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依依动作一顿,敛下的眸子划过一道光亮,随后接过水杯,道:“谢谢大哥。”又问着:“锦世子爱吃八宝鸭?”
夙洛看她喝水的速度,忙道:“慢点。”又笑着摇头,这个丫头真的很爱吃八宝鸭,“不是锦世子,是郡主。”
“郡主?”夙依依正咬着另一只鸭腿,撕扯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状似不解的问着。
“卿月郡主。”夙洛见她吃了大半的鸭子,脸上缓缓一笑,“大哥先回去了,有事你去墨王府门口通报一声。”
“好。”夙依依吃掉手里的鸭腿,又擦了擦手,笑看着他,“大哥,我送你。”
“不用了,你吃着吧。”
“哥,让我送送你吧。”夙依依坚持,夙洛也挣不过,便一点头,兄妹二人一起走出屋子。
临到门槛的时候,夙依依被绊了一下,幸亏有夙洛扶着,不然刚吃下的鸭肉非吐出来不可。
夙依依尴尬的笑笑,送夙洛出了院门,笑对着他缓缓关上门。
待门关上后,一脸温和的笑立刻变得狠毒阴暗,美眸淬出的晦色狠决,嘴角狰狞着。
半步情如此珍贵的毒药,她自是留了些,刚刚偷偷的抹在大哥腰间的那块玉佩上,那玉佩是自己亲自送的,半步情遇它不会腐蚀,容卿月,贱人!你在锦墨楼是吗!只要你身上带了轻鸿丝便会沾上那玉佩上的半步情,只要一点,一点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夙依依脸上笑意慢慢扩大,却没有笑出声,全身充斥着妒忌与狠辣,完全没有在意,同时沾染了半步情的,还有她的亲哥哥夙洛!
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步走近屋内,看着一桌的鸭骨头与还未吃完的鸭肉,猛地双手一掀桌子,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鸭骨头与鸭肉更是滚落了一地。紧紧的握着手心,容卿月,为何我爱的你都要与我争!我夙依依同样可以得到锦世子的垂帘,是你逼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若你死了,我会为你上柱香,纪念你是我夙依依为爱染血的第一人,若以后还有无数对锦世子趋之若鹜的女子,你的鲜血足以铺路!
锦墨楼
容卿月撕下八宝鸭的一只鸭腿,递给墨锦御,见他摇着头,咂了咂嘴巴,一口就咬了下去,瞬间一只腿上缺了一块肉。
墨锦御好笑地看着她,拿出锦帕替她拭掉嘴角的油腻,见她粲然一笑,手下的动作愈发的温柔起来。
容卿月又咬了几口,扔掉骨头,拿过墨锦御手中素白的锦帕擦着油光。
“不吃了?”
“不吃了。”
“恩?”
“越来越腻了,以后都不吃了。”容卿月将帕子还给他,端起那人又递过来来的一杯水,看也没看就灌了下去。
“好,以后都不吃了。”墨锦御轻拍着她的背,眉眼间均是淡淡的笑意。
夙洛与夙一隐在暗处噤声,主子这伺候人的活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没去送送?”容卿月放下水杯,侧着头问他。
“又不是一去不回,没什么好送的。”墨锦御淡笑着,眸光扫了眼暗处的两人,示意他们将桌子上收拾了。
“万一回不来了呢?”容卿月冷哼了声,看着手脚麻利收拾残局的两人。
夙洛收拾桌子的动作一颤,郡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是再报上次与夙一在墙根嚼舌头之仇啊!过了多久了,还真是…还真是记仇!
