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曼很受伤,只好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自取其辱,想了下问道:“我手机是不是在你那儿?我记得应该是早上落在小白上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赵曼曼还以为信号不行,正准备挥舞一下话筒才想起来这是座机,毛的信号。肯定是陆沛那边出问题了,于是她又“喂”了几声,那头陆沛这才幽幽说道:“嗯,是在我这儿,38个未接来电,13条短信。知道是谁吗?”
赵曼曼咬牙切齿,秦小飒那小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拐着弯儿骂她三八装十三呢。深吸一口气,赵曼曼应声说:“知道,刚刚已经见过了。哎?他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怎么没帮我接一下?”
“不想接。”陆沛回答得十分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赵曼曼了然,她家相公估计吃醋了,男人和女人果然不同。如果换成是陆沛的手机在她这里,而陆沛的初恋打来电话,那她肯定要接的,一定要表明身份才行!一定要让对方认清自己只是过去时,而她才是现在时和将来时。
赵曼曼想象着闷骚的陆沛吃醋的样子,偷偷地笑笑,完了才安慰说:“放心吧,我跟保证,我和秦小飒之间清清白白,作风绝对端正,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请组织大可放心。”
陆沛说她就会贫嘴,赵曼曼笑得更欢了:“下午还有一节政治课,我想逃了。我去你那儿行不行?我去取手机。”
得到陆沛的默许后,赵曼曼付了电话费,哼着小曲儿到校门外坐车。等了半天公交车还不来,太阳烤得人犯晕,赵某人又见老公心切,于是决定奢侈一把直接打的过去,打的费回头找陆总报销。
出租车在路上转来转去,赵曼曼被晃得有点困了,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忽然车子晃了几下,吓得赵曼曼立马提起精神,看看周围路况。她以为刚刚差点出车祸,但前面的司机师傅却说:“刚刚好像是地震了,小丫头,别怕别怕。”
地震?开玩笑吧?北京要是地震了,那全中国岂不乱套了?没过一会儿,又有了明显震感,间断性的。说实话,赵曼曼有点慌了。这回她可是看清楚了,不是什么差点出车祸,是真的地面在震动。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赵曼曼心里就想到了很多人,万一真的是地震,她就这么在路上翘辫子了,那岂不是变成孤魂野鬼了?她没手机,想打个电话说几句遗言都不行。她见不到她爹娘最后一面,还有她那新婚没几天的老公这么快就要成鳏夫了,不过就算她死了也不能便宜别的女人,不然她做鬼都不放过他。
不过她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震感持续了一小会儿便恢复了平静。快到陆沛公司楼下的时候,车内的交通广播传来消息: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强烈地震,地震仍在持续,周边地区震感强烈,目前伤亡人数暂时无法确定。
赵曼曼震住了,如果刚刚北京的震动是由千里之外的汶川引发的,那汶川那边该是有多强等级的地震啊?忽然心情变得很沉重,唐山大地震不过才过去三十多年,它留下的阴影至今还在许多人的脑海中。这一刻,赵曼曼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是为灾区人民默默祈福,但愿一切安好。
到了陆沛公司,门口的接待小姐显然已经被通知过,直接让赵曼曼到二十六楼总裁办公室。这是赵曼曼第一次来陆沛的公司,每个人都在忙碌,电话声不绝于耳。
李特助被派来电梯门口接她,把赵曼曼带到陆沛办公室门口后他又便消失了,那速度实在让赵曼曼为之汗颜。
敲了两声门,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说“进来”,赵曼曼这才推门而进。一进门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了个满怀。接着整个人悬空,被陆沛抱着坐到沙发上,而她则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么快?打的来的?”陆沛说着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啄了一口,刚刚接到她的电话说要过来,他就无法专心看文件了,干脆合上文件夹,翻起了她的手机。相册了基本都是她的自拍照,各种古怪的表情还拍得不亦乐乎。令他满意的是里面除了她偶尔偷拍他的照片,没有其他任何男性生物。
赵曼曼眼泪忽然就夺眶而出,呜咽着说:“汶川那边地震了,刚刚北京也震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有手机,想跟你交代几句遗言都不行。你说要是我真死了,你还会娶别的女人吗?”
