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健紧盯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痛苦收进眼里。声音,又柔了几分,“你乖乖的,我不和你分手不好吗?甚至,我还可以公开我们在交往。”

“我们可以走在阳光下?”靳小虫喃喃道,“你不是喜欢周怀安吗?”

听她提到周怀安,魏子健眸色一暗。

“我是喜欢她,但现在我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怎么,你反倒不要吗?”

“我,我要的。”靳小虫点点头,泪水,污秽了一面。

 

林子晏唐璜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诧色。

与他们擦身而过的这个人,浑身冰冷。

这就罢,他似乎连看也没看他们。

林子晏一扯今天听到宫泽静消息,也溜过来看热闹的唐璜,两人奔到前方那个脸色深沉的男人身旁。

“顾夜白,你把我们当成透明人,还是把你自己当成透明的?”林子晏半开玩笑道。

“是你们。”男人皱眉道。

这下林、唐二人才确定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还是那个耳目聪锐的男人吗?

“她不见了!”他的眉目变得凌厉,深幽。语气抹进了一丝焦急。


第七十九话 顾夜白的疼痛

唐璜一向是谨慎的人,也知道顾夜白的性情,遇上大事也没有怎么见他形于色,现在情况必定不妙。

“怎么回事?”林子晏也不敢笑了,严整了语气。

“先找到人再说吧。”顾夜白低声道。

林、唐二人颔首。

“你怕宫泽静对她不利?”唐璜问。

“嗯。”顾夜白微一沉吟,又补充道:“校内她常到的地方我已找过,你们再仔细找一下,我去校外看一下。”

 

不必走多远,校外就有一间小旅馆。

打亮了灯,把怀中的人随手扔在床上,魏子健微哼,掏出烟,拈了支,燃了,吞吐云烟。

看到床上那洁白的床单下,浸出的一圈圈红,魏子健微哼,他心里慌了一下,狠狠吸了一口,捻熄了。

想了想,拨了总机。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需要一把剪刀,给我送过来。”

“剪刀?”电话里的老头迟疑了一下。

“少啰嗦了。是不是要加钱,多少,我加。”

未几,敲门声响起。

魏子健瞟了悠言一眼,抖开被子,把她头脸盖住。

“请问,您要剪刀有什么用吗?”门口,年轻的女子蹙眉问道,眼角又向房间里面探去。

“我女朋友喝醉了,还是说,小姐你有兴趣进去照顾她一下?”魏子健冷笑。

“那不打扰了,剪刀,我过会儿来拿回。”那女子回了一笑,同样冰霜。

魏子健怒气上冲,咬牙甩上门。

走到床角,从床单角末剪下一片,把悠言的头扶起来。

探了探她的后脑,厌恶地在床单上一揩血迹,又使劲按压在破损的地方,替她包扎了。

过了一会,手指在她头上一戳,引出她细碎而痛苦的呻吟。

血,止住了。魏子健嘴角一翘。

得替这女人止血,不然,还没玩到,人就挂掉,那不划算。

再说,她有什么性命之虞,他的麻烦也大。

只是,玩一玩却不同,他有办法让顾夜白不吱声。

即使,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了,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桔黄的灯光,打在她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下巴尖尖,眉睫弯弯,肌理雪白,却也映出几分清秀。

魏子健眯了眸,手探到她脸上,她肌肤上柔腻细滑的触感,他心神微荡。

“倒看不出,算是个好货。”

目光往下,停驻在她的脖颈上,那莹白的肤上,落了几抹小指大小的殷红。

冷笑染上眼睛,“骚货。”

“你和顾夜白是怎样玩的?”那宛如雪中的梅艳,刺激了他,咽喉一紧,他伸手掀开了她的衣服,把那单薄的的恤衫拉高至胸前。

 

她会到那里去了吗?