谁知容卿月不是看他,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腰间泛着绿光的玉佩,她已感应到怀中的轻鸿丝正牵引着她。
墨锦御清澈的眸光微闪,握住容卿月放在桌上的手,缓缓笑道:“他不会如此无用。”
容卿月收回目光,反握住他的手,五指交拢,挑眉一笑道:“偏偏老皇帝就想让他无用,锦世子,您可有助他退敌华商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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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亲爱的乃们先原谅哈,今日墨墨一天没课,准备多更些的,结果还是内心不够强大,被留言破坏了自信。
我只想说,拍砖吐槽等行为请绕道!若是您不爱看,墨墨真的不逼着您。毕竟最通俗一点说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我笔下写的只是一个故事,是自己心血,不是让捣乱者拿来捣毁我自信好吗!这是我在题外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有此相关留言一律删除,这篇文依旧会写下去,无水无应付!我仍会用心对待,我出生的第一个孩子!
最后,谢谢五柳的十朵鲜花。
第十二章 殊途同归
夙洛同夙一收拾好后带着残羹立马飘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待。
墨锦御缓缓一笑,如日月争辉,淡淡道:“我不懂作战,如何有妙计?不过弦玥太子必定有办法。”
“弦玥?”容卿月缓缓撤了手,侧头问着,“碧雪未有过战争,他懂作战?”
“为何不懂?”墨锦御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悠悠道。
容卿月想着这些年猪都会上树了,狗都跳墙了,弦玥如何不会懂作战?毕竟此人隐藏太深,真人不露相,他手里的秋碧草可不是谁都能得的!只是他无条件的拿给自己去给这妖孽解蛊,可信吗?
墨锦御揉着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容卿月咬了咬下唇,目光看着前方,“想着给你解蛊。”
“秋碧草?”墨锦御一挑眉,眸色犀利像是直直穿透了锦墨楼直达凤栖楼。
“恩?”容卿月有些佩服这个聪明过头的男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一扬眉,“世子爷您还想解蛊吗?”
“唔…想。”墨锦御眨了眨眼睛,吃醋也要分时候。
“五彩流光有消息了吗?”容卿月从怀中掏出那张纸,蹙起了眉头,又扫了眼。
“没有。”墨锦御将她搂抱在怀里,诚实的答着。
“会不会是因为人手不够?”容卿月说出心中疑惑,她亦知寻找七彩流光不易,五十年已过,花期已落,却不会有人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这七彩流光,定是在谁的手里!她也知,还是太心急了。
“出动五百人只为寻找一株也许并不存在的七彩流光,你说呢?”墨锦御看着她,慢条斯理道。
“墨锦御,你敢放弃希望试试!”容卿月磨了磨牙,什么叫并不存在!她说存在就一定在!
墨锦御挑了挑眉毛,眸中划过几分玩味与调戏,忽地一笑,“若只是谣传又如何?”
“墨锦御,你故意的?”容卿月懒懒抬眸,素手戳着他的胸膛,咬着牙道。
“恩,我就是故意的,七彩流光在…”随后便被侵略的唇瓣淹没,一室旖旎。
弦玥走进锦墨楼便见容卿月被墨锦御抱在怀里忘情的亲吻,二人紧紧纠缠,万分甜蜜。
弦玥桃花眸中划过一道灼痛,随后掩没,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见二人被他打断,满意地笑了笑。
“太子是否走错了路?锦不记得何时邀请过。”墨锦御将怀里面如烟霞的女人搂紧,将她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冷凝如冰。
弦玥唇畔笑意加深,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如自己的房间般随意,淡淡道:“弦玥不请自来,还望锦世子见谅。”
“见谅?”墨锦御带有几分氤氲之色的凤眸倏地一眯,冷意直射,“太子有话不妨早说,正门就在那,请便。”
容卿月在他怀里肩膀不断抖动,忍着大笑出声,妖孽啊妖孽,腹黑啊腹黑,这个逐客令下的还真是,还真是有水平!
弦玥不以为然,轻挥了挥袖子,也不废话,直切正题,“弦玥手中有一株秋碧草,锦世子何时要?”
