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配成为他的女人!她没有资格!
她为什么那么想笑?她这一生就是个可笑的错误。
“太子就有资格成为王爷的女人吗?”她歇斯底里地怒吼,热泪盈眶,似泥石流般奔涌而下。
“本王深爱的女子,才有资格成为本王的妻子。”他语声淡淡,却笃定如铁。
“妻子…”热泪滚滚奔流,她哑声呢喃,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你走吧。”
“王爷,本宫不奢求什么,只求留在你身边侍奉你…”萧贵妃哀痛绝望地哭求,明净妩媚的脸庞梨花带雨,悲痛到了极致,令人心生怜悯。
“本王说过,你不配。”
“为什么?”
“本王的女人,必须有高贵的皇室血统,你有么?”慕容彧不耐烦地移开目光。
残忍的话语把她仅存的一丝希望击个粉碎。
泪珠如断线的珍珠潸然落下,她凄痛地饮泣,痛到了骨髓,痛入了灵魂,痛到无法呼吸…
他无动于衷,冰冷无情。
尔后,她抽噎着擦去泪水鼻涕,敛尽悲痛,嘶哑道:“王爷这般冷酷绝情,就不怕本宫反戈一击吗?”
他平静地看她,眼里缭绕着几许寒戾,“胆敢违逆本王,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萧贵妃闪着莹莹泪光的脸庞浮现凄美的微笑,“本宫明白了。本宫会当一个恩宠风光的贵妃,享尽荣华富贵。愿王爷,心想事成。”
尔后,她匆匆离去。
慕容彧黑眸微眯,静默半晌才招来鬼影,吩咐道:“派人盯着青鸾殿的动静。”
一连数日,青鸾殿没什么动静,他没想到她会被神秘凶手害死。
…
慕容辞和沈知言离开御王府,沈知礼便也告辞离去。
回到东宫,慕容辞立即去六尚局,询问宫里有没有这类天蚕丝。
得到的结果是,没有。
她失望地回东宫,一旁的琴若道:“殿下,即使知道凶手用天蚕丝杀人,但也查不到凶手究竟是谁。”
“萧贵妃之死暂时不想了,昭华那件事还有五日,本宫要想想办法让昭华和宫俊豪其中一人说真话。”
“奴婢太笨了,无法为殿下分忧。”琴若懊恼自责道。
“不要责怪自己。”慕容辞拍拍她的肩,“去惊鸿殿转转。”
主仆俩前往惊鸿殿,这一路遇到不少宫人,纷纷向太子行礼。
快到惊鸿殿时,琴若忽然指着前方两个宫女,道:“那二人好像是惊鸿殿的宫女。”
慕容辞明眸流转,吩咐道:“去把那二人带到那边。”
琴若去了,慕容辞走到一丛开得正艳的鲜红月季前,折了一朵月季把玩着。
不多时,琴若带着两个宫女过来,宫女恭敬地行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你们在惊鸿殿负责什么?”慕容辞冷冷地问。
“奴婢二人负责打扫殿室。”一个宫女回话。
“本宫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务必如实回答。若有虚言,本宫绝不轻饶。”
“是。”她们低着头,顿时紧张起来。
“皇妹待宫人可好?是否打骂宫人?”慕容辞冷着脸,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第1卷:正文 第129章:说谎之人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忐忑而惶恐,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问?
这让她们如何回答?实话实说吧,且不说太子殿下有什么意图,会如何反应,日后公主知道了,一定会从严惩处她们的。以公主的手段,她们的下场必定很惨。
琴若了解宫人的心理,知道她们有所顾忌,于是道:“你们实话实说便可,殿下不会为难你们,也不会跟公主提及此事。”
两个宫女依然诚惶诚恐,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公主的脾性不太好…若有不如意,公主便会大发脾气…”她们偷偷地觑一眼太子,见太子没生气,便接着道,“公主动怒时会砸东西,会打骂宫人…奴婢二人都被公主打骂过…就连公主最信任的元秀也被打骂过…”
慕容辞又问:“这么说,皇妹脾气不太好?”
她们迟疑地点头,眼里惧色分明。
“就你们所知,皇妹是不是隔三差五地动怒?”
