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点刺激就倒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宋词气若游丝地说,虚弱得好像刚从手术台下来。
“你是沉静温雅的人,不适合刺激性的活动,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陪我赛车的。”他脉脉地望她,那汪波光潋滟的墨色湖水弥散出旖旎之光,渐渐地形成一种旋涡之状,引她堕入。
她努力地挤出微笑,可是那杯温水起不到一丁点儿的作用,被窝里仍是冰凉的,手脚仿似冰块,脑额眩晕。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他柔声低喃,握住她抖动的手。
“嗯。”她闭上眼睛,进入一个混沌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不再发抖,被窝暖和起来,四周好像有燃烧的火光簇拥着她,又仿有一座烤炉在身后烘烤着她,她很安全,不再颠簸,不再飞翔。
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之中,有细碎的声音入耳,似乎是唐适的声音。一会儿,又有女人尖厉的声音传来,但刻意压得很低,好像是两个人在争执,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无法冲破黑暗的束缚…
声音渐小,世界一片死寂。
曙光微乍,天蒙蒙亮,宋词被一种轻柔而坚定的抚触惊醒,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大手在身上灵活地游移,从锁骨抚到胸脯,握住□缓缓地揉捏…她浑身僵硬,些微粗糙的掌心触及乳峰,一股麻辣的激流流荡开去,她下意识地绷紧全身。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热意蔓生,他的手掌下移,在小腹抚动,燃起一簇簇火苗,热火燎原,烧遍全身…她早该知道,他不是柳下惠,他终究会出手,他在汪凌茜面前刻意做出的暧昧举动预示着他对她的兴趣空前高涨,预示着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寂静的凌晨、微明的房间,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后颈,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平静,战栗传遍全身。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她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宋词按住他的手,一切都停止下来,他的呼吸也在瞬间消失。
下一秒钟,她的身子被他扳过来。
唐适凝望着她,黑若夜空的双眼涌动着可怕的欲望,有火欲喷。她不敢动,心口剧烈地跳动,忘记了所有的语言,忘记了原本的意念和坚持。
他吻下来,很轻很轻,仿佛柔软的草地,又像水波的簇拥。
一切的一切,都是情不自禁-2
想要推开他,应该推开他,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沦陷。可是,她意识到自己的迎合与喜悦,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抵挡他的魅力与蛊惑。
她闭上眼睛,一点一滴地感受着他的温柔之吻,如春风掠过,似羽毛拂过。丝丝酥麻自手脚蹿起,心中荡起一股热流,双臂抚上他的背,她知道这么做无异于冒险,可是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想约束自己的感情。
事到如今,宋词已情不自禁。
温柔不再,他的吻变得绵密而强硬,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气的机会,舌尖肆意挑逗,湿滑、炙热、迫切,他不放松唇齿间的攻伐,执意将她融化。
唇舌移至胸口,他不安地挤压着她,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却又好像不敢太过唐突,仿佛一头困斗之兽,坚忍不发。
抛开禁锢,放弃坚持,她放纵自己去尽情地感受,放任自己与他水□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来的时候,唐适进入了她,随着阳光的渐趋璀璨,随着房间的渐趋明亮,他们的激情随之升温,翻云覆雨、热气升腾、快感爆发。
狂烈之后,便是温存地相拥而眠。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宋词转身看着他,他气息均匀,古铜色的脸孔带有一种特殊的张扬帅气与优越贵气。黑眸轻闭,他睡得香甜沉静,却不失犀利。
这个瞬间,仿佛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攫住她。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种窒息般的感觉——便是爱。
她猛地转身,避开这个优质男人无声无息的诱惑。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进驻她的心房,变成一抹不可忽略的背影。是冰冷黑暗的深渊中温暖的体温、温柔的守护吗?是冷酷而优雅的黑色背影吗?是看似游手好闲实则事业有成的酒店黑马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喜欢她吗?她不敢肯定,因为他从未说过。
几个小时前的清晨时分,她情不自禁地沦陷于他的情爱,而就在昨晚,她知道了他的显赫家世,他会不会认为她的“不再抗拒”别有企图?甚至认为她是因为他“唐二少”的身份才与他上床的。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她该如何自处?
