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算了,他还是取其轻吧。
“爷去的地方名叫炎狱,炎狱中有爷需要的东西,可解除您不能修炼玄技的体质,并能让您直接突破玄技八段,令人生畏,最要紧的是这种东西吃下去对于身体无害反而有益。炎狱周围设有结界,夹杂着暗狱炎火的袭击,本就是外人禁止入内,若说危险,的确危险,所以爷不允许属下告诉您,况且以爷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去炎狱,无奈爷为了您不听属下劝阻,执意前去,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内,若青总管能明白爷对您的这份心,请您在这些天内保重自己,爷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咱能换个称呼吗?”络青衣皱眉,听了一大段话感觉就听见了一个字,您。
听起来这么别扭,这么客套呢?貌似她不比奕风大多少吧…
奕风不解,问道:“青总管要换成什么?”
“对了!还是这个听得舒服。”络青衣笑着点头,“您这个字有点见外,用你称呼也不错,好歹听起来没让我觉得瞬间老了十岁。”
奕风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将沐羽放了下来,拱手道:“亏得青总管提醒属下,爷走前特意吩咐,以后见着青总管都要称呼九皇子妃,以示尊敬。”
九皇子妃…墨小贱想的有点早!络青衣嘴角抽了抽,“当我没说,我觉得一点也不别扭了。”
“你方才说墨彧轩去的炎狱很危险?他是不是受伤了?”
“还请九皇子妃放心,爷没受伤。”奕风放下手。
“咳…”络青衣有点不能忍受这个新称呼,看的一旁吃糖葫芦吃的正欢的臭小子就觉得牙有点痒,喉咙也痒,“他带了几个人去?”
“两个,醉璃苑的浅忆和浅葱。”奕风如实作答,他也想去,只是爷不带着他。
“就两个?”络青衣愕然,“炎狱到底是什么地方?既知危险为何只带两人?”
“爷嫌人多了累赘,实际上带着浅忆和浅葱也只是为了路上有个说话的,无聊时可以解闷,您知道爷的性子,爷什么时候把危险放在心上过。”
对于这点络青衣十分认同,那混蛋从不把危险当作危险,可他要是敢满身伤痕的滚回来,看她还会不会要他!
“九皇子妃有话想和爷说?”
“有!”络青衣磨牙,还觉得人多了累赘,那混蛋怎么这么狂妄呢!不知道遇到危险的时候多带两个人让他们先上吗?!
“正好属下今日还没给爷传信,您若是有话说请告诉属下,属下替您传达。”
“今日还没传信?”络青衣揪住其中的重点,脸色一黑,“这么说你每天都在传?你跟他说了我什么坏话?”
奕风下巴一歪,他是那种只说坏话的人么?他只是说点实话…
比如太子殿下趁爷不在的时候又来过一次,刚巧被他看见了九皇子妃上去倒贴的一幕;再比如九皇子妃服侍皇上休息后,路过亭子听见旁边的草丛内有暧昧声响,偷偷走过去发现是名宫女和侍卫偷情,于是九皇子妃很不地道的让沐羽幻化成蛇形爬到那侍卫的肩膀上,当尖叫声响起,脚步声纷至沓来,干了坏事的某个女人溜之大吉;更比如九皇子妃不慎,很不慎的跑到展赫总领的屋顶上揭开瓦片对着里面喊了句,谁?站住!随后屋内正在沐浴的展赫破水而出光着身子跑了几步,才意识将衣服穿上,某个无良女人撇着嘴角叹了句真没看头啊!默默的在房顶赏了半宿的月亮。
“奕风!”络青衣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少说呀!她笑的极其奸诈,下了床缓缓走向他,每向前走一步奕风跟着后退一步。
“九…九皇子妃…”
“都说什么了我也听听。”
“属下…属下…就说了些您的近况。”
“举个例子。”
“例如…”奕风不常笑的人也被逼的苦笑起来,“您先站那,我就说。”
“好,我就站这!”络青衣双臂交叉,笑容危险狡诈。
“属下跟爷说…跟爷说您有事没事都会往流轩宫跑一趟,最长待的地方就是如厕的内室,每每出来一回那墙壁上刻的画就少了一副,现如今已经缺了五副。”奕风摸摸鼻子,他怎么感觉九皇子妃跟那些画有仇一样。
“他可有回信?”络青衣挑眉,敢情奕风还偷偷进去数了。
“有。”奕风不敢隐瞒,“爷当时问了句话。”
“问了什么?”