“别胡说,我不喜欢回答假设性的问题。赵曼曼,如果你不想我娶别的女人,那你必须好好活着,听到没有?”陆沛捏住她的肩膀,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赵曼曼点点头,搂住他的脖子说:“嗯,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毛赵氏语录之21
愚公移山,人定胜天。即使再大的灾难降临,共和国的军人永远会挺身而出。——毛赵氏
这次汶川地震的灾情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听她家吴主任说她爹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回家了。赵曼曼从电视画面上看到灾后的汶川县城,满目疮痍,民不聊生,顿时泪如泉涌,看到那些被碎石压住的遗体以及幸免于难的灾民无助的眼神,赵曼曼更是心痛无以复加。
秦小飒曾说她的泪点很低,陆沛也总爱叫她小哭包,她经常看言情小说和狗血言情剧看到哭。但那种情况下的眼泪她总是能收放自如,哭一会儿就没事了。而看到如此真实的灾难场景,除了眼泪,赵曼曼更多的是心酸。看着电视,赵曼曼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心里喃喃地一直重复着:活着真好,活着就有希望。不抛弃,不放弃。
地震后第三天,军总也派出专家急救小组飞赴灾区支援,而吴主任也在列其中。搭载医护人员的专机直接从南苑机场出发,赵曼曼闻讯赶到机场时飞机已经起飞。
听着飞机隆隆的轰鸣声,看着渐行渐远的机身,赵曼曼忍不住哭了。这一次,她切身体会到地震离她身边的亲人有多接近。汶川地区余震不断,她只希望她额娘能够在救治更多伤患的同时保重自己,等灾情稳定后能够平安归来。
现在赵曼曼大多数时间都是守着电视机,希望能在电视里看到她家吴主任的身影。灾区每余震一次,她的心就跟着揪一次。终于有一次在晚间新闻看到镜头前匆匆划过的身影,赵曼曼顿时心安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光凭那个身影,她就是知道,那是他们赵家的女王,她亲爱的额娘。
就在吴主任去灾区救援后不久,赵副司令也亲赴灾区,对灾区人民和救援官兵进行慰问和安抚。
赵副司令当晚便从灾区赶回北京,一到北京便被接去总参开会。自从地震发生后,各级军区大大小小的会议就没间断过,赵副司令也是整天军区和总参两头跑,几天不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但军装在身,精气神永远是那么足。
自从吴主任去了灾区,赵曼曼和陆沛商量了一下便搬回她家暂住。没有吴主任的照顾,她实在很不放心她爹。
守了一晚上,到了半夜的时候,赵副司令终于从外面回来。赵曼曼急匆匆地冲到门口迎接,这让她爹大为惊讶:“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陆沛呢?”
“我让他先睡了。我睡不着,一直在等你回来。见到我妈了没?她怎么样?好不好?”赵曼曼等了这么久其实就是想知道关于吴主任的消息,虽然已经从电视上看到她匆忙闪过的身影,但终究没有亲耳听到她的消息来得踏实。
赵副司令奔波了一天,很是疲惫。赵曼曼主动拉着她爹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热茶后便开始给他按摩,让连续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
“原来是为了你妈才等我的,你这丫头真让我伤心。放心吧,你妈好着呢,过一阵儿就回来了。她要知道你这么挂念她,肯定很欣慰,咱家丫头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关心人了。”乘赵曼曼按摩期间,赵副司令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赵曼曼听了眼睛一亮:“爸,你今天去见到我妈了?你有没有跟她说让她要保重自己,我们都在等她回家?”
