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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伤得不重,仅被灯架砸伤了肩膀。脸上开的那道小口,只渗了点血珠,休养几日便好。
沈千盏见她无事,悬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下。
来的路上,她设想了好几种后果。
如果宋烟伤得太重,无法协调档期,势必只能遗憾的更换演员,她再舍不得也不能拖累剧组的拍摄进度。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不想面对这样的选择。
幸好,宋烟伤势不重,她的备选计划一个也没用上。
见宋烟面色疲惫,沈千盏不好再打扰,借口还要回剧组开会,与宋烟经纪人一道走出病房。
宋烟的经纪人对临了要杀青进组,却出了这样的意外很是过意不去,连连赔罪后,表示会尽快和剧组协商,重新敲定日期。
沈千盏奔波了一夜,确认宋烟的情况后心中大定,一下疲惫不堪。让宋烟的经纪人留步后,自行下到地下车库,开门上车。
宝马车的车门有自动感应,她上车后,从车门至操控台,氛围灯倏然亮起,连成一片。
季清和原在闭目小憩,听到动静,睁眼看来。
沈千盏自上车后便呆坐在副驾,一言不发。目光更似落在了挡风玻璃外的某处虚空,静静出神。
这表情状态就像被吸干了全部精气,只剩一具艳骨。
季清和见她情绪不对,没立刻开车。他伸手揿亮了车顶的阅读灯,借着这点灯光,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情况不好?”
沈千盏回神,去系安全带:“不严重。”
她把锁扣压入卡槽,转身看他,两人无声对视了片刻,她忽的将刚系上的安全带一解,隔着中控台伸手去抱他:“我有点累。”
原本今晚调个小情,喝个小酒,再办点小事,人间美事。
偏中途出个事,她奔波不说,又累又饿,后续还要解决宋烟延迟进组的糟心事。
她莫名有些情绪低落,被他抱着才觉得好些。
可自尊心作祟,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此刻脆弱易折,靠上去时,故意伸出咸猪手捏了捏季清和的胸肌。
然而他却像是能读透她的心,不发一言,伸手揿灭了她头顶那盏阅读灯。
车内的氛围灯一闪,灯光从晰白转为暗紫,他熄了引擎,抬手遮住她的眼睛:“给你半小时,这半小时内不必为谁鞍前马后,也不必周全别人。”
沈千盏眨了一下眼,满目黑暗里,从他指间漏进来几缕氛围灯的灯光,幽幽暗紫。
她的心一下变得很沉很沉,又一下变得很软很软。她伸手,握住他遮挡住她视线的手掌拉到唇下。
她看着他,似有不解:“我这人除了长得好看吃得少外,没别的优点了。季清和,你到底看上我哪了?”
沈千盏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脾气不好,招我烦了,说下手就下手,我都怀疑过自己有潜在的家暴倾向。”
“我要是个心机绿茶,我早就蛊惑你,哄你给我开公司,天天败你家产玩。”
说到最后,她真情实感地惋惜道:“可惜啊,我这人就是太有底线。”
第66章 第六十六幕
沈千盏说话, 向来给自己留有余地。
三分真,七分假。
对方不接茬她也不会觉得尴尬, 插科打诨开个玩笑就能顺手揭过。
季清和起初没摸透这一点,误以为沈千盏的果决是真的果决,没得商量。偶尔在她那碰壁,总觉得是时间未到, 火候不纯。
直到最近, 他才发现。沈千盏心里住着个小女孩,那女孩娇纵任性,与她平时示于人前的知性独立, 优雅精致截然相反。
他抬手, 摸了摸她的头发。
埋首在他颈窝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季清和顺势去捏她的后颈, 她的脖颈修长,颈后那寸肌肤胜过白雪,柔软光滑。
“孟女士以前养过一只猫,是只布偶。”他音色微低,像古朴的提琴声,音调透着几分内敛的倦丽:“后来忙于工作,被我爷爷接回家饲养。”
“我照看过这只猫,性格温顺, 像天生没有脾气一样。”
沈千盏安静听着,并未接话。
“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它并非没有脾气, 只是一生辗转,学会了隐藏和示弱。”他掌心微烫,手指从她的后颈移至耳垂,低声道:“你和它相反,你不懂示弱,反而习惯伪装强势。时间久了,连你自己都以为你就该这样,刀枪不入。”
季清和低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靠得极近,他这一低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掠过她的眉心,留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沈千盏闭了闭眼,开口时,仍旧嘴硬:“什么叫我以为,我就是刀枪不入。”
季清和轻笑,指腹捏着她的耳垂摩挲着,问:“昨晚不就入了?”
