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申脸色有些苍白,“能不能再详细地解释一下?”
“举个比方还说。这是个杯子,”林逸飞望了一眼四周,看并没有哪个注意到这里,伸手又从茶盘中取了个杯子,“这也是个杯子,他们材质类似,就是说如果两个相撞的话,哪个都有可能碎的。”
吴宇申点点头,暗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看了吴宇申一眼,好象看穿了他的想法。林逸飞一笑,“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你若仔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很多以前没有发现的道理,这些道理你也可能终身受用的。”
吴宇申脸上微微一红,“还请指教。”
话一出口,吴宇申有些吃惊,这种求教地口吻他多久没有说过?
“茶杯没有碎的那个。不代表没有损伤,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上面有细小的裂纹,虽然第一次很难看出,但是长期持久的撞击,终究裂纹会越来越大,也会有破碎的一天。所以有一天你发现茶杯没有摔到地上,轻轻的碰一下也会缺口,也就不用大惊小怪的。”林逸飞缓缓道。
吴宇申有些明白林逸飞的意思,沉默了起来。
林逸飞又道:“这和你打别人的道理一样,你一拳打在别人的身上,别人固然觉得痛,但是相同的力量也会作用在你的身上,你现在觉得不痛,一方面是因为你的敏感部位不同,二来也是因为你的拳头经过长期的磨练,已经变得比别人的更坚硬粗糙一些,但这不过也只是坚硬一些,不代表无坚不摧,也不代表你的拳头不会受到损伤。”
“无坚不摧?”吴宇申苦笑道:“我见过几个比我强的,可是就算他们也不会夸下这种海口。”
林逸飞突然脸上露出崇敬之色,“可是我见过。”
吴宇申急声问道:“他在哪里?”
林逸飞摇摇头,“你们再也不可能见到。”
吴宇申有些沮丧,以为林逸飞不可说,却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八百年的人物都已经死了。林逸飞说的人物就是八百年前的人物。吴宇申又怎么可能见到?
“现在你的拳面上的四指的经络已经受损,”林逸飞淡淡道:“这和我刚才解释的茶杯一样,表面地裂纹虽然细微,但是毕竟有了。”
吴宇申这才真正变了脸色,他知道林逸飞没有胡说,这种类比的方法也让人听的很明白。
林逸飞叹息道:“依照你这种刻苦的练法,三十岁前不要说一个打八个,就算来个二十几个壮小伙子你也不用怕的,只是过了三十岁,你就会发现你打人不会那么痛快,因为你打人的时候,手会痛了。”
吴宇申右手紧紧的握住茶杯,因为用力指节有些发白,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可是却无法反驳。
“再过几年的功夫,”林逸飞望着眼前的茶杯,淡淡道:“你就会觉得打个十个八个还可以,打多了一双手只有越来越痛,恢复起来很慢,那是因为你已经不止手上的经脉受损,持久的力道反击,虽然轻微,但和水滴石穿的道理一样,你全身的经脉也会开始手损。”
吴宇申实在无话可说,他知道林逸飞绝对不是虚言恫吓,他如果不虚心接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林逸飞缓缓道:“如果你还不停止这种愚蠢的方法,你就会发现你老了的时候,一双手很难再听你使唤,就算举个茶杯,拿双筷子都很费力,你这种武功是以预支生命为代价,因此在我看来,你的功夫,”林逸飞微微顿了一下,盯着吴宇申一字字道:“只能称得上是愚蠢的笨功夫,不莲也罢!”
第三卷 生财有术 十七节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中秋时节的早晨,天气不算热,茶餐厅里面也不热,可以说的温度适中,一分钱一分消费还是有些道理,这里的一个茶位就要五块,抵得上节省点的学生两顿饭,如果再不提供点舒适的环境,客人不是傻人,来了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再来的。
吴宇申却是脸色苍白,大汗淋漓,他平日的自信一方面是以为他的背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引以为荣的真功夫,篮球场上只是锋芒小露,他甚至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情会做不好!
可是就这让她引以为荣的真功夫竟然被林逸飞批的一文不值,得个不练也罢的结论,他难以置信,却又不能不信,林逸飞说的很简单,毫不深奥,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无从反驳,就像你不能反驳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简单的不见得是真理,但是真理通常都是简单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吴宇申有些艰难的问道。
“一个办法就是像你说的那样,去拉萨好好散散心,放弃这种笨功夫,”林逸飞盯着吴宇申道:“不过我知道这多半不可能,你想去是一回事,你能去是另外一回事,你去了能不能放下一切更是连你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事。”
吴宇申叹息一声,“你说的实在让人沮丧,可是你说的是实情。”
“那不过是因为实情远远不如人们预期的理想,”林逸飞也叹息道。
吴宇申突然发现少年也很忧郁,他如今春分得意,他又忧郁什么?
