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移到别的地方,含章殿的守卫不可能还这么森严。依你看,倘若移到别的地方,会是哪里?”
“我认真想过,御书房最有可能。不过御书房守卫也很森严,我不敢冒然去闯。”
“你找个机会去闯闯,不过不要勉强。”
“我明白,我会当心的。”
“你先走。当心被人跟踪。”
“嗯,我会小心的。”
女子立即离去,林公子望着帝卿绝怀里抱着的那只小兽,露出一丝玩味的轻笑。
小东西,再过不久,你的主人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你会成为我的爱宠。
帝卿绝正要走进马车,忽然觉得有一道古怪、阴戾的目光盯着自己,便往四周望去。
林公子看见他朝这边望来,立即往里面移了一下,倒不是怕他,而是游戏还要玩下去,还不是让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
帝卿绝望着那个窗口,眸光犀利如刀。
虽然那人闪得很快,他没有看见那人的模样,不过他断定,那个窗口的人必定就是主导这次爆炸的罪魁祸首,是这些孩童失踪案的幕后主谋。
无邪也望向那个窗口,什么都没有呀,恶魔看见什么人了吗?
…
京兆府,主审大堂。
那些孩儿已经被炸得粉碎的朝廷大臣与平民家属都在堂内,男子满面悲愤,女眷则是悲痛欲绝地抽泣,哭声缭绕在半空,格外的凄惨。
无邪蹲在长案一角,听着这些凄惨可怜的哭声,格外的揪心,心里憋得慌。
帝卿绝坐于高堂,冷目旁观。
某三品官悲痛道:“右相大人,下官的孩儿死得这么惨,大人定要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为下官的孩儿讨回公道!”
某员外郎怒火滔天道:“右相大人,下官就此一个孩儿,如今尸首不全…凶徒丧心病狂,可恶至极。恳请大人将凶徒从严治罪。”
其他的官员纷纷讨伐疑犯上官奇,都认定他就是害死他们孩儿的凶手,要求从严治罪。
无邪看向恶魔,心想,上官奇坏得禽兽不如,恶魔会立即将他斩首吧。
“诸位稍安勿躁,本相立即审讯疑犯。”帝卿绝淡漠道,“带疑犯上堂。”
“带疑犯。”衙役大声道。
墨凌尘、吴捕头押着上官奇进来,上官奇跪在地上,惊慌无助地看向上官昭然,“哥,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
上官昭然冷冷道:“你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砰——”
帝卿绝猛地拿起惊堂木拍案。
上官奇剧烈地一震,吓得六神无主,涕泪横流,“大人,我没有杀害那些孩童…门楼爆炸,不是我…我没做过…”
墨凌尘的怒火直冲头顶,狠狠地踹他一脚,“还不认罪吗?”
无邪冷笑,这个禽兽不如的坏蛋终于认怂,知道害怕了吗?
“那些孩童是你掳走的吗?”帝卿绝冷酷地问。
“的确是…我,可是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们…”上官奇泪流满面地辩解。
“右相大人,疑犯已经认罪,就是他让门楼爆炸,炸死那么多孩子。大人,立即将他斩首!”某员外郎悲愤道。
“右相大人,立即将他斩首!”其他受害者家属义愤填膺地要求,声震大堂。
墨凌尘直接动手,又把上官奇揍了几拳。
上官昭然抱拳道:“右相大人,舍弟犯下如此重罪,理当严惩,不过此案是不是交由长公主殿下裁断比较好。”
那些受害者家属强烈反对,此案由帝右相主审,帝右相便可全权处置,无需交由长公主殿下裁断。
他们还抨击上官昭然,骂他意欲拖延时间,徇私包庇。
上官昭然的确有此私心,虽然他也觉得弟弟该死,但父亲不一定这样认为。再者,即使要将弟弟斩首,也要按照律法、规程来办吧,不应该草率地就此斩首。
面对汹涌如潮的谩骂、怒火,他无言以对。
以前,无邪对上官昭然的印象还不错,这一次他竟然徇私包庇自家人,不禁感叹:事情搁谁身上,才会肉疼。
帝卿绝再拍惊堂木,“肃静!”
