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
- 另类小说下一章:重生之鬼医傻妃
哪用得着这么迂回,这么山路十八弯的。
乔昕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苏暂勾着乔昕脖子,把人拉到咯吱窝下,说悄悄话:“盏姐出差来无锡那次知道吧?”
乔昕点头。
“我们去的时候不知道情况这么紧急,到了剧组第二天才停水停电。你知道那批被萧制片夸上天了的物资是谁带去的吗?”
乔昕摇头。
“是季总。”苏暂曲指弹她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什么时候能有我一半聪明啊。”
乔昕:“那不管盏姐了?”
苏暂说:“不是有人管着吗?管得舒舒服服,服服帖帖。”
乔昕腹诽: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正经呢?
——
同一时间。
季清和抱着沈千盏上了顶层为他预留的商务套房。
进屋后,大堂经理留下餐车,悄声闭门离开。
季清和一步未停,将沈千盏抱入卧室。
卧室内布留了一圈感应灯,他迈入的刹那,温和的灯光倏然亮起,盘亘在床底两侧。
他将沈千盏放在床上,俯身替她除去高跟鞋。手指刚穿过鞋扣,握住她的脚踝,她下意识地一缩,半睡半醒间,睁眼看来。
辨认了一会,看清是谁,她半坐起身,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季清和不动声色,握着鞋跟替她脱下鞋,又去解另一只鞋的鞋扣。
卧室内仅有两排感应灯,光线昏暗。
沈千盏安静地坐在那,不吵也不闹,任由季清和为她脱鞋。
等一双鞋都被脱下,摆在床尾,她静静抬眼,眼尾的弧度像半垂的凤尾,旖旎妩媚。
季清和握着她的脚踝,低头在她脚背上轻轻一吻:“醒着还是醉着?”
这记有些要命,有根弦被他这个亲吻所撩动,她一下天塌地陷,心口一酥,又麻又痒。
她缩回脚,跪坐在他面前。
心口悸动的痕迹犹存,她想得要命,也渴得要命。骨子里的风流劲蠢蠢欲动,就要破茧而出。
她摸到他的耳朵,轻捏了捏,像在摩挲着一块上好的宝玉,爱不释手:“原本醒着的。”
沈千盏凑近,如一只小兽,低着头轻轻蹭他颈间:“现在,刚醉。”
她的发髻在路上时已松散了一半,这么一垂首,长发披落,柔软的发丝在他颈窝处轻扫着,像有根羽毛,将痒意撩至心底,掀起一阵天干物燥。
季清和捏了捏她长发散开后露出的修长后颈,喉间微紧,嗓音微沉沙哑:“有醒酒药。”
“不想喝。”她鼻尖碰了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嘟囔着抱怨:“味道奇奇怪怪的。”
“那睡会,睡醒了带你回剧组。”
“不睡。”
季清和停住。
他攥住沈千盏的手,侧目,认真与她对视了数秒:“既然都不想,做些别的。”
他应该是笑了,唇角挑起个极细微的弧度,还没等她看清,他已摘了眼镜,低头吻下来。
紧接着,季清和连喘息的时机也吝啬给她,将她压入被中。
她鼻端涌入了大片他身上清淡的冷香,盖过她的酒味,似一簇冷竹,清冽好闻。
这香味与时常萦绕在她梦中的淡香逐一重合,前调淡如轻无,后调厚积薄发,似巫山山顶间隐秘的云雨,积蓄到某种程度,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将她浇淋得湿透。
她被困在这山间,呼吸渐渐困难,本就发晕的脑子,更晕了。
神思迷乱,风雨稍歇之际,他微微松手,指腹抚着她被亲吮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嗓音低哑,像在克制,又像在痴迷,声线低沉,还未清晰便渐渐吞没入唇间:“沈千盏,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叫停?