“条件?”墨锦御容色淡然,没有看他。
“没有条件。”弦玥微微一笑,笑容坦荡明亮。
墨锦御低低一笑,眸光温暖的看向从他怀里抬起头的容卿月,手臂收紧,眸光看向他,“如此,多谢。”
弦玥含笑颔首,应了这句情。
容卿月张望着小脑袋看向他,面上红晕残存,“太子大恩,卿月亦谢过,不知太子可知七彩流光在何人手中?”说完还狠狠的挖了墨锦御一眼,这丫的明显是知道却没告诉她。
弦玥一愣,又联想到刚才屋内的情景,心下微痛,隐藏的极好,面上划过一丝了然,道:“锦世子应比弦玥知道的全面。”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他也知道这妖孽都清楚,可就是一个字都都不告诉她,否则她还用这么费力的去问么!
弦玥见她忿然懊恼的小脸,因那抹未消散完全的绯红更添瑰艳,微敛下眸子,含笑道:“弦玥只知七彩流光在十年前便已落入雪山老人手中,此人性情古怪,乖张狠决,更是不必想在他手中的东西可以要过来。”虽然那道冰寒的视线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却在容卿月探求的眸中道出了所知,这颗心,不由他自主。
“雪山老人?”容卿月看着墨锦御,见他释放一身冰冷气息,轻抱了抱他的腰,问着。
墨锦御眸中缓缓有了温度,却带着几分凉薄道:“在雪山上独自生存了三十年,武功高绝,出手狠辣,故被世人称雪山老人。世间少有人能打败他,去了也是送死,七彩流光在他手里,是求不来的。”
连墨锦御都说出了求这个字,可见难度之巨,犹如登天!
容卿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所以你派那五百人是去打头阵?不是所谓的寻药,是去送死了?”
墨锦御眸光恢复清澈,一直紧锁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弦玥也是怔了怔,转瞬清明,倾尽五百人性命,试探出雪山老人的杀招与功力,若是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做,就凭他们对雪山老人的不了解,想赢,难上加难!
容卿月看了看低下头一袭红衣的弦玥,眉间朱砂颜色染着淡红,便知这个抉择说不上对错。又将视线收回,紧抿着唇,亦不在做声。
她是自私,她是心狠,五百人的性命虽有不忍,却不得不忍!独为他,倾覆天下又何妨!何谓厮守一生,离心蛊一日不解,终是枉然!
只是那五百人…。终是殁了。
容卿月又想到了什么,从他怀中退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的蛊毒是老皇帝给你下的?”
墨锦御澄澈的眸子倏地变幻,片刻又恢复清明,轻摇着头,“不是。”
“那是谁能在你九岁时,便在你身体里种下离心蛊?”容卿月怀疑的看着他,余光瞥着身子有一瞬间僵硬的弦玥。
“虞玖幽也中了离心蛊。”墨锦御声音极低,仿佛从远方飘来一般,却能让人听得清晰。
“恩?”容卿月倏地站起来,一直定定的看着他,便不再说话。
她心知如果问下去他也是不会说的,她更是猜得出这妖孽只会回她五个字,时机未成熟,看来他是瞒了她什么。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揪着不放,死缠烂打必须知道原因的人,总有一日他会说的,撇了撇嘴角,转身走出房间。
“生气了?”弦玥对着墨锦御一挑眉,看戏意味明显,嘴角那抹玩味的笑看起来也十分的欠扁。
墨锦御斜睨了他一眼,眸中带着寒意,感到怀中空空如也,心里还是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只要他来承担,便好。
容卿月,以此相伴,执手一生,亦是足矣。
弦玥指尖触到桌上半温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桃花美眸里透着笑意,举起茶杯,温温开口:“这局棋依然继续?”