顾夜白凝眸,目光尽头是那间她带他去过几回的甜品屋。

通常是,她吃,他看。

她常说,这家店能抗战到现在,是一个奇迹。

他便笑着告诉她,酒香不怕巷深。

然后,下一次,她还是会重复同样的话。

突然,那昏暗的地面上,那散了一地的东西,玻璃破屑,撞入他眼角的余光里。

她含泪离开前的模样一直在他脑里回转,他绝对不会错认。那是她的东西。

中午的时候,他说了重话,她还说晚上过来做饭给他吃。

那含嗔又委屈的语气,突然在他脑里清晰起来。

心里狠狠抽搐了一下。

其实,当她无意中告诉他宫泽静问了她晚上过来的时间,他便嗅到某种危险的气味。是他托大了。

宫泽静来找他,他该换个地点,或者做其他应对。

一抹沾在木板上的鲜红,引起他的注意。

五指洁白,和那抹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以负重百斤的手,此刻,也微微颤抖着。

如果,这是她的血。

一记拳,在他背上砸下,他不假思索,反手一拨,把力道消掉,擒上偷袭者的肘节,眼看便要把他摔落。

那人大叫一声,他才看清是林子晏。

旁边的唐璜冷声道:“活该。”

林子晏悻悻退到一边,二人看到顾夜白紧握着的一截木板,触到上面的血迹,俱吃了一惊。一时,无话。

木刺,把那几乎抠陷进木板内部组织里的白皙手掌刺破。

红,又添了些许。

唐璜叹了口气,往前,拍了拍顾夜白的肩。

却察觉他肩上一颤,目光远凝,突然扔了木板,向前狂奔过去。

二人,连忙追上前去。



昏昏沉沉的,靳小虫一直在这条街上来回游荡着,像找不着归程的幽灵。心里的狂喜,终究,一点一点,慢慢褪去。

魏子健说,他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

她再不是只能做他地下情人的女人,也再不是那连青蒿素也要找别人代送胆怯的可怜虫。

突然,她觉得她对悠言的残忍。

那时,明知道,悠言也暗恋着魏子健,却让她替她送情书。

甚至,她为了她受伤了,她却让那个男人把她带走。

手,掩上脸,嘤嘤哭泣起来。直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掌紧紧按上她的肩。


第八十话 千万不能晚

床上的女子已经近乎赤裸。

裤子被拉下至膝,外衣被撩高,雪白紧致的肌肤映着如珍珠一般美丽的光泽。

男人的欲望迅速被勾起,如发酵了面粉,迅速膨胀。

魏子健捏了捏放回口袋的东西,邪邪一笑,手摸上她肚腹间的肌肤,那柔滑把他的心拴得更加紧了一些。

手掌攫上她的内衣,便要撕剥开来。

冰凉的物体却覆上他的手。

“你走开。”

孱弱无力的声音从她口中迸出。

魏子健冷笑,似乎即将到来的危险让她惊觉,她已悠悠转醒,正艰难地撑坐起身,一脸恐惧又倔强的瞪着他。那双失神的大眼里,写满对他的不屑与仇恨。

他反手过来,拗折着她脆弱无力的手裸,又把她另一只手一扭,悠言痛叫一声,额上薄汗几时沁出。

“乖乖的,可以少吃点苦。”手上毫不留情又施了力道,悠悠脸色惨白,但这次却咬紧唇,不叫不喊。

“倔!好。”魏子健一笑,突然欺身上前,覆到她的胸脯上。

悠言咬牙抬脚踢去,却被膝上的裤子绊住,动作一顿,魏子健挑眉,啧啧而笑,双腿把她的腿脚压住。

“当初你不是还暗恋我吗,现在成全了你,不好吗?”