她知道自己也想的要命。
她睁眼。
柔光下,他的眉眼深邃,像立在她脚下的悬崖,就等着她一脚踏空,一并沉沦。
她伸手,手指从他的下颌抚至眼角。有了着力点,她便有了依附,凑到他跟前时,重重叠叠的分影终于定格成眼前的这个人。
“我想。”
她话音刚落,他复又欺上。
沈千盏张着唇,迎着他几度克制后,奔离禁忌有些失控的亲吻。
暴雨没顶,烈阳骄日。
她想起六月的西安,她怦然心动,见色起意。
那一夜荒唐,成了她的夜夜春梦,魂牵梦萦。
她的耳垂湿润,脖颈也被细密亲吻。
季清和尤为喜欢她难耐挣扎的模样,厮磨着,看她呜咽,看她徒劳。
沈千盏被他逼到鼻尖发酸,眼眶酸痛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得似隔了层水雾,他的五官渐渐模糊成一道黑影,又渐渐碎成纸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嘴角沉得不自觉下坠,怎么都扯不平。
季清和哭笑不得,心口又因沾了她滚烫的眼泪塌了一半,咬着她的唇,轻声哄着:“哭什么?”
沈千盏羞于启齿,张嘴就咬。但没敢咬重,怕他记仇报复,咬完就松口。
他终于快意,一点点地占着她,指腹擦去她脸上泪痕时,低声问她:“明天醒了,认不认账?”
他不进不退,逼她回答。
沈千盏委屈得要命:“认。”
季清和又问:“负不负责?”
沈千盏摇头:“不负。”
季清和失笑,握着她的腰,低着头一下下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尖,“我再问一遍,负不负责?”
沈千盏这回是真哭了:“就不负。”
她哭得断断续续,一双眼被浸湿,瞧着特别可怜。
他心软得不行,偏头去咬她的耳朵。
咬完算惩罚过,再不逼她,尽数占据。
——
一直到后半夜,这场雨才雨势方歇。
季清和抱她去洗澡,她浑身没力气,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
再回到床上已是一刻钟后,她浑浑噩噩,困得只想睡觉,闭上眼的刹那,昏沉的脑子和倦乏的身体一齐得到解脱。
她蜷起双腿缩在床侧,将睡未睡之际,有勺子喂到嘴边。她的下巴被强行捏开,有汤水灌进来。
意外的,汤水温热,还拌了蜂蜜,入喉甘甜。
沈千盏尝到了甜头,乖乖张嘴,顺从地将一碗醒酒汤囫囵喝了个精光。
天将亮时,沈千盏半梦半醒地又醒过一回,醒了就哭。
季清和一夜未睡深,她稍有动静便睁眼醒来,见她闭着眼哭,吻她眉心耐心哄着:“醒了?”
“没。”
上一次在西安,她也是这样,一晚不能安枕。
空调凉了,风声起了,都能将她惊醒,娇气得不行。
他有了经验,一下下亲吻着,耐着性子问:“冷了?还是想喝水?”
沈千盏又摇头。
“担心明天开机仪式?”
她身在梦魇,倦意深浓,意识却清醒。
季清和见她没摇头,曲指轻弹了下她的耳垂,无奈道:“我记着时间。”
沈千盏静了几秒,呜咽道:“不是。”
“你没带套。”
第62章 第六十二幕
季清和先是一怔, 尔后失笑。
他低头,借着渐渐明寐的曦光打量了她一眼。
沈千盏仍闭目睡着, 眼角泪痕残存。犹如雨打芭蕉后枝茎低垂的牡丹,虽娇丽如常,却少了几分与月争辉的锐气。
季清和一时没分辨出她是梦中呓语还是清醒后有了意识,想了想, 先低头认错:“是我疏忽了。”
她不应声, 像在生气。
季清和撩开她含在唇角的几根发丝,低头亲她:“我没留在里面,不用担心。”
沈千盏的耳尖动了动, 虽没说话, 闭着的眼睛却转了转,似在回忆。一回忆, 又羞恼起来,满脑子全是他握着她的手强迫她伸入结合之处,咬着她耳朵,低笑着问她:“你是水做的,嗯?”
