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茅塞顿开,“公子,谢谢你。”
“不必谢我,我只是说出心里的想法,并没有给你什么意见。”
我总觉得,他的眼眸很深邃,深邃而复杂,复杂得令人看不懂,“公子为什么戴着这么重的青铜面具?”
青衣移开目光,俯瞰如画乡野,“因为,我是活死人,没有面目见人。”
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也不好追问,只好作罢。
——
我应该对司马颖说清楚,应该将我对他的情意告诉他,于是,我来到他在洛阳的府邸。
下人说他在书房,让我在厅堂稍候。
孙瑜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茶盏的丫鬟。
“容姐姐大驾光临,找王爷吧。”她柔声道,脸上妆点着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微笑。
“是,劳烦夫人通传一声。”碧浅替我回道。
“容姐姐亲自找来,想必是要紧事,不过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下人都不敢打扰,我就为容姐姐走一趟,你稍等。”孙瑜展现出当家主母的风范,袅袅娜娜地走了。
作者题外话:容儿能顺利见到司马颖吗?


晴天霹雳(二更)
碧浅朝着她的背影做鬼脸,嗤之以鼻,“也不知道会不会告诉王爷呢。”
我耐心等候,只要司马颖愿意见我,其他的阻滞,都没关系。
过了片刻,刚才接待我的那个下人回来了,说王爷让我去花苑与王爷相见。
跟着下人来到花苑,司马颖却不在,下人让我稍候,说王爷很快就到。
苑中有一张石案、三只石凳,我和碧浅坐下来等候。可是,他一直没现身。
忽然,东边的厢房传来爽朗的笑声,好像是司马颖的笑声。我走过去,心跳剧烈,有点心虚,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房中传出说话声,是司马颖和孙瑜。
“王爷,不要嘛,这大白日的…让下人撞见了多不好…”孙瑜娇声曼语,欲迎还拒。
“谁敢进来?”他低声一笑,笑声充满了暧昧。
“容姐姐来找王爷,想必有要紧的事,王爷不去见容姐姐吗?”
“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本王的事更要紧。”
“可是,王爷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妾身知道,王爷一直惦记着她,放不下她。虽然上回容姐姐伤了王爷的心,可妾身觉得她有苦衷,此次亲自来找王爷,她应该是想和王爷重归于好。”孙瑜说得相当诚恳。
“住口!”司马颖冷冷道,“她能有什么苦衷?本王对她再无当初的情,不许再提她!”
“王爷别生气,妾身不提就是了。”她委屈道,“啊…嗯…王爷,轻点儿嘛…”
房中传出孙瑜的浅唱低吟,令人筋骨酥软,想必与她欢好的男子正沉浸在温柔乡而无法自拔。
晴天霹雳!
本王对她再无当初的情…
司马颖,真的是这样吗?那么,我醉酒的那晚、在华林园瑶华宫的那日,你那么待我,又是怎么回事?是故意羞辱我吗?
身,往下坠,心,被撕碎,手足,被斩断。
孙瑜低声媚笑,又道:“那容姐姐一直等着也不是法子,妾身去跟她说一声…”
司马颖冷哼一声,“她愿意等,就让她等…”
泪水在眼中滚动,我强忍着,拼命地忍着…毅然转身,飞奔离开…
这是自己酿成的后果,怨不得任何人。
——
“皇后,吃点儿吧,你已经两日两夜没进食了,再这么熬着,会病倒的…”
“王爷只是说气话,奴婢觉得,他对表小姐那么说,不表示真会那么想。”
“皇后可亲自问问王爷,王爷对你的情意,奴婢看在眼中,不是假的…”
“呀,这么烫…皇后,不要再折磨自己,奴婢求求你,不要这样…”
碧浅怎么劝,我都听不进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司马颖真的不爱我了吗?
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病来如山倒,李太医说我染了风寒,情志抑郁,心郁气结,若想痊愈,务必保持心境开朗。可是,我怎么开朗得了?