“差不多。茶杯、茶壶砸了又砸了,换过无数。”
“最近皇妹心情如何?”慕容辞眉目微寒,在她这个太子哥哥和父皇面前,昭华颇为懂事,是娇妍活泼的妹妹,是孝顺懂事娇憨撒娇的女儿。
“自从发生那事…公主便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待在寝殿滴水不沾,消瘦了一圈。”宫女回道。
“那件事之前呢?就是赐婚的圣旨颁发之后,皇妹心情如何?是开心还是闷闷不乐?”
两个宫女仔细地回想,回道:“和以往差不多,没有特别的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慕容辞忽然想起一事,希翼地问:“皇妹怕老鼠和蟑螂吗?”
一个宫女抢先答道:“公主胆子大,根本不怕老鼠和蟑螂。有一回,元秀在后苑发现一只蟑螂,很害怕,公主走过去,一脚踩死那只蟑螂。”
慕容辞心神一凛,不由自主地看向琴若。
琴若让她们退下,仔细伺候公主,然后道:“殿下,奴才记得事发那日,公主进寝殿更衣,看见一只蟑螂,吓得尖叫。宫公子听见公主的叫声才进去的。”
慕容辞若有所思地颔首,自然记得这个细节。
琴若问:“还去惊鸿殿吗?”
慕容辞摇摇头,“明日去丞相府。”
次日上午,她带着琴若来到丞相府,又带了两样上好的药材。
虽然永远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但宫俊豪渐渐地康复,气色稍微好点了。他躺在床上,刚服了汤药,见太子殿下来了便请进来。
短短几日,却胜过他之前的半辈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没人可以体会他的痛楚…最黑的黑暗,最无望的绝望,最痛的煎熬,最深的深渊…谁也无法感同身受他所遭受的…
然而,他坚持过来了。
虽然他变成一个“废人”,可是他会活下去,甚至会体面地活着,让那些议论他、嘲笑他、鄙夷他、羞辱他的人亲眼看看他的万丈光芒。
“宫公子,这几日好些了吗?”慕容辞示意琴若把滋补的药材放下。
“托太子殿下的洪福,好点了。”他冷淡道,眉宇间有刚毅之色。
“你放心,这件事本宫必定会给宫家、给你一个交代。这几日你可有想起那日事发的细节?”她和气地问。
“这几日闲来无事,我仔细想过了,我能想起来的,都跟殿下说了。”他冷冷道,“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公主热情地要我吃新鲜瓜果、糕点、杏仁酪,之后没多久我就觉得有点晕。”
“后来还晕吗?”慕容辞觉得这一点有点诡异,他怎么会头晕呢?
“后来好像不会了。”
“本宫记得你说过,皇妹到寝殿更衣,看见蟑螂吓得惊叫,你才闯进去,是不是?”
“是。若公主没有惊叫,我不会擅闯公主的寝殿。之后,公主就对我投怀送抱。”宫俊豪的语声十分诚恳,“殿下,很快我就会迎娶公主进门,何必急在一时是不是?”
这一点,慕容辞也觉得宫俊豪说的有点道理。
他出身世家大族,自小锦衣玉食,却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反而文武双全,行事沉稳谨慎,是世家子弟里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像他这样的人,懂得克制,不会放纵自己,不会赢得一时的快乐而葬送前程。
理智上,她比较相信他的为人。
情感上,她又不由自主地偏向于昭华。
“你还能想起来皇妹是如何伤你的吗?”
慕容辞有点难以启齿,毕竟对他而言,那是一段极为痛苦的经历与回忆。
宫俊豪皱起浓眉,眉宇泛起一丝丝痛楚,“这几日我一直回忆那日公主是如何伤我的…我记得在寝殿的时候我好像变了个人,完全克制不了自己…我好像置身火场,体内也燃着烈火,又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意念驱使我做出冒犯公主的举动…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那时候我疯了…殿下,我一向克制,不是那样的人,那日的事真是匪夷所思…”
她追问:“之后呢?皇妹如何伤你的?你武艺高强,如何让皇妹得手的?”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我一直试图回想当时的情形,但就是想不起来。我和公主全身烫热,好像着了火,接着我就…直至受了伤,剧烈的痛才让我清醒过来,看见公主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沾了血。”
“换言之,那一段是空白,你想不起来?”