这画面太过羞耻,偏偏大脑的屏蔽系统失灵,一刻不停歇的轮转播放着。
她张嘴咬他,咬完听他一声闷哼, 终于解气,沉沉睡去。
——
早上八点的开机仪式,沈千盏六点就被季清和叫了起来。
她刚睡沉, 正是赖觉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被抱到梳妆台前,一连打了数个哈欠,才堪堪清醒。
不知是不是昨夜被浇灌的缘故,她的脸色红润,并没有酒醉后苍白如纸的憔悴。只眼下有点点乌青,留有昨晚纵情过度,没休息好的痕迹。
洗完澡,沈千盏吹干头发重新坐下。
梳妆台上已整齐地摆了一套她常用的彩妆品牌,从粉底液、定妆粉到高光眼影腮红,从阴影刷鼻刷到十二支不同功用的眼影刷,整套装备比她自己带来无锡的还要齐全。
她回想起方才在水流间歇时隐约听见的门铃声,下意识扭头,看向倚墙而立的季清和。
屋内温度适宜,他仅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浴巾松垮,连人鱼线的曲壑都清晰可见。
眼下,他头发半湿不湿,脸上寻不到半点往日的矜贵斯文,只剩下衣冠败类。
沈千盏这一打眼,悄悄地倒吸了一口气,她目不斜视,假装正经地正肃了语气:“你准备的?”
季清和稍稍挑眉,仿佛在嫌她说的是废话:“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用毛巾潦草地擦了擦头发,俯身掬水洗脸:“早上回去容易被人撞见,等会吃完早饭直接去现场。”
话落,他扬起脸,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眼下唇的伤口。
伤口太明显,一看就是被咬的。
他用指腹搽了搽,从镜中瞥了眼挺着背脊开始上妆的沈千盏,无声地勾了勾唇。
——
七点多三分时,乔昕随剧组的商务车来接。
季清和替她开了门,照面时,他轻点下颌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给两人留了空间,去餐厅用饭。
他离开没多久,酒店餐饮部就送来了餐车,早餐中式西式的都有,摆了满满一车。就连面点都按照她的喜好,准备了小菜和配料。
沈千盏画眼线的手一抖,险些将眼线画入发鬓。
她一边补救,一边暗自嘀咕:这睡一觉的待遇堪比给帝王侍寝?
乔昕没忍住,嘀嘀呱呱地感慨了一堆“季总好贴心啊”“季总太暖了吧”“季总的宠爱简直无人能敌”。
“追我的男生如果都跟季总一样懂事,我至于单身至今吗?”
沈千盏画完眼线,斜了她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乔昕立刻噤声。
她吃着造型可人的小蛋糕,眼神滴溜溜地往沈千盏肩后那片吻痕看去——啧,苏暂诚不欺我,果然战况激烈。
——
换好衣服,时针已逼近八点。
沈千盏与季清和一同坐车前往开机仪式。
《时间》的开机仪式就在今天第一场戏的拍摄场地前,离季春洱湾并不算太远。
沈千盏到时,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刚刚到齐。
她一身白色西装,在烈日骄阳下醒目得如同一展旗帜,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沈制片”,草坪上七七八八站着的所有剧组人员全部侧目看来。
沈千盏做贼心虚,莫名有些无法坦然。
她抬手,将车上翻过后顺手带下来的剧本用来遮阳,一路走至摆好了香坛水果等祭品的案台处,剧务主管自觉地上前来汇报情况。
开机仪式来来回回就一个流程一个形式,沈千盏左耳进右耳出,只大略扫了眼现场布置。
最醒目的是案台。
案台后方是巨幕概念海报,“时间”二字行云流水般直入幕布底端。案台前侧是两排花店刚送来的花篮,中间铺了条红毯,供摄影师拍摄开机花絮。
她转身,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点点头:“人都到齐了吧?”
剧务四下张望了眼,颔首道:“都来了,宋老师刚刚也过来了。”
宋烟的《春江》还未杀青,并未正式进组。原本她的行程与《时间》皆有冲突,巧就巧在《春江》剧组就在无锡,萧盛卖沈千盏的面子,特意给宋烟批了一上午的假,让她来参加开机仪式。
沈千盏见这边没什么事需要操心的,正想去找财务确认下开机红包是否到位。脚还没迈出去,剧务一个迟疑的鼻音,她又站回了原地。
剧务犹疑了下,说:“顾问老师好像没看见……”
顾问老师?
季清和?