“那些画是让您吃了么?”
“你怎么回的?”
“属下说,那些画都是九皇子妃用什么东西涂抹掉的,那东西有很大的腐蚀性,属下曾用手去蹭了蹭,结果手掌去了一层皮,属下便再也不敢碰了。”奕风想起手心缺了一块皮的地方还是有些心慌,也不知道九皇子妃用的是什么东西。
“他还说什么了?”
“爷说要您最少留一副画给他,起码等他回来的时候能亲自看看这画是怎么被腐蚀的。”
“他还真是有心思!”络青衣哼着,“要是回来的晚了,看他还是不是这么有心思!”
“九皇子妃可还有话要属下传信给爷的?”奕风看了眼天色,真怕络青衣再问下去他会连爷控制不住要晋升的天玄也说出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络青衣想了想,遂问道:“多大的信纸?”
“您想要多大的?”这九皇子妃是想写多少个字啊!
“先给我来两张?”络青衣眉眼一弯,“能把你对我不敬都写上去,两张估计够了。”
奕风看着她苦笑一声,“属下知错了,这就给您拿信纸去。”
待奕风走后,沐羽将手中的竹签扔掉,拍拍手走了过来,歪着头问道:“主人,你明明就只想写一句话,为什么还要两张纸呢?”
络青衣瞥了眼满手黏腻的沐羽,拽着他将手洗干净,拍了拍他的小脸,“总得让奕风提心吊胆几天,难不成他告我的那些状我便要白白受着了?”
主人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沐羽撇撇嘴角,自顾自的爬上床睡觉了。
络青衣走到书桌前,磨好了墨汁,等奕风拿来信纸,方才落笔。
虽然只有一句话,可却是漏尽了万千情思,她想说的太多,可思来想去,该骂的,留待他回来再骂,这该想的,便以纸相传,让他知道,其实他一直不孤单。
并不孤单。
第一百三十章 你们的皇子妃来信了!
待奕风拿着信笺离开后,络青衣便孤身站在窗前,遥望着天上清冷的明月,眸中透出孤寂凉然与分外的想念。
情蔓深种,从前她还不懂这四字含义,可有一日当它落在自己的身上,便知这四字的分量。
脑中忽然闪现出异世一男人的容貌,他俊美绝伦,分明的五官如雕刻般浑然天成,鼻梁俊挺,薄唇好似三月樱花色,性子温润,举手抬足间尽显优雅,他有众多女人的爱慕与追求,却不屑一顾,独独钟爱自己,她很少能看见他的笑,订婚那日,是他笑的最温柔的一刻,她很想知道曾经的未婚夫,他还活着吗?
即便如今与她再无关系,可他终究给了自己太多关心爱护,一把梅花刃,一条紫色小貔貅项链,除此,还有一片赤诚之心。
终是难偿,终是辜负。
她还记得初问南常姓名时,她心底那抹异样的疼痛,只因她猛然想起温文尔雅,雅致风华的乐长歌,未婚夫乐长歌,从没忘记过他,或许所能给予的,也不过是从没忘记。
络青衣下意识的摸上腰间,手指在刀鞘上抚摸,怎么纹路有些不同?
络青衣皱眉垂首,将腰间的匕首取了下来,端在月光前仔细瞧着,眼眸倏地睁大,鞘上雕刻着的不再是朵朵绽放的傲然寒梅,而是一弯半月,月牙尖上镶嵌着一颗明珠,同样的做工细致,令人爱不释手,让人怀疑这两把匕首是不是同一人做出来的。
“墨小贱什么时候偷着换的?”络青衣看着明月刃轻喃出声,手腕向外,匕首出鞘,发出铮的声响。
明月刃上白光四散,泛着如月华般清冷的光辉,如同那人月下孑然而立的模样,都那般引人深爱。
匕首上贴有一张纸条!
