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再多说两句,他那边就把镜子合上了,结果我对着一片灰暗的镜面默默无语了半天,刚培养好的情绪都白费了。
呆呆看着镜子好一会儿,最后只能合上镜子放在枕边躺下睡觉。
梦里感觉一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德拉科阴森的微笑让我发寒。睡醒起来半天回不了神,懵懵懂懂好一会儿发现原来是托托在床边着急的看着我,它在不停的说:
“小姐!有人在外面敲门!”
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踉跄着奔向大门。虽然已经猜到可能是昨天晚上认识的那一群,不过在我听到艾德琳的声音时,还是吓了一跳。
她在门外边软声尖喊:“啊呀,你怎么还没起床!”
我趴在门上欲哭无泪,姑娘,你也来得太早了吧?不过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中午十一点十分。
好吧,是我起晚了,只好请她在门外多等一会儿。
我回房间洗脸换衣服穿鞋提包,顺便交代托托谁来都不开门,如果有小偷闯进来,它唯一的任务就是不要让人看见它。
结果托托仰起小下巴骄傲的说:“小姐,请不用担心,别说是小偷,就是一支军队,托托也绝对会好好守护这个家的。”
我提着包站在门边无力的看着它:“……不用,托托,真有事你带好所有行李,躲起来等我找你。”
打开门,果然是艾德琳,昨天晚上吃饭时就发现了,这个姑娘说话声音很大,但又给人一种很娇的感觉,我想这可能是口音的缘故。她站在那边,穿着一件雪白的大衣露出两条细长的腿,漂亮的棕色皮靴直到膝盖。
我吹了声口哨,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我打招呼:“嗨,找我什么事?”
她翻了个白眼,毫不认生的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你不是要找学校吗?正好今天我没课,干脆来带着你去看看我们学校。”
我刚要接话,她拉着我站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我半天,看得我直发寒,突然严肃的说:“你的头发多久没弄了?”
多久没弄头发?自从我回到霍格沃兹之后,一年半了吧。
她夸张的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先去给你弄弄头发,我知道一间不错的店。”
这是一个自来熟的姑娘。
当我坐在理发店里,旁边她跟一个叫波德夫的理发师正对着我的头发讨论得热火朝天。
连吹带烫,理发师说为了配合我的肤色,最好染一下,我还没来得及拒绝,艾德琳已经帮我约好在下周过来染发,她用一种我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刷卡结账带着我出门。
我必须承认,理发师手艺不错。我现在更像二十岁的大学生了,虽然个头仍然不高,脸蛋仍然有些嫩,但这个发型能帮我加分不少。
“好吧,我们现在去吃饭。”她挽着我的胳膊在寒风中的理发店门前说,然后直接奔向路边的一间咖啡厅。
好吧,反正我也饿了。
认识艾德琳后,我才发现其实我是很得过且过的一个人。只要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我总是不会有意见的。
在咖啡厅坐下后,我才发现这里几乎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人,我跟着艾德琳进来,这些人似乎认识她的样子,纷纷向我们这张桌子看过来。
艾德琳脱下大衣后,露出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紧身的黑色毛衣连身裙配上斜斜系在她细白的脖子上的印花丝巾让她在瞬间就夺走了整间餐厅所有男生的目光。
我顿时觉得这张桌子周围火热了不少。
她问我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我说我不吃花椒,她点点头向着人潮挤过去,不到五分钟就一手一只大托盘走过来了,我连忙上去接她,她一边说不用一边把托盘往桌子上放,我一看,觉得这好像不是一顿的量。
牛排上盖上油汪汪的煎蛋,旁边是堆得满满的通心粉和胡萝卜,小篮子里的面包旁边的桌子上都是三个,她拿过来的篮子里足足装了六个。还有冰咖啡和红茶。
她豪迈的说:“吃吧,正好早饭午饭一起了。”
我只好压下满肚子的好奇开始进餐。
