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是魔药教授斯内普。我认为事情最好一次办完,这样明天可以轻松一点。我敲响了斯内普教授办公室的门。
门很快打开了,他像一座黑色的山一样站在门后面,低垂着眼睛,好像从鼻子下面看着我。他严肃的就像我打扰了他的工作。我战战兢兢的报告,他一言不发侧开身让我进去,然后在我背后关上门。
一走进这间房间我就闻到了苦涩的药香,他指着沙发说:“坐。”然后不等我回答就走进里面的制药间。
我来了这么多次,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坐下。
坐在颜色发暗,看起来已经最少有三十年历史的沙发上,我无聊之中开始拿起一颗月雾草果看,这种果实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要怎么吃?剥了皮吃?眼角瞄到斯内普教授端着一杯沸腾冒烟的魔药走出来,我大着胆子问他:“教授,请问这种果实要怎么吃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呢?”
他直直走过来把魔药杯塞进我的另一只手里,拿过我手里的那颗月雾草果看了看,冷哼一声说:“这种完全成熟的月雾草果给你吃真是浪费!”说着拿着那颗果实走进制药间。
这算是被他征用了吗?反正我还有一袋子,给他一颗也可以。我把纸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端着魔药准备喝。这味道闻起来就是我现在天天晚上喝的用来辅助魔力发育的魔药。我一口气灌进嘴里,吐着舌头想把那股难闻的味道都吐出来。
斯内普都端着一个小碟子走出来,放到我旁边的桌子上,碟子里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白色果肉的果实,我猜这就是那颗他刚才拿进去的月雾草果,外面青色的皮已经不见了。而且白色的果肉上好像淋上了一层蜂蜜。
斯内普教授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批作业,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对我说:“吃完它。这种果实要剥掉外皮然后淋上栀子花蜜来吃,这样会有最好的效果。”
我用碟子旁的小木勺把几口把它吃完,口感像不甜的奶油,闻起来很香,吃到嘴里却没有味道,又软又滑。配上蜂蜜味道就好得多。
我吃完以后规规矩矩的把碟子和勺子整齐的摆在一起,在他这里我总是特别有规矩。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刚想开口,他就说:“克林顿小姐,我这里没有会害怕你的脚步声的小动物,你大可不必像过陷阱一样走路。”
我马上手脚僵硬站在原地不敢动。他放下羽毛笔,我看到那一份作业上批了个“一塌糊涂”,不由得为那份作业的主人默哀。
等我收回好奇的眼神,就看到他双手搭在一起,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等我回神。我立刻更加紧张,结结巴巴的说:“教授,我是来向您消假的。”
他恍然大悟:“哦,原来克林顿小姐是来找我消假的。我还以为你是来参观的。”
我干笑,可他不配合,看到我笑却眯细了眼睛挑高眉毛。这副代表不屑的表情我在马尔福的脸上多次看到过,看来这是斯莱特林的招牌表情。马尔福年纪轻,作出这副表情只有装大人的可笑感觉,但斯内普教授作出来就杀伤力实足。我顿时觉得现在真不是笑的好时机。
我收住笑,低头作沉痛忏悔状。
斯内普教授啧啧两声,说:“克林顿小姐,我不止一次在你脸上看到这样并不由衷的忏悔。甚至也不止一次看到你光明正大的说谎。而一再的扣分并不能令你反省。”
我被他的话吓回了神,抬起头惊慌的看着他,十分害怕他下一句就是对我失望的评价。
我不想让他失望。
他却靠在椅背上,我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散发出来对我的行为的深切的厌恶。他慢悠悠的说:“如同霍格沃兹各个学院之间彼此的印象。斯莱特林是蛇般的狡诈,格兰芬多是狮般的冲动和勇猛,拉文克劳是鹰般的锐利和智慧,赫夫帕夫就是诚实、迟钝与包容。”
我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好像是在向我解释一个道理。
斯内普教授轻蔑的笑了,说:“如果斯莱特林表现出正义而不是邪恶,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在说谎,而他们的同伴也会同时远离他们。如果格兰芬多使用阴谋、诡计、污蔑,那么所有的人都不会相信,即使看到,也会掩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当成没有看到。”
我能听得出他这句话里面包含的复杂感情。
“如果拉文克劳不再冷静、智慧,而是愚蠢愤怒,那么他就不再是拉文克劳”
“如果赫夫帕夫不再诚实,那他就不再是赫夫帕夫。”他锐利的目光刺向我。 我心里一颤,记得这句话他曾经对我说过一次。
斯内普教授微微愤怒的对我说:“不要丢掉你的学院仅剩下的优点。我再说这一次。”
我愣愣的看着他,听他继续带着愤怒说:“不要耍弄你的小聪明。你以为会有人不停的纵容它们难道是一件好事吗?因为你觉得那份小聪明很有用,很有价值,很方便。然后呢?你觉得你会变成什么样?”
