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微微亮,博物馆里传来走动的声音,有人来上班了。博物馆已经停业很长时间了,馆长失踪,展品失踪,现在城里正闹得沸沸扬扬。
安德烈正打算走过去劝说伊莫顿离开,他已经走到安德烈的身旁揽着他的腰卷起黄沙,两人旋即消失。
“这里怎么有沙子?”一个走进来的工作人员说。
另一个人走到他身旁看看旁边的埃及展品,开玩笑道:“说不定是木乃伊晚上出来玩了。”
两人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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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莫顿番外
他出生自哈姆那塔,这里是法老的陵墓。
他不记得他的家人,或许他们已经死了,或许他们把他扔了。
他坐在水井边,这里有很多来此干活的奴隶女人,她们有时会好心给他一些干饼,如果他帮她们洗衣服的话。
四岁的时候,一个神殿的祭祀在水井边捡了他回去,他从远处而来,据说那个地方在海的另一边。
他说他见过法老,是一个伟大的人,他说他能听得见神的声音。
他将他带回了神殿,他成了一个下等祭祀。比奴隶好一点,但也不会太好。
他跟随他走过很多地方,他的足迹遍布上下埃及。
然后他死了,死前将他送回神殿。
他带回了他的话,神殿中的其他祭祀开始教导他学习文字,诵读经文。
他有了力量,在他诵念经文时,神殿中出现异象。于是他被送去见法老,伟大的塞提法老,他的父亲是拉美西斯,他是一个强大的人。
他十分信任他,给了他很大的权力。他留在了上埃及的神殿。
时间匆匆过去,他渐渐明白法老为什么信任他,因为他畏惧神明。
他是一个伟大的法老,只是他正在渐渐衰老,而他却越来越强大。每当看到他衰老的模样,他开始心生不忿。
他比他有力量,他能听见神的声音。
神官成为法老也不是没有的事,或许他也会有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一天。
他开始觊觎他身旁的东西,小到一份忠诚,大到一次施恩的机会。他开始收买人心。
但这并不容易,法老有一个宠爱的女儿和一个正值少爷的儿子。
那个公主总是用狼般锐利的目光看着他,他想她大概知道他的野心。
或许她也有野心。
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然后,安克娜苏娜姆出现了,她是法老在下埃及的尼罗河边猎鸭时捡到的,她十分漂亮,像夜空中的明珠一样夺目。她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无穷的生机与力量。
法老很快就变得十分宠爱她,她在后宫里一时打败了所有的贵族之女还有外国的公主,她原本只是一个平民。
她喜欢他。他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炙热。
每当她陪伴着法老出现时,他站在法老的身旁都能感觉到她在看他。
他不能拒绝她。
他们终于悄悄见面了,这十分冒险,但他们已经无法忍耐下去。
法老没有一刻离得开她,他的身旁也总是围满了人,虽然他的僧侣们都十分的忠诚于他,因为他代表着他们的信仰,他的力量令他们无法反抗他。
他不能克制着去想,如果他得到了安克娜苏娜姆,他就胜过了那个日渐衰老的法老。
他们被捉住了,法老居然正好出现了。安克娜苏娜姆身上的青黛花纹被他的手擦掉了一些,这是防止后宫中的女人们偷情的方法。她全身上下都描绘着繁复的花纹。
安克娜苏娜姆可能会被法老杀掉,她可能会被丢给后宫中的那些女人处置,或许被卖掉,不管是哪一种下场,这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他走了出来,抢了法老的剑。
他太老了,不应该再占着那个伟大的位置。
他和她杀了法老。
当法老倒下时,他才惊觉他做了什么,这本来应该可以有更好的计划和时机。
法老的卫队很快赶来了,他和她都会被捉住,谋杀法老的罪名会令他失去一切。
她要他逃走,她知道他的力量,他躲藏在阴影中看着她为了保护他而自尽。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深刻的爱着他,她本来可以有无尽的荣华,可以站在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男人身旁分享他的权势,可是她为了他放弃了这一切。
他一定要复活她,然后带着她夺走这个国家,得到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但他被捉了,被做成了木乃伊。
当他被食肉甲虫活活吃光的时候,他在痛苦挣扎中发誓,当他复活的时候,必定会带给这片土地永恒的诅咒!