她有点后悔,不该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跟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突然,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她心中一悸,只听他的嗓音分外沉哑,“醒了?”
她转过身看他,“嗯”了一声,怦然心跳。
唐适揉揉眼睛,迷蒙中散出锐气,慵懒中透出帅气,无声无息地诱惑着谁?
四目对视,目光静止,静得可怕。
这样的气氛尴尬万分,他是不是正在猜测什么?他是不是正在研究着她?宋词心中忐忑,正想起床,他却横出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向怀里。她闭上眼睛,安静地任他抱着,他低低地说:“陪我一会儿。”
“第一次,在维多利亚酒店,你和我做过什么?”
“你在酒吧喝醉了,我带你到酒店休息,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和你满身污秽,就一起洗澡,仅此而已。”他微微一笑,“还有就是,抱着你过了一夜。”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她早已猜到,那个酒醉的夜晚,她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要她相信他们发生了一夜情呢?他的目的何在?
从最初胡诌的“一夜情”,到现在名副其实的一夜情,其间发生了多少事?她和郭志仁的恋情终告结束,M2传媒渐有起色,她觉得自己的心逐渐冷硬,不再柔软纯良,脾气也越来越坏,怒火一点即着,拦也拦不住。
这又是为什么?
伤害她的郭志仁,伤痛仍在,悲酸仍在,只是已经刻意放下逝去的恋情。而对唐适的感觉,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最初的厌恶,到猜测,又到欣赏,现在则是情不自禁,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无声无息的,现在她才发现,他就这样“润物细无声”地“俘虏”了她。
此次上海之行,她从侧面了解到,唐适风流多情,在他的世界,女人的保鲜期只有一个星期,那么,她的保鲜期也只有一个星期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为她做那么多事、付出那么多?难道他花了两个多月费尽心思地接近她,只为让她心甘情愿地“献身”?
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到底要从她的身上获取什么?
今天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
越想越是懊恼,宋词心烦意乱地起身,躲进卫生间。
她愣愣地盯着镜中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发如乱草的女鬼,越发丧气。
就在她魂魄出体的时候,一双手臂从身后拥住她,柔软的唇落在她的侧颈,“你好像心事重重,在想什么?”
嗓音沉得让人筋骨酥软,他的唇惹起的电流激得她灵魂出窍,她闪避着,“喂,这是卫生间…”
唐适在她的胸脯上下其手,即使隔着衣服,那种酥麻之感依然清晰得让她战栗。他在她耳畔沉声呢喃,“卫生间有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激情,是‘就地正法’的绝佳之地,除非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宋词无奈地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
他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洗漱台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她灿然一笑,“我在想,待会儿吃什么,我饿了。”
唐适挑眉,没有继续追究她的心事。
午饭后出发,行驶到高速上,他把手机扔给她,让她帮他开机。
原来从昨天一早到现在,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怪不得没有任何电话。
为什么关机呢?
手机一开,未接电话和短信潮水一般涌进来。
“多少未接?多少短信?”唐适淡淡地问。
“46个未接电话,63条短信。”宋词吓得咋舌。
游园,赏心乐事谁家院
从上海回来,宋词立即投入紧张的工作。“乐活时尚汇”第二波推广顺利进行,宋词和季晓岚带着企划稿到润阳置业,让徐总和欧总监签字确认。徐总很满意第二波“奠基庆典”为主题的企划,请两只妖孽吃饭,季晓岚笑眯眯地婉言谢绝。
面色微僵,徐总颇有风度地一笑,“这么不赏脸啊,是不是觉得我老徐这张老脸不够映衬两位美女?”