“自然继续。”墨锦御又恢复了以往雅人深致,不染纤尘的气质,眸光悠悠的看向那株迎风而立的木槿花树上。
弦玥轻笑了笑,呷了一口清茶,道:“也好,只是这局棋,缺一不可!虞玖幽,呵…他倒是个可怜人。”
“若你知他都做过何些事,你还会说他可怜?”墨锦御挑了挑眉,嘴角轻勾,透着几分神秘。
弦玥摇头淡笑,眉间那抹朱砂渐淡,“谁没有些过往?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墨锦御清幽的眸光锁向他,嗤笑着:“我们亦然,却是殊途同归。”
弦玥手中一杯清茶饮尽,脖颈一仰,曲线优美,像极了容卿月在醉仙楼那日喝酒的动作,姿态间说不尽的慵懒风流,轻灵一笑,道:“殊途同归!”
——
“萧大楼主,你又来做什么?”容卿月一回夕月阁便发现萧寒烬一脸苦闷之色,墨紫发丝飘扬,一袭黑衣斜倚在树旁,一把寒月刃抱在胸前,俊美无俦,却显得十分孤寂。
萧寒烬猛地抬头,见她一步步走来,寒月刃一闪便消失了,脸上更是换了副表情,带有几分赖皮道:“容大郡主。”
“恩?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确定你要说的是本郡主想听的?”容卿月一挑眉,笑意未变,却猜不出他来意。
“那个…”萧寒烬搔着后脑走上前,有些吞吞吐吐的,“木东城死了。”
“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容卿月面上神色清淡,看不出情绪。
“那个…小爷能在提个条件吗?”萧寒烬别扭的模样看的容卿月心里憋着笑,真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了。
“楚…楚涵洢能给小爷在弄回来吗?”萧寒烬终于说出来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弄回来?萧楼主,您是在逗本郡主玩?说不要的是你,现在要的还是你,你想怎样?”容卿月睨着他,唯有在听到那句话时眸色一闪。
萧寒烬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楚涵洢是自己用条件换回去的,所以只能低着个头,面容爬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没这个丫头跟着,爷突然发现有些不太习惯。”
容卿月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转过头看向他,“你拔除情根,不记旧事,冷心冷情,要她以什么身份跟着你?”
萧寒烬眸子黯沉,仰起头,道:“爷要恢复记忆!”
“不会反悔?你能确定这不是你一时的乐趣?”容卿月一挑眉,关于楚楚的终是大事这关要把死了!
“爷,爷不确定…”萧寒烬看向她,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也说不出来那个丫头哪里好,看不见的时候就很想,想让她回来,想让她时刻在自己身边围着,这是不是犯贱呢!萧寒烬也想过,还是搞不懂心里这种情绪是如何滋生的。
“你走吧。”容卿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大步走回房间,将房门关上。
萧寒烬原本就站在身后,见她抬步也跟了上去,门关上时还是自己想着事的,突然吃痛的嚎叫了一声,摸着被撞的有些破皮的鼻子,他不明白女人都这么善变?生的哪门子的气!小爷还不伺候了!一挥衣袖,身影转瞬便消失原地。
不过他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夕月阁的房顶上,心里想着小爷就给她半天时间,若是那个丫头来找容卿月,顺便问问跟不跟小爷走,跟小爷走了自是吃好的喝好的供着,若是不跟,天下女子那么多,小爷还不信了,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惜这位爷一直等到日落,晚霞散去,星辰点染夜空,也不见那丫头的半个影子。
萧寒烬猛地从房顶站起,爆喝一声,“容卿月,我受不了了!”
------题外话------
这章的章节名真是大爱,谢谢紫琰的长评,么么,一大早上寻思看看就看到了,立刻兴奋的碎不着了…
你扰我春梦(呜呜呜~)
回归正题,今天无意间看了段花千骨cos的视频,感动坏了,好吧还是跑偏了,总之就是下几章开始要虐了,亲们保持一个强大的心理,虞大公子不虐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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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带你走
话音一落,萧寒烬如一道黑色闪电飘落容卿月的屋内,见容卿月好以整暇的坐在那看着他。
萧寒烬冷哼一声,往后一甩墨紫的长发,找了个地随意坐下,与她对视,道:“容卿月,那丫头为什么还没来?”
