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禾发现她绝对是成心的,索性摊牌:“我要去看易文泽。”
然后呢?还没想好。
也不知道他回来之后是什么安排。
“我就知道,”萧余晃了晃手机,“乔乔早上给我电话,今天新闻太爆料,媒体见面会肯定会有人问,让你别凑热闹了。”
原来是有计划的圈禁?佳禾终于懂了。
她只能象征性继续吃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又不是没听过绯闻,不用这么草木皆兵吧。”
“算了,”萧余笑,“乔乔也是为你好,现场听和事后听还是很有差别的,你看那些被第三者的,旁观时都清醒着呢,一二三说得有条有理,真到自己就变歇斯底里了。”
佳禾说不过她,可被她说得更不是滋味了:“谁被第三者了……”
“你这个还要命,用显微镜玩过火没?”萧余往她碗里扔了些牛百叶,“有合适的阳光,只要显微镜一聚焦,立刻就冒火。一样的道理,任何小东西,被大众一聚焦,立刻烧着。你看易文泽意外澄清廖静的事,那是对你好吧?如果我是娱记,我就会写,你看十几年不说感情事,却特地为这么个小演员澄清,肯定有猫腻。”
白色的百叶,零星沾着些辣椒碎片,佳禾扔到嘴里,味同嚼蜡。
“我说这么几句,你就受不了了?现场要是有无数人问,你看着他打太极,心还不碎成渣了?”萧余拿过包,摸出烟盒,又像是想起什么,扔了回去,“忘了,你有咽炎。”
时间过了三点,又过了四点,再过了五点……
整个房间都是热气腾腾,布满了羊肉味道,两个人早就吃不动,索性托着下巴闲聊。佳禾明显心不在焉,手拨着遥控器,不停换台。一辈子不看电视了,竟然发现每个台都是看不懂的电视剧,哭得莫名其妙,笑得假模假样。
忽然闪过娱乐新闻,刚想拨过去,就已经闪过易文泽被采访的画面。
佳禾心突突跳着,听两个男女主持在说着八卦新闻,快速把中午看到的报道复述了一遍,这才话锋一转,说到今天的媒体见面会。通常这种电视剧发布会,如果没有大新闻,不大会上这种娱乐节目,想到这儿,她有些想换台。
可还是忍住了,看吧看吧,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绯闻吗?
佳禾咬了口小烧饼,再说还是我先雪藏他的,怎么算都不亏。
剪辑的很好,媒体见面会完全是背景,直接切入犀利话题。
有无数人围着他在追问,不停提到廖静的名字,果真还有像萧余问的那样,问他这么多年都不开口,是否这次是有意维护……易文泽看了一眼那个记者。
一秒的停顿,却像被无限拉长。
门忽然被推开,服务员走进来,迅速收着盘子。电视里易文泽已经开了口:“我不喜欢拿婚姻做新闻,也不喜欢用爱情开玩笑,”他很淡地笑了笑,“我的确已经遇到了很重要的人。”
服务员轻啊了声,萧余掉了筷子。
我们的女主角却已经彻底没了魂,盯着电视机,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里到外,一层层地烧起来,连眼睛都些发烫。
“她是个普通人,”易文泽很平静,迅速做了结语,“我在人群中能发现她,很不容易,失去她却很容易,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继续追问,希望再公布的会是喜讯。”他说完,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路在人群拥挤中消失。
画面切换的很快,又剪辑了早上他在香港接受采访的话,主持人开始做着总结,甚至握着小拳头玩笑道:“看来此事已得到了证实,我的情敌也出现了。”男主持笑着调侃:“易文泽这部新戏在宣传,你要不要调派去采访?”
两个人又嘻哈玩笑着,都像是隔着层水雾,再也听不分明。
服务员低声感叹了句感动,端着盘子出了包房。
萧余看了眼佳禾:“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佳禾抱着半杯可乐,早神游天外,直到萧余说完,才立刻清醒,忙在包里狂找手机。自己爽约了,本来说好要和他吃晚饭的……可摸出手机,她又纠结了,该怎么解释自己没去媒体见面会呢?直接说?还是找个合适的借口?
正是踌躇时,电话像是先知一样,先嗡嗡震了起来。
易文泽的名字不停晃着,她手指有些抖,终于在萧余犀利的眼神中接了起来:“结束了?”
那边只有很轻的音乐,像是在车上,易文泽先对人说了句话,才对她说:“结束了,是不是昨天睡得太晚了?现在才起床?”
