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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个时辰,我让别珍和明哥一起去求护卫网开一面,自己则站在一侧,手中握着匕首,以雪裘掩着。
就在他们与护卫争辩的时候,我疾奔过去,试图冲过那扇殿门。
几个护卫发现了,立即赶来阻拦,我挥舞着匕首,打退他们。他们没料到我有几下子,没有防备,差点儿被我伤着,待回过神,就一起围攻我,试图制服我。
我将匕首横在脖颈间,绝烈道:“不让我出去,我就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那护卫队长略有紧张,安抚道:“才人冷静点儿,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若您有个什么差池,卑职如何向陛下交代?”
“不让我出去,我就血溅当场!”我厉声道。
“才人,您不能为难卑职…”
“今日我一定要出去!”
我迈步上前,毅然决然,仿若赶赴刑场。
护卫见我如此刚烈,担心我伤了自己,加之完颜亮之前的确宠爱我,他们不敢阻拦,我顺利地走出合欢殿大门,羽哥紧跟着我。
酉时已至,他应该还在书房批奏折,我赶往书房。然而,他不在书房。
问了侍从,才知道他去东宫看望太子,我又赶往东宫。
羽哥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才人,走慢一点…”
望着东宫的大门,我扶墙剧烈地喘气,羽哥捂着胸口断断续续地说道:“陛下一定在这里…才人,先歇会儿吧,奴婢的腿快断了…没气了…”
有两个宫娥出来,我连忙问:“请问,陛下在里面吗?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吗?”
她们认得我,道:“陛下刚走,和太子殿下去了昭明宫用晚膳。”
羽哥苦着脸,惨兮兮道:“还要去昭明宫…”
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双腿像有千斤重,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但是我不能放弃,一定要见到完颜亮。
羽哥陪着我,终于来到昭明宫。在隆徽殿殿外候着的八虎看见我,立即赶过来,忧心道:“才人,您怎么出来了?您不能出殿…”
“才人有紧要事求见陛下…劳烦您通传一声…”羽哥像断了气似的。
“不是奴才不愿通传,而是陛下还没消气,不愿见您呐才人。”八虎语重心长地规劝,“才人还是先回去吧,过几日,也许陛下气消了,就会见才人了。”
“不行,才人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陛下。”羽哥恳求道,“看在才人从书房赶到东宫,又从东宫赶到这里,跑遍了半个皇宫的份上,您就帮帮才人吧,才人真有急事。”
“八虎,你若帮我通传,此恩此德,日后一定会加倍酬谢。”我决然道。
“好吧,奴才就为才人通传,陛下是否见您,就看天意了。”八虎心软地应了。
他进了大殿,羽哥欣喜地笑了,我心中忐忑,短短半个月,完颜亮会见我吗?
片刻后,他出来,面有难色,“陛下正与皇后、太子殿下用膳,不见才人,才人还是先回去吧。”
羽哥愁苦地问:“陛下为什么不见才人?”
八虎道:“陛下心中的气还没消呢,皇后也为才人说了两句好话,但陛下不改初衷…”他劝道,“才人还是回去吧。才人私自出殿,陛下不治罪,已经网开一面了,就不要再激怒陛下了,是不是?”
我跪下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劳烦你对陛下说,陛下不见我,我就跪在这里,直到陛下肯见我。”
他叹气道:“才人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我不敢为难你,只是今日我一定要见陛下。”
“好吧,奴才再为才人通传。”
八虎进去了,很快就出来了,转述了完颜亮的话:想跪多久就跪多久。
转达之后,他摇头叹气,回到他的职岗,等候完颜亮的召唤。
羽哥陪我跪着,与我同甘共苦。
夜幕低垂,浓稠的夜色笼罩了皇宫,笼罩着我们,将我们裹得严严实实。寒风涌起,吹动雪裘,寒意钻入衣袍,砭入肌肤,冻得人无法忍受。地砖的寒气渗入膝盖,直抵心间,冷彻四肢,全身僵硬如冰。
腹中空空,饥寒交迫,好几次几乎撑不住,差点儿倒下,最终还是坚持住了。
再如何艰难,我也要坚持下去!
