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看了半响,章龙州叹息一声,目光转向简科长道:“这应该是56式三棱刺刀造成的伤口。”
旁人不觉得什么,简科长却是一凛,“刺刀?”
“不错。”章龙州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揭开第二个尸体上的白布,只看了两眼,就已经盖上白布,一个女警员忍不住瞟了一眼,突然捂住了嘴巴。冲了出去,随即听到门外一阵阵的呕吐地声音,其余几个警员脸色本来苍白,这回却是变的发绿,他们入职并没有太久,虽然学校和案件中见过死人,不过这种场面还是超过了他们心里的底限。
只是几人看着林逸飞的眼神都很奇怪。心中暗道,这是哪位?看年纪好像还是学生,怎么竟然一点害怕恶心的表情都没有,怀疑之际又有些佩服,都是以为林逸飞也是从国安局出来实习的,这么说人家是个人才。比自己初出茅庐可强地太多。
“56式三棱刺刀,曾经是我军最强大的搏斗杀敌军刺,”章龙州解释道:“当年越战的时候,很多侦察兵都用过。”
那个法医有些惭愧,觉得眼前的章龙州好像比他还像个法医,不过这也怨不得他。因为那个年代距离他还是有些年头,学校里面对于这种知识从来没有教过,入职后对于这种 特例案件毕竟头次见到。
简科长点点头,显然也知道一点,看到周围的几个同事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解释道:“56式三棱刺刀,刀身呈棱型,刀身经过去光处理,呈灰白色,不会反光。隐蔽性好,有三面血槽,设计伊始的一个主要地用处就是用于快速放血,整把剌刀经过热处理,硬度极高,可穿透普通的防刺服。”
众人有些恍然,这两个警员都是穿着防刺服。一般的刀具难以伤到,这下被人一戳就死,可以想出那种三棱刺刀的霸道。
章龙州点点头,“简科长说的不错,这种刺刀经过特殊的设计,一旦刺破人体皮肤后,伤口很难愈合,就算不刺在不算重要地部位,都可以导致人体的大量失血休克,当年越战的时候着实让敌人胆寒,只是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用来对付我们自己。”
“章同志,”一个警员问道:“这种刺刀现在市面应该很少见,那么这个凶手怎么还会采用这种凶器。”
章龙州沉吟片刻,“有几种可能,一是他了解这种刺刀的杀伤力,所以使用,也有可能他也是越战的特种兵,习惯使用,当然也有其他的可能,比如他想要迷惑我们地视线…凶手不应该只有一个吧,简科长?”
简科长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现场取证才得出的结论,电话中也没有对章龙州详细说明,搞不懂他为什么一进来看了一眼就能肯定。
“逸飞,你有什么高见?”章龙州突然扭头望向林逸飞,眼神中有着期盼。
“高见不敢当,”林逸飞摇头道:“不过杀死这两个警员的可能是两个人,虽然他们用的是同一种凶器。”
那个法医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心想我多年的经验,如果没有仪器检测,也不敢这么轻易下结论,你年经轻轻的,这么说不是太武断了,心中虽然嘀咕,脸上还是装出谦逊的样子,“还请你详细说一下。”
刚才出去的那个女警员终于还是走了进来,望了一眼简科长不豫的神情,嗫喏道:“简科长,刚才…”
简科长摆摆手,示意她站到一旁,她有些好奇地望着林逸飞,长的只能算是清秀,不过一身警服衬托的英姿飒爽,倒给妩媚中添了几分刚健。
“道理很简单,”林逸飞在章龙州揭开死者身上白布的时候,早已看个明白,“那个胸口中刺刀的,伤口处有撕扯痕迹可看出略有些左斜向上,而那个太阳穴中到一击的,伤口处却是斜向右下,虽然不算明显,初看一个深洞,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用心看,还是能够看出。”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心中都道林逸飞是扯淡,你就看了一眼,看不看清楚人家哪里被刺都是不得而知,还是看出伤口的细节?再说你看出那些又有什么用?
只不过那个法医,还是章龙州和简科长地脸上都落出相当诧异的神情,简科长眼前一亮,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
“就算伤口的痕迹和你说的一样,”那个女警员望着林逸飞,不解问道:“那又有什么干系?”