佳禾看窗外夕阳,觉得自己的形象真的很猪仔。
她咬着嘴唇,不敢说自己因为他的绯闻,被人保护性圈禁了,可又找不到好借口。那边等了会儿,才又问:“怎么了?”她这才回神,低声说假话:“临时有些事,我朋友失恋了,被她拉来陪吃陪喝。”
萧余翻了个白眼,自生下来还从没恋爱过,你以为我是乔乔啊?
“你朋友都很容易失恋。”易文泽笑着总结。
佳禾心虚地叹了口气:“她们总是遇人不淑呗。”
萧余拿起半瓶可乐,在手里挥了挥,潜台词很明显,你小样再胡说就爆头。
易文泽仔细问了地址,就说让她慢慢吃,自己很快就到。佳禾看着一桌子残羹剩饭,怎么都觉得不好,索性掏出钱包要结账,萧余已经先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这顿我请,就当份子钱了。”佳禾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也懒得和她争。
到了饭店外,她立刻就看到了易文泽的车。
很远的距离,四周不停有人在倒车、开走,在车灯交错中,那辆黑色的车就安静停靠着。透过前挡风玻璃只能看到个人影,心却已经收不住,想要立刻跑过去。
“让我观赏下大明星,没问题吧?”
佳禾抱紧包,迟疑点头,应该没问题吧?
她们走下台阶时,正好有车从身前开过。
易文泽在车里视线很窄,像是一个狭小的镜头,暗场中,一道光扫过,佳禾伸手挡着身边的女人,似乎在示意她小心。车灯远去,她们才小心走过来,背着很大的背包,他知道那里边一定装着电脑,真是个工作狂。
明明穿着很短的连衣裙,却在和身边人说话,很小心地扯了下裙子。
十几年过来,她本该是个特定片段中的配角。
他仰头靠在座椅上,看大门口的她。这么多人,这么多年,他能再遇到她,的确很不容易。
眼前有很多画面,交错叠加着,明晃晃的太阳光下,她穿着有些宽大的校服,很卖力地往前走着。很大的书包,塞满了书,书包的一角还露出卷成一团的海报。
那时他看着她,不知道她家究竟多远,只知道她在图书大厦,为了买自己的海报,花光了所有的钱。后来那么多年,再想起来,他始终后悔没有追上去给她车费回家。
然后说句谢谢。
然而,再遇见她,却不只想说简单的谢谢。
直到她跑过来,他才摇下车窗,佳禾探身看他,低声说:“我朋友想要看看你。”
他走下了车,随手开了后车门:“既然是朋友,就一起去吃饭吧。”佳禾不好意思说已经吃了一个下午,萧余已经对易文泽礼貌一笑:“你好,我是萧余。”
易文泽点头招呼:“你好。”
多么正常的招呼,可下一秒萧余就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今天的话很男人,我这关算过了,以后佳禾就拜托你了,她可是以前的系花,你运气很好。不过先说好,平民百姓,红包什么的最多只能包5000。”
佳禾彻底傻眼,完了,她怎么都说了……
易文泽笑得有礼有节,语气也是一本正经:“估计会在新西兰,红包就不用了,附赠往返机票三夜住宿,怎么样?”
萧余先是一愣,后又笑起来,拍了拍佳禾的肩:“小红帽,快回家吧,我不凑热闹了。”
直到上了车,佳禾仍旧找不出话题,解除自认为很尴尬的气氛。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从闲话切入:“我朋友好看吧?”
“还不错。”
“以前的系花呢。”佳禾倒很骄傲。
易文泽啼笑皆非:“你们系有几个女孩?”