终于,完颜亮出来了。
本以为他出来见我,却不是,他不看我一眼,径自离去,八虎也跟着走了。我喊着“陛下”,起身追上去,虽然四肢发麻而扑倒在地,但立刻就爬起来,忍痛追去。
他回昭明殿,我跟着奔进去,大殿前的护卫拦下,不让我进去。八虎挥手,对我道:“才人还是回去吧,陛下不见您。”
“才人…”羽哥跟上来,也劝道,“还是回去吧,明日再来求见,好不好?”
“陛下…”我扬声大喊,再次跪地,“陛下不见阿眸,阿眸永远跪在这里…”
“那奴婢陪才人跪。”羽哥对我的确忠心不二。
八虎无奈地离去,任我们跪着。
刺骨的冷,钻心的疼,疲累的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哥。
坚持!坚持!再坚持!
四肢渐渐麻木,身躯慢慢僵化,心也似乎不再跳动…不知过了多久,有冰冷的东西落下来,落在脸上,淅淅沥沥…
“才人,下雨了。”羽哥仰头望天。
“回去吧,才人,万一淋坏身子可怎么办?您身子弱,伤势还没复原,不能再受寒啊…”
“你先回去。”
“奴婢不回去,奴婢要陪着才人。”
“若我病了,你也病了,谁照顾我?”我呵斥道,“立即回去!”
“不,才人不要赶奴婢走…”羽哥求道。
“是不是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我佯装发怒。
她迫不得已地起来,不情不愿地回去,捂着嘴,一步一回头,终究消失在漆黑的雨中。
冷雨越来越大,全身湿透了,就连骨血和心也湿透了,如冰那般冷硬。
克制不住地发抖,咬紧牙关,忍着,熬着…
完颜亮的心有多狠,我就有多少坚持!
“陛下,阿眸求您,见见阿眸…”我大声喊道。
“只要陛下肯见阿眸,阿眸都听陛下的…”
“阿眸别无所求,只求陛下见阿眸…”声泪俱下。
“陛下…陛下…陛下…”
担忧二哥的病情,心急如焚,却只能一声声地喊,一声声地哀求,祈求完颜亮的怜悯、心软。
不知喊了多少声,大殿没有出现他的身影,只有悲凄的喊声回荡在冰冷的夜雨中。
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了,肝肠寸断。
却仍喊着:“陛下…陛下…陛下见见阿眸吧…”
双眼睁不开了,我索性闭眼…仿佛身上再无一丝热量,仿佛再也无力支撑,仿佛已经死去,仿佛再无任何知觉…然而,到底醒过来,还在大殿阶下,跪在雨中,等待他的心软与召唤…
雨一直下,仿佛永不停歇,夜晚的光阴一点一滴地流逝,那么漫长,漫长得仿若十年、五十年,百年…
不知晕了几次,不知倒下几次,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却发现已不在雨中,在大殿,两个宫娥扶着我,八虎怜悯地看我,“才人晕倒了几次,先吃点儿膳食吧。”
这是完颜亮吩咐的吧,难道他终究心软了?
心中雀跃,我喝了一杯热茶,在宫娥的服侍下吃粥、吃糕点,狼吞虎咽。
填饱肚子,宫娥道:“才人的衣袍湿透了,先沐浴更衣吧,以免受寒。”
想起去年七月刚进宫的那晚,他也是让宫娥服侍我沐浴更衣。这次,他是担心我受寒、生病才让我进殿,还是别有心思?
无论如何,我必须把握这次机会。
沐浴更衣后,宫娥引我到天子寝殿前,说陛下在里面,示意我进去。
心神略定,我走进去,寝殿昏暗,一盏宫灯散发出幽迷的光影,令人遐想万千。完颜亮靠躺着在床上,衣袍在身,身上盖着一角棉被,闭眼假寐,鼻息匀长,面庞沉静。
他要我怎么做?要我侍寝吗?
