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都是一样的,七拐八绕,她险些绕晕了。
若是稍后她自己出去,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忽然,前面的白衣女子停下来,前面是一扇青铜大门。
白衣女子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青铜大门开启,往两边平移。
慕容辞一边踏入大殿一边观望,这大殿同样宽敞,不同的是精心的装饰,从装饰布置风格来看,主人应该是一个男子。一面青铜墙上挂着雄狮兽首,那兽首不是仿制的,而是真正的雄狮被弄死以后砍下头,再经过特殊处理而制成的风干兽首,保持着猛兽的凶猛。尤其是那对兽眼,不知如何做到的,竟然怒睁着,有着猛兽才有的兽性与凶悍。
对面的墙壁挂着猛虎的兽皮,摊开张挂,相当的大,可见这只猛虎威猛高壮。而北首放着一张鎏金青铜矮榻,上面铺着一张白如雪、毛茸茸的狐狸毛皮。一旁的青铜矮几放着鎏金酒壶和两只酒樽。
她听见青铜大门合闭的声音,忽然发现那个白衣女子不见了,想出去已经赶不上了。
这时,对面的墙壁开启一个角,走进来一个身姿颀长、身穿白衣的男子,他戴着薄薄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双眼和鼻子下面的部分。
慕容辞盯着他,他那无纹无饰的白衣出尘脱俗,那张青铜面具却破坏了整体气质。他的瞳孔是棕黑色的,眼眸漂亮,下巴如削,线条坚毅,肤色白皙如玉。她猜想,此人的容貌应该不俗。
他坐在青铜矮榻,自斟自饮,“姑娘为什么女扮男装?”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她不答反问。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戒心很重。”
“无需旁人告诉我。”
“你觉得我会害你?”
“你不会是我的朋友。”
“有趣,有趣。”白衣公子一饮而尽,姿势清逸优雅,“这是我亲手酿的百花清酒,要来一杯吗?”
“我不饮酒。”慕容辞直接拒绝,“公子是百花楼的人?”
“想要我回答你的问题,需陪我饮酒,饮一杯,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矮榻特意制作的兽首扶手,颇有几分豪爽的意气,“如何?”
“很抱歉,我对你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她清冷而笑,“若你把面具摘下来,我可以陪你饮酒,玩这个游戏。”
“啪啪啪——”白衣公子拊掌,薄削的唇抿出一个含笑优美的弧度,“怎么办呢?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那真是公子的不幸。”慕容辞冷冽道。
“姑娘女扮男装想必是迫不得已。”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公子戴着面具想必也是迫不得已。”
“跟你闲谈真是有趣极了。这样吧,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白衣公子把一只精巧的匕首放在矮几上,那把匕首的青铜柄雕着繁复古朴、晦涩难懂的纹饰,泛着幽冷的芒色。他将匕首轻轻一转,“匕首停下来,尖儿对着哪个人,那个人就要回答一个问题,要如实回答,不能有所隐瞒。你不会不敢玩吧。”
慕容辞知道他是激将,爽快道:“有何不敢?我先来。”
素手轻按匕首,运起内力轻轻一拨,匕首快速转动起来。她盈盈而立,胸有成竹地等待结果。
果不其然,匕首的尖峰对着他。
白衣公子沉声一笑,云淡风轻道:“想问什么,尽管问。”
她眸光流转,挑眉道:“这游戏过于简单,不如来点难度高的。我问,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过必须是反着回答。”
他惊喜地扬眉,“这个主意好,就这么来。”
“公子是百花楼楼主吗?”她问,眸光犀利得洞穿人心。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他轻笑如春风,“没错,我是楼主。不过你之前不是在第十殿见过楼主吗?你为什么觉得她不是?”
“因为她没有楼主该有的气度。”慕容辞勾唇冷笑,“到你了。”
他的答案是:他不是楼主,不过她不信。
直接告诉她,他就是百花楼楼主。
虽然这个游戏事先说明要如实回答,不过她可不会乖乖地遵守游戏规则,也相信他不会遵守。
白衣公子盯着她,修长玉白的手轻按匕首,眉宇间邪气流转。手指轻拨,匕首旋转起来。
她没猜错,这次匕首的尖峰对着她。
他含笑问道:“姑娘喜欢御王吗?”