“今天时间那么紧,我哪有功夫找你妈?人没见着,不过派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你妈那边一切都很好,你别在家整天胡乱操心了。不早了,你赶紧上去睡吧,我也回房躺一会儿。”赵副司令起身拍了拍赵曼曼的肩膀,示意她早点休息。
赵曼曼每天都关注着灾区的灾情变化,但再也没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她额娘的身影。在盼星星盼月亮地度过了两个礼拜后,吴主任终于从灾区平安归来。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怯懦地躲在吴主任的身后,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这群陌生人。
“这是我从汶川带回来的小姑娘,她叫吴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正好曼曼结婚了,家里怪寂寞的。而且双双和我同姓,也算是缘分,就当她是我第二个姑娘了。”吴主任正式将吴双介绍给了他们,赵曼曼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小十几岁的妹妹感觉很诡异。
倒是赵副司令有些疑惑:“你这么搞不合规矩的吧?汶川那边现在遗孤很多,领养程序也很复杂,搞妥了最快也得半年。而且我们家也不符合领养的条件,你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了?”
吴主任斜睨他一眼,哼了一声:“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下变通一下不就完了。早晚都是要收养,早点把孩子带回来还能让她少受点罪。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对我的做法有很大意见啊?”
“我不是有意见,我的意思是说不走程序搞不好会有很多后续的麻烦,你事先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就算要收养,我也好打点一下。”赵副司令委婉地再次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试图解释清楚。
赵副司令对吴主任向来都是顺从到底,所以赵曼曼从不期待她爹真的敢和吴主任叫板。
“那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需要做的就是对你这个新闺女好点儿,只要你对她能像你对你大闺女好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吴主任继续保持女王范儿,转头又和赵曼曼说:“二曼,等会儿你带双双去买几件衣裳,真好联络下感情。小姑娘初来乍到的,难免有些怕生,多熟悉熟悉就好了。”
赵曼曼应声点点头:“哦,好的。”
吴主任又摸了摸吴双的头,声音变得和蔼起来:“双双,叫伯伯,还有曼曼姐姐。”
“伯伯好,曼曼姐姐好。”吴双稚嫩的嗓音却略显干哑。大概是亲人都在地震中不幸遇难,小孩子吓坏了,哭得不轻,把嗓子都哭哑了。
赵曼曼走到吴双面前蹲下,伸手握了握她小小的手掌,本该是白嫩的小手却满是裂纹,指甲缝里也都积满了黑泥。赵曼曼并没有嫌弃,而是起身拉着吴双的手到卫生间:“曼曼姐姐帮你洗澡好不好?”
吴双一开始有些不确定,转头朝吴主任看了一眼,一脸迷茫。见吴主任点头示意,这才心甘情愿地跟着赵曼曼进了浴室。
灾区水资源十分紧张,能喝上一口干净的水已实属不易,更别说洗澡了。而如此炎热的天却两个多礼拜没有洗澡,吴双浑身早已瘙痒不已。
赵曼曼给她放了整整一浴缸的水,让她好好的先泡上一泡。转头又去找来了一套指甲钳,替吴双剪去长长的指甲,又逐个清洗了指甲缝,直到污泥消失不见,这双小手终于才像一个六岁孩子的手。
