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王朝。
云启三十一年末。
云启帝崩,天降大雪,天地间只白茫茫一片,仿佛上苍在为这国丧添上了浓重的悲哀,停灵、起经,斋戒,七日后入太庙。
翌日,皇宫内外,红灯红绸,琼楼玉宇改头换面,被浓浓的喜气所充盈,日升月落,新旧交替,在帝王家,那逝去的悲伤很快就将被新帝登基的喜庆所取代,历来如此,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打算未来,尤其在这重中之重的权势之地!
月影西斜,照在那屋顶未融的积雪上,倒是分外的清冷。
后宫。
禧善宫,朱门紧闭,只有两个太监提着昏黄的灯笼在院门外哆哆嗦嗦地巡视着,咯支吱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突然间两人的脚步停了:由远及近,有更急切零乱的脚步声传来…
屋内,炭炉已灭,屋室冰冷,一纤弱的女子围被而坐,瑟瑟发抖。
门砰地被撞开,冷风涌入,桌案上的那豆烛光猛烈地摇动几下,又亮了起来,女子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动也未动,只是缓缓抬眸,待看清来人时,嘴角起了一丝冷笑。
“后天便是本王登基之日。” 那人的声音比这阵风还冷。
女子脸上的表情未变,良久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恭喜!”
“看在你助我一辈之力,帮助我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只要你喝了这落子汤,打掉你肚子里野种,后天站在我身边的皇后,仍然可以是你!”他的声音淡淡如水,但是字字如刀。
床上的女子闻言,凝眸,眼神凌厉中带着不屑,银牙紧咬:“门在那里,王爷请自便!”
头扭过,一脸的傲然与不屑。
“安倾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脸上终于起了波澜,“你一个不守妇道之人,本王不嫌弃,你倒来劲了!”
“该说的,我已说尽,你信或不信,这孩子就是你的!”
“本王当然不信,你赶快喝了这汤药,我们夫妻三载,还是不要逼我动手吧!”男子手里的药碗里黑色的液体发着腥膻之气,他一步步地走近。
“东方夜,你如此绝情!”安倾然眼底是浓烈的哀伤与恨意。
“安倾然,你何必这样自寻难看…来人,将安妃给本王架起来,本王要亲自服侍安妃吃药!”随着他的声音,进来四五个宫人,上了前来。
“你们敢?”安倾然的眼神扫过众人,傲然的表情倒让那些宫人的脚步一顿,康王东方夜此刻冷笑两声,那些宫人们立刻上前,左右地将安倾然给按住了。
虽然挣扎,苦涩的药仍大半落入了腹中,安倾然伏在床上,肚子一阵剧痛,她瞪着东方夜,眼神如刀,随之而来的剧痛让她说不出话来,血,很快流了下来,她心神俱裂,她的孩子…
片刻的意识迷离,竟然听到了孩童的哭声,她努力睁开了眼睛,却见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华服彩衣的女子,那头上的嵌宝金钗晃痛了她的眼,不过,刺痛她心的却是她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婴孩,与身旁的男人仿佛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此刻他正哭着扯她的衣襟,但女子只看着她,脸上笑颜如花:“姐姐,是不是很痛呀?”
安倾然努力地聚焦:“安嫣然?你…”
“来,儿子,快叫阿姨,哟不对,该叫大娘?康王,你说咱们的儿子应该管我姐姐叫什么呢?”她的嘴角笑意直达眼底。
“你们…的儿子?”安倾然看着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震撼中带着极大的心痛!
“当然,姐姐,难为你那么聪明,竟然不知道康王爱的是我吗?”安嫣然娇艳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衣裙已被血浸湿,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正慢慢地抽离,眼见着安嫣然那张极美的脸笑得如花一般,她苦笑摇头:“你们…”
“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妹妹还是告诉你吧,你以为康王爱的人是你吗?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还有,我们的儿子,按理说可是长子,所以,王爷已经答应立我儿为太子,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生,明白吗?”说着,她又近前一步,将那粉团似的小孩子往安倾然眼前送了送,“姐姐,你是京城四大美人之首又如何,是将军府的嫡生女儿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没有男人爱,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吗?”