她笑眯眯道:“不喜欢。”
答案是:喜欢,就是要让他和百花楼知道,她是慕容彧的女人,不要和太子联系到一起。
接着,慕容辞转动匕首,问道:“公子为什么派下属杀害李家、简家全家?”
“兴之所至。”白衣公子淡淡而笑。
“姑娘是燕国皇室、宗室中人吗?”他问。
“是。”她接着问,“楼主是燕国人吗?”
“是。姑娘想嫁给慕容彧?”
“不想。楼主还会派人在京城犯案吗?”
“会。姑娘是燕国太子吗?”
“是。楼主是西秦国人吗?”
“是。”
“…”
接连玩了几次,双方都问了五个问题。
慕容辞暗暗琢磨,他问她是不是燕国太子,可见他怀疑她是燕国太子。
白衣公子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只酒樽递给她,“真是意犹未尽呐。跟姑娘这种绝顶聪明的人玩游戏,三生有幸,受益匪浅。”
慕容辞深深地笑,“我也是。只是楼主最后一个问题失了水准,我是女子,怎么可能是太子?”
他高深莫测地笑,“这谁能说得准?说不好燕国太子跟姑娘一样,喜欢女扮男装。”
她心神一紧,随即讥诮地笑,“说不好公子是西秦国皇室中人,潜入燕国密谋大计,有所图谋。”
或许他早已确定她的真正身份。
白衣公子笑道:“咱们就不要猜来猜去了。你我共饮一杯,以后便是朋友。”
“我担心酒里有毒。”慕容辞扬眸色冷冽,“再者我从来不跟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姓名的人交往。”
“也罢。”他抬起另一手,摘下青铜面具。
这一瞬间,她看见一张清俊、陌生的脸庞,从未见过。
嗯,容貌只能说俊朗,比容湛差了点儿。
尔后,他将递给她的那杯酒倒一点在他的酒樽里,“满意了?”
她盯着他,在记忆里搜索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她可以肯定的是,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姑娘,赏个脸吧,共饮一杯、当个朋友就这么难吗?”白衣公子几乎是死乞白赖了。
“既然公子盛意拳拳,我便饮一杯。”慕容辞接过酒樽,一饮而尽,“公子不承认是百花楼楼主,那想必在百花楼的地位也不低。还请你跟楼主言明,倘若再在京城犯案,御王和朝廷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家、简家的灭门惨案,你觉得慕容彧会如何处置?”他饶有兴致地问。
她知道,他问的是慕容彧会如何处置百花楼。
她挑眸一笑,“公子何不亲自去问他?时辰不早了,还请公子派人带我回去。我离开久了,他会担心我的。”
白衣公子笑了笑,“我亲自带你去吧。”
…
第十殿的剧情同步上演。
慕容彧凝视着坐在鎏金雕椅上的白纱女子,她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展现她柔若无骨、让男人们欲罢不能的身段,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然而,她再怎么努力,他始终无动于衷。
“你不是百花楼楼主。”
话音未落,残影暴掠。
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咽喉已经被一只铁铸似的大手钳住,呼吸立即被掐断。然而,她丝毫不惧,浅浅微笑的目光流转在这张鬼斧神工的俊美雪颜,依然妩媚娇艳。
北燕国御王的武艺果然深不可测。
“传闻北燕国御王睿智擅谋,果然人如其名。”
“楼主在哪里?”慕容彧眸色森寒。
“御王就死了这条心吧,楼主是不会见你的。楼主让我传达他的意思,李家、简家的灭门惨案…”白纱女子笑靥如霜花,寒而媚。
“不说楼主在哪里,本王立即要了你的命!”他的语气杀伐果断,深眸迸出凛寒的戾气。
第1卷:正文 第200章:陪本楼主五日五夜
慕容彧猜到几分,这白纱女子故意将阿辞支开,应该是百花楼楼主的意思。
极有可能阿辞已经落入楼主的手里。
白纱女子媚然轻笑,“你不会杀我的。杀了我,你如何找到喜欢的女子呢?”