“陛下。”站在床榻前,我低低叫了一声。
“什么事?”他慵懒地问,嗓音低沉,魅人心魄。
“阿眸听说…二哥在地牢染了痢疾,若不及时诊治,就有性命之危。”我跪下来,凄哀地祈求,“阿眸恳求陛下,救救二哥…二哥救过阿眸数次,对阿眸恩重如山,阿眸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对你有救命之恩,对朕可没有。”完颜亮冷淡道,未曾睁眼。
“只要陛下让太医医治二哥,阿眸任凭陛下处置…”我豁出去了,“无论陛下要阿眸做什么,阿眸都会尽心尽力地完成;陛下要阿眸身上任何东西,阿眸会捧在手心献给陛下。”
他懒懒睁眼,“你身上已没有任何东西让朕感兴趣。”
我跪在床前,握住他的手,“有一样东西,也许陛下有兴致。”
他不屑地勾唇,“什么?”
我坐上床榻,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心口,“阿眸的心。只要二哥好好地活着,阿眸会忘记完颜雍,一心一意待陛下,让自己喜欢陛下。”
完颜亮怔怔地看我,似在研究我这句话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
我继续道:“阿眸不会再对陛下虚情假意,只要给阿眸一点时间,阿眸会慢慢喜欢陛下。”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二十二】
“晚了,朕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再也不敢爱了。”他怅惘道,寥落地问,“心碎了,还能恢复如初吗?朕对你已无情意,你的心,朕没有任何兴趣。”
“不是的,倘若陛下对阿眸再无情意,为什么让阿眸进来?陛下心疼阿眸,对阿眸还有情,才会让阿眸进来。”
“阿眸,你越发厚颜无耻了。”
“陛下,阿眸诚心诚意…”
“你诚心诚意,是因为想救你的好二哥!”完颜亮微怒,支起身子,“倘若赵瑷没有染病,没有危在旦夕,你会这般厚颜无耻吗?”
是啊,他说得对,倘若二哥好好的,今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吧,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日发生,但不会是今日。
他怒指着我,“你永远想着别人,永远为了别人求朕,从未为朕想过!”
我凄楚道:“从今日开始,阿眸会将陛下放在心中。”
他躺下去,闭上眼,漫不经心道:“朕给你一个机会,取 悦朕。朕尽兴了、高兴了,也许会考虑让太医去医治赵瑷。”
终究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幽冷道:“君无戏言,陛下不要敷衍阿眸才好。”
他安然躺着,眉宇沉静,我解开他的衣带,脱了他的衣袍,接着用棉被覆住他光 裸的身,最后解除了自己的衣袍,钻进被中,慢慢伏在他身上…摒弃所有杂念,驱散可耻的念头,一心一意地取 悦他。
对!取 悦他!
往下蹭了蹭,以舌尖描摹着他结实的胸与那粉红的小点点,完颜亮仍旧闭眼,无动于衷,我以唇**,用力地吮吸。
挑逗半晌,唇舌往上,吻他的脖子与耳垂…
他的身子僵硬如石,似乎有了一点反应,我更卖力地舔吻,吻他的唇,就像以前他吻我的那样,恬不知耻地撩 拨他体内的火。
可惜,他依然不动,决心考验我。
只能往下吻,继续勾吻他的乳点…不知为什么,身躯发生了变化,湿湿的,热热的,体内好像燃起小小的火苗,幽幽地燃烧…
继续往下滑,完颜亮却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往上扯。
陡然间,那炙热的坚 挺碰到了我,我僵了一下,已经发烫的脸腮仿佛点燃了一把火,更烫了,一路烧至耳根。
他终于撑不住了吗?我终于做到了吗?
往上蹭,我抱住他的头,按在我的胸前,逼他吻我。
他**那粉红的乳 尖,用力地吮吻,我轻呼道:“疼。”
没想到,他竟然用牙齿咬,疼得我惊叫。
我使力抱他坐起身,搂着他的脖子,吻他的耳垂、脖子、双唇,“听”他的话,拼尽所有,取 悦他,让他尽兴。
“陛下…”我喃喃道,强逼自己像一个放 荡的淫 妇那样,引 诱他的心魂与我一起堕至男女情 爱的深渊。
完颜亮抬起我的身,我坐上去,吞没了他——是的,我要吞没他,拆了他的身躯,喝干他的骨血,让他尸骨无存。
紧抱着他,摆动身子,让他深深地沉沦,让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一切的一切。
可是,他还是清醒的。
即使他闭眼享受,还是没有被我诱 骗。他躺下来,要我继续取悦他。
盯着这张可恶的脸,真想趁机掐死他,让他再也醒不来,永埋地下!
