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衣一噎,要是不滟姐姐说起这事,她都不知道滟姐姐给她传了信。
滟芳华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并没收到,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喃喃道:“海东青飞回来的时候那封信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你收到了,没想到…既然你没收到,那信会在谁手里呢?”
络青衣知道滟姐姐关注的并非是一封信,而是拿到那封信的人是否知道这只海东青的来历,怕通过这只海东青进而顺藤摸瓜。
“滟姐姐,那信上可写了署名?”
“没有。”滟芳华艳美的容貌上添了愁云,摇摇头,“那信是我亲笔,我想着你认得我的字迹,便不曾署名,只是我开头提了青丫头三个字,就怕那人会怀疑到你头上,那时你的女扮男装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可这事到今天也过去了不止一天,要暴露的话便不会容我到鸾焰公主的宴会上,想必是那人还不确定。”
滟芳华有些担忧的看这儿络青衣,清眸内多了抹愧疚,低声道:“怪我一时大意,早在你没回信时便该怀疑的。”
络青衣揉揉眉头,“滟姐姐怎么跟无妙似的净往自己身上揽事?现如今还不如想想这封信可能在谁的手里,墨盵嘢,墨彧轩,墨子龄,凌圣初,这四个人最为可疑!应该先排除凌圣初,或许他就是看海东青好奇拦下了,至于信上的内容不会感兴趣,在排除就是墨子龄,他要是知道,现在早就该闹得满城风雨,可墨盵嘢与墨彧轩…”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两人心性不定,墨彧轩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迟迟没有动作,他更是知道你我的关系,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逃走与他老死不相往来。最担心莫过于墨盵嘢,他还同皇上请旨要我同他一起护送军饷,是他的可能性大些。”
“你是说墨盵嘢想通过这个机会试探你?”滟芳华凝眉,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丫头顺利逃出皇宫?
“或许吧。”络青衣吐出一口气,墨盵嘢最近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让她也不得不怀疑。只是她不知,那是因为墨盵嘢以为她和墨彧轩已经有了关系。
怪就怪墨彧轩这个祸害人民的搅屎棍!
只闻砰的一声,络青衣将头磕在桌子上,揉乱了一头青丝,烦躁道:“真是费脑筋啊…”
“那便先不想了。”滟芳华缓缓走向她,替她打理好如瀑的长发,将她掰正,看着她额头磕出了一道红印,好笑道:“何必为难自己。”
络青衣两手撑着脸颊,轻喃一句:“是墨彧轩总在为难我啊…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也不会中蚀心蛊,也不会跑不掉了。”
“你中了蛊?”滟芳华面色一变,立刻拉过她的手,认真的把脉。
络青衣轻哼,“那混蛋说要是我爱上别人,就要承受蚀心之痛,真是想不透他下蛊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教他的那个人怎么没被雷劈死?天理难容啊!”
滟芳华给了她一记爆栗,瞪了她一眼,“你竟然不早说,中了蛊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暂时又不会发作,我担心什么?”络青衣抽回手,揉着额头,这会儿才觉得磕了那一下有些疼,“那混蛋就等着我发作呢!”
“你可想过他为何会不让你爱上别人?”这一刻,滟芳华清凉的眸子内有些暗沉,多了说不清的意味。
“还能如何?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呗!”络青衣放下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在她看来千步蛊才是可怕,要是让她和墨小贱始终保持千米之内的距离,那还不如多下两个蚀心蛊。
“千步蛊又是什么?”滟芳华读透了她的心思,眸色深了一层。
络青衣不敢再想下去,她总不能当着滟姐姐的面说千步蛊不能与下蛊的人分开千米之距,总不能说解药是下蛊人的吻,总不能说她被那人占尽了便宜…
她笑着打圆场,“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一种蛊毒?我现在中的可是蚀心蛊。”
滟芳华狐疑的看着她,缓缓将心思放到她的蚀心蛊上,半晌,缓缓开口:“他对你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或许,他心里有你。”
“开什么玩笑?”络青衣惊讶出声,“滟姐姐,他的心大着呢,我看装了不少人,看看他醉璃苑那些个男宠,在看看天下这么多爱慕他的美人,我又是谁,怎么会有我?”
