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翊绝猛然瞳孔紧缩,大手紧握,青芒剑自上而下滑落着属于虞玖幽的滴滴黑血,“你的一手策划?你是执棋之人?”
墨锦御唇边勾勒笑意,“幽羽这盘棋,的确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声音清淡,仿佛并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墨锦御,你可是幽羽之人!”君翊绝失控大喊,他怎会一直落入别人的圈套,这么说,他在九龙关布置的暗桩,定是被他们摧毁了!
“是又如何?”墨锦御抬眸瞥向他,眸中闪过一瞬的波澜,“四皇子,此番战胜而归,这太子之位,皇上是要传予你的,恩?”
“你…你如何得知!”君翊绝猛地退后,发抖的指着他,面上尽是惊惧之色。
“既然执了棋局,自然不允许有丝毫的疏漏,相信此时,皇上也必定下了废太子的决心!”君翊尘一事自然有他的推动,若非如此,君翊尘又怎知自己的生母是谁,而他所做的一切,早在十年前便已开始计划,无非,为了颠覆幽羽这江山!
只是十年前,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无人问过他的意见,却让他一人顶起这负担,那一刻,他有过毁了自己的想法,却在两年后与容卿月第一次相见,一切,就此改变!
“你不是墨锦御,你不是!”君翊绝瞪大了双眼,连连后退,墨锦御只是墨王府世子,为何会策划这一切,即便是恨透了君家皇权,也不会做出反了江山之事,这一切,只有一个缘由,那便是他根本就不是墨王府的世子墨锦御!
“呵…”墨锦御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唇角挽出一朵绚丽璀璨却是极近讽刺的笑容,挑着剑眉,缓缓开口:“我不是,那谁是?”
君翊绝一直怔怔的看着他,未曾注意到一旁的虞玖幽唇边与墨锦御挑起一抹别无二致的笑容,都是那么美,却那么的嘲讽。
“只因我是墨锦御,我才会做这执棋之人!四皇子,你是否能告诉锦,若我不是,那谁是呢?”这声音中仿佛又充满了无限的叹息,语调幽幽,似轻鸿流波。
“你…你!”君翊绝看着他,却不知说些什么,只知自己一直都是别人随意摆弄的棋子,他所作的一切不过如此,在他人眼底视如敝履,他继承了老皇帝的决绝与狠辣,却多了一抹不该存在的柔情,那抹属于他的亲妹妹梦翎的柔情,他总想着有朝一日,一尊九五,可以号令群臣,并宠爱翎翎一生,共看这云起云落,如今,不过都是荒诞,都已化为虚妄!
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都是他!若没有他,一切本不该如此的,本不该…
君翊绝仰头大笑,几近癫狂,眸中狠戾深深,肩膀随着颤动,被刺中的肩胛更是不断的淌着鲜血,看起来如此猩红。
“墨锦御,你要反了幽羽,成为叛臣吗!”君翊绝笑罢,一手指着他,断了一半的青芒指天,也许他今日会随着二十万大军一起覆没。
“反了又如何?”极其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却是极其轻狂!
“哈哈哈,果然放肆!墨锦御,父皇做的没错,墨王府留不得,你更是留不得!”君翊绝笑的哀戚,大手用力地握紧了青芒断剑。
虞玖幽靠在墨锦御身上,嘴角勾着一抹魅笑,眸光投向远处的沙场,似乎透过一切直抵他的营帐,此时,梦翎应是睡的安稳…
墨锦御轻轻地笑了,如昙花盛开,芳华失色,仿佛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被掩入尘埃,潋滟的俊颜上拢上了绝色的光华,只闻一道暖如春风的声音响起,字字珠玑,“皇上早就如此做了,既是留不得,那便不留吧!幽羽,我必夺!”