“是这样的。殿下,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绝无虚言。”宫俊豪的语声沉重而恳切。
“本宫会查清楚,你放心。”慕容辞再次安抚。
从丞相府出来,琴若跟着上马车,问答:“殿下觉得宫公子所言有虚吗?”
慕容辞坐下反问:“你觉得呢?”
琴若叹气,“奴婢无法分辨,奴婢也糊涂了。”
慕容辞的手肘支在矮几上,揉揉眉心。
…
这日黄昏,西天的晚霞将皇宫妆点成金紫璀璨的琉璃仙宫,琉璃瓦顶好似洒了无数金钻,金芒熠熠。
东宫的宫人忙着布膳,慕容辞在前庭迎接快步而来的慕容诗和沈知礼。
慕容诗活泼跳脱,咯咯地娇笑,没个礼数。
得到太子殿下的邀请来东宫赴宴,她心花怒放,觉得自己进了一小步。
沈知礼是大家闺秀,毕恭毕敬地行礼。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忽然设宴宴请他们,不过进宫就意味着有机会见到御王,无论如何她都会来的。
接着到的是昭华公主,她们又是一番行礼。
慕容裳打扮得很美,充分展现了皇家公主的万千风华,只是沈知礼觉得,过于美艳,失去了余味细品的味道。
慕容辞把她们迎进大殿,在膳案坐下,“我们先吃吧,不等知言了。”
慕容裳转头四望,想问却终究忍住了:不是说御王也会来吗?为什么不见人?
慕容辞眸色一闪,笑道:“原本御王说要来的,不过方才差人来说,他有点急事走不开,应该不来了。”
慕容裳容光一暗,失望极了。
正因为御王会来,她才来的。如今他不在,她来这儿又有什么意思呢?
“皇妹,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慕容辞明知故问。
“没什么。”慕容裳连忙掩饰了不该有的表情。
沈知礼的内心跌宕起伏,起初听太子殿下说御王要来,她的心猛烈地跳起来,脸腮不由得热起来。接着又听说不来了,她的心好似坠落深渊,在狂风里悠悠荡荡。
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她樱唇微弯,滑出一丝苦笑,自己的定力真差,“御王”二字足以让她兵荒马乱。
沈知言是最后一个到的,笑得明朗温润,“殿下宴请我等,是有什么由头吗?”
慕容辞笑道:“上次在御王府叨扰了,这次便由本宫做东。”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块儿,边吃边谈笑,无拘无束,欢声笑语传扬开去。
慕容辞忽然问慕容裳:“皇妹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对主仆吗?”
“什么主仆?”慕容裳一头雾水。
“就是把你认错的那个夏姑娘。”
“哦,臣妹有点印象,后来太子哥哥又遇见那位姑娘了?”
“也算是又遇见了,夏姑娘主仆死了。”慕容辞叹息。
“啊?死了?”慕容裳又震惊又错愕,“好端端地怎么死了?”
“被害死的。”沈知言悲悯道,“上京寻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客死异乡,真凄凉。”
“她还有家人、亲朋吗?派人去报知了吗?”沈知礼也是唏嘘不已。
“派人去了,夏姑娘的家人应该会上京来认尸。”
“今日这么开心,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慕容诗嘟嚷道。
“端柔说得对,咱们说点儿高兴的吧。”慕容裳立即附和。
慕容辞招呼他们多吃点,席间重新热闹起来。
这次宴请,闹腾到很晚才散了。送走诸人,她坐在大殿,琴若匆匆进来,禀报道:“殿下,有收获。”
在慕容裳刚到东宫的时候,琴若便前往惊鸿殿,对宫女说公主不慎弄脏了衣裳,她来取一套衣裳去东宫。
宫女带她进寝殿,她打晕宫女,在寝殿仔细地搜查了一番。
慕容辞接过她递过来的一只精巧的瓷瓶,打开来闻了闻,“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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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正文 第130章:认错
琴若回道:“奴才立即去了一趟太医院,把这只瓷瓶给院使沈大人查验。沈大人说,瓷瓶里的药粉是烈性媚粉,只需一点掺在吃食里便能让人性情大变。”
慕容辞起身朝外走去,“去惊鸿殿。”
琴若连忙跟上去。
惊鸿殿内,慕容裳沐浴后准备就寝,一个宫女在浴房收拾了衣物走进来,诧异道:“公主,今日您不是在东宫更衣了吗?怎么还是这身衣裳?”
