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青衣翻了个白眼,就你那二两身材她还不稀罕,一手护好衣带,讽刺道:“王爷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嗯?那不堂皇你便同意了?”墨彧轩站直身子,仍比她高出一头,眸光温柔的看着她。
“做梦!”络青衣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看了眼窗外的太阳,心下一沉,快一个时辰了,再不回去皇帝定会大怒,殃及池鱼,这混蛋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又怀疑地瞅了他一眼,“王爷若不进宫,奴才便先回去回话了。”
想走?
这是墨彧轩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嘴角轻勾,“小青衣不试试怎么知爷不会随你进宫,嗯?”
“你进不进宫与我有何干系!”络青衣一句话将他堵回去了,脚下已经迈开步,这混蛋真有意思,就是削了爵位又与她有半毛钱关系?
墨彧轩挑眉,笑而不语,要是小青衣知道沐羽在他手里,知道他去过芳华楼,知道她与无妙的关系,更知道她真实的容貌,还不知道小青衣会不会这么想呢!
“笑什么?”
“笑你还真是不机灵!”墨彧轩不动声色的走近她,好以整暇的开口。
络青衣撇撇嘴角,刚抬步,声音一冷,“手拿开!”
墨彧轩轻笑一声,话语中充满了霸气,“爷还没允许你走。”
“好狗不挡路!”络青衣怒气汹汹的看着他离自己胸前仅一寸的胳膊,胳膊伸直拦住她的去路,而那飘逸的衣袖如白色帘绸垂了下来。
“这是爷的房间,有本事你狗急跳墙。”墨彧轩未放下手,眸光悠悠。
提起墙络青衣就有点心有余悸,她可是没忘了上次那突然蹿出来的神兽,肩膀虽然不痛了,可那五道爪子印不浅。
“放心!爷的府邸,比皇宫安全。”墨彧轩缓缓放下胳膊,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袖口,自然看穿了小青衣在想什么。
络青衣意味深长的睐了他一眼,缓缓一笑没说话,见他放下胳膊,也不管这混蛋拦不拦着,迈开腿就往外走。
“小青衣还真是不乖!爷说了,没允许你走。”墨彧轩缓缓转过身,眯着眸子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袖中一条白色的锦绸飞出圈住了她的腰,向后一扯便将她拽了回来。
络青衣气冲冲地瞪着他,谁知那男人忽地一笑,神情一软,将她压在墙上,不再说话,温凉柔软的唇瓣便压了下来,堵住她的破口大骂。
上次亦如这般,真是混蛋!络青衣动了动手,反而被他钳制的紧,唇上那抹温凉有些透骨,带着一丝好闻的幽兰香。
墨彧轩完全不给她半分反抗的机会,眸子盯着她一脸恼意与浑身不断散发的杀气,笑道:“别这么看着爷,你方才不还要找个东西将爷的贱嘴堵上?唔,你不找,爷帮你找了!”
络青衣后背抵在墙上,双手被那人禁锢不能动弹,气恼的用脚去踢他,刚伸出脚便被那人紧紧的夹住,唇上又用力了几分,惹得络青衣嘶了一声,瞪着一双喷火的明眸看着她。
“乖,听话!在乱动爷怕控制不住让你今天出不去这道门。”声音蓦然如水温柔,溺含着几分柔情,紫眸更是温柔的凝视着她。
“衣冠禽兽!”络青衣想着她怎么就比不得这人的无耻了?她都这么不要脸了,怎么还有人比她更不要脸?
“唔。”墨彧轩轻笑,“衣冠禽兽若是惹急了,是会兽性大发的,所以你还是老实些,爷便正人君子一些。”
正人君子?他还知道怎么读?真是稀了奇了!
墨彧轩见她不再乱动,溢满笑意的眸子轻阖,微微侧头,轻柔缠绵,渐渐松开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抵在墙上,将她揽在怀中,深深缱绻。
络青衣仰着螓首被动的承受,思绪一度被他席卷而来的温柔占据,想要挣开那道枷锁,却总被拽回,无论多大的力气都逃不开。
她看着男人微闭的眸子,如玉的俊颜,感受着周身泛起的温柔,手中的银针又收了回来,上次都会被他发觉,这次更不会管用了,敢放开她的手便说明这男人根本不怕她有动作,或是说,正在等着她有什么动作!