君翊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低低一笑,踉跄了两步,断剑刺破沙地,支撑着他的身子,“墨锦御,你真是极深的心思,若是本皇子死了,再由你的帮助替我二哥扫平障碍,逼父皇只得传位于他,我二哥那人,对容王府那个女人有极深的感情。若有日二哥登基,念着旧情不会对她动手,也许还会在暗地里保护她。墨锦御,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
墨锦御缓缓拿过虞玖幽手中的银芒剑,抖落剑身,残留的鲜血瞬间荡然无存,好像从未沾血般干净。
这才抬起头,如画的面容上神情自若,清淡中带有几分温和道:“我说过,倾尽天下,唯独不过一个容卿月,不为她我又为了谁呢。”
君翊绝狞笑,俊颜扭曲,嘲讽道:“想必这并不是你的初衷吧!你当真是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一切,墨锦御,若是让她知道你隐藏的如此深,定与你不和!怕是也利用过她容王府嫡女的身份吧!”
“你错了。”墨锦御懒懒抬眸,眸中依旧是清澈无比,语气淡淡,“她最讨厌别人的利用,最讨厌当别人的棋子,所以这天下棋局,她才是最跳脱的那个。对她,我只谋心。”
“好一个只谋心,哈哈哈,墨锦御,你最是有情便也最是无情!你的心可是凉薄!竟能对容卿月将心交付,如此痴情,本皇子还真想看看你无情的时候!”君翊绝犀利地看着他,眸中隐着浓雾。
“输赢已定,胜负已分,君翊绝,你是要我帮你还是自己动手?”虞玖幽重重的咳了一声,一口黑血溢着唇角而下,眸色幽深,暗波流动。他曾同梦翎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今日,他是活下来了!
“就这么输了,还真是不甘心…”君翊绝轻缓一笑,美的妖冶,大红锦袍随风而动,与身后渲染沙场的血色仿佛融为一体。随后看向虞玖幽,眸中的犀利一点点退散,薄唇轻启,一道:“我会等你!”随后只见一道青色光芒一闪而过,光落是一把断剑插入他的心口,君翊绝缓缓跪下,嘴边鲜血缓缓滑落,滴入细砂之中。
墨锦御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又仿佛君翊绝在他眼中早就是个死人一般,手中的银芒剑一闪,便铮铮的刺进一座营帐外的木桩上,虞玖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出声,又将视线投向君翊绝,见他捂着淌血的心口缓缓抬头,目光却是看着幽羽军队驻扎虞玖幽的那座主帐。
缓缓一笑,笑的那般纯粹,眸色渐暖,亦是掺杂着几分温柔,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翎翎…”便缓缓阖上狭长的丹凤眼,捂着心口缓缓下垂,直至滑落沙地,身体依旧跪着,唇角挂着那抹笑容,开尽世间最妖色,再也不闻一丝声息。
“梦翎,先带她回京。”虞玖幽魅眸中透着一抹深邃,君翊绝同样爱她,只是这种爱,不被天地所容,更不为他所容!
“好。”墨锦御应声,眸光射向京都方向,亦是深如幽潭,十年之谋,是时候了结!
沉睡中的君梦翎蹙紧了眉头,如桃的小脸上带着惊慌,一滴清泪沿着眼角缓缓流下,滴进了虞玖幽染血的手心,换来一声低叹。
君翊绝为国身死的消息传入皇宫,皇帝听后便昏过去了,醒来时鬓角发丝已白,一瞬间苍老,坐在龙榻上并未起身,又用了一颗长生丸,并传令龙霄骑火速运回四皇子的尸身。至于受伤颇重昏迷不醒的虞玖幽,便不急着一起带回来了。
君翊尘正在浅酌,听罢,温文如玉的光华似乎淡了几分,举起酒杯倒入土中,唇角溢着苦笑,为何他总是逃脱不了棋子的命运,四弟一死,便是绝了父皇的后路,那个男人,怕是谁也敌不过的吧!他真是,强大的近乎可怕!
