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头来,沙哑的声音牵扯着鼻音,听着格外的柔弱,“谁?”
来人不说话,她只好又问了遍,谁?
耳朵尖利如她,顿时听见门卡滴的一声,房间的门被那个人自己打开,齐陌拿着门卡跨了进来,许暮的眼睛陡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齐陌。他…他不和崔颜待一起,跑自己房间里来做什么?仗着是经纪人,又是总裁,居然随随便便就拿到她房间的门卡么?难不成…他又是想乘机挑逗下自己,再出去和崔颜约会?
手旁的杂志瞬时滑到地上,许暮坐起了身。
“我腰受伤了,你别胡来…”许暮不得已,硬着头皮说,“而且你今天!”
齐陌倒是面色正经的很,坐到她旁边,微微掀开她的被子,露出贴着膏药的腰部,手指尖轻轻一碰,许暮的脸就红了,但是不由自主的还是闷哼出声,显然是碰到了痛处。
齐陌挑眉,“今天怎么了?”
“明明说了GAMEOVER,你今天浑水摸鱼算什么!”许暮冷声骂了出来,“那么多人面前…你玩的太过分了!”
齐陌被一个迎面飞来的枕头打到,他顺手接住,目光灼灼的看着许暮,抱胸站定,气定神闲的说:“又没有破你的处,没那么严重吧?”
又一个枕头飞了过来,许暮气的脸都红了,“胡说八道什么!齐陌你别欺人太甚!我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
齐陌这次躲了过去,一屁股坐在许暮的床上,软床瞬间陷下去个深度,她惊恐的又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腰似乎断裂般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凉气,齐陌大掌一捞,将她捞回到自己身边来,乘着她拼命挣扎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瓶药油,在贴着膏药旁的肌肤上缓缓**着。
许暮见他似乎是好意,便也放松了身体与心情,齐陌边揉着,边意有所指的调侃了句:“怎么伤的这么重,是因为我做的太狠了?”
真是…许暮恨的牙都痒痒了,翻了个身便滚回到床上,将最后一个枕头也抽向齐陌。这一次她似乎抽的有点狠,虽然齐陌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许暮面红如血,心口却一点点的钝痛起来。她扶着自己的腰,沙哑着嗓子说:“你到底想怎样?你不是有崔颜了么?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情不觉着羞耻么?”
齐陌脸色微变,但不过刹那,整个身子骤然欺上,将许暮按在身子底下,两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它们固定在她的头顶上,她挣扎了下便又疼的皱紧了眉头,听着齐陌的声音陡然间冰寒了起来,“许暮你也可以躲开啊,今天不是很享受么?什么GAMEOVER,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想GAMEOVER?”
步步为营,不断升级
许暮不敢置信的看着齐陌,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和崔颜一样的女人了么?她原本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头有那么点不同。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诛心伤人?曾经那个对自己温柔有加,而又体贴关照的齐陌去哪里了?是自己哪个环节的事情做错了?
齐陌眯着眼睛,看着许暮那倔强的小脸,在自己的直视下逐渐委屈了起来。目光掠过地上的八卦杂志,上面正是自己与崔颜的新闻,不觉又低下上身,在许暮耳畔轻声道:“看见我和崔颜在一起,是不是受不了了?”
许暮颤抖着双唇,她终于明白了一个不变的道理,纵然你再坚强,再有棱角,若有一天遇见了可以降服你的人,终究会被磨的柔软不堪。眼泪一滴滴的滑落眼角,许暮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她一定不允许自己在别的男人面前脆弱。
许暮强行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哭腔,“我只是受不了你明明有女友了,却还要在我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齐陌你累不累?”
“没有啊。”齐陌黑眸闪亮,灯光下更是散发着诱人的魅惑,他缓缓勾起唇角,似是十分快意的回答:“本来就是经纪人,不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许暮心说,但是她很累,这种攻心之战她输的有点没底气,不觉苦涩的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索性心一横,抬起那双清澈动人的眸子,望着对方,“齐总你就不怕崔颜找上门么?”