林逸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用右手拿把刺刀试试,看看是否能够刺出胸口有伤那人的一样的伤口。”
那个女警员打了个寒颤,嘟囔道:“又不是我刺的,我也没有刺刀。”
林逸飞有些苦笑,斜睨了简科长一眼,看到他脸色有些尴尬,章龙州却是摇摇头。
“是的,这个伤口用右手刺不出来。”女警员虽然还在嘀咕,却不由自主的伸手虚拟着比划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林逸飞点点头,“不错,这一下可以肯定是用左手刺出来的,但是另外一下却应该是右手,而且劲道十足,但是先前那一下力道和速度也是不弱,显然是习惯左手,一般人使用兵器的习惯很少练双手的,所以我怀疑有两个人用的都是军用刺刀,一个左撇子,另外一个却是用右手。”
“那也可能是一个人用两把刺刀,左右手都好使呢。”女警员颇为自己想到这点自豪。
林逸飞竟然点点头,“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一人可以左右手使刺刀,尸体却有三具,他多半不会一人个扛走,我想章同志说法的依据应该是这个。”
简科长暗叫惭愧,自己只是一味的依据先进的手段,却忽略了这种基本的常识,几个年轻警员更是满脸的愧色,心中都道,人家到底是国安局出来的,验尸推理的经验可比自己强太多了,却不知道林逸飞久经沙场,兵法精通,却也心细如发,这些经验却是多年积累而成。
章龙州点点头,“现场有弹头吗?”
简科长摇摇头,“两个人虽然有佩枪,不过却没有拔出来。”
“死时候的位置呢?”林逸飞一旁问道,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地上的两滩血迹上面,看到两处血痕相聚甚远,距离门口也有段距离,不由皱了下眉头,“这里就是打斗的现场?”
简科长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不错,我也很倾向凶手有二个以上,而且杀人手法老练,动作敏捷,死的两个警员死亡的位置差了五六米以上,都是被近身刺死,却连佩枪都没有掏出,如果是一个人出手很难做到这点。”
第三卷 生财有术-三十五节 歪打正着
几人听到简科长的分析都是点头,简科长脸色却有些凝重,其中一人的防刺服被刺穿,另外一个是头部致命来看,杀手多半孔武有力,受过专业的训练,这当然也不排除刚才章同志说的,是退伍军人的可能。
众人心中一凛,章龙州却望了一眼林逸飞,心中暗道,你这话从正常角度来分析当然是有点道理,我如果昨天没有看到林逸飞,没有看到那三具尸体,当然对你说的不信个十成,也有八成,不过自从见了林逸飞的手段,总算明白什么才叫武功高手,昨天是龙队长处理的案情,你如果看到了那三个人的惨状,估计会以为大象下的手,不然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杀伤力?
虽然大伙都认为简科长,林逸飞说的颇有道理,不过想着来人的目的却是一头雾水,这些人为了三具尸体,不惜杀了两个警员,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他们的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抢同伴的尸体?”那个女警员忍不住问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缓缓摇头,心中暗道,来的人想必是疯子,疯子当然不可理喻,虽然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恶有恶报,但是自己如果真的面对,那无疑是件不幸的事情,林逸飞只是望着白布下的尸体,眼中寒光闪动,嘴角一丝冷笑。
简科长并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和章龙州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安之意,简科长冷笑一声,“他们既然向我们警方挑战,我们就绝不会退却。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法律的严惩!”
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法律,江湖却更愿意用血债血还来解决,简科长在认为凶手应该受到法律地严惩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凶手只在想着策划更大的报复行动。
一个再穷凶恶极地人物,也会有亲人朋友,很多时候,一个人就算恶贯满盈,遭到正义的制裁,拍手称快的人多,为这人伤心的当然也有!
就像岳飞死的时候,固然有很多人痛心疾首,痛骂狗贼秦桧,可是秦桧寿终正寝的那天。亲人想起来也是绝不好受。
江源市是ZJ省经济发展的龙头城市。人均GDP名列全国前茅,当然这里是个人均的概念,就算有一百个快饿死的,只要有一个千万富翁,总体的平均值经过报道听起来还是可喜地。
当有很多人还在天天为着生活忙碌奔波地时候,少数的人早已经先富起来,成为拉动经济指数的龙头人物。
城东东湖不远处有一块发展新区,里面的小区建筑以别墅为主,也是江源市的富人积聚的地方,这里环境优雅。空气新鲜,适宜居住,是很多人艳羡的地方。
当然光明和黑暗并存的时候,美丽和丑恶同在!
一个欧式风格的别墅矗立在别墅群中,显得别具一格,颇为气派,整个别墅的里面从外面看上去只觉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从外表来看,这里无疑是天堂,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居住地地方,不过当真的有人进去的时候,胆小的恐怕当场就会吓的心脏病发作。
只是因为,空旷的大厅里面,并排放着三具尸体!