“我虽然可以去拉萨放松心情,可是只能是短暂的半年。因为一年后我要…”吴宇申突然停住了话语。眼中有了警戒之色,却看到林逸飞只是低头望着茶杯,仿佛有些出神,并没有留意他刚才说的,暗自松口气。
“既然有一个办法,那就肯定有第二个。”吴宇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错,”林逸飞抬起头来,“第二个法子就是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天天练拳后浸泡半个时辰。我想你如果能够照做,五十岁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手痛的。”
“这道是个好方法,”吴宇申喜上眉梢,“原来你还会医药,这道是个意外发现,不过…”突然盯着林逸飞道:“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用的方法是什么?你不会天天用药泡手这么麻烦吧?”
林逸飞笑了起来,“你终于醒悟了,虽然有点迟。”
吴宇申脸色微红,平日里他很自负,认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次把林逸飞找来,也可以有点运筹帷幄的味道,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和自己年纪仿佛,智商方面却只有比自己更胜一筹。
但他只有一丝的嫉妒。更多的倒是欣慰,这点让他有些奇怪!
“我也很想看看你说的聪明功夫是怎么样的,”吴宇申顿了一下,“如果这里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知道习武之人,大多是敝帚自珍的,绝学也一般不对外人显示,不然怎么还能称得上绝活。
“其实我用的方法很简单。”林逸飞笑道:“不过实施起来倒很有难度,如果没有门径,十几年的积累很难小成,你的外功虽然笨,但是更容易见效,我的功夫虽然聪明,但是效果并不显著。”
“等等。你到底要说什么?”吴宇申不得不打断他道。
“你的武功需要坚持,可是我的武功需要师傅,需要领悟,需要毅力。”林逸飞淡淡道:“如果不具备上面的条件,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吴宇申并不灰心,“我只相信一点的是,别人如果能够做到,我就没有理由做不到。”他说的很坚定,也很自信,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自信的人!
“你是用拳头伤人,所以拳头损伤,不过你如果把茶杯掷出去,损伤的只是敌人和茶杯。”林逸飞缓缓解释道。
吴宇申突然觉得很沮丧,他发现林逸飞说的虽然很简单,可是他还是不能透过这点简单的道理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看出他的不解,林逸飞一笑,“茶杯坏了可以换一个,拳头坏了却不能再生一个。”
吴宇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点头是因为林逸飞说的是废话,很好明白,摇头是不明白这和他说的聪明功夫有什么关系。
伸手放下茶杯,林逸飞手掌平放在桌面上,淡淡道:“你看仔细了,这不是你们说的魔术。”
吴宇申突然哑然的睁大双眼,桌面上的茶杯无端跳了起来,才到十多厘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仿佛一只手在下面托着一样。
他坚信自己的眼睛没有毛病,绝对是飞行员的标准,所以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头一个念头就是魔术,可是林逸飞说过这不是魔术。
那这如何解释?
只是更让他吃惊的是,没有任何征兆的,那个被子突然凭空消失,从始自终,吴宇申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杯子,可是杯子怎么会凭空消失?
看着吴宇申疑惑的目光,林逸飞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杯子在那里!”
吴宇申更加吃惊,他扭头望去,愣在那里,桌子上一个茶壶配四个杯子,那面的桌子却变成了五个,不用问,是林逸飞把杯子移了过去,只不过这好象魔术中的无中生有一样,“你怎么移过去的,我怎么没有看到过程?”吴宇申忍不住问道。
“很简单,速度。”林逸飞淡淡道。
“速度?”吴宇申有些恍然道:“我听过一个二十几年前,有一个中国公认的武学宗师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难道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出手的确很快,别人都看不明白你怎么出手的,既然别人看不到你怎么出手,自然也无从防御,这多半就是你说的那种绝世武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林逸飞喃喃自语道:“他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只是外家功夫练到极致罢了,碰到真正的内家高手,就未见得逃得过去。”
吴宇申有些吃惊,这个武学道理如今已被大多习武之人奉为名言至理。没有想到在林逸飞的口中竟然也是不过如此。
“你出手虽然快,可是你能让这杯子在空中静止下来?”林逸飞淡淡道,杯子无缘无故的再次升起,林逸飞脸上一丝笑意。
“这种功夫虽然花俏,但是不见得有用。”吴宇申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一个静止的杯子伤不了人,要真正的伤人还要出手。
“花俏?”林逸飞笑了起来,“看来现在世人的观念已经和以前大大的不同,或许说,截然相反,你可以试试拿拿这个杯子!”