“唔!”络青衣小脸疼得一皱,她都没动了这男人怎么还咬她?!气急的络青衣并没发现墨彧轩吻的更加温柔,轻阖的眸子眨了眨,那一瞬间,笑意更浓。
“王爷!”奕风刚从暗处闪了出来便发现这一幕,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呆呆的看着他家王爷正在欺负…青总管…
墨彧轩眸子突然睁开,寒气上涌,不过一瞬便又散去,压在小女人唇上的清凉缓缓离开,对她浅浅一笑,“爷还是喜欢听话的小青衣。”
络青衣猛地用手推开他,使得墨彧轩向后退了一步,而她自己的后背撞在墙上,牵动了肩膀上尚未完全好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墨彧轩轻轻一笑,胸腔轻轻的震动着,笑声愉悦,一袭白衣更衬得他潋滟无双,风华倾世,一双眸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眸中划过无数情绪,一一分辨不明。
“王爷…”奕风额头冒着虚汗,不是他不怕死,胆敢二次开口,若不是太子殿下在外催了,说什么他都不敢进来打扰,再看青总管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顿时替他捏了一把汗,不会是在想着如何报复吧?想让主子吃亏可不容易,若是像青总管这样每次不仅捞不着半点好处还总把自己搭进去,也是醉了。
“说!”墨彧轩声音一凛,冒着寒意,吓得奕风倒退一步,低下头,恭敬道:“太子殿下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让属下通知您皇上及众大臣还在九霄宫内等着,青总管也不宜在继续耽搁下去。”
墨彧轩哼了声,丝毫不放在欣赏,摆了摆手,云淡风轻道:“去给爷备辆车,准备进宫。”
络青衣猛地抬头看着他,咬着牙道:“爷您不是任性不是狂妄不是傲娇么?我没求着你,不还是进宫了?”
“你求了。”墨彧轩眉眼氤氲,染上几分魅惑,转身向外走去,引人遐思,“爷觉得一吻不尽兴,你说呢?嗯?”
奕风同情的看了眼络青衣,似乎无奈的叹了一声气,给面前那位爷把门打开,自己则跟着他身后走了出去。
络青衣磨了磨牙,又揉了揉脸,瞥了眼桌上的那副画,冷哼一声,看见墨盵嘢那身十分显眼的杏黄色太子服,平复了呼吸,一甩袖子大步跨了出去。
“想请九弟进宫可真不容易!”墨盵嘢邪魅地扯着嘴角,耐人寻味的看着随后走出的络青衣,似在想着什么。
墨彧轩不知从哪变出那把泛着翠绿波光,清透晶莹的玉骨扇,漫不经心的在手中转了个圈,意有所指,“不过是皇兄之前用错了方法。”
奕风不敢抬头,他知道王爷指的是他被太子殿下威胁一事,他知道,那时即便是太子爷杀了他,王爷也不会出来。
“依这么看来,本宫之后是用对了方法。”墨盵嘢将视线挑向络青衣,一双诡谲的凤眸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墨彧轩哈的一笑,扇子一下下打在手心,懒洋洋道:“皇兄请吧,若再让父皇等下去,那帮老头子的口水便能淹死臣弟了。”
墨盵嘢收回视线,又看了眼墨彧轩,不再说话,微微颔首后向王府门口走去。
墨彧轩回头看了看停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络青衣,轻笑道:“青总管是怎么来的?要不要与爷共坐一辆马车?”
络青衣扯了扯面皮,讥笑着:“没爷的身子金贵,再说爷的马车也不是谁都能坐得起的,我向来惜命,王爷您请。”
墨彧轩听她说惜命时便好笑地看着她,这小女人拒绝的真干脆!唔,他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会在马车上对她图谋不轨,嗯,不过他有想过。
九霄宫
此时人人等的心焦,有些大臣看着皇上越来越黑的脸色不禁擦了把汗,皇上很少喜形于色,看来今日真是气坏了!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轩王不仅不务正业,说难听点,更是不把皇上放在心上,有些…有些混账!
