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 作者:墨舞碧歌


和首席社长谈谈情1:《路从今夜白》

【内容简介】
题记:任世事沧海,时间桑田,我的天下独你无双。
所有的幸福都是一样,而不幸却迥异。爱情亦然。500对情人,就有1000/2种风情,不一而足。
可是,千帆过尽,这个世上,是不是真有着这样一个人,你,非她不可?
时光飞渡,他与她毕业已数载,可是关于他们的故事,却始终在G大校园静静流传,划破夜空,穿过流年。版本迥异,亦不一而足。
然而,有一点可考据的是,平凡的她当年负了被称为美术系天才的他,而他,却用情若斯,为她几乎葬身火海,为她放弃保荐外国深造的机会。
数年后,狭路相逢,他事业大成,携手新欢,笑看红尘。
她亦笑得云淡风清。
只是,无人知晓,露珠从分离那夜就开始泛白,而她的思念亦早已在彼时泛滥成灾——
沧海锁蝴蝶。是不是,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还是,蝴蝶原不必飞过沧海。我破茧成蝶,不为重生磐涅,亦不必飞渡沧海,只求曾与你相遇。哪怕翅断命折,溺死在你的怀。

 

和首席社长谈谈情2:《命中注定我追你》

简介:
一场有心人设计的真心话,大冒险,把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男女拉扯到一起...
啊?这个在校园祭中拿下画,程式,柔道,剑道四项大赛冠军的英俊男人是她的眼镜书呆男友??
啊?他有前科vs追他的女生一箩筐??
啊?他还是亿万资产的家族继承人??
她不把这个优质男人追到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假如,爱有天意。
当她遇上冷酷的情人,那藏匿在G大的天才...是她把他钓到手还是他反将她一军?
美丽的G大,张扬的青春,浪漫的纯恋,所有蜜糖甜蜜所有撕心裂肺所有霸道掠夺从明媚的四月拉开帷幕...


2013.7.27更新《路从今夜白》番外
那年的高中开学典礼(一)
那年的高中开学典礼(全文完结)
顾一一最新番外:摘星之旅——第一颗星
第二颗星
第三颗星
第四颗星
第五颗星
第六颗星━━中

一场有心人设计的真心话,大冒险,把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男女拉扯到一起...
啊?这个在校园祭中拿下画,程式,柔道,剑道四项大赛冠军的英俊男人是她的眼镜书呆男友??
啊?他有前科vs追他的女生一箩筐??
啊?他还是亿万资产的家族继承人??
她不把这个优质男人追到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假如,爱有天意。
当她遇上冷酷的情人,那藏匿在G大的天才...是她把他钓到手还是他反将她一军?
美丽的G大,张扬的青春,浪漫的纯恋,所有蜜糖甜蜜所有撕心裂肺所有霸道掠夺从明媚的四月拉开帷幕...


时光飞渡,他与她毕业已数载,可是关于他们的故事,却始终在G大校园静静流传,划破夜空,穿过流年。版本迥异,亦不一而足。然而,有一点可考据的是,平凡的她当年负了被称为美术系天才的他,而他,却用情若斯,为她几乎葬身火海,为她放弃保荐外国深造的机会。数年后,狭路相逢,他事业大成,携手新欢,笑看红尘。她亦笑得云淡风清。只是,无人知晓,露珠从分离那夜就开始泛白,而她的思念亦早已在彼时泛滥成灾…

