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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歌道:“萧少帅放心,我一定会打听到师父的隐居之处。”
“最好如此。”萧沉冽眸色清寒。
“我先回去了,萧少帅进去吧。”她的心里泛开一丝丝的忧伤。
因为,她知道,原先心存的侥幸,虏获他的心,再也没有半分可能。
他嘱咐她当心一些,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清歌望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心莫名地疼起来。
…
经过抢救,叶采薇的病情稍微稳定,推入重症病房。
慕容鹏和凌眉黛匆匆赶到,问过亨利医生,才稍稍放心。
叶采薇躺在床上输液,虚弱得好似只剩最后一口气,“我没事了…别担心…”
他拍拍她的手,温柔道:“别说话,睡会儿。”
慕容瞳看着娘好点了,焦灼的心情终于平缓了一点。
她看见萧沉冽站在门边,阮清歌不见了,这才想起她已经走了。
不对!
慕容瞳想起来,当时她冲到花园,仓促间看了阮清歌一眼。
阮清歌看着娘发病的眼神有点古怪,冷得诡异。
当时,她的心思都在娘身上,没有闲暇想别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不对劲。
慕容瞳示意他到走廊,走了数米远才止步,尔后问道:“阮老板回去了?”
“她说她自己回去便可,我就让她先走了。”萧沉冽将她的怀疑看在眼里。
“你有没有问她,当时她在花园与我娘闲谈,娘为什么突然发病?”
“我没有问她。你怀疑她?”
“我娘今天发病比上次还要严重,除非是严重的刺激,不然我娘不会这样。”她笃定道,“阮老板一定有问题。”
“不如明天问问她。”萧沉冽内心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
以她的火爆脾气,她一定会冲动地抓了阮清歌。
他又道:“督军夫人醒了,不如你问问你娘?”
慕容瞳送给他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白眼,“倘若我娘真的被阮老板刺激了,我去问,不是再次刺激她?”
萧沉冽诚挚道:“抱歉,我考虑欠周。”
她叫来乔慕青,吩咐道:“你去请阮老板过来一趟。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想了想,快步跟上去,“我也一起去。”
慕容瞳冷笑,“你担心我欺负你女友?”
他淡淡道:“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阮清歌根本没有走,而是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坛边。
光影昏暗,她孤零零地坐在那儿,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看见她,萧沉冽恍然明白,想来她知道慕容瞳一定会去找她,才没有走。
她站起来,开门见山地问:“慕容少帅,你找我吗?”
“我娘发病之前,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慕容瞳冷酷地问。
“说起一位故人的陈年往事罢了。”阮清歌清冷道。
“你没有回去,留在这儿,不就是猜到我会来找你吗?刚才亨利医生说了,我娘受了刺激才会发病。”慕容瞳疾言厉色地喝问,“说!”
阮清歌看他一眼,心想,他为什么不对慕容少帅说?
她简略地说了小姨之事,美艳的面容出奇的平静,“我对督军夫人说,小姨吃老鼠药自尽,是被她的善良逼死的。她是刽子手,我要为小姨报仇。”
“你要害死我娘吗?”慕容瞳狠厉地怒喝,陡然拔枪指着她的头。
“督军夫人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阮清歌从容地冷笑,丝毫不惧即将来临的死神,“慕容少帅要替督军夫人报仇,尽管开枪。”
她被仇恨烧毁了理智,立即扣动扳机。
阮清歌长睫轻眨,“慕容少帅生杀予夺,杀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戏子,犹如碾死一只蚂蚁,再简单不过。”
萧沉冽沉声道:“慕容少帅,若夫人知道你杀了她,以夫人的性子,一定会责怪你,会自责、愧疚。”
慕容瞳被怒火烧昏了头脑,他的话好似一桶冰水从头浇灌下来,瞬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娘菩萨心肠,虽然不管她的军务,但不准许她滥杀无辜,尤其是妇孺。
若娘知道她杀了阮清歌,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还会自责很久,心情郁郁。
他给阮清歌使眼色,薄唇微动,好似在说:还不走?
