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木槿花香悠悠而来,一袭银紫色衣袍的男子披着月光站在容卿月床前,看着她安静艳美的睡颜,眸色温柔了几许,只是身上的气息依旧有些薄凉。
银紫袍男子站了片刻离去,似未曾来过般,空气中只存留着淡淡的木槿花香。
容卿月翻了翻身,多年的警觉性让她皱了皱眉,依旧睡得很香。
唔,这个气息,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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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春日夜宴
第二日晌午,容卿月刚睁开双眼便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美貌的脸庞,一脸的兴奋。
“卿月,起来后随娘入宫,今日是春日夜宴,受皇上命有幸参加,千万不要闯祸。”王妃还没尽数说完,底下人就传话来:“启禀王妃,王爷传郡主去书房等候。”
王妃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冷厉地看了下人一眼,传话的下人冷冷的发抖下,王妃今日怎么不像从前温柔,又嘱托了容卿月几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容王爷?容卿月一愣,对他不是一般的陌生,十分的不认识啊!草草见过一面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更何况听菡沁说过容王爷在王府除了对王妃的柔情,其他人一概不理的清高。
怎么会在春日夜宴前叫这个没怎么关心过的女儿去,这里一定不同寻常!
书房
容卿月眼看着离书房越来越近,突然萌生想跑路的念头,那晚仅是自己有意识以来见容王爷的第一面,年过三十,风姿俊朗,长身玉立,依稀可见当年气宇轩昂,眼神却平淡无波,像是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仍然不敢让人直视,仿佛在他面前好像一切秘密都无处遁形。
越是平静便越是可怕。
想到此,容卿月驱赶心中的烦躁,还是选择走了进去,来都来了,自己像是那种落跑的人吗!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容王爷转身看向走进来的女子,平静的眼眸闪过一瞬的讶异,随后迅速隐没。
“父王”容卿月有些别扭的开口,从进来一直低着头,自然也没看到容王爷眼中闪过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十分谨慎。
容王爷没有应声,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容卿月。
一直看到容卿月心里发毛,才缓缓地一字一句道:“今日,春日夜宴,不要闯祸。”
容卿月心底翻了个大白眼,她很爱闯祸么,两个人都要叮嘱一句。
或许,是这两个闯祸的涵义,并不相同。
恭敬的点了点头:“是”从头到尾也没有抬起过头,容王爷淡淡应了声便让她回去了。
容卿月走在路上,纤足踢着滚落的石子,很奇怪,今天自己会闯祸么?叫自己来就为了这句看似关切的话么,不见得。
容卿月回到夕月阁时菡沁迎了上来,微微欠身:“郡主,您走后木小姐来过,想与您一同去春日夜宴,被王妃婉言谢绝了,又说楚小姐一会会来找您。”
真别说,王妃老娘做事还挺让人喜欢的,知道自己不喜陌生人打搅,不过这个木小姐…
容卿月敛下眸子深思,又是与春日夜宴有关?
不多时,楚涵洢身穿一袭淡粉色烟纱碧霞罗走进夕月阁,愈发的突显灵秀雅致,刚张开嘴叫着卿月,眨眼看见容卿月的穿着,顿时轻呼出声。
容卿月平日里随意的打扮虽顾盼生姿,瑰姿艳逸,可今日看起来却格外添了几分瑰艳,几分妖媚,朱唇上一抹胭脂色更是鲜艳欲滴,紫金色的郡主装束也衬的多了分庄重,高贵出尘,艳色绝世。
楚涵洢轻笑了下:“我倒是忘了,月妹妹从不爱打扮,今日当真是太过惊艳。”
容卿月绝美的面上淡笑了下,的确,连自己都被惊艳到了,给了她一副祸国殃民的容貌,眼波流转,声音中透着一丝好奇:“楚楚,走吧,今天的宴会,我很期待。”
出了门,王妃笑着向二人走来,看见容卿月的装扮,点着头,眼底笑意更甚,随后三人上了马车,往宫中而去。
马车上,容卿月心底总是凉嗖嗖的,尤其看见王妃老娘的笑容,总觉得自己今天会被卖个好价钱!