“崔颜?”齐陌抬声,“你果然还是很在意她的么?”
啊啊啊啊!许暮要疯了,她不管说什么齐陌也要和她较劲下去,而且分明又开始越贴越近,许暮猛然间闭上眼睛,横心将齐陌猛地一推,强咬着腰疼翻身坐在他的身上,泪水一滴滴的滚在自己的身上,她颤着手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一对嫩白瞬间弹跳到齐陌眼底,许暮褪去上衣以后,将裤子索性扯去,抚着腰贴近齐陌,“齐总是想做这件事么?非要把我逼到这一步么?三年之约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收场么?没问题,我奉陪到底!”
齐陌躺在她身子底下不说话,一呼一吸也极为正常,待许暮的眼泪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忽然间失笑了,揽过她的脖子,咬住那微微颤抖的唇瓣,柔声道:“傻瓜…”
许暮挣扎了下,没有挣脱的了他的桎梏,眸底一黑,暗叫一声糟糕,便被深深的吻住,这次齐陌终于温柔了下来,两手圈住她的裸背,直将她提到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坐在床上面对面着。许暮有点尴尬,她想不通事态的发展更加的脱离轨道,但她居然…一点也不抗拒。
齐陌骨节分明的手按住她的胸,狠狠的揉弄着,许暮扭过头去不敢看那双漆黑晶亮的眸子,只是双唇紧紧合在那里,生怕会逸出呻吟来。
齐陌时而用手摸着,时而又轻轻咬住,许暮即便是腰部疼痛也在这暧昧的形势下渐渐软化,她扶住齐陌的肩,隐忍的咬牙说:“不行…别…”
两腿间郁郁葱葱的桃源深处,被一只手再度穿入,许暮的背好似过了电一样的颤抖起来,她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眼前的齐陌,他低沉的声音与英俊的面容在**的驱使下,看着格外的**,他沙哑着说:“果然你的身体比你那张小嘴要诚实的多。”
许暮想要合拢双腿,但齐陌的手突然间按下,将她那修长白嫩的长腿拉开,指尖不断的刺激着许暮最柔软的地方。她被弄的满头大汗,下面更是被潮水打湿了一样,汹涌的令男人都叹为观止。
“齐陌…你…”许暮两手掐在齐陌的肩膀上,勒住了两道痕迹,但他还穿着白天那件浅蓝色衬衣,只有两颗纽扣解开,露出了**的锁骨。
许暮白天刚遭过一轮罪,那种快乐而又羞耻的感觉令她两脚都蜷在了一起,五官紧张的蹙到中心,让她现在看起来又脆弱又可爱,还很可怜。
所以齐陌最喜欢看见的,就是卸去了所有伪装的许暮,当她那么柔软的倚在自己怀里头的时候,他也战意喧嚣了起来。齐陌伸手迅速的解开自己的腰带,微微抬起下身,将西装裤与内/裤都褪至臀处,硕/大跟着弹了出来。
齐陌深吸口气,那硕/大的硬/挺就这许暮的谷口开始摩擦,额上渗出的汗水就好似白日里拍的那场床戏被撒的水珠,齐陌往里头纵了几次,她都忍不住的揪住双眉,痛苦的说:“疼…”
“挺腰。”结果齐陌的手往她的腰处一带,她又哀嚎了出来,他不得已,便又撤了手,朝着桃源穴/谷里头温和的顶弄着。
硕/大每挤进去一分,许暮都娇喘出声,声音就如猫儿般软绵动人,齐陌一面拍着她的翘臀,让她放松自己,一面直闯龙门。许暮周身开始紧张起来,她死死的闭着眼睛,静候着那一刻的到来。
忽然间,外面的门声被敲响了,崔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陌。你在这里面嘛?”