吴宇申有些疑惑,看了周围一眼,见没有哪个注意这里,就算服务的小姐都早已经不知道踪影,这桌客人看来没有什么油水。一壶二十块的茶竟然喝了这么久,一直没有看到他们再点些什么,自然也懒的在他们身上下功夫。
突然闪电般的出手,吴宇申在林逸飞肯定有后招,也会肯定比他快,可是他还忍不住出手试试林逸飞的斤两,他已经做好了一把抓空的准备。
他一把抓住了茶杯!
吴宇申愣住,才要收手,突然脸色一变,空中的茶杯竟然有股黏力,看似轻飘飘的停在空中,竟然稳如磐石!
他这一回臂,犹如蚂蚁撼树,纹丝不动。
林逸飞笑了一下,吴宇申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手臂传来过来。像一个人托出他一样,缓缓将他送回了座位,只是这股力量虽然柔和,却是不可抗拒的!
“如果我是要杀你的人,”林逸飞淡淡道:“你这会已经死了十次!你现在是否还认为这种功夫花俏?你是否还认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吴宇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道:“这是什么武功?”
“这是绝世武功的门径。”林逸飞缓缓道:“他出手再快,但是在水里碰到阻力就会慢了很多,如果前面是块木版,他虽然能够击穿,但是速度会减慢,如果碰到的是第二块木版,他或许还能击穿,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再碰到第三块的时候,他已经无能为力。”
吴宇申点点头,明白了林逸飞的意思,也知道林逸飞为什么说的这么浅显,他只不过想让自己领悟的更加深刻,他刚才不是在水中地感觉,他仿佛落入了极强的黏液之中,半分都无法动弹,这种阻力不要说穿过,就是发现退出来都很难!
“这其实和我几天前看到的篮球理论差不多,让别人落入你的节奏,你才能赢得比赛。”林逸飞叹息道:“其实世界上很多道理是差不多的,你只要多用脑筋想想,也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一个外家高手就算快,真正的内家高手也能让他慢下来,北宋年间有个深得此中三味的高手叫做张三丰,就是依仗这个道理开山立派,威震一时,只是可惜后来绝学失传,弟子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张三丰好象是元末明初的武当鼻祖,”吴宇申忍不住说道,“并不是北宋时候的人。”
“或许我说的张三丰不是你那个张三丰。”林逸飞笑了起来,眼中却有了一丝无奈,“也或许现代的书上写错了,就算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八百年前的历史真相!”
第三卷 生财有术 十八节 放手
吴宇申沉默了下来,良久叹息道:“我现在才发现你一点人情没有,你这种武功真的没有必要对那些地痞出手,他们也的确不值得你出手!可是你还是出手!”
“我若不出手,恐怕皮二几个就不是在住院那么简单的,我是十分憎恶这些人下手的狠毒,因为他们漠视生命的存在。”林逸飞冷冷道。
吴宇申愣在那里,凝视着林逸飞,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
“他们实在活的太容易,”林逸飞冷冷道:“但这不是他们剥夺别人生命的借口,如果他们出手的时候,想想自己也有亲人子女,也有年迈的父母,那他们恐怕应该考虑改行去做别的。”
吴宇申叹息道:“你说的实在很有道理,本来我对你还有些疑惑,不过现在我终于放心了,因为能说出这种话的,有刚才那番表现的人,一定是个强者,也是个睿智的人。”
眼中光芒一闪,突然问道:“你和风雪君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出手,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认为那些地痞不值得你出手?"
