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我淡淡问,心里却慢慢紧张起来,似乎或现或隐藏着的一丝什么等待破茧。
乐悦突然伸手过来,轻轻按住了我的肩。
“那天在天域的时候,第一眼,我便觉得你有似曾相识之感。说来,那天倒是我失态了。那一刻,对你,我竟然也嫉妒起来。因为我竟隐隐觉察到梵对你的在乎。后来,我与夏静宁跟在他背后,看他有条不紊地指挥他的下属进行数据驳接,寻找在宁瑶与相邻几市的名医师,你的脸便突然在我眼前清晰。”
“苏晨,我见过你,在八年前我已经见过你。那天,天空下着朦朦的雨,我刚考了驾照不久,纪叙梵也刚好从英国回来度假。我便邀了他一起出去溜车。我充当的司机。在宁瑶郊外那个琼川小城的拐弯处,我的车子撞到了你。”乐悦淡淡笑了,“送你到医院以后,我便离开了,自此再也没有见过。而纪叙梵却每天到医院去看望他的小女孩。他很喜欢你,你的事情,他告诉了我很多。直至后来你做完手术。他才回去了英国。”
我一下子咬住了唇,随即也淡淡的笑了,笑中,眼里却阖出了泪水。
那年的相遇,无数次的午夜梦徊,在编辑部追寻搜索他的消息,半生的缘以至今日的纠结,原来皆因眼前这个凤眼女子。
我说,乐小姐,谢谢你。
乐悦一怔,好一会才道:“我以为你该恨我。”
我摇头说,我为什么要狠你。
“没有遇上他,也许你会比较快乐。”
“没有遇上他,我此生也许不再完整。”我道,眉眼执着。
乐悦也笑了,神色有点苦楚。半晌,她道,“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知道么,苏晨。”
“你说。”我道,手却紧紧蜷握起来。
“我与你只一面之缘,八年后却仍记起了你,与你朝夕而处的男人,却忘记了你。不然,今日你不会是他的情人。”乐悦淡淡道,却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手握的越发紧了,怔怔看着她。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末了,摇摇头道:“苏晨,是的,他已彻底忘记了你,或许,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记起你点滴。六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他离开了宁瑶一段时间,到欧洲旅行,在这期间遇到了世界著名的催眠大师占.凯,他请占.凯为消除那段灰暗的记忆,然而不知为什么,占.凯为他封印的却恰恰是八年前那一年的记忆。八年前,是他在英国留学的第三年,我们发现这个事实是因为他回来以后他的英国的一个朋友来访,他却说并不认识她,而那个人却正是他八年前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后来我们细细一查探,才知道他竟完全丢失了那一年的记忆。很不可思议是么,不该记住的偏偏刻在骨上,也许应该记住的却全然忘记了。”
我掩住了口。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为什么,偏偏要是八年前。
不迟一秒,不早一分。
我抬手去擦泪水,泪水却止不住奔涌而出。
我知道,我与他没有明日,他的爱不会分我一羹,如果说我确实存了私心,也仅仅是希望在他心底处,有过八年前樱花树一点微末的记忆,那便已足够。
是我贪心了么。我只要这一点,也不能么。
从来没有人如此相待。
我只要这一点,也奢侈了么。
那三十多个傍晚,他不假轮椅,总是亲手把我抱到樱花树下看晚霞,赏流云,他会抚着我的发,微笑道,漫漫,我的漫漫。
乐悦吃惊地看着我。
