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与情理上竟然无懈可击。季笙都有点服了,而且最让她吃惊的是,虽然她越来越沉默寡言,都让苏梦柳悄悄跟季秫商量着给她找心理医生了(君子兰什么都告诉她了),但在闺蜜们的脑补下,都认为她是失恋伤心——虽然是她甩人,那也是失恋,也能伤心。

失恋的季笙得到了更多的关心,渐渐她失恋的事和整容联系到一起,都认为她是整容后才被宋阳甩了的,由此可证天然的脸是最美的,男人都不喜欢人造脸。

季笙没想到她现在没有以前活泼了,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关注(微博关注真的在增加)。在这种让她多少哭笑不得的背景中,他们迎来了寒假。

学生放假后,学校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了。路上再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学生,学校像突然空了一般。

李强是个校工,负责维护校园林木,以及校园里的灯具。在学生都离校后,确定没有人逗留,学校关闭了大部分的校区,只留一个正门进出,除此之外所有的校门在晚上七点后全部关闭,进出有门卫验看证件。

这是因为在今年夏天,学校里发生了一次恶*件,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开来,但学校职工是都知道的。受害学生的名字是保密的,随之而来的是学校的安全工作一再抓紧。

李强接到通知,校区关闭后,林荫路这边的夜灯每晚十二点关闭,以节约用电。

林荫路长一百一十六米,原来只在装了四盏高约八米的路灯,但在今年夏天后,又新增了二十盏,除这些路灯外,林荫路两边小树林里又装了五十盏草坪灯。

李强就是要把这些草坪灯关掉。他拿着大手电筒匆匆赶到草坪前,在中间一盏草坪灯下找到开关关掉它。

眼尾突然扫到一道黑影。

李强条件反射的把手电照过去,但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出声,他猜可能是条野狗或野猫,他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就走了。

小树林里漆黑不见五指。

一个身影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原来他刚才趴在地上。他的口鼻前没有白雾,而且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才突然发现这个,然后他剧烈的喘息起来,喷出一口口白雾。

最后,他又慢慢停止了,白雾再也没有出现。

他的手脚似乎不太协调,脑筋似乎也不太清醒。他蹲在那里足有半个小时,然后才开始左右张望。跟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想起了东西,他的动作灵活了起来,他转身往围墙走去。他毫不费力的就趴到围墙上,向外张望,好像在观察围墙外的马路有没有车或行人经过。

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这个时间也没有行人,远处也没有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那在晚上会非常响。

他翻了出去,跑远了。

刘鲜苦大仇深的写结案报告,路过的警察都安慰的撸一把他的头发,或者拍一拍他的肩。

“刘鲜,别难过,以后还会有案子的。”一个年纪大点的女警说。

案子明明已经差最后一步了,但就因为抓不到嫌疑人,就败在了最后一步了。这个案子到现在来说还不能算结案,但它的档案却必须要封起来了,日后等抓到嫌疑人才会再起出来。不能浪费警力,一直放着这个案子。临近年末,警察也要做总结,这种案子只能暂时先写个结案报告放起来了。

刘鲜本来还以为今年是他的好年,能来个开门红,什么都查完了,口供证据都有了,结果嫌疑人死活不归案,他真是不甘心啊。

居朝东进来看刘鲜这张脸,好笑的捧着热茶杯过去:“还想不通?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每年那么多案子,下回有好的还给你啊。”

“我想不通啊居哥!秦风从他的性格上看,他不像是有这种脑子的啊,他就是个冲动的家伙,他怎么会能这么完美的躲上半年呢?他就是拾垃圾也有个卖的地方啊,何况咱们这市里的垃圾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人承包,出来个抢生意的,还能露不出来?”刘鲜就想不通,秦风是怎么躲的?他以为照秦风的性格,他只会犯下一个又一个案子,根本不会有躲的脑子。

比如他逃走的时候没钱,也没取卡里的钱,当他花完钱后,除了抢就是偷,要么就是骗,他早就做好从小偷小摸里抓出他的准备了,结果人家不出现!

居朝东嘿嘿笑,刘鲜还在嘀咕:“头一回就入室,第二次□□,这第三次怎么着也要来个大的才像他啊,杀人?放火?”居朝东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想点好的吧!他犯了案,累的还不是咱们!赶紧把你的报告写完去把猪肉领了!”