昨天晚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好像当时所有被李希平找来的人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要么是同乡,要么是同寝室的,只有她,似乎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所以我觉得,昨天晚上,可能李希平原本没打算叫她来的。
他们这群人昨天晚上一是为了想好好过个圣诞节,二是李希平说要给我这个新人接风。天知道昨天我们才刚刚见面,不过吃饭时我就发现了,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认生,好像因为同样的肤色我们天生就比别人亲近三分。他们昨天过来帮忙,也是想找个机会好好热闹一下。
我觉得艾德琳可能昨天晚上只是刚好撞见了这么一群人,然后就加入了他们。
她的心挺宽的。我边吃煎蛋边这样想,要我是不会加入到一群并不熟悉的人中的。
吃完东西,她带我出门,我掏出钱包问她多少钱,她摇摇手说:“没事,反正你也要在这里上学,回头再请我吧。”
我僵硬了一下,算了,以后再告诉她这个学校不适合我好了。
现在时间是一点半,她说刚刚好,拉着我穿过马路就是她的学校。比起守旧古老的霍格沃兹,气氛自由的大学的确更让我愉快,我开始认真考虑上学的事,或许找个学习班念个短期,一两个月还是可以的,我是打算在这里躲到波特消灭伏地魔,或许要到八九月份才会安全。半年的时间,我需要找个方式打发。
她在学校里还是熟门熟路的,拉着我左转右跑,终于让她堵到一个花白胡子的教授,隔很远看见后她就一边招手一边跑过去,看着她那细高的高跟在湿滑的石板地上一路小跑,我就心惊胆战。
呵呵笑的教授慈祥的看着我,艾德琳在旁边介绍我,她的介绍不是我上过哪些学校在哪里毕业,而是说我口语好理解能力好,一定能跟得上,又开朗又健康什么的。我配合的露出微笑。
教授呵呵笑着说干脆我先去听几节课吧。艾德琳拉着我向教授道谢后,直奔公告板,说那里有课表。
她指着艺术文学哲学民主之类课问我:“你喜欢哪个?”
然后她自言自语道:“现代艺术欣赏比较好玩,常常会放电影舞台剧什么的。”
然后我跟她溜到视听教室去看了场无声电影。
从视听教室溜出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艾德琳伸了个懒腰,天外飞来一句:“去游泳吧?运动一下再去吃晚饭。”
我几乎没栽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没有整理好,还很乱,今天真是谢谢她了。
昨天那么多人说要帮我介绍学校,也只有她今天一大早就跑来找我了,而我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她有没有跟我说过话。
她灿烂的笑脸一僵,呵呵干笑两声说:“……哦,这样啊,那、那改天见?”
我的双脚就像粘在地上一样走不动,而她也站在我面前,好像我们都在等对方先说话。
我突然说:“……我想去买几件衣服。”我的巫师袍倒是不少,可是普通的衣服却没有几件合身的,珀西给金妮准备的那个行李箱中倒是有几件,不过都不怎么合适。
所以买衣服是件正事。
我不太好意思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有不错的店?”
她原本僵硬的嘴角一下子翘得高高的,支着下巴慢悠悠的说:“哦,想买衣服啊。可是我想去游泳呢,不过没办法,谁让你刚来呢?我就带你去吧,不然你才不会知道哪里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衣服呢。”
我学着她翻了个白眼,一天下来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姑娘在旁人明摆着要求她的时候,就喜欢拿个架子。
她瞄了我一眼,笑得弯了腰,我也被她惹得笑了起来。
“走吧,我们坐公车去,今天好好的血拼一通吧!”她豪迈的挽着我的胳膊杀向公交车站。
晚上九点钟,我提着大包小包无力的爬回家,大门口的保安看着我提了这么多东西,十分体贴的帮我按开了电梯。
我道谢后走进去,关上电梯门时看到保安好像想对我说什么的样子。不过腿都快累断的我顾不上再转回去问他了,明天再说吧。
走出电梯,虽然只有两三步,我却因为想起了能干的托托而连这两三步都不想走了,总算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挪到门前,掏出钥匙开门后,托托迎了出来,它十分轻松的就接过我满满两手的提袋,我一下子就瘫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无力的说:“托托,衣服请你洗过后再收起来。”
它欢快的说:“当然可以,小姐。小姐,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我跟艾德琳吃遍了整条小吃街,倒是一点都不饿。不过我闻到了一个熟悉的香味,问它:“托托,是什么这么香?”
