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有人踢她,还说:“小鬼,醒醒。”
李华年睁眼抬头,迅速打量站在面前的大汉,他身高足有七英尺,像块厚钢板似的挡在她面前。
背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乱糟糟的卷发和满脸卷曲的大胡子,粗厚的手中夹着支烟,他下巴抬抬对李华年说:“小鬼,你干嘛在这里睡?”
李华年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背起早就破破烂烂的书包准备从这个男人的身旁溜过去,却不提防被他一把抓住。她立刻尖叫起来,希望能引来人,在这个男人错愕的时候抽出藏在口袋里的小刀狠狠扎进他的侧腹。
她是一个女孩,在流浪的时候会碰到想占她便宜的其他流浪汉,也有一些高大的孩子想欺负她。但她从来没有让那些打她主意的人好过。
这个男人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扔开她或者踢打她,他只是倒抽一口冷气,握住她的手腕夺下她的刀后反手把她扔到了旁边的一辆汽车内。
李华年被他扔得七荤八素,支起身从座椅上爬进来时发现这个男人已经飞快的坐到驾驶座上,挂档踩油门,车向离弦之箭一样飞快的驶出停车场。闻声而来的人们正好吃了一嘴的油烟。
李华年被汽车驶出去的力道又掼回座椅上,她扶着脑袋重新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正古怪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一只让他发笑的小笨狗。
李华年发现在这个男人扔她上车时,她的书包就掉了,那里有她特意剩到今天早上吃的半个三明治。而这个脏男人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扎了他一刀,又是在侧腹的要害处,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生气?还是他打算一会儿再揍她?
她坐好,系上安全带,再一次打量这个奇怪的男人。他身材魁梧,年龄大约三四十岁,一身匪气。穿着旧牛仔裤和破衬衣,脖子上挂着军牌。
这个男人就大方的任她打量,撇着嘴角坏笑着说:“看够了吗?小鬼。”
李华年白了他一眼,眼睛溜到她扎伤他的侧腹,只有不到巴掌大的一块血污渗出来,可是她明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扎进去的,手掌长的刀全扎进去了。
男人看李华年看他的侧腹时才微微侧身,清了清喉咙一脸不快。
李华年想到一个可能,这个男人会不会跟她一样是变种人?不然如何解释他为什么没有被她扎伤?她认真的看着这个男人,谨慎的说:“你是谁?”
男人瞟了她一眼,平静的说:“沃尔夫·瑞。”
沃尔夫,李华年把这个名字在心中念了几遍:狼?她皱着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提防这个男人问道:“你呢?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李华年愣了愣,没有回答。
男人等了一会儿,不耐道:“怎么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李华年偏开头,她不想叫格蒂,也无法把“李华年”这个名字说出来。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现在天刚蒙蒙亮,路边胡乱生长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摆。
她突然开口:“……丽特。我叫丽特·耶。”
男人没有再问,他看着这个根本不像个孩子的女孩平静漠然的随口编了个名字给他。把“丽特”两个字在心中转了几遍后,男人微微惊讶的明白过来:小。
他惊讶的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女孩,这就是她对自己的形容吗?
