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慕容辞被她拖拽着跑,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不该来看热闹嘛!
那侍婢也很热心,拽过琴若的手就跑,一副救人于水火的凛然模样。
慕容辞快气死了,几次要挣脱手,无奈慕容诗拽得太紧了。
“你放手,放手啊!”慕容辞气急败坏地叫。
“那只狼虽然小,但是很凶悍。跑快点啊,不然就会被咬。”慕容诗气喘吁吁地说着。
堂堂当朝太子,被一只小狼追着跑,当众绕圈展览,慕容辞恨不得一掌劈死始作俑者。
她不得已叫道:“你快放手,我有办法对付那只狼。”
那边,琴若也试图挣脱那侍婢琳琅的手。
窃窃私语的围观人群里有一抹灰蓝色,那是一双斜飞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出有趣的闹剧。
琴若终于挣脱琳琅的手,转身抽出腰间软剑,劈向那只小狼。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邪魅地轻眨,指尖弹出一丝银白。
慕容诗膝盖一痛,往前扑倒,而且扑倒的地方正是那双灰蓝色眼眸的主人的前面。
慕容辞被她拽着,她扑倒了,慕容辞也被她拽倒。
不得已,慕容辞施展内力将她拽起,阻止自己摔倒,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奇异的力量奔涌而来,止住摔倒的慕容辞。
下一瞬,慕容辞看见一道白影出现在眼前,手臂被一只大手扣住。
“你没事吧。”
这声音清凉如水,绵长如酒,清逸似月下流泉幽谧地流淌,悦耳动听。
第1卷:正文 第170章:约定
慕容辞抬眸,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看见一双灰蓝色的眼眸。
那眉浓黑上扬,那睫浓密卷翘,那眸精致漂亮,那瞳天生异相,飘着灰蓝色的纯粹色泽,悄然流转之际,斑斓天地间就只剩下蓝色宝石般的辉光华彩。
纯澈而妖艳,明净而魅惑。
两种特质奇异地融合在一双眸里,在一个人的面容,既矛盾又神奇地融合、统一。
一顶白玉冠,一张鬼斧神工的俊容,一袭飘然欲飞的白衣,一个容色惊艳的年轻男子。
在花花绿绿、斑斓灿烂的大街,他宛若一片带着一丝灰蓝色泽的琼花花瓣,点缀在花团锦簇的背景幕布上,绽放独有的风华与惊艳的容光。即使只是一片花瓣,也足以构成一片风景如画,瞬间惊艳天阙帝京、万里江山。
慕容辞愣愣地看他,好似被那抹灰蓝吸附住,久久不能回神。
那只小狼已经被制服,慕容诗也从地上爬起来,琳琅帮她拍掉身上的灰尘。
琴若看见殿下失神,还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扣住手臂,正想出声提醒,却见那男子松开手,华丽磁性的声线如锦缎般铺展开来,“公子,你没事吧。”
慕容辞猛地回神,尴尬地后退两步,“没…没事…”
见鬼了!
怎么会被一个陌生男子迷住心神至此?
太不应该了!
琴若盯着那个陌生男子,觉得他的容貌好生诡异,竟然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眸。
“殿…”慕容诗想到这是在大街上,而且这么多百姓看着,不能暴露殿下的身份,于是改口,“表哥,你怎么也在街上?”
“我从这儿经过,看见你被一只小狼追。”慕容辞不解地问,“那只小狼为什么只追你们不追别人?”
“方才我和琳琅去胭脂水粉铺子,试了几种香,也买了不少,出来没多久就遇到那只小狼。谁知道那只小狼忽然追我们,我们就只能拼命地跑。我吓得魂儿都快飞了,险些断气。”慕容诗心有余悸地解释,气愤道,“都是那只小狼的错!我一定要把那只小狼带回府,把它杀了,再把它剁成一块块的,放在油锅里炸!”
