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立煜,是她向来讨厌的,至于龙修文,想到他的为人和手段,璇玑恼恨。上了马车,三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她便假意靠在一边假寐起来,没有再与二人多说。龙立煜唤了她几声,她没有应,龙立煜冷哼了一声,倒是龙修文低声道:“娘娘,你冷吗?”
咎“修文冒犯了。”
璇玑正疑惑,身上一暖,似乎是一件外袍披到了她身上,她微微一怔,蹑了手脚,不敢发出声响。心想,若不是知道这男子险恶,他这份细心倒真叫人有几分喜欢。
“七弟,难道你对年妃娘娘也——”龙立煜眯眸看着,一笑之下又陡然收住话尾。
“也?”龙修文微微蹙眉,淡淡道:“还有谁吗?”
龙立煜暗咒,这一时倒说溜了嘴,连忙道:“那自然是皇上。”
龙修文倒不慌不忙,笑道:“修文还以为三哥说的是另有其人呢。敢情三哥也听过修文冲撞娘娘之事吧?”
“你是说赐婚的事?”
“正是。当日修文与纳明王子曾在帝都路遇过一位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女子,倒不曾想后来在宫中遇上年妃娘娘,那姑娘与娘娘容貌有数份相像——”龙修文说着,微微叹了口气,道:“幸好皇上宽宏,并没有怪罪下来。
“还给你赏赐了一名与年妃模样相似的歌姬。”
“是,三哥莫笑,总归是慰了修文些许相思之苦。”
龙立煜扬声大笑,“看不出咱们七弟还是个痴情种子。”
“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他一挑眉宇,又奇道。他对璇玑心心念念,不意龙修文倾慕的人竟与璇玑容貌相若,心觉十分奇怪,又想,他们兄弟三人倒喜欢上了同等模样的女子。
龙修文一笑,“嗯,确是巧妙。”
两人又说了几句,璇玑阖着眼睛,只听得龙立煜突然有意无意道:“听说,前阵子七弟因赐婚一事与纳明王子交恶,最近却与王子走得甚近,这驿馆间多有往来。”
龙修文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修文一直为冒犯了王子的事而不安。”
“哦,便没有再提别的事了?”
龙修文淡淡反问,“修文也听说三哥与月落的大王子过从甚密,倒不知道三哥与大王子平日书信往来,又都提到什么事情呢?”
龙立煜不意他有此一说,吃了一惊,一时脸色阴晴不定。
璇玑好笑,敢情龙立煜这混蛋还真的把她当睡死了的来处理,她连忙打叠起精神仔细听去,虽知这二人互相忌惮,不会在她面前谈论什么机密之事,但能多听些意外消息倒也不错,好回去告诉龙非离。
但龙修文一句话,却引起了龙立煜的戒心,两人就此把话题打住,接下来只谈了朝中的一些人事,还有便是各自郡中之事。
她听得困乏,倒真有了几分睡意。
“娘娘,到了。”
突然,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肩,璇玑一个颤抖,睁开眼睛。
龙修文微微一笑,正凝着她。
璇玑回以一笑,又佯装看了看身上的外袍,感激道:“王爷有心了,谢谢。”
龙修文接过璇玑递过来的衣服,温声道:“能为娘娘效劳,是修文的荣幸。”
数辆马车停泊在一边,十多名禁军环护在四周,璇玑坐到车夫的位子上观看。龙立煜与龙修文拿了弓箭,奔跃在林间,挽弓拉箭,猎杀走兽。另有多名禁卫负责捡拾猎物。
她看了一会,便全然没有了兴致,虽然两个男子一手弓箭极为厉害,端的是百步穿杨,她虽非素食者,但看到眼前的动物被活生生猎杀,血腥一地,终究心有不忍,索性走回马车里面,拉下帘帐。
才坐下,龙修文却走了进来,笑道:“想娘娘是闷了,若娘娘不嫌修文技劣,修文愿教娘娘这弓矢之术,让娘娘也能亲手捕猎如何?”