四个人脸色铁青的望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露出野兽一样地光芒。
不远处的豪华进口沙发上,坐着一个衣冠笔挺的人物,手中拿着杯红酒,殷红似血一般。
从外表衣着来看这个人无疑算是个成功人士,脚下的一双意大利的贝路帝皮鞋都可以顶上普通人一年的薪水,他全身上下的穿戴加起来估计可以把几口贫困户地经济平均水平提高一个档次,脸上的神情却是阴晴不定,望着站着的四个人,眼神很是奇怪。
“人远兄,这次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三个兄弟的下落。”站着的人中,终于有个开了口,声音嘶哑低沉,额头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都是自己兄弟,丁兄弟你这么客气就见外了。”坐着沙发上的那个人放下了酒杯,表情本来并不在意的样子,等到那人转过头的瞬间已经变得悲痛起来,缓步的走到那个姓丁的面前,“怎么样,看出来三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姓丁的那个人眼中露出痛恨之意,但又有些不解,缓慢的摇了下头,“不知道?”
被称作人远兄的那人有些疑惑,“你不知道?”
“乌四一团泥一样,好像整个人都散了架。”姓丁的大为奇怪的样子,“羊三倒是一眼能看出死因,是让人背后捅了一刀,力道很大,透到胸口,一刀致命,那个下刀的够狠,至于张七死的最奇怪,他的颈椎好像被人活生生的打断,脑袋也跟着向下凹陷,倒像是有个人用大铁锤在头丁上用力的砸了一下,不过要真的这样,他脑袋不得稀巴烂才怪,只是为什么脑袋上偏偏没有什么痕迹?”
他见过死人,也杀过不少人,不过像他兄弟这样,死的这么奇怪的,还是头回见到,心中虽然痛恨,却一直搞不懂到底是什么死因。
“丁老大,”一旁的一个人哑着嗓子叫道:“不管羊三哥,乌四哥,和老七是怎么死的,我们这个仇一定要报!”那人虽然瘦的和竹竿子一样,可是给人一种饿狼的感觉。
“六儿,仇是要报,不然我和老二也不会杀了那两个条子,但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丁老大望着那个人远兄道:“人远兄,你这个恩情我们几个记下了 ,那批货只要我们报了这个仇,一定就给你送到。”
人远兄脸色微变,转瞬又变的正常,“自己兄弟,什么谢不谢的。这件事我也是举手之劳,当然了,要不是局子里面有人。也不会这么快知道消息,不过我认识那个人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只是听那个人说,队里面的人推测是江湖仇杀,却多半不是条子干的,因为他接到报案,跟着龙毅过去地时候,已经发生了不幸。”
“仇杀?”丁老大双拳紧握,咯咯直响,“人远兄知道这里的地头蛇是哪个?我们七个结拜兄弟虽然手段一般。可是要一口气杀死羊二三个人。不留一个活口,还不容易,难道他们无意中得罪了哪个黑道的帮会,才引起别人地大规模报复?”
他当然以为杀他兄弟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看着丁老大眼中的杀气,人远兄心里打了个寒颤,他不是怕丁老大惹事只是想有了纰漏,自己的事情就有些麻烦,那才是他真正担心的地方。
一个年轻人突然推门进来,丁老大几个都是一惊,这里因为比较偏僻。警察就算搜查也不会考虑这个地方,毕竟这是江源市的富豪区,警方也会有所顾忌,所以他们才选作落脚的地方,却不想还有人会来到这里。
身形一晃,一个人已经冲了上去,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军刺,转瞬已经指到进来那人的胸口。
“商兄手下留情!”人远兄脸色大变。急声叫道。
冲出去的那人军刺停在空中,凝立不动,人远兄疾步走上前去,“这是犬子子豪,各位兄弟见过的。”
姓商地那个收回了军刺,点点头,“要不是见过,他已经死了。”口气地冷漠让人远兄觉得一股寒意。
那个年轻人学生模样,脸色有些发青,半响才笑道:“商叔叔好,爸,我打你电话也没有人接,这才上这里看看。”他一眼看到地上的几个尸体,脸色变了变。
丁老大终于坐了下来,“汪子豪,你来干什么?”
