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恋,你好样的!
突然有一种尖锐的痛击中她,从下腹部刺入,直入心房,遍体升疼。
还有一种蚀骨的恨纠缠着她,焚心似火,她好像闻到骨骼烤焦的味道。
她几乎无力支撑。
再见到他,她仍然心潮起伏,仍然心痛怨恨。可是,她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能在他面前流露一丁点儿的凄凄惨惨和软弱胆怯。
“是不是不想去?”声音沉哑,唐适扔了烟蒂,踩灭火星。
“是的。”宋词冷冷地说。
“半夜的飞机,到上海后被朋友拉去喝酒,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早上开车回苏城,处理公事之后接到高峻的电话,说没有人接你,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他的解释完美得无懈可击,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信?
“如果你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你。”他挑眉一笑,倚在车身上,慵懒的姿态、刚毅的身板,面容疲倦而憔悴。
“麻烦你跟高总说一声,我不舒服,就不去了。”她的目光并未停留在他的身上,话音一落便转身上楼。
“我听高峻说,博海的大股东想换一家广告公司,原因是什么,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这次的开盘活动很重要,如果成交量达到理想目标,高峻就能够说服大股东不跟M2解约。”唐适缓缓地说。
脚步停住,宋词的胸口起伏不定。
他的话外之音便是:如果她不去,不好好讨论一下开盘活动方案和具体细节,而导致解约,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她蓦然转身,打开车门上车。
为了项目,为了M2传媒,她不是妥协。心硬了,她何惧一个区区男人?
唐适回到驾驶座,她扣好安全带,只听他自嘲地说:“如果再站一会儿,我估计你要送我去医院了。”
宋词转头瞧他,并没发现什么不妥,只是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你不舒服吗?”
他将整个脸埋在方向盘上,嗓音低闷,“通宵两夜,昨夜又是空中飞行,现在很困…不过我还撑得住。”
她冷讥道:“像你这样飞来飞去的生意人,三十岁的年龄,四十岁的生理机能。”
他朝她一笑:“我哪有那么脆弱,好了,出发!”
宋词对他的笑视若无睹,心如止水。
发动引擎,车子疾驰而出。
这个副驾驶座,不知道坐过多少个靓女美人,她已经是过去时,现在和往后,她和他的关系仅限于客户关系。
然而,他的情况实在糟糕:双眼无神地半眯着,下巴一点一点的,随时都有趴下来的可能。她心惊胆战地提醒他红绿灯,提醒他再慢一点。
车子缓缓地停在大道旁,唐适再次趴在方向盘上,她担心道:“要不回去休息吧。”
“再开下去,我们都要进医院。”低弱的嗓音显示出他体内的瞌睡虫正啃咬着他的神经末梢,“我眯一会儿。”
“一个小时之后我叫你。”如果不是高峻找他来,也许他正在睡梦中,她难以相信自己还能够坐在他的车上,和他这么亲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肯定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龌龊企图和残酷用心,可是他不是应该抛弃她、离她远远的吗?为什么他答应高峻来接她?为什么要牺牲休息时间一道去打高尔夫?
“你有驾照吗?”他突然问她,温顺如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有。”灵光一闪,宋词惊讶地问:“你想让我开车?”