她犹豫了一下,快步离开。
慕容瞳内心的交战相当的激烈,不过终究没有开枪。
萧沉冽把她的手枪按下去,她忽然指着他的额头,声色俱厉地质问:“你早就知道她的意图,是不是?”
刚才,阮清歌说出如何刺激娘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惊讶,显而易见,他早就知道了。
而他竟然没有阻止!
“今晚才知道的。”他冷静以对,“每次夫人发病,你就失控了吗?”
“就算你不知道她的图谋,但是你引狼入室!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娘,让我娘险些丧命,你该死!”慕容瞳声嘶力竭地怒吼,周身杀气缭绕。
第1卷:正文 第141章:真想杀我,就开枪
医院外面,光影迷离,冷凉的夜风吹不散他们之间沉重、压抑的气氛。
萧沉冽劝道:“你冷静一点。”
慕容瞳被炽烈的怒焰包围,暴怒得持枪的手有点发颤,“我娘屡次因为你发病,险些丧命,你叫我怎么冷静?”
“我不是故意的。”他没有半分畏惧、慌急,“你真想杀我,就开枪。”
“你以为我不会吗?”她嘶哑道。
对,他就是赌她,到底会不会开枪!
谢放、乔慕青异口同声地焦虑道:“少帅…”
萧沉冽冷沉道:“退下!”
他们对视一眼,无奈地后退几步。乔慕青知道自家少帅的心情,夫人是少帅的软肋,尤其是夫人的病情,有人影响到夫人,少帅绝不会轻易饶恕。
慕容瞳内心的交战激烈得毁天灭地,她很想很想杀了这个可恶的混蛋,可也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啊——”
她的叫声暴怒、尖锐,刺破了夜空。
砰——
她控制不住体内洪荒般的滔天怒火,开了一枪。
乔慕青和谢放先是心头一震,尔后松了一口气——慕容少帅朝一旁开枪的。
萧沉冽似笑非笑,早就猜到,她终究理智尚存,不会杀他。
“再有下一次,我一定送你去见阎罗王。”慕容瞳眸色寒凛,“副官,把阮老板关入城北监狱。”
“是。”乔慕青领命去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滚!”慕容瞳剜他一眼,走进医院。
萧沉冽站在夜风里,目光清凉。
同住一个屋檐下,办公室又是隔壁,还能不见面吗?
谢放走过来,担忧道:“少帅,这样一来,慕容少帅对你的误会就更深了。”
“她恨不得一枪崩了我。”
萧沉冽唇角微凉,上了车。
阮清歌被关在城北监狱两天后,慕容瞳才去见她。
“萧沉冽来看过你吗?”
“没有。”阮清歌坐在硬木板床头,靠着墙,神色清寂。
“失望吗?”
“早已料到的事,怎么会失望?”
“这一个月来,你不是与萧沉冽出双入对吗?”慕容瞳不想问的,可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或许慕容少帅可以去问问萧少帅。”阮清歌在怪味弥漫、潮湿肮脏的牢房依然从容,“不知道督军夫人的病好些了吗?”
“你要失望了,我娘没有被你害死。”慕容瞳冷酷地眨眸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阮清歌冷笑,心道:小姨,我没有替你报仇,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小姨喜欢我父亲,这本身没有错。我娘不曾迫害你小姨,始终对她宽容和蔼,更没有错。那么,这件事到底错在哪里?”
阮清歌冷笑,慕容少帅是来教训她的吗?
慕容瞳的语声掷地有声,“你小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心力交瘁,痛苦得活不下去,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她不愿破坏我娘与我父亲的美好姻缘,选择自尽,结束自己的痛苦,又跟我娘有什么关系?我娘从未逼迫过她,倘若一个人的善良也要被攻讦,成为罪恶的指控,那这个世界还会有善良的人吗?那不就是怨恨、戾气横行?”