第 124 章
公路加油站旁边的一间又脏又小的咖啡店中坐满了经过此地加油休息的司机们,他们叼着手制的卷烟坐在店中,吃着厨师胡乱做出的食物调戏着女服务员,整间餐厅乌烟瘴气。
沃尔夫拖着脏兮兮瘦巴巴的李华年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开长途车的司机们有时会带着情人一起上路,里面并非没有男人或小孩子。
他拖着李华年到柜台点完餐后找了个桌子坐下来,把桌面上的脏东西都扫到地板上后,等着女服务员把餐点端上来。
如果是在一个月以前,李华年绝对不会走进这种店吃东西。在流浪的时候她深切感受到以前费格夫妇还是对她不算的,最少他们给了她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也没有饿着她,她还可以上学。这样想起来她对费格先生要卖她的事也不那么怨恨了,因为她好歹自己逃出来了,而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弟弟杰米,她希望杰米能够被人收养,他还只是个婴儿。虽然李华年不愿意去想像或者杰米也会被费格先生送去抵赌债,她不是不知道儿童色情场所中就算是婴儿也一样可以用来接客。
她只能强迫自己忘掉这一切。
沃尔夫用勺子敲敲盘子边,她才回神,看到自己面前被摆了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食物,厚厚的一块汪在油里仍在嗞嗞作响的牛排,三个油煎荷包蛋,堆得像小山似的通心粉。
李华年肚子里的馋虫大声叫了起来,她拿起刀叉玩命的往嘴里填东西。这些食物绝对说不上好吃,但这是她离开家以来第一次吃到热的食物。
沃尔夫吓了一跳,连忙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惊讶的看着这个小脏鬼,生怕她噎死。
风卷残云,李华年用十五分钟把一大盘东西填进肚子,满足的捧着胀鼓鼓的肚子靠着椅背惬意的叹息。
沃尔夫这才噙着笑吃自己面前的那一盘,一边招手叫服务员再给她送份冰淇淋来。
李华年吃着好像夹了碎冰渣的冰淇凌,看着沃尔夫几大口把厚牛排撕扯开嚼碎吞下,觉得他的动作跟他的名字无比的相配。
他吃得也很快,吃完后推开盘子点上烟摇晃着走到柜台前,李华年以为他是去结账,踢着脚坐在座位上等他。
沃尔夫走到柜台前时,服务员已经把钱算好了,差个几块的他根本不在意,掏出一卷皱巴巴的纸币查了几张扔给服务员,那女人收了钱也不找钱,看着他手指在他的胸口上划啊划。
沃尔夫咧看嘴笑,抓下那个女人的手拉过来,在那个女人挂看慵懒的笑凑过来时,他低声问了句:“有停车场吗?”
女人的笑脸立刻没了,飞快的抽回手一脸厌恶的看了眼沃尔夫转头对着厨房大叫:“杰克!滚出来.
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厨师袍的胖男人走出来,女人没好气的指着沃尔夫说:“这人找停车场。”
沃尔夫对着胖男人招了招手,不经意的露出自己从左耳直到锁骨的一道深深的刀伤。这是他的能力初次觉醒时的事,虽然他最后没死掉,因为动脉上的刀口极时的愈合了,可是伤口却留了下来。
胖男人打量着沃尔夫,走过来写了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沃尔夫接过纸条看了看塞进口袋,胖男人说:“到了那里你就说找杰克。”
沃尔夫点点头,胖男人又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回厨房去。那个女人一直歪站在一旁看,这时才说:“看不出来你也是他们一路的。”
沃尔夫没理她,打量看柜台里的烟,女人娇笑着趴到柜台上,从领口露出她丰满的、没有戴胸罩的乳|房,颤巍巍的朝着他晃了晃。女人懒懒的说:“怎么样?不想在晚上以前先轻松一下吗?”
沃尔夫却像没看到她一样,指着柜台里的烟说:“给我一包红皮的。”
女人的脸再次难看起来,回身抽出一包红色包装的烟甩在他面前。
沃尔夫伸手要拿,女人抢在他前面打开包装先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娇媚的说:“能帮我点上吗?”
沃尔夫拿着烟转身就走,走前把旁边餐桌上摆着的一副打火机扔给那个女人,餐桌上的食客哄然大笑。
李华年算是看了场好戏,沃尔夫没有回餐桌,他直接走向咖啡厅大门。她机灵的跳下椅子追了上去。
沃尔夫开着门等李华年跑过来,看着这只小脏鬼从他身旁溜过。如果这个小鬼想离开他的话,此时她就可以离开。他并没有一定要发扬自己的善心去帮助一个流浪的小孩子,不过如果她想跟着他,他也不会赶她走。
沃尔夫开着汽车在公路上晃,刚才如果不是那个女服务员太热情的想接客,他也可以在咖啡馆的楼上客房中洗个澡休息一下,也可以说如果他不是带着李华年,就是花二十块钱让女服务员陪他一下午也是可以的,但现在两个选择都泡汤了。他需要在晚上来临前洗个澡睡一觉。
终于让他看到了一间建在公路旁边的旅馆,他把车开到旅馆旁的汽车通道内,付了钱拿了钥匙直接开到里面。拉着李华年走进房间,他直接倒在床上指着浴室对她说:“去吧,你先洗。”话音未落就鼾声如雷。