托托好像突然变得僵硬了,它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饺子。”
我立刻想起了昨天吃过的饺子,说真的,虽然的确不那么正宗,不过因为里面加了粉条和虾皮还是很好吃的。
肚子就在此时显得有些空虚,我直起腰说:“托托,热一热拿来我当宵夜吧。”
托托又是慢了好一会儿才用盘子把两只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大煎饺端了出来,突然冒出来一句说:“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
我点点头,想起昨天买的酱瓜,说:“嗯,拿点酱瓜来吧。”
托托端来酱瓜,又说:“是小姐的朋友送来的。”
我挟起一个送进嘴巴,它突然尖叫:“小姐真要吃吗?”
我被它突然的尖叫吓了一跳,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伤了家养小精灵的自尊心,因为我居然吃别人做的东西而不是让它重新给我做。这样想,我就软声对它说:“托托,今天晚上就不麻烦你了,不然这么晚了你再做饭不是很辛苦吗?明天早上我再吃你做的饭,好不好?”
它用力的摇头,惊惧的看着我咬下一口,那表情好像我是咬掉了它的头。
在这样的表情下,这饺子就不那么美味了,我决定三两口吃完这一个,另一个就不吃了,正准备几大口吃完,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吃吧,多好吃。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
我僵硬的回头,德拉科靠在我的卧室门边,把玩着手中的魔杖,微笑着看我。
顿时,我觉得方圆五十米内所有的饺子都消失就好了。
第 117 章
半只饺子从筷子中间落到桌上,我不无惋惜的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就被德拉科追过来的眼刀刺得立刻调开视线平视前方,这会儿就是掉下黄金我都不能可惜。
我状似天真的招手微笑:“嗨,你来了?”边说边站起来,把那虽然我不明白原因,但是的确让他不快的饺子推到托托那头,用眼神示意它把盘子尽快拿走。
托托低头看地板。
德拉科已经走到我身旁,端着含义不明的笑绕过我又把那盘子端了回来,凑近鼻端闻了闻后说:“……什么味道这么腥?”
我殷勤的解释道:“虾皮。”
德拉科的脸顿时一片青黑:“虾子皮?你居然吃那种东西?”
我无辜至极的眨巴着眼睛,他一定是误会了!虾皮不是虾子皮。我解释着:“不是虾子皮,是晒干的小虾。”
德拉科皱着眉:“……把虾晒成干吃?”
我闭嘴,解释不通。
德拉科把盘子扔回餐桌,叮叮当当在餐桌上滑出去很远,托托眼疾手快的接住。我看它,这会儿倒是灵巧多了。
他大爷样坐在餐桌前,吩咐托托:“送上点夜宵来。”看我,“你既然喜欢海鲜,吩咐托托就行。当它不会做?”
托托高高挺起它的小胸脯,飞快的奔进厨房,不出十分钟,大盘小盘的端出来一堆鱼啊虾啊贝壳啊海螺啊,只要是海里叫得出名字的,它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
德拉科拉着我坐下,给我拿个巨大的深色海螺,然后轻巧的帮我取出其中嫩白的螺肉,一股浓郁的鲜香扑鼻而来。
他微笑看我:“吃吧。”
我感动的看着他,面前盘中的螺肉虾肉鱼肉迅速垒高。
……我、我其实不饿。
他托着一盘玉米粒大小的小螺肉,送到我面前:“再来点?”
我掩鼻避开:“……不,谢谢。”看着面前几乎快半空的餐桌,我明白,他是存心想撑死我。
他仍然体贴温柔:“吃饱了?”
