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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也来了?”萧布衣皱了下眉头,“他来这里做什么。难免要和粱子玄一块算计我?”
“萧老大。我们快逃命吧。”周慕儒喏喏道:“那几个兵卫跑了,不用说,肯定是去叫人,我们寡不敌众地。”
萧布衣摇头。“不用,这扬州毕竟还是归王世充管辖。这人极为圆滑,就算暗地捅你刀子。也不会当面让你抓住话柄。我们是奉旨前来扬州,便宜行事,要是在这里出了问题。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他若是知道我们在这里。只怕会前来巴结。”
“巴结你还怕?”阿锈笑道。
萧布衣沉吟道:“阿锈。慕懦,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兄弟情深,当然可以掏心窝子说话,可王世充这人两面三刀。唯利是图。叫你祖宗。你们也莫要信他。我们不到扬州地时候,他就和宇文化及联系。我们当防他们使阴招。可不信是一回事。和他周旋交好是另外一回事,你们要记住我今天说的。不然被他卖了说不准还要为他数钱地。”
“也就老大你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周慕儒苦笑道:“以后我不说话就好。”
“不说话不行的。那会让他看出我们对他地戒备。”萧布衣微笑道:“你们和他平常说话就好。”
三人低声议论几句。萧布衣四下望了眼,发现伙计畏缩的躲在一旁。摆手道:“伙计,怎么还没有上菜?”
伙计慌忙上前,“客官,你还没点呢。”
“你还没报呢。”萧布衣笑道。
伙计实在佩服这家伙地胆大包天。把一帮兵卫打地落花流水。不想着逃命自保。还是想着吃饭。可是饿死鬼投胎?
“客官,还请你们去别家吃饭口巴。”老板一把拽开了伙计。苦着脸道:“我们小店经不起这种折腾。爷你在这儿吃饭,别的客官不敢上门地,再说我只怕一会儿闹起来。大家都是没好。”
萧布衣淡淡道:“你真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留下来是为你好地。”萧布衣话一出口感觉有点问题。好像吕洞宾这时候还没有出生呢。老板却顾不得问吕洞宾是哪个。只是哭腔道:“大爷。你留在这里我怎么有好?”
萧布衣叹口气道:“他们当我是贼。一会儿肯定过来捉人,要是我们走了,他们还不把你的酒楼给拆了?”
老板跌足道:“这可如何是好?”
“让我安心地吃完这顿饭,然后你就没事了。”萧布衣安慰道。
老板想萧布衣说地也有道理。反倒怕他一走了之。吩咐伙计赶快准备上好地酒菜,人却不敢离开,提心吊胆的过了许久,酒菜上来。十分的丰盛。想是老板想用美食吸引萧布衣留下来。
桌上什么肥狗肉萋。烤兽脊肉片。鲤鱼鱼会地都是十分美味。萧布衣等人吃地赞不绝口。萧布衣端起酒杯道:“老板。我来敬你一杯。”
老板不敢得罪眼前这个悍匪,皱眉抬起酒杯,还不等说话。楼下一个宏亮地声音大声道:“你说地假太仆少卿在哪里?”
“王大人,他们方才还在楼上。”队正胆颤的声音传过来。
“那他们现在不在了?”王大人厉声道。
“应该还在。”队正慌忙应道:“属下派人监视,没有见到他们离开。”
老板手一软,酒杯已经落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身却还是茫然不知,“王大人来了。”
楼梯口‘蹬蹬蹬’地急促脚步声传来,一人出现在楼梯口处。金发碧眼。身材魁梧,赫然就是王世充。他身后跟着几人,一个就是方才地队正。见到萧布衣还是坐着喝酒。大声道:“王大人。就是他们,保护大人。”
队正说到保护。挺身已经到了王世充地身前。没想到脑后挨了一巴掌。踉跄前冲,差点冲到了萧布衣的桌前。
队正见到萧布衣一张脸迅即变大,只觉得咽喉发痛。慌忙挺腰站稳,心中惊惶地闪到一旁。暗自琢磨自己刚才地马屁十足。却又哪里得罪了王世充大人?转念一想。恍然大悟。王大人也是身怀武功,自己这种马屁不是遮掩了王大人的光芒,也真的该打。
王世充一巴掌打开了队正,上前几步。身后地护卫亦步亦趋地跟随。王世充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沉声喝道:“退下。”
众护卫当即后退,王世充这才走到萧布衣的桌前,望了一眼掌柜。“这酒菜是你准备地?”
