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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也真是的，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狠心呢？你看看你的手，要是以后留了疤痕怎么办？以后肯定都不好找婆家的！云小姐也真是太可恨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的事情！这对母女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心肠一样的狠毒！”
小柒嘴上骂骂咧咧，表情凶悍，手上的动作却温柔细致，药膏涂好了，她又绑上了一张干净的绢布，这才放下心来。
初舞听着她的碎碎念，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在那种情况下，她除了使用苦肉计，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手臂被烫伤而已，若是有必要，为了保护自己，更狠的，她也做得出来。
“没事的，小柒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奶娘，免得她担心。今天是爹爹娶继室的日子，我不想闹出什么事情来让他不高兴。”
初舞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着，这初次交锋，谭云落了下乘，肯定会心怀怨恨。这件事情她肯定会对邱雪珊说，以后，她必须格外谨慎小心，以免着了这对母女的道。恐怕，今天晚上邱雪珊就会对着父亲吹耳边风，明天早上，她面对的，比今天的情况，恐怕会严重很多。
“小姐，你都受伤了，晚上就不要过去了吧。”小柒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她其实害怕的是邱雪珊母女再使出什么手段，让小姐受到伤害。
“不行，我若是不去，反而会被人挑刺。说我这个嫡女不欢迎继室，对继母不敬。再怎么说，孝道是人伦，我不能让她们在这件事上抓了把柄。”初舞轻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她会做一个绝对挑不出刺来的好女儿，就看邱雪珊，怎么出招了。
第三十九章 执侧室礼
晚宴上面的谭云看起来老实了很多，也不再故意和她套近乎，或者找些由头来栽赃陷害了。初舞也不主动找她，照样与客人们言笑晏晏，表明她这个嫡女格外欢迎继母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直到晚宴结束要闹洞房，初舞这才在小柒的陪同下回到了闺房。
明天，她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呢？
洞房花烛夜，且不说这一晚上墨瑄和邱雪珊过得多么旖旎风光。云雨之后，邱雪珊攀着墨瑄的脖子，娇声道：“瑄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从今天起，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你夫君，再也不用在心里偷偷地唤你了！”
邱雪珊一双媚眼泪珠涟涟，流转说不清的爱意和温柔。不管那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看着，都会变得飘飘然吧？至少，墨瑄就很吃这一套，搂着温香软玉的身子，他柔声开口。
“好了珊儿，你现在不是已经是我墨瑄的夫人了吗？以后你就是这墨府的女主人，这一大家子，都要麻烦夫人你了。”
“为了夫君，妾身一定会好好打理墨府的。只是，现在云儿也进府了，夫君，是不是应该让云儿恢复身份呢？一想到云儿因为我，当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女，受了这么多委屈。妾身就难过、、、、、”
说到这里，邱雪珊便抽泣起来，墨瑄赶紧安慰她：“你放心，明天我就告诉府上的人，云儿正式改名，并且在你的名字进入宗碟那天，云儿的名字也会被记入族谱，好不好？”
“真的吗？”
邱雪珊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已经不再是少女的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却带着女人特有的娇媚纯真。对于见惯了邱雪鸢的死板与冷漠的墨瑄来说，这样的女人才更加有趣。
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墨瑄喘着气道：“当然是真的！小妖精，现在你别的都不要想，只要想着你的夫君就行了！”
“啊！夫君，你好坏~~”
墨府的女主人，没有高堂，只要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嫁给墨瑄，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败给了一个寡妇。而那些艳羡不已的外人，又怎么会了解其中的内幕。
日上三竿的时候，墨瑄这才带着邱雪珊出现在正房里面，而初舞，却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足足半个时辰，连早膳都没有用过。
跟在墨瑄和邱雪珊身后的则是谭云，先后进门的三人，目光相接，仿佛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初舞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的神色暗了暗，随即恢复了正常。