“还算不笨。”唐适虚弱地笑,俊眸微眯,飘忽的眼神流转在她的脸上,别有一番惑人的感觉。
“我不认识路…我是本本族,再说你的车太名贵,我开不起。”开玩笑,她那三脚猫的烂技术怎能动他高贵的车。
“再名贵也只是工具,高峻最讨厌别人迟到,我们别拖得太晚。”唐适试图说服她,“我告诉你怎么走,开慢点就可以。”
“我不敢开…我不开!”宋词惶恐地摇头。
“别怕。”他给予她鼓励的微笑,“不会开车的女人,做不了大事。”
唐适自行下车,将她拽出来,推进驾驶座,“等你能够自如掌握方向盘的时候,就知道感谢我了。”
她不想跟生命开玩笑,可是也不想被他看扁,在他面前,她必须扬起坚强的头颅,不能流露半点软弱。
她撇撇嘴,然后深深呼吸,然后她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子毫无预警地飞驰出去,仿佛利箭飞射。她吓出一身冷汗,立即刹车,车轮与地面擦出尖锐的响声,贯彻耳膜。
他忍俊不禁,“慢慢来。”
怒横双眸,宋词瞪着他,发狠道:“你就笑个够吧,笑到抽搐,我也不会把你送医院,让你抽搐而死。”
唐适放低了靠座,黑眸半张,关注着路况,“你是一个绝情恶毒的女人。”
他说错了,他唐二少才是一个绝情冷酷的狂妄男人。

狐狸精 PK 蜘蛛精
秋水长天,凉风习习。
放眼望去,天地高原,延伸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芦苇飘荡、湖面开阔、微波荡漾,阳澄湖像是一块晶莹的翡翠,纯净而广阔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抵达大上海高尔夫球场的时候,高峻和两只妖孽正在吃午饭。饭后,唐适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三位姐妹随着高峻去打高尔夫。
午后阳光斑斓多彩,果岭起伏绵延,翠绿上点点金光,而远处的水天一色,让人心胸舒展。
高峻负责教她们打高尔夫。季晓岚学得最卖力,夏初恋如有神助,一教就会,而宋词就显得意兴阑珊,沦为陪 衬的角色。
看着狐狸精若无其事的样子,宋词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唐适在场,她绝对不会前来。看似巧合,实际上都是安排好的吧!昨晚她骗他唐适出差,今天早上又不让她坐高峻的车,如果这些巧合跟夏初恋没关系,如果不是他们三人合谋,她就不姓宋。
你就装吧,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一个多小时之后,唐适加入。他换了一身奶白色的休闲服,疲倦和憔悴一扫而空,黑眼闪光,神采奕奕,秋阳下显得分外俊朗。
季晓岚兴奋地说:“唐先生,你教宋词吧。”
夏初恋瞥她一眼,示意她别太忘形。
高峻笑道:“他得过奖的,名师出高徒,宋经理,他教你可以事半功倍。”
“宋词,咱们明天来个比赛,看谁学得快。”季晓岚有意激将。
“季经理兴致高昂,肯定学得快。”唐适谈谈地笑,目光落在宋词的脸上,停留数秒就收回。
“那明天比赛吧。”宋词扯了一下唇角,算是回应她。
季晓岚想以此让宋词开心点、振作点,宋词怎么会不知道呢?
唐适手把手地教,教得很仔细很认真。熟悉的男人味道萦绕在她的周身,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和煎熬,可是她不想逃,她想借此机会告诉自己:即使她和他在一起,她也可以将他当做毫不相干的客户,不会再心动,不会再心潮起伏。
她要磨练自己、考验自己。因此,她必须挺住!
“选择一个目标,然后瞄准目标,你对这个目标必须有一个强烈的企图心:那就是要把球推进球洞。不进则退,因为别人在前进,任何事,如果没有企图心,永远也得不到丰厚的回报,达不到更高的境界。”他平静地说着,像是念着教科书上的教条,却句句恳切。
“无论是打高尔夫,还是其他事,企图心和自信心同等重要。企图心能够提升人的战斗力,自信心是助推器,两者结合,无往不利。”
“想要创造一种独特的风格,想要技巧纯熟,就必须不断地练习,直到它变成一种本能为止。”
他借题发挥的教条式语言,她都记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暮色降临,晚餐是在不远处的渔家吃的。大闸蟹正是肥美的季节,一人两对,鲜盖美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淡而微腥的蟹香。夏初恋、季晓岚和高峻吃得津津有味,聊得热火朝天,宋词和唐适则沉默寡言。
高峻热情地招呼着,不时地瞟来一眼,他看看宋词,又看看唐适,笑意隐约,正是那种阴谋的味道。
而夏初恋根本不看瞧宋词,只跟高峻闲聊,偶尔和唐适说上一两句。季晓岚朝宋词做了两个鬼脸,以眼神示意她开心一些。
她能开心起来就怪了,那只狐狸妖孽,晚上就等着被她剥皮。
宋词把手擦干净,“高总,什么时候谈谈开盘活动?”