把她的两手困在一掌中,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魏子健大笑。

悠言被他的手劲按捏得脑袋向后痛苦的屈成一个弧度,手脚不能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示弱,但疼痛,还有对即将到来的遭遇的恐惧害怕,还是把泪水逼了出来。

“我见鬼了才会喜欢你,你就一个畜牲。”她哭叫,嘶了的声音,沙哑无依。

“我是畜牲,那顾夜白是什么?他和你快乐的时候不也是畜牲来着?”

“你住嘴,别污秽他的名字。你不配。”

“我不配是吧?”魏子健羞怒,手拽起她的发,狠狠拉扯。

头皮大痛,滚烫的泪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她的脑袋很痛,因失血而带来的晕眩,让她的视线变得有点模糊。

即使没有受伤,她的力量也拼不过这个卑鄙阴狠的男人。

绝望,占据了每一寸血肉。

真好笑,她当初竟然曾喜欢过这披着人皮的畜牲。

人人都挨魏子健。

多么讽刺。

那个男人的唇舌已经滑上她的颈项,很恶心。胃里的东西似乎在蒸腾着要涌上来。

她只能,真的 只能接受顾夜白一个人的碰触。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全然不顾手臂会被他折断的疼痛,扭动挣扎,要挥开男人的钳制,魏子健低咒一声,冷笑,伸手扯过床单,把她的手脚紧紧缚上。

嘶的一声,那是内衣被撕裂的声音。

悠言紧紧闭上眼睛,酸涩了一脸的泪,每一颗,似乎都在叫嚣着那人的名字。

顾夜白,你到底在哪里。

 

“你有没有见过她?”平日冷静的声音变得焦躁。

街道的灯光映照,男人高大的身影似乎要把那娇小的女子淹没。

唐璜微微沉了声音,“白,你弄痛她了。冷静点。”

顾夜白咬牙,皱紧眉宇,却终究,把手从靳小虫身上移开。

靳小虫的神志却陷入迷茫,只睁大一双无神的眸子,喃喃道:“言,她。。。。。。”

唐璜和林子晏稍一愣,顾夜白却已迅速反应过来,大掌再次按上靳小虫的肩。

“你见过她。你一定见过她!告诉我,她在哪里?”

靳小虫骤然受吓,尖叫道:“她的头破了个洞。”

三个男人闻声大惊,顾夜白浑身一震,眸里颜色已教人看不分明,只像一泓黑涡,凌厉暴虐得要把人撕碎。

“靳小虫,她到底在哪里?”

“我不能说,我说了,他就永远也不会再理我了。”靳小虫痛苦的抱住脑袋。

“她不是你的朋友嘛?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啊,你的濮出事了,你还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林子晏既惑又怒,如果不是唐璜死拉着,他只怕已上前把她摇个烂。

手,从她的肩上缓缓垂下,放开了对她的桎梏。

男人的声音,深寒得像来自地狱。

“你不说也无妨,我找,我一寸一寸地找,即使她变成了一具尸体,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尸体?不,我不要她死,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还帮我送过情书。”靳小虫尖声道,抱着脑袋,拼命摇头。

林子晏失声道:“那该死的情书原来是你的!”

“是我的,是我的啊。”靳小虫呆呆点头,眸子转过一处,脸色惊恐,又迟疑不定。

待林、唐二人反应过来,他的身形已在多步以外。

二人不敢怠慢,知道他肯定看出什么端倪,也飞快赶了上去。

那个方向,别无其他店铺。

突然,有什么在林子晏心头闪过。

他一把抓住顾夜白的手臂,沉声道:“顾夜白,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但愿我们别来晚了。”

他的衣襟随即被狠戾的力道紧抓上。

“子晏,说!”

“那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间小旅馆,悠言她被带进了旅馆!”


第八十一话 顾夜白,我恨你

唐璜问:“子晏,你怎么知道?”