之后赵曼曼又带吴双出门逛了一圈,到了商场童装部,吴双虽然很喜欢那里的衣服,但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分寸,从不主动张口要。这让赵曼曼更心疼她,孩子过分的早熟有时也未必是件好事,成长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现在商场的童装都做的十分精致,跟赵曼曼小时候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她小时候还有好多衣服都是自家扯的布,找裁缝做的,除了结实外,基本没什么美观可言。当然,如今童装的价格也很精致的,几乎与成人装并驾齐驱了。
因为是给吴双买衣服通通由她吴主任买单,所以赵曼曼挑衣服的时候只挑款型,不问价格。逛了几家商场下来,手里满满的全是袋子。看得出吴双也很开心,终归还是小孩子,只要大人给买新衣服穿,便什么烦恼都忘却了,露出天真无邪的笑。
晚上赵曼曼让陆沛带着她们两个去大董吃了顿,吴双好像有点怕陆沛,所以一直黏在赵曼曼身边。小丫头吃烤鸭吃得满嘴都是油,十指也是油汪汪一片,看起来很满足。
跟陆沛简单说了下吴双的来历,陆沛并不惊讶,就算赵曼曼不说,他也大概猜到了。光从赵曼曼和陆淼还有吴双的相处来看,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小孩儿,小屁孩儿们也都愿意跟她亲近。
陆沛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正在给吴双包烤鸭的赵曼曼,心想,等她明年毕业,他们就要个孩子吧,或许那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吃完饭,赵曼曼又带着吴双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赵曼曼推着超市的购物车,吴双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车篓子,陆沛则跟在她们俩身后。远远看去,真像是赏心悦目的一家三口。不过如今他们也确实算是一家三口,只是其中一口是妹妹,而不是女儿而已。
买完零食后,陆沛开车送吴双回赵家。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跑车,小丫头两眼都看直了。因为小白只有两个座儿,所以吴双只能坐在赵曼曼大腿上。跑车不光地盘低,内部空间也比较狭窄,所以直挺挺坐在赵曼曼腿的吴双脑袋撞着顶上好几次,赵曼曼让她不要坐那么笔直,小丫头就知道傻乎乎地笑。
陆沛看了她们一眼,忽然说道:“你们是挺像的,都一样傻。”
赵曼曼笑嘻嘻地说:“傻就傻,傻人有傻福。你那么聪明,我傻点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罩我的嘛,不是吗?”
“嗯,傻就傻点吧,你做不来太聪明的女人,这辈子就这样吧,傻点也没什么不好。”陆沛舒了口气,若有所思道。
毛赵氏语录之22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力争保研,一雪前耻。--毛赵氏。
突如其来的灾难让陆赵两家的各位领导同志忙得无暇兼顾其他,除了守在自己岗位上指挥救灾工作,还要不停地参加大大小小各种会议以及不时去灾区进行慰问考察。于是陆沛和赵曼曼的婚礼便顺理成章地往后推迟了一个多月,定在十一期间。
转眼进入六月,赵曼曼也要开始好好复习准备各科的期末考试。B大近年来大幅增加了不少推免生名额,赵曼曼也有点心动,毕竟如果能够顺利保研,那比参加考研大军要轻松许多。这个想法自从在赵曼曼脑袋里滋生后,她便迫不及待地跟杨秋敏商量了起来。
杨秋敏当年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进B大的,其实她脑子很聪明,高中时理科成绩也相当优秀,只是在语言方面似乎缺乏一定的天赋,这也是她为什么考了这么多次四级还没过的原因。
也许很多人会奇怪,既然没语言天赋,干嘛还要学德语?这又不得不戳到杨秋敏的痛处了。她当初填志愿的时候一心想进光华管理学院,所以专业也都是填报的会计经济之类。
很悲催的是光华门槛太高了,多少人想挤破脑袋进去啊?她这个体育特长生还不得给那些各省市的状元榜眼们让路?于是她被学校调剂去了外院德语系,能怎么着?上呗!。
