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从外面抱来的孩子,怎么样!若非你宠妻灭妻,被秦氏所迷惑,我又怎会出此下策?程渊,是你先对不起我!”
“所以,你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野种,意图混淆了我程家的血脉,让我程家百年奋斗打拼的家业拱手送人?李云芙,你这个践人,我要休了你!”
程渊气的目赤欲裂,他竟然被李云芙当成傻子一样蒙在鼓里十几年,甚至养了一个野种,还让他继承了世子之位!这些年来,他被李云芙耍的团团转,甚至还处处受制与忠义侯府!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毒妇!
心中杀机沸腾,程渊一把抓住了李云芙的脖子,手上青筋暴突。李云芙被他掐的白眼直翻,喘不过气来,眼看着就要死在暴怒之下的程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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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
秦氏斜倚在软榻之上,一旁依偎在她的身边程灵素摸了摸下巴,对着恭敬站立在门口的丫鬟问道。
“你说,爹他神色愠怒,带了嫡母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回府?”
“是的大小姐,眼下东院那边,老爷和夫人正吵着呢。所有的下人都被赶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是什么模样,你可看清楚了?”
“她低着头,奴婢并没有看清楚容貌,不过她身上似乎有血迹,好像是受伤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禀告。”
秦氏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退下,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母女二人,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个带笑的神色。
“看样子,老爷是没有错过那场好戏了。李氏啊李氏,你也真够胆大的,竟然连偷龙转凤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一次,我看你怎么保得住那个野种的地位,怎么跟我斗!”
冷冷地勾起嘴角,秦氏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老天爷果然是向着她的。程奕帆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老爷就只有博儿一个儿子。程家的血脉不可混肴,老爷更不可能让程家的百年基业送到那个野种手上,世子之位,注定了是她的博儿的。
眼下的结果,不枉她一番费心筹谋算计。李云芙,这辈子,你都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娘,你说爹他会怎么做?他真的会休了嫡母吗?”
程灵素黛眉微蹙,有些好奇地开口道。秦氏脸上的笑意僵硬下来,淡淡地摇了摇头:“休了她?你爹不会休了她的,镇国公府的世子竟然是从外面抱来的野种,这种丑事,你爹只想着遮掩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对外自曝家短。”
“你爹他只会抓住这个把柄,彻底的将李氏拿捏在手上,还有把往年在忠义侯府受的气全部加倍的还回去!从此以后,李氏在镇国公府,那才是真的成为了一个空壳子。让你哥哥成为世子,并且将你记为嫡女,这一次,李氏只会任由我们摆布!”
秦氏虽然是程渊的表妹,她的生母,却不过是程家一个最不受宠的婢生女,嫁给了一个小武官,偏偏在当初的几个皇子中站错了队,最终沦为棋子犯下了杀身之祸,家中的男丁全部被处死,女子却是被卖身为奴送到教坊。
若非在风华正茂的时候,秦氏遇到了程渊并且成功勾引到了他,现在的她,不过只是一个青楼女妓而已。而一旦入了贱籍,那就是一生的耻辱,就算她的身世被程渊掩盖,她勾得程渊神魂颠倒对李云芙视若无物。她终究只能是一个贵妾,而成不了正室。
“可是,还有那个女的呢?娘,她才是真正的嫡长女,若是爹承认了她的身份,就算我被记在李氏名下又如何?不但是庶出,还并非长女,外人一眼便知。”
程灵素低落的叹了口气,俏脸上丝毫没有欢喜的神色。
“傻丫头,你没听到下人说,那女子身上有血迹,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吗?别忘了,那匕首上的东西,连一头牛都能毒死,更何况是个小丫头片子?若她还活着,你爹恐怕会迫于李氏的要求将她认祖归宗,可她若是死了,为了国公府的名誉,你爹绝对不会将她认回来的。这件丑事,只会一辈子被遮掩着,也是你爹和我们,拿捏李氏的武器!”
“什么?娘,你真的在那匕首上动了手脚?可她到底是我姐姐,也是爹的女儿,这样对她的话岂不是太残忍了?”程灵素有些失态地站起了身,俏脸上的神色满是悲悯。
“你这孩子就是心软,那是她的命,怪只怪她没投个好胎,生在了李氏的肚子里。素素,你就别管她了,这种人,不值得你去费心。素素,娘失去的,一定会让你得到。”
秦氏搂着女儿柔声安慰了起来,程灵素将头埋在了她的怀中,眼中眸光微闪。
是啊,怪只怪你自己投错了胎,别想着回来和我争。镇国公府程家的女儿,只能有我一个…
与此同时,东院里面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已经被当成了隐形人的程锦绣顿时皱起了眉头,对于程渊的印象更坏。她早就听说了这个男人的薄情,眼下竟是想要杀了自己的嫡妻吗?虽说她无法将李云芙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亲密对待,可至少,这个女人对她的确是一片真心。就算明知道认回了她会是什么结果,最终还是那样做了。
“够了,你住手!”