沈千盏想也没想:“他来了。”
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和苏暂说话的季清和:“跟我一车来的。”
剧务见状,连连应声。
——
至八点,《时间》的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执行导演与剧务主管主持仪式,所有机位全员待机,开始拍摄记录。
沈千盏接过点燃的香烛,与苏暂、邵愁歇站在最前排先行鞠躬,两侧一列的主创人员跟随进行仪式,四面鞠躬。
待她起身时,目光不自觉地侧落,瞥向了她左后方的季清和。
他眉眼冷冽,因阳光刺眼,双眸微眯,通身气质竟比隔壁站着的饰演男二的演员还要卓越夺目。
似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他目光稍移,不偏不倚将她抓了个正着。
沈千盏下意识一躲,等避开他的视线,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扭扭捏捏的做派哪有平日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气?
沈千盏正懊恼着,主持举唱,插香开机。
沈千盏抛开一切杂念,挺直了腰,与邵愁歇同时移步至香案前,将香插入香坛。
礼成后,现场提前定点的礼炮由剧组专员点放。纸片样的礼花在“嘭”声后缓缓坠下,满目欢庆中,时间的开机仪式正式落下帷幕。
满耳的“《时间》开机大吉”的恭贺声中,沈千盏含笑,与邵愁歇、苏暂等人一一将开机红包分发至所有剧组人员手中。
——
沈千盏歇下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在拍摄现场各司其职,沈千盏暂时无事,干脆去监视屏前看傅徯的第一场戏。
《时间》的第一幕戏是傅徯与男配的对手戏,地点就在剧组搭建的钟表修复师工作室内。沈千盏兀一踏入时,以为空间交错,一脚迈入了时间堂。
现场静悄悄的,有倒云香正涓涓倒流出香雾。她从两侧轨道穿过,走至监视屏前。
邵愁歇正在试机位,主机屏上傅徯坐在工作台前,正把玩着仪表工具。
左上角的镜头,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季清和负手而立,正在打量沈千盏大规模打造的钟表道具。
沈千盏瞧着,没出声。
调好机位,邵愁歇示意开镜试一场戏。
短短几分钟的空档内,执行导演请了季清和给傅徯讲解工具用法。
傅徯前期在孟忘舟那深入学习过几天,沈千盏看过乔昕发来的现场视频,有模有样。但眼下,亲眼看着季清和下场指导,那感觉又有些不一样。
她见过季清和修复钟表,那种专注痴迷,很难有人能百分百的复刻。
即使是她如此属意,觉得整个娱乐圈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季清和的傅徯,也很难做到。
反而一开始在原型面前不太满意傅徯的邵愁歇,盯着监视屏啧啧称赞:“沈制片,还是你的眼光好啊。傅徯的镜头感太完美了,瞧瞧那眼神,我看着都心动。”
沈千盏分神瞥了他一眼,奚落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邵愁歇干笑两声,解释:“那不是为了追求极致吗?季总可是连手指都能演出故事的,傅徯还是差点。”
沈千盏懒得跟他分辨,她侧目,视线越过灯光设备,落向季清和。
他已退至镜头外,手里拿着一瓶场务递去的矿泉水瓶。他身侧是一直陪同的苏暂与几位道具组的场工,瞧着跟候场准备走位似的。
沈千盏招招手,叫来乔昕,低声附耳交代了她几句。
乔昕听完,立刻小跑着去传话。
监视屏上是傅徯修复钟表的近景,而画外人,凝神远望,目光清隽,一如既往。
这男人只要长得好看,就是发呆也令人赏心悦目啊。
——
另一侧,工作室隔出的小卡座内。
策划、美工对坐,正在挑选稍后发官博的照片。
在凑齐照片数量后,策划悄悄将电脑移过去,:“快看快看。”
美工凑过去。
电脑显示屏上,沈千盏执香,目光并未落在镜头上,反而置于左后方。
那里,一人长身而立,执香回望,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美工:啊我死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幕
拍摄现场, 安静得只有机位在轨道上滑动的轻微移动声。
季清和半倚半靠,垂着眸, 专注地看着众多机位环绕下的傅徯。
直到手臂被轻拍了下,季清和才稍稍侧目,移开了视线。见来人是乔昕,他下意识先扫向她身后, 没瞧见沈千盏, 脸上情绪不显,只微微敛眸,等她开口。
乔昕来替沈千盏传话, 话未开口, 执行导演腰间悬挂的对讲机轻哧了声,冒了丝微弱的电流声。
季清和瞥了对方一眼, 似嫌这对讲机不解风情,谦和地微微俯身,配合乔昕的身高:“她找我?”