写在开篇之前:关于蝴蝶

这世上,是不是真有有那么一个人,你非她不可?那人也许无关美貌也许无关身份更也许无关能陪伴你多久。却偏是你的今生无悔。
你的,天下无双。
如果有,那么牵起的双手,就请不要再放下。
很多年前,王菲褪尽一身华丽,甘愿在北京那个四合院里洗衣烧饭倒痰盂,平凡而快乐着。数载后,她与那人曲终人散,林夕为她写一首蝴蝶。即管,在那张专辑里,蝴蝶并无大红大紫。
一阙蝴蝶,唱尽坚强与落寞。
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原来,流年终究不堪细数,开到荼蘼即花事了。
原来,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像你我的爱。
文里。
周怀安说:夜白,夜白,你是真正属于我的了么?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原来这般滋味。
路悠言说:小白,我们的爱情,宛若旅途。列车站站而过,原来风景再美,也总有到达终点的一刻。我在快乐里恣意,以致分离一刹,竟来不及跟你说那教人说过千遍的话。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就是决绝,我只要你记着:初见时彼此的微笑。
顾夜白说:言,你怎么不知道,当你眼睛闭上的一刹,我的的世界也到了尽头。
章磊说:言,这一辈子,我再也不看任何画展。梵高,莫奈,毕加索,不。那年我已在G城看到过最美的一帧画《蝴蝶,不必飞过沧海》。
是的,谁说,蝴蝶须得飞过沧海。刹那芳华,不也风情恰好。
所以,我破茧成蝶,不为重生磐涅,亦不必飞渡沧海,只求曾与你相遇,哪怕翅断命折,溺死在你的怀。
这是篇一分悬念二分小白三分虐心四分情深的文。
许是贪心,小小的蝴蝶想诠释的东西太多,譬如初恋,譬如爱情,譬如唯一,譬如珍惜,譬如生命。如感笔涩文闭,请你见谅。
余话不再,谨以小文送给那几个人,谢一路的陪伴。送给一直以来看文的你们。送给经历过初恋与即将经历初恋的你们,送给守望爱情的你们,送给有想要珍惜的人的你们。
如果有一天,一些人不经意翻开它,看到里面隐约重合的影子,望能招你们淡淡一笑,时光流逝,人海陌生,当是曾经不再。

第一话 会做提拉米苏的古怪小招待

“一,二,三。”章磊凤眼轻睐,随手把骰子扔到桌上笔筒里。
抛物线牵起漂亮的弧度。
骰子落下一刹,店内传来当啷一声响,清脆无比。
典小二拿手盖了眼睛,道:“噢!卖嘎的!又摔破一个。”
“下班时间到,走吧。”章磊道。
典小二抬腕看看表,愣了:“因着大人你‘节俭’的缘故,你这房间一样显示时间的物事也没有,你怎么知道什么时辰了?我不过去了趟旅游回来,老板,你就通神了?”
章磊浅浅笑道:“三天下来,惯例,她必摔破一个碗碟才肯下班的。”
小二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天,你做什么聘用她。”
这话的愤怒程度绝不啻于质问“你为什么要娶她”。为平息心爱员工的怒气,章磊很配合地做出沉思状。嘴角却不经意勾起丝笑意。
会请那个人,纯属意外吧。
那天,咖啡店也快打烊了。偏偏她就闯了进来。
“我应聘招待。”她歪头再看看手中的招聘广告,想了想,大概终于挑着她能胜任的,遂一锤定音。
“拿点本事出来。”他看她一眼,不算美,中人之姿,但眉眼弯弯,甚是讨喜。
她两眼弯成个问号状,问:“招待也要特殊技能啊。”
他淡淡道:“那小姐请便吧。”
她说,“好吧,我会做提拉米苏。”模样有点委屈。
到现在,他也没有弄清他为何会请一个会做提拉米苏却好罐子破摔的小招待。
提拉米苏,小二会,店里的点心师会,当然,他也会。
那天,她的提拉米苏甚至做得有点苦,他却尝出了思念的味道。倒是自个矫情了,不是么。
P.S.摘自百度:有几种蝴蝶是可以飞过海洋的,它们会在秋天的时候横渡海洋,在两个大洲之间穿梭,虽然伤亡很大,但是它们绝不放弃,真是让人感动的生命壮举,它们会在冬天到来之前飞到另一块大陆温暖的雨林中过冬,春天时候再飞回去繁衍生息,之后就死去,生命大约半年。它们的孩子只有一个半月的生命,繁殖大约四代之后,秋天的那一代又飞去另一个大陆,而它们不像鸟类一样,有自己的父母,同伴带领,它们凭借的,就是相隔了四代,用血液传承的记忆。
向生命致敬,向爱屈服。生命总是在创造奇迹,蝴蝶亦可飞过沧海。