佳禾窘然:“她是货真价实,外语系系花。我们船舶系只有三个女人,纯属恶搞的……”
他若有所思:“我的初恋,好像也被人称作系花。”
佳禾装作不在意地哦了声,哼,初恋,最讨厌初恋!什么纯纯的,什么忘不掉的……她正是含恨磨牙时,易文泽才接着说:“那时候我六岁,她来教我小提琴,记得总有个男孩来接她,我还很生气,拉着她的裙子不让她走。”
哗啦一盆冰水,彻底灭了心头火。
这也叫初恋……那我还暗恋我小学体育老师呢……
作者有话要说:飘啊飘~抱着鲜花美人睡觉去鸟~ps。今天看了很久前的一场演唱会,莫文蔚在冯XX公布新恋情的当晚,含泪唱‘他不爱我’,我心都碎成渣了……
第三十六章 抑不住心跳(3)
两个人还没商量好吃什么,吴志伦已经打来电话,说准备了牛排红酒,只偏就没有煎牛排、陪喝酒的人。于是一顿简单的晚餐,就在吴同学的奉献下,变成了一场烛光晚餐,只可不是两两相望,而是三人对饮。
“我算我们家最不能喝的,我上初中的表弟妹,每顿饭都是一个口杯,”佳禾怕吴志伦不懂,还特意拿起手边的玻璃杯,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的的杯子,56°白酒,他们都是当饮料喝的。上次我们同学聚会,正好碰上我表弟妹放学,看我被逼酒,立刻走马上阵,四个初中生哦,喝趴了一桌人。”
在吴志伦醉得不省人事前,佳禾做了如上总结陈词。
呼,还好走了。
吴志伦太能喝了,这样的窖藏,竟真就一杯杯倒过来。他绝对是故意的……
佳禾看着可怜的小助理扛走他,直到门撞上,才从地毯上晃悠着站起来。拼酒这东西就是堵着一口气,一旦分出胜负,才是最彻底的兵败如山。
因为酒精作用,她视线飘忽着,找了半天才看见易文泽就坐在沙发上:“完了,我也醉了。”易文泽随手把酒杯放在一侧茶几上,伸手示意佳禾过来:“过来坐一会儿。”
佳禾深浅不稳地走过去,做到他身边,很乖地趴到他腿上。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清醒,眼前却已是海啸来袭。
他穿的是休闲裤,布料柔软,她用脸轻蹭了两下,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眼前景象被无限地虚化,从地毯到茶几,再到落地窗,都像是打了一层强光。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茶几上就一个高脚杯,杯底还剩了小半口酒,灯光斜穿过玻璃,在茶几上打下很淡的阴影。
他喝了多少?估计不多。
从第一瓶被倒完,自己就被吴志伦忽悠着喝酒,还真是暴殄天物……看他多好,多节制。她呼出一口气,用头枕着他的腿,仰面看他:“你喝了多少?脸色一点儿都没变。”
她似乎听到他在笑,然后有声音说:“差不多两瓶半。”
很遥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她仔细听着,有些费力。
两瓶半呵……真能喝……两瓶半?!
她看着他,认真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撑住手臂,探头去数桌上的瓶子。不多不少六个空瓶,他几乎喝了两个人的倍数?果真是偶像啊!
她万分崇敬地回过头:“你头昏不?要不要冲些浓茶喝?”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还是要先去躺一会儿?”她边说着,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要测试他的清醒程度,却险些自己滑下去。
他扶住她:“刚才怕你们拼的太厉害,就多喝了些,我酒量还好。”他是真不想打扰两个人的好兴致,可红酒后劲太大,这两个人又不知节制,只能趁着他们喝得不亦乐乎的空挡,帮他们消灭了大半。
其实认真算起来,差不多有三瓶。
佳禾悲哀地发现,真正的酒神在这里。
“能喝好,能喝才好……也不对,你不能说自己能喝酒,”佳禾含糊不清着感叹,倒是有十二分认真,“以后你去我家,肯定会被我家里人喝到不省人事,你知道北方人都有这个习惯,尤其是女婿第一次登门……”
声音嘎然而止。
易文泽倒是笑了:“该喝的时候,还是要喝的。”
浅显的一句话,却彻底烧烫了她的脸。佳禾紧盯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完了完了,不要让我感动到哭,我醉了,哭起来就止不住了……
因为醉意,那滚烫的手揪着他的衬衫,几乎整个人陷在他怀里……其实喝了这么多,他总是有些反应的,可也就是这恰到好处的醉意,几乎放大了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软绵的呼吸,带着葡萄酒的香气,近在咫尺。
他终于暗叹口气:“要不要进去睡?”
“啊?”佳禾睁大眼睛。
“现在这样子,送你回家也不放心。”
那可是我家,有什么不放心的……她默念着,可是心中总有另一个声音说,留下吧留下吧,没什么的,在天津也一起住过的,没什么的……
她百般纠结着,闭了下眼睛。
却就为这半秒的黑暗,彻底陷入了酒精漩涡,天旋地转的,再难睁开眼。
门外有人走过的声音,她有些心虚地给自己找借口,你看,喝成这样出去多给他丢人。亏得人家还叫自己‘老板娘’……因为老板娘这三个字,她顺利地又晕乎了,挣扎了很久才很小声地说:“我睡沙发吧。”
他的声音飘进耳朵:“我抱你进去,今晚还有些事要做,我睡沙发。”
佳禾哦了声,然后就感觉身子缩成一团,被他抱在了胸前。脚步很稳,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直到身子陷入绵软中,她才感觉自己躺到了床上,惊得下意识攥紧拳头,紧张地等他离开,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搅着他的衬衫,几乎都要把扣子扯掉了……
易文泽看她紧张的已经呼哧喘气,只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手:“快睡吧。”
我要睡啊,你怎么还不走呢?