络青衣眯了眯眼,将匕首上的纸条取下来,上面只有字迹毓秀,苍劲有力的七个小字:明月刃,从不沾血。
这个混蛋是什么意思!
络青衣看了一会,忽然笑了,眼角却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清泪,还记得验身那日,被人控制的神兽破墙而出伤了她,为求自保她不得已用手中连切水果都舍不得用的桃花刃结束了它的生命,之后伤了墨盵嘢再次染血。这混蛋到底是想说什么?!
就算桃花刃不再纯净可它的意义仍旧非同一般,如今换了把明月刃便以为一切可以如常吗?
墨彧轩,他步步为营,无时无刻都在渗透她的生活中,让她觉得没了他不行,让她觉得全天下只有他是好的,让她觉得…他真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从一开始就看不透,本以为与他相知后起码懂了些,可现在看来,她何曾懂过。
他不懂生死与共,却懂护她一人周全。
墨彧轩,若你二十一天后回不来,我便去找你,炎狱危险,可你都不怕,我又会怕什么?
络青衣又将匕首挂回腰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眸光瞥到床上睡得正香的小沐羽,弯了弯嘴角,推开门走向天牢。
奕风连忙跟上络青衣,生怕她会出了意外,否则爷的怒火他可是消受不了。
“青总管。”天牢外看守的侍卫将络青衣拦住,“夜已深,不知青总管前来天牢是为何?”
络青衣笑笑,随意编了个借口:“本总管奉皇上的口谕前来看看八皇子,你们也知道,毕竟是父子,皇上总有不忍心,本总管也就看看他过得如何在回去禀告皇上。”
两名侍卫互相对看了一眼,对着络青衣做出请的姿势,“总管您请。”青总管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又说是口谕,他们也就没怀疑。
“多谢。”络青衣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看来八皇子过得还算不错。”络青衣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看见墨浩褚躺在草席上,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
“青总管?”墨浩褚闻声放下书,侧头看向缓步走来的络青衣,十分讶异她的到来,因他天生的高傲故而并没起身。
络青衣办了把凳子,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笑道:“用不用本总管在命人给您点两盏灯?八皇子向来最怕黑,这怎么还看起书来了?”
墨浩褚冷冷一哼,“你若是来看我笑话的便滚出去!”
“呦!这是摆的什么架子?”络青衣勾着嘴角,“哦,对了!本总管忘了皇上已经将您贬为庶民,废了您的墨姓,那你说本总管该叫你什么好呢?不如八公子好了,也算给你抬了身价,不必感谢本总管,本总管向来心软,这不,还谎传皇上口谕来看看你,怎么说撵就撵呢?”
墨浩褚反手一甩,书页四散,他撑着地面单腿站起来,狰狞的看着她,“谎传口谕,你胆子不小!别废话,你想干什么?”
“您快坐下,这废了一条腿,站着也不好看不是,本总管可没逼你行什么礼,整的本总管欺负了你一样,快坐快坐。”
墨浩褚呸了一声,向地上吐了口吐沫,“狗奴才,用你假好心?”
“知道也别说出来呀!”络青衣笑着看他,“本总管是来给八公子提个醒,顺便把该欠的账还了。”
“欠的账?”墨浩褚拧眉,这狗奴才胡言乱语什么,他什么时候欠过账?单腿站立令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沁出了汗水,却还是咬牙支撑着,不肯在她面前放下尊严席地而坐。
络青衣点头,“就知道您忘了,这不是来给您提个醒嘛!您再好好想想,给夏侯公主接风洗尘那次,本总管送您回宫,您是不是想要背后偷袭杀了我?再说说凌妃娘娘小产那日,您是不是控制了一只神兽破墙而出想要杀了九皇子,本总管却无辜被连累了?”