每次来润阳置业,徐总总是请她们吃饭,邀请不下八次,而她们赴约过三四次。徐总外表精干、城府颇深,接触之后才知道他是一个风趣随和的中年男人。宋词觉得他频繁地请她们吃饭是因为他热情好客,今天才发现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她发现徐总的目光总是落在季晓岚的身上,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目光,是一种内敛的好色,如果不仔细研究,发现不了。
季晓岚不会这么懵懂吧,应该早就发现徐总别有企图了吧?!
“徐总说笑了,徐总请我们吃饭,那是我们天大的口福呢。”请两人吃饭,意在姐妹陪着,季晓岚不会觉得尴尬。宋词觉得,这种事还是由季晓岚自己决定。
“是啊,是徐总看得起我们,不过总是让徐总破费,我们多不好意思啊,下次吧,我们M2请徐总赏脸。”季晓岚笑如蜂蜜。
“跟我不要客气,下次你们M2请客,我一定去。”徐总豪爽道,起身准备走。
“徐总,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和宋词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呢,徐总你可要体恤民情啊…”眼见他那说一不二的架势,季晓岚连忙出声。
“再忙也要吃饭,不吃饭怎么吃得消?你们年轻人啊,不好好吃饭,会熬坏身体的。小季,小宋,不是我喜欢教训你们,而是想在吃饭的时候跟你们谈谈项目,这也是工作,你们可不能推辞!”徐总煞有介事地说。
“如果是项目企划,我们当然不会推辞。”宋词笑道,“徐总,具体是什么事呢?”
“欧总监来了,正巧,你们问问他,这事还是他提起的呢。老欧,中午我们四个一起吃饭,顺便谈谈项目的事。”徐总一把拉住走进来的欧世慕,对他使劲地使眼色。
欧世慕一副不知所谓的神情,莫名其妙地看着徐总猛眨眼皮,十秒钟之后恍然大悟地笑说:“对对对,一起吃饭一起吃饭。”
徐总敛正脸色,“你小子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罚你找一个好地方吃午饭。”
欧世慕连声称是,不敢违抗。
徐总又道:“这样吧,小宋跟老欧的车,小季跟我一起,想好地方给我电话,你们俩先到门口等一下。”
宋词和季晓岚对视一眼,一道离开。
季晓岚见宋词贼兮兮地笑,斜她一眼,“笑什么?还笑得这么□。”
宋词笑,“你不觉得徐总太过热情了吗?而且动机不纯哦。”
季晓岚瞪她,“瞎说什么?小心我的无情鸳鸯腿。”
两只妖孽各自上车。宋词的唇角不自觉地溢出微笑,“欧总监,你和徐总想跟我们谈什么呢?”
欧世慕淡淡地瞥来一眼,“这个啊,吃饭的时候再说。”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欧总监,你可不能助纣为虐,因为,助纣为虐也是无处可逃的。”她高深莫测地说。
“你这话牛头不对马嘴,说谁呢?”他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儿。
“我身边还有第二个人吗?别装了,徐总拿你当垫背呢。”
“是吗?徐总为什么要拿我当垫背?难道是要我小心伺候宋经理?”
“不敢不敢,我们是捉襟见肘的小公司,哪比得上你们财大气粗的开发商。”她避开他暧昧的目光,脸颊一烫。
欧世慕一笑,专心开车。
来到古香古色的姑苏风味餐馆“牡丹亭”,宋词和季晓岚立即被其清雅的时空意境吸引,赶紧拿出数码相机偷偷拍照。缠绵婉转、柔曼悠远的昆腔缭绕于素朴的四面白墙之中,桃花木桌椅并不光亮,有一些刻痕,显得斑驳而沧桑;墙上的山水画意境悠远,流散出中国古代的写意风流。
名为“游园”的包厢,装潢风格颇有曲径通幽、花木峥嵘的园林意境。在这样古典的时空中,听着轻柔委婉的昆腔,品着正宗的苏沪菜肴,对面是赏心悦目的时尚美女,两个男子吃得眉开眼笑,异常尽兴。
见他们这样,季晓岚故意扫兴,“欧总监,徐总,谜底可以揭开了吗?‘乐活时尚汇’的企划有什么问题吗?”