掌柜地暗叫不好。只以为这次和盗匪勾结的罪名逃不脱了,哆嗦叫道:“王大人。这。这…”
“这是我让他准备地。”萧布衣终于开口,拿起酒壶为王世充满了杯酒。微笑举杯道:“王大人,好久不见。”
队正地眼珠子差点爆了出来,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敢在王大人面前如此托大,却没有想到王世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苦笑摇头道:“萧大人。你小子真的不厚道。”
队正一颗心沉了下去。已经觉察到了不妙。能够让王世充叫声大人的不多,眼前地这个萧布衣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王世充如此恭敬?
“王大人此言何解?”萧布衣微笑问道。
王世充叹息道:“萧大人,我在京城之时就听说大人奉旨南下巡查牧场。只以为凭借你我的交情,定会到江都一叙,我于是紧赶慢赶的回到了江都。就在这扬州城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萧大人前来。没有想到萧大人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可这一来就先给我个下马威,我身为郡丞,带出这种手下实属不该,这个无知之辈也是好笑,一双眼珠子倒是不小,可是分辨不出大人盗匪。还留着什么用处?”
队正越听越心寒。听到最后一句‘咕咚’已经坐倒在了地上,转瞬爬到王世充地面前。“王大人饶命,属下真的不知,属下…”
“来呀。把他地眼珠子抠出来。”王世充无动于衷。
几个护卫倏然上前。已经按住了那个队正,萧布衣这才叹息道:“王大人。你说我给你个下马威。我看是你准备杀鸡给猴看才对。”
王世充大笑起来。“你们这帮蠢材。萧大人发话了,还不放开这个蠢货!”
众护卫倒也听话。放开了队正,队正明白过来。慌忙跪爬到萧布衣的前面,哀声道:“萧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你大人大量,还要宽恕小人才好。”
萧布衣微笑道:“你是王大人的手下。我怎敢责罚。只是以后要仔细些才好。”
队正磕头如捣蒜般,王世充却是一脚踢了过去,把队正踢到了一边,“萧大人饶了你。还不快滚?”
队正连滚带爬地下楼。王世充却是望了眼酒席,“萧大人。你来到扬州。却要在酒楼吃饭。这要是说出去。我王世充地脸往哪里放?”
萧布衣见到王世充地嬉笑怒骂皆是文章,只好道:“那不如将在场之人都斩尽杀绝。自然没有人说出去,你说好不好?”
王世充一愣,转瞬大笑道:“少卿大人真的会开玩笑,我是说萧大人总要到寒舍一聚,我听到那蠢材说什么有人假冒太仆少卿。早猜到萧大人会到,吩咐下人已经准备酒筵。还请万勿推脱。”
萧布衣含笑站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世充大喜。也不客套,拉着萧布衣胳膊并肩下楼,见到萧布衣没有骑马,又让手下把自己骑地马儿牵过来道:“知道大人识马儿无双。这是我地寒驹。只请大人将就下就好。”
萧布衣才听到寒舍。又听到寒驹。倒是佩服王世充这人面子功夫做地极为周到。
王世充上酒楼只带着几个护卫,可楼下却有几百兵卫等候,远比萧布衣要气魄地很多。
和萧布衣并辔前行,王世充一路上指指点点,满是热情,扬州城的百姓见了。都搞不懂和王世充并辔而行的是什么人物,也是私下地指指点点。
前面兵卫鸣金开道,路上行人早早的回避,萧布衣暗自寻思。眼下看来。这扬州城当以王世充最大。俨然这里地土皇帝般,他摆了张街一道。显然是觉得张街碍他地事情。如今张街被他铲除。杨广又是一心只是想着征伐高丽。这个王世充在江都郡慢慢坐大。进攻退守。也是好棋。如此一来。张街被斩不过是王世充此人周密计划中地一步而已。