安嫣然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早已不是那个成天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小丫头了。
安倾然心里悲凉,她看向身后那个长身而立的男子,他此刻竟然一脸的平静,或许,安嫣然所说,也正是他所想的吧?
绝望从心里漫延,很快吞噬了她,孩子已经没了,自己所爱的男人竟然是一个人渣,自己的妹妹如此狠毒,自己还真是失败!
看着安倾然绝望的眼神,安嫣然并没有放过,只是轻声地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我和康王都清楚,你肚子里的不是野种…”
安倾然脑海里闪过康王‘捉奸’的事情,那天她不知怎么地睡得特别沉,而醒来后,身边就多了一个陌生男子,而康王就恰在这时赶到…
安倾然苦笑,自己曾经不慎落水,落下宫寒的毛病,一直不能有孕,为此也深觉对不起康王,好不容易有了,却…
“你们…卑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安倾然双眸喷火。
安嫣然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还有两件事情你不知道呢,我们的父亲大人几天前已经过世了,而现在管理将军府的是我的弟弟,安明轩…看来你这个嫡亲的长女,现在已成了孤儿了,真可怜!”
“你!”心仿佛被挖了出来,安倾然手指着屋地上的两个男女,喉咙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恨意就凝结在眼底,而手臂却垂了下去。
残留的意识让安倾然立誓,若重新活过,她定要以牙还牙,亲手手刃了这对狗男女,更要保护自己的亲人,不会让任何人踩在她的头上!
一缕香魂幽幽飘出,消散在了冰冷的北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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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重生12岁]


将军府。
栖梧院。
小姐的闺秀,温暖如春,珠帘垂缦层层复层层,温馨中透着奢华。
紫缦隔成的暖塌上,正躺一个少女,身上盖着杨妃色的丝蚕簇花锦被,一张白晰的睡颜,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着,粉嫩的唇紧紧地抿着,仿佛梦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突然眉头紧紧蹙起,无端地咬起了牙…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儿长睫刷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双眸宛如一池秋水,恬静而纯美,她仿佛有些茫然,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眉宇轻蹙,这里好熟悉,可是?
这时候,一个身穿粉色棉裙的小丫环走了上前,十四五的年龄,身形欣长,脸如满月,眼底带着笑,近前:“小姐,我的好小姐,眼瞧着灯会就要开始了,你倒是睡得香甜!”
床上的小女孩惊讶地道:“忍…忍冬?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她说着,边环顾边下了地,脚一落地,却觉得所有的东西全变大了,连屋子都变高了!
“小姐,敢情是你睡觉睡糊涂了?我能去哪里,不是一直守着小姐等着小姐醒来呢,还有,小姐,这是你一直住着的闺房…”忍冬一面说一面笑,看着她脸上的迷惑之色只当她是睡毛了。
安倾然走到铜镜前,却看见里面一张熟悉的脸,那是自己!不过,小了点儿,她又伸手又低头,最后将脚抬了起来,是比三寸大不了多少的金莲!
安倾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痛得直咧嘴,慢慢地,眼底的迷茫换成了惊喜,自己又活过来了?而且是又重新活过?
所有真实的触觉告诉她这是真的,但她仍不敢相信!
四处地查看,这里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想起东方夜和安嫣然抱着孩子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她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看来,老天可怜自己,让自己的梦想成真!
“忍冬,今年是什么年号?”安倾然的脸上激动中带着冷然,就算是声音,也是一种隐忍的恨意。
只是忍冬并没有听出来,见安倾然问她,她笑了:“小姐,这是灯谜吗?”
“忍冬,回答我就是。”安倾然转身,脸上换上了平静的表情,不要吓到她才是。
“小姐来考奴婢,奴婢记得可是很清楚呢,今年是云启二十二年,而且今天是元宵佳节,我的好小姐,你还想考奴婢什么?”忍冬扬着小姐喜冲冲地道。
云启二十二年!安倾然笑了,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十二岁!