"我不想当强者,也不认为自己睿智。"林逸飞刚才的愤怒只是一闪即逝,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对于后一个问题却避而不答,"我只是觉得,这不过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吴宇申摇摇头,"可惜你这种道理如今已经被太多人淡忘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对了,昨天不但是王大旺转了霉运,那几个打手的底细一个晚上的功夫,也审问个清清楚楚,四个手上还算清白。有两个有案底,而且很重。"
林逸飞笑笑,"这么说我本来只是想救人,却变成为民除害了。"
吴宇申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只是随便出出手,就已经破获了三件大案。如今李市长已经批示了,要好好的弘扬一下你的这种精神。恩,是定性为见义勇为的精神。"
吴宇申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要变的比现在还要有名。"
吴宇申看到林逸飞头痛的样子,却笑的很开心,"我担保,你这个星期内不但浙清大学人人皆知,就算江源市的市民也有一般以上认识你,看来你在新闻系实在有点屈才。"
"那我学什么好?"林逸飞笑道,"这个可不是我选择的。"
吴宇申看了他半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搞到中国最有名气的军事院校去学习,以你的本事,绝对会前途无量的,不过…"吴宇申苦笑了一声,"我想你多半不会去的。"
"你这么有自信?"林逸飞有些诧异,虽然知道他消息灵通,也绝对准确。却没有想到他的能力也这么大,"你既然这样有能力,为什么两年后才到了浙清?"
吴宇申摇摇头,笑而不答,"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打算,尽管和我说一声,我倒十分乐意帮你的忙!"
林逸飞看了他半晌,"其实你今天找我来,显然开始并不准备说这些的。"
吴宇申一愣,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我今天本来只想和你说说冰儿的事情,没有想到越扯越远,无意和你说了这些。"
"我想你不是无意的,"林逸飞眼中一丝笑意,"礼下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一点都不假,每当有人对我特别热情的时候,我就会怀疑他是不是想图谋我什么。"
吴宇申笑了起来,顾左右言其他,"昨天的六个人中两个被你轻易的将手腕脱臼,一个被你大肿了半边脸,足足掉了七颗牙齿,估计一个月吃饭都成问题,昨天我还以为你出手太重,今天看来还是轻的了,当然,你不用有什么内疚,他们是罪有应得。"
林逸飞淡淡道:"我只觉得自己出手很轻,更没有半分内疚,我很多时候会给别人一个机会,如果他们不知道珍惜的话,下次再遇到我,恐怕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你很自负,不过以你的武功,的确值得自负。
吴宇申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半晌,"本来这件事情本来要压下去的,因为江源市目前正在积极引资,如果报道出去多半会给外商一个不好的印象,不过应你是百里伯父看重的人物,所以,这件事情反倒会大肆报道,当然是会向社会报道积极的一面。"
吴宇申仿佛忘记了刚才林逸飞演示武功带来的震撼,已经恢复了常态,"顺便透漏一下,江源市今年十大杰出青年你已经有了提名,奖金不多,应该是三千块,不过这种事情钱是其次,名声是很多人看重的。"看到林逸飞的一张苦瓜脸,吴宇申笑了起来,"你说的一点不错,虽然你不屑这些虚名,可是这些虚名需要个人物出面才行。"
"需要有人出面?"林逸飞皱了下眉头。
"当然。"吴宇申笑道:"不过并非是个英雄就可以上的,要不是李市长点名,你就算打了八十个也绝对不会有你的份,还有,你这次的访问,听说由江源市的金牌女记者许妍来访问,这可是省台都赫赫有名的美女记者,美女加英雄,肯定吸引不少眼球,这些消息只要随便透漏点出去,公告商都会挤破头来抢着做公告,如果你摆摆架子,说不定电台还会有红包送的。"
林逸飞苦笑道:"我当初在打篮球的时候就认为你已经无所不能,如今看来还是低估你了,这些消息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吴宇申笑道:"我从哪里知道的你不用关心,你只要知道认识我绝对没有坏处就是了。"
"对了,你和百里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林逸飞见他不回答,也没有追问。
吴宇申本来笑容满面,一听到百里冰不由又叹息口气,"自从我掉进大坑之后不久,我家就搬走了。到了京城,虽然日子好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怀念那段冰天雪地的时光,后来等到想联系百里伯父的时候,他们家也搬到别的地方。等到再有他们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近几年的事情。我也才知道冰儿的母亲雪姨在我家搬走后的一年就过世了,这让我有些内疚,因为冰儿最困难的时候,我却没有在她身边!"
"那你为什么考的是北星,而不是浙清?"林逸飞奇怪问道,也有点明白冰雪大厦的含义。
吴宇申苦笑摇头,"本来百里伯父对我父亲说,冰儿考的是北星,我的第一志愿也是北星,再说…没有想到才知道她私下通过老师的关系,改报了浙清,可是我想改的时候已经有点困难了,我在北星代了一年多,却一直没有勇气向她表白,你说我是不是感情上很懦弱。"
"为什么不表白?"林逸飞淡淡道:"你如果表白了,还有机会。如果你不表白,你就永远没有机会!"