“那为何偏偏他会对你下蛊?”滟芳华语气中多了一抹严肃,眸子紧锁着她,“你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络青衣不在意的哼着,保不准他也对哪个美人下了千步蛊呢!
“有些酸…”滟芳华看着她,眸中颜色意味不明。
络青衣怔楞片刻,话酸?她今天没喝醋怎么会话酸?
“你是不是…”滟芳华揉着眉头轻吐出一口气,顿了顿,又道:“是不是心里也有他?”
“有啊!”毫不犹豫的出口。
滟芳华面色一白,紧紧抿着唇,便听络青衣继续道:“我一天在心里骂他个千八百遍,恨不得让他尝尝各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说心里怎么会没有他?”
听她说完,滟芳华心里松了口气,拍拍她的手背,“这蛊毒我会想办法尽快替你解除,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些,一旦有了万全之策我会立刻派人助你出宫。”
“好。”络青衣一听出宫有着落了,脸上褪去些许愤恨,还来不及道谢大门便被一小人推开,手中还拿着两串糖葫芦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沐羽撞进她怀里,举起手中的一串糖葫芦,甜甜一笑,“主人你看,这根给你。”
络青衣接过,眉心的抑郁顿时散去,拉着沐羽站起,看向滟芳华,“滟姐姐,我先带着沐羽回宫了,你早点休息。”
“好,你记得回去要小心。”滟芳华点头,听站在门口的沁颜骂了句果然忘恩负义,买完糖葫芦便跑来孝敬他主人了,也不看看钱是谁出的,还真以为她的钱好赚啊!
络青衣低下头亲了沐羽一口,看了眼手中的糖葫芦,笑道:“原谅你了!我家小沐羽还学会反间计了,嗯?”
沁颜一听这话心里更气,本就知道络青衣是故意在气她,踹了踹门槛,转身甩袖出去了。
“把你沁颜姐姐气走,对你有好处?”滟芳华淡笑摇头,沁颜刀子嘴豆腐心,想必这次是真和丫头赌气了。
“出气了!”络青衣嬉笑着将糖葫芦递给她,滟芳华摇头,“小女儿家吃的东西,我不要。”
络青衣瞥着她,“说的好像你不是小女儿一样。”见她脸色倏地变了,忙讨好地抱着她的胳膊,“我说笑的,姐姐莫生气。”
“死丫头!”滟芳华面色变化不过一瞬,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快回去吧,晚了怕人怀疑。”
络青衣点头,拉上沐羽下了楼,待到后院沐羽变成银蛇飞上天时,原路返回。
此时夜色如雾,将沐羽和络青衣完全遮挡住,滟芳华走到窗前,清眸隐隐有着几分难言,仰头看着夜空,绝美的侧颜披上一层月的清辉,更加迷人。
丫头,旁观者清,墨彧轩的心里有你,只是他还看不清。
而你心里有他,只是你不自知。
今天想多更些,结果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马上滚去开会。向亲们认错中…
特此决定,明后两天加更!
第九十章 她的大胆非君不嫁(一更)
翌日清早,一抹轻柔的阳光洒进屋子,络青衣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侧头便看见睡在床里侧的小沐羽,嘴角勾了勾,动作放轻的翻身下床。
多了个小人陪伴这心里倒是少了份孤寂,在这雪月的皇宫生活也没那么难熬了!不过时至今日,她心里还是想不透原主为何要进宫当这假太监,如今留下这个烂摊子,只有自己能来收拾。
收拾穿戴好后出了房门,见南常手中捧了一叠花盆,南常身后亦是有不少小太监,跟着捧了一叠花盆。
“常公公。”络青衣叫住被花盆挡住脸的南常,笑着走上前问道:“捧了这么多花盆是要上哪儿去?”