十二岁!
她开心地扯着忍冬的手,在地上旋转了起来,忍冬一面喊着小姐,一面笑着道:“小姐,是不是刚才做什么好梦了?”
安倾然开口:“是呀,绝顶的好梦!”
声音里带着恨意与冰冷…
终于止了,安倾然拉着忍冬的手,看着她,眼底是情义:“忍冬,你受苦了…”
忍冬不解地看着她。
安倾然知道她不明白,其实她也不用明白,所有的这一切,自己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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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逆天改命]


上一世,忍冬处处护着自己,可是没有想到,她糊涂,竟然信了安嫣然的话,安嫣然说忍冬手脚不干净,还偷了她的镯子,在忍冬的被子下翻到那镯子的时候,忍冬惊讶的表情她现在都不能忘,忍受哭诉她是被冤枉的,自己竟然没有相信,真的把她赶走了。
后来自己也曾得到过她的消息,说她过得很是落魄,成天给人家洗衣服过活,这一世,她要保护好她。
“小姐今天好奇怪!”忍冬喃喃地道。
“对了,你说今天是元宵节?”安倾然突然惊讶地跳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
“申末…”
安倾然的大惊:“忍冬,我娘亲现在在哪里?”
“夫人和将军都在秋水阁宴客,本来是要叫小姐一同去的,可是小姐一直在睡觉,怎么喊都喊不醒…”忍冬的话音还没有落,安倾然就推开门冲了同去!
忍冬在后面愣愣地看着她,她觉得今天这一切都非常的怪异,从小姐醒到现在,她像换了一个人,时而冷静,时而不冷静!
终于,她反应过来,也追了出去,等她出了房门,却已经看不到安倾然的身影了,不过,她肯定是去秋水阁的,她忙提裙又追。
安倾然心里无比焦急。
将军府里,处处都是灯笼,走马灯,嫦娥奔月灯,还有瓜果灯,密密的,将府内扮得仿佛瑶池仙境一般,与天上的星星交映成辉…
安倾然边跑边惊心,暗暗地祈祷自己一定要来得及,她怎么能忘记?就在下一个时辰,她的姨娘连瑾蓉,也就是安嫣然的娘亲,带着自己的父亲,将自己娘亲捉奸在床!
那个时候,她小,只恨她娘亲无耻,给父亲和自己脸上蒙羞,她仍记得当年娘亲眼底的愁色,从那次事件后,她就离她远远的,倒信起连瑾蓉的话来,现在想想,这一切一定都是她们捣的鬼!自己那个时候小,娘亲不能和自己说明白,只是她还记得娘亲的眼神里有多少的哀怨!
安倾然悔恨自己听信小人之人,连瑾蓉与娘亲是两姐妹,自从娘亲那件事情后,她待自己很好,一直说自己娘亲的坏话,结果倒使娘亲抑郁成疾,第二年就病逝了,那一年,她十三岁…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如刀绞,加快了脚步,她一定要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也不枉这一世的上天给自己的机会!
“小姐,您慢些跑!”忍冬远远地追过来,只看到她的身边,便关心喊道。
自己结果刚喊完,就摔了个大跟头,安倾然听到声音回头,她急急地道:“忍冬,你小心些,不用管我…”
她不能回去扶她,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做。
忍冬摔得七晕八素,爬起来,小姐又没影了。
她叹了口气,这个小姐,从醒来到现在都怪怪的,现在跑得象个兔子一样,她一直端庄无比,静得出了名的,说话连大声都没有!现在这样,莫不是当真一觉睡糊涂了?