许暮吓的周身都僵硬起来,呆呆的看着两个人格外窘迫的局面,齐陌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几乎是在瞬间,便没了兴致,他抱住许暮,将她放倒在床上,顺手把她的衣服也丢进了被子里面,自己则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环视四周,没有一丝异样后,才打开了门:“我来看看自己受伤的艺人,你跑来做什么?”
许暮愣愣的看着门口的那一幕,恍惚间,似乎那个叫崔颜的美艳女人,顺手就揽住了齐陌的腰,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扭过头去,再不敢去看那一幕令人心酸的场面。
受伤的艺人…
正牌的女友…
所以她只是齐陌偷欢的对象,因为他说过,不会和自己旗下的艺人产生任何感情。她狠狠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目光及处,是齐陌与崔颜搂在一起的头版头条。背转过身来的暗处,是她眸中不断滑落的泪水。
突如其来的变故
齐陌示意崔颜等等,他转过身来走到床边,颀长的身姿站在窗帘的阴影处,无论如何都那般美好,许暮紧紧的闭着眼睛,伸出来的那只手紧紧掐着身下的床单,听着他在头顶说:“许暮?”
“嗯。”许暮平淡而又冷静的回应了声,“你说,齐总。”
齐陌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不过是顷刻,她就恢复如常,便也点点头,“你先休假三天吧。等腰伤好了再开工。”
经纪人既然下达了这个指令,许暮也就平静的接受了下来,毕竟这次腰伤的确很严重,加上刚才一豁出去,现在松弛下来,只会更疼。想到房间里发生过的一切,许暮就想间歇性的让自己忘记。
崔颜靠在门边娇声说:“陌。赶紧的,人家今晚还想让你陪我逛街。”
这几天的娱乐头条已经让崔颜一下子被大家知道,虽然是靠绯闻起家,但名气大,人气自然也会有。她也迅速的从公司的新模特的位置,直接进军到了超级模特的行列,对她来说,能多与齐陌在外面逛几圈,被媒体拍了出去做头条,更有利于自己以后的发展。
齐陌瞥见许暮的肩膀又轻颤了下,唇角微微浮起,反倒是略为快意的应了一句:“马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温柔而又多情,一时间房中的两个女人都有些发愣。许暮苦笑出来,催促着:“齐总快去,别让自己的女友等急了。”
齐陌点头,将手揣进口袋中掏出了烟,顺嘴回了句,“明天再来看你。”
门轻轻的叩上,许暮听见外头崔颜的娇笑连连,那种近乎于炫耀与张狂的笑声令她越来越郁卒,单手抚向自己的下身,那里刚刚被齐陌弄的汹涌如潮,她恨自己这般轻易的就被齐陌拉下了水,而他拍拍屁股走的倒是洒脱。
这样的男人,就是毒药,一旦沾惹上了不但会上瘾,而且会毒入五脏。
许暮捏了捏眉心,她意图让自己安宁下来,但滔天的醋意令她根本无法冷静,身子在被窝里蠕动了几下,便又缓缓爬起,靠在枕头上发愣。
窗户外面忽然间打起了雨点,肆意纷飞的打在玻璃上面,许暮直起腰来,一颗颗雨点砸在玻璃上头,如花绽放。秋末的雨水似乎格外盎然,前一段时间刚刚下了场雨,没想到今天又开始了。幸好已经近了晚上,凤华天下的外景组也应该回来了。
许暮呆呆的看了会雨,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她莫名的打开手机,只听见里头传来了安络的一阵疾呼:“暮暮,你快来医院这里,院长…院长她不行了。”
许暮的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慌乱的捡起,颤抖着声音问:“院长…院长妈妈怎么了?”