原来这个人远兄就是江源市的首富汪人远,而新来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独生儿子汪子豪。
“明天冰雪大厦开标,”汪子豪对丁老大冷淡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李秘书到处找我爸,可能是有些事情,不过联系不上,这才打电话到我这里,我又到了这里。”
虽然地上三个死尸,汪子豪竟然一点不发怵,显然并非寻常的学生可比。
汪人远摇摇头,“还有什么事情,该做的关系都做了,该打点地也一个拉,虽然和百里雄飞没有什么交情,可是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汪子豪靠近父亲,努嘴一指地上的尸体,低声问道。
“和你无关的少管。”汪人远缓缓道:“还有,今天见到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他叮嘱儿子是一个方面,让丁老大几个放心儿子不会说出去才是真正的目的,他知道这几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和自己关系虽然不错,可是却不能不防,本来让他们来是处理那批重要的货,没有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但又不敢太催,生怕这帮人撂挑子不干,他地损失可就大了。
“我可知道江源市的黑帮有哪些。”没有想到汪子豪竟然不把老爸的警告放在心上,反倒嬉皮笑脸的说道:“不知道丁老大有没有兴趣听听?”
汪人远脸色一变,才待说话,丁老大霍然抬头,“你说!”
望着他狼一般的眼神,汪人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汪子豪却是无视一般,“江源市最大的黑帮就是”忠义帮“主要地势力在河西,还有一伙叫做”万兴堂“,目前在河东发展,不过最近好像忠义帮和万兴堂争地盘,打了几场,也死了几个人。”
“他们的老大是谁?”丁老大暗自握紧了袖子中的军刺,冷冷问道,他们七个兄弟关系向来很好,这样突然死了三个,怎么能不让他杀心大起。
其余的三个人也坐了下来,都是满脸的悲愤,一声不吭,他们当然不认为兄弟该死,相反的,无论他们自己的兄弟做过什么,敢杀他们兄弟的就是和他们过意不去。
“忠义帮的老大叫钟信,”汪子豪对这些如数家珍,他一个学生,对于这些事情颇为熟悉,丁老大却毫不奇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大洞,汪人远起家的手段就不地道,生出的儿子如果是个正人君子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万兴堂呢?”丁老大冷冷问道。
“万兴堂的头叫做刀疤李,不过丁老大,好像羊叔叔几个的死和他们无关,对了,”汪子豪眼中光芒一闪,显得有些诡异,“我记起来了,难道和那小子有关?”
“谁?”四人齐声问道。
汪子豪不急不缓的说道:“羊叔叔来江源市不是第一次,”他一口一个叔叔叫的颇甜,一方面因为父亲和他们称兄道弟,另一方面却是显得自己忠厚老实的样子,“记得一个多月前他就来过一次,那次和张叔叔一块来的。”他这个张叔叔也就是指地上死的那个张七。
丁老大点点头,“不错,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他们两个当时是拿批货的样品过来给人远兄看,人远兄,你应该也记得这件事情的。”
汪人远望了儿子一眼,缓缓点头道:“不错,是这样。”
汪子豪看了一眼四周,仿佛很小心的样子,“那次是我陪这两位叔叔出去转转,散散心,没有想到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羊三怎么没有说过?”丁老大一怔,沉声问道,他当然知道这个散心是什么意思,无非吃喝嫖赌抽罢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汪子豪突然恨恨说道:“只不过我今天看到点意外的事情,才想来可能是和当初的事情有关,有个小子一直和我不对付,总是和我过意不去,那天我和羊叔叔他们喝酒的时候,那小子带几个人冲过来闹事,当然有羊叔叔,三两下就解决了。”
“后来呢?”丁老大冷冷问道。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那么算了,”汪子豪望着地上尸体,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昨天,还有今天,我无意中发现都有条子找那小子聊天,本来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没有想到羊叔叔竟然死了,难道是因为那小子无意中见到了羊叔叔,告诉条子的原因?当然,我也不敢肯定。”
“他是谁?”丁老大霍然起身,厉声喝道。
“他叫林逸飞,是新闻系三年级的。”汪子豪脸上一本正经,心中却在冷笑,他知道无论丁老大信不信,这个林逸飞绝对活不过这几天,目光一直没有抬起,心中暗道,林逸飞,上回老子没有撞死你,你这次还想逃得性命吗?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嫁祸在林逸飞的身上,却没有想到事情偏偏歪打正着,羊三等人正是因为林逸飞而死,只不过他若真的知道林逸飞举手杀了这三个人,他恐怕多半会后悔今天的愚蠢决定!