但想归想,她仍是跟了上去。
安倾然脑袋飞快地转着,如果自己来不及,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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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切肤之恨]


安倾然自己跑得肺几乎炸了,路上遇到家丁,也是惊讶地看着她,安倾然根本顾不上,往事在脑海里不断闪现,她恨自己前一世白活,亲者痛,仇者快,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帮连瑾蓉一步步登上将军府正牌夫人之位的,当年娘亲死后,父亲悲伤,有一段时间谁也不理,她帮着二姨娘说好话,还说,除了她,谁来当安府的女主,她都不认!
终于,安倾然扶着一棵树,天旋地转中,往事纷沓而至,一齐涌入脑海,还有一个时辰,就在酉时,她的‘好’姨娘带着她的父亲一起进了娘亲的院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娘亲的尊严踏在脚底,当然,这都是她的想象,当年她没有亲眼看见,当年的上元节第二天爹爹就将娘亲软禁在东暖院,不许她出来,也不许外人去看她,自己那个时候只在门缝里看到娘哭,娘在里面哭,她在外面哭!
后来是二娘亲口将娘亲的事情告诉她,她便连那个院子也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火烧火燎般的喉咙,又飞快地跑了起来,这会儿,她觉得宅子大,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风割在脸上,清晰地提醒着这一切的真实!
既然这一切是真实的,那么:
连瑾蓉!
安嫣然!
还有东方夜!
安倾然恨恨地在心里念着这几个人的名字,心里道:你们几个可是小心了!
前一世,我瞎了眼,被你们蒙骗得好惨,你们害死了我娘亲,更害死了我的孩儿!
想起孩子,安倾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眼底的恨意越来越汹涌。。
关于孩子的事情,结缡三年,一直未有,是她的憾事,她记得那次落水也是因为安嫣然,原来她一直以为只是不小心,早春的时候,和她一起喂鱼,安嫣然的鞋子不知怎么的就掉下去了,自己帮她捡,结果,偏偏的一滑,就落下了水,现在想起来,那岸边的湿泥显然值得怀疑!
如果不是自己那次落下宫寒的毛病,也不会难以怀孕,自己的孩子怕是早就很大了…
想到这里,她暗恨,那个康王,他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
只顾着闷着往前跑,咣地,撞上了一个人!
她揉着额头,却看见一身黄袍修身玉面的东方锦,正捂着胸口,挑着眉头看她,惊讶地道:“安倾然?”
他身边则是连暮城,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有疑惑:“倾然,你要做什么去?”
他可是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急切过。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安倾然就明白,事实上他应该在这里。
自从她醒来,所有的人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有她一个。
想来,那年十二岁她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跑,当然没看到她表哥在。
他是舅舅家的孩子,舅舅是连府的长子,和自己的娘亲是亲兄妹。所以,连暮城经常来府里,但以前,她可是没有碰到他和东方锦在一起,只是他们的关系,她倒是早有耳闻。
两个人一天游手好闲在京城里乱逛,名声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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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章 只是传说]


她看了一眼东方锦,他现在还是当今的太子,而且还是活着的太子!
还能看到活着的他,真好,安倾然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对着东方锦道:“太子,对不起,让开一下…”
说着,拨开他,自己又提起裙角就跑了起来,她没有记错的话,东方锦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才给康王留了机会,自己才助他得到了皇位,她跑得飞快,却不知道身后东方锦对她投来了怎样的目光!
更不知道他与连暮城有怎样的对话,更不知道这一撞,对她这一世的人生有什么样的改变。
东方锦望着风一样消失的身影,看着连暮城,眼底带着戏谑:“人人都知将军府的千金安倾然,闺秀之典范,端庄守礼,却不知,她这是怎么了?”
连暮城也是摇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表妹如此,许是有急事!”
东方锦的眼底现了兴趣,人影消失了,他仍看着那方向,心里在想,原来,传闻到底是传闻,这将军府的嫡女,这名门闺秀,并不符实!
连暮城推了他一下:“太子,我们还有正事呢,听闻城外万花舫里新来了几位名角,歌舞醉人,这上元节,定有节目…对了,昨天东郊那矮脚马却也是有趣,不过,骑起来不过瘾…”
东方锦闻言虽还青稚的面容上起了一丝坏笑:“那还不快些?”