“你赶紧过来啊!”那边几乎是吼着出来的声音,“我给你短信说,你赶紧往这边来。”
许暮立刻起了床,顿时腰间一阵钝痛,她咬紧了牙关,拿起桌上的药,胡乱对自己喷了一圈后,就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安络短信的大意是,今天院长进急救病房,因为考虑到许暮的腰伤,安络就没有通知,但是院长的手术失败了,她想见许暮和安络最后一面,安络这才赶紧通知的许暮。
许暮哭了出来,她觉着是自己今天受的伤,耽误了见院长的时间。从小无父无母的她,就是将院长妈妈当做自己的妈妈一样对待,她一直以为这一次院长一定没有事,没想到那次见面院长的话,居然就是类似临终遗言。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行了吧…
雨水打到许暮的头上,她一面擦着脸上的眼泪,一面焦急的站在影视城外面,希望能拦一辆出租,赶往市里医院。但是秋末冬至的夜晚,这里还是比较偏远的影视城,所以根本看不见一辆过往出租。许暮拿着手机,躲在房檐下头,跺了跺脚就给齐陌打了电话。
齐陌…齐陌有车…
许暮心里头只有这个念头,所以慌乱之下只记得翻着手机里头的电话本。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人就是齐陌。电话嘟嘟嘟了几声,一会是忙音,一会又是杂音,影视城的位置偏远,信号实在太差,打了好半天终于通了,那边倒是接了,却是崔颜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当那女人的声音一出现,许暮便落寞的挂了电话,她倒是忘记,齐陌正与崔颜在一起呢,怎么可能有时间送自己去医院。
她赶紧翻到下面骆北的名字,结果依旧是一个模样,无论她怎么打,都打不过去。老天爷就算是找你麻烦,也都是赶着趟的往上涌。
一时间,诸种心酸立刻袭向许暮,如果、如果见不到院长妈妈最后一面,她的罪孽可就大了。许暮一向坚强,可这一回,她终于忍不住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雨水混着泪水,带着秋末最冷的寒意,她呆滞的看着手机,咬了咬牙又再站起,实在不行她再回影视城里头,找人借车。
忽然间,身后传来了几声滴滴的喇叭音,许暮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见井兆然从里面探出头来,“许暮?你这是怎么了?”
许暮顾不得擦眼泪,慌乱的走到他旁边,虽然和这位男主角一直没什么交流,但是许暮已经没时间了,她颤声说:“井大哥,能麻烦你帮我个忙么?我要去医院。”
井兆然见这个一向在剧组里头口碑很好的女人,已经浑身是水,看着格外可怜,赶忙拉开副座的门,“先上车,去哪个医院?”
许暮报了名字,井兆然毫不犹豫的拉开油门,一句话也不多问的朝着那医院赶去。能让这个坚强的女人这般落魄,医院里头的那个人一定很重要。
许暮似是个落汤鸡一样的微微颤抖着,捧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敲给安络,嘴巴里头念叨着:院长妈妈,请一定要…等我。
无法把控的命运
影视城到城里,如果按照正常的车程,大概要2个小时,但是今天下着大雨,又走的是夜路,无论井兆然油门踩的多快,也会走一段路堵一段路。许暮坐在副座上,紧紧的盯着车窗外面,嘴巴里不断的嗫嚅着说:“怎么还没到…”
井兆然无奈的说:“今天周五,又下着大雨,所以…”
许暮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洒落了下来,她捂着脸自责着:“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不小心受了伤,怎么会错过院长的手术。”
井兆然奇怪的看向许暮,他虽然不太了解她,但从一开始就很欣赏她,可能是这个明星一向淡定从容的模样,让井兆然打出了很高的印象分。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居然流露出这么小女人的神态,让井兆然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坚强的女人,总是在脆弱的时候,会让男人格外关注,现在的许暮也不例外。
干坐在副座上十五分钟了,这长龙虽然动了点,但很快却又停了下来。
“前方路况有交通事故,希望所有的车主都耐心等待。”井兆然拧开交通台,果然,主持人正在介绍这个路段的消息,这简直是中了头等彩的霉运,让许暮的眸子陡然增大。她看了眼井兆然,又摸了摸口袋里头的手机,说:“我自己走过去,谢谢井大哥。”
井兆然赶紧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再等等,也许一会就疏通了。”
这么个晚上让她跑出去,万一出了什么危险,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井兆然的手刚扶在许暮的肩上,她的手机再次响了。