他严厉的瞪着我,让我觉得好像他能看到我那些不那么光彩的念头。
他有力的一挥手,尖锐的说:“我见过像你这样不停的耍弄小聪明的学生,而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好下场!就是因为从在学校里的时候就不停的耍弄小聪明,然后所有的人都纵容他们!可是结果呢?他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忍不住后退,他这番话绝对不应该告诉我!我害怕他会越说越多。正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却自己冷静下来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看着我的眼睛已经平静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我却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他:“教授,如果我受到了某种威胁,而我又暂时没有对付他的办法,除了敷衍他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想暗示他一下关于马尔福一直威胁我的事。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答应他的要求,可是这也造成了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底气不足。
可是一眨眼的时间斯内普教授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的短暂失控,他挑高眉毛轻飘飘的说:“克林顿小姐,你需要学习处理自己的事,不能事事都期待着别人的帮助。这对你的成长不好。”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马尔福对我的威胁,而他现在就表现出他不打算管这件事。我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刚才明明讲的很正义,结果转脸有态度就变了。
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对马尔福进行约束,那么其他任何一个教授在知道了马尔福对我的威胁后,可能只会警告他或者再扣点分,这根本治标不治本。我可能还要在霍格沃兹读上一年,而马尔福会有很多的时间报复我。这就是我不愿意跟马尔福正面对抗的原因。而斯莱特林又以不光明的手段而闻名,只怕到那时我连出寝室门都要顶着钢盔了。
我瞪他,他跟没感觉一样草草挥手示意我赶快离开他的办公室。结果在我打开门的同时,他说:“差点忘了。克林顿小姐,请在圣诞节之前补齐你的报告。另外你缺席了两次劳动服务,下学期补上。”
我僵硬的转头看他,结果他的办公室的门在他再次轻轻挥手时当着我的面关上,差点拍扁我的鼻子。
抱着月雾草果,我悲伤的走回赫夫帕夫的休息室。爱丽和菲丝正在等着我,看到我回来高兴的说:“回来了?教授们都怎么说?你需要补几科的报告?”
我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痛苦的说:“变形课和魔药课……”
爱丽不厚道的欢呼:“哦,你惨了!到昨天为止,变形课一共五节课都有报告,两次读书心得,三次魔咒解释辅助读书心得。魔药课一共五节也是次次有报告。”
也就是说我一共需要补十份报告吗?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
第二天就是星期五了,我这才算清为什么会欠两次劳动服务,一次是上一周,我在医疗翼,一次就是昨天,周四是劳动服务日。可是我昨天刚出院啊,斯内普教授真是魔鬼一样可怕的人。
“哦,可爱的姑娘,听说你生病了,感觉还好吗?”粉红色的乌姆里奇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错了,魔鬼一样可怕的人是她才对。我昨天忘了去向她消假了。不过就算我想起来,我也打算忘掉。
她拉着我巴拉巴拉的说我应该向她请病假,突然缺课是对教授的不礼貌。“你不想当个不礼貌的姑娘,对吗?”她微笑着说。
我呆滞的点头。想起斯内普教授说要我应该诚实,如果我现在告诉她我根本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那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打了个寒战,决定诚实也需要看情况而定。
改掉坏习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应该怀抱着信心努力前进。
最后是麦格教授突然出现救了我。她突然从拐角冒出来,严厉的看着我说:“上课铃已经打了,你怎么还不进教室?”