阮清歌的长睫轻轻地颤动。
慕容瞳的明眸浮动着森冷的寒气,“你小姨不愿伤害我娘,不愿破坏我娘与我父亲美满幸福的家,才选择了结自己的性命。倘若她在天有灵,知道你为她报仇,险些让我娘丧命,那么她在十几年前的自尽还有什么意义?她会责怪你心里充满了仇恨,自作主张。”
“不…不是这样的…”阮清歌惊慌地摇头,晶莹的泪珠潸潸滚落。
“当年你小姨不想伤害我娘,又怎么会在十多年以后要你报仇,害死我娘?”
“你这样说,只是替你娘开脱则罪责!你娘是刽子手!”阮清歌声嘶力竭地喊。
“我娘没有害过人,根本没有罪。”慕容瞳冷冽的目光犀利得洞穿人心,“你小姨和你父亲先后离你而去,你八岁成为孤儿,在街头流浪当乞丐,后来被阮鸣凤收养,你觉得你前半生的孤苦是我娘间接造成的。因此,你把自己的悲苦都推在我娘身上,痛恨我娘。你以你小姨的名义向我娘报仇,其实就是发泄你心里的怨恨与痛苦!”
“不是的…你胡说…”阮清歌冲过来握住铁栏激动地喊道,泪雨纷飞。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慕容瞳冷厉地盯着她。
萧沉冽站在不远处,听见她们的对话,不由得赞赏慕容瞳的攻心术。
她要为督军夫人讨回公道,杀人是最简单、也最愚蠢的办法,督军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要摧毁一个人,就要摧毁他的心。
她挖出阮清歌最隐秘、最可怕的心思,相当于无情地摧毁了阮清歌的心理防线,比任何报复都狠辣。
阮清歌滑坐在地,内心崩溃,呆呆地喃喃自语:“小姨知道我不是那样想的…小姨知道的…”
“我不会杀你,不过我不想在江州再看见你。离开这里之后,你最好立即离开江州。”
说罢,慕容瞳扬长而去。
萧沉冽连忙闪到一旁,直至她走了才走到牢房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阮清歌,眼里没有半分怜悯。
阮清歌抬头看他,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萧少帅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值得我来看你的笑话吗?”他的语声冰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她自嘲地苦笑,缓缓站起来,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
“很抱歉,我没有打听到师父的隐居之处。”
“你找死!”
萧沉冽陡然掐住她细长的脖子,五指逐渐用力,似要扼死她。
阮清歌讥诮地冷笑,没有挣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俊脸——现在,这张脸庞布满了骇人的戾气。
她笑的是自己,之前她竟然妄想得到这个站在权势高位的男人的几分怜惜与真情。
“慕容少帅不杀你,不表示我不会杀你。”萧沉冽冷郁道。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她苦笑,“不过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我的确打听不到师父的隐居之处,不过我师姐可能知道。毕竟,师父最喜欢的徒弟是师姐,而且师姐比我年长十岁,跟随师父的时间比我长。”
“你师姐是谁?”
“阮清莲。师姐已经嫁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她。”
萧沉冽去取纸笔来,得到了阮清莲的住址。
…
阮清莲住在吴江,萧沉冽与谢放开车前往吴江。
十年前,她嫁给一位殷实商人,从此隐退昆曲界,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
他们登门拜访的时候,阮清莲的丈夫不在,家里只有佣人和孩子。
她把他们迎到客厅,客气地问:“二位是我师妹介绍来的,如何称呼?”
“这是我家萧公子,从江州来。”谢放介绍道。
“萧公子,喝茶。”阮清莲面容白净,打扮得素净,温婉和气。
“萧某寻找令师良久,一无所获,这才冒昧地登门。请问你知道令师的隐居之处吗?”萧沉冽温和地问。
“其实这些年有不少人来找我打听家师的隐居之处,但我的确不知道,很抱歉。”
“你误会了。我与那些豪富权贵不一样,我并非要请令师登台,而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问问她。”
“这样啊,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家师的隐居之处。家师就是不愿被人打扰,被红尘俗世所累,才没有告诉我她老人家的隐居之处。”她说道。
萧沉冽盯着她,觉得她不像有所隐瞒。
谢放着急地问:“我家公子真的有要紧的事要问令师,您可有办法打听到令师的隐居之处?”