心中充满了厌恶、憎恨、屈辱,涌动不绝,可是,不能流露出来,必须好好掩饰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喜怒形于色。
忙活了好一阵子,双腿酸疼,双臂乏力,越来越力不从心,可是,他还是那要死不死的样子,我只能坚持。
有点晕…怎么回事…
“陛下,阿眸腿酸,累了…”我费力道。
“继续!”完颜亮冷酷道。
“阿眸真的很累…”
“那便滚回去!”
他没有睁眼,语声如冰。
我咬牙坚持,可是越来越晕,越来越无力。也许是今日走了太多的路,跪了太久,又淋了一个时辰的雨,身子吃不消吧。可是,他不让我歇会儿,我只能勉力撑着。
一朵乌黑的云笼罩下来,将我压在地底下,我再无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中,传来焦急的喊声,一声又一声,仿佛耗尽了心血。
是在喊我吗?
阿眸…
睁开眼,完颜亮的脸膛映入眼中。他惊喜地笑了,“你终于醒了。”
“阿眸怎么了?”我慌张道,想起身,却还是无力得很。这才发现,我躺在床上,盖着棉被,而他在床的外侧,和刚才的情形恰恰相反。
“你晕倒了。”他端来一杯茶盏,“喝点儿热茶。”
他体贴地伺候我喝茶,我心中欣喜,他终究关心我、在乎我,对我并非已无情意。
原来,刚才我太累了,突然晕倒,吓得他慌了手脚。他还说,刚才我面色发白,嘴唇发乌,手脚冰凉,吓死人了,如若我再不醒来,他就要传太医了。
我娇羞道:“阿眸没事了,方才的事…是不是…”
完颜亮气恼地瞪我,“你还要不要命?”
我委屈道:“方才阿眸跟陛下说了…阿眸很累,是陛下不信…”
他面色一僵,“好好好,就当朕…强人所难…时辰不早了,睡吧。”
我扒了他的中单,他不解地问:“做什么?”
“阿眸光着身子,陛下也要光着身子,赤 条 条与阿眸相拥而眠。”
“不得了了,阿眸越发淫 荡了。”他失笑,却很愉悦。
“陛下不是喜欢这样的阿眸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我,我扶他躺下来,枕着他的臂膀,搂着他的腰身,阖眸,弯唇,微笑,像一个与夫君同眠共枕的幸福女子。
这一夜,完颜亮与我相拥而眠,宛若恩爱的夫妻。
——
许是太累了,次日醒来,完颜亮已经去上朝了。
宫娥服侍我沐浴更衣,吃完早膳,他匆匆赶回来,淡淡地问:“怎么没回去?”
我挽着他的手臂回寝殿,“陛下不想看见阿眸吗?”
每日下了早朝,他一般在书房批奏折,今日回昭明殿,必是为了我。
他拂开我的手,“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既然你没事了,就回去罢,朕去书房了。”
说罢,他径自转身,我连忙追上去,从身后抱住他,“陛下这么讨厌阿眸吗?”
“朕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放手!”他掰开我的手,“朕已传太医去地牢医治赵瑷,你不必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引 诱朕。”
“真的吗?”心中欣喜若狂,我差点儿掩饰不住。
完颜亮转过身,目色阴寒,“朕再也不想看见你为了别的男人取 悦朕的淫 荡模样,更不想看见你虚情假意的嘴脸,滚!”
我错愕地呆了呆,道:“谢陛下…救二哥一命。”
他冷“哼”一声,“朕救赵瑷,是因为他是宋主的养子,还有一点价值,与你无关。”
话毕,他大步流星地离去。
只要二哥没有性命之危,我就放心了。
痢疾是急症,倘若诊治不当,病人就会一命呜呼,太医院的太医能让二哥逃过这一劫吗?