东方锦和连暮城,两个人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风流少年,纨绔不覊至极,不过,两人却并非狗肉朋友,他们在对方的人生薄上,可是画上了浓墨重彩的笔!
安倾然急赶慢赶终于到了秋风阁,那二层小筑里灯火通明,门口两个丫环正挑着灯笼站岗,她一阵风一样,她们都没有来得及拦她,她已到了门口,就要往里冲,却正好迎面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安静慈祥地看着她:“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安倾然一看,正是娘亲的贴身近侍洪嬷嬷,忙扯着她的袖子急声道:“洪嬷嬷,我娘亲呢?!”
“你怎么这么急?你娘亲刚才身上溅了茶水,回房去换衣服了…”洪嬷嬷脸上挂着笑容。
“茶水?谁泼的?”
“哦,是二夫人不小心碰洒的!”
“走了多久了?算了…”没等洪嬷嬷回话,安倾然转身就跑,她心急如焚,难道这一世注定无法帮到娘亲吗?
难道自己又来晚了?
她又转回身,压低声音问道:“洪嬷嬷,二娘和爹爹在里面吗?”
“二夫人刚才把老爷叫出去了,好像有话要说…”洪嬷嬷不解地道。
安倾然几乎昏倒,她立刻转身,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往东暖阁跑去,她祈祷上苍,一定让自己先到!
就算娘亲真的有不堪的行为,也不要让他们捉到!
东暖院,高大的梧桐树上落满了积雪,红色的灯笼挂在枝间,映着树上的积雪也闪着轻柔的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安倾然的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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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通奸背后]


自从娘亲去后,自己便几乎没有来过这个伤心地,眼前的一切都是梦中千百回的场景!
她虽然心中感慨,却不敢停留,急急推开了院门,奇怪,没有一个人影,那守夜的下人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如此她倒稍稍松了口气,眼见娘亲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那光是那样的温暖,安倾然用袖子抹了抹眼角,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的气息带着一阵的甜香,是娘亲最爱的百合香…
“娘…”安倾然颤抖地喊出声。
没有回应。
墨玉的修竹屏风隔住了内室,安倾然急步拐了进去,一眼看见娘亲躺在床上,衣衫零乱,而她旁边更躺着一个男子,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月白水裤!其它的衣服散落一地,安倾然一看,正是自己的表舅夜痕!
当年,姨娘就是说娘亲与表舅夜痕通奸被捉,姨娘还告诉她,表舅当时态度极为嚣张,让爹爹将娘亲放走,要娘亲跟他一起离开,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做贼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安倾然见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喊了几声,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心里了然,果真同想的一样!
这件事情分明是有内情!
她推了几下,娘亲仍然没有反应,不禁返身端起水盆,朝着床上的两人兜头泼了下去,水击到床缦又反了回来,溅了她一脸,安倾然不管不顾,摇着她娘亲,终于,连瑾瑜睁开了眼睛,迷惑地看着她:“然儿,你怎么来了?”
安倾然嘴里道:“娘亲,先别说这些…舅舅,你也快起来…”
隔着她娘亲,她将夜痕扯了起来:“舅舅,你醒醒…”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夜痕,你怎么在这里?”连瑾瑜边慌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边疑惑地道。
“娘亲,快些…”安倾然将旁边的一套云纹锦缎棉袍直接裹在了她的身上,并将她推到屏风后面,转身过来,看着夜痕急声道:“舅舅你动作快点!”
夜痕何等人物,只一眼便知道中了暗算,他忙而不乱地穿好了衣服,眉头紧蹙,声音里带着冷意,看着安倾然:“好在你及时赶到…到底是谁背后下黑手?”
安倾然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舅舅你快离开,从后门走…别让人撞见!”
夜痕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多说话,只是临行前又回头瞧了瞧,将落在床上的玉带拾了起来,担心地看着安倾然,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急急地推开门,身形一闪,拐向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