我缓缓站起,双手掩了面,咬住了唇,然而,终于还是咬不住呻吟,声音一点一点在这个原本客人虽多,却尚算幽静的雅座区了渗将出来。
四周,似乎起了骚动。我却不再理会。
直到,唇破。
直到,一把低醇的声音略带了丝迟疑唤了我的名字。
苏晨。
我慢慢抬起头,浅橘灯光轻烛下,餐厅内的人均停止了所有聚餐与交谈,有些人望着我,有些人却望向了小桥流水间的楼道口。
那里站了一众人。
站最后的是之前在跨国会议前见过的纪叙梵的数个部门经理。然后依次而过是凌未思,凌未行,夏静莹,夏静宁,站在她身边的是,纪叙梵。
越过了所有人的视线,他正凝目看着我。
我却越过了他。
不期然,落入另一道轻淡却关注的视线里。
凌未行唇边噙了抹笑,眼里却盛了疼痛与爱怜。
纪叙梵道,苏晨,你过来。
我抹了抹泪,点点头,走了过去,神思恍惚,撞上了邻座的桌子。
我怔然。勉强绽了抹笑,道了歉。
那几人是天域的员工,回头看了看纪叙梵,迭声道,“好说好说。”
纪叙梵皱了眉,道:“别动,我过去。”
夏静宁淡淡一笑,眼神闪烁,看着我。
我咬住唇。低下了头。
整个二楼异常的安静,连流泻着的音乐也越发的轻。
在众人或疑惑或惊异的目光中,很快,纪叙梵在我面前站定。
一步之遥。
这刻,我想到他怀里去。只是,唯恐惊扰了这时空。
乐悦别过了眸,神色落寞。
不由自主望向前方的夏静宁,她正定定凝着纪叙梵,末了,看我一眼,神色复杂。
犹豫地踏出了半步,却又停下了,凄楚忐忑地看着纪叙梵。
他拧眉,墨眸微睐,往前一迈,把我整个揽进怀里。
诺大的咖啡厅不知谁发出诧异的声音,瞬间又没了声息。
我颤抖着把手环上他宽阔的肩。
泪水,有了归宿。
一滴一滴,滑落在他胸前。
他抱着我的手一紧,在我耳畔沉声道:“乐悦欺负你了么。”
声音是隐隐的不悦。
我拼命摇头,哽咽着低声道:“纪大哥。我知道,这个称呼是她专属的。你一直不喜欢我这样唤你,包括乐悦,包括夏二小姐,包括所有喜欢你的女人。只是,这一刻,我想这样唤你。只要一刻便可。可以么。”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并没说什么,手却再收紧了些。
我闭了眼,任泪水肆虐,轻轻道:“纪大哥,请不要忘记我。哪一天,即使我不在了,请记得,我曾经来过,不需要太多,只要记得我曾经来过。”
纪叙梵猛然拉开了我,向来冷静的脸上竟有了薄怒,他沉声道:“苏晨,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不在?你想去哪里?这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你与我订立了契约,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去!”
我笑,苦的。
慢慢蜷缩回他怀里,问,“这份契约有多久。半年?抑或是明天订婚宴过后?纪大哥,我便是死了也不会爬上别的男人的床。”
所以,你我的契约,明晚将终结!
nextchapter订婚宴——一吻,成契
需要你的关注~三十收藏~十五印子~周六将上长章,周日二更
正文 chapter68 订婚宴——一吻,成契(序曲)
纪叙梵环着我的手慢慢松开,浅笑,轻声在我耳边道:“死?苏晨,何必轻言生死。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笃定。当初你为了你妹妹,不是也做出了这个决定吗。等价交换,原就只看值不值。”
他的目光流转间掠过夏静宁,不动声色。
夏静宁微微的笑。
我的心却一下一下凉了。
此刻,在旁人眼中,我合该是幸福,天之骄子般的男人就在身畔轻声温语。也许,只有同在身旁的乐悦才听到他的真正的声音。
我微微侧目,突然迷惑了,你刚才不经意流露出的在意,是真是假?是耶非耶?