离开昭明殿,我前往地牢。护卫和狱卒没有太为难我,让我进去,正巧,太医正为二哥把脉。
二哥已被痢疾折磨得仅余一口气,脉象微弱,嘴唇干裂,虚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吹走他。
我请狱卒设法弄来两碗水,加入一些盐巴,然后喂二哥喝下去。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二十二】
太医为二哥把脉后,束手无策,并不知道这个急救的法子,赞我聪明。
我问他可有良方,他摇头,我为二哥把脉,想了一阵,开了一张方子,“这张方子能治好他的痢疾,这几日劳烦你照料他,辛苦了。”
他看着方子,两眼放光,想必是很高兴得到医治痢疾的良方。他还答应我,会治好二哥,然后拿着方子回去煎药。
扶起二哥,我又喂他喝了半碗水,忍不住掉下泪。
这半个月,他必定受了不少折磨、屈辱,又不幸染了痢疾,仅剩一口气,差点儿丢了一条命。
他微微睁眼,虚弱道:“三妹,是你…”
“二哥, 你觉得怎样?”看着他苍白得吓人、凹陷得可怖的脸,泪水止不住。
“不要哭,我没事…我还要逃出去,救你出去…我不会让自己死…”他说得极慢,说一下停一下,喘得厉害。
“好,我等着二哥来救我…你一定要撑住,不能离开我…二哥,记住…”
“我记得…”
“二哥,再喝点儿水。”
赵瑷慢慢地喝完,握紧我的手,“你也要保重…”
我点头,泪珠簌簌而落。
不能在地牢多待,离开时,我将手腕上的玉镯交给狱卒头子,劳烦他这几日都备几碗加盐巴的水让二哥喝。
回到合欢殿,明哥、羽哥迎上来,喜极而泣,“才人,奴婢听说昨夜您在昭明殿侍寝了。”
我颔首,径直走向寝殿,躺在冰冷的被窝中,全身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
她们端来汤药让我喝,我只能起来喝药,再继续睡。
一觉睡到天黑,吃了晚膳,羽哥说,禁足令并没有解除,我还是不能出殿。
是啊,完颜亮不会轻易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认为我是为了二哥才取悦他的。不急不急,只要二哥暂无性命之忧,我就有充分的时间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完颜亮,只要你对我没有死心,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那一巴掌所造成的伤完全复原,是在十日之后。
伤好了,却总是觉得头晕、头痛,偶尔无端地气喘起来,心跳得厉害。
为自己把脉,可是,脉象并无不妥,究竟怎么回事?或者是我医术太低劣,把不出病症?抑或因为我总是闷在寝殿,闷出病来了?
于是,白日大部分时辰都在后苑,不是放纸鸢,便是赏花看书,过了三日,头晕头痛、气喘的症状却越来越厉害。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苦于没有发现。
每日为自己把脉,脉象有细微的变化,似有中 毒之象。
是谁要毒 死我?
膳食、茶水和寝殿、大殿中所有的用物都仔细地查过,却找不到可疑之处,那下毒之人究竟如何下 毒的?如何将毒送进我的体内?
太可怕!
大姝妃和萧淑妃合谋拆穿我假孕的把戏,让我沦落至此,徒单皇后和耶律昭仪应该不会谋害我,有宠的还有唐括修容。对,是她!我怎么把她忘了?
元月初一那晚,在梅苑,她明白无误地告诉我,回宫是为姐姐复仇。之后,她住在落霞殿,当一个温顺乖巧、与人为善的妃嫔,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倒是大姝妃和萧淑妃率先对我发难,那么,这次我中毒,是她出招了?她要我死?
一定是的!
冥思苦想,却想不出唐括修容如何下 毒害我。
站在梨花树下,看着对面在春风中摇曳的海棠花苞,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暮色笼罩,晚风冷凉,羽哥出来喊我回殿用膳。
正要回殿,她惊异道:“咦,这株梨树的叶子怎么都掉光了?”
虽然每日都待在后苑,却对眼前的花木视若无睹,还以为梨树还没长出绿叶。
“这株梨树何时长出绿叶的?”
“前阵子就开始长了,前几日奴婢看见树上不少绿叶呢,为什么今日都掉光了?”羽哥大惑不解地研究着梨树,“真是奇怪,咦,那些枝桠干枯了。”
的确如此,这株梨树不仅掉光了绿叶,几根枝桠也干枯了,春季正是万物生长的时候,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株梨树被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