南常将花盆向右移了下,看清是青总管,讪笑道:“青总管,这是凌大公子吩咐的,日前皇上允许大公子在宫内暂住,这不还没住几天呢,今个一大早的大公子就说他住腻了想回府,他在院子种的那些花也要全搬走,奴才正要给他送花盆去。”
“连花带土都搬走?皇上可说了什么?”络青衣指着这些花盆,感到好笑,凌圣初有意思,来宫里没住几天就比土匪扫荡的还狠,连地皮都给人掀了。
“大公子说他的花离不开这些土,自然是都搬走,说等他回了府在叫人运土来把地填平了,消息也是刚传到皇上那,皇上刚穿好衣裳,挥着手让奴才把大公子伺候好了,填土的事有宫中的奴才,用不上大公子的人。”
“皇上对大公子还真是好!”络青衣感慨道,也许是看在凌妃被害小产的面子上,也许是要凌圣初承了这情,总之这面子上是做足了。
“谁说不是啊!”南常又将花盆挡住脸,看了眼天色,哎呦一声,“青总管,大公子那急着要,奴才就先过去了啊。”
“去吧。”络青衣对着他甩了甩拂尘,又对其他看着她不敢吱声的小太监们点头,自己则往皇帝昨夜就寝的宫殿走去。
早朝过后,墨彧轩打着哈欠率先走了出去,墨泓也没阻拦,反而叫络青衣留下。
“青总管,你今日便跟在太子身边,今日发生的一切随时向朕禀报。”墨泓见所有人都走出去了,对着络青衣沉声吩咐。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几天她一直想躲着墨盵嘢走,却没想到摊上个这样的苦差事,谁让她是太监总管来着,也只能认命。
遂低下头,十分恭敬,“是。”
“嗯!”墨泓看了她一眼,“得空再去查查哪家的大臣的嫡女没有婚配,要品性才貌样样上乘,选好十名千金的画像交给朕。”
络青衣疑惑地抬头,“皇上是想纳妃?还是想给太子殿下挑选侧妃?”说清楚些她才好看看谁家的千金合适。
“都不是。”墨泓摇头,语气蓦地低沉,“九皇子心性顽劣,有个妃子也许会本分些,朕欲给轩儿下旨赐几名侧妃,也好改改他的脾性。”
络青衣嘴角刚咧开便收了回去,低头道:“想必九皇子定能体会皇上您的良苦用心。”
墨泓看着她,点点头,摆了摆手,“你去吧。”
“是。”络青衣倒退着走了几步,倏地转过身甩着拂尘走下玉宫阶,走出九霄宫。
走出不远再也忍不住面上泛滥的笑意,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就连皇上吩咐她待在墨盵嘢身边一天这差事也感觉不到半丝不悦了,她翻身的日子已经来了!墨彧轩,你也有犯在我络青衣手里的时候啊!
一想到这墨彧轩后院的事落她手里就有些小激动,等她与哪个千金打好关系,后院时常起把火也不是困难事,头疼的就是他墨小贱了!
再者这好事落她头上了,还不是有大批的大臣来贿赂她!想想这银子还真是不能少,起码要攒够买的起房子的钱,不然就算她逃出去了,今后还不是要喝西北风,总不能靠别人一辈子,她靠墨小贱来发比横财也不算什么,她可是吃了多少亏,难怪前人有句话叫吃亏是福,果然福来了!
“殿下您请,我们公主已经在院内等您了。”香雪早便早殿门口等候,看见刚下朝的墨盵嘢走近,迎了上去,笑着相请。
墨盵嘢脚步不停,在香雪的带领下走进院子,便看见院子里有棵参天的古树,古树下有个石桌,石桌旁是两个石凳,石桌上摆着一副泡茶的器具,那器具呈碧色,泛着清透的翠绿,看材质倒与墨彧轩腰间的那把玉骨扇有些类似,不过是不似墨彧轩的纯正,多了些镶嵌的裂纹,肌理分明。
那石椅上坐着一名浅蓝色衣裙的女子,女子柔美灵婉,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含着几分温柔,那微扬的睫毛轻眨,好似蝶儿蹁跹,遮不住眸若秋水的绵绵轻柔。
“让公主久等了。”墨盵嘢出声打破这画面,致使夏侯月沏茶的动作一顿。
夏侯月转头看向他,放下茶壶站起身,忙道:“没等多久,殿下请坐。”
墨盵嘢颔首,缓步走近,撩了衣摆,清幽的凤眸看着桌上的物事儿,问道:“这茶叫什么名字?”
