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嬷嬷辗转反复,几乎没有睡着就听到外面福晋起来的声音,石榴她们提着热水进去,又要侍候福晋进宫了。

书房这里,四阿哥也起来了。苏培盛端来枣泥山药糕和糯米枣泥糕,就是在李格格处吃过的那种。四阿哥上次吃觉得挺顶饿,最近书房里常备这道点心。

为了怕在宫中出丑,早上四阿哥几乎是什么都不喝,两盘点心就这么生咽下去,最后才喝两口茶润润喉咙。

苏培盛把茶碗接过去,小声的把昨晚大嬷嬷被福晋叫去的事回了。

四阿哥状似无谓,道:“哦,她是福晋,交代两句也是应该的。”苏培盛听到腰弓的更低,屋里的太监们都成了木头桩子,鸦雀无声。

张德胜站在屋外廊下,敏锐的发觉屋里气氛不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以期四阿哥出来不要看到他。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四阿哥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他。

四阿哥脚下不停,却交待苏培盛回去听听他徒弟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回报。他交待道:“宋氏那边要精心,现在她月份大了,有什么事让张德胜盯着。李氏那边……算了,她一向乖巧,这种时候躲还来不及。”

苏培盛就错后一步,使眼色让张德胜赶紧过来,有什么话快说。

张德胜就说了两件事,一是宋氏那边有个太监拉肚子,请示是不是要挪出去。因为出去就回不来了,以宋格格的性格,也不会专为了个太监开口求人。张德胜物伤其类,有心替这个太监求个情,不必出去就在院子里治得了。

二是李格格那边最近连点心都不要了,每天就是两道膳。这位主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说?

苏培盛略一思量,直接道:“把宋主子那里的人挪出去,你也不动动脑子!那位主子如今可是挺着个肚子的,别说一个不入流的太监,就是你师傅我也要避得远远的!赶紧挪,别耽误!”

至于李格格,虽然只是不叫点心这样的小事,可苏培盛却不敢轻易下结论,只道:“李主子的事,回头有机会我回阿哥,你先盯着。要是有人不开眼给李主子委屈受,你先处置了。”

说到这里,已经到了院门口,张德胜站住脚,躬身目送苏培盛快步赶上前方的四阿哥。

张德胜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宋格格那里的太监挪出去。那太监哭的没了人样,却不敢大声嚎,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酸。宋格格没开口,只让宫女送出来二两银子。

张德胜亲自把人送到内务府,自掏腰包打点了里面的人,把人送进去后,还不忘安慰他,日后好了还有机会回来。

太监抓住张德胜的手不放,求他有机会多在主子面前提提他。

张德胜心道,我给阿哥提你,他知道你是谁啊?宋格格那边他就是真提了,宋格格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真敢跟福晋或是阿哥说吗?何况,你在宋格格那里也不是什么离不了的人啊。

这人大概就这样了,运气好呢,病好了还能再换个主子,运气不好可能一条小命就没了。

第二件事,张德胜先把每天给李格格提膳的太监许照山叫来,闲聊般问他最近格格怎么样了?吃的可香?睡的可香?乱七八糟问了一通把人放回去了。

许照山心里挺美,连书房里苏培盛的徒弟都来巴结格格,妈呀,他可要把格格这条大粗腿抱牢喽!

从根上说,张德胜是不信有人敢给李格格气受的,再说这位主子心宽着呢,只怕受了气她自己都未必能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张德胜坐立不安了,转头就去正院寻了大嬷嬷,先是提了宋格格那里有个太监拉肚子刚送出去,怕宋格格有什么不妥的,是不是请人过来瞧瞧?

再有就是……顺便瞧瞧李格格。

大嬷嬷一听就知道后面这位主子才是重点,与张德胜小声问:“那位……怎么了?”

张德胜把叫膳少的事说了,道:“这位主子不论怎么说,也是咱们阿哥爷心里挂着的。真出了事咱们再不知道,只怕不好收拾啊。”

主子生病你们侍候的人居然不知?

大嬷嬷毕竟是个女人,她想的比张德胜还严重!