他的眼里浮动着寒鸷的杀气,怒火几乎烧毁了他的理智,让他立即杀死这个该死的女人!可是理智告诉他,要找到阿辞,还要靠这个女人。
“带本王去找她!”他扼住她纤细的脖子,迫使她站起身。
“原来在御王眼里,美人比苍生、百姓更为重要。”她娇软道,眼里满满的是讥诮,“你来闯百花楼不应该是替那些冤死的亡魂讨回公道吗?这么重要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本王自会找楼主算账。”慕容彧再加两成力道,眸光凌厉如刀,“带本王去找楼主!”
当即,她再也没有任何呼吸,因为缺氧而脸庞憋得通红,也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泪珠从眼角凝落,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他立即挟持她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墙壁平移打开,忽然,眼前出现一抹白影,他迅捷地往后退几步,将白纱女子的脖子捏得更紧。
正是那位戴着青铜面具的白衣公子和慕容辞。
慕容辞立即走到慕容彧身旁,他内心欣喜,放开白纱女子,看向那个白衣公子,低声问慕容辞:“没事吧。”
她摇头,“他应该是楼主,虽然他不承认。”
白衣公子行至大殿中央,止步,伸展双臂,气势顿生,“二位贵客大驾光临,百花楼蓬荜生辉。”
“不要离开我半步。”慕容彧低声叮嘱她,尔后强硬道,“楼主在京城杀害朝廷命官,制造灭门惨案,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
“杀人填命,对本楼主来说,那就是一个屁。”
白衣公子云淡风轻地说着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在这云淡风轻的底下,是鄙夷与强势。
其实慕容辞早就料到,百花楼怎么可能给他们交代?纵然朝廷再强,他们带来再多的人,也无法将百花楼连根拔起。再者,百花楼在这落霞峰的山谷里经营多年,熟悉地形环境,逃脱轻而易举。
此次他们来找百花楼,说白了只是借此机会找到百花楼的巢穴,给百花楼一个警告。倘若顺利,兴许楼主同意把犯案的人交给他们处置。倘若楼主不愿意,他们还能和楼主决一死战不成?
在人家的地盘,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楼主是不想交代了?”慕容彧的雪颜寒如极地冰川,经历了千年万年都无法融化。
“本楼主可以给你一个交代,不过有一个条件。”白衣公子深意无限地轻笑。
“什么条件?”
“她…”白衣公子指向慕容辞,“她留下来陪本楼主五日五夜,本楼主交出二人,任由御王处置。”
“本王的女人,任何人休想染指!”慕容彧盯着他,雪颜涌动着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寒厉如箭,箭箭生死。
慕容辞的唇角抽了抽,感受得到他全身都燃烧着怒火,体内潜藏的力量几欲爆发。
本王的女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霸道,不过她莫名地觉得心里泛着一丝丝的甜。
白衣公子煞有介事道:“哎哟,方才本楼主已经染指了呢。宝贝儿,方才我们一起饮酒一起玩游戏相谈甚欢,真是良辰美景春宵苦短呢。”
她的唇角再次狂烈地抽起来,他是故意的,要激怒慕容彧。
慕容彧会被他激怒吗?
她没有吭声,保持沉默。
慕容彧握住她的小手,眉宇溢满了自信,唇角却噙着嘲讽,“本王的女人是什么性情,本王比任何人清楚。你想博得佳人一笑,只怕要下下辈子。”
慕容辞心里一暖,好吧,算他了解她。他相信她的为人与性情,这份信任比较难得。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热热的。
“你不信,本楼主也无可奈何。她与本楼主一见如故,见了本楼主的真容,一见倾心…”白衣公子并不因为没有挑拨成功而放弃。
“本王都无法让她一见倾心,更何况你?”慕容彧嘲讽地冷笑。
“你这样说,是笃定本楼主不如你俊美?好呀,那就让她评个高下…”
“这世间,比本王俊美的男子还没出世。楼主若有异议,大可问问本王的女人。”
慕容辞相当的无语,以前怎么没瞧出慕容彧这么自恋、自负?