心跳在无限放大,放大到了极限。这样僵持了很久,她才在昏睡和清醒中,挣扎着,努力睁开了眼睛,这才看到自己紧拽着他的衬衫。而他也因为她的用力,只好一手撑在她身侧,俯□子迁就着她。
因为是抱着她进来,他还没来得及开灯。
月光,只有月光。她从没觉得北京的月亮这么亮,竟能照亮半间房,而他就近在咫尺,被月光勾出一个暧昧的轮廓。
“要开灯吗?”他问。
佳禾动了动手指,正巧穿过衬衫的缝隙,碰到了他的皮肤。就这么一个动作,她就已经被自己吓到,不敢再有任何妄动,努力眨了下眼睛。
“我忘了摘隐形眼镜,眼睛好干。”她没话找话。
“看着我,别眨眼睛。”他伸出手,借着月光仔细看她。
视线中,他的手指被无限放大着,佳禾努力屏着气,克制眨眼抗拒的冲动,直到异样的触感后,眼前已变得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快睡吧,”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出去了。”
佳禾嗯了声,转过身抱住被子。
“谢谢你今天说的那些话,”还真是酒壮怂人胆,她憋了一晚上的话,总算是说出来了,“其实……我做了心理准备,只要适应几天,就好了。”
思维很难连贯,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到最后也没表达完全。她把脸埋在被子里,感觉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
“还有吗?”声音忽然擦过耳边。
“没了。”佳禾咬住嘴唇,感觉着他的呼吸,很近,几乎已经碰到的距离。可她就这么等着怕着彷徨着,易文泽却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心时快时慢着,一下下地喘着气,到最后连他也被感染到,乱了的呼吸就在耳边,诱惑着、消磨着她的意识。
可就是这样,他仍旧没有动一下。
佳禾想哭,最后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我身上很难闻吗?”
“没有。”他顿了下,才很低地笑了声。
明明是很安静的房间,他的话他的笑,却像隔着层水雾。
还是醉了啊。她闭上眼,认命地想着你就是嫌弃我喝醉了,过了很久,才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不甘心地问:“那你为什么不亲我。”
安静,很安静。
她几乎要不能呼吸了,却还听不到他的声音。完了完了,果真是酒醉害人,形象全都崩坏了……她不敢动一下,却觉得脸上忽然沾了些温热,很慢地挪下来,直到碰到她的嘴唇,才略微停了下:“因为你喝醉了。”
她困惑着,想要分清这话的真假,却已被他彻底吻了下来。整个身子都陷入棉被里,他没有留给自己任何余地,压迫的窒息,让她如同溺水一样抓紧他,很软的布料,就在手心中褶皱成痕。
这是一个漫长而深入的吻。
直到有手机在客厅响起,她才迷糊地睁开眼,轻拍他的背。
“是阿伦的手机。”他低声解释。
“要不要拿给他?”
不用,他边说着,边用更深的吻压住了她的话。
一层层地剥落,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直到抚上她的柔滑皮肤,才发现身下人已是浑身滚烫。因为更亲密的碰触,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暮地睁大眼睛,努力看他。易文泽稍微停了下,看着她在暗处的脸,那带着水光的唇,紧抿着,眼中尽是兵荒马乱,彷徨无措……
“告诉我,”他暗叹口气,转而去轻吻她的脖子,摩挲着让她放松,“喜欢男孩,还是更喜欢女孩?”
都喜欢,她在他的步步紧逼中,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那就各生一个,他很慢地解开她裙带,不停摩挲那细嫩的脖颈耳根,柔声说,我和我妹妹是龙凤胎,或许我们也可以一次解决。她已经彻底看不清任何东西,索性闭上眼,很轻地嗯了声。仿佛永不会停止的吻,像是要维持一整个夜,直到他很轻地握住她的手,放到了胸前。
指尖下的硬物,很小,是衬衫的纽扣。
明明很简单的动作,她却足足试了四次,才算是解开了第一颗。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直到把她抱进棉被里,再无任何阻碍地靠近她,才注意到她眉心轻蹙着,试着去碰她的脸,怀里人却又蹙紧眉,彻底扎到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上身,安静了下来。
竟然一动不动,彻底睡着了。
易文泽低头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哑然失笑。
还真是醉了……
漫长的夜,深醉的连梦都没有。
佳禾只觉得快被烧着时,有水从嘴里灌进来,很清凉。然后又很舒服地抱紧了温暖,再次沉睡。很快又有电话声响起来,她不舒服地动了两下,头疼难耐着睁开眼,暮然入眼的竟是他的脸,恍惚中,才感觉到自己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就这么紧抱着他……
搭在他腰上的手臂已经酸麻难耐,像是维持了很久。昨天的事都是片段,她只记得什么男孩女孩龙凤胎的话,自己好像还替他解衣服,然后……然后就睡着了?!