从这位主子承宠的日子来说,说不定就是有了消息!这才改了口味!她在屋里转了两圈,道:“我去瞧瞧几位主子吧。”

还是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最要紧的是,李格格屋里都是些没经过事的宫女,格格年纪又小,万一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没察觉,真有孩子了再让这孩子有个好歹……

想想四阿哥那阴沉的脸,大嬷嬷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先去看了宋格格,问了起居饮食,安慰宋氏万事都不要放在心上,太监已经挪出去了,自然有人好好照顾他,若是宋主子习惯他的侍候,等他好了还让他进来。

宋格格道谢。从宋格格这里出来,第二个就是李格格。

一见到李格格,大嬷嬷就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但只看脸色形容,倒看不出她是不是有了好消息。若是从四阿哥在这里歇过的日子算,就算有身孕了也还不到两个月。

跟着问饮食,大嬷嬷先告罪,说最近严守门户,所以进出不易,误了各位主子的事。再问最近李格格吃的喝的可有什么不如意的没有?

李薇笑呵呵的道:“没有,都挺好。其实最近宫宴多嘛,膳房的人好像都被叫走了,留下的几个怎么做都是那个味儿。”

这才是您不叫点心又吃得少的原因吧?

大嬷嬷出来后又去武格格那边象征性的坐坐就走了。可回去的路上想了想,觉得还是慎重些好。就算不是,她慎重了也没错。若万一是,那这一慎重可能就救了不少人的命。

之后,大嬷嬷就借着宋格格有身孕的事,派了个嬷嬷过去,交待她除了宋格格,李格格那边也要再三留心。

那嬷嬷姓柳,人却长的矮胖,年轻时得了个‘柳树墩子’的外号。

大嬷嬷也是习惯的喊她:“墩子,我可把这两位主子都交给你了。”

柳嬷嬷抿着嘴笑,点头道:“我都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给我交个底,这两个里,哪个才是这个?”她竖起个大拇指。

三个格格,却只让她注意两个,肯定是只有一个才是要紧的。

大嬷嬷笑了,“你还用我提醒?快去吧。”都是人精子,谁蒙谁呢?

柳嬷嬷笑眯眯的去了,先到三位格格那里都坐一坐,再跟几个格格身边重用的人都聊一聊,心里多少有了数。

到了晚上,四阿哥回到书房,泡脚解乏时终于有时间问苏培盛早上是什么事了。

苏培盛已经知道张德胜把人挪出去了,报给四阿哥也是毫无压力。再有李格格用膳少的事也徐徐报了。

四阿哥闭目养神,下面有小太监在替他捏脚。

听完他道:“张德胜做的好,回头你赏他。宋氏那边让大嬷嬷盯的紧些。”

苏培盛答应着。

然后他睁开眼,也没说李氏如何,让小太监擦了脚,起来又换了衣服。苏培盛赶紧让人准备灯笼,再去李格格那里报一声。

四阿哥一言不发,直接去了李薇那里。

她还没睡,躺在炕上望着帐子顶,数着还有几日四阿哥就不用再这么忙了。正想着外面突然有声音,她披上皮袍子起来,喊玉瓶:“外面怎么了?”话音未落,棉帘子一掀,四阿哥进来了。

李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从炕上跳下来鞋也顾不上穿就要跪下,被四阿哥一把拉住按回炕上。

玉瓶和玉盏侍候着四阿哥脱了衣服,他也躺上来,合上床帐,留了盏灯,两人就退下了。

在床上,四阿哥躺平后长舒一口气,在被子里抓住她的手拉到怀里,闭着眼睛问:“这些日子没过来瞧你,过的怎么样?”

李薇慢慢贴到他身边,抱住四阿哥的胳膊说:“我都好,宋姐姐也好。大嬷嬷今天还送了个嬷嬷过来,爷累了,睡吧。”

四阿哥:“嗯。”伸手要搂她,却一顿,让她躺平,手在被子里抚摸着她软绵绵的肚子。

“这些日子你乖乖的,等开了府,爷给你挑个大院子,嗯?”四阿哥心里一直盼着她有好消息,明明得的宠爱最多,一直没孩子反而显的奇怪。他听了苏培盛的话心里就有种预感,再听她说大嬷嬷也派了人过来,想必是真有好消息了。

过年时不好叫太医。四阿哥想着等过了这段日子,第一件事就是请太医过来看看。一边想,一边睡沉了。

李薇看着他睡着的脸,大着胆子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亲完品品,心道:怎么是糯米味儿的?