他在黑暗中沉睡,直到一个声音将他唤醒。
他再次站在这片沙漠中。
他复活了。
他得到眼睛和舌头,看到了一个女人,他的记忆不那么清楚,但他记得她的脸,看到她的时候,心中感觉到复杂的强烈的感情。
是仇恨?还是别的什么。
她逃走了,而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当第一个出现时,第二个躲在旁边看。
第二个较为聪明。这个聪明人最后主动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向他效忠。
他看起来虽然模样有些古怪,有些狼狈,但看得出来他比第一个要精明的多。
就像他初次被那个祭祀带回神殿时,他对他说的,在水井边围着那么多的小孩子,他选他就是因为他觉得:“看起来就不是个当奴隶。”
他当时是对的,后来……也是对的。
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不怕他,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复活。他没有令他失望,虽然他很快发现他其实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仍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找到了他的祭品,甚至为他安排好享用祭品的机会。
他看到他混在那些闯进哈姆那塔的外国人中,他看到他将最后一个祭品扔下汽车,他看到他故意躲在他们身后不走向他。
他想干什么呢?虽然他不知道,但他愿意给他他的信任。
之后,他的信任没有白费,他再次出现时,是他第二次站在土地上的时候。
第一次,他的复活被人打断了,他的爱没有回来,第二次,他不会再失败,而他的爱已经回到了身旁。
经过三千年,安克娜苏娜姆的模样并没有改变,仍是那样光彩夺目。
而他却一眼看到了站在后面的那个棕发男人,他看着他,露出惊喜的表情。
然后他伏下头。
一个奴隶在他的身旁喋喋不休,不过他的话倒不完全是废话,今年原来是蝎子年。身为一个祭祀,他当然知道蝎子王的传说,还有他那个能唤来死神阿努比斯的军队的手镯。
他已经拥有了他的爱,现在可以得到脚下的这片土地,这无上的权势。
虽然晚了三千年。
坐在那个棕发男人买来的车上去找蝎子王,虽然那些奴隶说他是一个财主,一个用黄金来向他表示忠诚的男人。
这很可笑。他还记得这个棕发男人跪在他面前向他宣誓效忠,可是似乎这些奴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他的确很聪明,明明是他利用了这些奴隶,却让这些奴隶以为利用了他。
安克娜苏娜姆不喜欢他,他能理解女人的一些小把戏,但她却不明白有时一个忠诚的臣子好找,但一个兼具忠诚与智慧的臣子却如沙漠中的黄金粒一样难得。
比如塞提选他,就是一个错误。
但他选安克娜苏娜姆,或许也是一个错误。
当他看到她飞奔离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千年前愿意为了救他而牺牲的女人是谁?
他恍然发现,他的野心是一场笑话。他原来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崇高的地位,如果没有暗杀法老,他会成为被刻在神殿上的最伟大的祭祀。他会留芳百世。
但事实却是他在最强大的时候以那种不名誉的方式死了,他的爱和野心一起消失了。
沙漠中的格言,握得越紧,漏得越多,如指间的沙。
而他才刚刚明白。
在发觉他的人生是一片空白之后,他心如死灰。
那个棕发的男人来救他,他追随他到最后。
这一份忠诚,他死了也不会忘记。
他取下他的项圈给他戴上,给他他的祝福。
他应该到阴间去,身为一个祭祀当然遵循死者的道路。
呸!