那些家属立即噤声,墨凌尘冠冕堂皇道:“帝右相,本国师奉旨协办此案。凶徒掳走二十个孩童,并且将他们吊在门楼,还将他们爆炸…如此凶残之举,闻所未闻,残暴得令人发指。此案引发全城关注,已经引起百姓恐慌,凶徒也已经认罪,理当即刻斩首,以安民心,给众多家家属一个公道。”
无邪想击掌,墨国师说得对,就应当立即将上官奇斩首。
“不是我…爆炸一事,不关我的事…”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神,面对众多家属的怒火,上官奇终于知道害怕,一边哭一边解释。
那些家属气得想杀人,“不是你还有谁?”
忽然,上官奇不再颤抖,不再痛哭流涕,不再六神无主,好似换了一张脸,布满了邪戾,好似从九幽地狱上来的魔鬼,眼神阴鸷而凶残,“他们都该死!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掳走那些孩童吗?”
无邪惊诧地发现,他好像变了个人,与方才判若两人。
帝卿绝也察觉异样,只是眨眼之间,为什么上官奇的变化这么大?
众人都惊于上官奇的变化,不过大多数人的关注点在他说的话,便没有多想。
“这些孩子正是稚嫩的时候,男童,女童…那么美,那么可爱,那么柔软…”上官奇绘声绘色地说道,脸庞布满了淫邪、猥亵,“每个夜里,我要三个孩子伺候我…我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他们哭啊闹啊,我就打他们,抽他们…哈哈哈…”
第1卷:正文 第123章:两只幼稚鬼
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无邪怒火熊熊,恨不得飞扑过去咬死上官奇。
若非衙役拦着,那些家属早就冲过来打死他。
墨凌尘怒得双目赤红,狠狠地揪着上官奇的衣襟,把他提起来,“你该死!”
上官奇笑得邪鸷,如魔鬼般让人捉摸不透,“本公子就好这一口,每个孩子都是人间美味,我都认真地品尝过,那滋味呀,销魂蚀骨,美妙啊美妙…”
墨凌尘的额角青筋暴凸,眼里的怒火喷薄而出,“本国师杀了你!”
帝卿绝连忙阻止:“墨国师,别冲动。”
上官奇露出一抹魔鬼般的邪笑,墨凌尘死死地瞪着他,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
他这神色,与之前迥然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怎么会这样?
墨凌尘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虽然他自恃出身与左相府的权势作奸犯科,但骨子里是个怂货,不可能有这样的表情。他有这样的变化,莫非是…
“右相大人,凶徒丧心病狂,凶残得令人发指,恳请即刻将他斩首!”某三品官员强烈要求。
“恳请右相大人即刻将他斩首!”其余家属气愤道。
“本相明白诸位的心情。国有国法,凶徒奇死罪难饶,长公主殿下绝不会饶他一命。不过,此案还有诸多细节、疑点要他解释清楚,今日还不能将他斩首,还请诸位见谅。”帝卿绝道,“诸位放心,凶徒已经认罪,判决就是这几日的事,诸位先回府操办丧事吧。”
那些家属面面相觑,都想亲眼目睹即刻将上官奇斩首。
墨凌尘忽然道:“说不定上官奇还掳了其他孩子藏在别处,本国师还要盘问。诸位先请吧。”
无邪不可思议,为什么墨国师也这么说?他不是气得要杀人吗?
那些家属不情不愿地离去,
帝卿绝吩咐吴捕头:“把凶徒带到内堂。”
刘大人全程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那些孩子都死了,而且是当街被炸死的,虽然此案已经改由帝右相、墨国师审理,可是他是京兆尹,前期他办案不力,没有及时侦查,这顶官帽很难保得住。
内堂。
帝卿绝把无邪放在案上,喂她喝茶。
无邪的确渴了,窸窸窣窣地吃了一杯茶水。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墨国师的态度忽然转变这么大?
墨凌尘、吴捕头把上官奇押进来,上官奇跪在地上,依然是邪狂、魔鬼般的神态。
“大人,属下与无影在门楼那边察看过,有黑火药的残留。那些孩子身上应该有黑火药。”无风禀道。
“黑火药无法自行燃烧,当时那些孩子忽然冒烟,可见身上有引燃之物。”帝卿绝的面上布满了寒郁之色。
“你在那些孩子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墨凌尘逼问上官奇。
上官奇不回答,阴诡地笑。
墨凌尘气疯了,又往他的肚子打了两拳。
无邪气愤地大叫,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太可恶了!