一年一度的春日夜宴,寻常的百姓也同样重视,马车外的声音一时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到了宫门口,四周已被各家马车占据,马车前站着不少千金贵妇,见容卿月一行人下了马车,齐齐向这里看来,各处目光投来愤恨,鄙夷,妒忌,怀疑,惊艳,还有,平静。
其他都可以理解,容卿月转头看向那名平静看着她的女子,还是一位丰姿冶丽,明艳端庄的美人。
女子嫣然一笑,她微微颔首当以回应。
这样的女子是真的很平静,还是隐藏的太深呢?
春熙殿
此时容卿月已落座,在宫门口与她微笑示意的女子坐在她的下首,原是丞相府长女虞晚歌,楚涵洢坐在虞晚歌的下方。容卿月忍不住心底嘲讽,一个座位而已,这也要体现个阶级差距。
不用看也知道最上面的龙椅是谁坐的!
此时容卿月最好奇便是对面的空位了,宴会即将开始,竟然有谁可以这么大的胆子在宴席上迟到,或者不来?
心下微微哂叹,这简直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
随后一道尖着嗓子的声音划破长空,容卿月收敛心神,眸光看向门口。
“皇上驾到。”活跃的气氛一改,顿时变得十分庄严。
所有坐在位置上的大臣千金立即起身,向着一步步走来明黄的身影跪拜下去,离近看,皇帝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面容并未多俊美,却透着凛凛威严。
容卿月手心溢出细汗紧握着,站起来却跪拜,反而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令人不解的是,
她不行礼就好像本该如此般,周围的大臣命妇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在皇帝身上,皇帝带着一身威压走到容卿月面前,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到龙椅前坐下,看着眼底众人,目光深邃,须臾后:“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心里一松,连忙起身坐下后便不敢在动,失去了先前热闹的氛围。
容卿月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未错,她赌对了!
昨日听楚楚提起她与墨王府的锦世子是得皇帝懿旨,可从不用跪的,眸光轻沉,那对面的空位应是墨王府的人了?
皇帝将目光投在容卿月身上,眼里只有一瞬的迟疑瞬间便恢复如深潭般的浓黑,温和的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听闻月丫头可大好,果真气色不错。”
容卿月含笑以对:“多谢皇上挂心,卿月已大好。”
“那就给朕解释解释,你毁了奉天楼原因是为何!”皇帝遽然变了脸色,带着怒气拍着面前的桌子,桌字晃了晃,宴席中有的千金甚至惊吓得打翻了茶碗。
变脸真快!容卿月勾起了唇线,今日眷之恩隆,明朝弃如敝履。
饶是容王妃也没料到皇上会选在这个时候来质问这件事,立刻慌张的准备跪下,便被容卿月伸手制止。
容卿月神情自若地从容道:“还请皇上息怒,卿月此举未觉任何不妥,若皇上认为救人于水火也是错,那卿月当真无话可说。”声音掷地有声,有的千金心底鄙夷,果然纨绔嚣张,敢和皇上对峙,是在找死!
皇帝眼底浓黑聚拢风暴,若刚才只是薄怒,那现在已有十分暴怒,呵斥着:“好你个容卿月,平日里张扬跋扈,傲慢无礼,现在和朕强词夺理,又胆敢出言顶撞,来人,把她给朕押入天牢。”
一干众人看好戏的表情愈发明显,平日里几个经常上书弹劾容王府的更是幸灾乐祸且盼着此时倒台,就差拍手称快了。一些千金更是想着容王府若是倒台了,那皇后之位非自己莫属。
容卿月心底讽刺一笑,刚来就送了她这么大的一个礼物,没想到这就是春日夜宴,果真有趣,但是为了打击她,还是她背后的容王府呢!