元秀疑惑道:“公主没在东宫更衣,再者东宫又没有公主的衣裳,如何更衣?你为什么这样说?”
那宫女越发奇怪了,“不对呀,公主去东宫不就,伺候太子殿下的内侍就来惊鸿殿为公主取一身衣裳去更换,说公主在东宫不慎弄脏了衣裳。”
慕容裳的小脸冷了几分,眸色微沉,“真有这回事?”
那宫女郑重地点头,最后退出去。
“公主,这事儿不太寻常。”元秀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当时在东宫,奴婢只看见如意,没看见琴若。”
“的确如此。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慕容裳忽然想起什么,着急道,“去看看那媚粉还在不在!”
“是。”元秀立即去花梨木衣箱里翻找。
然而,有人进来!
慕容裳倏然睁眸,慕容辞快步走来,琴若跟在后面。
慕容裳甜美地笑,似蜜糖,“太子哥哥,怎么这个时辰来?可是有急事找臣妹?”
慕容辞站在她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很想把这张擅长伪装的脸蛋看清楚,看透彻。
“太子哥哥,怎么了?”慕容裳心里有底,但还是一寸寸地沉下去。
“皇妹,本宫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慕容辞无比的郑重,无比的沉重。
“太子哥哥要臣妹说什么?”慕容裳惶惑地问。
“你知道本宫在说什么。”慕容辞拍拍她的肩头,“只要你跟本宫坦白,本宫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去。”
“臣妹不知道太子哥哥在说什么。”慕容裳侧过身子,冰冷以对。
慕容辞把那只瓷瓶递在她眼前,“语重心长道:你还想隐瞒吗?皇妹,纸包不住火。”
慕容裳梗着脖子固执道:“臣妹从未隐瞒过什么,臣妹不知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
“皇妹,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这是琴若从你的寝殿搜出来的,里面是什么,你一清二楚。”
“随便拿个东西就说是从臣妹寝殿搜出来的,谁看见了?”慕容裳冷笑,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皇妹,你让本宫太失望了。”慕容辞的心头落满了冰雪,“若本宫要冤枉你,只需把这只瓷瓶交给御王,御王自会有公正的裁决。”
“即便太子哥哥把这东西交给御王,御王也未必会信。”慕容裳扬起长眉嘴硬道。
慕容辞摇头冷笑,“你不承认,没关系。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没想到相处多年、兄妹情谊不错的皇妹,竟然是这样的人。
慕容裳下巴微抬,傲然十足地嘲讽道:“听闻太子哥哥天赋异禀,推演断案的本事比沈少卿还要厉害,臣妹倒是很有兴致听听太子哥哥如何推演臣妹这事儿。”
慕容辞莞尔轻笑,“皇妹,宫俊豪告诉本宫,是你传召他进宫的。他来到惊鸿殿,你便热情地请他进来,用新鲜的瓜果、糕点和杏仁酪招待他,还劝他多吃点。他吃了之后,觉得头有点晕,因为你在杏仁酪里放了媚粉,之后你不慎弄脏了衣裳,进内寝去更衣。为了诱他进内寝,你佯装看见蟑螂吓得失声惊叫,他担心你出事,没有多想就闯进去。”
慕容裳坐在案前,身姿优雅,斟茶慢饮,好似在听一个与她全然无关的传奇故事。
慕容辞纤眉轻挑,接着道:“皇妹,其实你根本不怕蟑螂,你的宫女可以作证。宫俊豪闯进内寝,你就主动抱他,勾引他。媚粉的药效开始作用,他看见你娇媚地朝他笑,看见你抱着他不放,或许这些都是幻觉,但对他来说,再真实不过。他这么克制的男子,被你撩拨得欲罢不能,于是你期待的事发生了。”
元秀站在一旁,不由得吃惊、蹙眉,真是这样的吗?公主引诱了宫公子?