第三卷 生财有术 第三十六节 起因汪人远脸色肃穆的坐在书房,望着自己颇为溺爱的儿子,很有些不满,“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做的是错事,就算儿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满足,他只认为儿子做的不明智,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奔波忙碌了一辈子,积累下诺大的家业,如果没有了子孙的继承,一股脑的送给外人,或者捐献给慈善事业,这是很多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爸。”汪子豪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有什么危险的,那七匹狼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是毕竟和我们还是利用的关系,我给他们指出了仇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汪子豪脸上很是得意,不过他的确有得意的理由,相对同龄人而言,他有太多值得骄傲的本钱,他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很多在他这样年纪的人还在拼命学习,希望找份好工作养家糊口的时候,他每天发愁的就是今天如何找些新鲜的刺激来度过。
金钱和女人都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孜孜不倦的目标,只是在他眼中已经失去了味道,他有钱,老子很溺爱他,也有足够的钱供他挥霍,他也不缺女人,道理很简单,有了钱,怎么会缺女人?
有钱的好处很多,能够拒绝金钱诱惑的越来越少,什么贞节,诚信,信仰,还有尊严在金钱的闪闪光环下都显得那么暗淡无光,不堪一击。
就像浙清那个痴情王子两年都追不上的风雪君,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伊人的芳心,他现在没有抛弃她,只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的得到她。
对于到手的东西,汪子豪很快会感觉到厌倦,这也可能是风雪君聪明的地方。虽然是小鸟伊人一般,却总是保持一段距离,汪子豪不是不明白她玩弄的一点心机,可是他不介意,反道兴致勃勃的陪她玩这个游戏,他感觉到很有趣。
只是那个林逸飞让他很感觉到很无趣,那个男人有着少见的执著,也让他感觉到象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揭下来都有些困难,本来他对林逸飞毫不在意,他一点不认为林逸飞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就象一个千万富翁永远也不会担心一个靠卖红薯的小贩能超越自己一样,他不怕对手太强,只怕对手太弱。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他从来没有正眼看待的所谓对手,竟然给予他几乎毁灭性的打击,当然,是几乎,他运气很好,在事态没有变的不可收拾的时候,已经把他扼杀在萌芽之中,他识破了林逸飞的意图,开车撞飞了林逸飞,他当时已经知道,林逸飞就算不死,估计也会变成植物人。
他撞了两次,看到林逸飞仰面朝天,口吐鲜血,他冷笑着绝尘而去。可是他没有想到林逸飞竟然活下来了,而且好象活的很滋润的样子。
他竟然连学业都没有耽误,这让汪子豪感觉到很不解,有点怀疑自己开的那辆车是不是面粉做的。
当然那辆车用完之后,他就丢弃了,女人和车子对很多人而言,还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可是对于他汪子豪而言,不过象件衣服,穿几天就可以丢掉换个新的。他丢弃了那辆车子后,然后向父亲随便捏造个理由,说自己开的车子几天前就被窃贼盗走了,不知所踪,很快的他父亲又给他买了一辆。女子他很喜欢新鲜的,车子他却只用一种款式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换个车牌一样简单。
可是最让他感觉到郁闷的是,这个林逸飞竟然泡上了百里冰,这就不由让他发出感慨,为什么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这小子实在不配百里集团的千金大小姐,那是一多天山雪莲,自己想去摘,却一直摘不到,这是至今为止,让他唯一感觉到有挫折感的女人,他所有的一切战术到了这个女人面前,通通变的没有作用,他终于才发现,如果一个女人对金钱免疫的话,他还真拿那个女人没有办法。
上次没有撞死林逸飞,反倒让警察竟然上门,这让他多少有些收敛,当然警察不过是例行公事,他不认为他们能查出什么,随便编套谎言应付了过去,然后就没有下文了,但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动林逸飞,他并不笨,可是他看到丁老大的时候,他机灵一动,把羊三等人的死轻易的嫁祸到林逸飞的身上,而且很自鸣得意。
汪人远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终于叹口气,“当初你为什么要撞四林逸飞?”
汪子豪吃了一惊,“爸,你说什么?”看着父亲有些冰冷的眼神,他知道父亲多半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的车祸,现在没有事了。”
“意外?”汪人远霍然起身,重重的给儿子一记耳光,“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
汪子豪一下愣在那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爸,他不过是个学生,能有多大的事!”
汪人远出手后就觉得有点重,叹息了一声,坐了下来,“你以为自己编造的那套说辞能骗得过警察,他们没有往下追究还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现在只是定性为了交通事故,肇事司机逃逸,不然光从林逸飞说的那个车牌,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你也太胆大了,撞死个人没什么,可是你怎么用自己的车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