高峻微微一笑,“宋经理,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她淡然道:“那晚上有什么安排?要不饭后谈谈项目企划吧,夏经理,玩够了吃够了,也是时候谈谈正事,哦?”
夏初恋低头优雅地用餐,直接忽视宋词别有用意的话。季晓岚朝宋词猛眨眼睛,要她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要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高峻架着一副度数不浅的眼镜,笑起来极为斯文,“唐适,你有什么好建议?”
“喝茶闲聊,各位意下如何?”宋词浅笑盈盈。
“大家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唐适温和地说。
今晚夜宿十八号别墅,上下两层,正好每人一个房间,三个姐妹住在二层。
洗澡之后,宋词来到夏初恋的房间,关上门,站在床前。夏初恋躺在床上敷面膜,见她进来便撕下面膜,等她开口。
冷风越入,凉了肌肤。
房间里的空气冷凝成冰,清冷的风中却有什么一触即发,只需一丁点儿的火星。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想问什么就问呗。”夏初恋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为什么把我骗来。”宋词尽力平息心中的火苗。
“我只想给你创造一个机会。”声音慵懒如猫。
“什么机会?一边打高尔夫一边谈开盘活动?还是把我推到唐适怀里的机会?”宋词冷冷讥笑。
“你不是早在他怀里吗?”夏初恋的声调拖得长长的,取过床头柜上的杂志随意翻着。
“承认了,是吧。”宋词重重地坐在床上,幽冷的目光盯住她,“夏初恋,我告诉你,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自作主张,不要摆布我!”
“我怎么敢摆布宋大美人呢?我只不过是看不下去,创造一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谈谈。”夏初恋清冷一笑。
宋词将她手中的杂志抽过来,扔在一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有,我郑重告诉你,我跟唐适没什么好谈的,他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
夏初恋抬起傲慢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是M2的一份子,即使你跟唐适有不共戴天的仇,你也要陪我们站在这边!”
“好,谈公事,什么时候谈?我奉陪到底!”
“如果不谈,你就不放过我,是不是?”
“是!”
声色俱厉,这一刻,姐妹俩越说越激动。
静止片刻,宋词哀伤地说:“多年姐妹,你是最了解我的,平时怎么闹都可以,可是你竟然为了外人欺骗我,而且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不骗你,你会来吗?宋词,拜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感情用事对M2没有任何帮助!”夏初恋霍然起身,机关枪似的甩出一连串的语流。
“我怎么感情用事了?”宋词也站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高总为什么请我们到这里谈项目,你有没有想过?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如果不是高总帮我们说好话,博海的大股东早就跟我们解约了。”美眸圆鼓鼓的,两片唇瓣快速地张合,夏初恋犹如火山爆发,灼热的岩浆喷发在四周,空气里弥漫着烫人的气流,“虽然我们的企划做得不错,可是预售情况并不是很好,人家大股东就是认为我们的企划有问题,就是要跟我们解约,我们又能说什么?”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事都瞒着我,你有没有把我当做M2的一份子?”胸口几乎气炸,宋词喊道。
“这个周末,大股东也许会到这里休闲,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人呢?”
“人家又不想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就算这样,那唐适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总是揪着唐适不放?唐适是高总的朋友,高总想请谁就请谁,我管得着吗?”夏初恋双臂交叠,姿态不屑,“唐适和大股东是朋友,想帮我们说说好话,而你发什么小姐脾气?装什么清高?”
“对,我就是清高!如果让我发现你欺骗我,我不会罢休!”宋词厉声吼着。
战事爆发,姐妹俩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眸光如冰如火。

忽然,夏初恋低了声音,“你不是跟唐适在一起吗?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那几天,他多么担心你?他和我们一起到处找你,而你呢?你在杭州西湖风花雪月!”