龙霄骑用了最快的速度,也是一天一夜才将君翊绝的尸首运送回京,皇帝见了君翊绝的尸身后,更加沧桑,早朝停罢,暂未定何时上朝。
这些天的幽羽完全没有战胜后的喜悦,即使华商投递降书,仍是沉浸在悲伤凄凉的气氛之中。
“皇上,属下已查明并勘测过,四皇子被一剑刺中心脏,并肩胛处有伤,佩剑已断,而那断剑与四皇子致命伤口吻合,应是敌军所为。另虞将军身上的剑伤离心脏半寸,伤了心脉,虞将军的佩剑刺入华商的主帐的木桩之中,应是在刺杀敌军时偏离了位置。”说话的声音为龙霄骑的统领陈九。
皇帝满脸痛苦的坐在龙榻上,手支着额头,柱在一旁的桌子上,低沉着声音道:“此一役,我幽羽虽胜了,却是十七万军队全部覆灭,更让朕的皇子丢了性命,朕不胜伤痛!”
“皇上请节哀,四皇子为国捐躯,此乃大义之为,为世人歌颂。”陈九弯着身子,低下头,安慰道。
“为世人歌颂…”皇帝喃喃着,眼中痛苦之色清晰,“封四皇子为一品护国亲王,谥号睿。即建造护国王府,以作纪念!”
“是。”陈九领命,行着礼。
“虞将军怎样了?”皇帝想起前几日虞玖幽被送回,因失血过多且伤了心脉而昏迷,现下问着。
“回皇上,虞将军仍是昏迷的,倒是五公主,一听虞将军受伤归来,便急忙跑去丞相府照顾了,不知是否要属下带回?”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似是无力,沉声道:“虞将军虽带领我幽羽大胜,却是牺牲了全数性命,撤将军一职,封其玖郡王,赐其郡王府邸。”
老皇帝这明显是打一巴掌在给甜枣,更是为了收回兵权,反而赋予虞玖幽一闲职,只为堵其悠悠众口,毕竟此仗幽羽胜利,亦是有功。
“是。”陈九抱拳,弯下身,十分的恭敬。
“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静。”皇帝疲惫不已,说了这番话像是用了不少力气,缓缓放下手。
“是。”陈九点着头,又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待陈九走后,皇帝从龙榻上的枕头下摸出一个长形红木的盒子,拉动环扣,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缓缓放进嘴里,随后又将盒子放了回去,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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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嗷呜,是墨墨哪里写的不好导致收藏猛掉了吗,好吧,我去蹲墙角…
锦柿子的本来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好不容易…哎,凉薄如许。他这个性格,这个这个,还真是深不可测!
怕有的亲们不理解,说下为什么龙霄骑的统领陈九就判定君翊绝是敌军杀的,因为他们并不知这背后的执棋之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自然想不到君翊绝这个其实内定的皇位候选人会自杀。
好吧,君翊绝都给乃们整死了,看墨墨多亲切可爱。(*^__^*)
感谢榜:淋漓的一颗钻钻,小影的五朵花花,谢谢,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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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千秋绝色
夜半,微弱的烛光随风轻曳,夕月阁内的人儿已经睡熟,一抹秋风吹入,随之而进一道银紫色的衣摆,那般尊贵出尘。
“唔…墨锦御…”容卿月懒懒的翻了个身,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闭着的眼眸,带有几分迷蒙的缓缓睁开。
墨锦御将坐起身的容卿月抱进怀里,淡笑道:“还是吵醒你了,恩?”
“恩,你的气息太熟悉,不用出声便知道了。”容卿月趴在他怀里,一副作势又要睡去的样子。
墨锦御轻笑笑,如玉长指划过她的脸颊,眸中溺满了宠爱,并未吵醒她。
只要怀中抱着她,便满足了。
——
清晨,阳光洒入屋内,平添了一抹柔和。
容卿月悠悠转醒,明眸缓缓睁开,侧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墨锦御,突然玩性大起,指尖点上他的眉间,缓缓向下划着,直至唇边,描绘他优美的弧度。
随着那性感的唇角一点点上扬,容卿月突然抬起头,看他凤眉墨染,凤眸含情的看着自己,容卿月眨了眨眼睛,抽回手,猛然坐起身,惺忪尽褪,同样以含情的目光的看着他。
“醒了?”墨锦御微笑道,缓缓坐起身,潋滟如画的容颜温柔许许。
“恩。”容卿月点点头,想着自己真的是没出息了,如今人就在眼前,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两日匆匆,多想立刻就见到他,多想与他诉说这如狂的思念。
墨锦御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紧握,仿若平常般道:“那起来吃早膳吧。”
“好。”容卿月点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便可以地老,便可以天荒。
“墨梅。”墨锦御对着门外等候墨梅道,又转过头好笑地捏了捏容卿月瑰艳的小脸,淡笑道:“傻了?”