“脚长在她身上,又不是本郡主逼着她不来,何况她现在被关在楚府,想出也出不来。”容卿月不以为然的换了只手支着下巴,杏眸晶亮透着狡黠。
“她被关在楚府,你为什么不早说?害的小爷在这等了半天!”萧寒烬腾地站起来,一拍桌子,眼中冒着小火苗。
“你自个乐意等,本郡主凭什么早说?”
“你…你还真是,好!”萧寒烬气急,身影一闪便出了夕月阁,看那个方向是楚府。
容卿月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她很好,一直都好。眸光瞥向他飞身而起的方向,嘴角慢慢弯出一抹弧度。
——
“少爷,老爷让您去一趟。”一长相明丽的丫鬟推开木东城的房门,见久久没有回音,脸色羞红,想不到少爷还同她玩这个游戏,以前会偷偷藏在角落等待她走过去时一把抱住,随后二人滚落帷帐,春色深深。
探了探头,面上娇羞,手下却是大胆的解开自己腰边系着的丝带,一步步走过去。
“少爷。”丫鬟见床上好似趴卧着个人影,跺了跺脚,嗲嗲地又道:“少爷。”走近床边,手轻轻掀开帷帘,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大半。
待帷帘拉开,丫鬟见木东城闭着双眼趴在床上,缓缓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娇媚道:“少爷…”
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丫鬟一只玉白的手摸上他的胸膛,眼光也灼热起来,直到触及心口那处,才猛然发觉不对,少爷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凉,将他趴卧着的身子翻转,猛然惊叫出声,瞪大如铜铃般的眸子,手也迅速撤回捂上嘴,少爷…少爷的嘴角还有血迹,已然死去多时了。
丫鬟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大叫跑出去,“来人啊,少爷被杀了,来人啊!”
一炷香后,木涛,木夫人,木心雅站在屋内,木东城的床头跪着木婉婉和兰姨娘。
兰姨娘此时悲忸痛哭,不断哀嚎,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在木家的地位也全靠了这个儿子,如今儿子没了,希望也就没了,她定要将杀他儿子之人千刀万剐!
木婉婉在一旁低低哭泣,他的哥哥平日里对她最好,现在就这么去了,哥哥,愿你走好。
木夫人看着这一幕,厌烦的皱了皱眉,眸中划过一道讽刺的笑,嘴角也微微向上勾起。
木心雅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就死了个人么?死的又不是容卿月,既不悲伤亦不高兴,板着个脸,哭哭啼啼的样子看了真叫人心烦!
木涛负手而立,而立之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直放在手心上宝贝着,现在木家香火已断,他势必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凶手揪出来五马分尸!
“最后发现少爷的是谁?”木涛低沉着声音开口,阴沉的气息弥漫,锐利地目光扫过众人。
木夫人立即收敛了笑意,低下头一无所知的样子,顺便拉了拉木心雅的手,木心雅脸上虽不情愿,却还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一家丁眼光四处瞄着,抬起头对木涛道:“老爷,是丫鬟春桃。”
“春桃?”木涛锐利的眼光一眯,看向那个在角落瑟缩着身子的丫鬟。
春桃闻言,浑身狠狠的一颤,衣裳还有些半露,爬着过来,啜泣道:“老爷,奴婢来时便发现少爷已经躺在床上了。”
木涛阴沉的看着她穿了一半的衣服,怒声道:“你进来时是准备勾引少爷?谁给你的胆子!”
木夫人这才把视线扫向春桃,唇角一扯,又鄙夷地看向面有窘色的兰姨娘,连个儿子都教不好,看样子,绝不是第一回了,还不知府里有多少丫鬟是他儿子的女人!嗤笑一声,不屑的收回视线。
春桃连忙求饶,眼泪纵横滑落,“老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都是少爷逼迫的。”
木涛一脚踢开她,怒道:“污蔑少爷,你可知是何罪!我儿子还能活过来解释不成?贱婢!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尸体丢去喂狗。”
春桃被这一脚踢得不轻,连喘了几口气,乞怜告饶的话还没说出,就被几名上来的家丁脱了下去,衣衫凌乱,面上苍白。
兰姨娘在木涛阴沉的目光扫来时低下头,浑身忍不住颤抖。
木心雅面露鄙色,看也不去看她们,就怕被污了眼睛。
木婉婉看着了无生息躺在床上的木东城,眸中流露出几分凄凉,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亲哥哥!