“有一种狼对香气非常敏锐,二位姑娘从胭脂铺子出来,身上沾染了浓烈的香气,正是这些香气刺激了那只小狼,因此那只小狼才一直追着你们。”
那白衣男子的声音有一种很特别的特质,华丽醇香,令人听了不由得心房打颤。
慕容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算了,我就饶过那只小狼。”
慕容辞拱手道:“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白衣男子笑道:“你们受到惊吓,不如这样,我请你们到附近的得月楼用膳,就当为你们压压惊。”
她回绝,慕容诗却欣喜地应了,“好呀好呀。现在就去得月楼。”
琴若无语地翻白眼,只要能跟殿下一起,郡主什么都能答应,也不在乎这个白衣男子有没有企图。
“多谢公子的好意。不过我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我再请公子去得月楼,以表谢意。”慕容辞委婉谢绝。
“啊?”慕容诗撅着嘴不开心了。
“我姓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白衣男子也不强求,温润道,“今后我如何找你?”
“我姓玉。公子若要找我,去得月楼的童掌柜那儿给我留话便可。”
“好。不如明日午时,我在得月楼等候玉公子大驾光临。”
“好吧。若没有要事,我会去赴约的。”
“我也要去。”慕容诗兴奋欢快地笑。
“四位一起来。”秦公子一笑。
他那双眼眸美得动人心魄,含笑时似蓝色花瓣迎风飘飞,眼波流转时流彩动人,好似可以看见汪洋大海的纯净与神秘。
他们就此分别,慕容辞望着他渐渐被人潮淹没,若有所思。
琴若轻声道:“殿下,奴才觉着这位秦公子颇有来历,绝非池中之物。”
慕容辞点点头,转而看向慕容诗,“本宫要去大理寺,郡主回去吧。”
想必是方才狂奔太久,消耗了太多体力,又或者是明日还能见面,一起进膳,慕容诗没有跟着殿下的意思,乖乖地回去了。
慕容辞松了一口气。
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马车得以前行。
“殿下,那位秦公子是什么人呢?”琴若琢磨道,“奴才从未见过眼睛是蓝色的人,像这种天生异相之人,是咱们大燕国人吗?”
“天生异相之人绝少,但天下之大,并非没有。”慕容辞总觉得秦公子的灰蓝色眼眸是一个神秘的蓝色漩涡,会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再者,他涵养绝佳,穿戴不俗,容貌更是万里挑一的俊美,只比慕容彧逊色那么一点点。
琴若又问:“殿下为什么自称姓玉?”
慕容辞怔忪,当时她觉得不能说出真实的姓氏,就胡诌了一个。
倘若说“容”,容易联想到慕容,辞这个字没有同音字的姓氏,于是她自然而然地想到慕容彧的彧,就说出了玉这个姓。
如今想来,她暗暗吃惊,怎么就冥冥中说出“玉”这个姓呢?
没有得到殿下的回答,又见殿下的面部表情变化迅速,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纠结不已,她都替殿下觉得辛苦——殿下究竟有什么烦心事?
“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
“明日午时殿下真要去得月楼去会见秦公子?”
“为什么不去?对于神秘的人、神秘的事,本宫都有兴趣一探究竟。”
“可是,郡主也要去…”
“换个地儿不就好了吗?”
“这个主意好。”琴若笑道。
慕容辞想的是,明日叫上沈知言一起去。
…
在大理寺吃午膳的时候,沈知言说,昨夜王大人赶到大理寺,想把儿子救出去,不过他和顾淮不放人。
王大人救不出儿子,也见不到儿子,急得团团转。最后,在沈知言的陪同下,他去牢房看了儿子,说了几句话。
只是一夜,王公子就受不了牢房的脏污与腐臭,还有老鼠爬来爬去的吱吱声、蟑螂的无处不在,他跟老鼠、蟑螂奋斗了一夜,快要崩溃了,再也不想待在牢房。
想来也是,他自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牢房的恶劣环境已经将他击溃!
慕容辞想想王公子被老鼠和蟑螂折磨的凄惨模样,就觉得好笑,她问道:“你审讯他了吗?”