“恩。”容卿月直言不讳更是不害臊地开口:“想你想的。”
墨梅端着洗脸水率先走了进来,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踉跄,幸亏有着小小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连带着水盆一起扑向门槛,随后脸一红,低下头,本分的将水盆放在支架上,恭谨地立在一旁,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有些话,她还真是不敢多听…
小小偷笑着,手中端着膳食走到桌前放下,同小小并排立在最不显眼的一眼,其实有些话,她还是想多听听的…
“小小,本郡主是时候该给你和慕岩订下婚事了。”容卿月把着墨锦御的手跳下了床,一抬眼便见小小在那偷笑着,就以她这瑕疵必报的性子,不还回来怎么成!
一落地,稳稳地落在墨锦御怀中,遂被他牵着手走到水盆处,两人有条不紊的洗着脸,如此相配,如此和谐。
小小亦是不敢再看,低下头,与墨梅同一水平线,道:“郡主守株待兔的好主意!”
“恩?”容卿月抬起头看着她,意味不明,却能看出笑意深深。
“明明就是守兔待株!”小小说完这番话,一跺脚,脸上有几分红晕的跑了出去。
容卿月轻笑,原来爱情,都可以变成另一个自己,另一个为爱卑微的自己。
“吃菜。”墨锦御面含浅笑,夹了几样她平日最爱的菜放进她的碗中,声音暖如春风。
“好。”容卿月对着他笑了笑,“你也吃。”结果筷子落在半央,却不知如何下筷,至今如此,她还不知他爱吃什么…
墨锦御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眸色熠熠,光华清透,温柔地低声细语,“你爱吃的便都是我爱吃的。”
“好。”容卿月心中一暖,夹了相同的菜色放进他的碗里,随后抬眸看向他,明眸仿若暖玉,闪着点点波光。
墨锦御握着她另一只手,放在手心,温和道:“我了解你,便已足够。”
容卿月低着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克制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墨锦御,今生有他何其之幸!
一顿饭吃的温馨清然,直至二人同时落了筷,墨梅这才抬起头来,匆匆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后以光速撤离了此地。
墨梅出了夕月阁这才重重的喘起气来,面如一只蒸熟的虾子,与世子爷和郡主共同待在屋内的滋味可真是…太不好受!
容卿月好笑地看着这个落荒而逃的丫头,却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侧头对墨锦御道:“夙洛中了半步情。”
墨锦御凤眸转瞬深邃几许,便听容卿月继续道:“我已叫慕岩找了药材,今日便可为夙洛炼制解药。”
容卿月见他一阵沉默,许是想不到竟有人敢对他的人动手吧,轻握回他的手,轻声道:“毒是夙洛亲妹妹夙依依下的,故而夙洛是不防的。”顿了顿,又道:“夙依依,是冲我来的。”
墨锦御眸中划过一道冷光,缓缓抬眸看向她,声音虽轻,却透着杀机,“夙依依。”
容卿月嘴角轻扯,回忆地开口:“你何不知我并非真正的容卿月,我叫唐柒,千年前唐门的家主。此时的夙依依,也是与我一同魂穿而来,她原是我的亲妹妹觐汐,上一世因为一个男人,她在我的饮食中下毒,噬魂散。今生亦是纠缠不休,想多次致我于死地,想必夙洛,只是受了我的牵连罢了!”