夏侯月也跟着坐下,先用沸水将茶壶烫净,又优雅的端起茶叶罐,手中拿起一把又细又长的银色茶勺,轻拨了拨茶叶,拨入壶中,将一旁冒着热气的水壶抬高,自高点俯冲而入茶壶,顿时嫩绿的茶叶在壶中翻滚着散开,悠悠茶香轻漫,闻着皆畅,这才笑道:“是我鸾焰特有的蒙顶甘露,也不知殿下是否喝的惯。”
墨盵嘢看着她娴熟的动作,邪魅的勾起嘴角,“公主亲手煮茶,岂会喝不惯?”
夏侯月顿了下,抬头看着他,含情的眸子似水温柔,对上他幽深如雾的狭长凤眸,眼角眉梢染了几分春色,笑了笑,将茶叶表层的泡沫刮去,放在一旁静置。
络青衣正好赶着进来,被香雪拦在门口,“今日是我们公主请贵国的太子殿下喝茶,他人免进,您要是有事转告奴婢一声,奴婢去通传。”
络青衣抖着拂尘,“我是皇上的贴身太监青总管,今日亦是奉皇上之名伴殿下左右,还请姑娘不要相拦。”
“难不成是贵国皇上怕我们公主下毒吗?”香雪向来心直口快,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想捂上嘴也知道晚了,撑着头皮道:“我们公主对你们殿下好着呢。”
络青衣笑笑,并没与她多计较,点头道:“姑娘的意思本总管也明白,只是皇上有吩咐我这奴才自然不得违背,就站在一旁等候殿下差遣,姑娘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只有惊扰殿下与公主的煮茶之乐了。”
“你…”香雪跺了跺脚,这人事事拿皇帝来压她,让她无以斑驳,毕竟也是在雪月的土地,她拦也拦不住。
“你进去后不能打扰到他们啊!”香雪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连她都只能守在外面呢。
“本总管明白。”络青衣点头承谢,甩着拂尘步履轻缓的走了进去。
香雪偷偷回头,见他身量细瘦却独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况且这人说话时始终面含微笑,疏离有礼,让人并不厌烦,反而平白的生出几分好感。
“青总管,是父皇让你来的?”墨盵嘢内力深厚,早在她来时便将一切听进耳里。
络青衣径自走到他身后站定,垂首点头,“是皇上让奴才跟在殿下身边听从殿下的差遣,希望公主这可以玩的尽兴。”
墨盵嘢转头不再看她,俊美邪魅的面容上似笑非笑,对夏侯月点头,“我们继续。”
即便络青衣不做什么,可突兀的站在那里也破坏了俊男美女画面的违和感,这两人的氛围倏地被打破任谁也不会高兴,夏侯月却只是轻轻一笑,从容的拿起茶杯,低斟倒出沁着幽香的茶水,声音轻软,“皇上有心了。”
络青衣没抬头,她离两人不太近,却能闻到这茶叶的芳香,想着夏侯月这样的美人,放下公主架子亲手给墨盵嘢煮茶,任谁都能感觉的到这绵绵情意,只是看墨盵嘢貌似并无太大的反应。
不解风情!络青衣在心里对墨盵嘢做出评价,要是墨彧轩那混蛋,想必此时已醉卧美人膝了!好端端的,她怎么又想起墨小贱来了?真是扫兴!心里冷哼一声,低低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努力当个透明的灯泡!
“殿下请。”夏侯月端起茶杯递给他,姿态温婉。
墨盵嘢一手接过,两指按住杯沿,一指拖着杯底,举杯轻呷,只觉口有余甘,嘴角轻勾,“蒙顶甘露回味无穷,公主沏的一手好茶!”
夏侯月掩唇轻笑,水眸清亮的看着他,坦言道:“夏侯月出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昨夜我向皇上提议与雪月结亲,敢问殿下如何想?”