沈知言摇头一笑,“我等殿下来了一起去。”
吃过午膳,他们前往牢房。
给王公子安排的牢房是最脏最污最臭的一间,空气里弥漫的腐臭味经久不散,令人作呕。
慕容辞一进去,险些被熏得退出去。
王公子站在硬木板床上的角落里,盯着那些窸窸窣窣的老鼠和蟑螂,面上布满了恐惧与惊慌,浑身颤抖,十分戒备。
一夜之间,锦绣风流的王公子沦为肮脏、污乱的阶下囚,鬓发凌乱地披散,锦袍蹭了不少脏灰,那张脸庞更是脏污,格外的凄惨可怜。
看见他们进来,王公子想跳下来,但不太敢,犹豫又犹豫。
忽然,他看见一只蟑螂往床上爬,激动地尖叫,惊惧得几乎跳起来,“二位大人,那只蟑螂…快救我…快呀…”
沈知言和慕容辞无动于衷地看着,好似欣赏一出好戏。
王公子尖叫着手舞足蹈,满面恐惧,“别过来…我叫你别过来的…大人救救我呀…”
“在大理寺牢房待了一夜,王公子必定刻骨铭心。”沈知言嘲讽地打趣。
“啊…”王公子尖叫着跳下来,冲到铁栏前,伸手拽他们,然而他们立即往后退。他吓破了胆,眼泪都飙出来了,苦苦地哀求,“我求求你们,救我…你们要我做什么、说什么都行,我都听你们的…”
“当真?”慕容辞似笑非笑。
“我招供,我什么都招…”王公子泪流满面,就差抓着铁栏往上爬。
沈知言打开铁门,王公子箭一般地冲出来,往外跑了一段才停下来,吓得魂不附体。
慕容辞走到审讯的地方,在一张椅上坐下。
沈知言指着一张木凳让他坐下,冷沉道:“若你做伪证,本官立即把你丢进那间牢房。”
王公子吞吞口水,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我不认罪,我没杀人。”
她凌厉地喝问:“你有杀人理由,你杀光李家所有人,是不是?”
他着急地摆手辩解:“我没有杀人!二位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
“你可以买凶杀人。”她清冷道,“李大小姐不愿嫁给你,你在朋友面前丢了颜面,心生怨恨,你一念之差,决定买凶杀人,杀光李家所有人。”
“冤枉啊,我真的没杀人,也没有买凶杀人。”王公子心虚地觑他们一眼,“没错,我知道李大小姐不愿嫁给我…八月十四日黄昏时分,我送节礼去李家,无意间听见李大人和李夫人谈话,他们决定把女儿嫁到高家。我很生气,我觉得被李家人耍了,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泄恨…可是我也就是想想而已…”
第1卷:正文 第171章:买凶杀人
慕容辞厉声喝道:“你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是不是?李家四十口人,因为你的怨恨而丧命,你丧尽天良!”
王公子急急地争辩:“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离开李府后叫了三五朋友去酒楼饮酒,那夜我喝多了…”
她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先是僵住,接着惊恐地瞪大眼眸,再接着眼里溢满了慌乱与害怕,他手足无措,双脚都不知怎么摆放了。
沈知言也发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他一定是想起什么了,那夜他不是喝了不少酒吗?当时忘记了,现在忽然记得了。”其实,她是试探的。
“想起什么,快说!”沈知言威严地喝问。
“我想想,我再想想…”王公子佯装头疼,抓着头发冥思苦想,“那夜我和三五朋友饮酒,多喝了几杯…好像…我好像说了一些关于李家的话…”
“什么话?”
“我说我被李家戏耍了,被李家骗了…还说我丢光了颜面,王家的列祖列宗都跟着面上无光…还说我不会让李家的人好过,我要报仇…”他心虚地低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说,李家个个都不是好人,李大小姐更坏,你说要杀光李家所有人。”慕容辞替他说出来。
“差…不多是这样的…可是二位大人,我喝醉了,那是醉话,不能他当真的…”他着急地解释,“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直至第二日将近午时才醒来。二位大人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府里问问下人。”
“你醉酒之时便可买凶杀人,你只需付银子,什么都不必做。”
“不可能!我没有买凶杀人!我冤枉啊!二位大人,我什么都说了,你们可要查清楚。”王公子一脸的苦逼,“倘若我真的买凶杀人,那为什么我想不起来?那夜喝醉了酒跟朋友说的话我都想起来了。”
“你不认罪,就继续在牢房里待着。”沈知言冷冷道。
“千万不要!我最怕老鼠和蟑螂了。”王公子哭丧着脸,却坚决如铁,“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罪,给我上酷刑我也不认!”