第二话 四缺一

夜色。满街灯光繁华,车辆往来纷沓,人亦熙攘。大街璀璨如虹。
从咖啡店出来,路悠言轻靠在街道旁的灯栏杆子上,看着店铺对面那栋大厦,嘴角微微泛起一笑,心里藏掖着一个小秘密。
这栋大厦的人大都喜欢光顾这间叫时光的咖啡厅,她总能或多或少从员工的碎嘴里听到一点有关那人的消息,然后把它放在心上。晚上,回到出租小屋,再慢慢回味。很少,不够应付思念。只是,总归是好。
一月前,从那家外贸公司跳出来,进了这间咖啡店,这决定真是英明万分。
“妈妈,你看,那边有个怪姐姐。她在咯吱咯吱自个乐个什么劲儿?”小男孩扯着妈的裤管,一脸好奇。
“这孩子,真没礼貌。快走。”
悠言吐吐舌,朝那还频频回头的小孩做了个鬼脸,那小男孩吓得哇的一声,躲到的怀里,走远了。
她挽着小手袋,继续她的傻乐工程。
嗯。回到G城三个月了。刚开始,做起老行当。在外贸公司做事。差不多两月过去,她负责的那笔订单还是搁在原地,见不着进展。
Frankie那鬼子禀承犹太人鸡蛋里拣骨头的优良传统,硬是把已臻完美的样品看出数十个问题来,倒也不得不服他。好不容易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战,谈到大批落订的份上却又杵在付款方式那里。鬼子要求用信用证,经理却坚持电汇。待得磨破嘴皮劝服客户电汇结帐,偏偏订金的问题谈不拢。鬼子只肯交20%,而经理却死活不肯非50%不成。这下可好,谈判破裂,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连同事Mandy也替她着急起来,劝她先搁着这笔订单,转攻其他有希望的。她却没事儿似的,仍不急不慢两边,心思似并不在此。似乎不拿这个月的奖金并不要紧,影响到自个季度业绩也没关系。
其实,Mandy又怎么会明白,她微微叹了口气。倘若有些事没发生,她也会冲劲十足的工作,尽管很久以前就笃定不做女强人为生活所累,但人生在世,怎么着也要实现一遭自我价值。只是,有时候有些东西又可曾由人半分。
不过一来二去,倒与Frankie熟络了。一起吃下午茶的时候,悠言说:阁下的‘专业’我佩服。
Frankie说:我更喜欢你的不专业。
悠言一脸黑线,道,滚!
Frankie笑道:Yan,听说你辞职了。要来我的公司不?
悠言忧郁了:一边玩去。你不是说我不专业么。
Frankie认真道:你不知道阿拉伯人可以娶四个老婆吗,我们那边的,英国的,法国的,我这不还刚缺了一个,你——
悠言说:F君,你去给我叫一杯大号特饮。
Frankie愣了:为什么?
悠言道:拿来浇你。
Frankie大乐,又问为什么。
悠言语重心长:老娘再不专业也没忘记你是犹太人。犹太人跟阿拉伯人叫一个水火不容。仨老婆加你凑一桌麻将刚好,四老婆有你受的你就等着做端茶的小宾吧。
Frankie大笑,喷了,一头磕上桌子,悠言无奈,摊上这样的极品她还有什么好说。
回G城,和一老婆四缺一的古怪犹太人成了朋友,不算赖。

第三话 情人独无双(1)