这一次,电话里头传来了几声惨烈的哭声,此起彼伏的令人心酸:暮暮…院长没撑住,她…她走了…
许暮的手机摔了下去,她呆呆的看着前方的车流,泪水居然一点都流不出来,她张了张口,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赶上院长妈妈最后一面。腰处的剧烈疼痛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余了鼻腔里头丝丝的抽痛。喉间上下滚动着,许暮伏在副座上,闷声哭了出来。
井兆然见许暮一直坐在那里呆呆的流眼泪,也不好意思问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她一直在打着哆嗦,便脱下外套罩在许暮的身外,见车流始终僵持在那里不动,便开车停在了路边,说:“你在这休息下,我去外面给你买杯热饮。”
许暮毫无意识的点着头,对所有的一切都有点置若罔闻的感觉。如果人真的可以重生,而她许暮也确实重生了,她愿意把这个机会给自己的院长妈妈。上一辈子院长妈妈明明是在春节亡故,她因为工作并没有那么忙,可以一直护在旁边;可这一生,许暮的这一生怎么可能比上一辈还糟糕。
今天就好像是她的劫难,一日之间,齐陌与许暮、院长妈妈与许暮,都仿若随着历史的轨迹,而走向了无法预知的结果。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结果依旧是一无所知。
许暮抬头看了看黑暗的苍穹,雨幕漫天,却仿若一只大手,如同掉线木偶一般,牵扯着她的四肢——原来,重生一次,却还是无法预计后果,因为她走的这一辈子,已经和上一辈子完全不同,所以当她走出了不同的棋,所有的棋路都开始进行了斗转星移的变化。
无法陪着院长妈妈走完最后一段路,成为许暮心头最遗憾的事情,她甚至有想法,让自己再碰死在这车窗上头,让她继续重生回去,但是这已经不太可能…生命就是这么无常,它给你开了扇门,让你的娱乐圈路走的风风火火,却终究也会拿走你的亲人,你的信念。
井兆然端着热饮躲避开诸人的目光,赶紧跑回到车上,可是车里头哪里还有许暮的影子,这个女人,居然…消失了?
齐陌接到井兆然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他从床上坐起,接了手机问:“喂?”
井兆然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外表般,成熟而又稳重,“齐陌么?许暮是你的艺人吧,她回宾馆了么?”
“什么?”齐陌奇怪的掀开被子,套上衣服,顺手从桌上拿起许暮房间的门卡,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随着井兆然快速而又清晰的诉说,越发浓烈。
他说:“你等下,我去看眼。”
拐出房间,再打开许暮的门,里面一应如常的混乱,桌上还倒放着瓶云南白药,显然走的时候还喷过药水。齐陌的眸子陡然沉下,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里面并没有许暮的电话,他快速的播了过去,却传来一阵急速的忙音。
眸光微变,齐陌迅速的转头去敲崔颜房间的门,虽然这是他现任女友,但并不代表他喜欢这个女人睡自己的床。崔颜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见到齐陌站在外头,还分外欣喜的喊了出来:“陌,你大半夜的找我,不是…不是…想要…”
“你接过我电话?”齐陌劈头就问。
崔颜愣了下,矢口否认,“没有。”
齐陌一看这情形,大概也就猜到了是什么情况,顿时面色一冷,薄唇抿住,“蠢货。”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转过头,朝着外面跑去,这面同时给井兆然又拨了回去,“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齐陌驱车赶到井兆然所在的位置,外面还是下着雨,深夜一点钟的时候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两旁晕黄的路灯,大雨倾盆,映出了的雨丝连在一起,仿若突然倒出来的刷子,要将天幕彻底清洗干净。
井兆然的车很明显,是流线极其好看的黑色越野,齐陌停下车到了路边,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目光对撞,虽然齐陌很奇怪为什么会是井兆然送许暮出来,但他已经没有时间问这些,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和安络通过电话,大概了解了医院那边的问题,也清楚许暮大概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才意外的跑走。他凝重的问:“她是在这里跑丢的?”