母狐狸
时而高热,时而低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连续三日,我神智不清,偶尔睁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只记得,司马衷经常来看我,因为,我听见了他对我说的话:
“容姐姐,快快好起来。”
“朕带了一样好玩的玩意儿给你玩,你快起来瞧瞧。”
“容姐姐,要听太医的话,把汤药吞进去,病就会好了。”
表哥也常来看我,开解,鼓励。
朦胧中,我好像看见青衣坐在床沿,他沉沉地看着我…他好像还对我说了一番话,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道:“姑娘,轻生是懦夫所为,是可耻的…虽然人在世上会遭受各种各样的苦难,但是,活着就意味着还有诸多可能、还有期盼,你想做的事还没做完,怎么能轻言放弃?轻言放弃的人,是懦夫。”
我明白了,我还没告诉司马颖,还没表明 心迹,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
就算他不爱我了,我也要让他知道,我依然爱他。
热度退了,却缠 绵病榻多日,这场病拖拖拉拉的,半个多月才痊愈。
无须再喝汤药的这日,碧浅很高兴,为我梳妆打扮,说要带我出去转转。
在百木凋零的花苑,我又看见司马颖与孙瑜携手赏景,神情亲昵,恩爱非常。
虽然心痛,但我不再退却。
修书一封,我派人送到皇太弟府邸,并且嘱咐一定要交到司马颖手中。
装扮了一番,我来到华林园,在小阁等候。可是,他没有来,来的是孙瑜。
她娉婷地走来,步履轻缓,曳地的裙裾迤逦而过,风情万种。
“容姐姐一定很奇怪,为什么王爷没有来。”她浅浅笑着,天生的媚骨娇颜。
“是很奇怪。”期盼的心顿时冷了,犹如寒风过境,心间冷彻。
“王爷让我对容姐姐说,王爷政务繁忙,没有闲暇来。”孙瑜挑眉道,“不过你应该明白,这只是王爷的托辞,实际上…王爷真的不想来,但又不好抹了你的面子,这才让我来。”
“劳烦妹妹辛苦走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我竭力装得若无其事。
“不辛苦,容姐姐的事,我向来打足十二分精神应对。”她意味深长地笑。
“是吗?那不是费神、费力?”
“虽然费神、费力,不过天道酬勤,我修成了正果,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那就恭喜妹妹,得偿所愿。”我得体地笑,“也祝愿妹妹青春永驻、永葆王爷的宠爱。”
“承容姐姐贵言,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王爷的心。”孙瑜笑得风生水起,“时辰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她从容地转身,扭着婀娜的腰肢离去。
我扬声道:“妹妹,此后各安天命。”
她顿足,没有转身,片刻就继续迈步。
对付这只老谋深算的母狐狸,必须虚实结合,真假参半。


沐浴,美人计(二更)
碧浅奇异地看我,问:“皇后有什么打算?”
我抿唇微笑,望向凄冷风中的瑶华宫,眸凝一线。
三日后,我在仙泽殿泡温泉,只有碧浅在殿前守着。
不出意料,司马颖来了。走进这温泉水暖、水雾弥漫、昏光杳杳的内殿,他淡漠的目光落在温泉池中的我。
表哥派了一个部属将我的书函送到他的手中,这封书函并没有写什么,只是一副字,我曾经飞鸽传书送给他的《孙子兵法》中的那句话。
想起以往,他会来仙泽殿赴约。
我走上去,随手取了轻绸披上,行至他面前,曼声道:“王爷下池泡泡吧,有益身心。”
司马颖不语,静静地盯着我,漂亮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都没。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知道,轻薄的绸衣披在身上,很快湿透,贴在身上,曲线毕露,有如胴 体展现在眼前,对男子而言具有极致的诱 惑力。我就是想以最直接的方式让他想起他曾经对我的情,勾起他对我的爱,因为,男人都禁不得诱 惑。
但是,他的俊脸始终风平浪静。
“容儿服侍王爷沐浴。”我将声调压到最低,为他宽衣解带。
“美人计?”司马颖扣住我的手腕,眼神终于变了。
“王爷坐怀不乱,美人计对王爷无用。”
我莞尔一笑,双手滑过他的肩头,脱下他的外袍,接着脱他的中单。
然后,我拉着他步入温泉汤池。
虽然他并不健硕,身板却结实,宽肩长臂,窄腰长腿,肤色较白,在暖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诱 人的光泽。我取了柔巾擦他的身,轻缓,温柔,但听他温和地问:“你身上的伤好了?”