“舞儿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墨瑄看着自己的女儿，随意地开口问道。手却拉着邱雪珊的，一脸的春风得意。
“爹爹难道不知道吗？继室进门，必须在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对着正妻的牌位行侧室之礼，舞儿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连早膳都还没有用呢！姨娘也是名门之女，想来也不会故意忘记这样的规矩，是不是？”
初舞淡淡一笑，迎上邱雪珊微微僵硬的目光，眼中一片平静。
第四十章 嫡女庶女
“舞儿，怎么还叫姨娘，从现在开始，要叫母亲了，知道吗？”看着女儿的态度，墨瑄板起了脸，严肃地开口。
初舞没有回答，心中只觉得一阵悲哀。她连这声姨娘都叫的如此艰难，又怎么可能承认这个狠毒的女人，会是她的母亲？此时此刻，就算是让爹爹心中不喜，她也不会让步。
她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墨瑄，眼睛里面却含着晶莹的泪珠，一字一句道：“爹爹，现在，是姨娘应该对娘亲的牌位行礼之际，若是错过了吉时，那恐怕就不太好了！女儿在想，姨娘她也不想落得一个没有规矩的名声吧？”
墨瑄本来也在为初舞的行为而气愤，不过，当他看到初舞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表情之际，不由得软下了心肠。对于女儿墨瑄终究是疼爱的，再加上初舞的话也没错，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个很重规矩的男人。
邱雪珊觉察到墨瑄脸上神色的变化，硬生生地咽下一口气，贤惠道：“夫君，舞儿说的是。现在妾身还算不得是舞儿的母亲呢，时间不早了，妾身先给姐姐行礼吧。”
邱雪珊如此识趣，墨瑄自然也十分满意。邱雪鸢的牌位早就已经放在了屋子中间的香案上，奶娘取了一只香，邱雪珊接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跪下，对着初舞娘亲的牌位，行了三个大礼。
初舞仔细地看着她，没有忽略她眼中闪过的屈服和愤恨。心中浮现畅快的笑意，邱雪珊，你这辈子，哪怕是成了继室，在我娘亲面前，都只会是一个妾而已。
邱雪珊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她千方百计的成了墨府的女主人，现在，居然还要对一个死人行礼。墨初舞这死丫头，竟然敢这么折辱自己！等着瞧吧小贱人，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本夫人的脚下乞求怜悯！
“好了，现在礼也行了，舞儿，你也过来给新母亲敬茶吧。”
“是。”初舞轻声开口，端过早就准备好的茶杯递了过去。邱雪珊会怎么做？故意打翻茶杯，洒到她身上？还是故意烫着自己，让爹爹知道她这个女儿对继母不敬的险恶用心？初舞思考着一切的可能性，提高了警惕，手上的茶杯也紧紧握住，尽可能的，避免意外的发生。
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邱雪珊居然没有故意弄出什么幺蛾子，面带笑容地看着她，慈祥温和得仿佛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敬茶安安稳稳的过了，初舞也松了一口气，起身站了起来。对于要向邱雪珊行礼，她心里简直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舞儿，现在爹爹要宣布一件事情。云儿现在已经是我们墨府的小姐了，爹打算给她改名叫做墨初云，从今天起，你们姐妹两个，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女儿相处融洽，墨瑄也算是放了心。至于另外一个女儿，他亏欠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也该是时候补偿了。
“爹爹，要我和表姐好好相处自然容易。只是，舞儿想知道，表姐现在，是我们墨府的嫡女，还是庶女呢？”
第四十一章 保住地位
“这、、、、”墨瑄忽然愣住了，按照他的想法，墨初云本来就是她的亲生女儿。现在邱雪珊嫁了过来，虽然是继室，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墨初云自然也是嫡女了。
可是，如果墨初云变成了嫡女，那么舞儿的地位岂不就会很尴尬？更何况，在外人来看，墨初云只不过是继室带过来的女儿，与墨府根本没有关系，他又怎么可能让墨初云成为嫡女。
“表姐比我大半岁，那么，以后墨府，到底谁是大小姐，谁是二小姐呢？”
初舞看着墨瑄微微凝固的表情，继续开口询问，寸步不让。她必须在此时此刻摆正这个府中，她墨初舞真正该有的地位！谁是嫡女，谁是庶女，谁才是墨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这还用说吗？当然舞儿你才是墨府的大小姐了！”邱雪珊忽然笑着开口，见到自己女儿忽然愤愤地站起来，立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墨初云不甘心地低下头，默不出声，此时此刻，她的地位尴尬，最好还是什么话都别说。生生压下一口怨气，心中对墨初舞的恨意更加深刻了。
“虽然云儿比你大一些，不过墨府的大小姐自然还是舞儿你。你们都是墨府的嫡女，是墨府的千金小姐，没有什么庶女不庶女的。夫君，你说是不是？”邱雪珊的眼神转向了墨瑄，带着哀求和希冀。她的女儿可以不是墨府的大小姐，可是却也绝对不能成为庶女！
墨初云也可怜兮兮地看着墨瑄，眼神如泣似诉，仿佛在说她这么多年来受到的亏待。墨瑄的脸色沉了沉，最终开口道：“好了，舞儿，就按照你母亲说的。你是墨府的嫡女大小姐，云儿是二小姐，我们墨府，没有庶女，知道了吗？”