林子晏脸上飘过可疑的红,末了,他道:“上次,我就是带Susan过来的这里。”

 

他的唇,碰上了她的锁骨。

绝望以外,她想死掉。也许,昏倒,像刚才一样。或者,最好该死的心脏病发作。

可是,后脑的痛却似乎让她更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恶心的动作。

肌肤,被他含进嘴里,吸允这。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她睁开了眼睛,看到那人兴奋的头脸在她身上凌虐。

二十一年来从没有过的恨意就这样萌生迸发出来。她这一辈子,从没真正意义上去恨过一个人。

可是,现在有了恨的人,侮辱她的魏子健,骗了她的靳小虫。

还有那个人。

和宫泽静抱在一起的顾夜白。

顾夜白。

一念起这个名字,心里又是疼痛。

魏子健的唇,终于来到了她的胸前,泪水烫出,悠言缓缓闭上眼睛。

那污秽的嘴巴却没有再延伸到她的柔软上。

一连串的声响,还有劲风擦过。

门不知被谁撞开。

脚步声,还有抽气声,低沉的吼声。

她身上的沉重在顷刻间被扯去,一张被单盖上了她不堪的身体。

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却撞上了一抹浓黑。

那是她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重瞳。最好看的眼睛,现在,那里面涤荡着沉痛,狂怒,浓烈的火似要在他的眼里喷薄出来。

她的发被人重重一抚,那人迅速移开了身形。

然后,她便呆呆看着,魏子健被他狠狠地掼摔在地上,拳头击入骨骼的声音,那么清晰。

灯光下,血珠四溅。刚才那个还在给她侮辱的男人,此刻,就像一抹破败的布,毫无招架的能力。

他痛苦地求饶,眉眼丑陋狰狞,鼻、口的血把他的脸画成了一个像古代祭祀时萨满所带的浓彩面具。

“放过我,求求你。”他抱住了顾夜白的腿脚。

泪水沿着眼角滑下,那满心的恨意好像消淡了一点,好像又还浓烈着。悠言轻轻笑了。

听到她的声音,林子晏和唐璜看了过来,却随即别开眼睛。

她能看到锁在他们眼下的担心和愤怒,也明白,这两个自进门起便不敢与她有视线碰撞的男生的心意。

魏子健求饶的声音弱了,顾夜白却仍没有住手的意思。一拳把要挣扎爬起的男人打翻。凌空的一脚又紧踹在他的心窝上。

唐、林二人冷冷看着,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

她看见他碎黑的发,在微微飞舞,他俊美如如神祗的脸,也有了一点的扭曲。

像被谁下了千年的禁咒。这时,他更像来自炼狱的修罗。

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深刻的恨意。

可是,只要她的心还会疼,她还是不能不为他考虑,哪怕自己的肩臂还在颤抖。

他会把魏子健打死的。

“别打了。”她低低道。

那男人却像置若罔闻,连平常冷静的唐璜也没有出声阻止。

是啊,连顾夜白也失去了冷静,又还有谁能自如。

悠言苦笑,攥紧了被单,咬牙下了床。

脚步一浮,却摔倒在地。

“白,快去看看悠言。”唐璜一惊,道。

悠言自嘲笑笑,才要挣扎起来,那人却已闪到了她的身侧,把她横抱起来,轻轻放落在床。

然后,她便再次看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心,他眼中的黑色深得好像要溢出来。

她仍然恨他,但心却疼了。

“我不想看到他。”眸低垂,声音沙哑。

顾夜白转过身,目光凌厉,好一会,才朝那二人点点头。

“好,那到我了,姓魏的,今天就算老子会被赶出G大,我也要赏你几拳。你这婊子养的杂种!”