墨浩褚脸色更白,眼神闪烁,言语逃避,“那把剑是我捡的没错,至于什么神兽,我没见着也不知道,我只有一只契约火兽,你莫要诬赖到我头上。”
比她还嘴硬!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跟你废话。”络青衣睨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走进铁栅栏。
“你要做什么?”墨浩褚一手放在失了知觉的膝盖上,单腿向后蹦着,惊恐的看着她。
络青衣忽然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粒红色的丹药,晃了晃,“本总管缺个试药的,不如八皇子尝尝,权当还账了。”这离火清心丹可是她这两天炼制出来的,一般人想试还没这资格呢!
“不,不要…”墨浩褚吓得一直往后退,直到没了退路。
络青衣指尖转动着丹药,收回了丹药,嘟囔了句:“怎么这么不识货呢!又不能要你的命,尝尝怎么了?”
墨浩褚咽着口水,见她收起来,睁着眼睛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隔着铁栅栏,不然掰开他的嘴生吞下去自己也没能力反抗。
络青衣低下头,见他放松警惕,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叫了声:“八公子。”
“啊?”墨浩褚一张嘴,一粒红色的丹药直直飞进他嘴里,从舌苔处滚落进咽喉之中,一路滑进了肚里。
“你…”墨浩褚愤然的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想不到青总管这么卑鄙,不仅假传口谕,还迫使他试药,他真后悔那日没有亲手杀了他!
络青衣拍拍手,笑嘻嘻道:“过几日本总管再来观察观察,八公子好生歇息着,本总管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他却睡不着了!墨浩褚咬牙切齿的看着络青衣走出去的背影,眸光狠毒,好你个青衣,连小太监都能欺负到他头上,若有一日他能翻身,这些得罪过他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奕风摇着头叹气,还以为九皇子妃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原来是戏耍八皇子来了,不过以她有仇报仇的性子也不觉得奇怪,要不是爷曾告诉过她那只伤了她的神兽是八皇子放出来的,九皇子妃都不一定想的起来找八皇子报仇,这今夜怎么就突然来了…
要是他知道是墨彧轩留给络青衣的那柄明月刃提醒了她,奕风定要吐槽,爷这是怕九皇子妃一人在宫里无聊才给她找点乐子,宠媳妇宠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够了…
“爷,您怎么样?”浅忆十分忧心的看着坐在床上控制玄术环绕的墨彧轩。
墨彧轩缓缓睁开紫眸,周身流淌的紫色玄气缓缓散去,声音有些虚弱,“无事。”
浅葱正好推门而入,将饭菜端到桌上,拍拍衣裳,“爷,可以吃饭了。”
墨彧轩从床上走下,低头看了眼被汗浸湿的白色外衣,眉头一皱,沉声道:“去给爷拿件新衣裳来,再打桶热水,爷要沐浴。”
“爷,要不您先吃了饭?吃完饭才有力气。”浅忆试着劝他,爷刚拼尽全力压下上涌的玄术,要是这个时候沐浴,他真怕爷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墨彧轩轻叹一声,将外衫脱下扔在地上,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细嚼慢咽的吃着,边吃边问:“今日没有皇宫的信件?”
“刚刚送来。”浅忆从袖中拿出几张信笺,铺展开递给墨彧轩,疑惑道:“占色今日来的有些晚,这信笺也多了几张。”
占色是只海东青,一只品种纯良却不如滟芳华的那只品种尊贵,墨彧轩与奕风每天的书信就是靠它一来一回,听说这名字是清流有日醉酒起的,众人也就这么跟着叫了。
墨彧轩手中的筷子正夹着一道菜,另一手接过信笺,眸光落在奕风所述的字迹上,眸内笑意盈盈,想着回去定要好好收拾小青衣,起码叫她三天下不来床!
当他挑着眉翻到最后一页时,眸光定在那娟秀如银钩,挥洒似流云的一行字上,刹那间眸光暖的不像话,如初雪消融,如日光倾城,如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紫眸内的色泽几经变幻,忽浓忽淡,忽轻忽重,那倾巢而出浓浓的情思尽数流于纸端,唇畔扬起一抹令人心折的微笑。
“爷,您…”浅忆与浅葱一惊,爷什么时候这么笑过?爷眼中的感情有些陌生,有些…令人动容。
墨彧轩并未移开目光,轻轻一笑,嗓音慵懒中透着清柔:“你们的九皇子妃来信了。”
今天腊八,亲们喝八宝粥没呢,犹记得去年还特意去超市买了罐,今天特意给家人煮了粥,所以万更木有粗来QAQ
想着不能断更先更新,于是欠的七千明天补发,亲们么哒,腊八快乐!