侍卫还未有所行动,便见皇帝身边的华公公递给皇帝一样东西,皇帝看过后,脸色越发阴沉,却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将东西放在桌上,对着容卿月看了许久。
容卿月目光投向也正视着这位一句话可定生死九五至尊,眉头紧锁,老皇帝迟迟没有在下令。
或许,她猜到了什么。是谁,帮了她?
第五章 峰回路转
天子的暴怒致使大殿上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皇帝又将目光转向脸色苍白,惊恐发抖的容王妃,眼中划过一道杀气,倏地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后睁开,眸中暴怒的情绪已不在,脸色渐渐缓和,周身肃杀的气场也在减弱。
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看着惊魂不定,不知所措的一干人等,又看向镇定自若的容卿月,眼角余光瞥向华公公:“传朕懿旨,奉天楼自经营以来,倒卖人口,逼良为娼不知凡几,更甚与官府勾结,掩人耳目,即下令查封!与之有关者押入天牢,容王府卿月郡主与五公主梦翎,此次披露奉天楼罪行有功,各赏黄金万两,明珠千斛。”
“尚书令”威严的声音逼人不敢逆从。
“臣在”楚尚书躬身出列,“限半个月内查出与奉天楼勾结有关人等潜逃疑犯的下落,一旦抓住,立刻问斩。期间,龙霄骑任你差遣。”
有的大臣惊讶一声,龙霄骑是皇上手底下最神秘的一支侍卫,多年来未不曾动用,怎今日就只是抓些人而已…
容卿月冷冷一笑,也不过就是给点赏赐,便要自己感恩戴德吗?奉天楼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就与官府的人勾结,不仅挑战了皇家威严,还破坏了老皇帝此次的覆灭容王府的计划,如何容得!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即使再大也大不过上面的那位吧!
一场虚惊,宴会依旧正常进行。氛围不仅失去了先前的轻松且添了一份紧张和局促。
容卿月对面的位置仍旧是空着的,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看这架势,墨王府的人缺席也是十分平常的事。
无声地笑了笑,转头对着容王妃道:“娘,我出去下。”
容王妃点头,又嘱咐了几句。
走出春熙殿,容卿月轻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四角的天,丝丝流云飘过,虽澄澈,可这里空气压抑,不随心。
直至走到一处较为冷清的地方,地方虽偏僻,四周却有栀子香不断传来,似吸引着人去,闻着这香气人也清爽了不少。
容卿月随着香气幽幽袭来的方向走去,此处味道正浓。
抬头看了眼,汀兰苑,此处如遗世独立般僻静清幽,容卿月伸手扣门,敲了三声后没有回音,作罢,转过身准备走回大殿。纤足刚迈出一步,身后的门“嘎吱”作响一声,缓缓而开。
容卿月回过头,开门的是一位长相柔美的女子,看样子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眼角依稀可以辨别有些许皱纹,不影响她自身的气质。
女子怔然地看了容卿月半晌,眼中惊现了一丝讶异,转瞬便恢复如常。
容卿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下微顿,难道原主与她认识?
女子含笑开口:“我这里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了,姑娘若不嫌弃,进来一坐可好?”