昨晚?
沈千盏话到嘴边,忽的想起什么,脸上一烫,不吱声了。
放在往常,她总要骂两句狗男人臭流氓虚张声势。但今晚,可能是真的累了,她连口舌之争的兴致也没有,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言。
季清和也由着她装哑巴。
过了十来分钟,沈千盏手机震动,有微信消息进来。
她闭上眼,没去管。
鼻尖是熟悉的冷香味,木质清冽,由浅转淡。
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颈窝,环在他后颈的手摸索着去捏他的耳垂。她实在感受不出来季清和爱捏她后颈和耳垂的癖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换位一想,可能就跟她喜欢捏季清和各种肌的道理一样,仅是个人偏好。
她把玩了一会,想着回去还要开会,实在不适合在这浪费时间温存流连。只能遗憾地坐回副驾,打道回府。
——
接下来的几天,沈千盏忙着和苏暂制定拍摄日程,协调各方将宋烟进组的日期延后,夜夜开会到凌晨。
这段时期内,唯一能令沈千盏有丝放松的事,当属生理期的如约而至。
心头一块大石卸下,她状态颇好,跟行走的春药般,连着几日都是春光明媚。
这日,听说有傅徯修复钟表的重头戏。
沈千盏吃过饭就去剧组看现场。
邵愁歇对这场戏特别重视,有意将其制作成花絮,剪入他的个人纪录片内。沈千盏到时,现场已经开拍,她站在场外,看重叠包围的现场内傅徯对桌而坐,摆弄钟表。
现场大多是沈千盏让道具组打造的道具,参考了时间堂内季清和工作室里陈列的钟表按一比一的比例复刻的赝品。
她的西安之行因时间原因,一直未去,此刻看众人拿着故意做旧的道具赶戏,摸了摸下巴,问乔昕能不能在近期安排出短期日程,她得尽快去趟西安,借点设备。
原先要是没出宋烟这档子事,她已将行程安排妥当,就等宋烟进组后,她抽个三五天去西安一趟见见季庆振老爷子。
专业的镜头也可由季清和多做指导后,再进行拍摄。
可宋烟这一受伤,进组时间推迟,许多戏份重新调整,延期,一切都显得紧张仓促起来。
正出神间。
拍摄终止,季清和与邵愁歇协调着拍摄角度。
他戴着手套,重新调整了表带支撑器,一步步拆分,演示动作。
她走近,站在了季清和身后。
鸦雀无声的现场内,只有他的声音清越,在做着步骤讲解。
五月,天气已反常炎热。
沈千盏看见他鬓边湿漉,有汗沁出,招招手,借了个小风扇过来。
他似察觉了,讲解声一顿,并未转身,仍专注着手头的螺丝刀座,将钟表内一环环细小的齿轮与摆轮一一拆卸。
这几日,沈千盏忙碌,季清和也没闲着。
她每晚与导演等人开会时,他就在隔间开班授课,给傅徯恶补基础。课程内容从几日前的拆卸钟表学到了组装,排障。
沈千盏借口送夜宵去打探过,这两人每天睡得比她还晚,刻苦得像要再培养个宫廷匠师,而非临时抱佛脚拍戏足用。
——
下午有媒体探班。
沈千盏在片场待了会,自掏腰包让乔昕去订些下午茶来。一来犒劳剧组上下,二来向前来探班的媒体示好。
前阵子《春江》剧组斗殴,宋烟误伤的新闻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无锡影视城内,迎来了一小波待客高峰。
《时间》剧组外也时常游荡着媒体记者和狗仔,想要刺探一二。
自打那日得知傅徯与宋烟的绯闻是真的后,沈千盏就操碎了老母亲的心,碍于宋烟还在休养,被迫给傅徯打掩护。
近日事态严峻,她既防着对手捕风捉影给她下黑手,又担心《时间》被路透,差点上火到两眼青黑,夜不能寐。
前晚开会时,她提出开放媒体探班的意见获得一众支持后,索性就将此事提上了议程。
眼看着时间将近,沈千盏安排好媒体待客区,吩咐乔昕给提前到来的记者分发饮料和蛋糕。她自己也拿了两份,亲自到片场给季清和与邵愁歇送过去。
她折回片场时,工作室内只有邵愁歇一人坐在监视屏后抽烟。
沈千盏将饮料递给他,四下环顾了一圈,没见着季清和,问他:“季老师呢?”