第一百三十一章 铸剑山庄(一更)
浅忆与浅葱对视一眼,心中大惊,九皇子妃的来信就给爷高兴成了这样?
那轻轻的笑意不似平日的漫不经心,不同往常的懒意洋洋,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一种笑容,甚至,甚至他们能感受得到爷从内而外散发的一种幸福。
对,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墨彧轩撂了筷子,手中多余的信笺脱落,在空中打了个旋飘至地上,他好像不曾发觉,依旧贪恋信笺上的温情,眸光不离。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短短十四个字暖了他的心,就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亦如百花同绽灼灼艳彩。
小青衣是在诉说对他的思念?是在怨他不能早些回去?
还有二十一日,日日如年,日日煎熬,日日眼前都会浮起那张狡黠的笑颜。
微风吹入,墨彧轩颊边的一缕墨发随风起,清若琉璃的紫眸内流动着浅浅的光华,甚是迷人。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墨彧轩温柔轻笑,指尖在信笺上不住的摩挲,指腹点在无尽二字上,心中被喜悦填满,他的女人为他而识相思,一句话便可掀内心波澜,他的心绪,已不再平静。
浅葱拉了拉浅忆的袖子,小声地说:“哥,你看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说什么相思的句子,你看爷拿着那张纸就跟什么宝贝似的,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九皇子妃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了。”
浅忆瞥了浅葱一眼,挥开他的手,低声道:“爷这是想念九皇子妃了,没事你就少说两句,要是让爷听了不高兴,我也救不了你。”
“啊?”浅葱吃惊,他也不算是肖想九皇子妃,爷生气什么?
“看看爷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一句话就连什么都不顾了,你再敢多说两句关于九皇子妃的话,让爷听见指不定怎么收拾你呢。”浅忆看着墨彧轩俊美的玉颜上满是温柔,眉头不禁皱了皱,爷这么喜欢青姑娘,怕是他会伤透了心。
“那我少说两句…”浅葱声音弱了下去,偷着去看墨彧轩嘴角勾着一抹宠溺,心里同浅忆想的一样,怕是有人会伤心了呦!
“浅忆。”墨彧轩将信笺折好放入贴近胸口的衣襟内,站起身抬步走到桌案前,从架上拿起毛笔,缓缓铺开信纸,示意浅忆磨墨。
浅忆撩着衣袖,站的笔直,对浅葱使着眼色,把正在房顶睡觉的占色抓下来。
浅葱点头,从窗户处飞了上去,随后房顶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声,一人跑,一鹰飞,一人抓,一鹰避。
墨彧轩不去理会房上弄出的响动,毛笔蘸了砚台里的墨汁,思忖片刻,笔尖轻落,两张纸摊开,一张上面的字迹颇显随意与狂放,另一张则是处处尽显相思意,一笔一划勾勒的极为认真。
“送回去。”墨彧轩将信纸上的墨迹吹干,递给浅忆,听着房顶上浅葱气怒的阵阵骂声,摇头笑了笑,“占色不是最喜欢占男人的便宜?怎么今日连浅葱也不能碰一下?”
浅忆也跟着笑笑,“估摸是清流调教的,不喜欢年纪太小的男人。”
“浅葱,你下来。”墨彧轩懒洋洋的对着房顶喊了一句,胳膊杵在桌案上,一手支着额头,侧目而视窗外的那轮明月,笑意幽幽。
房顶上的浅葱还在跺脚,一听这声,剜了一眼正在梳理羽毛的占色,飞回屋里就开始告状,“爷,您看清流养的什么破鸟,以前是见人就倒贴,现在更好了,见人就躲。”
墨彧轩笑笑,“占色通灵性,兴许它不喜欢太嫩的,你让浅忆试试看。”
浅葱撇着嘴,“你们都会拿我寻玩笑,不就是一只破鸟,谁稀罕抱它,我还嫌他埋汰呢。”
浅忆摇摇头,脚尖一点如抹轻烟飞入房上,占色扑腾了两下便被浅忆抓在手中带了回来,可那两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迫不及待往浅忆怀里扑一样。
浅葱瞪着占色,将他从浅忆怀里提溜出来,骂道:“少来占我哥的便宜!臭鸟,给我出来。”
占色呼扇着翅膀,极力从他手里挣脱,一脸嫌弃的模样,它才看不上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呢!