帝卿绝冰寒地问:“你如何引燃黑火药?”
墨凌尘睚眦欲裂地怒吼:“说啊!”
上官奇倒在地上幽寒地笑,笑得不可抑制,笑得浑身发抖。
墨凌尘气得头顶冒烟,正要再打,帝卿绝喝止了,道:“将他收押监牢。”
吴捕头押着上官奇正要离去,墨凌尘忽然道;“且慢!”
无邪歪着头,墨国师还想把上官奇暴打一顿吗?
墨凌尘打量上官奇,绕着他走了两圈,“本国师总觉得…他前后性情大变,判若两人…”
她也觉得上官奇的变化太大了,不可思议。
“你瞧出什么了吗?”帝卿绝早就瞧出来了,“上官奇的确性情大变。”
“莫非是…”墨凌尘皱眉沉思,但又自我否定。
“墨国师有所怀疑,直言便是。”
“上官奇突然间性情大变,这副德行有点像被人施了幻术。”
“幻术?”帝卿绝蹙眉,“幻术不是失传两三百年了吗?”
无邪好奇地想,幻术是什么鬼?
墨凌尘得意道:“幻术的确失传了两三百年,但不代表懂得幻术的人已经绝迹。”
帝卿绝一向冷静自若,这会儿也有点惊讶了,“你懂幻术?”
墨凌尘扬眉,朝无邪挤眉弄眼,“正好略通一二。”
这下要长脸了。
无邪朝他挥爪致意,唔,蛮厉害的,居然懂幻术。
“你如何确定上官奇被人施了幻术?”
帝卿绝把她抱在怀里,力度稍大,好似在惩罚她。
她郁闷得不行,挥挥爪子也不行吗?
她说不出人话,只能挥挥爪子嘛。
“本国师的感觉很准,上官奇被人施了幻术。”墨凌尘笃定道,“一般被人施了幻术,就会性情大变。好比上官奇,平常是一个擅长伪装、阴险狡诈、贪生怕死的怂货,会变得邪戾、阴诡,就像方才那样,魔鬼一般。”
“那如何确定他是不是真中了幻术?”
“本国师自然有办法,也能救他,不过…”
“墨国师,先确定他是不是被人施了幻术。”帝卿绝站起身,抱着无邪坐在书案一角,“你不愿意?”
墨凌尘犹豫道:“不是不愿意,只是…”
无邪眨巴着兽眼看他,其实,真的很想看看幻术到底是怎样的呢。
他看着她软萌的小样儿,心扑通扑通地跳,“你有所不知,幻术是不能轻易施展的。”
她本是满心期待,听他这样说,失望地抓耳朵。
帝卿绝激将道:“想必墨国师不懂幻术,无风…”
“谁说本国师不会?”墨凌尘扬声怒道,“我墨家之所以成为大魏国位高权重的国师,是有真本事的。”
“不知墨家有何本事?”无风笑问。
“我墨家先祖精通的可多了,医卜星象、五行八卦那些都是小意思,武帝最看重墨家的是幻术,举世无双的幻术。”墨凌尘抬着下巴、得意洋洋道。
无邪险些举爪拍起来,哇,好厉害!
其实,帝卿绝早已知道国师府与魏国开国皇帝武帝的渊源,也知道墨家的本事,只是没有戳破罢了。
墨家传到墨凌尘这一代,空有其表罢了。他根本不懂医卜星象、五行八卦,没想到对幻术略有研究。
帝卿绝淡淡道:“既然墨国师精通幻术,那就展示展示吧。”
“幻术是不能轻易施展的,会短寿的。”墨凌尘苦恼道。
“这怎么说?”无影惊诧地问。
“祖上传下来的祖训,但凡施展幻术一次,就会短寿三年。”若非如此,墨凌尘就不会这么犹豫,他还想多逍遥快活几年呢。
无邪明白他的担忧,这的确让人纠结。
帝卿绝冷漠道:“你不愿意,本相无话可说。本相会如实向长公主殿下禀报。”
看着无邪那么天真可爱的红眸,墨凌尘心软了,也想展示展示自己的实力,“算了算了,反正本国师是主动请缨查案,上官奇这混蛋害死本国师的侄子,本国师定要他偿命!”