邵愁歇曲指轻弹了弹烟卷,说:“你看我抽烟就知道他不在这了。”他偏头笑了笑,烟头往工作室外的小径上点了点,给她指了个方向:“应该洗手去了。”
沈千盏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外郁郁葱葱一片树丛,视野内全是灼人的烈阳骄日。
她没打伞,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踢踏了近两分钟,总算在洗手台前看到了季清和。
这里偏僻,绕过草坪就是湖泊,此刻正有一个古装剧的剧组租场拍戏,唯一一条通道上守了个场务,除此以外,往来人迹寥寥。
沈千盏没出声。
她咬着吸管,吸了口咖啡,眯着眼看季清和掬水洗脸。
他未戴眼镜,脸上被水泼得湿漉,连发梢也未能幸免,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看见她来,他撑着洗手台等水沥干了些,这才擦干手,信步朝她走来。
沈千盏递过去一杯冷饮。
季清和没接。
他垂眸看了眼被她咬得扁平的吸管,从她掌心抽走了咖啡,拧开杯盖喝了两口才还给她:“喝咖啡,今晚不睡了?”
他抢咖啡的动作太娴熟,直到咖啡重又回到她手里,沈千盏才反应过来。
她目瞪口呆。
想指责吧,觉得这么一件小事太过小题大做。不发作吧,又觉得自己白白被欺负了,不上不下地被架了会,等找到最佳反应时早过了追诉期。
“我看乔昕在给你安排日程。”季清和替她拿着那杯饮料,跟她往回走:“准备腾时间去西安?”
沈千盏诧异他这么敏锐:“我这红头文件刚下发,你就知道了?”
季清和挑眉,提醒她:“原本也是准备这几天去西安。”
石板路有些滑,他边留心着她的脚下,边补充:“有些道具太新了,破绽大。”他事事追求完美,有时候要求严苛比起邵愁歇也是不相上下。
沈千盏也是这个顾虑,她还想去参观下季老先生的工作室,看能否给《时间》再提供点创作灵感。
眼下剧组刚开机,调整还来得及。再往后,连西安也没必要去了,何谈创作灵感。
“等今晚。”沈千盏抿了口咖啡,说:“今晚应该就知道时间了。”
——
沈千盏去西安的行程当晚就安排了,一共三天,后天晚上出发。
她出发那日,正好是宋烟回《春江》的时间,萧盛通过乔昕联系她,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他想为自己管理不当给她造成的麻烦赔个罪。
沈千盏那会刚洗完澡,准备歇下。
她要去西安一事,需要尽早安排,哪还有空去陪萧盛吃饭听他赔罪?也不怕折寿。
她对萧盛日渐不满,也对苏澜漪的偏袒生出几分不悦。可惜人在职场,她使性子不会有人觉得她真性情,只会觉得她居功自傲没有礼数。
饶是沈千盏心中再不快,也只能笑吟吟地让乔昕去回复:“我最近出差,等回来再吃饭吧。至于赔罪,萧制片太客气了,都是同事,本就该互相扶持互相担当。”
乔昕自然听出了她的口不对心,将这番话稍加润色,转达给了萧盛。
那晚入睡后。
沈千盏脑中浮现了这几年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像走马观花般,她在梦中将这数年来发生过的事全回顾了一遍。
从成立艺人经纪部,到向浅浅解约离开;从苏暂朋友圈引发的绯闻,到苏澜漪施加的公关压力;从《春江》剧组被困无锡,到今天萧盛带领的剧组误伤宋烟,拖她的后腿。
桩桩件件都像是海上风暴,从风平浪静到瞬息变天。
她半夜惊醒,摸索到手机去看时间时,才发现离她睡下不过才过了短短半小时。
她出了一身虚汗,浑身黏腻不适,刚起身准备去洗澡时,门铃响起。
凌晨一点,哪路男鬼仗着姿色来敲门求欢了?