我无法揣测,也不敢揣测,一刹短暂的甜蜜,经不起认真的推敲。
“苏晨,走吧。”纪叙梵淡淡道,携了我的手要离开。
我说,等一下。
走到乐悦面前。
乐悦神色复杂,末了,一笑,仿佛看尽沧桑。她朝我伸出了手。
我握住了,探身轻轻拥住她,说,乐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这个距离的声音,很安全。
乐悦一怔,随即笑了。她在我耳边道:“他一直都很寂寞。把他抢过来。”
我轻声道:“乐小姐,也许要让你失望了。今晚你过来只怕不单想跟我说一个故事吧。只是仍要谢谢你。其实,在我,只要他幸福,就好。”
乐悦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怅然若失。
良久,她笑了,道:“她霸占了他的心,抢去了我的幸福,却无法给他幸福。我希望借你的手来让她尝试这种绝望的滋味……苏晨,我今日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介入到他的生命里去。”
她慢慢抱住我,低声道:“苏晨,我衷心祝福你。”
我心里苦涩,仍是道:“谢谢。”
她随我扬了扬手,转身离去。
未几,又回眸,轻轻凝向纪叙梵,道:“你知道,我明晚的飞机。”
纪叙梵点头,道:“悦,明日便是宁的订婚礼,不待过了再走么。”
乐悦笑,摇头。
纪叙梵淡淡道:“明晚请恕我无法相送了,你,多保重。”
原来,他早知她要离去。
这个女子,曾伴了他六年的时光,在他最痛苦落寞的时候。最后换来他轻淡的一句无法相送,保重。
心,疼,不知为自己,抑或乐悦。
乐悦只是笑,神色骄傲。末了,她说:“苏晨,请帮我告诉严白,方小姐是个好女孩,何必为镜花水月的事情寻烦恼,他是个聪明人,该懂衡量。我与他,永远不会有交集。”
我心里一震,道:“乐小姐,你认识严白?你与他——”
她没再说什么,快步离开。
我怔仲在原地。
楼道边,凌未思拥住了乐悦,乐悦笑了,然后站定,看向凌未行。凌未行淡淡一笑,张开了双臂。
乐悦轻轻靠了过去,低声不知跟他说了什么。
凌未行慢慢看向我,随即转过眼光。
尔后,乐悦拍了拍夏静莹,夏静莹哼了一声,道:“走了就别再回来了,省的碍眼。”
乐悦嗤声道:“夏虫不可语冰。”
夏静莹大怒,凌未行却轻轻楼过她。
夏静宁往前迈了一步,朝乐悦伸出手。
乐悦伸出手,却又倏地缩了回去,只是冷笑,意态挑畔。
夏静宁却并不恼怒,只是探身扶住她的肩,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乐悦脸一白,缓缓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
情景,一幕幕回放。
当我再一次回想起乐悦离开前的细末时,华贵的黑色宝马车门被缓缓打开。
纪叙梵下车,站定,朝我伸出了手,一身黑色的HUGOBOSS,高贵华丽。
雪,在今夜也停了。天幕深邃。
凯悦酒店大堂前。
灯光华硕,名流绅士,霓裳俪影,一切如梦似幻。
数十个穿戴整齐,端庄大气的服务生两侧排开,大堂经理亲自出列躬身迎接。
站在最前列的是数个着装高雅的的男女。
“纪总裁,晚上好,今晚有幸得你莅临,实在是小弟夫妻的莫大荣耀,里面请。”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迎了上来,神态恭谦道。
纪叙梵淡淡笑了,道:“夫妻?不只是订婚么。”
携了我的手翩然而进,留下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邪魅的声音随后传来:“听说纪总裁和夏家两位小姐过从甚密,敢情纪总裁今晚是来踢场子的?那我今晚可是不枉来这一趟了。赶上热闹了。”
随着话音一落,数个人走到了我们旁边。
一色的黑衣人,高大彪悍,墨镜覆面,居中一人长发飘然,温文尔雅,一人黑发蓝眸,神色张狂不羁,正是那天在半路上抢夺协议书的雅言与管仲修。
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深凝,吹了个哨子,道:“哟,小野猫,我们又见面了。如果今晚你的男人把沈家新娘抢走,那么我就把你抢走。”
纪叙梵嘴角挑起丝冷笑,正待答话。一把温醇的声音横亘了进来,“抢走?如果管总裁可以的话。”
一身银白西装,一个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笑容温润,却褐眸微睐,不是凌未行是谁?
正文 chapter 69 订婚宴——一吻,成契
管仲修修伸出食指摇摇,神色轻佻,道:“啧啧,我道是谁,原来是凌总裁。凌总裁也要来作护花使者么。我在国外多年,却也曾听说中国有句古语说,朋友妻,不可戏。还是正如我之前的猜测,纪总裁与凌总裁的感情实在铁杆到可以共用一个女人呢?”