再看了一眼那栋大厦,才慢慢踱上车。
一二零大厦,G城最高的建筑物,夜色中,霓虹不熄,凌云浩瀚。
G城最负盛名的企业的总办事点都云集在这一百二十层里。从这里走出的,又岂止是简单的白领,而是决定着白领命运的人。
那人,便是这其中之一,坐在最瞩目的位置上,俯瞰众生。
这个时间,他下班了吗。他在做着什么。
不能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了。再想,心情那叫一个疼痛。
悠言晃晃小脑袋。G城的公交是出了名的拥挤和乱。今晚的巴士,人还不算太多,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任思绪云游往事。
突然想起数天前跟Susan闲聊时扯到他们这一届的人事。外语专业,还是不免落入俗套,几乎70%以上的人都干起了外贸翻译这行。
而在翻译一行里混得最出色的莫过于方影与周怀安。同声传译,几乎包揽了G城所有的外交峰会和跨国商务洽谈。阳光下最灿烂的职业,他们演绎得至善臻美。人生到这份上,似乎不该有遗憾了。
周怀安么?脑中滑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竟是难受得突然一窒,复又快速地跳起来,抚着胸口良久,才平复下来。
只因,有周怀安的地方,定当有着那人。
讨厌。讨厌的一百次方。
怎么绕了一圈。最后还是绕回到他身上来。
顾夜白,那个惊才艳绝,淡漠又疏冷的男子。
想起那天和Susan的电话。
末了,Susan叹口气,道,“言,还记得周秦么?”
“才子?怎么了。”她笑了一下。
周秦,G大的才子,也是他们那届的异数,毕业后成了编辑和作家,现在是名声在外。
“听说,今年年初周怀安生辰的时候,周秦做了首诗给她。”
“什么诗?”当时,她的声音平静,眉心却没来由跳得厉害。
“前部分,记不清了,最后两句是,丛云本无定,今为苍山留。”
闻言,手一颤,电话几乎从手中滑落。
夜凉似水。
窗外钩月如织,偶然传来夏虫的嘶鸣,所有的景物,都叫人的心急遽沉沦。
时光仿佛溯回到四年前。那时,她还在G大念书,那时,她还和顾夜白在一起,那时,一切尚未发生。
傍晚时分,两人会蹭到学校附近的荧山去看日落。他重瞳华光潋滟,手里拿着个写生本专心勾勒着,而她就靠在他背侧絮絮叨叨说些什么,花边新闻,乃至日月辰昏,可以由总统大选侃到某明星的小小派对。
有时被她打扰得紧了,他眉一皱,薄唇凑到她嘴边含住了她的唇,封住了她所有的喋喋不休。她眉开眼笑,小计得惩!爱极了他的吻,相濡以沫,他嘴里淡淡宛若青草的味道叫她安心。
他何等的聪明,又岂会不知她的小小心思,作为惩罚却又忍不住满心爱怜的加深这个吻,直到满意的看到她脸上的红晕覆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第四话 情人独无双(2)

有时,他故意逗她,任她说得口干舌燥,只是风淡云轻不动声色的作他的素描。她“老”羞成怒,遂凶巴巴的把他的本子夺过,就着页页景致斐然胡乱翻起来。
本子前半部分的每帧画几乎都以云入景。这么简单的物事竟也绘画得姿态各异变化莫测,动人心魄。然,总观,却给人一种冷凝的感觉。
后来的画,云的踪迹渐渐隐去,景物开始繁复起来,笔触却渐见柔和,恍惚间竟给人一种错觉,作画者在描绘这些景物的时候,似乎面带微笑,嘴里悠悠衔着半根青草,未惧时光流转,年华如殇。
枕在他坚实有力的腿上,她晃着脑袋,问他后来为何不画云了。
他淡淡道,“言,有时候我们见着云浮在半空,静静的不事活动,其实不然,它一直在飘移着,只是以我们看不见的姿势罢了。”
“…”
她似懂非懂的又晃了晃脑袋,动作活像小狗一头。
耳边听到他轻轻的笑,隐着天日不见的宠溺。
过了好久,在她以为早已没了下文眼皮渐重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越发清淡的声音。
“而现在我有你了。”
仿若天籁。
没来得及深究,便徐徐地阖上眼帘,睡去了。
这一辈子,能在晴人的怀中这样睡去,即使突然沉进永世的黑暗,即使年华在十分钟老去,又何足憾。
朦胧之际,感觉到他温热的唇在她的眼皮上满带怜惜地吻过。
时间,就此停顿。
以前不懂他所说,离开他以后,细细去忆他的一言一笑,终是明白了他话里的含意。
他是如风像云般的人,从不曾为谁而驻足。可是,他却曾为她停下过,心甘命抵。
丛云本无定,今为苍山留。今日,这个云一般的男子,却静静的陪伴在周怀安身侧,共数流年。周怀安的英文名,正是Jebel(高山)。
闻说他们就像鱼与水,蓝天与微云,契合无间。
手指紧紧抓着路旁的栏杆,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刚平复的心律又剧烈起伏,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铃声传来。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新的简讯。陌生号码,内容和名字却熟悉,微微跳动的荧幕写着:“悠言,你这人,怎么说?还真是该打。回G城几个月了,也不通知一声。还是Susan露了点儿口风我们才知道。明日是我的生日,想来,你也必定忘记了。明晚八时三十有聚会,算是为我庆生,只是几个老同学小聚,不可不到。时代广场十四楼“lavender”。谨候到来。许晴。”