欧世慕笑道:“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徐总,你这里…”
徐总双眼含笑,像是含春,“企划当然没问题,我相信你和小宋的专业能力。”
宋词知道季晓岚是故意挑衅的,岔开话题,“企划没问题,那预售方面怎么样?”
“预售还可以吧。”欧世慕用了一种较为严谨的措辞。
“截止到目前,预售多少套?”宋词步步紧逼,想要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五六十套。”徐总见欧世慕过于谨慎,侃侃谈起,“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成绩不好不坏,可是今年不比去年,相当不错了。从上半年开始,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国际金融环境越来越严峻,楼市低迷,国内一些地产大鳄负债率越来越高,资金链越来越吃紧,很多人都说,楼市寒潮来了。我们苏城好像还没感受到楼市寒潮的侵袭,不过我相信,随着金融危机的扩大和深度影响,楼市受到史上最严重的冲击,是不可避免的。”
“徐总三言两语就概括了国际形势和楼市现状,既有广度又有深度,一针见血啊,小的钦佩。”宋词笑赞,不折不扣地拍了一记响当当的马屁。
“所以我和何总都在想,尽早开盘。”徐总笑道。
“拿到预售证之后才能开盘,徐总,预售证什么时候拿到?”季晓岚神色凝重。
“快了快了,一有确信,我就通知你们。一拿到预售证,我们就开盘,要跟金融危机赛跑,跟时间赛跑,只要我们跑在危机前面,就能获胜!”徐总语气豪迈,颇有英雄气概。
“宋经理,季经理,开盘日期初步定在十一月,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提供开盘策划方案,徐总和何总很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新鲜的点子。”欧世慕笑道。
“我们会尽快做好方案呈交给徐总和何总。”宋词笑答。
“吃饭时间是用来放松的,不谈公事。”徐总唤服务员收拾餐具,沏上一壶好茶。
季晓岚早就想走的,不过碍着徐总的面子,就拼命忍着了。四人闲聊,杂七杂八地乱侃,徐总逸兴飞扬、朗笑连连,十足的老总样儿。欧世慕谦和内敛、低调回应,跟徐总配合得天衣无缝,让徐总尽情展现魅力和风采,却也不抹杀自身的魅力。
欧世慕能够做到销售总监的位置,智慧、才干、谋略不在话下,其个人魅力也是人所共见的。宋词忍不住心想,这个成熟男人应该会是一个好丈夫吧。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两点钟,徐总接到一个电话,匆忙驾车离开,欧世慕送两人回公司,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接下来,户外类广告进入制作流程,印刷品进厂印刷,不过海报的印刷出了问题。
杰达是第一次合作的印务公司,居然没有向M2传媒提供海报样品签字确认就直接哗啦啦地印了。夏初恋还觉得奇怪,怎么两三天过去了杰达一点消息都没有。打电话过去才知道,杰达居然已经印出两万份海报了。
夏初恋匆匆赶到杰达印务,拿起海报一看,惊叫一声,差点晕倒。
“叶经理,设计稿上的红色不是这样的,你们印的颜色不正。”她崩溃地叫起来,如果拿着这份海报到润阳置业,她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就是按照设计稿上的颜色来印的,没错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印刷都会有色差的,很正常的。”叶经理解释道。
“这印出来的颜色跟电脑上的差多了,不信你去对比一下。还有,你没有拿样品给我们的设计主管签字确认,你们不能印的。”夏初恋义正词严地教训叶经理,“在海报样品上签字确认,就是要确认最基本的排版和颜色,如果颜色不对,你们就要立即调色。你看,没有签字确认,颜色都印坏了。”
“那现在都印出两万份了,也改不了,剩下的我让人调颜色。”
“叶经理,合同上有条款规定,必须有我公司的设计主管签字确认才能印刷,如果没有,我公司对印刷品不满意,杰达必须重印,而且承担一切损失。”
“夏经理,你不能这样啊,我也是为了尽快印出海报,才忘记了签字确认…这红色也很喜庆啊,完全可以用的。”叶经理愁苦地周旋。
“叶经理,杰达是一家信誉良好的印务公司,我才会跟你们合作,想不到你们这么草率、这么不负责任。我很遗憾,如果杰达不愿意重印两万份海报,我保留起诉权。”话落,一锤定音。
叶经理哭笑不得,又是赔笑又是安抚,夏初恋仍然坚持重印,直到下班时间,叶经理才答应重新印刷。
回到公司,夏初恋跟她们说起这事,得意扬扬地复述她教训叶经理的过程。
蜘蛛精和白骨精称赞狐狸精的谈判能力和技巧,宋词问:“这家印务公司不合格,怎么会交给杰达印呢?”