“李太医调制了一种专治鞭伤的膏药,外敷一月便能恢复原状。”
“谁伤你的?”
“过去了,就不提了。”
我搂着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肩背上,细细感受拥有他的感觉。
四年来,我与他聚少离多,日日期盼,夜夜等候,那厮守的幸福就在眼前、就在手中,却被我轻易地丢弃,我为什么那么傻?这一次,我不会轻言放弃。
司马颖一动不动地任我抱着,我触吻着他白 皙的肌肤,肩膀,脖颈,脊梁,舌尖缓缓下滑…我感受得出来,他全身紧绷,也许被我撩 拨得快按耐不住了。
片刻后,我来到他身前,踩在他的脚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吻他泛着粉光的唇。
以为他会反客为主,非但没有,他反而粗鲁地推开我。我往后跌去,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在水中。温水没顶,我立即闭眼、屏息,心口剧烈地缩起来——因为他大力的推而揪痛。
我来不及从水中挣扎起来,就被他拽起来,狠狠地抵在池壁上。
作者题外话:送U币活动获奖的亲,已经发奖啦,速速去查看哈。


再无半分情意
“怎么?改变主意了?”司马颖的左掌压着我的右肩,右掌揉捏着我的乳,用了很大的力,疼得我的气息骤然停滞。
“什么?”我抽气道。
“你所提的那三件事,我不会满足你,难道你不介意了?”他的目光很冷,与这温暖如春的内殿形成强烈的反差。
“不介意了。”年初我拒绝他、伤害他,是我的错,现在他想怎么惩罚我,我没有怨言,“我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司马颖出其不意地笑起来,张狂恣意,却含着些微的悲伤。
良久,他扼住我的脖子,“你不介意了,把自己脱 光了摆在我面前,希望我要你,是不是?你以为我无法拒绝你的诱引,是不是?”
是的,我这么以为。可是,我没有回答。
他鄙夷地冷笑,“你自以为国色天香,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你的美色吗?”
我摇摇头。
“是!我无法抗拒你的美色!我现在就可以要你,但是,那只是因为你的美色,没有其他!”司马颖咬牙道,目光冰寒。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王爷,我只想下半生好好爱你…”我难过道。
“就算你脱 光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致!”司马颖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因为,这里插着一把刀,是你亲手插进去的!”
“只要王爷对我还有一点点怜惜之情,我愿跟随王爷、服侍王爷,不离不弃。”我明白,伤了就是伤了,心上的伤不会痊愈,因为太深刻、太入骨。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不想再看见你,不想再被你插一刀。”他的脸泛着桃红的色泽,却冷硬如铁。
他被我伤得很重,不想再冒险一次,他不要我了…
泪水在眼中打转,我忍住了,“我怎么做,王爷才会原谅我?”
司马颖冷嗤一笑,眸光如冰,“心冷了,再也热不起来;心碎了,再也拼不起来!羊献容,我对你再无半分情意,你趁早死心。”
心痛如割。
心爱的男子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却那般遥远——他的心中,不再有我。
我吸吸鼻子,“我会努力,孙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他又笑了,冰冷的笑令人难以承受,“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他捏住我的下颌,眼眸浮现三分邪恶,“只要你不怕,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一个机会。”
没想到,他要我做的事,令人羞窘至死。
司马颖靠在池壁上,将我的手放在他的火热之物上,我吓得撒开手,双颊通红,紧闭着眼,不敢看他。
“这是服侍夫君必须的,若你不愿,我不会勉强你。”他慵懒道。
我定了定神,握着他的坚 挺,心剧烈地跳起来,好像马上就蹦出来。
他轻拍我的脸颊,“睁开眼,看着!”