不过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是,杨秋敏的德语专业成绩每次都名列前茅,但她的英语依然是烂调子。对那种有语言天赋的人,他们觉得学好德语会对英语的提高有帮助。但没有语言天赋的人学了德语只会把英语越忘越光,英语考试时脑袋里蹦跶的都是德语单词。
杨秋敏便属于后一种,而她德语之所学得不错完全是因为她对德国足球的痴迷。德甲和欧冠时期,她是拜仁慕尼黑的死忠。到了欧洲杯和世界杯时期,她又变成德国队的铁杆。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去慕尼黑安联球场看一场真正的德甲,见见她的偶像们,这也是她拼命学德语的唯一源动力。在她的影响下,赵曼曼也成了德国队的粉丝。
相对于外校生来说,本校生申请保研更具有优势。对杨秋敏来说,如果能成功保研,那再好不过了。如果参加明年年初的全国统考,那么她的英语将不可避免地拉低她的总分,落榜的可能性非常大。
除了英语四级还没过是杨秋敏的硬伤之外,以她的专业课成绩排名来看,保研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反而赵曼曼的专业成绩实在不是很突出,只能用差强人意来表达。但死马当活马医,在没有定论之前,谁都会幻想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申不申是一回事,成不成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曼曼和杨秋敏两人倒是没有想过换个专业念研究生,杨秋敏是因为转专业需要考英语,而赵曼曼完全是因为懒得学新花样。
两人分别给导师发了封电子邮件,概述了下自己的情况并表明了意向。赵曼曼想起之前老巫婆说让她报考心理学研究生的事儿,还是不由浑身一颤。说起老巫婆,她都忘记告诉杨秋敏这令人咋舌的消息了。
“小白羊,我跟你说个事儿啊。”赵曼曼一屁股挪到杨秋敏旁边,贼兮兮地说道。
杨秋敏正聚精会神地玩QQ连连看,听得赵曼曼说话,便只是动了动嘴,目光依旧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放。”
放者,乃有屁快放之缩写。
赵曼曼已经习惯了她的无视,便接着说道:“你知道老巫婆是谁吗?我靠,她居然是陆沛的大姑姑,亲姑啊,绝对不是什么表姑堂姑的。那天我在陆沛他那爷爷那儿见着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听她这么一说,杨秋敏倒是有点兴趣了,转头看向赵曼曼:“扯了吧?要是他大姑,你家那位就没跟你提过?你被老巫婆整得多惨他不知道?”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他肯定知道的嘛,就是没告诉我。不过你不知道,上次在陆家,陆沛差点把老巫婆气死,也算是替我出气儿了。我就当他是将功补过了,所以我原谅他了。”赵曼曼开始得瑟起来。
“哟?怎么回事儿?说来听听,赶紧的。”杨秋敏直接退出游戏,一脸听戏的表情。
赵曼曼回想了一下,又忍不住笑场了,平复了下气息,这才把那天老巫婆怎么刁难她,又怎么被陆沛一招击回的事一一告诉了杨秋敏。
杨秋敏听完恍然大悟:“原来老巫婆至今小姑独处啊,难怪整天阴阳怪气的。你说她想把你弄到她门下读研?这招太毒了,不死也残啊。不过老巫婆不是说她跟咱院长熟吗?弄个保研名额没问题,要不你回去问问能不能让老巫婆给你要个名额,顺便也捎上我一个。”
“青天白日的,别做梦了。老巫婆是说能弄保研名额,可她是一心要我去她的心理系,我疯啦?唉,虽然我也知道以我这三年的成绩,想保研,希望十分渺茫。但我想过了,如果没申请到,我打算豁出去一次,准备明年一月份的研究生考试。要是考不上,那我就回家生孩子去。开后门这事儿就算了,别人传起来难听。”赵曼曼说得一本正经。
“出息!”杨秋敏十分不屑:“开后门怎么了?有本事他们也开后门去。那些没事儿就爱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通常都是自己没本事,又见不得不人好的。这年头谁不希望找个有背景的靠山?有关系不用的才是傻子。物尽其用才是最大程度实现经济价值的正确方式。要我大姑是B大教授,我四级早过了!用得着等现在头发掉了一撮又一撮,还不知道这次过没过吗?”