☆、第 14 章

很快,宫内庆祝新年的盛大宴会终·于结束了。从宫内到朝上,所有人几乎都掉了二斤肉。

四阿哥还记着请太医的事,这边不必再进宫,那边立刻就请来太医,说是福晋这段时间辛苦了,请太医瞧瞧。

太医瞧过福晋,留下两个保养的方子,说福晋确实辛劳过度,心血和元气都有亏损,又因为年龄还小,长此以往下去恐怕有碍寿元,让福晋尽量静养一段时间最好。

福晋收了方子,送走太医。福嬷嬷要拿方子去煎药,福晋把方子给她,却不打算吃。福嬷嬷被太医的话吓坏了,见她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十分不解。

福晋也不跟她解释就让她下去了。她心里明白,太医的话有一半是真的,更多却是四阿哥在警告她。她心道,这时不争,那她什么时候争?难道要等到几个格格都养大孩子,等到四阿哥封了贝勒再争吗?

趁着她们现在都没站住脚,四阿哥还年轻,她才争的出来。

太医从正院离开,由张德胜先送到宋格格那里。太医号了脉,却没有开方。跟着到李格格处,号脉时,张德胜在外面竖着耳朵,过一会儿他听到太医笑呵呵道:“格格身上挺好,神元气足。不必吃药。”

张德胜却是心里一沉,完了,没有好消息。一会儿回书房怎么跟四阿哥说呢?想起这个他就腿软。

从武格格那里离开后,张德胜带着太医去了书房。

四阿哥从太医请来后就坐着等,茶喝了两碗,终于把太医等来了。

太医一进去就先跪下磕头,四阿哥叫起,让座。太医虚坐下,低头报给四阿哥一堆坏消息。除了福晋心血亏损外,宋格格的胎心音有些弱,剩下两个格格倒都是身体康健,就是没好消息。

四阿哥当着外人的面,脸色倒是不变,也看不出高不高兴。等太医说完,叫赏,然后让苏培盛送人走。

苏培盛趁机颠儿了,张德胜恨不能把自己缩到墙根里。

四阿哥背着手在书房来回踱步,转到书架前,拿了本书翻看。张德胜使眼色让外面的小太监进来换茶,小太监弓着腰举着茶托盘进来,刚把茶放到桌上,四阿哥终于忍不住气的摔了手里的书,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敢求饶,只是打着哆嗦把头紧紧贴着地面。

“不知所谓!”四阿哥在骂书。

张德胜木着脸,心里连喊各路菩萨十八天神佛救命啊!!

摔了书,四阿哥抬腿往外走。张德胜松了口气,这是找那谁撒气去了吧?临走前先去把那小太监踢起来,使眼色让他快滚出去。然后一溜烟的跑着撵四阿哥去了。

一路看着四阿哥脚下滚着风火轮般进了李格格的院子,门口的宫女太监插烛般跪下磕头,四阿哥也没叫起,张德胜也不多事,谁知道一会儿他们主子受了责骂,他们还有什么好下场不成?

他没跟进去,就站在门口——傻子才进去找死呢。

隔着一道棉帘子,他听到李格格蹲福问安,然后没听见四阿哥叫起,他心道:这就来了!跟着,传来的却是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李格格再开口也不是他想像中的请罪或哭求,而是说:“爷,您尝尝这茶,这是福晋给的西洋茶呢。”

张德胜暗地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想看笑话,李格格要是连给四爷消火都不成,她也不可能进来一年多了还是独宠。看外面的人还跪着,他使了眼色让这些人起来。只要李格格不倒,他们也倒不了。

屋里,李薇正说着:“……没想到西洋那边也有茶呢。”这会儿英国已经在印度种茶了?

话音没落,四阿哥把只碰了碰嘴的茶放下,“茶没泡到时候,换一杯。”

“哦。”李薇赶紧把茶端下去,交待玉瓶好好再煮一壶来,竟让四爷说出茶没泡好,太丢人了!

玉瓶跟火上房一样跑回去重新煮再送上来,李薇笑眯眯的再给四阿哥端上去。

可是,四阿哥这次只是用手碰了下茶碗,就说:“水滚过了,烫手。”然后皱眉看着李薇,一脸‘你好蠢!’的样子。

李薇这回真要脸红了,今天这茶怎么总出问题呢?