程锦绣毫不客气地踹了程渊一脚,拉着李云芙就往后退去,程渊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松了手。看着衣摆上的脚印,一张阴沉的脸顿时黑的不能再黑。
“你——谁教你的礼仪规矩,竟然敢踢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没爹生没娘养,实在是不懂什么规矩。”程锦绣冷冷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李云芙愧疚不已,程渊直接被气的面色铁青。
“有其母必有其女,李云芙,不愧是你生的女儿,跟你一样让我恶心!”程渊怨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李云芙,仿佛程锦绣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李云芙给他戴的绿帽子。
“我只听说过养不教,父之过,你自己的种自己都觉得恶心,可见自己也是个让人作呕的烂人!”程锦绣不是个喜欢和别人争执的人,可她更不是只会被人欺负的小可怜。程渊在这里对她人身攻击,她冷冷一笑,自然是伶牙俐齿的回击了过去。
“你——”程渊被她几次三番的嘲讽数落,本就憋着一口杀气的他怒火滔天,猛的扬起了手,就要往程锦绣的脸上扇去。他本是习武之辈,一身蛮力能击碎山石,这一掌带着劲风,真的打到程锦绣身上,她非得去掉半条命!
程锦绣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本想让紫电貂咬他一口,转眼看到旁边竟然有一个一人高的富贵竹盆栽,她冷冷地勾起嘴角,对着富贵竹发出了召唤。
“噗通!”
“噼里啪啦!”
盆栽忽然直直地朝着程渊的身影倒了下来,每根有大拇指般粗长的富贵竹仿佛活了一般,电光火石之间齐齐地朝着程渊的身上抽去!忽然而来的突变,让程渊的手掌下意识地收了回去护住自己的头脸。而程锦绣已经拉着李云芙飞快地闪到了旁边。
“嘶嘶——”
巨大的富贵竹瓷盆在地上滚了一圈却完好无损,反观程渊被砸了个正着,露在外面的皮肤更是出现了道道红痕,显得狼狈不已。收拾人不成却出了个大丑的程渊只觉得一腔怒火都快要把自己烧焦,看着程锦绣和李云芙的眼神格外惊人。
“怎么?你自己不小心摔了,难不成还要怪到我们头上来不成?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本事!”程锦绣冷笑着开口,眼中满是不屑。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直这样跟我顶嘴下去!”
程渊气急反笑,不愧是李云芙生的死丫头,被养在贱民手上,丝毫没有教养气度可言。鼠目寸光,她莫非以为,自己就已经成为了国公府的嫡女了不成?没有自己的同意,她只会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存在!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
李云芙看到程渊的冷笑,顿时心中一惊,她想的更多一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女儿再受苦了。小跑着冲到了程渊跟前,李云芙想将他扶起来,却被程渊毫不客气地甩了一个耳刮子。
“啪——”
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指印,李云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来:“老爷,我求你别生女儿的气,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这府上的事情,你想交给秦氏如何处置,我也都不会再干涉。只要你认回绣儿,把她的名字记到族谱,就算你要将世子之位传给程奕博,我也不会阻止。”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程家不能有这样的污名。休了我,对李家,对程家来说,都没有好处。你只要对外说,当年我生的是龙凤胎,因为命格不合必须隐姓埋名养在乡下。外人是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隐秘的,只要你给绣儿一个出身,能让她以后嫁给一个好男人,下半辈子有了依靠,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李云芙知道,程渊一直想要的都是什么,她以前苦苦坚持不肯退让。可是现在,为了女儿的未来,她宁愿什么都舍弃。放弃自己的自尊,放弃自己的骄傲,像个奴婢一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昔日的名门贵女,哪怕是一句软话,一次低头都没有过的李云芙。这般卑微的模样,的确是将程渊取悦了。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云芙,脸上冷笑连连。
“李云芙,带着你的女儿一起来求我啊。那样的话,我还能考虑考虑,给她一个机会!”