我匆忙点头躬身行礼,再对乌姆里奇点头行礼,然后转身飞奔而去。冲进魔法史课堂,看到幽灵宾斯教授后想起,我也没有向他消假。看来被我忘掉的教授还挺多。下课后我诚恳的去向他消假,并希望开始我诚实的第一步,我坦诚我完全忘掉向他请假了,请他原谅,并询问都需要补什么作业。
结果可能很少跟学生说话让宾斯教授有些紧张,我发现幽灵的他的身体颜色在紧张时会变浅,像要消失一样。他结结巴巴的说:“没什么,没什么。原来你病了?没什么。报告只有一篇,在第325页。补上来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不会扣分的。”
我感激的弯腰行礼。然后他允许我离开。他颤巍巍的说:“你可以走了,多巴斯。”
我走出门的脚步僵硬了,回头看,他已经消失在墙壁中了。等到回到寝室翻开魔法史课本325页一看,这学期的课本原来只有329页,第325岁是历史人名索引。我掩卷叹息,这应该可以省下一份报告了,或许我乱写一份交给他?还是诚实的再去问一次,就说325页是人名索引无法写报告。又想到如果诚实的话我刚才是不是应该直接追上去纠正他我的名字应该是贝比·克林顿,那个多巴斯是谁?
但是下次上魔法史课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星期六开始下雨,天气变得阴冷阴冷的。气温好像一下子下降了二十度。我穿着厚毛衣抱着书包到图书馆写我那十份报告。偏这十份报告一半是变形课的麦格教授,一半是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哪一个都不好糊弄。我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力求把报告写得完美一点。特别是魔药学,我下意识里想表现得更好一点,因为上一次斯内普都明显是对我有些意见的。我想表现给他看,虽然我可能有点不太诚实,但我真的并不想让他失望。
埋头苦写时,一个人走到我身后小声叫我:“贝比。”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格兰杰,她也抱着很多书。等她坐到我身旁,我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眼眶发青,似乎没有睡好的样子。
我担心的问她:“你看起来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她耸耸肩,把书本都堆到桌上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然后从书包中掏出一团毛线和几支毛衣针,开始织一顶可爱的小帽子。见我盯着她的动作不解的看她,她挥挥手说:“我一会告诉你。你在干什么?”
我告诉她我在补作业。她奇怪的问:“补作业?为什么?前几天哈利想联络你也找不到你。海德薇也找不到你,你到哪里去了?”
我告诉她我生病了,在医疗翼住了一周的时间。
她恍然大悟,马上担心的问我现在怎么样了。我告诉她我已经好多了。她又问我是什么病。我刚想潦草的回答她是发烧,又想起了斯内普教授的话,于是诚实的说是因为我的魔力发育不太好,所以一直住在医疗翼。
格兰杰从来没有听过魔力发育的事,所以她立刻放下织帽子这件事跑到书架上找关于魔力发育这种病的相关资料。然后捧回来一大摞书。
等我写完第六份报告,她已经对这种病有了初步的了解。在我看来这种了解已经十分详细了。至少我就完全没有想过要去查一下自己这种病例是怎么回事。
格兰杰把她找到的资料记载摊开给我看,一边小声解释:“据说多发于0到3岁的巫师,大约是2%的发病率……服用含有月雾草果精华的药剂可以进行调理,此药剂市价大约15个银西,一般药剂店有售……5岁以上儿童患此病会有……”她迟疑的不肯念下去。我凑过去看。
下面一句是[5岁以上儿童患此病会有30%在成年后无法发挥完整魔力的情况发生。需谨慎。]

第 14 章

在看到那本书上对魔力迟缓发育症进行的描述之后,我一直都如梦游一般没有太多的真实感。
我很平静的向安慰我的格兰杰表示我完全没有问题。然后跟她一起在图书馆直到晚餐时间,然后我说我要先把作业和书包放回寝室,跟她分手后我走向赫夫帕夫的休息室。在休息室里跟同学们打了招呼还闲聊了一会儿,大家结伴去吃晚餐,我却拒绝了跟他们一起去。
我很痛苦,而我愿意更痛苦一点,我不想现在跟人在一起,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我不想去餐厅吃热气腾腾的晚餐,我宁愿饿着肚子。
我好像找了一个理由,是现在还不想吃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开。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楼上的寝室中偶尔传来几声窃窃私语。这让我如坐针毡。