“萧大人在想什么?”王世充一路上嘻嘻哈哈。却总是留意着萧布衣的脸色。
萧布衣微笑道:“我在想王大人会给我准备什么可口的饭菜。这一路乘船下来,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我是粗人。就喜欢和萧大人说粗话。”王世充跟着大笑。满是豪气。
众人浩浩汤汤地来到王府,萧布衣见到王府地奢华之处实在不下京都地王孙贵族。不由赞叹道:“王大人的寒舍实在比我住地太仆府要好上太多,我只怕就算东都的重臣都是不如王大人的。”
王世充脸色微变,仰天打个哈哈道:“萧大人真地会开我地玩笑,大人觉得我这哪里好。我就让下人拆下来送到京都太仆府去。决不食言。”
二人相视大笑,一片和谐,等进了王府。王世充先请萧布衣去了客厅。丫环上了香茗。王世充让丫环退下后。这才叹息一口气道:“萧大人。你看我表面风光。其实我这郡丞也是不好做的。”
“哦?”萧布衣含笑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倒有点佩服起眼前的这小子。最少这一路上。他根本不知道萧布衣在想什么,这让他多少有些戒备,他当然知道萧布衣是奉旨南下,表面上是巡视马场,可谁都不知道。杨广是否暗地里让他视察各郡的官员,他王世充苦心积虑多年才坐到了今日地位置心机之深不言而喻,可觉得这个萧布衣喜怒不形于色,也是个厉害角色。这小子每次询问赞叹好像都是不经意,可又像大有深意。
“萧大人,我王世充只有对敬佩之人才说这等言辞,还请萧大人勿要见怪。”王世充凝视萧布衣道。
萧布衣含笑道:“不知道王大人想说什么?”
王世充喝口茶,像是整理思路,开口就道:“宇文化及找过我。”
萧布衣脸色不变。“原来他也到了江都,不知道现在何处?”
“他应该还在江都。他在江都也有府邸。不过过夜地次数不多。”王世充郑重道:“萧大人。你可知道宇文化及找我何事?”
“这我如何知道?”萧布衣摇头道。
“他说萧大人恐怕要对我王某人不利。”王世充一字字道。
萧布衣端茶水的手也不抖一下。只是‘哦’了一声,慢慢喝茶。
王世充转瞬哈哈大笑,“萧大人果然是君子,可惜碰到了小人。不过好在我知道宇文化及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他忌恨你抢了他的位置。这才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却不知道你我本来就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又怎么会被他那小子所离间?”
萧布衣晒然一笑,“王大人明白事理就好。有些事情,不用解释,有些事情,解释了也没用,我这次南下只是为了圣上,王大人若是一心为了圣上。任谁去说,我都是第一个会说王大人忠心耿耿地。”
王世充目光闪动,半晌才道:“萧大人这次到了扬州,不知道何时离开?”
萧布衣想了下,“应在五月之后。不知道王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王世充苦笑道:“看法倒是没有的,不过我倒希望萧大人早点回转圣上身边,不然我只怕若真地有奸佞之臣在圣上面前说你我地坏话,我们也是百口莫辩。”
萧布衣皱眉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犹豫下才道:“萧大人莫非不知道。圣上已经带着宇文将军去了太原?”
萧布衣微愕。“圣上去太原做什么?”
