智回笼,她眼神躲闪不敢和他对上,笔直看着前方,正好可以看到他滑动的喉结,说不出的性感——她脸上火烧一片,简直褪不下去了。
梁洲声音沙哑的轻笑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风大了,我们回去。”
以叶言言现在的状态,哪怕他说要去炸了巴塞罗那,只怕她都会马上同意,然后转身找炸药。
“好。”
他手往下一垂,抓住藏在她大衣里的手,往酒店的方向走。
叶言言垂下眼皮,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心像是被吊得高高的,这什么意思?他不是酒醉?难道是现在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