担心我?到处找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伤害了她,发现她消失了,担心她,到处找她,是良心发现还是良心未泯?事后表现出一点点良心,就可以赎罪吗?他对她的伤害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吗?
宋词眼眶酸胀,“我说过了,你不必操心。”
夏初恋的声音尖锐此人,“天大的事也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你以为人家很稀罕你啊?不好好把握,损失的是你自己!”
眼睛被热泪撑得刺痛难受,宋词强忍着心中的绞痛,“损失的也是我,不是你!你这么操心,还不是因为我和他一起,你就可以多签几份合同,多办几个活动,M2就可以名利双收!”
夏初恋的黑瞳瞪得圆滚滚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要利用你多签几份合同,多赚几笔钱。”
怒火如烟花在空中炸开,宋词气得浑身发抖,“你逼良为娼!”
狠狠咬唇,夏初恋指着宋词的眼睛,一下又一下,显然被气得不轻,“对!我逼良为娼!但也好过你假装清纯、虚情假意!宋词,我告诉你,我行得正坐得直,没有对不起谁!”
胸口剧烈地跳动起伏,热泪滑落,宋词骤然转身,开门跑出去…
转身之际,她看见夏初恋的美眸掉落两行泪水。
季晓岚迎上来,宋词一把推开她,跑出别墅。
远离了灯火,她坐在昏暗的草地上,泪雨滂沱…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她只是想求证而已,只想要夏初恋跟她道歉,闹成这样并非她的原意。
姐妹一场,多年情谊,吵成这样还是第一次。针锋相对,互相攻击,伤人也伤己。
秋风冷凉,水波幽静,野外的夜色空阔无边,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而显得分外孤寂。
泪痕慢慢干涸,心中仍是疼痛。
一包纸巾伸至她的眼前,然后是一道低沉的声音,“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其实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她。”
即使是你的主意,夏初恋也欺骗了我,只要她配合了你,她就是同谋。
夏初恋骗她来这里,也是为了挽回她和唐适,为了她们的事业得以顺利发展,她不该指责姐妹的,她也要为共同的事业出一份力。可是,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而且是被深交多年的姐妹欺骗,她真的无法心平气和。
到底是谁错了?
为了共同的事业,为了三姐妹活得更潇洒,夏初恋拼命三郎似的接项目,不择手段,甚至牺牲自己去赢得一份合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M2好,为她们好…如果她的做法是对的,那么就是宋词错了?是宋词假装清纯、虚情假意,甚至看不清现实的丑恶面目,是她自欺欺人…
她不知道自己对不对,也不知道夏初恋的做法是对还是错…甚至不知道刚才的吵架是不是真的错了,她很迷茫。
刚才惊天动地的吵架,他们肯定听到了,可是那又如何?别人怎么想,关她屁事?
唐适静静地陪在一旁,夜色静谧,冷风吹凉了手脚。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留在外套上的体温包笼着她,她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
他为什么要陪她呢?关心她吗?猫哭耗子吗?还是他终于后悔之前对她的伤害,所以现在补偿她、希望能取得她的原谅?
怎么可能呢?他这种冷酷无情、视感情为游戏的富二代怎么会有良心?他只是惺惺作态罢了,说不定他又想着对她展开新一轮的“征服”计划。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她都不会再被他俘虏、欺骗!她唯一能够给他的,就是无动于衷和心如死灰。


第九场

我想,我会埋葬你和我自己

Just one last dance 最后一曲
Before we say goodbye 再说别离
When we sway and turn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一次次挥手转身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初次相遇般难舍难离
Just one more chance 再多一次机会
Hold me tight is getting cold 因夜已渐冷
And I don't konw where I belong 我意乱情迷
Just one last dance 最后一曲

——英文歌曲《Just One Last Dance》(演唱:Sarah Connor)


野外的风很凉。夏初恋慢悠悠地走着,冷的抱紧双臂。
她知道,宋词早晚会质问她的,却没想到会在今晚。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闹得不可开交呢?宋词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也从来不会这么失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宋词口口声声地说跟唐适没任何关系,他是生是死都不关她的事。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从宋词的语气中,夏初恋听得出来,她恨唐适!是不是唐适做了什么对不起宋词的事,所以宋词才会一个人跑到杭州散心?