“盏姐让你带你过去休息。”乔昕不用踮脚,用手势指了指坐在监视屏后的沈千盏:“剧本一个镜头要多机位拍摄,不知几时能过。盏姐怕您累着……”
季清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恰与盯着这边情况的沈千盏对视了一眼。
沈千盏应该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投来视线,眼神飘了飘,既想装得若无其事, 又因下意识的躲避失了先机,最后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先转去了别处。
季清和勾了勾唇, 忽觉她欲盖弥彰的小举动别有妙处,垂眸时见乔昕悄悄打量他的唇角,伸手一搽,摸着了伤口,不禁笑了笑,示意她到前面带路。
沈千盏瞧见他来了,忽然紧张,二郎腿也架不住了,后背倚着椅垫坐得端端正正。觑空还瞥了眼身侧的空位,正琢磨着要不要挪远点,恰好策划抱着电脑来给她看照片。
她没留意沈千盏身侧的空位是留给季清和的,大喇喇地一屁股坐下去,殷勤地将电脑屏幕凑到她跟前:“沈制片。”
压根不知道自己抢了大佬座位的策划莫名觉得背脊一凉,她摸了摸后颈,狐疑地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异状,这才稍稍安心:“我们这边挑了一批开机仪式的现场图,您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高清合影。
她站在最中心,两侧分别是邵愁歇与苏暂。傅徯与宋烟分立两侧,跟打擂台似的,王不见王。
沈千盏摸了摸鼻梁,握过光标,不断放大了照片看自己的脸部细节:“照片P过了?”
策划想起前人殷切交代过的与沈千盏交接的对公态度,立刻真诚地眨了眨眼睛:“就打了层光,做了提亮,盏姐您跟傅老师和宋老师的状态这么好,根本不需要修图。”
沈千盏瞥了眼工具栏里没收拾干净的P图软件图标,没做声。
她往下又去看下一张。
一连审阅九张,她意思意思地提了点改进方向,刚要收工,鼠标一滑,瞧见了图库里一张开机图。
那是揭红布开机的一幕。
沈千盏与季清和分立摄影机两侧,分执红布的一角。
她站位较前,并未留意侧后方的季清和,此时看到图片才发现季清和的眼神聚焦在她身上,所有人都看着镜头笑吟吟的,唯他满脸冷淡格格不入。
策划见沈千盏盯着这张图,生怕她发觉瑕疵要大做文章,赶紧解释:“这张开机图季老师没看镜头,而且小苏总的表情也没管理好。”
是啊,他没看镜头。
那道眼神,仿佛隔着屏幕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千盏只觉得耳后微微发烫,像要烧起来般,还未做什么表示,身后有道身影压下来,季清和俯身,握住她控制鼠标的手前后翻了两页:“这两张稍后发到我邮箱。”话落,沈千盏肩上一重,他左手压下来,按住了她略有些薄削的肩膀。
沈千盏转头,目光从他脸上扫至乔昕。见后者欲言又止,满脸为难,也不知季清和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策划见势不对,座下的椅子瞬间变得有些烫屁股起来。
她抱起电脑,瑟瑟发抖地起身,退后。
“就刚才那些吧。”沈千盏瞧了眼小策划,又补充:“傅老师和宋烟的经纪人都看过了吧?”
“看过了。”策划悄悄瞥了眼双手搭在椅侧的季清和,声若蚊蝇:“那季老师的……”要求,满不满足?
话刚说了一半,策划就挨了一脚。
深知这一脚代表什么的职场小菜鸡立刻闭嘴,低头不语。
沈千盏倒没这么敏感,乔昕和策划的小动作她看在眼里并未发作,挥挥手示意两人先忙。等人一走,她拍了拍椅子扶手,示意季清和先坐:“一幕戏要拍好几个镜头,站那看不如坐监视屏前,四个机位,全方位观察。”
季清和不语,视线却在她红透了的耳朵尖停了停。
下一秒,邵愁歇一声“停”喊得空气倒流,整片空间像被按了播放键,从静止到渐渐鲜活,整个世界忽的重新运转。
对讲机内,搬道具的指令,补妆的指令,一道道传下。
片场忙碌得像个大型中枢,所有人都围绕着中心转动了起来。
这一忙,忙到中午。
剧组稍歇,生活制片同剧务送来了全组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