“太子和青总管可是带着轩王来了?”墨泓连声音都与以往的平静不同,此时隐隐波涛汹涌,令人不敢想象若是轩王真敢抗旨不来,皇上会做出什么事!
底下的侍卫不禁捏着汗,神色紧张,声音颤抖,“回皇上,太子爷与青总管…”回话的侍卫特意说的慢些,希望这时候能有消息传来,即便是他们已到宫门口也能缓和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朕就问你来没来!”墨泓似乎等不及了,浑身散发着阵阵怒气,眉宇间笼上层层云雾,英俊的面容不怒自威。
“没…没有…”那侍卫磕磕巴巴的开口,头也不敢抬,身子微微打着颤。
“滚下去!”墨泓声音沉重,重到几乎令他们喘息都在压抑,重到每个人都摸了摸脖子,原来脖子还在。
“是…是…”那侍卫吓得脸色一白,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大殿中,他从没见过皇上如此生气,轩王…轩王就不能皇上一个台阶下么?
要是用络青衣的话来说,那便是这混蛋矫情!没有一刻不是在犯贱!
可她不知,墨彧轩又何时对别人矫情过!又何曾对别人犯贱过!
“雪月轩王藐视皇令,行为恶劣屡次不改,故朕今日有意废了他轩王的爵位,恢复其皇子身份,众卿可有何意见?”墨泓靠在龙椅上,满是威严,明黄的龙袍在阳光的照射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凌丞相左右看了看,立即躬身出列,“还请皇上三思,轩王的外公盛老将军及其两个儿子皆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盛妃娘娘为生下轩王芳魂早陨,皇上那时悲痛不已,曾说念九皇子孤苦,故封为我雪月轩王,享有亲王待遇他人不得有议!那时的轩王也不过刚满月,皇上便立此决心,轩王者,终生不废!如今因轩王…王爷的作风便要下旨废除,便是看在老王爷与盛妃娘娘的面子上,皇上不应再给轩王一次机会?”
“丞相此言差矣,若不是轩王开了醉璃苑,我雪月又怎么好此男风?败坏我朝纲!轩王身为雪月皇子,便不该与男怜厮混,坏我雪月在翾曜的名声!”一大臣见凌丞相提及盛妃时皇上松动的面容,以及回忆的神情,立刻开口阻止。
“若不是盛老将军携其二子镇守边关,岂有我雪月今日的安定?”凌丞相语气凛凛,丝毫不退让。
“哼!”那大臣冷哼一声,“微臣知道盛老将军对凌丞相有知遇之恩,只是此事不容得丞相感情用事!我雪月可安定了?前些日子幻银林万兽倾巢可是安定?再说翾曜各国,从未有一人生下来便是紫眸,钦天监也早算过,轩王命里带煞,保不准哪日便乱我雪月!”
这意思就是说墨彧轩出生害了她母妃?又因他的煞气克了他的外公与舅舅?真是笑话!
络青衣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样的话,特意仔细的看了看不遗余力打击墨彧轩的那大臣是谁,好日后感谢感谢他,即便是笑话也是好话,解了她一半的气。
“李尚书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善沢大师曾说轩王只会佑我雪月,何时说过会乱我雪月?你勿要胡说!善沢大师受世人推崇,你说他可会说瞎话?我雪月玄技九段的第一人便是轩王!”凌丞相气的一甩袖子,将头转了过去。
“丞相…”那大臣还欲再说,便听上方一道冷冽低沉的声音传了下来。
“够了!”墨泓听两人的对话只觉胸中一团怒气,猛地一拍桌子,桌案颤了几颤,众人的心亦是跟着颤抖。
“众说纷纭!朕若不阻止你俩便吵到明日去?”墨泓扫着下方众臣,眼见的瞥到门口的络青衣,在往后看,没有看见他想看到的那个人,揉揉眉心轻吐了一口气,“青总管。”
众人一听这名字,先是一愣,青总管回来了?可为何不进来?顿时所有人将头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门口,络青衣正从南常手中接过那拂尘,见所有人回头看她,呃了一声,这么多人一起看她她会害羞好吗?