璇玑一笑,正想婉言拒绝,却看到龙修文突然变了脸色,跨步而前,把她环进怀里。
335杀了璇玑
“王爷。”璇玑没想到龙修文如此大胆,又想到以他的为人不该如此莽撞,她又惊又疑,正要把他推开,哪知道他却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动。”
璇玑也意识到不妥,马车外面——太静了。
“外面来了人?”璇玑低声问。
龙修文点点头,“娘娘别怕,修文一定会报娘娘安全的。”
臼“咱们要一直待在马车里吗?”
外面的凝静和沉寂,让璇玑越发不安,龙立煜和一众禁军都被制服了吗?
腰身突然一紧,璇玑吃了一惊,龙修文抽出佩剑,剑光烁闪间,只见车顶穹罩已被割破,他环着她破穹而出,与此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剑割开马车帘帐,捅划进来。
咎地上都是昏伏的人,包括龙立煜。
前方站着数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为首的人冷冷笑着,手中长剑直指二人。
勿怪可以迅速把龙立煜和禁军都制服,璇玑苦笑,原来是故人。
“年妃娘娘,别来可好?”女子笑吟吟道。
“慕容姑娘好。”璇玑淡淡道。
她在这女子手下吃过的苦头之痛,现在倒也不畏惧了,慕容琳这个人生性残忍,即使害怕也没有用,
她忍着扭头看一眼龙修文的冲动,龙非离告诉过她,慕容家受的便是龙修文的差遣。现在,龙修文便要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了吗?以龙修文的谨慎来说,怎么会?还是,他们又要做一场什么戏?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也只能扮作什么也不知道。
“娘娘,你猜你今天还能不能逃得脱?”慕容琳握剑慢慢走近,挑眉而笑。
“慕容姑娘,你便一定能把七王爷打败吗?”璇玑笑道。
“你怎么以为他一定会保你?”慕容琳倏地收住笑意,冷冷反诘。
璇玑看向龙修文,“王爷,是这样吗?”
龙修文深深看了她一眼,璇玑只觉得身上一麻,身子慢慢软在男子的怀中。
龙修文也不理会慕容琳等人,抱起璇玑,径自把她放进马车里,又走过去探了探龙立煜的鼻息。
“只是昏过去了,我没有动他!”慕容琳道。
龙修文冷冷一笑,“龙立煜是跟我一起进的围场,若他出了什么事,别人会怎么说?龙非离会怎么想?”
“所以没有你的命令,我并没有动他。”慕容琳扔了手上的剑,走上前,挽上龙修文的手臂,柔声道。
“那你现在过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在回忘忧郡的路上了吗?”
“修文,咱们不能放了年璇玑,这次是好机会。你不是说皇帝爱她吗?龙非离上次甚至为了她连命也不要,如果咱们把她杀了,龙非离岂不悲痛——”
龙修文淡淡打断她,“与龙立煜一样,我必须把年璇玑安全带出去,若在这里出事,龙非离第一个杀的,你认为是谁?我和龙立煜都无法逃责。”
他袖子一拂,道:“你回去吧,狩猎一完,我再与纳明王子一聚,便即返郡。”
“修文,以你的才智,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慕容琳轻轻笑着,眸含期盼看着他,“这小贱人毁了我的容貌,生肌丸又教她服食了,我这一生也未必可以恢复容貌。”
“琳儿,刚才所说的年妃死了,龙非离会怎样,不过都是你的借口,你根本便想杀了年璇玑。”龙修文眉眼一阖,斜斜瞥向慕容琳。
“是!”慕容琳突然放开龙修文,苦笑道:“修文,当日我哥哥说,我尚且不信,但现在我开始相信了,那名歌姬容貌酷似年璇玑,这些天,你碰也不碰我,只在她房里,对她也夜夜宠爱,你甚至要我与哥哥回郡,是不想我在这里阻碍你欢好吧。”
“你刚炼完心蛊,身子不适宜行房事。”龙修文微微不耐,轻声道:“若你不喜,你可以将那歌姬杀了!”