慕容裳明露朝晖般的盛世容颜本是清冽如冰,冰封千里,听了这些话,封冻的冰裂开一丝丝细缝。那双美眸冷傲寂寂,微卷的长睫轻颤微动。
“之后,你拿出早已备好的匕首。”慕容辞的声音似深秋月夜里的冷泉,寒气瘆人,“宫俊豪性情大变,神智不清,只凭着感觉行事,根本没注意到你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在他疯狂迷乱、只想发泄的时候,你狠辣的一击,一刀断根。”
“殿下,公主不是这样的人。”元秀辩解道,为主子说话。
“丞相府宫家嫡出的长子再也不能传续香火,宫丞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和宫俊豪的婚事就无法顺利地进行下去。这就是你谋划这出精彩大戏的目的之一。”慕容辞冷冽的语声铿锵掷地,铮铮入耳。
“殿下,公主为什么这么做?公主犯不着呀。”元秀又道。
慕容裳拢在广袂里的手悄然握紧,樱红的双唇抿得越来越紧。
慕容辞盯着她,逼视着她,“皇妹,旁人不知道,本宫却知道,你心仪御王已久,你根本不愿嫁给宫俊豪。你这么做,一来你和他的婚事迟早会取消,二来父皇念在你饱受伤害,一两年内不会再给你安排婚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慕容裳缓缓抬眸,眸色冰凉入骨,“太子哥哥的推演精彩绝伦,臣妹十分佩服。不过,有证据吗?”
慕容辞举起那只瓷瓶,“你觉得御王不相信本宫?”
忽然,慕容裳起身在她面前跪下,玉白的纤手拽着她的袍摆,仰着小脸依依地看她。因为谋划的一切被揭穿,慕容裳泪盈于睫,闪烁的泪光里有卑微的乞怜与痛楚的悲切,格外的凄楚可怜,“太子哥哥,臣妹知道错了…臣妹想到就要嫁给一个完全不喜欢的男子,断送一生的幸福,就寝食难安、心急如焚,臣妹想死的心都有了…臣妹只是不想嫁,才想出这个办法…臣妹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臣妹恳求太子哥哥,不要告诉御王,好不好?”
“你以为宫丞相会善罢甘休?断人子孙,比杀了他还要令人愤恨。”
“臣妹知道这次是大错特错,可是臣妹怎么办?太子哥哥,你是不是要把臣妹交给宫家处置?”慕容裳的美眸茫然得睁着,布满了惧怕,瞬间又变得坚决而勇敢,“好。臣妹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不能连累父皇和皇家,不能让宫家借题发挥…”
到底是多年情谊的“兄妹”,慕容辞见她这般模样,心软了。
其实,慕容辞也不知如何处置,这是一个让人非常纠结的难题。
错在昭华,倘若把她交给宫家处置,那么就让宫家凌驾于皇家之上,天家威严何在?
倘若敷衍搪塞,宫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慕容辞拉她起来,“本宫要想想。”
慕容裳语声轻颤,哀恸道:“太子哥哥,臣妹是不是喜欢错了人?御王为什么不喜欢臣妹?为什么这么冷酷无情?”
“世间的男女之情便是如此,鲜少如人所愿。若能两情相悦,自然是好,若不能,便不要强求,否则便是自找苦吃。”慕容辞见她这般痛楚哀伤,不由得替她难过,“皇妹,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是啊,臣妹懂,可是臣妹又能怎样?收不回来了…”慕容裳哑声哽咽,眼里的清泪如晶莹的珍珠簌簌滚落苍白的双颊,“臣妹也劝过自己不要痴心于他,世间优秀男儿何其多,可是臣妹做不到…做不到…”
“臣妹好痛苦…”她趴在慕容辞的肩头,呜咽着变成嚎啕大哭,痛彻心扉。
…
直至第二日早间用膳,慕容辞还是无法决定。
琴若轻声问道:“殿下打算把真相告诉御王吗?”
如意清脆道:“虽然公主其情可悯,但终究是错了,殿下也不好包庇她吧。再者,御王睿智,只怕是瞒不住,殿下惹了一身骚就不好了。”
琴若赞许地点头,“这次如意说得太对了,殿下不如把这事儿踢给御王处置。”
慕容辞一直在想,倘若她求一下慕容彧,他会不会从轻惩处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