夏初恋决定找个时间问问唐适。
“夏初恋。”毫无预警地想起一声呼唤,静寂的黑夜里分外瘆人。
她望向四周,终于在俱乐部的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那人走过来,优雅地址簿于她的面前。“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不冷吗?”
夏初恋搬开烦乱的思绪,笑如春暖花开,“幸会,凌董,野外的晚上真冷,正想回屋喝点什么呢。”
凌董笑道,“我那里有红酒喝白酒,如果夏小姐有兴趣,可以随意品尝。”
“这么晚了,打扰凌董休息多不好啊。”
“还早还早,不会打扰。我陪朋友来玩的。这会儿朋友还在里面跟朋友谈生意,要不我们先回屋,外面太冷了,不过我先过去跟朋友打声招呼,你稍等片刻。”
她看着他走进俱乐部,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在次遇见嘉年华酒店凌董,是老天爷的可以安排还是她的运气?说起来呢,认识凌董也是机缘巧合。一次,陈越之请她去一家高级饭店吃饭,偶遇凌董,陈越之跟凌董打招呼,夏初恋也就间接认识了凌董。当时凌董还特意看她一眼,现在想来,她觉得那目光很值得玩味。
国庆长假的后几天,陈越之带她去太湖高尔夫俱乐部玩,在次巧遇凌董。陈越之和凌董来了个友谊赛,她在旁打气加油,赛后还和凌董吃饭喝茶,跟凌董也混熟了。
凌董比陈越之年长,五十开外,看起来却只有四十岁的样子,保养很好。凌董是港商,身格挺拔,并无臃肿福态,穿着休闲服尤显得风度翩翩。再加上历经风霜的严厉眼神和刀削斧砍般的面向,更显魅力,就像一块天然的磁石,吸引了众多女人的目光。
凌董租住的别墅是三号,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他到了两杯红酒,“看来我们跟高尔夫球场很有缘,两次巧遇都是在风景宜人的果岭。”
“可不是?如果不是陪客户来打高尔夫,这辈子估计是再也不会遇到凌董了。”
夏初恋眉梢飞扬。
“哦?陈总也喜欢打高尔夫,应该会带你玩的。”凌董的声线温和如水。
“凌董见笑了,这阵子我忙得不见天日,都一月不见陈总了呢。”她的微笑恰到好处的优雅妩媚,她的神色恰到好处的自然随意。
“一月没见?陈总的身边不缺美女的嘛,只是偶尔想起我,让我陪他吃吃饭,那次去太潮,是因为他找不到美女相伴才找我充数的。”
“这么说,你跟陈总…”
“哎呀,凌董想到哪里去了?”夏初恋娇羞的垂头,媚色在低头的瞬间灿烂。
凌董把高脚杯递给她,两人默饮。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思索她刚才一番话的真实性吧。此时,她唯有缄默才是最明智的。
过了片刻,他问:“这么晚,你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闲逛?”
夏初恋叹了一声,“咳,跟姐妹闹点小别扭,出来透透气。”
凌董淡笑,大感兴趣的样子,“说来听听。”
她嗓音轻软,“凌董不嫌烦就赏脸一听了。”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她和宋词的矛盾,见他的神色颇为专注,便说了一些唐适和宋词的事,“其实我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事,可能有一些误会吧,我只想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好好谈谈,但是宋词认为我扁他到这里是我多管闲事,还说我为了多签几个单子逼良为娼…”
说着说着,夏初恋鼻音渐重,别过身子,低头吸鼻子。
见她双眼湿润,凌董怜香惜玉地拍着她的肩,“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矛盾的,更何况你们是姐妹,彼此很了解,生气的时候难免说一些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