阮清莲无奈道:“我的师姐妹、师兄弟都不知道家师的隐居之处,很抱歉,帮不到你们。”
他们失望地离去。
走到门口,萧沉冽忽然转身,问道:“请问夫人,您几岁开始跟随令师学艺?”
“我六岁就跟着师父学唱昆曲。”她回道。
“令师年轻时可有交情深厚的姐妹?”
“自然是有的,”
“令师有哪些相熟的姐妹?可以说一说吗?”他的心情激动起来。
“我想想…”阮清莲凝眉回忆,“师父与清韵班两位姐妹的交情最好,不过师伯、师叔嫁到北方了,很难见到了。”
“还有别的姐妹吗?比如不是清韵班的人。”
“师父与人为善,时常救济他人,能帮的就帮。哦对了,师父与江南督军夫人情谊匪浅,以姐妹相称。”
萧沉冽与谢放对视一眼,督军夫人不仅与周师傅有数十年的交情,又与阮鸣凤情谊匪浅,这也太巧了吧。
萧沉冽取出母亲的照片,问道:“除了督军夫人,令师还有别的姐妹吗?比如苏绣大家周师傅。”
阮清莲点头,“对,我竟然忘了,师父与督军夫人、周师傅情谊匪浅。”
他把照片给她看,心里起了波澜,“这是我母亲,你见过吗?”
她仔细地看了看,摇头道:“没见过。”
“当真没见过?”
“若我见过你母亲,肯定不会说没见过。”
“我母亲姓江,夫人可曾听令师说过姓江的姐妹?”
“在我印象里,师父没有提起过姓江的姐妹。”阮清莲蹙眉道,“很抱歉,还是没能帮到公子。”
失望再次攫住萧沉冽,本以为这次大有收获,却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她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还小的时候,师父与督军夫人偶尔会提起一位姐妹,那位姐妹嫁到外地,她们很是想念,可惜见不到。”
第1卷:正文 第142章:一生只娶一人
萧沉冽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那位姐妹叫什么?”
阮清莲努力地回忆,“三十多年前了,我要好好想想…”
他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比上战场还要紧张,谢放也是激动,希望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好像是…雪心…”她蹙眉回想,“若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雪心。”
“当真是这个名字?”萧沉冽兴奋得热血沸腾。
“是这个名字,雪心。”她肯定地说道。
“夫人,太谢谢您了。雪心正是我母亲的名字。”他笑得跟一个八岁孩童一样,灿烂如春阳。
“原来师父与你母亲真的是姐妹。”阮清莲莞尔道,“可惜,我真的不知道师父的隐居之处。”
“夫人已经帮我很多了,谢谢您。萧某告辞。”
回江州的路上,萧沉冽努力克制喜悦的心情,“我终于明白许大娘的意思,许大娘说当年母亲来到江南投奔亲戚,认识了几个姐妹,阮氏,周氏,叶氏两姐妹。阮氏就是阮鸣凤,周氏就是周师傅,叶氏姐妹,应该就是督军夫人。”
谢放道:“叶氏姐妹,那就是说督军夫人还有一位姐妹。”
“你忘了吗?表小姐凌眉黛的母亲就是督军夫人的妹妹。”
“对对对。换言之,夫人十六岁那年到江州,认识这几位好姐妹。十四年前,夫人离开督军府回到江州,与这几位姐妹小聚,然后在姐妹们的帮助下,找了个世外桃源隐居下来。”
“母亲会不会与阮鸣凤隐居在一处?”萧沉冽寻思道。
“不无可能。不然,阮鸣凤不可能连自己的隐居之处都不告诉徒弟。想找阮鸣凤,比登天还难。”谢放叹气。
“没必要再找阮鸣凤,有一个人必定知道母亲的隐居之处。”
“少帅说的是督军夫人?”