程渊对程锦绣本就没有父女之情,有因为她是李云芙所出,那般相似的容貌,更是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厌恶。而自从见面之后,程锦绣就三番四次的忤逆他,此时此刻,在程渊的眼中,她这个女儿,简直比仇人还要可恨!
李云芙身子微微一颤,她祈求般地抬起头来,含泪的眸子凝视着程锦绣:“好孩子,快过来,只要求求你爹,他就会认你回来。以后,你不再是被农户收养的平民之女,而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快,快给你爹磕头。”
在李云芙看来,她自己委屈一点不算什么,程渊和程锦绣是父女。女儿给父亲磕头,本是天经地义的,不存在什么羞辱。然而对于程锦绣而言,她怎么可能接受李云芙所谓的“好意”?
“给他磕头?做梦!若是他死了,我倒是可以发发善心,让他走的快点!”想要她给这个贱男下跪?程锦绣冷笑一声,也的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你,你这个孽女!这般粗俗鄙薄,毫无礼义廉耻,父女尊卑,我程渊,没有你这样不堪的女儿!”
程渊再次暴怒,什么时候,他竟被一个晚辈如此挑衅!她居然敢诅咒他死!莫非她以为,自己会稀罕她的存在吗?
“绣儿,你怎能这样和你爹说话?老爷,她是小孩子的无心之失,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妾身替她向你道歉,你就原谅她一次吧!”李云芙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眼下她们母女处于劣势,这孩子这样倔强不屈,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啊!
“原谅她?”看着对自己一脸桀骜轻蔑之色的程锦绣,程渊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怒气瞬间高涨,这个孽女,她以为她是谁?哼,倒不如被那个贱民给刺死了,省得他一肚子气!
“我说过了,他不配!还有你,起来!”程锦绣皱起眉头,上前一把将李云芙拉起了身子。若非李云芙这般委屈求情是为了维护她,她根本就懒得看她一眼。苦苦哀求,奴颜婢膝?她以为自己这样,程渊就真的会放过她吗?
“不许起来!孽女,你敢!”程渊怒发冲冠,再一次扬起了自己的大手。然而就在这时,下人的禀告,让他的动作僵硬了下来。
“老爷,摄政王殿下驾到!”
“什么?摄政王殿下他为何会来?你快去迎接一下,我收拾收拾,这就出去接驾!”
“这,老爷,不用了,王爷他已经进来了。”下人有些紧张地开口,在他的身后,一身紫色便衣,身材高大,容貌精致冷漠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早就有侍卫聪明地上前,一脚踢开了屋子。
“王爷大驾光临,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微臣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程渊见到了面如寒冰的姬玉顿时心中一颤,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云芙和程锦绣,怒色训斥道。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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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何人指使
程渊心中疑惑,以摄政王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会纡尊降贵到臣下家中的。就连程奕帆舍命相救,姬玉也只是派了太医和送来了赏赐,并没有亲自上门。
更别说如此急切的模样,竟是没有通报直接进来,甚至到了女眷住的后院。若是换做旁人,程渊恐怕早就大发雷霆了。可眼下这位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他只能抱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迎接。
生怕李云芙和程锦绣呆愣的模样惹恼了摄政王,程渊几乎是蛮横地伸出手拽着李云芙跪下的。他再想去拉程锦绣的时候,她却是飞快地避开了。
方才还嚣张至极的中年男人,看她的眼神好像蝼蚁一般,转眼间便谄媚地拜倒在了姬玉的脚下。虽然早就知道姬玉身份尊贵,程渊不过是他的一个下属,可这幅嘴脸,也着实让程锦绣心中作呕。
她才不会委屈自己看程渊的脸色,相反,她还要让他后悔不迭!
小跑着上前,她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姬玉的怀里,在程渊又惊又怒的目光下,委委屈屈地撒起娇来。
“玉哥哥,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坏人,强行把我抓走,还说我是他的女儿。结果不但骂我是孽女,还要出手打我!玉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姬玉正对着程锦绣的面,自然看到了她脸上对程渊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再加上她故意的一番话,心中顿时好笑。他今日之所以匆匆忙忙的赶来镇国公府,不就是为了给她撑腰的吗!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程锦绣心口的血迹之上,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我没事了,伤口已经好了。”程锦绣摇了摇头,让他不用担心,只是些干涸的血迹而已。
程渊的确是被程锦绣这番举动吓得心惊胆战,摄政王不近女色,上次有个朝中大臣的女儿主动投怀送抱,结果却被摄政王当场斩杀。而那个大臣也没能逃过一劫,女儿死了不说,还被摘掉了头上的乌纱帽。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做出类似的举动了,程锦绣死了不要紧,若是牵连了程家,那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满脸怒色对着程锦绣怒斥道:“住嘴,你这个孽女,在王爷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点跪下,给王爷赔罪!”