像两个孩童打嘴炮很有意思吗?
白衣公子煞有介事地问她:“你来评评理,本楼主跟他,究竟谁更俊美。”
她抛出诱饵,“若楼主把滥杀无辜的那个人交给他处置,我会给你加几分。”
他夸张地捧着心,一副受到一万点暴击的受伤样儿,“你彻底伤了我的心…”
“楼主不愿交出那人,没关系,本王会让百花楼鸡犬不宁、永无宁日。”慕容彧威胁道。
“那我就等着看御王的本事。”白衣公子冷笑。
慕容彧寒酷地盯着他,尔后拉着慕容辞的柔荑,迅速离开。
白衣公子扬声道:“姑娘,本楼主会派人送你离开。你们那些手下,本楼主会派人通知他们。”
…
第十殿的位置是落霞峰的半山腰,白纱女子送他们从捷径离开,不过要他们蒙着眼。
慕容彧和慕容辞全身而退,返回山顶,跟那些精卫汇合。
回帝京的半途,他问:“你如何猜到那女子不是楼主?”
那是直觉,也是经验判断,她没办法解释太多,“百花楼神秘强大,那个身穿白纱的女子没有魄力,担不起百花楼。”
他点点头,“虽然一无所获,但总算找到百花楼的巢穴。”
“你真的打算让百花楼鸡犬不宁?”
“百花楼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本王怎能轻易放过?”
“想铲除百花楼,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我自有办法。”
慕容辞很想问个究竟,不过还是忍住了。
回到京城时夜已经深了,夜风冷凉。她想立即回宫的,不过慕容彧强留她在王府用膳。
林管家指挥仆人布膳,很快,膳案摆满了各式菜肴,颇为丰盛。
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顾形象了。
慕容彧就算再饿,也不会不顾形象,此时他的吃相优雅得过分,衬得好似她是街边的乞丐,已经饿了七天七夜似的。
“百花楼楼主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他忽然问道。
“唔…”慕容辞的嘴里塞满了食物,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然而,她越急着吞下去,越是嚼不动吞不下去,把她急的呀,险些噎着。
慕容彧温柔道:“慢点吃。”
她终于能说话了,不过先喝了一口鱼羹,“据百花楼楼主自己所说,他不是燕国人,也不是西秦国人,在京城犯案是兴之所至。”
他起了疑心,“他自愿告诉你这些的?”
慕容辞摇头,“他和本宫做了一个游戏,游戏当中本宫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也问本宫几个问题。”
他眉宇微蹙,不过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异样,“本宫觉得他的回答未必都是真话。他应该不是燕国人,但有可能是西秦国人,本宫见过他的真容,他算不上多俊美,容貌还比不上容湛呢。”
不过,她怀疑楼主还戴着人皮面具,她看见的那张脸没什么意义。
“我们还没弄清楚百花楼楼主为什么在京城犯下灭门惨案,不过以百花楼的实力,做这种事究竟有何目的?”慕容彧的黑眸冰冷地凝着,“他摘下面具给你看了?”
“嗯。”她微窘地避开他的目光,接着吃。
他不再多问,默默地吃。
吃饱了,慕容辞站起身,准备开溜,“本宫回去了。”
他气定神闲道:“百花楼楼主可能还无法确定你的身份,不过他对你很有兴趣,必定会派人在本王府外盯着,你这一出去,他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她的眉心不由自主地蹙起来,这一点其实她也想到了,“难道本宫连东宫都回不去?”
“今夜最关键。只要殿下在本王府里留宿一夜,相信楼主不会再起疑心。”
他慢条斯理地喝鱼羹,等着鱼儿上钩。
慕容辞咬咬牙,虽然不知道楼主为什么对她感兴趣,不过她的确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太子身份。
不就留宿一夜吗?
她不怕!