“爹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初舞低低地回应，神色间无悲无喜。她早就已经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胜利了。
如果她在坚持下去，非要让墨初云变成庶女，从此以后恐怕就会和父亲产生隔阂吧。那样的后果不是她想要的，目前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用完了所谓“一家人”的早膳，初舞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成功地给邱雪珊母女添了堵，她达到了她计划的目的，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开心。从今天起，墨府再也不算是她的家了。
爹爹有了别的女人，别的女儿，而她，除了守住了那个嫡女的地位，便什么也没有了。
邱雪珊，墨初云，我绝对，不会被你们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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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真是气死我了！那个小贱人，竟然想让我变成庶女！明明我才是爹爹第一个孩子，明明我才是墨府的嫡女，大小姐！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好了云儿，别生气了。现在我们在墨府还没有站稳脚跟，虽然你现在不是墨府的大小姐，可是好歹保住了嫡女的地位。以后，你不许跟墨初舞作对，什么事情都要顺着她，知道吗？”邱雪珊摸着女儿的头，有些严肃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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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一起学习
“为什么，娘？我才不要讨好那个小贱人！”墨初云皱起眉头，表情极为不愿。
“云儿，不要任性！”邱雪珊板起了脸，严厉地看着墨初云。
“虽然你父亲想要把你认为嫡女，不过现在你的身份也只是名义上的。在那些下人眼中，你依然只是一个外人而已。要把你的身份记入宗谱，变得堂堂正正，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你就必须做好表面功夫。到时候，你父亲会有办法的。”
“娘，难道我现在还是一个庶女的身份吗？”墨初云不甘心地喊道。
“那是自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接受你父亲的说法，让你成为墨府的嫡女？只是为了不想和你父亲起冲突，表现她的心胸大度罢了。”
邱雪珊开口，严肃地告诫道：“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墨初舞，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片子了吗？”
“娘，你的意思是、、、、”
“以前的墨初舞，性格莽撞，说白了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小丫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个性冲动。并且，她以前对我这个姨娘，一向都是尊敬的。再加上我经常故意讨好她，基本上她也默认了我进墨府。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小丫头就变了。不再轻易相信我，神色间也格外警惕排斥，甚至揣度着你父亲不准娶我。”
“今天还故意给了你我一个下马威，逼着我对邱雪鸢的牌位下跪，还不允许你成为墨府的嫡女。以前的墨初舞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怀疑，这丫头要么是变了性子，要么就是身后有人在指导她，故意这样与我们作对。”
眼中浮现出一丝冷光，邱雪珊一点一点地分析给墨初云听。墨初云恍然大悟，“难怪昨天她居然做出那番样子，害我在那些贵妇人面前丢脸！这个小贱人，心思可真恶毒！”
“依我看，一个人不可能那么快就转变了性子。肯定是她身后有人在帮忙，想要维护她墨家嫡女的地位罢了。只可惜，有我邱雪珊在一天，墨初舞，就休想坐稳她嫡女的位置！墨府的一切，都只会是我们母女两人的！还有，我未来的儿子的！那个臭丫头，别想带走一分一毫！”
“所以云儿，以后你绝对不要和她正面起冲突。放低身段，故意讨好她，接近她，最好让她相信你。娘会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赶走，她，高兴不了太久的！”
“娘，你放心吧，以后女儿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墨初云点了点头，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墨初舞，总有一天，你的一切都会变成我的。
初舞每天都会去向邱雪珊请安，期间总会遇到墨初云，两母女对她好得不得了。墨初云也不再对她面善心狠，反而经常讨好她，小意奉承。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会被这样的小恩小惠给打动，从此开始接受她的“好意”了吧。