他愣了,脸颊上有东西缓缓滑落,那个一直恭敬有礼从来不敢抬头看他的男人正在对着他破口大骂。
虽然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诅咒之言还是很清楚的。
何况他还吐了他一口。
大胆。
放肆。
他仍然在诅咒他,像这种人应该立刻被扔到神殿前刨腹挖心。
他继续在诅咒他。
他要教训他。
他一直在努力将他从阴间的裂缝中救出来,他的脚下是无数的冤鬼,它们争着要将活人拖下阴间。
他开始向上爬,他的手像鹰足虎爪,在他身上抓出无数的伤痕。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命人狠狠的鞭打他。
但此刻却让他想起了床。
他抱着他,胳膊揽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脚使劲向后蹬。
他很香,沙漠中的黄沙的味道,太阳的味道,汗的味道,还有另一种药草的味道,他常常用火点着后吸它的烟。
他的皮肤滚烫,汗水不停的落下来,喘着粗气,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粉红的舌头。
他才发现他的皮肤是白色的,比安克娜苏娜姆白得多。
他的胳膊很有力,手指却比最厉害的女人更凶悍,他故意在他的腰上腹部抓出一道道血痕,揪出一块块青瘀。
他一直在说一个词,这一定是个粗鲁的意思,他从小长在奴隶群中,又游历多年,就是从来没有听到的语言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何况任何一个民族诅咒的话总是脱不去那几个意思。
他反抱着他的腰,胳膊夹着他的头,将他那冒着热气的嘴巴夹在腋下,后脚一蹬爬了上去。
他当时应该咬一口的,他看着他想。咬在他的腋下,那是他给他的机会。
这是一个需要用暴力驯服的男人,像埃及草原上的狮子,要用比他更强大的力量驯服他,但在这之前,需要先给他展现力量的机会。
然后他才会将他收服在掌心中。
他的确很精明,虽然无法与他交谈,但这并不妨碍他将他带出这片土地。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以前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埃及已经衰落了,就像每一个伟大的法老都会衰老一样,埃及衰老了。
走出去,他看到了更强大的土地和人民。这时他才发现,这个棕发男人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来自一个强大的民族,他与他们有着相同的肤色。
他原本就是那么不同。
他跟在他身旁,为他安排一切,好像所有的事都是顺着他的心意做的,但事实上却都是按照他的计划来实施的。
他在心底微笑。他是另一个他,而他会是另一个塞提吗?
他有野心,也有力量。他想要什么呢?
塞提将他送上大神殿祭祀的宝座,在他接近法老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法老,但当他成了祭祀之后,走近了那张王座,才开始有这样的野心。
他呢?在没有让他看到强大的力量之前,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当他站在那些放在水晶柜中的王族徽章前时,看着那些以前只能由法老和他的儿子佩戴使用的东西,就这样摆在外面任平民奴隶赏玩时,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十分可笑。
他是一个应该看透生死的祭祀,他是连接生死的神官,世间的黄金与权势与他应该如粪土。
不管是怎么样强大的力量都会有衰落的一天的,比如塞提,那样伟大的法老居然会死在一个尼罗河边的女奴之手,强盛如沙漠中的太阳的埃及的王者之物摆在外国任人观赏。
他出现在他的身后,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只有他会立刻找出他在哪里。
他缓缓说出他的过去,他听不懂,但他想他能明白他的感觉。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他说话,一言不发,但他知道他在听。
因为他一直看着他。
他说完了,天亮了,那些往事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像是在讲着别人的事。
外面传来声音,打破了他和他独享的静谧。
他想带他离开,虽然一言不发,但他的举手投足就是能表达清楚他的意思。
他失笑,这样的聪慧怎么可能会一直甘居人下?
他走过去,揽住他的腰。
他贴进他怀里,从以前他就发现,他并不在乎一些事。
他收紧抱着他的手臂,难道他以前经历过男人?他明白他的动作代表的意思吗?
他没有反抗,贴过来抱着他的腰。黄沙卷起,他带着他离开这个奇怪的黑暗的大殿。
他捧着他的腰,手掌下劲瘦结实的腰肢里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的吗?这是他愿意付出的?
他用力勒住他的腰!他倒抽了一口气,却仍然没有反抗。
既然他这是个意思,他当然不会客气!
他带着他落到地上,他仰脸看他,随即退后一步,这代表他的顺从。
他靠近他,抬起他的下巴,那双眼睛里虽然有惊讶却仍然是平静的。
他问:“你愿意将你的一切都送到我的脚下吗?”