李华年愣了会儿,最终对他的信任占了上风,溜进浴室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等她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沃尔夫正打开电视看,屏幕上两具肉体正欢快的扭动着。
李华年当时就想夺门而出,沃尔夫扭过头来说:“你出来了?该我了……”然后他的眼睛就瞪大了,像灯泡,再然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站起来把电视屏幕挡严。
李华年听着从他背后传来的嗯嗯啊啊叫,再看看他尴价僵硬的神色,头一回觉得想开怀大笑。
沃尔夫一直认为他带着个男孩子,原来力特是丽特。一个流浪的男孩是可以当成年人来看的,所以他对李华年一直是平等的态度,但如果是女孩,他顿时觉得自己有很多地方都需要改正了。
首先就是关掉电视。
他从行李包中翻出一条还算干净的白衬衣牛仔裤扔给李华年让她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并下定决心找到一间超市就给她买几身女孩的衣服,然后逃进浴室紧紧关上门。
李华年还算淡定,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修炼千年的老妖怪了,等闲事吓不到她。所以她平静的换了衣服爬上另一张床盖上被子,三分钟后沉入梦乡。
沃尔夫从浴室中偷偷摸摸溜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缩在被子中睡得正香的李华年,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脸发呆。
这带着女孩和带男孩可是完全不同的事啊,或许把她留到警察局门口是个好主意。
晚上七点,沃尔夫从旅馆中抱着李华年出来,她还在睡,而沃尔夫也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抱着她回到汽车上,原本他是想让她在旅馆里等他的,结果一发现她是个女孩,那就只能带着她了。
李华年是在汽车的摇晃中醒来的,她发现沃尔夫偷了一条旅馆的毛毯,她挣开毛毯的缠绕在座位上坐好,车窗外是漆黑的夜。
沃尔夫把水递给她,说:“一会儿你就躲在车里,听到声音也不要出来。我最晚四点就回来了。”
凌晨四点?李华年惊讶的看着他,他在晚上出去会不会是要做什么事?她的想像力顿时丰富起来。
汽车拐上一条小路,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有一幢古怪的水泥房子,驶近一看才发现其实它十分大,几乎比一个中型超市还要大得多,由铁丝栅栏围了起来,旁边停着一堆各种各样的汽车,还有一些运货的卡车。
沃尔夫把汽车停得较远,落档下车,最后交待一次要李华年乖乖躲在车中,其实她是一个流浪的孩子,应该是很警觉的。他只是有些不放心,觉得她好像是他的责任一样。
李华年答应后看着他走进那个水泥房子,她大约猜出这应该是个隐蔽的地下赌场,就像费格先生去的那种一样。这让她对沃尔夫的好印象全数消失了,她很清楚迷上赌博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她应该离开?李华年看着身后的公路盘算着步行到下一个城市的可能性。
第 125 章
沃尔夫从后面溜到前门,不希望有人看出他从哪个方向来。他下意识的想隐藏他的汽车,虽然那车不值什么钱,不过今天晚上车里可是有另一个宝贝在。
其实他也不知道由自己来带着这样一个小女孩好不好,他忐忑不安,怀疑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养死了。
报上那个胖厨师的名字很容易就被放行,有人把他领到一个更衣室里,里面坐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个个煞气逼人。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打量他,但紧接着哧笑声四起。
沃尔夫知道自己的外表具有很大的欺骗性,几乎在走上台之前,没有人认为他能打,能站到最后。但可惜的是所有的人到最后都失望了,他们的钱会像潮水般涌进赌场老板的口袋。
他点起支烟,靠在墙壁上不跟那些人坐在一起。在这里一晚上打几场,足够他赚上几千块,如果他今天晚上能打得精彩些说不定能上万。
有了那个小姑娘,他就必须赚更多的钱了,那么瘦弱的一个小女孩不知道要怎么养才行。沃尔夫一阵头大,带着她到下个城市就行了,到时只需要把她扔到警察局门口就可以了。他吐掉烟,脚不耐烦的打着拍子等开局。
一个人突然推门进来,打量了一圈后拉着沃尔夫说:“你,出来。”
沃尔夫顺从的跟着他出去,后面的壮汉们发出嘲笑声。他们知道在开场前总是需要打死一两个人让观众们激动起来,让血腥刺激得他们失去理智,这样后面的场次才能提高赌注。其实这些观众到这里来就是来找刺激的,没有血和死亡他们就不会掏钱。
沃尔夫当然也知道,可惜每次那些观众都会失望。
他慢吞吞的跟在那个男人后面走出去,推开一扇门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传来。一个主持人站在擂台上,拿着话筒尖声呼啸着调动观众的情绪,他指着沃尔夫问观众:“想不想看他的肠子被打出来?”