只可惜，见识过这样手段的她，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对于邱雪珊母女的示好，初舞照单全收，不动声色。反正知道她们不安好心，还不如做出和解的模样降低那两母女的戒心。
“舞儿，听说你已经请了针线师傅，还有许多教你琴棋书画的夫子。不知道你学的怎么样呢，辛不辛苦？”
邱雪珊温和地开口问道，看起来一副慈母的样子。初舞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客气道：“学这些东西都是有用处的，怎么会辛苦呢？”
“是吗？舞儿可真是厉害，学这么多东西都顾得来呢。正好，现在你姐姐也来了，反正府上也已经有了夫子，不如你们两人一起学习可好？”
第四十三章 别有居心
和她一起上课？初舞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考。这两母女又在打什么注意，府里面已经有了夫子，墨初云要想学习，两个人在一起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当然可以。”
“舞儿妹妹，你可真好！”墨初云拉着她的手，举止亲密。初舞强忍着心里的抵触，脸上的神色依旧。做戏谁不会呢，即使是在最恨的人面前，她也一样可以笑靥如花。
“明天是我和你爹爹回门的日子，正好，外祖父也挺想念你们的，你们两姐妹也一起去吧。”邱雪珊柔和地开口，语气却显得有些得意。
初舞脸色微微一沉，十指也不由得握紧。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她已经三年没有去过邱府了。就算是娘亲去世，她也没有和那边的人有过一丝接触。
“我不、、、、”
初舞张口，却被邱雪珊笑着打断，“舞儿你一定会去的吧？我们一家人回娘家，你爹爹，也会很开心的。对不对，夫君？”
门帘被掀开，墨瑄一身锦衣，风光满面地走了进来。他点了点头，将视线放在初舞身上，沉声道：“你母亲说的不错，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去看看你外祖父外祖母了。”
“是，爹爹。”良久，初舞才轻轻开口，这么多年了，她也是时候去面对了。不管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她也不可能和那边彻底断绝了关系。就算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至少，也不想让原本的至亲，变成她的阻力。
翌日，初舞打扮妥当，便带着小柒准备出门。因为是大喜回门，她特意穿了一身粉红，头上戴了一根颇为名贵的万年紫檀木做成的簪子，脸上不施粉黛，却显得格外青春逼人。等她出了门，却发现自己原本以为会浓的装束显得格外清淡。墨瑄一身喜庆长衫，紫红色的锦衣，头上戴着玉冠，看起来风度翩翩，成熟稳重，格外的富有男人魅力。
身为主角的邱雪珊那就不用说了，大红色的襦裙，罩上一件金色丝线绣边的紫红色外袍，精致华美的妆容，乌发里面插了三只金步摇，整个人看起来珠光宝气，艳丽异常。与她站在一起的墨初云，则是一身桃红，粉白的上衣，腰间一条金红色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苗条的身材。
她梳着精致的少女发髻，虽然没有邱雪珊那样金光闪闪，却也带着好几只碧玉簪，一条硕大饱满的珍珠项链围在颈间，看起来华贵奢侈。
反观之下，她这个墨府嫡女，反而像是三人身边不起眼的小丫头。墨瑄看到初舞这一身打扮，脸上的神色就显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舞儿，今天去你外祖父家里，怎么能如此素净？快回去换一身衣衫过来，我们在这等你！”
“没事的夫君，现在再去换也来不及了，万一错过时辰，爹娘怪罪起来就不好了。舞儿这样打扮也挺好看的，虽然素净了一点，不过也挺适合她的。这样吧，把妾身头上这只金步摇让舞儿带上吧，这样看起来也喜气一点。”
邱雪珊贤惠地开口，眼中却闪过一丝隐隐轻蔑的笑意。
第四十四章 邱府回门
初舞默默地低着头，任由邱雪珊将她的金步摇没入自己的发间，心中却充满了辛酸和凄楚。爹爹，你果然，已经不在乎我了吧？为了你的名誉和地位，我忍耐了那么多，甚至接受了墨初云的存在。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要让那对母女身败名裂，女儿可以很轻易地做到。可是因为那牵涉其中的人是你，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
邱府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您难道忘记了吗？身为邱府的罪人，她怎么可以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能够走出这一步，那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逃避的墨初舞了。她要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她欠他们的。所以，哪怕现在再怎么难过和委屈，她也不会表露出什么。
可是爹爹，你这样，真的伤了我的心。邱雪珊母女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当年与邱府发生的过节，现在这样做，无非是想要给她添堵罢了。
初舞整理了情绪，逐渐变得平静下来。对啊，这两母女的目的如此显而易见，她自然不能让她们如愿。于是，她对着邱雪珊勾起一个笑容。
“那就谢谢你了。”
初舞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当着墨瑄的面，她却不能直接叫她“姨娘”。表面的和平自然是要做的，尽量避免正面叫她，是初舞目前采取的方针。