原来并不认识,容卿月心里松了口气,主人都已经开口了,不答应倒显得自己不给面子,从容地点头,跟在女子身后一起走进院中。
走进院内,遍地栀子花开,花朵洁白玲珑,芬芳素雅,为这偌大冷清的院子添了不少生气,也看的出这位女子曾深受喜爱。
女子请容卿月屋中坐下,发现这小院除女子外并无旁人,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曾,屋内干净整洁,与院内栀香不符的是这屋中一丝檀香气若有若无味。
容卿月前世是唐门人,对这些突兀也是轻易可以辨认。
女子亲自沏了壶茶端了杯递给她,手法甚是娴熟,容卿月眸色一闪,双手接过,表面上端起茶盏低头轻抿,实则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有任何祭拜的痕迹,香炉中的火焰已熄,可这清淡的檀香味又从何来呢?放下茶盏,狐疑地看了眼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眼角瞥到一抹灰色。女子见她一直盯着画像看,笑了笑开口:“那是先帝。”
容卿月心中已有答案,转头看向女子。
女子赞叹她的聪慧,十分坦然:“我是先帝的婕妤,先帝去后,我日夜思念,便叫人按着回忆中的轮廓勾勒了这幅画。”眼神中充满怀念,“我答应过他要好好活着,不得有轻生的念头”随后又摇头苦笑:“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容卿月听罢,内心有一丝的波动,这是什么样的爱呢?又看向画像,画上的人面容有些熟悉,与老皇帝只有三分相像,可又想不起来与谁是最为相似的。
直到容卿月出了汀兰苑,脑海中仍不断回荡着颜婕妤那句‘我知你不喜皇宫,却又奈何’,以及眸中一闪而过的同情。
皇宫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算了,容卿月不准备在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皇宫中若无子嗣妃位不在贵妃以上的女人,除了陪葬就是庙里清修永不得回宫,她没透露自己是哪位皇子或公主的母妃,也只是个小小的婕妤,依旧能住在宫里,无人打扰,原因为何。
远处传来宴会丝竹声阵阵。容卿月紧紧盯了汀兰苑的牌匾片刻,目光犀利。
“月妹妹”容卿月走在回宴会的路上,听见有人叫她顿住脚步,看向来人。
男子容貌十分俊美,狭长的丹凤眼深不可测,一身大红色蟒袍绣着大片金色的花瓣,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贵气逼人。
在看到容卿月时呼吸明显的一滞,随后嘴角弯出一抹邪魅的俊笑。
手中的扇子一开一合,缓缓开口:“月妹妹,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父皇可是赏赐了你许多别人求不来的珍宝,本皇子看的可是羡慕。”
原来是名皇子,听这语气与原主是认识的,在听到求不来的珍宝时容卿月内心充满鄙夷。
见她不默不作声,男子毫不气馁地开口:“月妹妹脾气大着呢,怎么还是不理四哥哥吗?”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眼角处划过一抹算计。
四皇子,容卿月面上不动声色,清冷道:“四皇子身份贵重,臣女高攀不起,还望四皇子让出条路,免得王妃寻不到臣女焦急。”这都搬出了王妃,那还不走可就真是没脸没皮了。
可惜四皇子本就不是那种十分要脸面的人,丹凤眼微眯,轻声在容卿月耳边道:“月妹妹,我只是奉劝你,本皇子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别挡着我的路。”
笑话,威胁么?长这么大就没怕谁威胁过!自己挡他什么路了?容卿月挑眉,刚要反驳,便听到一声轻叱:“四弟。”
四皇子一见来人嚣张的气焰立刻收敛,眼里的不甘心还是很强烈,那人的脚步顿了顿,走到容卿月身边,“月妹妹,四弟对你多有得罪,请多见谅。”其声温润如暖阳,像一阵暖风划过,让人如沐。
容卿月轻哼,瞥向这人,顿时相顾无言,迟疑一瞬,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温润如玉,温文尔雅,温…似乎所有形容君子如风的词语都可以安在他身上。
四皇子见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出声打破:“太子皇兄”
这人是太子?容卿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果然符合太子的气质,撇了撇嘴角,看来太子也与原主相识,原主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太子看着面前的人,瑰姿艳逸,容色绝世,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怔了怔便道:“月妹妹,容王妃正在寻你,还是不让她担心的好。”
容卿月点头,淡笑道:“多谢太子”转身欲离开。
四皇子看着太子出声替容卿月解围,并且二人之间围绕了那么点淡淡的温馨,眉头一皱,突然冲她大喊道:“容卿月你别太太真,想当太子妃还没那么简单!”