“不!”慕容琳咬牙,一字一顿道:“我不杀她!我只杀年璇玑。我哥哥没有想通的东西,这些天,我却想到了。”
“有一点,我一直忽略了。你若不爱她,当日你大可以把生肌丸换成普通的药丸再下蛊,你没必要赔上我的容貌,唯一的解释是什么,你比我清楚!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你曾向皇帝请求赐婚,那女子的容貌听说便与年妃相似。他们都被你骗了,那根本便是年璇玑对不对?不过是那时你不知道她就是年妃!”
“赐婚?王妃的位子只有一个!她做了你的王妃,那我慕容琳是什么?我哥哥说得对,男人都想把他最好的东西给他最爱的那个女人。今儿个你想我回忘忧郡,可以!你想我帮你做什么都行!但我今儿个一定要杀了年璇玑!”
“修文,你不是爱我的吗?那就让我杀了她!你想想,这个女人可以帮你做些什么?我又可以帮你做什么!”
慕容琳嘴角的笑意慢慢大了,龙修文脸色淡漠,负手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了几个手下一眼,那几个人会意,握剑向马车走去。
围场,另一侧。
“你要去哪里?”如意盯着前方男子高大秀拔的背影,笑问,眼眸血红,眉间却苍白。
“朕去找她,规则里说不能越界追捕猎物,却并没有说不能越界找人。”
336情怒难收
“你哥哥呢?”龙修文突然淡淡问。
“在返郡路上。哥哥还为这事生气,没有跟我一起折回来。”慕容琳笑吟吟地看着几名男子走近马车,伸手拉下龙修文的脸,轻轻吻住他的唇。
口腔里被哺进微微甜香的粉末,龙修文拧眉,冷冷道:“这是什么?”
“修文,我快回去了,你不想我吗?”慕容琳哑声道,唇舌厮磨在他的唇上。
臼龙修文顿时明白过来,是合欢散。斜挑了眉,他握上慕容琳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慕容琳,在这里行男女之事,你还真是疯了!”
慕容琳眸里扬起笑意,又痴痴凝着男子的俊颜。
突然一丝冰冷寒气快速掠过,钝痛传来前是一阵闷响,那声音比下一刻的痛苦更让人空寂和害怕。
咎慕容琳的笑靥迅速破败。
她犹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目光触到从肚腹间递伸出来的剑尖,最终死了心。
“修文,当日我被年璇玑撞下崖子,后来又被龙非离捉住了,那两回,我都以为,我必死无疑…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死在你手里。”
“幸好,我哥哥,他…他没有过来。你真狠,想连我哥哥也杀了!”
慕容琳低声说着,慢慢垂下眼睑。
龙修文眸光冷骛,握剑的手迅速撤开,狠狠抓握上慕容琳突然伸出的右手,手腕微一用力,已把她的手骨折断,一脚把她踢开,微微一笑,道:“琳儿,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
慕容琳匍匐在地,银亮的匕首跌在断腕不远的地方,她喘着气,眼见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靠近马车的几个男子震惊得定立在原地,不知谁悲吼了一声,几人齐向龙修文跃奔过来。
“蠢才,走…去告诉我哥哥替我报仇!”慕容琳嘶喊道。
龙修文轻笑开,雪白的身影穿梭在各个男子当中。
当那抹白影在她面前站定,慕容琳惨笑,不过数招,他已徒手把她手下的人杀净。
“为什么?”她用尽力气仰起头,眼裹怨恨的质问眼前这个她为之倾尽所有的男子。
“因为,”龙修文慢慢弯腰,邪肆地勾起她的脸颊,“第一,心蛊已经炼成,第二,你哥哥说对了,我既打算把正妃之位也留给她,怎会让你杀她?再说,我讨厌不听话的人,而你一而再挑战我的底线。”
“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和年璇玑都不得…”
低缓残哑的声音葛然而止。
“不得好死么?”龙修文淡淡笑道:“慕容琳,你哥哥不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会以为是龙非离所为,他还会和龙非离见上一面,别忘了,他需要摧心丹的解药。你说到时是他杀了龙非离,还是龙非离杀了他?”