“夫人明明与母亲是好姐妹,却假装不认识,这不就是心里有鬼,不想告诉我母亲的隐居之处吗?”萧沉冽的眼神坚定如石。
“少帅说得对。可是,督军夫人摆明了不说,少帅还能逼她不成?”谢放忧心忡忡,“现在慕容少帅对少帅的误会、成见这么深,你们势如水火,若少帅再去逼问督军夫人,只怕慕容少帅又要拔枪了。”
萧沉冽自然知道,以慕容瞳的火爆脾气,必定不会让他逼问督军夫人。
再说,眼下督军夫人还在住院,也不是好时机。
可是,知道母亲下落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问?
必须想个办法。
…
这天,慕容瞳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娘病情反复,正在抢救。
她的心猛地揪起来,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乔慕青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风驰电掣。
川流不息的大街,路人纷纷闪避,却有一个卖报的男童为了捡几块铜板,冲到大街中央。
她吓了一大跳,急急地刹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响亮。
坐在后面的慕容瞳惯性地往前冲,险些撞到,“怎么了?”
“少帅,我好像撞到一个男孩…”乔慕青有点紧张。
“我下去看看。”慕容瞳立即下车。
轿车前面,一个约莫十岁的男童坐在地上,报纸撒了一地,一脸的惊恐。
路人渐渐围观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打量他,地上没血迹,他身上也没有擦伤的痕迹,她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这男童怔怔地看她,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慕容瞳又问,“要不你站起来走走,看看哪里疼。”
“我没事。”男童慢慢地站起来,解释道,“我吓到了,自己摔在地上的。”
“不如你跟我到医院,我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
“不用了,我还要去卖报纸。”
男童捡起散落在地的报纸与铜板,走了。
围观的百姓小声议论,这位军官还挺善良的,要带那个男孩去医院呢。
慕容瞳看着那男童走远了,这才上车。
人群里有一个西装革履、身形轩昂的男子,他一直盯着她,神色激动,面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惊喜,欣慰,失而复得…
他下意识地走过去,可是,轿车疾驰而去,他只能望车兴叹。
云子,你复生了吗?
云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慕容瞳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亨利医生告诉她,娘已经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过了十天,叶采薇的病情终于好了一些,可以回家静养。
慕容瞳接她回到府里,道:“娘,我想过了,府里人多,不如你到别院静养,我和表妹、父亲会经常去看你。”
“别院的确安静,可是,见不到你们,我心里不踏实。”叶采薇不情愿地摇头。
“我保证,我每天都过去看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住在这儿受到影响,再次发病。”叶采薇慈祥地微笑,“你放心,不会再出意外了,我不会有事的。”
“意外防不胜防,谁也预料得到?”慕容瞳苦口婆心地劝道,“娘,你先在别院过一阵子,等你康复得差不多了再搬回来。”
“我病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康复?瞳儿,虽然我喜欢清静,可是我也想与家人住在一起,这样才不觉得孤单。若住在别院,一整天只有徐妈妈和其他佣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几个…”
慕容瞳明白娘的意思了,娘年纪大了,或许更想每天与家人住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想到此,她不忍心让娘一个人住到别院去。
这夜,谢放还没回去,在自家少帅的卧房道:“少帅,已经过了几天,你还没想清楚吗?”
萧沉冽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迷离的夜色,没有回答。
“少帅,答案近在咫尺,为什么不找督军夫人问清楚?”
“督军夫人与母亲是情谊匪浅的姐妹,知道我是故人的儿子,却隐忍至今。她还为了隐瞒母亲的下落,否认认识母亲,由此可见,她铁了心要替母亲隐瞒。”萧沉冽语声沉郁,“我想,应该是母亲叮嘱她不要泄露母亲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