感情的拉锯战谁输谁赢
井兆然点了点头。他略感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没照顾好许暮。”
齐陌并没有问他为何会和许暮在一起的事情,只环顾了下四周,现在是在立交桥下,假如许暮自己乱跑的话,大概也就是会往东或者往西走,他指着立交桥说:“这样吧,麻烦你往东边开车去找,我往西边。”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现在是晚上一点半,他将手伸向井兆然,刻意的说了句:“我家许暮就麻烦井大影帝了,实在辛苦。”
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突然让井兆然闻见了点别样的味道,但是他一向豁达,也就同样握住,声音如同低音炮般的深沉,“没事。她本来就是从我这里失踪的,我当然有责任和义务帮忙找。”
话不多说,齐陌开了自己的车,但他并没有马上往西边去找,而是给安络打了个电话。安络那里依旧是哭声一片,她已经知道许暮失踪的事情,难得这个一向冷静犀利的女人也不停的抽着鼻子,哀求着:“齐总,你一定要找到暮暮,别看她很少表露出来,内心很脆弱的…”
齐陌打断了她的诉说,冷静的问:“过去你们和院长之间是否有什么常去的、喜欢去的地方?”
安络愣了下,马上抢着问:“你现在在哪里?”
齐陌低头看了眼车上的GPS,报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安络立刻说:“我想起来了,你能不能去下桃**公园,院长妈妈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去桃**公园的湖边散步。”
齐陌听见后,简短的说了声谢谢,就开车往桃**公园去了。
桃**公园是这座城市偏郊的一座自然公园,占地面积有点大,至少齐陌踏进公园正门的时候,一时间以为自己进了山,环山而去的林荫小道深幽而又黑影重重,雨水打在树叶上,到处都是刷刷——沙沙——的声音,连绵不绝,天地之间奏响的秋末乐章,反倒让齐陌皱紧了眉。这个许暮,真是太胡闹,无论是不是伤心至极,也不应该这个时间往这种自然公园里跑吧?当然,这也只是安络的一个猜测,说不定她也不在这里。
齐陌合上车门,问了下值夜的工作人员这里的圆湖地址,就冲进了雨里头。
一路向北,羊肠小道的山路上种满了各色绿树,到了秋末季节,被雨水打的落叶满地,脚踩在雨水混合着泥水的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幸好这座自然公园虽然偏远,但好在一路都有昏黄的灯,让齐陌可以看的清楚四周的环境。他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才气喘吁吁的到达工作人员指着的圆湖。
湖水泛凉,波纹阵阵。偌大的圆湖如果在白天看,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而齐陌扫了一眼,果然在某处座椅上看见了许暮的身影。
她孤独的坐在树下头,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周身似乎还在发着抖。齐陌把自己身上那件黑色大衣外套脱了下来,虽然也被淋得透湿,总好过她现在身上穿的单薄,从后头罩在许暮的身上,齐陌看着湖水,说:“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强求。你的院长妈妈不会怪你。”
许暮听见齐陌的声音,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脑中交错的光阴,都是院长拉着小小的许暮和小小的安络的背影。“妈妈”教会了安络及许暮做人的道理,甚至告诉她们,即便入了演艺圈,也要保持自己的清明,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靠着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艺术家。
碧海蓝天,苍天大树。院长妈妈在许暮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伟大。她颤声回答:“不,人死可以复生的…”
因为她许暮,就是重生了一次的人,并且将过去的时光,又再度一步步的踏过来。她甚至觉着,是自己抢了院长的年华,是院长换了自己的再生,才会那么早的踏上死亡的路。许暮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生明明已经凑够了钱,也顺利的给院长安排了手术,她以为可以延续院长的生命,哪里晓得居然会令她更早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