赶紧再端下去,交待这次茶要煮够火候,端上来要七分烫刚好能入口。

茶炉前已经围了四个人了,玉瓶、玉盏和赵全保,许照山看着水又滚了,玉瓶神情严肃的放茶叶,倒滚水,醒茶,过滤,再倒入茶碗,等盖上碗盖,四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敢端进去了。

许照山咽了口口水说:“要不……我去膳房借个煮这西洋茶煮的好的师傅来?”

赵全保和玉瓶换了个眼色,他们总觉得今天这事不在茶身上。

赵全保道:“先端进去试试。”等玉瓶端着茶走了,他对许照山说:“为保万一,你现在赶紧去膳房,问问看哪个师傅对这西洋茶有办法,看能不能请来,就是请不来,也借个他的徒弟来。”

玉盏拿了五两银子给他,许照山飞一般的去了。

屋里,李薇第三回端茶也开始忐忑起来,这回她放下茶碗,轻轻坐在炕沿,先仔细打量了下四阿哥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于是壮着胆子直接开口:“爷,是不是心里不爽快?”

话音刚落,四阿哥恶狠狠的瞪过来,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还敢问?’。

李薇吓的往后一仰,可想半天也没找出她最近做了神马错事啊?难道是把大嬷嬷拉出来管事这件事?

既然知道是她惹着他了,她就松了口气。先是慢慢蹭到他身边,然后伸出手指头勾住他的袖子口。

四阿哥手一抬,不让她勾。她就再蹭得近些,上半身快靠到他身上了,搂住他的胳膊,胸口紧紧贴上去,蹭蹭。

“爷……”她软绵绵叫。

四阿哥低头慢条斯理的喝茶。

她趴到他肩膀上,抱着胳膊还不算,抓住他的手摇了摇,继续叫:“爷……爷啊……我的爷……我错了……”

“哪儿错了?”四阿哥放下茶碗,心里本来就不算大的那股郁闷刚才遛她时就散的差不多了。只是看到她这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邪火又要往上窜。

在他眼里,她的处境已经是四面楚歌,荆棘满布,所以他替她打算、操心,样样都想好了。偏她自己不争气!宋氏才几次就能怀上,她怎么就这么没用!

李薇眨眨眼,刚要把在现代看到《男友道歉一百金句》中的‘让你生气就是我的错’给说出来,四阿哥却伸手解开了她领口的盘扣。

嗯?!是不是跳的有些快?

她不明白之前他们有要做这个的气氛吗?有调情吗?她有勾引他吗?他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好想做那个’啊。

四阿哥是在用这个泻火吗?

当她被放倒,四阿哥伸手探进她的旗袍底下,把她的裤子脱掉时,她才有‘果然是在发泄吗’的感觉。

……好时髦哦。‘男人生气女人用爱和温柔来化解’这样的高段位好像不是她拿手的啊。

但李薇也很配合的‘温柔’起来,她很顺从的顺着他的手打开身体,在他冲进来时就算有些疼也没有反抗,只是腰稍稍一挺,被他抓个正着。

“四爷,我好喜欢……”你。

她无声说出最后一个字,搂着他细细的碎吻,心里早把他想像成了小白菜。不知道领宴时受了神马委屈啊……比如老康偏心啊,德妃偏心啊,十四太受宠他没人爱啊。脑补完顿时觉得心都疼碎了,抱着他的脖子使劲亲。

四阿哥被她亲的呼吸不稳,一会儿做出汗来,撕开她的衣服,自己的袍子也撕开甩到地上,把她整个人抱到膝盖上,一边动一边恨的打她的屁股。

她被打的往上一窜一窜的,最后整个人差点立起来,抱着他的脑袋往怀里使劲按,哼哼:“胤禛……胤禛……别打……疼……”

四阿哥的头使劲从她怀里挣出来,两个人一起倒下来,他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用力动了十几下射出来,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把缠在两人身上的衣服全剥下来扔到地上去,把她翻过去从背后一手捂住嘴,一手掰开腿再插|进去。

许照山拉着个好不容易借来的小太监跑回来,被赵全保拦住,直接把小太监打发回去,然后拉着许照山回到小茶房。

许照山经过的时候看到玉瓶和玉盏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马上明白里面是怎么回事了。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脚下轻快的跟赵全保走了。