“占色。”墨彧轩看着它,声音微沉,占色翅膀一僵,圆鼓鼓的鹰眼带着惧意看了看他,便不再扑腾,浅忆将信笺折好放在占色爪子上的竹筒里,拍着它的翅膀,对它道:“回去吧。”
占色又偷偷看了眼墨彧轩,在浅葱手背上狠狠的啄了一下,痛的浅葱松了手,它顺势飞出窗外,嗖的一声没了影子。
“臭鸟!”浅葱揉着泛红的手背,恨声道:“看我回去不把你煮了吃了。”
浅忆睐了浅葱一眼,笑道:“早说过它不喜欢年纪太小的你不听,非要动手去抓它,也是活该,赶紧将饭菜收拾下去,爷要沐浴了。”
“哼!”浅葱撅着嘴,将饭菜端了出去。
片刻,浅葱抱着一个大木桶走进来,又提了几桶热水,试了试温度,对着屏风后脱衣的男子道:“爷,属下就在门口。”
“嗯!”墨彧轩浅浅应了一声,待浅葱与浅忆离开,他赤裸着精壮的胸膛走出来,跨入浴桶之中,缓缓闭了眸子。
热气氤氲,袅袅升腾,温热的水驱走了他一天的疲惫,玉颜有些微微的熏红,许是热水舒缓了经脉的缘故。
“天涯地久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墨彧轩双臂搭在浴桶的边沿,口中轻喃,面上含着一抹温柔的暖笑,一股说不出的情感在心中爆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小青衣开始试着爱他,他从不觉得炎狱有多危险,不是不在乎,只是为了小青衣,他不觉得。
他清楚她的性子,不愿在别人羽翼的保护下过活,他也从没想过束缚她的自由,她想走多远,自己便陪着她去多远。
她之所愿,他愿赴汤蹈火以求之,她之不愿,他愿赴汤蹈火以阻之。
他曾说,我愿拿命作陪,只为换你一世心,一生情。
这话,绝不是说着玩的,炎狱之行,便是他最好的证明,小青衣,我是真的爱你。
不想逼迫你,想让你将我放在心里,慢慢融入骨血,再也割舍不去。
忽地,窗外传来一道破空之声,墨彧轩紫眸内的温柔刹那间消散,掬起一捧清水浇至肩膀处,水珠从冷玉般的肌肤上滑落入浴桶中,嘴角含笑,不为所动。
“什么人?”浅忆和浅葱在门口听见有人闯入,顾不得许多推开门跑了进去,顿时停下脚步,看向墨彧轩,“爷…”
“无事,你们先出去。”墨彧轩笑笑,手指捋着一抹长发,极为慵懒随意。
“是…是…”浅忆和浅葱退出去,将门掩好,本分的守在门前。
“这俩小子不错,改明送了我如何?”坐在墨彧轩对面的男子笑着看他,眸光落在他温水半没的肩膀处,眸色深了深,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墨彧轩侧目看着他,打趣道:“你从不乏男宠,还缺两个不错的?醉璃苑的人可不是说送便能送的。”
“可从没见你舍不得谁?怎么?这两个人反倒令你不舍得了?”男子黑色的袖袍上绣着玄纹,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刚毅,浓眉与峻酷的五官透着几分冷硬,如炬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紧了墨彧轩面上的神情。
“呵…”墨彧轩轻笑,手指敲打在浴桶边沿,眸内划过一抹异色,调侃道:“莫非铸剑山庄庄主还想抢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