“那就在牢房多待几日,哪日想通了招供,再放你出来。”沈知言把他拽起来,拖往牢房。
王公子一路叫嚷着、哀求着,然而最终还是被扔进牢房。
慕容辞出了牢房,见沈知言也出来了,便道:“你怎么看?”
他皱眉道:“他应该没有说谎。”
她表示赞同,无奈道:“线索都断了,此案陷入僵局。”
正当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对了,我们还没去礼部吧。”
她猛地一拍手,懊恼道:“对呀,本宫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惭愧道:“我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他们立即前往礼部。
礼部是李春秋任职的地方,礼部官员跟他日日相处,对他的了解应该也不少。
见太子殿下驾临,礼部尚书何光鞍前马后地招待,毕恭毕敬。
沈知言道:“何大人,此次殿下与下官来此,是想问问李春秋此人。”
“李大人啊…没想到李大人一家死得这么惨,谁也想不到啊…”何光伤心地叹气,“殿下想问什么尽管问。”
“何大人觉得李春秋此人如何?任职期间还算尽职尽责吗?”沈知言客气地问。
“李大人在礼部任职五年,尽职尽责,兢兢业业,从未出过疏漏。他颇有才学,谦虚有礼,严于律己,虽然性情有点孤僻古怪,不过与一众同僚也算相处融洽。”何光缓缓道来。
“在这五年里,李春秋有没有跟礼部哪位同僚有过争执,或是有嫌隙?”慕容辞转过头,清冷的目光扫过去,那些官员不约而同地摆正身子低头做事。
“这个…有是有,不过只是几句口角而已,不算什么。”
“是谁?因为什么事发生口角?”
“跟郎中吕大人有过口角。”何光低缓道,“大约是一个月前,吕大人调来礼部不久,李大人发现他整理的卷宗有一处明显的纰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提出来,言辞…较为激烈。吕大人大失颜面,被李大人尖刻的话气着了,生气地反驳。李大人见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动了怒火,责骂他没有认错的态度,没有资格当郎中…吵着吵着,二人吵得越来越厉害,其他同僚怎么劝都没用,他们还险些打起来。”
慕容辞问:“后来还是被劝开了?那李大人和吕大人就此生了嫌隙?这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是很尴尬?”
他点点头,“二人就此生了嫌隙,此后撞见了也当没看见,或是冷哼一声。”
沈知言问道:“吕大人此人如何?是否睚眦必报之人?”
何光道:“虽然二人生了嫌隙,但吕大人没那么小心眼。吕大人性情豪放,的确粗心大意一点,不过是个好人,可为朋友两肋插刀。”
除了吕大人,李春秋再没有和哪个同僚有过嫌隙。
稍后,他们在单独的房间约见了吕大人。
吕大人有点局促不安,猜到他们找他的目的,“殿下是不是想问下官与李大人之间的事?”