身上都是汗,黏糊的让人烦躁,她却不敢动上分毫。
坚持着坚持着,到最后竟又有些困顿,好热,真的好热。
“醒了?”很轻的声音,带着沉睡后的慵懒。
“嗯……”她不敢睁眼。
“睡得舒服吗?”
“嗯……”
舒服是舒服,但实在是舒服过头了……
要不要洗澡?他坐起来,用被子裹住她抱到自己腿上。她这才被迫睁开眼,我还想再睡会儿。他拿起枕边手表,快十一点了,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好,她心虚理亏的一塌糊涂,只能顺从点头。
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是件挺浪漫的事。大众前的告白,一场烛光晚餐,合适的酒醉,然后……问题就在于,自己不合适的彻底醉了。
灰色的地毯,散落着两人的衣服,大大小小,凌乱而温馨。
他一边抱着她,一边从床边捡起了两人的衣服,直到拿起衬衫,准备穿上时,佳禾才拉住了他的手,大义凌然地说:“要不,再来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 = 多么清水的我啊,千万别有人举报俺,俺可是反反复复检查了N遍……日更……终于结束了……俺继续俺快乐的不定时更了……
第三十七章 挡不住彷徨(1)
那么细的手指,紧攥着他的手掌。
那一脸正色,倒不像是暧昧求欢,完全一副肇事赔偿的表情。
佳禾看着他视线下移,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忙又把手臂抽回来,裹在被子里拼命后悔。太,太,太冲动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昨天可是酒精、月光、深夜,三大浪漫元素刺激下才有的勇气。可现在,她瞄着易文泽的影子,可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啊……
易文泽忽然放下衬衫,她立刻抖了下。
完了,完了。
她咬牙硬挺着,满脑子都想着他会不会误会自己,误会自己是那种纵情声色毫不在意的人。房间太亮,两个人又这么对着,她更觉得浑身的血拼命往上涌着,只想解释其实自己真的……还没有经验。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淬不及防的搂住,她险些跳床,可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根本没有任何移动的可能。
算了,横竖都是一刀。
她心一横:“你能不能,一会儿循序渐进一些?其实……我可能和你想的有点儿不一样。”
这样的阳光普照,这样的距离,怎么感觉像是在做□片的预热沟通?
他用手捋顺她的长发:“你以为我是怎么想的?”
佳禾想哭,都这么直白了,竟然还问?
“我是说,可能,也许,”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不就是交过一个男朋友,怎么就这么难解释?!谁说交过男朋友就一定会那什么的?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其实,那什么,昨天我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主动。”
明明该是喜滋滋甜蜜蜜地说出来,怎么反倒是罪大恶极的感觉?
“我知道。”易文泽在她耳边说。
话说完,一个脸是越来越红,一个笑是越来越深。
真知道?我可是话中有话的……
她还想解释,就被他平放在了床上,立刻抓紧被子,拼命想着不紧张不紧张。直到易文泽抱住她,吻上来,她还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紧张不紧张……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因为紧闭眼睛,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像是刀俎间的鱼肉。
没有开空调,她体温在迅速攀升,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搅合在一起,不知是谁打乱了谁。周身浮了层薄汗,黏腻潮湿,她不知何时已抓住了他的手腕,细微的脉搏,竟在指尖的感触下变得如此清晰。
“我十二点要出去,”他终于撑起手肘从她身上离开,笑着说,“一个小时太紧张了。”
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时机,他不想这么仓促,也不需要这么仓促。
佳禾这才如梦初醒,翻来覆去思量这话,腾地一下脸就彻底变番茄了。
她没吱声,也没睁眼。
直到床陷了下,才感觉周身一轻,她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敢去看时,他已经进了洗手间。
呼。
庆幸,失落?还真是纠结啊……
就隔着一个门,直到有水声响起,她立刻从被子里爬出来,飞速穿好衣服。正襟危坐了一分钟又觉得不妥,忙去规规矩矩把床铺好,再把他的衣服都理好,弄得没有半点儿奸情的味道才算安心。
继续正襟危坐。
他忽然叫她。
佳禾忙狗腿地跑到门口,问怎么了?帮我拿件干净衬衫和裤子,他很正常提出了要求。衬衫裤子啊……佳禾重复了一下,很自然地蹦出要不要拿内裤的问题,好在迅速收住,只给了他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