看着他拿餐巾擦手指,刚才他那修长的手指以匪夷所思的灵巧为我剥了一整只龙虾。而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他的微笑下,我居然真把那只龙虾吃完了。再看看他面前堆满的螺壳贝壳,这些他亲手剔出来的肉都在我的肚子里。
我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蹒跚的向客厅走去。
阴森的看着托托说:“……你会不会熬消食的魔药。”
托托飞快的点头,捧着一摞盘子奔回厨房。
……跑得再快,我也知道,都是你做出那么多海鲜来,差点没撑死我。
德拉科跟在我身后慢悠悠走到客厅,慢悠悠坐下,体态如常。刚才他光顾着喂我,自己好像一口没吃。我邪恶的看着他,温柔的问道:“你都没吃多少,要不要让托托给你送上来点?”
他全身一僵,脸色好像苍白灰败了些,半天才回过神来回答我:“……不必。”
我看着他神经质似的拿着手帕擦手,擦得他的手背都发红。
走过去小心翼翼坐到他身旁,胃里的东西实在太多,顶得我难受。握着他的手,拿过他手中的手帕,轻轻擦他的两只手,从手背到手心,再到手指、手腕,我一遍遍轻柔缓慢的擦拭。
他像是化成了雕塑,僵硬但安静的坐在那里。
时间缓慢过去,托托端着冒热气的大杯子站在我旁边,他接过杯子也不肯给我,凑到我嘴边,说:“慢点。”
我顺从的让他喂我喝药。
是什么影响了他?让他需要用这种方式从我这里找回信心。就像他在用行动提醒自己,在他身后,还有弱者需要他的照顾和保护。
魔药下肚,胃中顶得我难受的感觉瞬间消失了。我不由得夸奖的看了眼等在旁边的托托,它立刻眼睛发亮的挺起小胸膛。
德拉科把杯子给托托后,漫不经心的一挥手,它深深的鞠个躬后就在原地消失了。
客厅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仍是木着一张脸,好像所有的感情都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又好像是压抑下所有的情绪不让人看出来。他把我拖到他怀里,像抱个大娃娃那样抱着我,把脸埋到我的头发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抬起头,迷茫又漠然的看着前方的虚空说:“……邓不利多死了。”
我几乎没从他的怀里弹起来,却被他紧紧抱住,他看着我,却透过我好像在看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艰涩的说:“……是院长干的。”
在他下意识中,仍然将斯内普教授当做院长。
我的手腕突然被他握得发痛。
他咬紧牙关低哑的说:“……他是替我去的!”
第 118 章
寂静的走廊,昏暗的灯光。依稀从哪里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又慢慢走远。
圣芒戈最高层的病房内有一位对整个魔法界都至关重要的人物,他在这里住院,而且逐渐衰弱下去。
院长曾在最信任的副院长面前洒泪道:“……大约只有半年的生命了。”
副院长这边陪着他流完泪,走出院长室不到一个小时,这句话就传遍了圣芒戈。当然,魔法部部长的办公室也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消息。
很难形容当斯克林杰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作为一位临危受命的魔法部部长,他不像福吉那样平庸,但也不如福吉那样灵活。
邓不利多,他就是一个时代。这是没有人可以否认的。
有人认为他奸滑、狡诈,有人认为他慈悲、善良。有人恨他入骨,有人愿意为了他的信念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和信仰。
他的身上有污水,也有光辉。
但任何人都无法抵抗时间的魔力,或许有人曾经尝试过与它抗争,但无一例外都遭遇到了最惨痛的失败。
斯克林杰唯有叹息,他可以开心大笑,因为一个比他更有号召力的人快要死了。他也可以悲痛万分,因为一个有力的盟友就要离开了。
当魔法部长站在窗前向外望时,脑海中只是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很迫切,很重要,其实又十分无聊的问题:邓不利多发在预言家日报上的讣告要找谁来执笔呢?因为他并不打算自己写这篇文章,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在邓不利多去世之后,那些如逐臭而来的人会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名字和事迹赚钱,如果他为邓不利多撰写的讣告被一并拿来用的话,他这个魔法部长的名声只怕也完了。
他并不会寄希望于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男人还能干净的像婴儿一样,更何况那些捕风捉影的人是绝对不会按照良心说话的。
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着急的,斯克林杰这样想。不是还有半年的吗?