他看着他,他知道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示意他跪下,他顺着他的手势跪在 他的面前。他满意的点头,按着他的头。
他说:“你愿意吗?在我问三次后你的沉默将代表你的忠诚。”
他问了三次,这个男人没有回答。
他微笑着收下他的忠诚,这一次比上一次他得到了更多。
这一次,包括他的身体与灵魂。
等他站起来,他走过去摸上了他的腰,他想躲,却忍住了,不解的看着他。
这只狡猾的狐狸,总有一天会落到他的手中。
伊莫顿微笑着想。

第 93 章

安德烈带着准备好的咖啡和茶点准时在下午三点出现在主卧室的门前,他推着银色的餐车,小心掀下洁白的餐巾下覆盖的餐车,在第二层,摆放着一些他准备了很久的东西。
他咳了两声,敲门,扬声叫道:“祭祀主人,安德烈为您送下午茶来了。”
然后他听到里面传出来一个颤抖的恐惧的声音说:“……进、进来。”
他叹气,心中向全能的上帝告罪,请原谅他忠诚的信徒吧。
推开门,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纯正英国式别墅中的埃及装饰的房间。
这其实原来是一间宴会厅,是这间别墅里最大的一间房。原来铺着华美的地毯的地板全都换成了冰冷坚硬的石头,巧夺天工的拼成没有一丝缝隙的地面,上面还有几何形状的美妙纹路。
窗帘换成了洁白的棉纱,一走进房间,正对面的是一张巨大的波斯产的地毯,据说这是以前奴隶献艺的地方,可以有一些美丽的裸|女跳舞来让尊贵的主人赏玩。
左边是一张黄金豹足卧榻,上面铺着草编的席面,然后是一张巨大的豹皮铺在上面,华美非凡。
伊莫顿正斜卧在榻上,在榻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眼镜男人,大约三十几岁,他看到安德烈进来,露出既想求救又带着怨恨的神情。
安德烈心中对他有着无限的同情,当时他需要一个精通古埃及语的人来为他跟伊莫顿之间的沟通充当翻译,于是在报纸上作广告说需要一个可以对一些古埃及考古文献进行翻译的学者,不要求学历,只要求翻译够好,然后开出天价的酬劳,这个可怜的男人就上门了,在审查过他在这里没有一个亲戚,全家也只剩下他这一个人,平时因为没有本事也赚不到钱更不擅长交际,当即就被安德烈留了下来,从此不见天日。
伊莫顿是一个从奴隶社会出来的人,在他的眼中世界上的人分为两类,奴隶和非奴隶。既然他曾经想杀了法老取而代之,当然一般的权贵不在他的眼中。所以在他的认识里,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都是奴隶,而安德烈是他选中的大臣,当然可以得到他的一点点宽容。
这个可怜的翻译官当然就是属于奴隶一类了,当然这个认识是翻译官被关起来后对慢慢明白过来的,毕竟一见面就要他跪下,平时对伊莫顿是抬头看他就要被抽鞭子的,所以他很快学会了在这里生存的方法。毕竟他要真死了也不会有谁能帮他报仇,他失踪当然也没有人找他,或许那个吝啬的房东会抱怨他没有付房钱就消失了吧。他并不想无声无息的死掉后被扔进下水道,而且需要他翻译的这位埃及人赏人是直接扔金子的,在钱的魔力下他倒觉得这其实也不算多么坏的事,只要不会常常陷入死亡威胁中就可以。
他能适应的这么快安德烈当然是高兴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习惯于将人命当草芥的人,以往只是迫于形势,事实上能够更完美的解决当然更好。
有了这位翻译官,他跟伊莫顿之间的就可以交谈了,比如这幢别墅就是在交谈之后伊莫顿吩咐他去买下来的。
当时伊莫顿当着翻译官的面,伸手召唤来一捧黄沙,当那黄沙从他手中流泻到地面渐渐堆起来时,地板化为一片沙海,而从沙海中渐渐涌出的却是无数的黄金器物。
翻译吓坏了,因为他听到伊莫顿说这是来自哈姆那塔,埃及法老塞提一世最神秘的宝藏的黄金,而这个埃及男人居然可以随手召来!就在那一刻他下定决心不逃了,如果他能得到其中一样,这辈子就可以躺在钱上过日子了!