容卿月抬起头,见墨锦御一身清寒,眸色幽深,淡笑道:“墨锦御,我是容卿月,一个…只爱你的女人。”
墨锦御一双凤眸刹那间如千万颗星辰在幽深的银河中汇粹,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握紧了她的手,潋滟的容颜却看不出是何神色,便听他低着声音道:“容卿月,我也曾说过,我爱的是你的灵魂。今生你也只能爱我,只能是我的女人!”这话说得极其霸道,殊不知包含了多少情意。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只爱她的男人!
“世子爷您老不嫌弃我,我还如何去爱别人。”容卿月这话说得轻松,眉目染上笑意阑珊,绝色光华。
“就算本世子嫌弃你,你亦是不能爱上他人!”墨锦御伸手将她圈抱在怀中,周身杀气缓缓退去,眸色恢复了清澈温和,带着那抹独属于他的温柔。
“爷您怎么这么霸道!”容卿月撇了撇嘴,小手搂上他的玉颈,清浅开口。
“不会。”墨锦御摇着头,与她额头相抵,缱淃万分,轻声道:“容卿月,只有你嫌弃我的份。”
容卿月浅笑氤氲,眼角眉梢藏起三春之桃,更显千秋绝色。
这模样看的墨锦御心中一动,唔…真是许久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了,是有多久呢?算算日子,好几天了…
敢情这位爷一天当成几年过的,几个秋的思念泛滥,头一低,轻啄着她的唇瓣,带着他特有的木槿花香,容卿月搂紧了他的脖子,一仰头,浅浅回应着。
一时间室内春色漫漫,连太阳都好似羞红了脸,藏进浅薄的云层之中,依稀有几道光线照在忘我亲吻的两人之间,蒙上了一层浅淡的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待容卿月快要窒息时墨锦御才不舍的放开她,两人轻轻的喘息着,呼吸声相缠,仿若一休。
墨锦御眉目如画,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魅惑,真是个妖孽!容卿月瞥了他一眼,将视线投向窗外,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哑着声音道:“墨锦御,我还是不忍心怎么办?”
“她可曾把你当做亲姐姐?”墨锦御自然知道她讲的是谁,搂紧了怀中人,“若你不舍,交由我如何?”声音清淡,仿佛夙依依的命已经在他手中。
“有一刻是当过的吧。”容卿月眸色飘渺了几分,她始终忘不掉前世母亲跪下求她,求她定要保护好这个给了她无尽伤害的妹妹,甚至放话就是她死亦是要保住觐汐。前世的承诺她已做到,今生,再无瓜葛,为何她却下不去手了?
“那交由我如何?”墨锦御再次温柔的低声询问,若是细听,语气中竟带着丝丝诱哄。
容卿月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他,“许是她亦是占用了夙依依的身体,若是杀了她对原来夙依依倒是不公,毕竟,毕竟是夙洛的亲妹妹。她的命,只能我来取!”再多的顾虑,也不过夙洛是墨锦御的人。
墨锦御轻笑,轻抚着她沾染桃色而更显妖媚的小脸,眸色深了深,略微沉吟道:“伤了你的人,即使你放过了,我亦是不会放过的!容卿月,她的命,我不动,但即便是我伤了你,亦是不能毫发无伤!”
容卿月心中一震,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着,即便是我伤了你,亦是不能毫发无伤…
一瞬间怔然不知所以,更是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一脸茫色看着他。
墨锦御低叹一声,指点如同她刚睡醒那般,从她的眉间缓缓滑落至她的唇边。脸上竟也有着一抹苦笑,温声开口:“容卿月,我是否爱惨了你,所以此生,你只能爱我,只能是我女人!若你变心了,你变心了,我又能怎么办呢,伤你不得,那你便赐我一剑吧,好让我比你疼些…”
容卿月倾听着,眸色一点点清明,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墨锦御伸手接住了它,如此烫人…
容卿月凝睇着他,手搂着他的玉颈又是紧了几分,轻声开口:“我如何会变心,你便是如此看我的么!墨锦御,你的永世都是我的,你还记得,是谁说过,一与之定,永世不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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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犹不悔
墨锦御低低地叹息一声,这声音中饱含无限怜惜,无限感动,“自是记得。容卿月,至今我从未对你做过承诺,亦是从未许过誓言。你可信我的永世不移?”