“你和李大人因为一件小事生了嫌隙,你就此记恨他,是不是?”沈知言忽然喝问。
“沈大人,你不必吓我。”吕大人不自在地说着,但眉目间颇为磊落豪爽,“没错,我的确不喜欢李春秋,甚至有点讨厌他,但不至于记恨。那次的确是我疏漏犯了错,但他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大声地责骂我,是不是?我官职比他高,总要给我点面子,是不是?我这人最紧张的就是这张脸,他让我丢了颜面,我肯定讨厌他。”
“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恨,足以侵蚀一个人的天性,日积月累,最终酿成大祸。虽然你和李春秋生了嫌隙,只是小事,但足以构成你杀人、犯案的缘由。”慕容辞冷冽地分析,“吕大人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会牵连你的家人、族人。”
“殿下,下官真的没有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去杀李大人全家,下官真的冤枉呐。”吕大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惊惶失措地辩解。
“若你如实交代,本宫可以放过你的家人、族人,否则…”她故意拖长了强调。
“殿下,下官知道的都说了。”他沉重地跪下,一脸的欲哭无泪,“下官冤枉呐殿下,您和沈大人可要查清楚。”
慕容辞和沈知言对视半瞬,从吕大人的细微表情来看,应该没有说谎。
那么,凶手另有其人。
离去前,沈知言叮嘱他这几日必须留在帝京,也许过两日还会再传他问话。
见他们走了,吕大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马车里,沈知言摸着下巴道:“殿下,你觉得吕大人是那种深藏不露之人吗?”
慕容辞摇头,“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再者,他和李大人之间的‘仇恨’只是小事,不至于会杀人全家。”
他点点头,“我也这么觉着,吕大人看着不像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
可惜的是,走礼部一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此时正是黄昏用膳之时,他莞尔笑道:“殿下回宫吧,明日咱们再议。”
她有点累,便回了东宫。
…
第二日上午,慕容辞和琴若到大理寺,刚喝了一杯茶,正要和沈知言重组案情,一个衙役快步走来,道:“殿下,大人,方才京兆府的衙役来报,又发生灭门惨案了。”
他们对视一眼,立即往外走。
“知道是哪户人家吗?”沈知言匆促地问。
“方才那人说,是咱们大理寺主簿简申的宅院。”那衙役道。
沈知言忽然止步,眼里似有一抹戾气迫出,“当真是简大人的宅院?”
那衙役回道:“报信的那人是这么说的。”
慕容辞从未看见沈知言的戾气这么重,这几日他的压力太大了,加上惊天动地的灭门惨案频发,死了太多人,凶手太过猖狂嚣张,他怎能不动怒、不心情沉重?
简申是大理寺的小吏,不过沈知言和简申共事多年,同僚情谊自然是有的,沈知言这般悲愤,乃人之常情。
赶到简宅,慕容辞拍拍他的肩膀,“勘察现场、寻找线索最忌感情用事,你可以吗?”
他坚定地点头,“我可以。”
京兆府的捕快衙役已经在里面,他们快步走进去,找到卢大人和王仵作。
寝房里,王仵作站在床前查验尸首,摇头沉重道:“简家老爷子应该是在睡梦里被杀的,全身只有一处致命的伤口。”他指着死者被血染红的脖子,“凶手应该是用利器在死者脖子上划开细长的伤口,死者流血过多致死。”
慕容辞转眸望着寝房,房里井然有序,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是床下有几滴血。
沈知言也查验了简老爷,沉沉道:“简老爷大约死于四更,致命伤是脖子的细长伤口,凶器应该是长剑。”
王仵作道:“沈大人,除了简老爷,其他人诸如简大人、简夫人和简家的女儿、仆从,致命伤都是胸口被戾气刺穿,穿胸而过,跟李家惨案的犯案手法极为相似。”
她点点头,“知言,我们去别处看看其他尸体。”
沈知言跟着她出去,的确如王仵作所说的,简宅命案的犯案手法跟李宅很相似,除了简老爷,其他人都是卧尸于寝房床前地上,致命伤都是胸口,脏器被刺穿,流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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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正文 第172章:午夜的尖叫
“其一,犯案时间差不多;其二,死者的致命伤和死状极为相似;其三,都是被灭门,一个活口也不留;其四,被灭口的皆是朝廷命官;其五,宅院内没有财物丢失,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凶手一剑刺死死者,武功不俗。”慕容辞分析之后断言,“李家惨案和简家惨案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短短三四日,凶手竟然再次犯案!”沈知言咬牙切齿,悲愤化作怒火涨满了胸膛。
“知言,冷静点。”她安抚道,“我们四处看看凶手有没有不慎留下蛛丝马迹。”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他们里里外外勘察了一遍,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