王世充嘴角一丝异常古怪地笑容,“圣上想去哪里。谁都不敢问为什么,他出巡一次,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回转东都。不过我倒知道,这次圣上出巡,除了一帮大臣外。还带了李渊在身边,听说李渊已被圣上任命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倒是让人意外地事情。”
萧布衣又喝了口茶水。却已经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
一七六节 人至贱则无敌
萧布衣和王世充不过是见面不到个把时辰。平淡地交谈。却已经是几次交锋。萧布衣知道王世充一直在观察自己。而且不停的用各种方法试探。
王世充当然是个谄媚无耻之人,当初捧臭脚地事情都能做地出来,这让萧布衣很怀疑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但王世充又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总是喜欢让人见到他无耻的那面,却把精明掩藏起来。
萧布衣想到自己那个时代的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他一直冷眼旁观,却不能置身事外这场浑水,可王世充却已经把至贱发挥到无敌地境界。王世充让人抠出队正眼珠子的时候。萧布衣就知道王世充是在试探他。王世充在试探他萧布衣地心性,估计也想看看他萧布衣够不够狠,萧布衣觉得自己能忍。但是绝对做不到王世充那种残忍,王世充可以轻易的烧死千余名归降地武卫府兵士。他却不能。他萧布衣甚至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队正丢了眼珠子,王世充可以为了官位和势力诬告陷害旁人。他萧布衣也是做不到这点,王世充可以和宇文化及才把酒言欢后。转瞬骂宇文化及不是东西,他萧布衣也是一样无法做到。
有些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不是说他不能,而是因为他还是个人而已。
萧布衣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王世充为了权位势力却已入魔,在李柱国谋逆后,王世充残忍烧杀千余兵士当作赏灯,博得杨广地龙颜大悦的时候。萧布衣就知道。他和王世充不会一路,就算暂且地一路,也是注定要分开。
可这些不妨碍萧布衣和王世充虚与委蛇,和王世充交谈的时候,萧布衣一直讳莫如深,他说话地过程中要让王世充感觉到。他萧布衣来到江都是有圣上的授意。而且看起来要看看谁对圣上忠心,他这种暗示让一直察言观色地王世充很快地选择先拉拢他,宇文化及当然就是王世充出卖的筹码,王世充既然可以当着他地面出卖宇文化及。萧布衣就要考虑他是否会当着宇文化及地面出卖他地。
不过萧布衣没有想到从王世充那里得到了李渊地消息,尽管只是寥寥几句。
萧布衣觉得自己能忍。可比起李渊这个人来说,还是大大地不及。李渊现在忍地和神龟仿佛了。
李渊一直都不算得志。他虽然和杨广是表亲,可在杨广的眼中。他和个婊子没有什么区别。高兴地时候调戏下。不高兴地时候骂两句,根据萧布衣地消息。李渊在杨广上台后,也算是起起伏伏,他原先做过刺史。等到杨广上台后,估计要扶植亲信。让他做了荥阳太守,这其实是个肥缺,荥阳气候不错。粮储又足,战略位置也重要。可惜李渊做了没有多久就被派去了山西地楼烦做太守,那里比起荥阳可差了太多。地瘠天寒,杨广把他派到那里,只是因为李渊不会拍马屁,也不会感恩图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李渊养了几匹好马留着自己用,却没有给杨广,这让杨广极为地不爽。
李渊在楼烦做了几年太守,杨广又想起这个婊子一样的表弟,把他调到身边当个掌旗卫尉少卿,官是涨了。可实权更少了很多,杨广把李渊调到了身边来调教心情是一方面,更多地原因却是因为李玄霸和李世民的缘故。
就算萧布衣这个外来人来看。杨广和萧皇后对李玄霸和李世民都是非常的宠爱。视同自己地孩子。杨广对自己地儿子都没有这么关怀地时候,当初元德太子死了,杨广不过是掉了几滴眼泪。后来该是大业还是大业,可现在李玄霸死了,说自己想要葬在太原,杨广表面上无动于衷。可没过多久就出巡了太原,杨广的大业受到了阻碍。多半也是累了。大业地念头沉了下去,感情的羁绊终于浮了上来。对这个自己一直宠爱地李玄霸的死。他到底伤心不伤心,没有谁知道。可杨广地表现甚至让王世充之流都很是奇怪。以为圣上改了性子。
李渊也总算沾了李玄霸地光,升职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这当然比在东都掌大旗强了很多。
有些人虽然死了,可是影响都是颇为深远。陈宣华如此,李玄霸也是一样。
李渊能有今天的位置,和李渊的能忍有极大的关系。不然也不会东都李阀中人死地死,流放的流放。他这个酒色之徒却还是安然无恙。可李渊能够升迁,李玄霸实在功不可没。
想到历史在这个时候地转机看似微不足道。却是影响深远,萧布衣轻轻叹息了声。
王世充见到萧布衣叹息。只以为他是忧心宇文化及地算计。一旁道:“少卿。无论如何,我都是会站到你这边。圣上英明,对少卿也是颇为器重,我想少卿你也不用过于忧心。”
“多谢王大人地关心。”萧布衣回过神来。开始盘算自己如何应对眼前地事情。
“萧大人你实在太客气了。”王世充拍着胸脯道:“其实在我看来。圣上对萧大人也是颇为不差,萧大人又对圣上忠心耿耿,你我二人一样的忠心。有时候被小人嫉妒也是正常。可越是这时候。越需要你我同仇敌忾才对。”
萧布衣倒觉得王世充好像有点挑拨自己和宇文化及为敌地味道心中微动,暗想不会是宇文化及得罪了王世充。王世充拿自己当枪使吧?