林子晏捏紧了拳,轻吼道。

唐璜蹙眉,一扯林子晏,缓缓摇摇头,林子晏狠狠啐了一口,二人便把满头满脸血的魏子健挟了出去。

门,关上。

她安全了。

悠言终于忍不住,啜泣出来。

身子连着被单被他抱起,放镶入他的怀里。

他的吻,无序,凌乱地落在她的发上,脸上。

大手,安抚着她的背脊。

隔着被单,悠言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他吻上她的耳畔,低哑了声音,一遍一遍给她道歉。

可是,她恨他呢。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了下来,她只觉得脑勺的痛,刺的分明。

晕眩的感觉,便在眼前轻舞。

有两句话,她想跟他说。

脸从他怀里抬起,满脸泪痕,一字一顿,对凝望着她,眼神赤裸裸写着痛苦的男人说:“顾夜白,我也不想看到你。”

“因为,我也恨你。”

当看到她满面泪水,双目痛苦紧闭着,几近赤裸地被束缚在床上,魏子健埋头在她身上,顾夜白那一刻的愤怒和恨意,就像当年看到哥哥的尸体一样。

即使要赔上自己,他也要把魏子健撕裂掉。

很多年了,再也没有尝过这样撕心裂肺的痛。

轻轻的一句话,从她苍白的嘴唇吐出,却要在他心上硬生生扯掉一块。

她恨他。

印象中,感觉中,她没有恨过谁。

现在,她说,她恨他。


第八十二话 情不知所起,恨不知所终

“你再说一遍。”顾夜白轻声道,如她一样低了声音。

他的声音里的萧瑟——突然,悠言觉得自己的残忍。

伸手捧起他的脸,望进他的眼睛深处。

看那抹最深的黑,就像一场觞。

脑里,却又闪过他与宫泽静抱走一起的情景,突然明白了当日,他看到她与迟濮依在一起的怒与苦。

摇摇头,心头,一瞬,复杂万千。

人呀,被朋友背叛,被情人刺伤。

她有过瞬间的意识,听到过小虫与魏子健的一些对话。

不多,但却足够她知道,她的付出,终究抵不上小虫的热恋。

她与迟濮,是一场误会。

那么,他与宫泽静,也是吗。

想问他,却又不敢。如果他不在乎她,又怎会及时赶来,又怎会这样悲痛。

愈是这样,愈是害怕。

怕他终究舍了她。

他和宫泽静搂抱在一起的手,像深水里的还草把她的脖颈紧紧勒住。

如果她不曾看到这一幕,便不会遇上那两个人,也不会有现在的一场。然而,似乎又怪不得了谁。也许,该怪自己。可是,她也苦,也痛。都说,恨不知所终,纠结流离。她却是,恨也不知所起。

顾夜白只觉得心里又冷又痛,等着被她再刺伤一遍,也许,他就此可以冷漠以对,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你要恨就恨吧,可是你要不想见到我,抱歉,我不能办到。”冷笑,到口的话已是这样。

悠言怔愣着,泪水中,却看不清他的瞳。

“小白。”终于,忍不住把脸埋回他的怀里,本来垂落在她身侧的大手,也像有了感应一样旋即环上她的腰。

“对不起。”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刚才宁愿死掉。魏子健,魏子健。。。。。。”说到这里,她急了,哽咽着,咳嗽起来。

“那个畜牲,我不会放过他。言,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把怀中的人儿紧紧抱住,顾夜白声音狠戾。

她知道,他会办到。他的承诺,点燃了她的委屈和害怕。

“你去抱宫泽静,我心里疼,我就周围乱走,被那人捉住,他的嘴唇,他的舌头,很恶心,我恨死了他。”泪水,像难收的雨,把他的衣服湿润。

那抽搐的疼,又卷过他的心头。深深吻住她的眉眼,眸里褪去了往日所有的意气风发和骄傲。

他哑了声音。“所以你恨我对不对?”

悠言胡乱点点头,又摇头,“可是我现在恨不下了,我不恨了。小白,你不要去抱宫泽静好不好。他们说你吻了她。。。。。。”

她一急,又咳嗽起来,满脸涨红。

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让她去看他的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言,你信不信我?”

悠言哭着点点头。“不要骗我。”

“没有骗你。”他捧起她的脸,一字字与她说,“我没有吻过她。”

“可是,他们说——”悠言满脸迷茫。

“他们是谁?几个人?”