霜寒的眸光慢慢拢到马车上,柔和了些许。龙修文眉一蹙,环了四周一眼,把龙立煜抬到慕容琳的尸体背后,让他的手握上竖插在慕容琳背上的剑柄。
刚直起身子,腹下一紧…合欢散的药力发作,这是宫廷秘药,药性极强,他以前和慕容琳玩的时候便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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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自制力本极强,望着不远处的马车,却突然心猿意马起来。
不行!他微微咬牙,现在还不能碰她!
想起这些天与那歌姬的欢愉,那不过是她的替代品…若是她,会是怎样的滋味!他的欲望顿时猛烈起来,待到他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的时候,他已把马车的帷帐一把拉开,紧盯着刚才被他点了昏睡穴道的她。
她脸上淡淡的疤痕痕迹还有微许,新生的肌肤极幼嫩,吹弹可破,手指在她脸上摩挲着,眸光一拉,却看到她颈脖上的青紫。
他腹下骤紧,灼热疼痛汹涌而来,仿佛鬼迷心窍一般,他轻轻拉开她的领子,白皙的肌肤上,果然蜿蜒了更多被男人疼爱过的痕迹。
一圈一圈的微红紫蓝暗哑…想起她在他弟弟的身下脸若霞色,低吟承欢,他顿时狂躁愤怒起来,凭什么龙非离便能与她夜夜恩爱,他却只能去碰那个酷似她的女人!
前生,他爱她如火如荼,她心里却只有龙昊,这一生她又成了他的女人。
眸狠狠一眯,小时候随父皇狩猎,这个围场来过多次,这是他们的猎区,除去躺在地上的这些人,再也没有人会在这一带出现,再往深一点,有些山穴——挥鞭在马背上一扬,马儿吃痛,立刻向前方疾驰而去…
狩猎申时开始,现在是酉时初刻,还有一个多时辰,足够他挥霍铺排。
现在,他便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也许在她看来,我甚至是不知廉耻的,你呢,你也这样看吗?我好不容易才攒来一个机会,与你待一待,你便这样走了吗?你与她天天相见,她难道还不餍足,还要来与我分这二个时辰?”如意苦苦一笑,道。
龙非离微微侧过身,轻声道:“朕以为那天你我之间已说得足够清楚,心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餍足的,不是她,是朕。”
337求而不得
远处的纳明天朗正射杀得兴起,回过头来,笑喊道:“皇上,咱们这组把赏赐赢下,你可是能得到一份,替你自个儿省下三分之一的赏赐,您还在那边做什么?赶紧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龙非离却足下一点,在他前面掠过,声音传来,身影已消失无踪。
“朕稍后便回,烦请王子照看一下如意姑娘。”
纳明天朗微微一凛,倒并非为龙非离的突然离开,而是——他低头看看手心里的纸团,那是刚才龙非离离开前塞给他的。

“哇,收获很丰富,咱们这回赢面不小哟。”玉致抛下弓箭,递了块手帕给白战枫。
白战枫微一迟疑,还是接过了,道:“谢谢。”
咎玉致脸上一红,抿嘴笑着走向夏桑。
“噗”的一声,准头偏了,夏桑自嘲一笑,是啊,目光在那边,这准头怎会瞄得准?
她的身影走近,他不动声色避开,重新挽了弓箭,眸光如电,落在前方一只野兔上。
“夏桑!”
前面的男子连换了方位数次,玉致也急了,冲口而出道。
夏桑这才回过身来,淡淡道:“怎么?”
“给你的。”玉致扁扁嘴,把手里紧攥着的帕子递到夏桑面前。
夏桑微微一震,怔怔看着她小手里的小巾,低声道:“我也有吗?”
玉致奇怪了,“怎么会没有?”
她嘀咕着吧手帕塞到夏桑手中,又笑吟吟的去地上捡起自己的弓箭,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夏桑把手帕放进怀里,她皱皱眉,走到夏桑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什么不擦汗?还满头大汗的!”