宋阳从实验室出来时刚好碰到去吃饭的司邦毅,看他脚下生风的样就知道他的工作大概是有门了。司邦毅已经打算走了,他在老教授这里刷够了东西,靠现在他手里拿的专利,找个差不多的工作不难。

看到宋阳,司邦毅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叫他一起去。宋阳摇头笑道:“不了,师兄快走吧,一会儿说不定会下雪。”

司邦毅端起师兄的架势教育他:“我跟你说句实在话,别太实心眼,咱们教授学术上过关,可这做人上……”他撇嘴摇了摇头,他压低声说:“你记得咱们做这个实验时,又有个公司拿项目来找教授,当时就让教授找人做也行,你说咱们实验室加你四个人,分出两个去做这个不就行了?教授非给推了。你说到时要是有这个新项目,我带着你,你肯定也能……对吧?比现在当个名儿都不记的好多了!”

宋阳见司邦毅不喝都半醉了,不想陪他在这风口里站,催他快走,别让人久等。司邦毅是想带宋阳一块走的,他新去一个公司负责一摊,总要有自己的班底。他就想拉宋阳一起,最近对宋阳特别热情,见他不接茬也不急,还好声好气的说要不要给宋阳带点回来?

宋阳哭笑不得,被硬扯着一直到校门口才摆脱这位师兄。等他走后,宋阳脸上的笑就收了,转身去公交站等车,准备回他租住的小屋。

研究生也有宿舍,但宋阳在保健他们毕业后也跟着一起彻底搬了出来。现在他除了去实验室和听课,几乎不去别的地方。结果到现在竟然跟司邦毅和赵晓虹最熟,这在半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没有了秦风后,实验室的气氛终于恢复正常了。司邦毅还是那么脸酸嘴贱,跟赵晓虹竟然又合好了,两人继续狼狈为奸,撩撩木淑娟,欺负欺负宋阳,表现也就是好事争先,坏事恐后。但这种偶有小勾心斗角的气氛却让人安心多了,总比之前秦风在时,大家都要对他客气对他微笑,却在心里越来越提防人来得要好。

跟季笙分手后,他还在悄悄关注她。但她发的状态非常少,有时几乎好几天没有一条。偶尔也只跟姚东海和贝露佳回应一下。他记得以前她追星、追剧,还关注了一些团购号,但现在这些都取消了。

宋阳一直觉得,季笙跟他分手就是因为秦风那件事。虽然她最后跟他说当时什么都没发生,她成功逃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心就没有受伤。只要想到这个,宋阳就恨不能把秦风给剁碎,如果他当时在那里,他一定会宰了他的!

他想在旁边一直守护她,等着她。等到她能再次接受他为止。在这之前,他不会谈恋爱交女朋友。如果她以后跟另一个男人结婚,只要她幸福,他就会祝福她。

他跟她分手后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培养3.0.他发现3.0的生命力超出寻常的强。现在3.0已经结过一次花种了,他觉得这些花种都只是雏菊花种,种出来后的发的苗也确实是雏菊。看来他确实失去了真正的2.0.这些3.0只能说继承了2.0的某些特性,它们不是2.0.

其实从这方面看,3.0已经不能说是2.0的变种了,它们最多能算是雏菊的2.0.

这个结论在一开始让宋阳沮丧得很,但在他试着把3.0稼接到别的植物上时,却发现不管是什么植物,几乎都能一次稼接成功。虽然他目前只试过仙人掌和葡萄树,但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植物却都成活了,这是让宋阳最震惊的。

他重新写了观察报告,这一次是手写,各种乱码拼音网络语言交插,有一段还是摩斯密码。而电脑上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他还不知道这次的研究能带来什么,但未知吸引着他继续走下去。

司邦毅在外面租了间房,他从大三时就住在这里,每年过年时都不回家,因为父母太爱唠叨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上楼,半途电话响了,“喂?妈,行,行,我明天回去吃饭,好,中午吧,晚上我怕有事,行,我一定回!一定!”他不等妈妈多说就挂了电话,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进门后他靠在门板上嘿嘿嘿笑起来。