“奴才在!”络青衣一抖拂尘,恭敬地半弯着身子,下次当众叫她能事先提醒一声么?
“进来!”极其有威严的落下一句话,使得众大臣将头转了回来,一个挨一个的站好。
络青衣弯着身子走了进来,知道皇帝想问什么,于是还没等他问便开口道:“轩王随奴才进了宫后便不见人影,太子殿下带人去找了。”
此话一落,众大臣更慌了,在这节骨眼上轩王出什么乱子?他还真是不把皇上放眼里了!皇上仅是削了他的爵位都是轻的!
墨泓额头青筋一跳,大手紧紧握了握,压抑着愤怒:“不见了?”
“嗯,也许是轩王后悔进宫又回府了。”络青衣编着瞎话,开始火上浇油,果不其然,李尚书十分应景的附和一句:“皇上您看,轩王可不仅仅藐视皇令而已啊!”
络青衣闻着声音看了过去,这老头长的贼眉鼠眼的,不过说的话还挺中听的,似乎她也没觉得在此刻添油加醋的抹黑某人有什么错。
墨泓深邃的看了李尚书一眼,并没说话,大手握的咯吱响,整座大殿极为寂静,均是清晰的听见了皇上的愤怒,有些人迫于威压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发抖。
络青衣垂首站在一旁,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弧度,以前是她太心软,从今日她和墨彧轩之间的账定要一笔一笔的好好清算!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只要靠近墨彧轩心底总有一股亲切感,让她始终下不去决心。
又或许,只有墨彧轩知道原因,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朕意已决!今日起…”
“皇上!”凌丞相不要命的打断皇帝的话,老脸一白,噗通跪了下去,“还望皇上三思!”
墨泓不去理会,闭上双眼,片刻后再睁开,眼底寒意散去不少,无比威严道:“废除九子墨彧轩的轩王爵位,收回其轩王府邸,赐流轩宫,仍是皇子名号!”
“皇上…”凌丞相哀戚的叫了一声,痛心疾首的看着上首的帝王,盛家就留下这么一个外孙,如今连赋予的荣耀也要剥夺,没了王爷身份的依仗,墨彧轩,将受到多少人的明地指责,从前那些人还顾忌着他轩王的身份,如今又怎会忌惮?身为皇子,更不能随意动用玄技,墨彧轩今后的路再不易走!
“求情者,与其同罪!”墨泓看了眼面色痛苦的凌丞相,站起身走到桌案旁,负手而立,威严尽显。
络青衣抬头看了眼那站在最上方的帝王,想着皇上还真是狠心呢!这时候根本不讲什么父子情深,更遑论两人本就没什么情深。
“父皇此举甚好,儿臣是不是来晚了?”轻佻散漫的声线悠悠传入,一袭白衣卓然的男人缓步入了大殿,语气虽慵懒,背影却笔直如松柏,傲骨天成,身后跟着杏黄锦袍的墨盵嘢,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殿中。
墨泓看着墨彧轩一步步走到台阶之下,眼里聚拢风暴并未开口。
墨盵嘢走到平日站着的地方,看了眼跪在地的凌丞相,低声道:“丞相还是起身吧。”
凌丞相灰白着一张脸,见墨彧轩挑眉向他看来,“凌爷爷起身吧,地上凉,跪着多不好,再说父皇也没让你跪着不是?”
凌丞相的身子剧烈的一颤,灰白的脸色渐渐缓和,怔楞的眼睛缓缓恢复了几分清明,看了看没说话的皇上,踉跄的从地上站起身。
墨彧轩转过头,仰头看着十二道玉宫阶之上的墨泓,笑意盈盈,“气大伤身,父皇别皱眉,雪月还要父皇撑着呢。”
墨泓抿着唇,忽然想起多年前杏花树下,一温婉女子身着浅粉色纱衣,伸出手替他抚平眉头,那是她说:“你心事重,都聚在眉头了,让我想不知道都难,有事不如与我说说?”