一家人上了马车，墨瑄和邱雪珊坐在一边，初舞和墨初云坐在另外一边。邱府与墨府只是隔了两条大街，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远远地，就看到邱府门前的小厮站在门口，眼尖的瞟到了他们的马车，立刻高声叫着跑了进去。
“姑爷和二小姐来了，快去禀告老爷夫人！”
一行人下了马车，就有几个体面地婆子和管事一脸的喜色，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
“是大姑爷和二小姐啊，快请进来，老爷和夫人等了多时了！”
说话的婆子四十来岁，面容平凡却带着一丝精明，只见她体形丰满，深蓝色的长裙虽然样式简单，却也看得出是好料子。此人乃是邱府最体面的管事婆子，邱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妇人。府里的众人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王妈。
邱雪珊好歹在邱府待了十几年，对于邱府的众人都是极为熟悉的。以前她还是邱府庶女的时候，没少讨好过这个王妈。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步步惊心的庶女，而是墨府的女主人！她已经取代了邱雪鸢的地位，以后，在这个娘家，她在也不是那个卑微低下，需要讨好嫡母的小丫头了！
她的眼中浮现出得意之色，看到王妈的客气恭敬，顿时满足地笑了。
“是吗？本来我们早就要到了，只是舞儿因为要打扮一番前来见外祖，所以这才有些迟了。让父亲和母亲等那么久，真是我的不是。”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初舞身上。初舞眼底浮现出愠怒的神色，随即也跟着笑了。
“这都是舞儿的错，舞儿笨手笨脚的，本想就这样过来。‘母亲’却觉得舞儿失了体面，最后麻烦‘母亲’费了好大的精力为我装扮，真是过意不去！”
面对两人的唇枪舌战，王妈笑而不语，眼神扫过三人的装束，轻声开口道。
“请大姑爷和二小姐跟奴婢来吧，两位小小姐也请一起。老爷和老夫人，还有其他少爷夫人们，都已经在正房等着了。”
第四十五章 外祖一家
在王妈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邱府的正房走去。一路上穿过了几条长廊，就看到了一座精致的大宅，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丫鬟小厮，看到几人来了顿时通报道：“老爷，夫人，姑爷他们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几人走进大厅，只见十分宽广的客厅里面，大堂上位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右边的老人须发半百，神色间充满了慈祥，然而他的眼神却极为锐利，看得出来是一位人物。
此人正是邱府的老太爷邱泽仕，现在的他依然是正一品的内阁大学士，并且乃是帝师，位高权重，就连当今陛下都对他极为尊崇。
在他旁边的老夫人，也是五十来岁的模样，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倒是格外年轻，眉宇间，依稀可以见到当年的美貌。
初舞只是淡淡瞟了一眼，眼眶就微微红了起来，看到外祖母，她马上就会想到娘亲。不管她心里多想靠近，多么想要扑到外祖母怀中大哭一场，却始终，因为当年之事的隔阂，无法面对。
在老夫人旁边，站着几个看起来也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不过打扮得都极为得体，乃是邱泽仕的妾室们。其中一个妾站在最前面，即使上了年纪，一张粉脸却白净娇媚，风韵犹存。在一众妇人中极为显眼，而她，就是邱雪珊的亲生母亲，桃姨娘。
邱老爷子身边站着的都是一些男子，年龄从高到低不等，分别是他的儿子和孙子们。虽然多年不见，初舞还是记得他们的音容相貌。心里面既是欢喜，又是苦涩。
老夫人下面的女眷，则是媳妇们和孙女们。邱老爷子一共有六个儿子，其中两个嫡子大老爷邱少康，今年也是三十来岁，目前在任刑部侍郎一职。三老爷邱少安则是宫中行走，目前是禁卫军的首领，他们乃是初舞嫡亲的舅舅。
其他的四个庶子，其中二老爷邱少华乃是桃姨娘所生，他目前乃是御史大夫，从三品。其他的都是几个妾侍的儿子，没什么大的成就。女儿则只有两个，嫡女就是初舞的母亲邱雪鸢，庶女便是桃姨娘的女儿邱雪珊。
大舅舅邱少康的妻子乃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名唤方氏。方氏目前是邱府的当家主母，生养了二子一女，大少爷邱子轩，二少爷邱子墨，大小姐邱雅琴。
二夫人刘氏则是二老爷的妻子，也是权贵人家的嫡女，膝下也有二子一女——三少爷邱子奇，六少爷邱子亮，二小姐邱雅欣。
三夫人陈氏来自书香门第，膝下只有五少爷邱子书和四小姐邱雅意。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女儿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墨瑄和邱雪珊双双跪下，对着高堂之上的邱老爷子和邱老夫人行礼。跟在他们身后的墨初舞和墨初云也随后跪下，齐声道：“外孙女初舞（初云），给外祖父，外祖母问安！”
“好、好、好，都起来吧！”邱老太爷捋了捋胡须，和邱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人的视线落在低垂着头的初舞身上，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目光，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