安德烈买下了荒郊乡下的一大片地,连绵几个山头,跑马能走三四天才能跑到旁边的镇子上。而他只在这里建了一座不是特别大的别墅……群。
安德烈从来不知道伊莫顿所谓的“暂居”之地也需要有这么大的规模,他需有一个前殿,用来停放车辆和安排仆人,然后是一道狭长的回廊用来隔绝前殿和正殿,简言之就是为了防止敌人来袭。
回廊后是大概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是用来给城内军队演练的场地,然后才是正殿,正殿是他用来办正事和接待客人的。
接着是正后方的寝殿,左右两边的是给仆人和侍从准备的,再向后是后宫,然后最后面是一个建得最高的神殿,要有一个露天的祭祀台,就是用来杀人祭祀的地方,一座高塔用来聆听神的话,一间建造了他侍奉的埃及主神太阳神拉的神像的正殿和用来侍香祈祷的侧殿。
其他回廊水道等等就不提了,当安德烈接下这份指令时,十分艰难的让翻译告诉伊莫顿这样不行,不说建造这么庞大的宫殿群政府会不会同意,单说去哪里找合适的工匠都成问题。
伊莫顿大人喝着美酒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慢悠悠的让翻译告诉安德烈,是不是只要他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国王他就可以建这样的宫殿了?
安德烈顿时明白他的说话方式需要改变,这样下去就不是建宫殿而是侵略世界了。
他立刻改换语气甜言蜜语的说现在不是得到这个世界的最好的时机,伊莫顿大人如此强大威武,要令世人自动伏首称臣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要令全世界的人明白伊莫顿大人是一位值得尊敬和追随的国王还需要更多的准备等等。
他说的舌灿莲花口沫横飞,却架不住翻译乱七八糟语不达意的翻译,结果伊莫顿在听完翻译的话后说安德烈的想法很有用,那么就拟个作战计划出来吧。
安德烈顿时明白不管他说的多好,伊莫顿听不明白才是大问题。
英语,伊莫顿一定要学!
然后安德烈就一直在找机会了。今天他就是带着英语学前读物来的,就放在餐车的第二层,还有一些讲古埃及的英文书和近期的报纸,希望伊莫顿喜欢看时政新闻。
伊莫顿看着安德烈端着笑走过来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这几天他一直在话里话外形容着学会英语后可以看很多的书,似乎因为伊莫顿曾经告诉过他,伊莫顿身为大祭祀曾经学习过埃及周围几个国家的语言,他本身也是一个十分喜欢研究异国文化的人。然后安德烈就说现在英语是世界是被广泛使用的语种,很多其他国家都在学习英语,而他们的文化也都被翻译成了英语,总之伊莫顿只需在学习英语一门语言就可以了解全世界了。
虽然安德烈夸得很厉害,伊莫顿却马上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英国其实就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较为强大的国家,就像当时的埃及一样,每一个时期世界是都会出现一个最强大的国家,令其他的国家为之臣服。但正如埃及已经失去了他如太阳般强大的地位一样,这个英国也会在不远的将来变得衰弱。
伊莫顿摸着下巴,他对英国的兴趣不大,对安德烈这样做的原因倒是很感兴趣。就像以前他要做什么事需要法老的支持的时候,他就会找一些看起来对法老有利的理由去说动他,这样目的就很容易就可以达到。
安德烈就像以前的他,他感觉不到安德烈对他的忠诚是出于对他本人的忠诚。伊莫顿毫不怀疑,如果再出现另一个比他更能令安德烈满意的“主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的。只能说现阶段在安德烈的眼中没有比他更吸引他的人,就像以前的他,在被大祭祀带回神殿后,少年的他的眼中他愿意追随并奉献忠诚的就是大祭祀。当法老给他权势的时候,他献出忠诚的对象就变成了法老。当他对法老的位置的兴趣超过对法老本人的尊敬时,他忠诚的对象就换成了自己。
那么安德烈会在什么时候背叛他呢?想到这里伊莫顿就感到兴奋,就像是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雄狮就蹲在他的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狠狠一口咬下他的头!
将这样不知何时会背叛他的安德烈放在身旁最近的位置令伊莫顿十分兴奋,而每当看到他恭敬的服侍着他的时候这种兴奋就更加凶猛。
伊莫顿舔着唇露出笑,他一向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不管是跟法老的女人偷情还是谋夺法老的位置,都一样令他感到兴奋,他才会投注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