今天这顿酒一吃,这事就有八成了!年前估计就能把合同签了!到时过年去老教授家跟他说,教授肯定会放人的,很快就有新人了,何况宋阳现在也能用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脚甩的东一只西一只,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他先去的厕所,却在打开灯的时候发现不对:地是湿的,就像有人在这里洗过澡。

司邦毅被酒精淹没的脑袋有点迟钝,他至少站在厕所前愣了五分钟才转过身——

客厅里站着一个人。

他的脸色是一种让人不快的苍白色,有些发青、发紫。他似乎变得瘦小了一点,个子变低了。他阴森的看着司邦毅,微笑着看着他。

司邦毅往后倒在坐便器上,把洗脸台和旁边的架子都给撞翻了,他的舌头也有点迟钝,他说:“你、你不是失踪了吗?你来我家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43、第43章

司邦毅听到鞋柜那里传来的电话铃声,这是第四个。

他被绑在洗手间的水管上,右臂大动脉正在放血。秦风问了他的银行卡密码,还在他的右上臂伤口处绑了一道半紧的绳子,这可以延长他的时间,不然十五分钟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他的嘴没有被堵住,这就是说他任何时候都可以放声呼救。

但秦风把刀比在他脸上说:“你可以叫,但只要你叫一声,我就杀了你,然后我可以从容离开,你来试试在你咽气前能不能被邻居发现吧。”

司邦毅知道这不可能,上次楼下有一对夫妻打架,男的把女的打得哭叫到半夜都没有人去看看。当时他想的是反正与他无关,但现在他才感觉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

他很清楚,就算秦风能让他多叫几声也未必会有人愿意出来看看。就算他喊救火,大家也只会争先恐后往楼下跑,不会费心来敲邻居的门。

司邦毅凝聚所有的真诚,真心的对秦风说:“以前都是我不是东西,我是混蛋,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还可以让我父母再给我打点来,他们会用网银,你……你不要杀我……”他哭得脸上都是泪。

让他恐惧的是秦风就那么盯着他看,让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害怕了,他知道秦风真的会杀了他,毫不在乎的杀了他。

所以他现在不敢叫人,也不敢动。他想用他的配合来让秦风放心,最后能放了他。

秦风在上网,他旁边有一碗血,正是司邦毅的血。暗红的血有些出乎意料的粘稠,散发着生血的腥气。

让秦风不解的是,他并不想喝这个血。但他死而复生,他在网上查了半天,觉得他这样应该是变成僵尸了。网上的东西有些乱,但都是说人死后成僵尸要天时、地利加人和,几百年才能出一个。他现在算是刚刚变成僵尸,应该要小心一点。

僵尸的身体关节僵直,这点他没有,可能是他刚刚变成的缘故?还有僵尸怕阳光,所以他打算在司邦毅这里多躲几天。而僵尸的食物就是人和家禽、家畜的血。

僵尸要修炼就要晒月亮,吸阴气。

秦风端着血坐到阳台上,今晚月亮不圆,而且因为空气原因,月亮几乎看不见。不过他打算试一试,他把血强咽下去,照着手机上的图盘腿坐下,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

坐了一会儿,他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想,可能这个还是需要时间。

但他确实变得不同了,至少他现在对杀了司邦毅没有半点问题。

就连现在,他的心里都在不停的翻涌着要杀掉司邦毅的恶念。他在打座时就不停的想起司邦毅当初是怎么为难他,排挤他的,让他心中升起越来越多的杀意。杀了他就像踩死一只虫子,轻而易举。

他为什么不去杀了他呢?杀了他,轻轻松松的杀了他,让他知道杀他是多简单的一件事,他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对待他,让他知道他的命全掌握在他的手心里。

这些念头不停的涌出来,当初他被司邦毅排挤时就想过要报复他,不过那时他也只是想抢走司邦毅的成果一类的事,让他白忙一场,如果能把他从农大赶出去就更好了,让他灰溜溜的走。