夏桑被窥穿,顿时窘迫起来,白净的脸皮微泛暗红,又苦涩一笑,怎么跟她说,总不能说,这是她给的东西,他舍不得用吧?
玉致狐疑地瞅着他,哼道:“夏桑越来越奇怪了!”
她说着踮起脚,伸袖子给他去拭额上的汗水。
带着淡淡清香的袖子在他脸上拂划过,夏桑如遭遽击,心头一跳,竟猛地抓住她的手,玉致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好疼,夏桑,你做什么?我只是帮你擦汗——”
夏桑骤然回过神来,放了她的手,微微侧过身,“奴才该死,冒犯了公主。”
他语气中的厌恶,玉致一呆,怔怔道:“什么奴才,公主,我不爱听你说这个,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讨厌我是不是?我老是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便不喜欢我了——”
夏桑听她声音委屈,泫然欲~哭,心里疼痛,一转身,便想好言相哄,却又想这样也好,两人自此疏了往来,那末,对她越来越强烈的念想说不定也可慢慢消减下来。
明明那晚在烟霞郡的林子里,不顾一切悄悄拥抱了她,告诫自己说,是时候终了,不可再痴心妄想,却像瘾上了一般,每晚去想那个偷来的拥抱,去想她。
有时看着皇上与年妃娘娘的亲密,何尝不多做遐想?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咱们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夏桑…”
她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哄她,他却没有,仍然冷冷板着身子。玉致心里一阵失望,轻轻去扯夏桑的袖子。
他的袖子却像他一样冷硬,丝毫不颤,丝毫不动。
那阵憋闷的感觉越来越甚,玉致低下头,水意却从眼里渗出,一动,跌在夏桑的手臂上。
那只被她死死抓在手里的袖子微微一颤,她还在怔愕,他却从怀里掏出刚才她给的手帕,按在她眼皮底下,轻柔地擦拭起来。
他清新的气息呵散在她的耳畔。
“玉致,人长大了,自然会变。就像你也有了喜欢的人,对不对?”
玉致一震,抬头看向夏桑,“你也知道了?”
“嗯,皇上,娘娘,大家都知道了吧。傻丫头,一个男子不会喜欢欢你和另一个男子如此亲近的,咱们也该有些忌讳,对么?”
“像手帕这些东西,你给白将军就可以了,不必给夏桑,懂了吗?”他微微俯低身子,抚抚她的发,却又如遭烫煨般把手快速收回。
玉致蹙了眉,一瞬间,似乎又明白了许多,果然,每个人都变了是吗?可是,连变化得最大的嫂嫂不也变回来了吗?和九哥很好很好,不再讨厌他,不再不理他。
夏桑是她最亲近的朋友,如果喜欢白大哥便不能再和他好了吗?他说,白大哥会在意,嗯,是的,就像那时九哥不喜欢嫂嫂去说白大哥的什么事儿。
本来雀跃的心情顿时变得黯然,她不想失去夏桑,夏桑是她很重要的人啊,和九哥十哥嫂嫂一样,不,不一样,她迅速否定了自己,又突然觉得茫然,到底哪里不一样?
夏桑看到玉致蹙紧眉眼,小脸一片苍白的模样,心里那股自我厌恶愈烈,她不明白,他厌恶的从来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他甚至卑劣到用这样的话来逼迫她疏离他,不过是为了他自己好过些,辗转梦徊,他想她,想得快要疯掉!可偏偏永远求而不得…
338若敢动她
两人正僵着,白战枫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们先看着,我走开一下,去去就回。”
玉致一怔,夏桑淡淡道:“白将军要去哪里?”
“战枫过去年妃娘娘那边看一下。”白战枫轻声道:“情况无碍,战枫立刻回来。”
“好!”夏桑颔首。
臼“那公主便有劳夏总管了。”
“是夏桑份内之事。”
两个男子一点头,白战枫身形闪动,玉致嘴唇稍动,他已经离开。
咎玉致轻轻一笑,“夏桑,我真傻,白大哥他心心念念的始终还是嫂嫂。”
夏桑摇摇头,“玉致,不是这样的,虽与白将军接触不多,但夏桑觉得他是个磊落的人,尤其现在皇上与娘娘的心结已解,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涉足进去,他要的只是娘娘的幸福罢。”
“为什么你敢这么肯定?”