第五话 似是故人来

和Susan一样,许晴是大学时候的室友。毕业后自己悄无声息地离开G城,直到三月前回来,这一走竟是整整四年没见。
当年,为了避开那人,自己隐匿行踪,除Susan在内极少几个人,几乎跟往日所有同学都断了联络。这些年来,他们那一届的“好事”分子组织聚会也不在少数,却未曾出席一次,每回都是有意无意地从Susan那里探听消息。
而Susan除怒其不争外,却也总心软,会透路点那人的消息给她。这次,没有周怀安,更没有顾夜白――只是几个老同学小聚,倒是没理由拒绝了。
八点三十分正,lavender。
轻轻拧开包厢的门,悠言是一呆二愣三苦笑。虽说几年不见,她怎地就该死的忘了往日的惨痛经历。
许晴是G城人。还在大学的时候,某天向那女人打听一G城的店铺。她说很好找,因那一带只有为数不多的店子,挨间儿问问便知。待她找着那地方的时候却傻眼了,确是为数不多,三十多间而已。
四年没见,许晴还是没有令人失望。确是几个老朋友小聚,她泪奔,前提是请自动忽略掉大厅中那数十号人。
橘黄色的灯光,淡淡的钢琴协奏曲,都市白领优雅的啖着紫红色的酒液调笑闲侃,觥筹交错间的美丽与和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就这样打破了。
当空姐的Susan此刻正在飞往土耳其的航班上,还有一些同学很早便离开了G城。除此以外,几乎他们那届专业的都出席了,有些甚至还附加了自己的伴侣。
例如,大厅深处众人缭绕的周怀安和她身边的G大99届美术系天才,顾夜白。
她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早有一堆目光不期而至,石子空落碧潭,又岂能无波?好事者的眸光来回巡视在三人身上。
四年,是个尴尬的数字,短不短,长不长,但也足够一些人残缺了以后,或是了后残缺。
围城内外,也许不外乎是时间作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捕捉到昔日同窗或好奇或暗讽的眸光,怀安唇边浮起丝冷笑,冷笑过后是满心的震惊,实是没料到此刻会再见到路悠言。自两年前和身边的男子正式在一起以后,午夜梦徊,又何尝少想过一次这人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到如今,渐渐把这个人沉入心底的时候,她却出现了,如同幽魅。
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料到那微动的情绪还是被顾夜白捕捉到,他修长白皙得近似妖娆的手轻轻滑过她的掌心,似是安抚。
是的,什么逃得过他的眉眼,藏匿,这男子本就是个中高手。他可以寂寂无名在G大几近三载,却在一个夏日的午后名动校园。于他,似乎一切都有可能。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她的男人。
忍不住看向他的侧脸,他墨拓般的重瞳里印着路悠言的身影,却是,波澜不惊,像在看待一个陌生人。这个认知教她心里多了些许安慰。