观众大喊:“想!!”
“打出他的肠子来!”
“打爆他的肚子!!”
这些坐在高台上的观众们挥舞着手臂血腥十足的叫喊着,看着沃尔夫的眼睛就像已经把他分尸了。
老板站在擂台前拉住沃尔夫小声说:“只要你能坚持到第四节就可以装死了,下来我给你五百块。”
沃尔夫说:“如果我坚持到第八节呢?”
老板呵呵笑着,像看着一个傻瓜:“你能坚持到第八节我给你一千!”
沃尔夫拉近老板,在他耳边说:“如果我坚持到第八节后把他打死了呢?”
老板一愣,重新打量着沃尔夫,他站在那里任老板看,懒懒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有多厉害。
老板却没有小看他,这世界上总是有不能一眼看穿的人的。他笑着说:“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场下来我给你这个数!”
老板竖起三根手指。
沃尔夫眯着眼睛说:“三百?”
老板哈哈大笑,拉着沃尔夫好兄弟般说:“三千,兄弟,用心干吧.钱等着你呢!”说完一用力把他推上擂台,而另一头也走上来一个蒙着面的彪形大汉,观众起立欢呼,纷纷大喊大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沃尔夫瞄到台下的老板正叫人修改赌注和赔率,这才算放下心。他看着眼前的壮汉心里嘀咕:来吧,我需要忍耐这家伙的拳头十五分钟,然后我要用十分钟来打死他,这样三千块就到手了。
擂台边上的铃一响,壮汉就在观众的欢呼中一拳击在他的腹部,一阵麻木后是肠子和胃都要翻起来的剧痛,他剧咳着跪倒在擂台上,壮汉抓着他的头发猛然将他的头砸到擂台上,一阵天地旋转的眩晕后他呛咳着吐出胃液,觉得连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老板在擂台下摇头叹气,觉得自己又碰上了一个吹牛的笨蛋,看来他可以省下那五百块钱了。
第 126 章
篮球场大小的赌场内山呼海啸,无数人的尖叫声汇聚起来。
“杀了他!”
“杀了他!”
跟沃尔夫对打的壮汉已经倒在擂台上,为了增加可看性,沃尔夫专门打他的脸,但小心避开了眼睛等要害处,所以虽然他的头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像打翻了颜料桶,但事实上受伤不重。而他的四肢也只是被卸脱了关节,唯一受到重击的就是他的胃,沃尔夫估计在一个星期内他喝水也会吐出来。
没办法,前八小节时这家伙打沃尔夫时可没有留情,他也是想报仇的。
但沃尔夫不杀人。这好像是刻在他脑海深处的一个法则,他应该是擅长杀人的,但正因为他擅长,所以他从不伤害普通人。
所以最后,沃尔夫住手了。当他走下擂台时,所有的观众都在愤怒的叫喊,他们想看到流血杀人,他们觉得没有被满足。
赌场老板在下面迎接他,笑得就像他的亲兄弟。沃尔夫一走下擂台他就迎上来了,亲手用大毛巾裹着他,又拿冰镇的矿泉水给他,挽着他的手臂走到一间办公室,当着他的面查了五千块钱,这比他们说好的三千要多,而刚才那一场,在第八节之后当沃尔夫像复仇的魔鬼一样站起来时,所有的观众都在拼命的加钱,买那个壮汉赢,虽然也有人买他,不过最后换注时赔率就调整过了。这一局,赌场老板赚了不止几百万!所以这五千块不过是毛毛雨。
沃尔夫伸手去拿钱,老板却把钱推开了,紧紧盯着沃尔夫的眼睛说:“留在我这里,一场底金就是五千,你要是能每场都玩得这么好,一天就可以赚一万!”