赵曼曼不同意她的看法,反驳道:“就是因为很多人都是你这种思想,所以现在这个社会才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贪污腐败屡禁不止,行贿受贿歪风肆起。开后门对那些家境普通又不擅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优秀人才是极大的不公平。”
其实赵曼曼说这话是相当没有底气的,因为当初进人大附中她就是开后门进的。但她自我解释是,当年她还小,无能力左右父母的决定,被送进人大附中也是被逼无奈。
杨秋敏很同情地拍拍赵曼曼的头,叹息一声说:“二曼啊,以后少上天涯猫扑那种没营养的论坛,你已经被他们洗脑了。你刚刚的说辞是那群没事儿就泡坛子的愤青因无力抵制社会普遍现象而咆哮的发泄,没有任何价值。在天朝,官僚主义一时半会儿是消灭不了的,既然无力抵抗,那就认命接受吧。”。
中午吃过饭,赵曼曼和杨秋敏回寝室午休。薛娇和吴海燕早已在寝室里,向来不主动和她们说话的薛娇看见她们进门,居然破天荒的开口说普通话:“秋敏,你也申请保研了吧?你打算跟哪个导师?”。
“能保上再说吧,哪个导师都无所谓。”杨秋敏不在意地耸耸肩,并不对薛娇忽然的热络回以热情,依然不冷不淡。
薛娇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能拿到名额就谢天谢地了。曼曼,你不会也申请了吧?要是你能上,那我就放心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是你赵曼曼都能被保研,那她薛娇肯定没问题。赵曼曼虽然平时反应慢半拍,但不傻,好话歹话还是听得懂的。她听薛娇叫她曼曼,叫小白羊秋敏,实在有点受不了,她怎么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关系如此融洽亲密了?
杨秋敏听了薛娇的话也极为不顺耳,想都没想就蹦出一句:“只要赵曼曼想上,就一定能上,你有什么好放心的?”
薛娇当时脸就刷白了,没想到杨秋敏会当场给她难堪,死撑着说:“我的意思要是希望我们都能被保研。”
“哦?是吗?谢了。”杨秋敏面无表情地说道。
薛娇僵直着身子回到自己位子上,宿舍一下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可怕。
赵曼曼躺到床上,给陆沛发了条短信:我一定要被保研!
其实赵曼曼也就是跟陆沛发泄一下郁闷的情绪,虽然不想承认,薛娇话里暗含的鄙夷确实让她很不爽,但成绩不如人也是事实,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发完信息她就关机了,把手机扔到一边准备睡觉。夏天的午后能听到知了的叫声,赵曼曼听着听着很快就睡着了。
等一觉一醒来,打开手机一看,一条短信和一个未接电话,都是陆沛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你会的。
赵曼曼抬起手想回拨过去,但按了绿键又很快按了红键,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陆沛的意思她懂,她要保研,他会帮她。而之前她还跟杨秋敏信誓旦旦说不要走后门,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变卦了,她真的很鄙视自己。
想了想,赵曼曼还是回了一条短信: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要帮我,我想靠我自己。
这一次陆沛很快回复:傻瓜。
最后一堂心理学课,赵曼曼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进了教室。大教室内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赵曼曼正打算找个靠边角的位置坐下来,便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头看了眼,竟是郑可。
郑可指了指她身边空余的位置,意思让赵曼曼坐过去。赵曼曼虽不太理解她的行为,但还是坐到了郑可的旁边。
“秦小飒回英国了,你知道吗?”郑可开口问道。
赵曼曼就知道她三句不离秦小飒,点点头:“嗯,上个礼拜走的,他叫我去送他来着,我没理他。你为什么问这个?”。
“哦,没什么,我以为你不知道。上次心理课是你帮我点名的?为什么?你不讨厌我吗?”
赵曼曼应了声:“上次啊?不是我,是我同学。没为什么,顺便而已,她陪我来上课的。以前是挺讨厌你的,现在为什么要讨厌?”。
郑可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是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以前讨厌我是因为你还喜欢秦小飒,现在不讨厌是因为你已经不喜欢他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那就是吧。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还是别强求了。青春很短暂,耗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不值。”赵曼曼第一次跟郑可这么说话,虽不中听,但很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