容卿月即将迈开的脚步一顿,嗤笑了一声,太子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还不屑,不是每个人都热衷于你想要的。”
太子的身形几不可见的一僵,看向容卿月纤细的背影,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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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是亲妈,在想这个男主是不是粗来的早了呢?
第六章:墨家妖孽
容王府
从皇宫回来,容卿月懒散的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到晚饭时,菡沁叫了几遍才让容卿月困难的睁开眼睛。
“郡主”,菡沁又一次看着起来又倒下的人。无奈的摊摊手:“老王爷吩咐今晚没有宵夜的。”
容卿月立刻起身,半眯着眸子准备吃了饭继续睡。
菡沁看着容卿月的进食速度嘴角一抽,同情的看向她:“老王爷说,让您吃完饭去找他。”
容卿月听见这话一噎,脸色泛红,菡沁立刻端了水来,待她稍微好转些,提心吊胆地再次开口:“说若您不去可以,太子爷明日约您游湖。”
容卿月此刻哭死的心都有了,老头子威逼利诱啊,怎么做他都不吃亏。
狠狠心一咬牙,放下筷子,零落利索地起身,抬步便向潮声阁走去。
菡沁跟在身后,默默地拘了一把辛酸的同情泪。
潮声阁
容卿月进门后,容老王爷抬头悠悠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在容卿月要开口大骂之前,老王爷说话了。
“笨丫头,还好意思回来。”容老王爷嗤笑着,语气中隐藏一丝丝心疼。
容卿月心里顿时一怒:“一个破奉天楼而已,我怎么笨了,小心我拔你的胡子!”
“臭丫头,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容卿月狡诈一笑,看来是有前科!
老王爷突然扬眉:“春日夜宴,遇见太子爷了?”
容卿月不屑道:“遇见又如何,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遇见了又如何!春日,夜宴么?
原来先祖爷留下懿旨历代容王府嫡女都必须嫁给当朝太子,流传至今已两百余年,不可更,不可废。
而容王府子嗣就她一人,很明显,被人设计落水,不断有人拜访都是为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吧!
春日夜宴前让自己消失便是最有利的。
老皇帝更是不想自己这样一个纨绔名声在外的人会影响到朝纲。
那为什么没听过现在皇宫里没有听过容姓妃嫔呢!似是想到了什么,容卿月的眸色暗了下去。
“春日夜宴上容王府对面的空位…爷爷,您是知道的吧?”容卿月莞尔笑问道。
荣老王爷听后眼神微闪,低沉着声音:“锦世子五年大病未出府,
墨王府上下除了他和墨老头是最有资格坐在那里,墨老头更是闭门谢客,不在理会朝中事。
皇上每次宴会却都要留着这个位置,
一来是体现皇帝对墨王府的重视,二来是大臣们也会更加怨恨墨王府,
这三来嘛,自然是给自己提个醒,墨王府这根心头刺,一直在!”
容卿月听后啧啧了两声,这老皇帝的心思是真够深的!