我离开寝室,双腿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走向地下室。我知道这里很危险,一般来说如果不是要来这里作魔药课的劳动服务我根本不会走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所在地。作为一个麻瓜出身的赫夫帕夫一年级,来这里就像找死一样。
可是今天我所有的感觉都变得迟钝了。我虽然知道越向前走越危险,我可能会被那些根本看不起赫夫帕夫和麻瓜的斯莱特林们捉弄。我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不可能伤害我,我知道什么叫校园暴力,有时那甚至会严重的致死人命。在欺负人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会停下来,他们也没有那样的脑袋去思考后果。我从来都不愿意以身试险,但今天好像所有的理智都一起离我远去。
我站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门前,心里奇怪我来这里干什么?我敲响门,过了一会儿再敲,我不知道我敲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当门突然打开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看着我就好像想把我瞪得消失在眼前。
可是今天我对他那如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也非常迟钝,我呆呆的看着他。
他冷嘲热讽着:“克林顿小姐,容我提醒你,现在是休息日。很遗憾今天我不是你的教授,而我也没有要你来找我。即使你想劳动服务也请记住时间是在每周四。那么我可以请问你在晚餐时间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贵干吗?”
我反应迟钝的说:“……我来交报告。”
他怒气冲冲的侧开身把我让进屋里去,然后双手怀胸站在屋子当中看着我,揶揄道:“请容你告诉我,你的报告放在哪里?或者是这一种新式的隐形咒?在你没有带书包而且双手空空的前提下。”
我垂低头。在他再三喊我克林顿小姐的情况下仍不肯抬起来。最后他愤怒的大叫:“该死的赫夫帕夫!你们的脑容量跟巨怪是一个水平的!!你来我的办公室,打扰我的休息时间只是为了站在这里当雕塑吗?克林顿小姐!我要求你把头抬起来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你的教授!!不是能知万物的神仙教母!如果你有事现在就说!不然就给我出去!!”
我不能抬起头,因为我正在哭。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从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泪水就不停的落下来了。我怕他看见,所以才把头低下来。我还想把泪水憋回去,可是越忍耐越想哭。我一面很冷静的思考哭泣的原因,一面觉得现在的情况真古怪,一面还在考虑一会要怎么收场。但悲伤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我,无法摆脱。
在我没的提防的时候,他猛然抬起我的头,然后我发现自己哭的样子被他看到而吓了一跳,他发现我在哭也吓了一跳。
他把我掼到沙发上,一秒钟后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塞到我手中,然后平静的站在我面前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解释。”
我结结巴巴的把这几天的行踪交代了个遍,连早餐时吃到了很爱吃味道不那么古怪的炸鸡时的好心情都说了一遍。我看到我说得这么罗嗦的时候他额角的青筋都在跳,但他并没有打断我。而我讲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他在我知道那件事时给我这一天的好心情的打击是多么的大。
最后我终于把格兰杰从书本上看到的那句话给说出来了,然后微微恐惧的看着他,结巴着问:“教、教授,你说、我、我会那样吗?会、会变成残疾人吗?”
斯内普教授紧闭双眼,胸口因大力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好像他正在压抑他快要暴发的脾气。
我虽然察觉到了他的愤怒,也明白我的问题可能有点白痴,但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布,变得非常迟钝。
他睁开眼睛,柔滑的、缓慢的对我说:“克林顿小姐,请问庞弗雷夫人在放你离开医疗翼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什么话?”