第六话 纵使相逢应不识

“夜白,夜白,你是真正属于我的了么?”怀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骤然塌崩,眼前模糊成那年秋日图书馆前落瑛缤纷的场景。
她很聪明,且目标明确。想起宿舍那几个女生,她笑了。才智不够追求安稳,毕业后望当个办公室小白领,要不就是机关小职员,然后钓个稍好一点的男人便满足。
倒也是。这世上真正有令人惊艳才华的又有多少个?外语系才女,她头上的华光不也有一半是经孜孜不倦堆砌而成的。
可她也并非书呆子,至少她从不会在该歇息的时间还到图书馆去做那埋头苦干的事儿。只是,迄今足足一个星期,每到午休时刻她还是不由自主上那儿去了。只因某天无意中在图书馆自修室里探看到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顾夜白。
天知道,她有多想跟他进一步交往。
可惜,她对他心心念念,而他对她不过是点头之交。
该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这层藩篱?她向来自信,可连连数天,却生生驻足,只敢在窗外徘徊。
寝室里那些女生的男友她是瞧不起的,想不到,如今竟也为一个男生这样的费煞思量。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原来这般滋味。
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走进他的世界,她狠狠咬着唇瓣。
徜徉了好一会,前脚几乎迈入图书馆之际,却骤然发现,顾夜白身边竟已多了一个人?!
那人,她认得,顾夜白的女朋友,与自己同系的路悠言,普通平凡之极的女生,他怎么就喜欢上她了?
她恨。
那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顾夜白抿着唇,目光灼灼盯着路悠言,而路悠言却背对着他,整个儿的感觉冷漠又决绝。秋日的阳光似乎彻底断绝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他眉目间竟是一片苍白。
悠言纤瘦的背在微微颤抖,但终究没回过身来。
怀安的眼睛狠狠攫住她。
耳边传来他的笑声,低沉又无奈:“路悠言,我以为我可以不想你,却原来我低估了你也高估了自己。”
好半晌,他的唇微微动了动,道:“可以抱你一下么?”
她仍旧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一下,只一下就好。”他的眸仍是清澈沉静,声音却透出丝死灰般的绝望,垂在雪白衬衣畔的手紧紧按在桌子上,任由指骨绷得泛白。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把他所有的才智与傲气,毫不犹豫地,一点一点在那个女人面前分崩离析。
这个男子,眼角眉梢,莫不是风华。四年的时光,岁月把他打磨得更清俊内敛。
只是,现在,他眼中那抹淡然,不仅怀安,悠言也看到了。爱到极致便是恨。如今,连恨也不在了,那便是他的心已死了。

第七话 亿万社长

她的苍白与不安俱落在他眼里,但他只淡淡一瞥,随手轻轻摇晃着酒杯里旖红的津液,再也没有动作。
怀安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实际上,数秒之前,她甚至还存了个念头,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希望顾夜白携了自己在路悠言眼前谈笑而过。
但现在,她不那么想了。倘若顾夜白连这种虚委与蛇的报复都不屑对路悠言做,那么她是被他彻底摒除在心外了。
可惜,她的聪明这次却失了准。
顾夜白重瞳里深藏的风暴,她终究没能看出。
那股幽暗足以把一个人狠狠吞噬。
把杯子往檀桌上一搁,他嘴角浮起丝微笑,几不可见,那么的冷。
“悠言。”有人招呼。
悠言呆了呆,看去,正是罪魁祸首。
在众人的目光中,许晴走了过来,身边尚跟着几个打优雅扮得体的年轻女子。
“晴。”她低声道,心里微叹了口气。
“我原以为你不来了。毕竟你对你当年最亲密的人也狠得下那样的心,我亦不是你的谁。”许晴淡淡道。
悠言脸色一白,下意识往顾夜白的方向看去。却见他身边有几个男子与他说着什么,他淡淡点头,周怀安在一旁笑得璀璨。
“晴学姐不为我们引见一下吗?这位学姐是?”一个鬈发女子笑道。
许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看了悠言一眼。
冷场。
悠言一看,忙道:“我是路悠言,你好。”
“哦,原来是路学姐。”没听过这号人。冲着许晴的面子,那鬈发女子本还想说句什么场面话,毕竟许晴是顾夜白面前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