饶是墨盵嘢再冷情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如此直言大胆的女子!
片刻,他笑出声,邪魅的勾着嘴角,幽深的眸子深深的望进她带了几分羞怯的眼底,戏谑道:“公主就这么想把自己嫁出去?”
夏侯月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淡淡一笑,袖口拂过茶杯,“我是想把自己嫁出去,也只想把自己嫁与一人,即便和亲又如何?此生非君不嫁!”
络青衣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缓缓低下头,这样的女子她喜欢!敢爱敢恨,敢想敢做!不顾两国纷飞的战火跑来与雪月和亲,且不说这是龙潭虎穴,兴许有去无回,就单论她的这份勇气,便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第九十一章 小青衣担心爷啊!(二更)
墨盵嘢嘴角微扬,凤眸直视着她那双流盼的水眸,缓缓开口:“若是本宫不同意呢?”
夏侯月站起身,浅蓝色衣摆轻漾了下,吐气如兰,“不知殿下可听过这样一句话,命里无时莫强求。”
墨盵嘢点头,以为她会就此断了这个念头,拂着衣袖站起身,还未抬步,便听她势在必得的开口:“可我夏侯月偏要破了他的无时!偏要求上一求!”
墨盵嘢眸色一点点变得更加深邃,凤眸幽幽的看着她,多了一抹兴味。
夏侯月迎着他幽深的眸子,柔柔一笑,又道:“我夏侯月不懂知难而退只懂遇强则强,不管殿下心中是如何看我,我用我们鸾焰的方式向你表明心迹,亦是证明这趟雪月之行夏侯月绝不后悔!”
好直白的女子!络青衣看了眼夏侯月,这位公主应是爱上墨盵嘢有几年了,不然这心底的执念怎么会这么深?
墨盵嘢邪魅一笑,声线低魅,“今日多谢公主执手煮茶,本宫现如今不能给公主答复,公主可想看看我雪月的皇宫各处?本宫愿意为你引路。”
夏侯月剪水的眸子染上些许失落,后听他说愿意为自己引路,水眸一亮,欣喜应下。
络青衣连忙跟上墨盵嘢的脚步,夏侯月吩咐香雪将桌上的茶具收拾了,拎着裙角走在墨盵嘢身后。
此时墨彧轩正在凌圣初居住的寝殿内看他收拾东西,他将身子倚在门框上,脚尖点地,双手环胸,挑眉轻笑道:“这才住了几日就要走了?”
凌圣初将打理好的无水摆放在桌上,叫周围的小太监搬到外面的马车上,待屋内只剩下他二人时,凌圣初淡淡开口:“事出有因,我要离开翾曜一阵。”
“嗯?”墨彧轩放下手,抬步走进屋内,抬袖轻挥,将门关上,俊美如玉的面上笑意轻漫,“何事?说来听听。”
凌圣初坐在椅子上,淡然的眸子有些朦胧,一手揉着额头,“她的伤情复发,明日我便离开!”
“这么急?”墨彧轩看着他,也跟着坐下,低声询问:“你说的那个她…是谁?”就说他身上多了些什么,像踏入了红尘,原是心里住了人。
凌圣初清淡的神色有一刻的松动,眸内流过一抹异色,“可还记得几年前我出过翾曜去往濯天大陆?在濯天,我…遇见一名女子,她叫百里梦容,是一名普通女子,她身负顽疾,我想施救却毫无办法,只能练出压制她病情的丹药先以缓解,等我回了翾曜查阅古籍,才知道唯有九转还魂丹能够救她,于是我走遍翾曜却都找不到适宜种植无水的土壤,如今虽然找到,无水却还不曾开花,无法炼制丹药,昨日便有信传来,说她伤情复发,岌岌可危,我明日便会离开翾曜,不管如何,定要试试!”
虽然墨彧轩十分好奇他与那女子发生的经过,但他知道此时也不该问,紫眸含笑,手指敲敲桌子,“原来你急于种植无水是为了救那位女子,早点说出来,凌爷爷何苦再愁你的婚事?原以为你这棵铁树不会开花,想不到你也有食人间烟火的一天。”
凌圣初瞥了他一眼,淡淡的移开视线,“与婚事无关,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百里梦容我是一定会竭尽全力施救的!”