沃尔夫叹了口气,瘫在沙发上,没回答。
老板给他倒了杯酒,亲自端给他说:“放心,我不是那些喜欢找麻烦的人。你是什么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喜欢能赚钱的人。”
沃尔夫不是没有听出来,老板其实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你是什么]而不是[你是什么人]。
他沉默的喝酒,这种等级的香槟是很难得的,他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因为他连卖这种酒的店门都踏不进去。
老板凑近他,状如关心的说:“放心留在我这里,我不会亏待你,我保证你在别人那里找不到这样的好工作。”
沃尔夫却表现得像个短视的傻瓜,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那摞钱。老板哈哈大笑着把钱塞到他怀里说:“我是个善良的人,谁都知道善良的老威利。我对待那些能够走上擂台的孩子们就像对待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会给你房子、女人、什么都会有。”他把钱甩到沃尔夫的怀里后,又掏出钱包拿出一叠大约一千块左右的钱塞到他手中,拍着他的肩膀说:“孩子,放心留在老威利这里,就像留在家里一样。”他疼爱的搔了搔沃尔夫的一头乱发,拍拍他的脸说:“你需要洗个澡,刮刮胡子,或许再来个女人。”
沃尔夫只顾着看手中的钱。
老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热情的说:“信晚上结束后,我一定给你找个辣妞!现在打起精神来!休息一场后下一场接着上!”说着粗鲁的把沃尔夫拉起来,不顾他仍受伤的身体,将他推出办公室,他环着沃尔夫的肩走向打手们的休息室,在进门前小声说:“……其实你就算把人打死了也没事,老威利能处理好。以后在台上观众想看什么,你就要给他们什么!”
推搡着沃尔夫走进休息室,休息室里的拳手们虽然个个五大三粗,却在看到沃尔夫身旁的这个脑满肠肥的老威利走进来时迅速全体起立,恐惧又巴结的看着他。
老威利像十分疼爱沃尔夫一样把他按到最大最漂亮的一张椅子上,对他笑得格外慈祥。
房间中其他的拳手顿时看沃尔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威利在拳手中间看了一圈,指着一个人说:“过来,孩子。该你上去试试了。”
那个被点中的拳手虽然立刻表现出跃跃欲试的兴奋来,但沃尔夫却从他身上看到了恐惧。
老威利把这个拳手叫到面前,像检看畜生一样踢踢他的腿拍拍他身上的肌肉,终于满意的点头说:“很好!一会儿要好好干!”
拳手努力呲着牙笑着说:“好的!老板!”
老威利出去后,这个拳手站在那里似乎十分挣扎,没有剧烈运动却粗喘起来。最后他推开门走了出去,而房间中的其他拳手在他被老威利叫过去的时候就远离了他。
沃尔夫靠在椅背上,好像陷入了昏迷,他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伤口,但几乎所有的拳手都不敢靠近他。每一个人都知道上擂台意味着什么,能赚钱的同时是把命拿出去给人取乐。如果他们有其他能赚钱的门路是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活下去的。上场的拳手通常是自愿的,也有人在这里坐一晚上后到底没有上场又逃走的,也有傻瓜只是为了寻刺激跑来,然后在擂台上让人打死。如果打死人能打死的让观众看得过瘾高兴,那么总比自己被打个半死强,这样的场次是所有拳手都喜欢的,几乎等于白赚一次钱。
当然并不是每一场都会死人,通常赌场老板不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险。但沃尔夫没想到这间地下赌场的老板这么大胆,似乎他就是用血腥来招揽客人的。他的背景一定不一般。
沃尔夫站起来,从旁边的冰箱中拿出瓶冰水放在脑袋上,摇摇晃晃的走出去。房间里其他的拳手没有阻止他。
他穿过走廊,溜到厕所,装模作样上了个厕所又溜出来,结果找错了房间,晕头晕脑的把另一个房间的门锁拧坏了栽进去踢上门,然后立刻奔到窗边掰掉窗边锁打开窗户跳出去,两层楼的高度在他来说如履平地,落地后一溜小跑绕到汽车停的地方,打开车门时居然没看到应该在汽车里等他的小姑娘!!吓得他立刻绕着车找起来,不过一会儿就看到有个小人影从其他的车旁边绕出来向他跑来。
跑近一看,果然是李华年。这孩子真聪明!知道躲起来。沃尔夫顾不上多说就把她抱上车,关门启动挂档,调转车头飞一般冲向公路,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