“总裁,沈家治管不力,竟放任一只疯狗在这里乱吠。需要我叫兄弟来把这只畜生赶出去么。”不远
处,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向纪叙梵微微弯腰,其五官稀松平常,但眉宇间气势赫赫,
竟似蕴了千军万马。
我笑了笑道:“坤叔。”
这个人,正是我所感激的,黑道上数一数二的龙头老大,纪叙梵的左右手萧坤。
坤叔右手搁至左胸前,仍是微微弯了腰,朝我道:“苏小姐。”
管仲修大怒,却被雅言制止住,雅言警戒却又疑惑地望了坤叔一眼,道:“修,这位萧老大对苏小姐行的是家臣之礼。”
此话一出,凌未行微微变了脸色,望向了纪叙梵。
管仲修诧异地连连看了我数眼,却又意味深沉地笑了,眼眸变得阴沉森冷,道:“如此说来,小野猫便是纪总裁认定的女人了。三年前你让我亲见我的未婚妻在你床上打滚,如果有一天你的女人在我身下呻吟,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想必有趣得很。”
我呼吸一顿,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浑身打了个冷颤,慢慢看了纪叙梵一眼。
他黑眸若晦,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嘴角的笑越发的魅与冷。
“你敢!”原本温润的声音变的冷凝,凌未行侧身上前,不偏不差,高大的身躯恰好遮挡在我身前。
管仲修放声而笑,神态狂狷,“真是他妈的有趣之极。凌未行,以你今日的财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要拣别人穿过的一双破鞋。不过当心这双鞋子被我穿过了,你还穿不上!”
他说着突然大步上前,大手向我的脖颈伸来,我大吃一惊,但教纪叙梵楼紧了要职,却也无法躲闪,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攫上我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疾伸而出,钳握上了他的腕。
这只手很美,谁也未曾想象到这双弹琴的手会蕴藏了如此大的力量。修眼中精芒大涨,使了劲,却也无法撼动半分。
他倒并不动怒,只是看着纪叙梵,眸光阴森。
“管总裁,你不是很想知道纪叙梵的回答么。那么请听好了,如果,你敢碰苏晨一根毫毛,我必定,杀了你,不管——任何代价。”纪叙梵眉一挑,迎上管仲修的目光,墨瞳暗冷之极,宛如雪初融。
他说着,冷哼了一声,狠狠挥开了管仲修。
管仲修不怒反笑,阴凖的目光射向我,仿佛征兆般,一股莫名的寒冷自我四肢蔓延而上,我竟感到了
从未有过的害怕。
纪叙梵淡淡道:“坤叔,今晚若有任何一只疯狗靠近苏小姐,给我打!往死里打!”
坤叔微微颔首。
纪叙梵却望了凌未行一眼,眼里隐隐含了警告意味,随即大手把我往怀里一带,扬长而去。
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凌未行手斜插在口袋里,长身玉立,宛如芝兰玉树。只是神色幽深,他静静凝了我一眼,唇微动,说了句什么。
无声,我却仿佛读懂了。
苏晨,我该以什么立场去守护你。
我心里一疼,强迫自己回过头,却撞上了纪叙梵深沉的目光。
家臣之礼,他与管仲修女人之间,刚才的宣告……心里,滋味百般,竟无法砌词形容。
他的心,我永远也不懂,真假难分。
良久,我伸手捏住他一角衣袖,头微仰,痴痴望着他,道“纪总裁,你不是希望我与管仲修好么?刚才为什么又要说出那样的话。”
纪叙梵眼神一深,微微笑了,道:“苏晨,你知道么,你这个姿势,是讨吻的角度。”
眼角一暖,他的唇慢慢落到了我的眼皮上,那么温柔,仿佛带了一丝怜惜,也仿佛是我的错觉。
随之,他吻上了我的耳悬。