“玉哥哥,你看他你看他!他还在凶我!”
“绣儿别怕,玉哥哥自然会为你做主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本王就要他的命!绣儿,你想要怎么处罚他才会满意?”
温柔地将程锦绣搂在了怀里,姬玉冷漠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意。程渊顿时惊呆了,他脸上还带着僵硬的怒色,此时此刻的模样显得极为滑稽。
“王,王爷——”
“闭嘴,本王让你说话了吗?”姬玉凌厉的目光扫过程渊,这一眼杀气弥漫,瞬间让他噤若寒蝉。看着被摄政王护在身后小心安慰的程锦绣,程渊此时此刻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震撼的几乎回不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摄政王为何和那个孽女一副相熟的模样,甚至还对她颇为宠爱?
“他那么想要我下跪,那就要他跪下来跟我求饶吧!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程锦绣冷冷地开口,却是将方才程渊对李云芙和她说过的话原样奉还。
程渊脸上的神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可碍于摄政王的威势,他只能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王爷,这,这怎么能行?下官可是她的父亲啊!”
所谓天地君亲师,这自古以来,只有儿女跪拜父母,可没有父母要对儿女下跪的。除非是宫里的娘娘,才会有这样的例外。程渊也算是有眼色了,光是摄政王对他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儿的与众不同之处,就足以让他暂时按捺住对程锦绣的不满。
“哼,你说是就是?证据呢?就算我不是程家的女儿,也不见得就是你们家的!”程锦绣依偎在姬玉怀中,冷笑着反驳道:“玉哥哥,他强抢民女,还是你的女人,你可千万不能放过他!”
“不错,程渊,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掳走本王的女人?若非本王听到了消息立刻赶来,岂不是被你歼计得逞?枉费本王还对你青眼有加,现在想来,倒是本王看错你了!”
姬玉配合地开口,一双凌厉的眸子直视着程渊,眼中满是杀机。心里却在为绣儿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而暗乐,如果因为程渊,让绣儿越来越主动,这样的结果似乎也不错。
“王爷息怒!微臣并无此意啊!”
程渊顿时急了,他拉了拉身边已经有些迷糊的李云芙;“李氏,你快点拿出证据,证明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摄政王为何会说这孽女是他的女人?难道…
“王爷,锦绣的确是我们的孩子,十五年前,臣妇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结果却得大师批命,说这两个孩子命中相克,若是一起生活必定两败俱伤,不能存活。无奈之下,臣妇只能狠心将女儿交给清许师太送走。绣儿生下来右脚足底就有一块莲花胎记,清许师太可以为我作证。而且,那程家也已经承认了此事,绣儿,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啊!”
偷龙转凤的事情见不得人,哪怕是当着摄政王,李云芙也不敢说出真相。而且,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盘算,如果能够接着这个机会给绣儿正名,事后程渊也不能反悔了。更何况,摄政王似乎对绣儿,有着非同一般的情分…
程锦绣挑了挑眉,李云芙虽然性格软弱,倒也不蠢。她之所以会当着姬玉的面说这件事情,就是为了逼着程渊必须承认她的身份。委曲求全,让程渊时时刻刻都有拿捏她的筹码,这样的机会,她怎么可能给出去?
“我的右脚后跟上面的确是有莲花胎记,不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打听过了我的情况?否则的话,为何这么碰巧,我养父遇到一个大师,说我不是他的女儿,反倒是灾祸,而你们就那么刚好的出现了?”
有姬玉在,瞬间就扭转了方才的局势,程锦绣也能接着他的势狐假虎威,在第一时间查到那些疑点。
“我是今天碰到了清许师太,傍晚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你有危险。我顾不得许多,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至于你爹他为何会出现,我也不知道。”
李云芙解释了起来,姬玉却是眸光一闪,这个清许师太出现的时候,未免也太巧了。程锦绣也想到了这点,抬起头来看了看姬玉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姬玉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了下去。
“我是今天看到你们两个在保安堂碰面,又因为你们的长相相似,心里有些怀疑。傍晚的时候见李氏出门,想着一探究竟就跟了上去,谁知道竟然会发现这样的秘密!”