我慢慢睁眼,他压下我的头,我看见他的昂扬有力,脸腮、脖子像有大火在烧,如置火场。
接着,他教我如何帮他得到快乐…
我知道,他只需要我的手,不要我,以此羞辱我。可是,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做,没有反抗。
(以下省略五百字,请宝贝们自行发挥想象,充实剧情…)
作者题外话:摇摇很邪恶吧,哇咔咔。。。


被人迷晕(二更)
那日,在仙泽殿,司马颖扬长而去,丢下我一人。
无论如何,我不能轻言放弃。这只是开端,往后还有更屈辱的事、更艰辛的路等着我。
过了三四日,贵人在云气殿设宴,邀请了我和孙瑜,说是自家姐妹聚一聚。
碧浅劝我不要去,我想了想,决定去。
碧涵蛰伏这么久,也该是出手的时候了,我不相信她会放过我。
既然她这么好兴致,我就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我特意妆扮了一番,桃腮粉唇,步摇金钗,珠翠满髻,还穿上所有衣袍中最华艳的袍服,盛装来到云气殿。
当我踏入大殿,碧涵和孙瑜看过来,目露惊诧。
“姐姐真美。”孙瑜的赞赏颇有诚意,“再美的女子也要匀妆和华美的衣袍,不然就是失色。”
“那倒是,不过有些人天生丽质,无须妆扮也艳光四射。”我浅笑,落座。
“夫人与姐姐是表姐妹,我与碧浅也是姐妹,我们四人也算有缘,还能聚在一起。”碧涵说着,忽然伤感起来,“羊家、孙家大多已经不在人世,我们还活着,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珍惜,往后要好好活着。碧浅,今日你不要拘谨,和我们一起坐下畅饮。”
“贵人客气了,奴婢跪着便可。”碧浅坚持道。
“既然贵人让你坐,你就坐吧。”我道。
于是,碧浅坐在我身侧,与我共用一席。
孙瑜端起玉杯,“贵人都说了,我们别拘谨。来,为了我们还活着,干一杯。”
四人举杯,遥遥相敬,引袖饮下。
碧涵究竟打什么主意?是否和孙瑜联手、狼狈为奸?
宫娥再斟酒,碧涵举杯,一饮而尽,“为陛下、皇太弟干一杯。”
三杯落腹,我头晕得厉害,浓重的黑暗袭来,把我淹没…
朦胧中,脸腮有些痒,好像有一只手抚触着我的脸,我拼了全力冲破黑暗的笼罩,努力睁开眼——一张方正的脸膛映入眼帘,我骇然一跳。
张方!
我弹身而起,惧意在四肢流窜。
“美人…”他扣住我的肩膀,制住我,不让我乱动,“原本我不喜美色,不过送上门的美人,怎能不好好享受?”
“我被人迷晕了。”我连忙解释,发现这里是仙泽殿,我躺在小榻上,只着贴身中单,“张将军,你被人利用了。”
“有美人相陪,被人利用又何妨?”张方纵声一笑。
我推开他,激烈地挣扎,却惹得他压下来,紧接着,他扣住我的手,冰凉的唇落在我的肩膀。
忽然,他不动了,松了我的手,我立即支起身子,正要逃走,却看见,前面站着几个人。
司马颖面平如镜,波澜不兴;孙瑜和碧涵的唇边噙着冷笑,饶有兴致;司马衷迷惑不解地看着我,碧浅的表情很丰富,震惊,慌乱,焦急。
我呆了,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贱妇羊氏
太大意了,被碧涵算计了,这一幕,是她布局的。
“容姐姐…”司马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碧浅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我身上。
“美人,改日再聚。”张方拍拍我的脸,整整衣袍,径自离去,没有对陛下和皇太弟行礼。
“奴婢扶你回去。”碧浅拉我起身,用衣袍裹紧我,朝外走去。
“站住!”碧涵娇声喝道,“不许走!”
我止步,挺直腰杆,看向幸灾乐祸的女人,看向面无表情的司马颖,心如止水。
孙瑜挖苦道:“身为陛下的女人,竟然勾 引将军,不知廉耻,万一传了出去,陛下的脸往哪搁?陛下尊严、威信何在?”