“林管家,带本宫去客房,吩咐下去,本宫要沐浴。”她扬起纤眉傲娇地往主院走。
“是,小的这就去吩咐下去。”林管家得到王爷的示意,麻利地去伺候太子殿下。
慕容彧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而神秘的微笑,深意无限。
客房里,慕容辞坐在浴桶里享受这身心舒缓、美妙的时刻,只是不知怎么的,才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她甩甩头,快速洗完,穿好寝衣上榻睡觉。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她拉过锦衾躺下来,想着兴许今日是太累了才困成这样。
很快的,她沉入梦中,只是朦胧里好像有一双眼眸盯着她,好像有人抱起她,她努力地睁开眼,却怎么也冲不破那坚固的桎梏…
第1卷:正文 第201章:鸳鸯好事
慕容辞有一丁点儿的意识,有一道黑影顽固地飘在眼前,她却没办法清醒,好似灵魂被恶灵禁锢了。
慕容彧只穿着寝衣,堂而皇之地抱着她,从客房回到自己的寝房,高调得好像要让所有人看见这一幕。
把她放在床上,他脱了明锦软靴,把她搂在怀里。
她的睡容宛若一朵清雅高洁的琼花,芬芳清淡。那卷翘的长睫在莹白的肌肤上落下一抹微弯的弧度,似蝴蝶的羽翅。那幼嫩的唇瓣似多种花瓣交融制成,粉润诱人,令人想要咬一口。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雪腮,柔声低唤:“阿辞…阿辞…”
虽然这么叫着,却知道她不会清醒,顶多有一点知觉。
慕容辞的眼珠滚动了两下,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依然沉在睡眠里。
“阿辞,百花楼楼主为什么摘下面具给你看?”慕容彧柔声问道。
“唔…他要本宫陪他饮酒…”她口齿不清地呢喃。
“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匕首…游戏…饮酒…”
他皱眉琢磨,她和那楼主玩了什么游戏?
虽然他相信她不会和别的男子有什么,但他就是想知道那个神秘的楼主究竟对她做过什么,就是想知道!
那个楼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继续问,不过她只哼哼唧唧,连呢喃都没了。
慕容辞好像感觉到被人抱得很紧,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慕容彧轻啄她的唇瓣,尔后拥她而眠。
那沐浴用的花瓣里放了一点令人昏昏欲睡的药散,她才会睡得这么沉。
不知睡了多久,她觉得手脚麻麻的,而且很热。
她终于清醒,在看见自己搂着一个人、也被那个人搂着,顿时震骇得魂飞魄散,用力地推开那个人。
这不是客房!她怎么会在慕容彧的寝房?
慕容彧慵懒地睁开双目,拉她的柔荑,低哑道:“还没到上朝的时辰,再睡会儿。”
这华丽磁性的声线,别样的撩人。
“是你把本宫抱到这儿的?”她厉目瞪他,她竟然毫无所觉,太不应该了。
“嗯。”
他忽然伸臂一揽,顺势将她压倒,把她禁锢在身下,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只有二分距离。
慕容辞气愤地挣扎,“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他轻触她的唇瓣,眼波暧昧、邪魅地流转,“过分?指什么?男女间的鸳鸯好事?”
她死死地盯着他,明眸里燃着愤怒的火焰。
“放心吧,在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之前,我只会做一些隔靴搔痒的事,不会过分。”
她正要说话,却被他温柔地含住,绵密的吻如雨点般侵袭了她。
她满心悲愤,却对他温柔暴烈的攻势毫无反击之力,唯有听之任之。等他满足了,自会放过她。
然而,随着一步步深入,她整个人烧起来了。
那是一种高温烘烤,她的心尖、身躯不住地轻颤,口干舌燥,好似每个毛孔都张开来呼吸,想要一场甘霖的洗礼…
慕容彧看着她迷乱沉醉的眉目、酡红的面颊,一时心弛神荡,更加把持不住,暴风骤雨般的吻席卷了一切…
…
慕容辞睡到自然醒,慕容彧已经进宫去上早朝了。
洗漱用膳后,她前往大理寺。这一路她非常谨慎,四处观望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还在城里绕了几圈。
见到她,沈知言好奇地问:“殿下昨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