程渊瞪了李云芙一眼,没好气地开口。这本是他的家事,他之前还能借此威胁李氏让出更多的好处,现在却反而落了下风。可是,如果摄政王真的看中了程锦绣的话,这个女儿,倒是非认回来不可了。
脑中飞快地算计着,镇国公府程家的女儿有凤仪天下之相,他之前一直以为会是程灵素。毕竟他的子嗣不多,膝下女儿只有程灵素一人。现在看来,这凤仪天下之相,落在谁的头上还未可知。摄政王对他这个还未认祖归宗的女儿如此维护,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保安堂?为何你们都会出现在保安堂?”
“据说保安堂有一株千年人参,下官有心拿下此物,好进献给王爷。”
“臣妇也是为那千年人参而来。”
“程渊,就只有你一人去了保安堂吗?”
“这,还有下官的妾侍和女儿素素。”姬玉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锐利,让程渊有心隐瞒都开不了口。他也不笨,这样近乎于审问一般的举动,明显是摄政王怀疑是有人在故意泄露程锦绣的身份。
“本王知道了,看来,绣儿果真是程大人你的女儿。既然如此,本王也能放心了。相信程大人,是不会亏待本王的绣儿吧?”
“那是那是,绣儿也是下官的女儿。她这些年来受了那么多苦,下官想着补偿她都来不及。若非李氏当年瞒着我真相,下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绣儿流落到民间去的!”
程渊立刻点头如捣蒜地聊表忠心,还不忘将脏水泼到李云芙头上去。
“很好,这才不愧是本王看重的程大人。我看你们似乎也没准备好绣儿的住处,这几天,就委屈绣儿先去本王的王府住上几天。什么时候你们安排好了,再把绣儿名正言顺地接回去。听清楚了吗?”姬玉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却分明含着威慑。
“是是是,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尽快办好此事!让绣儿她早日认祖归宗!”
摄政王竟然要将程锦绣接到王府去!这其中代表的讯息,足以让程渊激动得心潮澎湃。
“还有,在绣儿回到镇国公府之前,不能走漏任何消息。如是有什么问题,就让程侍卫带话给本王便是。”姬玉命令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身后的侍卫队之中,走出来了一个男子清俊的身影,竟然正是程奕帆!
“属下遵命!”
程渊和李云芙都吓了一跳,他们万万没想到,程奕帆竟然一直都跟在摄政王的身后。姬玉留下他,一是为了表明对他的重视,二,也是有监视督促程渊之意。
等到安排妥当,姬玉便带着程锦绣离开了。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程渊这才沉下脸来,不满地看着李云芙和程奕帆。
“李氏,我告诉你,程奕帆他不是我的种,这国公府的爵位,我是万万不可能传承给他的!等过一段时间,我就会禀明陛下,将世子之位传给博儿。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拆穿他的身份,让他以国公府嫡子的身份继续生活。可是,你也得将博儿和素素记在你的名下。”
程渊冷冷地开口,丝毫不顾程奕帆是否会因为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而大受打击。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儿子”,现在知道了他只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就更加厌恶了。
若非摄政王和程锦绣竟然有亲密的关系,这对儿女他都不想再见到!
“程渊,你怎么能这样?奕帆他还不知道——”李云芙焦急地想要阻止他,程奕帆到底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她还没那么狠心致他于不顾。
“国公爷,夫人,其实,我一直都在猜测,自己并非是你们的骨肉。眼下成了事实,我也并没有什么吃惊和难过。也请国公爷放心,我不会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程奕帆神色平静地开口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就算他曾经费力阻止,可是该发生的注定会发生。眼下他已经有了另外一条道路可选,好不容易得到重生,这一世,他要摒弃怨恨,为自己而活。
“哼,你知道就好!”
程渊挥了挥衣袖,转身就走。他得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才行。
镇国公府,西院。
“回禀夫人,老爷说他今日有事情要忙,就不过来用晚膳了。”
秦氏听着丫鬟的禀告,一张精致的俏脸顿时露出了些许疑惑。桌子上,程奕博和程灵素一左一右地坐着,闻言也是一脸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以你爹的性子,若是察觉了真相,不可能会这样安静啊!”
“毕竟是家里的丑事,爹他现在恐怕还不想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娘,你不用着急,爹总会来告诉我们的。哥哥才是爹唯一的儿子,咱们谋划的世子之位,迟早都是属于哥哥的。”
“妹妹说的也是,爹他封锁了东院的消息,应该是在想要怎么处置。”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的安抚秦氏,十几年都忍过去了,也不差这么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