季晓岚挑眉,“便宜呗,不过我觉得不要再跟杰达合作了,重印是小事,耽误事儿才是大事,万一是时间紧迫的重要项目,那不是死惨了?”
夏初恋点点头,“华宇倒是不错,可惜是仇人。不过如果华经理打来电话,可以谈一谈。”
她们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而M2传媒任人欺负的历史一去不返。
心底的迷茫空虚将我淹没
宋词一直在等电话,可是已经过去一周,唐适没有半点讯息。她的心渐渐凉了,汪凌茜说的那句话不断地盘旋在她的脑海,逼得她快要崩溃。
唐适的女友保鲜期只有一周。
这句残忍的话,变成紧箍咒,纠缠着她,逼得她头痛欲裂。她很想问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她不够洒脱大胆,只能胡思乱想。可是,这样飘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状态让她抓狂。
也许,在他的眼中,她的保鲜期只有那个周末,那个晚上。
又过了两天,她终于接到他的电话,他让她到嘉年华酒店走一趟。
宋词忐忑不安地赶去,却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唐适出来了,他带她来到一间豪华套房。进了门,然后他扯开领带,松开衬衣,播放音乐。妖娆的声线,华丽的旋律,营造出一种低迷性感的氛围。
宋词发现他满脸倦容无比憔悴,不由问道:“很累吗?”
唐适点头,揽过她,“出差三天,刚下飞机就开了一个长会,还没吃午饭呢。”
心中一顿,心疼慢慢泛开,宋词不由得失笑。她说:“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门铃突然响起,他的午餐到了。
看着他优雅的吃相,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我想搞一个冬季时装发布会,你有这方面的策划经验吗?”唐适突然问道,未曾抬头。
“有。”大脑停工五秒之后,宋词才回答。因为她根本没做过时装方面的活动策划,一般的活动策划倒是有经验,“为什么想办时装发布会?”
“香港有一家服装商要在苏城开设旗舰店。那老总是我朋友,我建议他在我们酒店办一场时装发布会,他同意了。”
“唐适,你总是帮我,帮M2介绍生意,我不知道怎么谢你。”
“我是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和效益,如果M2没有专业水准,我不会找你们。”他的严肃中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调子。
“我明白。”宋词一笑,话虽如此,他也是有心帮她。
“是在维多利亚酒店举办吗?”
唐适点头,站起身伸展着四肢,“熬了两个通宵,飞来飞去,全身臭烘烘的,我先去洗澡,你看看电视。”
他的所思所想,她了解。今天他叫她过来,是谈事情,也是相会。他一下飞机就急着跟她见面,可见他是想她的。
心口怦然而动,她的脸颊如火烤般的烫。可是,她总觉得他们不像一般的情侣,横亘在感情之外的微妙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人觉得生硬疏离。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可能重点在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是情侣,却发生了男女之间最亲密最私密的事。
他从未说过一些确定两人关系的话,也从未表态过,他会说吗?他愿意说吗?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陷入了一种迷茫。
不到十五分钟,唐适围着浴袍出来,在她身旁坐下,拿着遥控器换台。
宋词觉得口干舌燥。唐诗就像一个幽幽燃烧的人形黑炭,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全身发热…她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
“这个时装发布会,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搁下遥控器,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轻笑,“先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