但现在他发现杀了他更简单,更利索,更痛快。

司邦毅有些困了,他知道他快休克了,从刚才流出的血已经有快一千毫升了,他不敢动,不敢做大动作,怕血流得更快。这时他听到了秦风的脚步声,他正慢慢的走过来。

司邦毅的心恐惧的狂跳起来,他想躲,想逃,他能感觉到顺着手臂流到手指尖的血从一开始就是凉的,但到手指尖会变热。那是因为他的胳膊因为被绳子绑着在发热,而手指尖因失血在发冷,像冰一样冷。

但秦风还是走过来了,他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他,似乎正在考虑怎么处理他。

“放了我,我一定不说,谁也不说,要不你切了我的舌头?再剁了我的手,两只都剁了!我一定谁都不告诉,我发誓!你别杀我!求你了,求你了!”司邦毅哆嗦着哭起来,眼泪不停的停,可他却不敢停下,他一直在求饶。

秦风走进来,踩到他的血上,他捂住他的口鼻,司邦毅哀求的摇头,就算他无法出声,鼻子被捂住而无法呼吸,脸都憋红了,他也不在乎,他只能不停的用目光去哀求,眼泪顺着秦风的手背往下流。

--别杀我,别杀我,我一定谁都不说……救我……救我……妈妈……

第二天,下午六点,司妈妈特意过来找司邦毅。他说中午去吃饭的,但中午给他打电话没打通,她就想把中午做的菜给他拿过来,晚上让他自己热热吃。她想等她进去后,先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今晚没应酬呢,她就先帮他把菜热好放在锅里,还可以给他煮一锅粥放着。

走到门口,司妈妈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有一股熟悉的腥味,像家里杀了鸡没冲干净一样。她先把保温饭盒提到厨房,腾到盘子里,再看看垃圾筒,没见有鸡毛鱼鳃一类的生鲜垃圾,她闻着这个味,想可能是楼下或隔壁的。她看到地上有很多不知在哪里踩的泥脚印,“这孩子……”她摇摇头去洗手间拿拖把,一眼就看到司邦毅喝醉一样倒在马桶后面。

“呀!”她立刻慌手慌脚去扶,一边说:“你这孩子!怎么喝的这么醉啊!”

司邦毅很沉,非常沉,像灌满泥沙的袋子,稀软,无处着力,他冰凉的手让司妈妈急的说:“你小心再冻坏了!”可她一个人扶不动儿子,只好先出去抱了个被子回来盖他身上,想想又抱来一床,费力把他挪到被子上。

他的裤子和毛衣右侧全是湿的,还有些发硬。

“你不会在哪儿摔了一跤吧?滚的一身是泥?”司妈妈扶正他的脸,突然发现她的手指甲里沾上了黑色的东西,“小毅?”她发现儿子没有反应,平时给他翻身,他都会哼哼一声的,那是不高兴了,嫌烦。

“小毅?”

快要过年了,各处都忙得脚不沾地,警察们尤其如此。年关难过,小偷小摸的也要回家过年啊,还要是个肥年。所以小偷、抢劫、深夜入室的事也越来越多了。

刘鲜累得脚下像灌了铅一样回来,他刚去过现场,又去了医院,回来还要写报告录口供。而他连午饭都没吃呢,眼看晚饭也吃不成了。不然他今晚就要住这儿了,报告不能拖到明天,明天事一多更没时间写了。

他去食堂要两个馒头盛了一勺猪肉炖粉条,还没吃上,电话催命般响起来了,他把馒头往盘子里一拍,旁边的警察就笑了。

“喂?说。”他要抓紧时间吃饭,把馒头掰开,把菜里的猪肉白菜夹进去,把粉条吸溜吸溜全吃了,那边刚介绍完案情:“哪个小区?救护车报的案?行,我这就去。”

旁边的警察兄弟问:“死人了?”

“死了一个,家属叫了救护车,非说人是喝醉了,救护车一去一看,死了已经超过八小时了,尸僵都快过了。”刘鲜拿着手机翻人名,这种活不能他一个人去啊,肯定要找个人一块。

警察一看他还在找人:“怎么?死的不对?”

刘鲜悄声做了个口型:“刀伤。”

警察点头,吃完连刘鲜的盘子一块收拾了,拍拍他说:“加油吧。”

刘鲜看自己这一队的几乎不是在值勤就是已经回家了,想了想试探的给居朝东打了一个,“居哥?哪儿呢?不是吃饭,有人报案,人命案,对,我一个人去不了啊,没人,这个点都跑了,没跑的也在外头呢,叫不着人……行,行,那我在哪儿等你?”