低沉的声音在耳廓处传来,“我的东西,我若愿意,谁都能得,我若不愿意,谁都不能碰,即使,想,也不行。除非,他想死。苏晨,你是我的。你必须认清,在那晚以后,除了我,你再也不属于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我睁大眼眸,望着他。
他笑了,吻落到了我的唇上。
我一阵晕眩,手只得紧紧攥着他的肩膀。
他的喉结微动,逸出轻叹,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唇在我的上辗转缠绵,如蜂蝶挑花弄蕊。
当我气喘咻咻依偎进他的怀里,他的长指在我唇上细细摩挲的时候,我才骤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携我进了宴会厅。
璀璨无比的灯光下,华丽的宛若中世纪皇宫的宴会厅中,名流,美人,所有宾客寂静了声息。
刚才,我们就在宴会厅的入口处热吻,如此,旁若无人。
今晚或凌晨还有一更,nextchapter订婚宴——最后之舞,喜欢文的亲请收藏与留印子由于工作很忙歌平日的休息时间很少很少请给歌一点鼓励~三十收藏,十印子,6/9两更奉上。
正文 chapter70 订婚宴——最后之舞(1)
无声过后,有人倒反应的快,不一会,纪叙梵的身边便围满了人,才俊,美女,一时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上了年纪,面目和蔼的男人越众而出,笑脸相迎,道:“纪总裁,你的到来,可以说让订婚宴蓬荜生辉。沈某在这里代犬子和儿媳谢过了。”
这个便是沈家的老爷子沈鸿飞?那天在天域听纪叙梵说过,似乎,不是简单的角色。只是他慈眉善目,倒是看不出。
听管仲修说过,之前与美法二国的跨国计划,这沈家本牵涉了进去,只是最后却教纪叙梵拿去了主导权。
如果是这样,这沈老爷子的涵养功夫真是到家。
这种人,最可怕。
纪叙梵把原属于沈家的生意夺走,再由他的手,送给夏静宁,本是殊途同归,而自此意义便完全不一样,可惜给我坏了事。想到这,不禁苦笑。
这时,却有人道:“沈老头,小心生意教人抢去,媳妇也教人夺去。哦,说不定,早已是——”
却是管仲修与雅言率众人走了过来。
沈鸿飞脸色一沉,却并没对他发作,只是别过了头,继续与纪叙梵寒暄。
瞥了管仲修一眼,心里不禁升起了淡淡的疑惑,记得管仲修曾唤沈亦儒做侄子。如果是这样,他与这沈鸿飞,岂不是兄弟?可是他却姓管。
思绪凌乱中,却听得纪叙梵不动声色道:“能获邀参加令郎的婚礼,本就是纪某的荣幸,沈老爷子客气了。”
随之,他的眼光慢慢移到场上。
场子中央是一身纯白雪纺晚装的夏静宁,她的未婚夫沈亦儒亦一身白色礼服,男子算不得英俊,却也气质过人,而女子黛眉樱唇,肤光若雪,美得摄魂夺魄,此时此刻,站在她身旁,向来以娇艳闻名的夏二小姐也失去了颜色。
下意识看了看纪叙梵,他正静静注视着她。
夏静宁亦然。
景物幻化,全场的观众似乎都作了背景与陪衬。
夏静宁嘴角浮起丝笑,淡淡的;忧伤,一丝丝弥漫开来。
沈亦儒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一下,很苦涩。
我低声道:“纪总裁,夏小姐今天很美,不是么?”
纪叙梵墨眸微扬,道:“她,本来就很美。”
声音温柔。
只是,也许,他自己亦不曾发觉。
末了,他说,苏晨,你自己一个人待一下可以么。行,很快就会过来,坤叔也在附近,不必担心。”
我点点头,乖巧的,道:“我不担心。”
想了想,又艰难的抿了丝笑,道:“去吧。”
纪叙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往前走了过去,向着夏静宁的方向。
宴会厅的灯光恰在这时淡了下来,柔和的曲子奏起。
经典却永恒,梦中的婚礼。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纪叙梵走到夏静宁的身边。
他微微一笑,对沈亦儒道:“沈少爷,你知道,宁是纪某自小便一起长大的朋友,宁以后便交付给你了。在这之前,我想请她跳一支舞可以么?”