吴宇申伸手倒了杯茶,望着茶上冒出的缕缕热气,"自从六岁的那件事情后,我就发誓自己绝对不能再胖了,绝对不能让冰儿失望,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刻苦的要求自己。希望能保护她一辈子,只是你说的虽然是那么回事,不过用在冰儿身上恰恰相反,只是我太清楚冰儿的性格,我不说出来,还有一线机会,可是说出来,如果被拒绝,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那你现在怎么办?"林逸飞有些发呆。
"怎么办?"吴宇申笑了起来,"喜欢一个人,只要对方好,并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对不对?"
林逸飞只能点头。
"冰儿现在已经很幸福,"吴宇申眼中又出现狡黠的神色,"你放心,我对你的调查到此为止,你是心机深也好,你是隐藏实力也好,或者…"吴宇申盯着林逸飞道:"你根本不是林逸飞,这些都无关紧要,我知道的只有一点,你的出现对冰儿来讲是好事。"
"好事?"林逸飞摸摸鼻子,苦笑道:"你真这么认为?"
"我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今天说的话却实在不少,"吴宇申笑道:"恐怕这是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说的最多的一天。"
林逸飞也笑了,"今天我说的也不少。"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并不爱百里冰。"吴宇申突然说道。
林逸飞愣住,却没有言语。
"你今天给我讲了很多道理,我能不能还你一个?"吴宇申缓缓道。
"对于别人的道理我总是很乐意听听。"林逸飞望着茶杯,似乎还在思考着吴宇申刚才说的。
"作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让爱他的女人伤心!"吴宇申盯着林逸飞,眼睛一眨不眨。"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到一点。"
林逸飞笑笑,"如果不困难的话,我可以考虑试试。"
"做到这点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吴宇申站了起来,似乎准备结束了这场谈话,"尝试去了解冰儿,如果你真的了解她,我想你一定会爱上她!"
"那你呢?以后怎么做?"林逸飞愣了半晌,终于问道。
吴宇申掏出钱包,放下张五十的钞票,"我当然要先付帐,因为这次应该我请。"
林逸飞望着那张钞票,淡淡道:"付帐以后呢?"
吴宇申笑了起来,眼中眯成一条缝,只是其中不再有忧郁,而让林逸飞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解开了这个心结,头一回觉得这么轻松,就可以做做自己希望做的事情,比如去趟拉萨,周游一下世界,毕竟大学的毕业证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用手拍了一下衣服,仿佛抖下了忧郁,"今天天气不错,我准备一个人出去走走,和你在一起,我发现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我也想听听。"林逸飞坐着并没有起身。
"那就是,人生的很多事情,应该放手的时候要懂得放手!"吴宇申说完这句话后,嘴角浮出惬意的微笑,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第三卷 生财有术 十九节 女记者
懂得放手四个字很简单,像吴宇申做的这么潇洒的可没有几个。
林逸飞望着吴宇申的身影不见,扭头望向窗外,下面的街道车流渐渐多起来,人来人往的匆匆忙忙,无论世间发生什么,日头每日升起西沉还是恒古不变的。
看着忙碌的人群,林逸飞心中竟然有些羡慕,有的时候忙碌可以让人忘记一切,虽然很多时候,那不过是为了每日的温饱。
摸了摸口袋,并不充实,林逸飞摇摇头,心中想去天柱山看看的愿望更加强烈,只不过事情要一件件的做,最近想要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吴宇申不说过,那个什么十大杰出青年还有奖金拿,不知道那算不算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
如果钱到手了,是要考虑给父母买点东西,林逸飞觉得自己变得有点胸无大志,好象有点小富即安的念头。
少年知道自己已经变了很多,开始的那几天,虽然不能说在醉里挑灯看剑,却有多次梦回吹角连营,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做梦越来越少,醒后也不再魂牵蒙绕,彷徨迷惘,虽然还有些怅然,但已经很淡,很淡。
淡的让他自己以为都可以忘记!
只是他真的可以忘记?!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红彤彤的还没有褪去寒意,穿过二楼的窗口,化作淡金色的光芒照在了少年的身上,拖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却不再显得落寞。
“先生,还要添茶吗?”服务小姐已经站在他的身边,眼角的余光看着桌上的五十元的钞票,这桌客人还好,只添了一次茶后,就不用伺候,不像一些客人,总想要把花出去的钱化作劳动力分分毫毫的再赚回来,一壶茶要添个七八遍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