那是在他面前唯一自称我的女子,那也是不管流年几瞬,心里依旧舍不去忘不掉的女子。
墨泓似是叹了一口气,为何轩儿的性子与盛儿差别如此大?
以李尚书为首的几名大臣有些不敢置信,九皇子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爵位被削,反而淡然随意,九皇子也是男人,为何他不注重权势?
李尚书又偷着瞅了眼墨盵嘢,那一身的威仪气势令他又收回视线,十分的小心翼翼。
墨盵嘢余光瞥到李尚书看来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你有什么话想说?”墨泓声音虽依旧强硬,可神色任谁看了都是软了几分。
凌丞相期待的看着墨彧轩,希望他说些什么,毕竟皇上这么问就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肯开口求情便由转圜的余地。
“既然削了儿臣的爵位,那儿臣的醉璃苑可否留下?府邸可以不要,可醉璃苑…是儿臣的心血。”墨彧轩的确是说了,不过凌丞相更希望他不说,这不是雪上加霜呢么!
络青衣眨了眨眼睛,眸底划过一抹疑惑,墨彧轩想自寻死路?在自掘坟墓?
“心血?”墨泓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若你解散醉璃苑,朕便恢复你轩王的一切荣耀,方才的一切朕都可以收回,你愿是不愿!”
墨彧轩面色的笑意收了起来,同样紧紧抿着薄唇,余光瞥到向他看来的络青衣,嘴角一点点勾起,声音清脆响亮,掷地有声,“儿臣不愿!”
“好!好一个不愿!”墨泓不再看众大臣是怎样惊讶的神色,甩着宽大的袖袍走下宫阶,“九皇子墨彧轩于今日搬进流轩宫,不得有误!”
众大臣立刻给皇帝让开一条道,齐齐弓着身子什么话都不敢说,墨泓经过他们身边时,有些离得近的大臣感到那股极寒极重的冷意,冻得他们打了个哆嗦。
待墨泓离开九霄宫,也就意味着折腾了这么久早朝终于散了,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的走了出去,只剩下墨盵嘢墨彧轩凌丞相和络青衣。
“轩…九皇子!”凌丞相停顿后开口,重重的叹着气,“你辜负了多少人对你的期待!”
墨彧轩看向凌丞相,紧抿的薄唇松开,上前扶着他,“凌爷爷,你可知道父皇早就想这么做了,醉璃苑也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什么?”凌丞相一惊,看见墨盵嘢和青衣还没离开,又闭上了嘴,只有眼中的错愕与不可思议久久挥之不去。
“早朝散了,我让奕风送您回府。”
“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怕什么?从今日你便要住在宫里,不比以前的随性,以后你要…你要…”凌丞相叹着气,“算了,想必皇上也不会在对你做什么了,别在闯祸就是了。”
“尽量。”墨彧轩送凌丞相出了殿门,看着他迈着蹒跚的步履走远,面色如雾。
墨盵嘢擦着他的肩膀走了出去,“皇兄!”墨彧轩叫住他。
墨盵嘢转头,幽深的凤眸一闪,唇角微扬,“九弟有事?”
“无事!”墨彧轩摇摇头,倏地一笑,不羁傲然,“今日多谢皇兄。”
“谢本宫什么?”墨盵嘢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后,杏黄的锦袍衬得他面容俊美威仪。
“谢你将臣弟引走,才能在父皇宣布废了臣弟爵位赶回来!”墨彧轩云淡风轻地开口,反倒是殿内想要离开的络青衣听见后脚步一顿,有些讶异。
她说墨彧轩进宫后不见是真的不见,当几人到皇宫后,她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于是当她掀车帘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又去掀了墨盵嘢的车帘,发现两人都不在车里,而周围跟随的侍卫和太监更是不知两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墨彧轩说是墨盵嘢将他引走的?这事有意思了!