无邪欢喜地笑,这么说,他同意施展幻术了?
帝卿绝问:“墨国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施展幻术?”
“要先确定他是不是中了幻术,再行施救,必须在子时开始。”墨凌尘道。
“还要等到子时?”无风、无影不约而同道。
“子时是最佳时机。”墨凌尘自信地扬眉,朝无邪眨眸,三分妩媚,三分俊俏。
无邪害羞地眨眨眼,这面若桃花的墨国师倘若换一身白衣,必定更加俊美明湛。
帝卿绝想捂住她的双目,挡住对方引诱的表情,但不想给人太过小气的感觉,只好什么都不做。
此时已经入夜,墨凌尘站起身,“忙了一日,饿死了,先吃晚饭吧。雪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无邪一本正经地摇头,“本小姐要减肥!”
他挤眉弄眼道:“你无需怕他,我护着你。”
她依然摇头,“叽叽…”
墨凌尘气得头顶冒烟,瞬间变脸,“你堂堂当朝右相,威胁一只这么可爱的小兽,要脸吗?不就是跟本国师吃一顿饭吗?至于这样斤斤计较吗?”
无邪扶额,墨国师果然是个率性男儿。
她想解释,恶魔没有威胁她,不过如何解释呢?
“本相的东西,从不允许旁人觊觎。”帝卿绝剑眉轻扬,眸光微凛。
“本国师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本国师就是喜欢雪儿,就是要把它带回府,待它如珠如宝。”墨凌尘星辰般的俊眸冷沉无比。
无邪有一点点娇羞,哎哟,被人当众表白,怪不好意思的呢。
帝卿绝讥诮道:“你的本事就是放空话吗?”
墨凌尘眉宇紧蹙,切齿道:“很快会有那一日!”
“你会跟他回府吗?”帝卿绝好整以暇地问趴在怀里的无邪。
“叽叽…”无邪无奈地摇头。
“你这样问它,它当然摇头。把它放在案上,让它自己选。”墨凌尘的眼里浮现一缕阴寒,瞬间化为无形,对无邪温柔地笑,“雪儿,你无需怕他。你喜欢哪个就指哪个。”
为什么总是让她做选择?
两只幼稚鬼!
无邪看看似笑非笑的帝卿绝,又看看温柔浅笑的墨凌尘,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她索性闭上双目,舒服地睡觉。
“这个答案,墨国师还满意吗?”帝卿绝面颊的笑意浮光掠影。
“…”墨凌尘气得心肝儿疼,却高深莫测地笑,“帝右相,若你要防本国师,就防一辈子。”
无邪翻白眼看房梁,这两只幼稚鬼何必这么认真?
他们这叫什么?占有欲作祟?
嗯,一定是这样的!
刘大人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他们,不敢怠慢。
这时,上官昭然和他的父亲上官左相匆匆赶来。
第1卷:正文 第124章:神秘的幻术
帝卿绝一直在等上官左相现身,他终于来了。
墨凌尘也料到上官左相会来,只是,上官左相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斩首吧。
上官奇已经押送到大牢,帝卿绝安之若素地坐着,墨凌尘也坐下饮茶,隔空逗弄无邪。
“听闻二位大人捉拿犬子,裁定犬子是孩童失踪案的主谋、凶徒。”上官左相颇有福相,但眉目精明,一瞧便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姜,“不知二位大人如何判决?”