我乖乖的复述道:“她说我已经痊愈了,已经达到了这个年龄应该达到的魔力水平。”
他狰狞的微笑着说:“很好。那么请问,你知道‘痊、愈’这个词的含义吗?”
完、全、康、复。
我张大嘴巴,呆呆看着正在因愤怒而燃烧的斯内普教授。此时迟钝的感觉以光速恢复,我敏感的察觉到处境有多么的不妙。
我结结巴巴的问:“这是说我不可能在成年后……变得少30%的魔力了?”
斯内普教授缓慢而轻柔的对我微笑着说:“你唯一可能会出现失去魔力正常水平的事,就是因为你令人难以相信的愚蠢。而我相信,那绝对不会只有30%,而是100%。”
如果我能继续哭,相信现在的情况会好一些,可是我所有的泪意都被吓跑了。
他瞪着我手中的牛奶杯,我连忙三两口把牛奶灌下去,杯子刚刚放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他就一把抓起我走到门口把我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甩上门。
被他扔出门的那一瞬间,从那个有着温暖的灯光和热腾腾的苦苦的药香的地方被赶出来,站在冰冷阴暗的地下室地廊里,走廊两边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仿佛阴影中传出一诡异的低语和无风而动的灯火。
我的双腿僵在地上,根本动也不想动,就像腿里灌了铅。
我不想回赫夫帕夫,那个满是跟我不一样的人的地方我不想回去。我想再对他们笑跟他们说话。我现在很难过,我想让自己更自由一点。
我想更任性一点,更放纵一点。我不想再这么压抑自己了。
我又想哭了。泪水不停的滑下脸颊,我被更深更重的悲伤包围。我平静的哭着。我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抱住双膝坐在地上,无声的等泪自己流干。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小时或两小时,我的全身都变得冰冷僵硬,泪已经流得不那么凶了,但还是没有停。我冷静的思考着一会儿等泪停下来我再溜回寝室,那时应该也不会碰到什么人了。
门突然打开!温暖的火光射进来。我看到德拉科·马尔福严肃的举着魔杖走进来,但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找到声音说:“……你干嘛躲在扫帚间里?”
我不想回答他,可是我却忍不住直直看着他。
他也缩进来关上扫帚间的门,他手中的魔杖一晃,我没有听到他念魔咒的声音,但漂亮的火花光从他的魔杖头冒出来。照亮这方寸之地后,他也发现了我满脸的泪痕和发肿发胀的眼睛。
他皱着眉毛说:“有人把你关到这里的?你今天怎么没跟朋友在一起?”他捏捏我的胳膊,甩动魔杖,我还是没有听到他念咒的声音,但身上却渐渐温暖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出扫帚间,拉着我走向上楼的楼梯的相反方向走。我跟在他后面,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那样不关心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他带着我走来走去,好像下了几层楼梯,也好像没有走多远,停在一副巨大的水果油画前。他挠了挠一个巨大的梨的图案,那个梨就变成了一个门把手,他旋动它,打开那副油画,吵杂的声音伴随着明亮的光芒以及食物浓郁的香气一起涌了出来。
我现在的感觉仍旧很迟钝。他拉着我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比霍格沃兹最大的餐厅还要大的厨房。这里好像有无数的一米左右高的尖耳朵大眼睛灰皮肤的丑娃娃,它们看到我们走进来,尖叫着欢快的扑过来。
一时间我的耳朵被各种溢美的赞扬之词塞满了,在它们的口中好像我是一个尊贵的公主而非一个普通人,只要我一个眼神就能令它们跪拜在脚下。
马尔福把我推过去,冰冷的命令道:“给这位尊贵的小姐准备浴室、换洗的校服和美味的食物,要令小姐满意。”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群娃娃给簇拥着推走了,它们的细长的手指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却都小心翼翼的推着我。
我正在怀疑它们要从哪里变出一个浴室来给我,当然我很愿意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来洗刷一下自己。哭过之后可以洗个热水澡会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结果在它们把我推进旁边突然出现的一个房间时,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豹足白瓷大浴缸,热气腾腾。旁边一个水晶支架上是琳琅满目的洗浴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