宁静的深夜,乌沉沉的云遮住了天空中所有的光明,星星和月亮都藏了起来。
圣芒戈的值班医生正在看一本惊心动魄的侦探小说,说述一位遭人陷害的傲罗在性感美女记者的帮助下推翻一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巫师部落后,带着大笔黄金回到伦敦,再将仇人绳之以法的故事。他读得津津有味。
一个人影快速的从他的窗前闪过,他迟钝的回神,惊慌的站起来探头向窗外看。
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暗咒一声,关紧窗,拉上窗帘,裹紧毛毯缩在沙发中,继续看手中的小说。
一道人影如幽灵般慢慢攀上楼,他接近了一间病房,房门无声的滑开,他走进去,在里面的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干瘪的老头子,他的呼吸声极大,像破旧的风箱,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噎死拉倒。
老头好像在睡梦中被口水呛倒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慢腾腾的翻身半坐起,靠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出一口痰。
他喘均气,露出一个微笑来,对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人影说:“……西弗勒斯,我的孩子,你来了。”
斯内普从他开始咳嗽起就紧皱起眉,看到他居然当着他的面吐痰,简直恶心的要给他一个阿瓦达。当然,这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但在话没说完之前,他还不会下手。
“……我记得,你好像没结过婚吧,阿不思。你是在提醒我,可能有一个流着你的血的小混蛋流落在外吗?不过按照你的年龄来推断,他现在差不多快八十岁了,你需要在咽气前见他一面吗?”斯内普冷笑着说。
邓不利多倒气般呵呵笑了,他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好像连把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不、不,西弗勒斯,孩子是一种恩赐,但我并没有这样的运气去得到这种恩赐。或许下辈子……”他喘着粗气说。
斯内普把魔杖对准这个老头,冰冷的问道:“……还有话要说吗?”
邓不利多好像没看到指着自己的魔杖,他费劲的撑开眼皮,努力看清斯内普,问道:“……你是怎么调开小天狼星他们的?”
斯内普干笑两声,说:“怎么了?怕我杀了他们?”
邓不利多缓慢摇头,说:“不,西弗勒斯,你不会杀了小天狼星的,对吗?我了解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调开了他们,你知道,现在你还不能暴露。你让德拉科去的吗?”
斯内普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个人给了德拉科别的任务,连我都不知道的任务。所以他今天晚上不在这里。”
邓不利多点点头,说:“明白了,那么你不会告诉我了,对吗?你会让一个老人带着疑问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对吗?”
斯内普咬牙道:“阿不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配得上残酷这个词,那么只有你。不会有别人。”
邓不利多松了口气,说:“我能相信你,对吧?西弗勒斯,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而我一直都知道。”
斯内普木然的说:“而你总是到最后才说出来。”
邓不利多瘫在床上,渐渐向下滑,他仰倒在床铺上,被子歪斜的盖在他的身上,他举起那只枯黑的手看,上面的戒指已经取下来了,他已经将戒指做为遗产的一部分交给了魔法部,请他们代为保管。
但他看着自己的手,却好像戒指仍然戴在他的手指上一样。他的表情丝毫没有恐惧或后悔,反而充满了怀念,好像回忆起了曾经的幸福时光。
他喃喃道:“……你要告诉哈利,要指引他走向正确的道路,要引导他消灭魂器。我留给他的东西,他要好好使用。”
斯内普冷笑:“对,我会好好引导他去死的。”
邓不利多没有在意斯内普的话,他轻松的笑着说:“西弗勒斯,死亡并不恐怖,它是非常温柔的,就像盛开在黑暗中的花朵,当你亲吻那娇嫩的花瓣时,你只会感觉到幸福。”
斯内普咄咄逼人:“对于像你这种活到一百二十岁的老头子来说,死亡当然不恐怖,但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个活尸一样等待死亡。对那些仍然鲜活的生命来说,死亡是他们最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