沈千盏正狐疑着。
门外,季清和压低的声音清冽如冷松:“是我。”
哦,不是男鬼,是男狐狸精。
第67章 第六十七幕
酒店的隔音并不好, 尤其走廊,即使入夜后也人来人往, 冷不丁就会撞上鬼开门。
沈千盏担心被人撞见季清和半夜敲她房门,也怕隔墙有耳,会再替她的风流韵史添上两笔。是以,得知门外是季清和, 随手披了件外套, 前去开门。
沈千盏衣衫不算齐整,起先只露了一道门缝,往外查看。
见门外季清和孤身站在廊下, 知门口就他一人, 胆子大了些,又开了半道。
他顶上有盏壁灯, 悬于房顶,他的身影半明半暗,一半笼在光下,一半掩在暗中,神色莫测。
没等她开口,季清和的目光下落,停留在她睡裙下尽露的修长双腿上。
沈千盏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话未起头, 他先一步移开了目光:“看你门下有光,就猜你还没睡着。”
他这一眼收得快,眼神也未带任何情绪, 只眉心微蹙,虽短短一瞬,也被沈千盏尽收眼底。
越是这样,她越是坦然。
他凌晨半夜来敲门,还不准她穿着睡衣来开门了?
她嘴唇微张,话到了嘴边,视线落在他手里拿着的线香上,微微一顿:“这是什么?”
“鎏金塔。”
季清和将手里拿着的线香与线香托递给她:“猜你今晚会睡不好。”
他手中捏着的塔香座精致小巧,外观是九层鎏金塔,塔的顶部有个直径适当的圆孔,用作插香。塔身雕龙画凤,塑了金粉,看着就价值不菲。
沈千盏在圈中常与资方大佬打交道,其中不乏有玩香玩玉玩古玩珍品的。接触多了,也练就了一双识货的眼睛。
季清和手里的这尊鎏金塔,瞧着不起眼,但就凭它一身低调沉敛的鎏金着色,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塔香座。
她张嘴欲言。
远远听见走廊里不知哪个房间传来的嘻笑吵闹声,怕万一此刻有人推门而出,撞见这幕。往后退开两步,示意他进屋说话。
等季清和进屋,她关上门,先接过他捏在指腹之间的鎏金塔:“塔香座?镶金的?”
季清和见她一副想上嘴鉴定材质的模样,眉间掠过一抹淡笑,将手中装有线香的木盒也递过去:“纯金做的。”想了想,他又补充:“我在西安有个藏室,这趟过去正好带你去看看。鎏金塔是季麟挑的,我本意想寻个方便携带的线香托,他见这个小巧便挑了这个。”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沈千盏反复消化了两遍才明白他想告诉她什么。
一,他有钱,西安有个藏室。
二,鎏金塔不算什么,也就是个线香托。
三,塔香座是季麟挑的,他不知情。
要是换了别人在她面前这么说,沈千盏铁定认为对方是在暗戳戳炫富。但换作季清和就不一样了,这厮是明晃晃的炫富,都不用挑时间的。
“太金贵了。”沈千盏欣赏完,将鎏金塔香座递回去:“我一想到线香燃尽后会烫着它,我就于心不忍。”
季清和垂眸,看了她一眼,说:“跟你能安枕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接过鎏金塔香座,迈步入内,寻了烟灰缸。
烟灰缸内是还未处理的烟灰,他回头,瞥了沈千盏一眼。
他眼尾微耷,本是随意一扫,沈千盏偏偏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审问和谴责之意,轻咳了声,解释:“晚上开会,邵愁歇跟苏暂一人一根,抽了半个多小时。”
沈千盏早习惯了周围的男人聚众抽烟,见他眉心隐蹙,似闻不惯烟味,这才迟钝地嗅到了些烟灰灰烬的遗留味道:“我房间里还有一个烟灰缸。”
季清和见她要回房间,低头看了眼她赤着的双脚,握了握她的手,拦她:“去把拖鞋穿上,我去拿。”
话落,他起身,步入卧室。
沈千盏见状,小碎步着跟上去。见他找到放在窗台上的烟灰缸,将鎏金塔香座置于缸中,倚着墙,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打了声趣:“季总对我的房间是真熟悉。”
季清和不接她的茬,从木盒里抽了根线香,用打火机燎出烟,插入香座内。
“我不止熟悉你的房间,”他并未看向沈千盏,四下环顾,寻了个空气流通的透风地将烟灰缸置放:“我还熟悉你。”
安放妥当后,季清和将打火机搁在一旁,提醒她:“一炷香大约半小时,香味不浓,安神驱蚊。你要是觉得闷呛,就熄了线香,开窗通风。”
沈千盏倚着墙没动。
她夜半虚惊而醒,身体乏力,像被谁抽了骨一般,浑身懒洋洋的,不大有劲。只有思维活泛着,从季清和的前言想到后语,语调软绵绵地问他:“担心我下午喝了咖啡今晚会失眠?”