“我信!”容卿月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如羽毛一般轻柔,如冰雪一般清凉,声音虽轻却是坚定不移,明眸溢出缕缕温柔,她不要任何承诺,不要任何誓言,如此,最好。
“即使穷尽碧落,此生你也再逃不出我的身边!”墨锦御越发的搂紧了她,大力的仿佛要嵌入相拥的身体之中,光线再也透不尽,却是晕染开来,梦幻斑斓。
道不尽绵绵情意,诉不完曲曲衷肠。
此生,为何要逃?墨锦御,我容卿月早已为你画地为牢,固步自封亦然值得,即使你瞒了我许多…
“主子,七彩流光已有下落。”夙一站在门外,见过墨梅是如何出去的,心中了然不敢抬起头。
容卿月从他怀中抬起头,看向门外,看着墨锦御面上并无表情,轻飘飘道:“进来。”
夙一行了一礼,恭谨地走了进来,“前日里有一帮人神秘人去了雪山崖底,雪山老人丢下七彩流光负伤逃走,此时七彩流光已落入那帮人的手中。”
“可知是何人?”墨锦御缓缓开口,声音清淡,显然并未因差这一味药材便掀起波澜。
夙一低着头似是十分为难,支吾了片刻,最终道:“是弑星宫。”
弑星宫!容卿月推了推墨锦御,从他怀中坐起身,支着下巴问着:“弑星宫是第一杀手楼,为何会参与此事?”
墨锦御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看的容卿月竖起了汗毛,便听好听的声线悠悠响起:“弑星宫乃弦玥一手创建。”
弦玥?容卿月面露几分诧异,更多的是吃惊,一国太子建立起天下闻风丧胆的弑星宫,是萧寒烬的听风楼不可比的,“他要七彩流光做什么?”容卿月实在是想不通既然弦玥将秋碧草给了他们,要这七彩流光又有何用,难道这…是替他们夺的?
墨锦御勾了勾她的鼻尖,眸光一点点幽深,“不是你招了什么桃花,反过来问我,恩?”
容卿月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神色极其无辜,还带了几分委屈,抱着他的胳膊软软道:“我最大的一朵桃花不就是你吗?”虽不知这妖孽是否知道了那句心之所向,最好还是糊弄过去,真是一个墨小醋!
墨锦御轻笑,一挑剑眉,却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门外,容卿月疑惑,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
不出片刻,便有一道青色衣衫的女子飘身而下,落在夕月阁的院内,不管二人是否看的见,仍是谦卑的一行礼,声音虽不重却是清晰的传进屋内,“锦世子,殿下在凤栖楼内等您。”
容卿月扬眉,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弦玥此人真是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墨锦御眸色又恢复温润清澈,清淡道:“莲若,回禀你们殿下,容锦稍后。”
“是!”莲若十分恭敬地再次行礼,提起内力,转眼间便消失在夕月阁。
“世子爷,您知道的还真不少!恩…记性也不错!”容卿月语气酸酸的开口,撇了撇嘴角,状似不在意的扯着自己的袖子。
“醋了?”墨锦御勾了勾唇,轻轻一笑,“弑星宫余下的三大护法我亦是知道的,要不要说来给你听听?”
“不稀罕!”容卿月打掉他抚上她面颊那白皙如玉的手,还真是醋了…
“那我可就要回墨王府了呢。”墨锦御意味深长道,凤眸破碎出点点清光,隐了几分笑意。
“等等!”容卿月退出他的怀抱,站稳后,拉着他的银紫绣金的袖子,傲娇道:“美人空守凤栖,必是深闺寂寞,本郡主自是要去观赏一番!”
墨锦御改牵着她的手,摇了摇头,站起身,淡笑不语,拉着她便走了出去。
容卿月抬眼看了看天,面上一片燥热,还不是为了拿到七彩流光,今日便为他与夙洛一同炼制解药,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