“就是住在八楼的人,两个,他们问我借手机,然后那女人说,他们本来要上天台,可是看到你和宫泽静在亲热——”

她的话实际上有点凌乱,但顾夜白还是立刻抓住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他嘴角浮起抹冷笑。

“他们是宫泽静的人。一定是。那个电话应该就是打给宫泽静的。问你借电话,有两个用处,一,由其中一人告诉宫泽静你已经来到。二,由另外一个人透露一些并不存在的信息给你听。”

“当时,我与她在一起,她确实也曾接过一个来电。”

悠言半晌说不出话。

“可是,你们抱在一起。”

“傻瓜,她给你的辣椒祸害过,当然是脚下不稳,我是扶了她一下,当然,她只是假装。”

爱怜的抚了一下她的背,顾夜白冷笑。

到此处,悠言打了一个寒颤,才算对宫泽静的城府和心计有了一点省悟。

她的小动作,顾夜白也感受到了,道:“我不会让她再伤害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笨。”她仰起脸,轻轻去吻他的眼。

顾夜白回吻她,把她拥紧。

折向远处的眸光,却寒冻。

魏子健。宫泽静。

像今夜的痛,她差点便被别人凌辱去的痛,他怎能再忍受一回。


第八十三话 卑鄙

天,透了光亮。

悠言醒转,便看见那道身影站在床前,长身玉立。

那站立的姿态专注,不知道在想什么。

摸了摸后脑那个被绷带什么缠个结实的伤口,她跳下床,找不和轻轻走了过去,又轻轻在背后环着他的腰身。

顾夜白转过身,看了她一眼,不赞成地摇摇头,“小赃猫。”把她抱起,又放回床上。

悠言依偎在他的怀里,环了一下四周,“怎么拿私家病房,要贵点呢。”

“那是不是把你往一角塞进去就行?”顾夜白笑。

“成啊。”看到他眼里细细的血丝,悠言心疼道:“你也不回去睡一下。”

顾夜白抚了抚她的发。他怎么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医院,不放心也舍不得。昨晚的事,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睡梦中的她也是害怕的流着眼泪,他就这样痴痴看了她一夜。倦吧,却了无睡意。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顾夜白拿出手机一看,却是陌生的来电,稍皱眉,接了。

悠言本来依在他怀里,眯着眼睛,但他很快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摸了一摸她的头,又开门走了出去。

悠言觉得奇怪,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吗?皱皱眉,闷闷拿了被子盖过头。

“你到底要说什么?”走廊,顾夜白冷冷道。

那边的声音,有点咿呜不清。

顾夜白冷笑,因为那个人受的伤并不轻,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乌青开裂的嘴角。

“你以为昨天的事情算完了吗?顾夜白。”

 

“快点,快点啊。”焦急的女声,眼里泪光潋滟。

林子晏低声咕哝:“早知道便不告诉你。”

“林子晏,如果你这事瞒了我,我恨你一辈。”女子恶狠狠道。

“两位的关系还真是突飞猛进,我乍一听,还以为情人在拌嘴。”另一把男声,低笑了一声。

行色匆匆的三人在病房门口收住脚步。

林子晏正想与顾夜白打招呼,唐璜指指正在通话中的顾夜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结束了通话,顾夜白脸色铁青。

众人吃了一惊,唐璜皱眉道:“什么事?”

原本,要推门进去的Susan也收住步子。

“没什么。”顾夜白看了看Susan,道:“你也来了?”

Susan苦笑,“我怎能不来?”随即,恨意满面,“那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顾夜白淡淡道:“你进去好好跟她聊一聊,她心里还是害怕。”

又环了林,唐一眼,“我先出去一下。”

“顾夜白,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兄弟。”即使是向来大大咧咧的林子晏也觉察到不妥,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