“府医!”木涛高喝一声,吓得府医手中药箱差点打翻在地。
“老奴在。”府医立马跪下,捧着药箱。
“查明少爷的死因!”
“是。”府医恭敬地一点头,随后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窗前,兰姨娘侧了身子,给他让开位置。
府医查看了半天,面露出疑惑,又走到木涛跟前跪下,“老爷,少爷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不是中毒,死因,死因不明…”
木涛一听,眸色更加深沉了,对着府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药箱也滚落了几圈。
“混帐!庸医!你怎地查不出死因!”
“老爷,少爷的死因真的是不明,老奴没有胡说啊老爷。”府医趴在地上,额上滑落豆大的汗珠。
“滚!”木涛又给了他一脚,怒喝道。
“是…是…”府医抱起开裂的药箱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来人!”木涛犹不死心,道。
“老爷。”所有家奴跪在地上不敢妄动,唯有刚才出声的男子爬上前,低着头道。
木涛看了他一眼,随后道:“去多找几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今日势必查明少爷为何而死。”
“是。”
“等等,”木涛抬手制止了他爬出去的动作,“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小的木成。”
“从今日起,便跟在李管家身边吧。”木涛语中带着不容拒绝,像是说给谁听的。
李管家,木夫人的远亲,看来木涛这是在安插自己的人手,木东城已死,为防止木夫人坐大,木涛也只能一点点的收回自己在府中的权利,
“是,小的多谢老爷。”木成眼底划过一抹窃喜,赶紧出去了。
木夫人犀利地射向木涛的背影,勾起的嘴角慢慢变得没有表情,唯有袖中的手是紧了又紧。
等了两个时辰,进出木府的大夫不知凡几,他们的答案却都一样,没有伤口,没有中毒,嘴角却留下鲜血,实在是查不出死因。
木涛大怒,拍碎了两张上好的梨花木桌子,砸碎了几个青瓷杯,便将人都轰了出去。
木夫人看着他发怒,既没制止亦没做声,看着兰姨娘凑上去反而得了两个巴掌,心底讽刺,真是愚蠢!
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平凡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诧异,拉过木心雅坐在一旁,道了句:“老爷,好像楚府的楚夫人死因与我们东城是一样的。”
兰姨娘抚着肿起来的脸颊,美眸划过一道阴毒,贱女人,现在才说!我们东城,真是好笑!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亲切!
木涛回头看着她,发现她坐在那里,眸光闪了闪,没有怪责,反而问着:“楚夫人?”
木夫人点头,又道:“据说楚夫人死在清风林里,体内的血流尽才被人送回来,同样找不到伤口,楚尚书也没追究,就这么安葬了。”
“鲜血流尽?”木涛想着儿子的确也是血尽而亡,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没有漏掉最重要的,“清风林,那不是死亡之林?”
木夫人又点着头,没在说话,虽然她想不明白楚夫人为何会去清风林,不过据闻进去了就出不来,她去了还不是去找死!
木涛眼底阴鸷,紧握着双拳,他楚天河追不追究那是他的事,夫人死了可以续娶,他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凶手,绝不能放过!儿子的仇,必然要报!
“老爷,城儿…”兰姨娘肿着脸哀戚的看向木涛。
木涛烦躁的一挥手,“择日下葬,我木涛定会为儿子找出凶手,剜心钩骨尤不解恨!”
兰姨娘眼睛亮了亮,偷偷瞟着木夫人方向,逐渐放下心来,看着自己儿子,城儿,你的大仇必有得报的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