居朝东和刘鲜赶到案发现场时发现楼下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一辆救护车。警车开进来时,外面围观的人都哗的一声让开了一条路。

两人上楼,连楼梯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不用问几层,几个绿色救护服的人正在那里跟人解释,“阿姨,不是不救,人真的已经死了,不是,我们已经报警了……不能拉走,人真的不能拉走……”

能依稀听见屋里一个女人翻来覆去的说:“你们就是不救,我儿子就是喝醉了,摔倒划了一下,什么刀伤?那是划的,洗手间那么小,可能他在哪儿磕了一下,你们就救救吧,啊,救救吧。”

看到居朝东和刘鲜上来,救护人员跟见了救星一样,立刻让开让他们进去,一边介绍情况,还有个护士拿出诊记录给他们看:“六点三十八接到的电话,说是喝醉摔了一跤休克了,胳膊上划了一道有出血,我们就来了……”

居朝东和刘鲜进来一看,就知道现场已经被破坏完了。屋里到处是脚印,而尸体被人抬到了床上,还盖了被子,正在吸氧。

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年约五旬,她头发染得很黑,过肩半长,烫成小卷,现在已经乱了,露出下面花白的发根。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像看闯进她家的坏人一样瞪着居朝东和刘鲜,“你们走!我儿子没死!”她说完又过来拉救护人员。

救护人员赶紧往后躲,问刘鲜:“我们能走了吗?”

居朝东拦住司妈妈,他的镇定似乎把司妈妈的疯狂给打破了,把理智重新塞进她的脑袋,让她明白再拦人,她的儿子也救不回来了。

瞬间,她全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居朝东险些被她带倒,把她扶到椅子上后,看刘鲜已经登记过后把救护人员给送走了,正在满屋查看。居朝东就专心对付司妈妈,他轻轻抚着她的背,让她先缓一缓,看她似乎回过神了才说:“你好,我是居朝东。”说着掏出警察证,“说说你是几点来的吧。”

冬夜九点,街上车流如织,司邦毅的租屋内挤满了人。居朝东陪着司妈妈和司爸爸坐着,鉴证科的人在采集证据。司妈妈和司爸爸坚持要等司邦毅被送走后才离开。

氧气瓶被拿下来了,司邦毅换下来的湿衣服被装进证物袋,他也被放进尸袋中,两个警察小心翼翼,提着前后的提手,提起司邦毅准备下楼。

“小毅。”司妈妈走过来,司爸爸扶着她。“小毅……”她要拉开尸袋,警察想拦,但在居朝东的示意下没有拦。司妈妈拉开拉链,替里面的司邦毅理理头发,抚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像金鱼一样张着嘴无声的哭。

最后还是司爸爸把她拽了回来,警察才能重新拉起拉链,把尸体送下了楼。

居朝东看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特意让刘鲜开车送这两位家属回去,笔录可以改天。

刘鲜悄悄过来说,“居哥,你看这个。”他拿着手机,翻到半年前的日志,在521案的相关人中,“司邦毅”三个字就在其中。

居朝东眼皮都不动,看到就点了点头,悄悄说:“明天去所里,打报告把档案要回来。”

 

44、第44章

季笙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就像准备起跑一样蓄势待发。床头柜上的仙人球正在狂怒的尖叫“刺他!”,它身上的每一根刺都竖起来了。

她没有急着动,在刚醒来时太着急活动会伤害自己,而躺着未必不能发动攻击,她学的柔道超过八成都是近身博斗技巧,谁离她最近,谁就最倒霉。她的教练一直在说服她去参加比赛,说冠军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他说她神经迟钝,挨打就像没感觉一样。从后者来说,他说的也没错。

她细细品味着空气中传递来的信息,它充满恶意、肆意妄为和狂喜。这个信息投入空气中就像在水里散开的血腥味一样,稀薄但非常醒目。

但它同时也非常模糊,就像季爸爸屋里那盆君子兰,也很像早期的仙人球,它们只能传递出非常模糊,无法明确表达的信息,让季笙只能简单的分辨它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