龙玉致,因为,夏桑想的也是你能够幸福一点。将心里的想法掩去,夏桑把手帕递还给玉致,“夏桑有幸跟在皇上身边,看到过各色各样的人。”
玉致低着头,没有看到夏桑递来小绢,夏桑把微湿的帕子仔细折叠好,放回怀中,轻声道:“玉致,三王爷曾对娘娘有过非份之想。”
有些事情,人心的险恶和丑陋,玉致应该知道,才不会再犯无心之错,有时,无心之祸比任何祸患更甚。没有把龙修文的事情说出来,这事,皇上早已吩咐下来,除去他们,不适宜再有人知道。
玉致一惊,“夏桑,你说什么?怪不得九哥昨儿差点便顶撞了皇奶~奶,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真该死!怎么办?不怕,不怕,好在还有七哥在…”
夏桑看着玉致慌乱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如果说龙立煜是真小人,那么龙修文便是伪君子,真小人不可怕,这伪君子才可怕。
白战枫几乎是紧随着龙非离的脚步到达璇玑这组猎区的外围。
他刚看到龙非离,龙非离也返身看向他,
“皇上,微臣只是——”白战枫微微欠身,龙非离却摆摆手,打断了他。
“朕明白,将军不必多说。”
君臣两人相视一笑,最坚定的信任,很多时候不是在开始之初便有,需要去建立,首先是要去信。
突然,白战枫眉头一皱,惊道:“不好,是血腥之气。”
龙非离耳鼻也极灵敏,几乎同时也感觉到了,两人相视一顾,各自施展轻功,踏进了猎区范围。

待看到龙立煜等人倒卧在地,慕容琳眼睛大睁,怨恨地睨着天空之际,饶是两人平素镇定,也大吃了一惊。
可恶!龙非离手心紧握,没忘记她落到慕容家时候所受到的伤害,这次,又是谁?是龙修文,还是他人?
“皇上,依你看,娘娘会是被慕容家的人带走吗?”白战枫眉头紧蹙,来回查看着地上的踪迹。
龙非离眸光似电,拧眉看了慕容琳背后的伤口一下,凝声道:“有三种情况,一是龙修文故意布的局,派人把她捉走;二,是另有一批人,把二人都带走了,第三,龙修文与慕容发生内讧,杀了这些人…只是他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怎么说?”白战枫弯腰,也察看起慕容琳的伤口来。
龙非离目光越发沉冷。
“按理说,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甚小,朕的七哥是个谨慎远虑的人,他不会让人有一丁点怀疑到他头上,另外,小七是他带进来了,若在他手上出了差错,亦削了他的颜面,所以他即使想把小七夺走,也不会是从他自己的手上。”
白战枫点点头,“不错!那便只有第二三种可能!”
“不管怎样,现在我们需尽快把人找出来!白将军,你沿着这些车轮子的印迹追去,朕立刻回营点拔人马赶过来!”
“好!”
白战枫微一凝眉,冷笑道:“好狡猾的人!”
龙非离微一怔,一看车印子,利眸一环四周,随即会意,一拳砸到树干上,冷冷道:
“好得很!”
前路,马车印子甚是清晰,却有三道,蜿蜒了三个方向,向远方密林而去。
到底,哪一道才是真的?
龙非离嘴角笑意残痕,“每组人,各配备三辆马车,主子一乘,禁军二乘,现在所有马车都不见了,却是拿做混淆视线之用,也许,把小七捉走的人并不意我们会过来,却还是小心的把这点也算了进去。”
白战枫微一蹙眉,“战枫或许有一法可试。”
龙非离一喜,紧绷的眉宇稍稍打开些许。
白战枫立刻仔细查勘地面三道痕迹,用手轻轻抓敲,稍顷,嘴角一沉,“三辆马车上都驾载了同等的人数,这样一来,便无法探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