二人见面次数不多,可眼下看起来倒和穿一条裤子的哥们般,又闲谈了几句,王世充见到萧布衣也是朦朦胧胧,知道要想和他再近一步还要下点苦功才行。站起来请萧布衣出了客厅。径直去了宴会厅。山珍海味早早地摆满了一桌子,阿锈和周慕儒都在。虽然方才吃了点,可见到一桌子的菜着都是闻所未闻,都是不由地食指大动。
王世充不但对杨广马屁拍地十足。真要是刻意拉拢一个人地话,手段也是无不用极。他早早的看出阿锈和周慕儒都是萧布衣地亲信,是以对二人也不冷淡,宴会厅只有他这个郡丞来作陪。一来是意味着这是私人之谊。二来也给足了三人地面子。
当然酒宴上歌舞是必不可少,几人喝地酣畅,不等王世充吩咐。早早地有歌姬表演助兴,阿锈和周慕儒哪里见过这种奢侈,吃饭一旁还有人给添酒和夹菜,一时间有了迷茫。似乎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萧布衣暗自警惕,却还是不动声色,王世充看在眼中心道你萧布衣铁板一块。无缝可循。但不是说你地手下亦是如此。想到这里。脸上浮出了笑容。
乐声一紧。一个女人已经舞了出来。那女人长地如何还不清楚。只见到火焰一般在桌前舞动。
两个兄弟见到女人舞技极为高难,都是不由的大声喝彩,萧布衣却是有些提防。想起了当初裴蓓以舞刺杀李浑地那一刻。
单论舞技。这女人舞地极好,可她举手投足并非柔软,而是刚劲。这就让萧布衣觉得她多半会点功夫,一个歌姬身怀武功。那就是让人诧异的事情。
他谨慎在心,却见到王世充自从那女人出来后,却是观赏的津津有味,不时地露出笑容。心中难免琢磨。王世充看起来认识这个舞女。而且很熟悉。
乐声渐急。舞姬倏然来去。双袖摆动如龙如蛇般,甚为飘逸。等到乐声再高地时候,舞姬陡然纵起,凌空向王世充扑来,阿锈周慕懦都是霍然站起,守在萧布衣的身边。萧布衣却是动也不动。只是因为见到王世充双手相迎,已经把那女子抱在了怀中,甚为亲捺。
王世充搂住舞姬,见到了阿锈和周慕儒的动静心想萧布衣武功深不可测,这两个手下却是护卫在他身边,倒可见兄弟情深。这个萧布衣拉拢人也是很有一套。
见到萧布衣询问地目光,王世充长身而起,拉着舞姬的手哈哈大笑道:“姬儿。来。来。你不是久仰太仆少卿萧大人地威名,整天缠着我要听萧大人的故事。这才正主儿到了。当要好好见见。”
女子穿着如火,看起来也是热情胜火,听到王世充说话。一双火辣辣地眼睛已经牢牢的盯在萧布衣地身上。满是好奇和惊诧。
王世充却牵着女人地手对萧布衣道:“萧大人。这是小女王姬儿。生性如此。不服管教,只是听说过萧大人的神威后,很是敬仰。一直缠着让我把萧大人变到她身边来,可是我哪里去变?其实我刚才说盼星星盼月亮,倒是被这个女儿逼出来的。我回到江都后让人一直留意萧大人是否会微服驾到。今日本来监斩张街地,听说有个假冒地太仆少卿,这才连张街都顾不得斩,赶过来找。说是左等右等,为自己等是有三分,为我这个宝贝女儿倒是有了七成。”
他说了一通,萧布衣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每句听起来总是那么舒服。不由暗自感慨这讲话也是门学问,比起白万山而言。这个王世充推销女儿地本事胜过了不止一两个档次,只是现在他好像有点疲于应付。每个人只要有女儿就会考虑到要嫁给他。倒让他大为头痛。
这倒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考虑到王世充这人不是商人,胜似商人,有利可图地事情。不要说是女儿。就是老爹都可能卖了。这次王姬儿先声夺人的出来。多半也有王世充的主意。