“不是?”墨彧轩狐疑地说道:“若不是,你这么劳心劳力的为她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若你没看上那女子你又怎么会对她的事情那么关心?这简直不像你了。”
“一时间难以说清。”凌圣初微微低头,有些搪塞的不去看他,俊美如风的容颜上浮上一抹愧疚。
墨彧轩冷哼一声,知道他在敷衍,也不过深的追究,瞧着他的神色就知道这人瞒了他不少事!
他拍着桌子站起身,“不说也罢,爷不问了!不过爷倒是希望你找个女人,一个人太过孤独,爷现在就挺孤独的,爷应该去找小青衣。”
凌圣初眉心一跳,淡笑道:“青总管可知道你的心思?”
“爷什么心思?”墨彧轩不以为意的扬眉,刚站起来又坐下,见凌圣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是不是将她放在心上了?”
墨彧轩美如琉璃的眸内快速划过一抹清光,扬唇一笑,“自然,小青衣时刻都在爷的心里。”
“我是说,她知不知道你喜欢她?”凌圣初揉着眉心,他还记得络青衣顺走了他一株无水,估计那花她也养不活,看在墨彧轩的面子上他便大度一回不与络青衣讨要了。
墨彧轩笑意慢慢收敛,“她知道。”
凌圣初察觉的到身边人的气息不对,抬头去看他,见他俊颜有些黑沉,紫眸内浓云滚滚,听他咬着牙开口:“可她却想着离开雪月,离开翾曜,离开…离开爷身边!爷不准,也绝不会让她走出皇宫一步!”
“是你将她逼的太紧了,你可是真心喜欢她?”凌圣初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墨彧轩根本就未看清自己的心,若他并非真心,便是对络青衣的不公,该放走便不要留。
“爷…”墨彧轩刚想说他给了小青衣考虑的时间,然而语气一顿,他是不是真心喜欢小青衣的?
“若你都不能确定,你让她如何不逃?”凌圣初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觉得她有趣便逗弄一阵,可你现在还能放手么?”
墨彧轩握了握拳,周身透着森森寒意,抿着唇开口:“爷对她下了蚀心蛊,爷怎么会放手?若是她敢喜欢上别人,爷定会亲手杀了她!”
“你常说墨盵嘢做事手法偏激诡诈,而你又何尝不是?”凌圣初语气清淡,这一趟离开翾曜,也许几年都不会再回来,他不想看见墨彧轩做出令他自己后悔的举动。诚如彧轩所说一个人太孤独,他也不想看他孤独。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她说话?”墨彧轩转头看着凌圣初,周身寒意散去,面上的笑意有些漫不经心。
凌圣初苦笑一声,“算了!路都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别人在劝也不能改变你的心思,只要你不后悔便好,若有天你找我来哭我是不会管你的。”
“爷若是放了她走才会后悔!”墨彧轩盯着凌圣初,哼了一声,一脚踢开前面的椅子站起身,背对着他,“你离开翾曜这事爷会替你保密,爷也就不送你了,若有事情就用青冥传信,爷不会袖手旁观。”
“好。”凌圣初点头,淡淡出声,他好像挑起了墨彧轩心底的几分怒气,至于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说到小青衣,爷想她了,看着她总比对着你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好!”墨彧轩也不等凌圣初回话,抬步推开门便扬袖而去。
凌圣初缓缓起身,轻叹溢出唇畔,扫了一圈屋内在没自己的东西,走出去上了马车,返回丞相府。
彼时络青衣还跟在两人身后,夏侯月毫不矫揉造作,想问什么便直接开口,墨盵嘢耐心解答,或许是夏侯月那番话也令他刮目相看,毕竟两国的国风大相径庭,即便墨盵嘢对她敞着心,能不能走进去也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青总管。”络青衣正在揉着胳膊,听见这轻挑的声线,还不曾回头,便见墨盵嘢转过身,看了眼她身后的人,笑道:“九弟找青总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