碧涵道:“陛下,这件事就由臣妾处置吧。”
——
云气殿大殿,司马衷坐着,其余人都站着,我站在大殿中央,等候裁决。
司马颖没有说半个字,脸膛平静得无懈可击,不显喜怒,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他在想什么?他是否和其他人一样认定我勾 引张方?抑或他根本不在意我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他冷静如冰的反应令我心慌意乱。
孙瑜缓缓道:“陛下,王爷,今日贵人邀妾身和容姐姐在此相聚,一边闲聊一边吃喝。后来,容姐姐说身子不适,就和碧浅先回昭阳殿,妾身就和贵人闲谈,不久,有宫人来报,说…说有人看见容姐姐去了仙泽殿,而张将军也去了…”
碧涵接着道:“陛下,臣妾觉得事有蹊跷,就立即派人禀报陛下,接着和夫人前往仙泽殿…想不到,姐姐竟然和张将军…”
我没有开口,就让她们说个够,露出狐狸尾巴。
“陛下,容姐姐曾经位尊中宫,妾身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可是,眼见为实,妾身不得不信。”孙瑜神色温婉,措辞也很严谨,“世人皆知,张将军是河间王麾下大将,骁勇善战,如今他的兵马掌控了洛阳,权势滔天。许是容姐姐有什么苦衷,或是为难之事,这才不顾身份地接近张将军。不过,如此行径,视宫规于无物,万一传了出去,有损陛下天威与尊严,臣民也会耻笑陛下与国朝。”
“夫人所言极是,此事不可轻率。”碧涵黛眉微紧,美眸流露出志在必得的色泽,“姐姐毕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做出勾 引外臣之事,践踏陛下天威与尊严,是下作的淫 娃荡 妇,论罪当诛。王爷,吾说的,对不对?”
“贵人所言不差,身为皇帝的嫔妃,勾 引外臣,必须严惩。”司马颖漫不经心地说道。
心猛地揪痛,我收不住唇边的冷笑。
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碧涵微微一笑,福身请示道:“请陛下下旨,将贱妇羊氏杖毙,即刻行刑。”


黄雀在后(二更)
司马衷听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插不上话,急得脸孔涨红,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我的衣袂,“朕…朕…容姐姐不是贱妇…容姐姐,你快说,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我漠然道:“陛下,我无话可说。”
他更着急了,看看碧涵,又看看我,“你怎么会无话可说呢?容姐姐,你快解释给他们听,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陛下,贵人在酒水中下药,迷晕皇后和奴婢,再将皇后弄到仙泽殿,这一切都是贵人布局的,皇后什么都没做过,皇后是冤枉的。”碧浅焦急地替我解释,“陛下明察,贵人布局陷害皇后…”
“贱婢,她已经不是皇后,你还口口声声地叫她皇后,你当吾是什么?”碧涵陡然怒喝,“她不是皇后,吾是贵人,吾何必陷害她?”
“王爷…”碧浅祈求地看着司马颖,希望他为我说句公道话。
我故意灿烂地笑,“碧浅,他们亲眼所见,我百口莫辩,何须解释?”
碧浅不甘心地闭嘴,不再多言。
碧涵催促司马衷尽快下旨,将我处死。
他禁不住她的逼迫,不得已下旨:“容姐姐…行止不端…杖毙…”
司马颖的眼中溢满了清寒,面如冰玉,三缄其口。
碧涵朝外喊道:“来人,将贱妇羊氏拖出去,即刻杖毙!”
当即有两个侍卫进来,碧浅挡在我面前,被他们推开,然后,他们拉我出去。
司马颖无动于衷,目不斜视,我身上某一处地方痛得厉害,一阵阵的,难以承受。
他竟然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就在踏出大殿之际,一人站在殿前,恭敬地行礼,“末将参见陛下、贵人、王爷。”
表哥,孙皓。
我朝他一笑,苦涩的笑。
“杨将军?”司马衷眼睛一亮,“何事禀奏?”
“与贵人有关。”孙皓踏进大殿,腰悬宝刀,乱发遮脸,掩去了半边脸的狰狞与丑陋,“大约半个时辰前,末将巡视时,无意中看见服侍贵人的汪海和两个内侍抬着一个白色的布袋往仙泽殿去了。末将悄悄地跟着,看见他们走进仙泽殿,不久他们就出来了。接着,张将军不知从何处现身,进了仙泽殿。末将觉得事有蹊跷,就躲在暗处,按兵不动,直到陛下、贵人和王爷匆匆赶来,末将这才知道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