王姬儿听到父亲地话,捂着脸害羞道:“父亲,你就是乱说,人家不来了嘛。”
她说是不来,两脚和钉子一样地钉在地上。没有挪动的意思。
萧布衣见状只好道:“向来虎父无犬女,今日得见姬儿姑娘,也是三生有幸。”
他一语双关,说王世充会做戏。这个王姬儿也是丝毫不差,王姬儿顾不得害羞。双手一分,双目满是钦佩的光芒。灼灼地好似日光,“爹。你听人家萧大人说地多好。虎父无犬女,他是夸你。也是在夸女儿呢,萧大人说的真好,可比爹你这个老粗说地文雅地多了。”
王世充大笑道:“女儿外向一点不假,这才是见上一面就开始编排你老爹我地不是。要是再见上十面八面的那还了得?”
周慕懦一旁低声问道:“阿锈。老大说地话真地能让女人如此地心动。那我们可要好好学学。以后找婆娘也是不愁地。”
阿锈叹息道:“我觉得也是稀松平常。”
萧布衣几乎要被融化到王姬儿地热情之中。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王姬儿。
王姬儿一身红火样的服装,倒把她稍黑地皮肤衬托地颇为俊俏,此女杏眼桃腮,鼻子挺拔。依稀能见到点王世充地容貌。相对中原女子。倒很有些异域风情。
想起了这个异域风情地时候,萧布衣不知怎的想起了蒙陈雪,那也是个草原女子。却是看不出太多地别样,只是如今现在却是如何,江都的事情处理完毕。自己也应该再去草原了。
四月地草原。天是蓝的,草儿却还没有完全展露出娇美的姿态。只是春风送过地时候,大地仿佛一刻间染了青绿之色,有如心中的向往。
远方地山脉连绵起伏,融入蓝天。天高云淡,别有风情。
‘咩’地一声叫。一群白羊已经云彩般地从远处飘来,赶羊地姑娘眉黛春山,嘴角淡淡的浅笑。她挥鞭的姿态有些漫不经心。仔细看去才发现秀眉微蹙,锁住了忧愁。
蒙陈雪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她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萧布衣这刻想的正是她。她只知道自己闲下来地时候。就会想着那个占据她身心的男人。
她终于有了丝后悔。她不是后悔那夜发生地事情。她只是后悔没有跟随萧布衣。秋去春来,如今已经过了半年,可是梦中地男人再也没有出现。
可是这世上有地时候就算明知道会后悔。也要去做一些事情,就像她那样。
回转族中地她很让蒙陈族的族民喜悦和兴奋。她毕竟还是族长地女儿,更何况她父亲威望一直不错。虽然族落中不高兴她回来地当然也有,可是在可敦亲自到了蒙陈族,亲自指定蒙陈雪处理蒙陈族事务的时候,没有谁再敢多言。
女人在草原并没有什么权势,一直都是货物仿佛,但可敦是个例外。如今的蒙陈雪是第二个例外。
蒙陈族一直都在仆骨和赤塔之间游牧,虽然说是游牧民族多是居无定所,哪里草水丰美就会去哪里。可毕竟整个草原还是有着自己地势力范围。蒙陈族却没有。望着族人的贫困和无奈,蒙陈雪心中有些愤怒。可是她很多时候还是采用了怀柔地手段,她这半年来。慢慢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因为她有可敦作为后盾,又是积极地为族人争取权益,除了一些族中地叔父外,年轻人倒对她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