他这话是向沈亦儒问的,眼睛却紧紧看着夏静宁。眼神深沉,灼热。
此话一出,全场怔然。
本来,这婚宴的第一支舞,便该由这对准新人来跳。
现在,纪叙梵却要抢夺这个权利。
正文 chapter71 最后的星光amp;失陷
本来,这婚宴的第一支舞,便该由这对准新人来跳。
现在,纪叙梵却要抢夺这个权利。
我握紧手心。
沈亦儒嘴唇微张,话未出口,纪叙梵已道:“既然沈少爷也不反对,那么——”
他轻笑,墨眸如星晨耀目,右手一扬,朝空中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众人略凌乱带点吃惊的声音,整个宴会厅的灯光顿时幻灭。
黑暗中,宴会厅天花上方,光彩闪耀,无数星辰幻化,时空仿佛在一秒内更迭,映出银河璀璨。
在漫天星辰中,九大行星,星带环绕,夺目非凡。
其中,以地球与月球为最。
在这繁星满天下,轻柔的圆舞曲中,纪叙梵与夏静宁于场中央依偎而立。
他,把她轻拥在怀中。
她微仰了俏脸,凝视着他。
仿佛,六年的时间并不曾过。
地星,月星。
最恒久的美丽与承诺。
原来,他早有准备。
这一刻的星光照亮了原站在夏静宁背后的夏静莹嫉妒愤怒之极的瞳,场边沈亦儒悲伤的眼睛,还有沈鸿飞铁青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场中。当中,有惊叹,有兴奋,有猜疑,有探究,有轻屑。
我半边身子湮没在黑暗中。
我与他们的距离似乎不远,也许,只有几米。可惜,他是无法再看见。
又其实,这距离很远,不啻光年。
有声音传来。
盖住了耳朵,仍清晰无比。
——这演的是哪一出,听说他与夏家姐妹关系匪浅,不过一向传出的倒是与妹妹的绯闻,想不到连这姐姐也——有人冷笑。
有女人哼了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听闻夏静宁是他的初恋情人,后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在一起了。
——纪叙梵不是有带了女伴过来吗?
——笑话,那种女人就和你老公召的妓差不多,不过就高级点。
——你老公才召妓。声音恼怒,陡然拔高。
……
妓女?背叛?最初?唯一?
思绪千层,混乱莫名,剧痛由脑中传将开来,肆虐着,叫嚣着。
静静看了场中如王般高贵耀目,微笑盎然的男人一眼。
这时,纪叙梵似乎微微偏了偏头,淡瞥了一下四周,但很快,又回了眸。
我咬着唇,摇头,整个身子没入了黑暗之中。
这才让,泪水滑下,放肆地。
突然,一只大手袭上我的前胸。一侧浑圆教人狠狠掌控在手中,撕扯,蹂躏。
我大惊,未来得及呼出的声音随即被另一只大掌死死按捂住。
几乎在同一秒,旁边有人把我的手蛮横的反扯到背后,用绳子困住。
暗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冷笑:“苏晨,我说过,我要你,我要纪叙梵蒙羞,只是,想不到这么快便可兑现。真教人快乐的要死。”
是管仲修?!
我一下如坠冰窖,浑身打颤,深重的寒意笼罩了全身。
我使劲挣扎。他嗤笑一声,如猫逗弄老鼠,大手紧捏着我的胸脯,然后指甲狠命一挑,在我的用力一拖而过,我痛的猛地一颤。
我的痛苦似乎愉悦了他。
他的手慢慢环上我的脖颈,用力掐住。
呼吸一窒,眼前的景致渐渐模糊。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咬他的掌,他吃痛,冷哼了一声,随即一个耳光煽了过来。这一掌他没留任何力道,男人的力道,把我的脸打得歪到一边。
黑暗中,他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越重,呼吸也越加急促,我呜呜的叫着,犹如困死的幼兽,却不得将息。
耳边,他笑的森冷:“没人可以救得了你,猛虎也有打酣的时候,萧坤再厉害,他已被我用计使开;而你的男人么,正与他的旧情人打得火热。怎么——还会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