墨彧轩知道青衣就在他身后,墨盵嘢亦是看到了络青衣,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墨彧轩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眸光温温的看着身后的小女人,“爷是故意让他引走的。”
“为什么?”虽然她是想说你脑子被驴踢了只是话到嘴角便转了口。
“住在宫里也不错。”墨彧轩微微低下头,伏在她耳畔吹了吹气,暧昧轻声道:“虽不如在王府那般自由,不过爷依然想如何便如何,没人敢拦着!更何况…”声音又低了一分,侧头看着她,笑意盈盈,“住在宫里便可以日日看到你,离你近些爷觉得没什么不好。”
说完,仔细观察这个小女人的反应,发现她先迷茫了一小会,后眨着眼睛看他,哈哈大笑出声,站直身子转身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
络青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这才抬起脚步,她没告诉他,她也希望墨彧轩可以住的近些,离的近些,账也就算的更清楚些!
半个时辰后,墨彧轩降为皇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雪月的京都,百姓惊骇,这绝对是自雪月稳固以来发生的头一件大事!
百姓们议论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再无此流言相传,只因皇帝出动雪隐禁军,将此事镇了下去。
自古民不与官斗,再说那是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他们身为雪月子民,自然不敢再非议,一时间各种纷飞的流言消失于无迹,干净彻底!
此事传到芳华楼时,滟芳华刚吃完药膳,不小心失手打翻了一只杯子,足以体现她心中的震惊!
“滟姐姐…”沁颜又唤了呆愣的滟芳华,她从没见过滟姐姐如此,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听了一则消息。
滟芳华回神,见沁颜疑惑的看着她,笑道:“无事!不过担心那丫头的处境罢了,伴君如伴虎,父子尚且如此,丫头…”
“她呀!命大着呢!滟姐姐何需瞎操心?你看她这半年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沁颜掩唇偷笑,那丫头怎么会让自己出事?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妙!我那只海东青呢?让它替我传封信给丫头。”滟芳华绝美的面容上笼上一抹担忧,她还是不放心,那丫头虽然屡次化险为夷,可若真到了危险关头,又怎能大意?
“滟姐姐,你…就为了给丫头传信?海东青刚从炎狱飞回来,不如用普通的信鸽?”沁颜睁大了眼睛,给那丫头传信何必用海东青,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就用海东青,可以躲过皇室隐卫的眼线,你以为普通的信鸽飞的进皇宫?”滟芳华看了沁颜一眼,那一眼里有些责怪。
“是是是,您说用什么就用什么。你呀!就是太偏爱那个丫头了,估摸半柱香都不到信就送到了。”沁颜摇头轻叹,滟姐姐真是太宠着青丫头了。
“还不快去?”滟芳华推了推她,拿起帕子掩唇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着急。
“这就去。”沁颜看了她一眼,将药膳端了出去。
滟芳华又咳了两声,绝色容颜上少了几分血色,抬眼悠悠的看着正午有些刺眼的阳光,清眸微眯,缓缓吐着两个字,“丫头…”
临近孤渊岛,顾琉汐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睁开眼后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椅子上,转头一看,是在一艘船上,船外拍打的海浪声清晰入耳,面色一白,冲着外面大喊着:“来了,快来人!”
不一会儿,便有几名小太监从甲板上走了下来,掀开帘子站在她面前,哼笑一声,鄙夷道:“顾姑娘囔囔什么?这儿可不是皇宫,你叫的再大声皇上也听不到!”
顾琉汐美艳的面色惨白,心里一慌,他们竟然将她打晕绑在船上,皇上做的如此决绝,竟也是半分情分也不念!
那几个小太监瞥了她一眼,哼着转身走了出去。
顾琉汐开始着急,她不想去孤渊岛,她没有玄技没有灵气,岛上神兽凶猛,她根本无法存活!若是…若是现在有逃走的机会,她便可获得一线生机!
“等下!”顾琉汐焦急的大喊,几名小太监停下,回头鄙夷地看着她。
“你…”顾琉汐见他们不屑的眼神心里顿时泛上一股火,却因有求于人强行压了下去,“如果你们肯放了本…放了我,我便让父亲和兄长给你们一笔钱,保你们日后衣食无忧!”
小太监们切了一声,为首的太监奸诈笑着:“兄弟们都坐,让我们听听顾姑娘开价多少。”
顾琉汐面上难堪,“你们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