“大病?”容卿月不解的看向容老王爷。
容老王爷的脸色更加深沉,“是蛊。”
容卿月眸中闪过一瞬的精光。
老王爷一改先前的压抑,正色道,“丫头,锦世子救了你一命,我容腾的孙女总该懂得知恩图报,皇上忌惮墨王府,并不代表容王府的人就不可其来往,此次承了墨王府的情,总是要先登门道谢的。
容卿月不悦的垮下小脸:”爷爷,道谢就显得与墨王府生疏了,这份情我们记着,总会还上的。“
老王爷的脸色倏地变换,语气僵硬道:”若你不是我容王府的孙女,不去也罢!“
容卿月看着老王爷的因为一句话就变了脸色,不想趟入这趟浑水已不可能。
便抱着老王爷的胳膊嘻笑道:”我说笑的,您的孙女别的不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放心,我现在就去。“
老王爷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容卿月撇撇嘴不悦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锦世子是您的亲孙子,我倒想是捡来的。“
老王爷低头看了她一眼,哼道:”臭丫头,我倒希望他是我亲孙子。“
容卿月吐吐舌头冲老王爷做了个鬼脸,拉着门外的菡沁准备去墨王府了。
老王爷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臭丫头。
半个时辰后,墨王府。
容卿月带着丫鬟菡沁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墨王府颇有气势匾额,心里翻了个白眼,呵,连一片牌匾都要做的如此大气,也难怪老皇帝会看墨王府不顺眼了。
派人通秉后,立刻有管家前来迎接,管家看着前面站着自成风华的女子,眼神微晃,这位郡主似乎与传言中不同。
随后又摇摇头,叹了口气:“已经老到相信传言了。”
恭敬地弯腰:“卿月郡主,老奴是墨府的管家,墨老王爷前日抱病身体微恙,不方便接见您,让老奴直接领您去见世子便好。”
容卿月淡淡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烦劳。”
管家领着容卿月往锦墨楼而去,一路的风景让她不由赞叹。不愧是百年墨王府,相比容王府更加恢弘。
离锦墨楼越近,人越稀少,周围更是一片碧绿,愈显肃穆却不单一。
少了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的浓香却多了分典雅高洁,别具一格。
此处与墨王府正厅相隔甚远,看得出主人应不喜吩杂,也又无人敢来打搅。
墨锦御,世人皆传: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恨。
容卿月嘴角轻勾,墨锦御。
管家将容卿月领到锦墨楼的门口便顿住脚步,容卿月好奇的看了眼,
管家不慌不忙的解释:“世子不喜人出入锦墨楼,未得世子允许都只得停在门口,等待世子吩咐。
卿月郡主,世子已交待过,您来直接进去便好。”
容卿月挑挑眉,是自己的荣幸?容卿月默默地在心底算着墨王府的家产。
冲管家微微一笑:“请问您姓什么。”
管家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没料到这种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问题,躬身微顿了下道:“老奴姓周。”
容卿月点点头,笑的更加温柔。
周管家心里一阵发寒,怎么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容卿月领着菡沁便要往里走,突然面前人影一闪,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容卿月看了看门口垂首不语的周管家与拦路的人,挑挑眉,静默不语,待在原地不动。
“夙洛,请卿月郡主和她的丫鬟进来。”温润的声音暖如春风,不轻不重,却不容忽视,不容抗拒。
夙洛将胳膊放下,垂着头:“卿月郡主,您请。”
容卿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抬步往里走,菡沁连忙跟在她身后,低低着头。
容卿月走进院内,打量着四周,依旧是满院的绿色,唯有靠近窗户那里有株绽放的木槿花,一枝独秀,娇艳欲滴。
容卿月走进屋内,见一男子正含笑对着她,痴望了片刻,发现其实男子也可以一笑倾城,潋滟如画,面容上拢上了雍雍光华,肤若冷玉,一双凤眸潋滟生辉,天生的优雅贵气,风采卓然,真是应了那句一顾锦御误终生,不顾锦御终生恨!,只是透过这表面,容卿月看到了几分凉薄。
稳了稳心神,越是这样的人心思越深,小心为上!
不过一想到墨王府的财大气粗,这屋子里任何一样东西拿出来都是绝非凡品,那是不是就不在乎自己坑一笔再走呢。
这次墨王府帮容王府的目既不明确,或者打乱他们对容王府的什么计划呢?
容卿月十分恭敬地垂首,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恭敬:“锦世子,按理说救人也要你情我愿,你未经我的同意,所以我不情也不愿,你不该有点补偿我的觉悟么?”
能更要脸吗!还能更无耻吗!
“容卿月”
“在”
“你一点也不无耻”墨锦御睨了她一眼,轻挑眉毛。
容卿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点我知道,不谢。”
噗,听着这段吐血的话,小丫头菡沁第一个遁走了。再待下去绝对的要人命!敢同锦世子这么说话,前无古今第一人!深深敬佩起自家主子大无畏勇于牺牲的奉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