不等他回答,沈千盏自顾帮他肯定了答案,跳着又问:“线香和塔香座什么时候准备的?”
线香的烟渐渐凝成一缕,飘散进空气里。
季清和确认这香味不至呛鼻,留下木盒,往回走至她面前。
她眉目慵懒,额侧发丝凌乱,耳垂微红,下颌至侧脸隐约可见压枕的痕迹,他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我吵醒你了?”
问完,又否认:“不应该。”
“傅徯回房前你房间还暗着。”
沈千盏听他说话不像往常那样总说一句留三句的遮掩,眼尖地看见他脖颈处微微泛红,意念一动,凑到他唇边闻了闻。
不出她所料,他身上残余着酒味,那酒香掩盖了他身上原本的冷香,微微浓郁。
她微有些诧异:“你喝酒了?”
“喝了点。”他神志清明,的确没喝多。
猜测得到确认,沈千盏更震惊了:“你喝酒了?”
同一句话,语境不同。
季清和见她双目圆睁,惊讶万分,不知怎的,觉得她这个样子比之刚才慵懒妩媚的模样更招他心痒,低低笑起来:“很奇怪?”
奇怪啊!
应酬场上也没见他破过例,今晚反倒毫无预兆地起了喝酒的雅兴,这难道还不够奇怪?
“傅老师天资愚钝气到你了,害你借酒浇愁?”
“还是傅老师天资聪颖一不小心出师了,你兴奋过度?”
这些理由实在太过扯淡,连沈千盏自己都说服不了,她踮起脚,双手捧住季清和的脸,仔细地看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除了满目幽黑深邃外,她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大惊小怪。”季清和托了她一把,顺势低头,鼻尖与她相抵:“我考傅徯,看他能否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腕表恢复如初。”
“这个学生不太好带,不仅不服,还和我约了赌注。”
他低头,似想亲她。
沈千盏知道傅徯每晚收工后都会去季清和房里找他开小灶,抱佛脚。
演员愿意下功夫是好事,沈千盏知道此事,也乐见其成。
只是不想傅徯和季清和这两个年过三十,怎么看怎么沉熟稳重的两个成年男人,私下授课还玩打赌这一套。
她弯了弯唇:“赌什么了?”
“他要赌我最心爱的人。”季清和微顿,指腹摩挲着她的耳鬓,低声道:“我一想,我最心爱的是你,赌不起。”
他亲下来,浅尝即止,又意犹未尽。
“我便换了个赌注,若他能在规定时间完成,我就做一件我最讨厌的事。”
“就喝酒了?”沈千盏问。
季清和不语,只是又吻下来,吮着她的唇,流连忘返。
沈千盏心中一悸,本就绵软的身体越发的酥软。
她仰头,去迎他,唇齿纠缠间,她发音含糊,有些口齿不清:“喝完又觉得不甘,借机来告诉我,好让我心软?”
季清和没听清,松了唇,轻轻触碰了下她的鼻尖,示意她重说一边。
“我问你是不是喝完觉得不甘心,借机来告诉我,好让我心软?”
他闷笑了一声,回:“你先问的。”
他今晚实在爱笑,那笑声低沉,实在悦耳。沈千盏听得心猿意马,手臂环住他,指尖在他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你别不承认。”
明明就是满肚子的黑水,天天算计她。
“你说是就是,我不辩。”他偏头,嘴唇落至她的耳垂,又一路移至她的耳后。
她身上有很淡的香味,不是任何香水,也不分前调后调,就是单属于她的香味,沁入心脾,比他所知的所有香水都要令人神魂颠倒。
沈千盏被他的鼻息搔得直躲,捶了他两下,见他还不知见好就收,反客为主,踮着脚就要去吹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