“左相大人,本国师奉劝你不要插手的好。这二十桩孩童失踪案已经变成二十桩人命案,你的儿子是杀人凶手,罪行累累。”墨凌尘冷言冷语,“无需上报上凰长公主,本国师与帝右相便可判决,斩立决。”
“本相并非插手,只是问问案情的进展。”上官左相不动声色道,“不瞒二位大人,犬子是什么秉性,有几分胆量,本相十分清楚。若说他掳囚孩童,本相相信他会做这种事,但把二十个孩童吊在大街门楼,当众炸死他们,这种丧心病狂的凶残行径,本相相信犬子绝无胆量做这样的事。”
“二十个孩童吊在门楼,后又爆炸,尸首不全,造成百姓恐慌,十分凶残恶劣。倘若左相大人的孩儿也遭遇如此,想必定会与那些受害者家属一样,恨不得即刻杀了凶徒。”帝卿绝冰冷道,“左相大人对自己的儿子信与不信,不是本案的关键,本相与长公主殿下查办此案只看证据。倘若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凶徒必定逃不掉律法的惩戒。”
“右相大人的意思,本相明白。本相只想说,既然你们已经擒住犬子,犬子又如何把那些孩童吊在门楼炸死?”上官左相面庞晦暗,满满的焦虑之色。
“左相大人的儿子必定有不少忠心的仆从。你儿子未雨绸缪,提前下个命令,不是什么难事。”墨凌尘痛恨道,“在那二十个被炸死的孩童当中,其中有一人是本国师的侄儿。这笔血债,本国师定要讨回来!”
上官昭然伤感地想,今后他与墨国师的兄弟情谊,只怕要折损了。
上官左相气得脸膛发黑,“倘若真是犬子犯下如此凶残的罪行,本相必定不会徇私包庇!”
帝卿绝冷冽道:“左相大人无需担心,本相不会草率定案,定会查清案情,上奏长公主殿下,再行判决。言尽于此,还请左相大人不要耽误本相查案。请吧。”
话已至此,上官左相无言以对,想再说点什么,但被上官昭然硬拉出去。
不多时,一个衙役进来,说上官公子想见见墨国师。
墨凌尘知道上官昭然想说什么,出去见他。
前庭,上官昭然看见昔日的兄弟出来了,道:“墨兄,你的侄儿不幸丧命,我很难过。我知道我不应该要求你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这会儿冷静下来,墨凌尘感到无言的悲痛。
“我理解你的心情。”上官昭然浓眉紧皱,面有愧色,“无论如何,我不会为那畜生辩解半句。你协办此案,我只求你,秉公办理便可。”
“你怀疑我会故意诬陷那个畜生?”墨凌尘气得冒火。
“我…的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官昭然惭愧道。
“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任何人。”墨凌尘咬牙道,尔后决然离去。
…
这夜,帝卿绝、墨凌尘没有回府,留在京兆府等候子时的到来。
刘大人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厢房歇息,墨凌尘却不去自己的厢房,硬要跟帝卿绝待在一个厢房。
烛火昏暗,茶水添了一遍又一遍,帝卿绝闭目养神,无邪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无论墨凌尘怎么逗她,她都不理不睬。
无风忍不住问道:“墨国师,子时你不是要施展幻术吗?不需要做准备吗?”
“自然要做准备。”墨凌尘拿了一块茶点津津有味地吃着,还故意扬了扬糕点,引诱无邪。
“那墨国师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无影接着问。
“不急不急。”墨凌尘眼带桃花,笑若琉璃,“雪儿,子时我施展幻术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地看着。我的幻术博大精深,非常厉害的哟。”
无邪的尖耳朵晃了晃,在恶魔的怀里蹭了蹭。
墨国师的自恋本事与吹嘘功夫,她早就见识过啦。
见她不搭理自己,他讪讪的,把剩下的茶点一口塞进嘴里。
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他的侍从小五从国师府带了东西过来。
无风、无影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墨凌尘一把抢过来,“不能看,看了就不灵了。”
无邪默默地吐槽,还不能看呐,有这么神秘吗?
之后,墨凌尘便去准备。
她想偷偷地溜去看看,不过也知道恶魔不会让她去的,只能乖乖地待着了。
子时将至,帝卿绝抱着她来到外面,庭院灯火通明,并没有想象中开坛做法的那种场面,地上点着一圈圆形的白蜡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而墨凌尘戴着一张森然可怖、血淋淋的鬼面具,手里拿着一把桃木短剑。
“雪儿,稍后好好看我施展幻术。”他朝无邪眨眼。
“叽叽…”无邪转开兽脑不看他那张吓人的鬼面具,多看一会儿就会心里发毛。
他的唇角抽了抽,心里郁闷,要不要这样呀?
帝卿绝望望墨蓝色幕布上那轮淡白色的月亮,问道:“即将开始了吗?”
墨凌尘跳到无邪的眼前,笑嘻嘻道:“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