屋里,四阿哥第二次也是匆匆就结束了。本来就是白天,他也没打算来做这个。等他结束,李薇却正到要紧的时候,两条腿锁的死紧不许他出去,“不要……别走!嗯……”

四阿哥低头堵住她的嘴,一手抓住她的胸,一手伸到下面,一边不停往前顶,一边按住小豆豆用力的揉,一口气把她送上天。

等李薇撒开手大喘气时,他拉过被子盖住她,翻身披上袍子叫人端热水。

直到两人用过膳,四阿哥回书房后,一场生的奇怪,结束的更奇怪的气就这么过去了。书房里,书桌上是铺满一张桌子的贝勒府的堪舆图。这里原来是前朝太监的官房,占地多,各处房舍都是高檐、高梁。

他初封大概也只是贝勒,这样的府邸他住是违制,所以内务府最近正在加紧改建。从拿到图纸后,他就一直在这张图上设想他的府邸会是什么样。小到一棵树,大到一个院子。只是现在还不能出宫,等天气暖和了,他一定要常去看看,免得内务府的人敷衍塞责,马虎行事。

整个府邸是南北结构,前面肯定是他的书房和前院,他还打算把旁边都留给他的阿哥们。想起福晋,他就决定以后有了阿哥全都要在三岁后挪到前院来。

后面的第一个大院肯定是留给福晋的。

而李氏的住处,他原定是放在与书房隔着一道墙的一个院子里,可那院子旁边就挨着一个池子。从李氏的八字看,她不宜与水太近,可附近也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等太医的时候,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给李氏再换个院子,这会儿,他却在纸上记下要把那池子给填起来,改到花园正中央去,正好可以挖的大些,养些鱼和藕,夏日也是个乘凉的去处。

填了池子的地方就移一棵树,枝繁叶茂,也旺一旺她的子女缘。

前段日子的忙碌让四阿哥打算今天好好的轻松一下,他没有读书,也没写折子,而是把时间全花在了那张堪舆图上。

由李氏想到孩子,跟着就想到正怀着孩子的宋氏。

四阿哥端起茶碗,宋氏的性子不成,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格格还是阿哥,都抱到福晋那里去养。福晋的性子虽然强硬让他不喜,但他的格格和阿哥性格强硬些才好。若福晋养得好,过上两年也可以让她有孩子了。

若是养的不好……

四阿哥沉吟起来。他叹了口气,武氏如何还看不出来,那三个,福晋太刚硬,宋氏太没脾气,李氏太蠢,要是她们三个能互相和和就好了。

福晋跟宋氏学学,李氏跟福晋学学。他就什么心事都没有了。

畅想了一会儿,四阿哥无奈的放下已经凉的茶碗。算了,多想无益。何况要是李氏真有福晋一半性子,这后院就更热闹了。

想来想去,竟然发现李氏现在的样子是刚刚好。这让四阿哥的感觉更复杂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苏培盛进来小声问他一会儿在哪里歇?

四阿哥站起来道:“去你李主子那里。”

李薇这里,刚刚趁着膳房做烧灶做饭,要了热水洗了个战斗澡。这会儿正坐在香炉旁边,让玉瓶给她擦头发呢。

一看她这自在的样子,四阿哥最后一丝不甘也飞了。她自己不难过,不着急,就这样也挺好的。

坐下用完膳,两人坐在炕上,四阿哥把五、六月份就要搬出宫的事跟她说了,还说了以后的府邸是什么样。

“给你留了个大院子,跟爷的书房就隔着一道墙,到时开个角门,出来进去都方便。爷去看你也方便。”他揉着她的手温和的说。

“院子里还要移棵树进来。你喜欢什么树?”四阿哥难得想找人分享一下有新府邸的兴奋与快活,于是很有心情的问李薇的意见。

中二期来的很晚的李薇道:“樱花树?”

四阿哥:“……”是想以后自己摘樱桃?认真的四阿哥真的开始思考去哪里移栽一棵够年头的樱桃树,还有,栽的活吗?

李薇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又犯蠢了,赶紧改口:“其实桃树也很好。”这个树种貌似普通的多。

四阿哥明白了,反正是能结果子的树。那就移一棵石榴树好了。

“那你的院子里再栽一架葡萄,日后你想吃了,在自己院子里就能摘来吃。”他摸摸她软绵绵的下巴,哦,成双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