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如冰的心越来越凉,看来这次是要接受惩罚了。
“如冰,为了惩罚你,接下来夏春心跟即墨月母女的一言一行就交给你了,记住,做任何事都不能冲动。”
以如冰这性子,若不改,将来定会吃亏,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是,小姐。”如冰长舒了口气,尊敬地回道。
当院中只剩下即墨莲,以及身后不知何时站立的黑衣男子,如风眼带痴迷地盯着斜靠在软榻上的女子,心跳怎么也控制不住,那人如天上仙子,让人不敢亵渎。
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即墨莲问:“清风崖的消息来了?”
收拾好心绪,如风说道:“是。”
话落,将手中一个指头般大小竹筒递过来,即墨莲纤细白皙的手快速打开,当她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只说了一句:“看来这次得顺了即墨月的意了。”
第八章姐妹合谋
左相府良月苑。
噼噼啪啪一通响声过后,屋内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声:“该死的即墨莲,凭什么,凭什么?”
丫鬟小翠战战兢兢地跪于地上,地上瓷片碎渣嵌入血肉中,膝盖处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偷瞄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即墨月,想移动一下腿,避开那些碎瓷片,然,刚试着动了一下,即墨月阴狠地看过来,说道:“怎么?连你也该反抗我了?”
话落,将手中仅剩的一个上等青瓷茶杯摔在小翠面前,冷冷说道:“跪上去!”
小翠闻言,心沉到了谷底,小姐这是要要自己的命啊,她拼命地磕头,青石板被撞击的砰砰作响,片刻,血色不满她的整张脸,小翠哭喊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嫣红盖住小翠的脸,当她抬头时,即墨月看着已经不辨五官的小翠时,突然笑道:“哼,即墨莲,你也有今天,你活该,澜王是我的,得罪我这就是你该有的下场。”
手边已经没有东西可砸,即墨月起身,几步走到小翠面前,一脚将其踹倒,狂笑道:“澜王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即墨月已经陷入癫狂之中,脚下不停的狠踹,小翠的闷哼声让她越是兴奋,脚下也更用力了些。
这时一阵清脆的呼唤声传来:“姐姐,你在干什么?”
来人一袭翠绿烟霞罗裙,泼墨般的发上简单地插着一根碧玉簪,娇俏的脸上略施粉黛,嘴角勾起,腮边各有两个深深地酒窝,一看便是清新可人的美少女,少女见到即墨月,脸上笑意更深,似乎没有意识到房中此刻的僵硬。
小翠听见来人的声音,急不可见的舒了一口气,赶紧请安道:“见过三小姐。”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即墨洁跨过狼藉的地面,来到即墨月跟前,小手揽着即墨月的胳膊,撅着嘴巴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小翠惹你生气了?”
“哼,该死的奴才,竟然敢躲,下去领二十大板。”即墨月仍旧不解气。
一听这话,小翠顿时软了身子,本来她已经伤了腿,这再生生受二十大板,到时不死也瘫,那自己的下半辈子该如何过?小翠也不管膝盖的疼痛,跪趴着往即墨月方向爬去:“三小姐您心好,求求你劝劝小姐饶了小翠吧。”
小翠的话让即墨洁很是受用,她娇笑道:“姐姐何必跟一个丫头过不去,姐姐现在的名声很重要,你罚小翠是小,可相府人多嘴杂,若是谁说漏了嘴,将今日姐姐打小翠的这件事给传了出去,那对姐姐的名声可是有极大的影响,现在正是姐姐在澜王面前表现的时候,依洁儿看来,姐姐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将澜王的心抢过来。”
即墨洁是最了解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亲身姐姐的,任何时候,只要提到澜王,便能引起她的所有注意,果然,即墨月本来狂躁的心情渐渐缓和,她眼睛转了一圈,觉得自家妹妹的话很正确,即墨月挥挥手,朝小翠说道:“赶紧滚,让小红进来收拾收拾这里。”
“是,多谢小姐,多谢三小姐。”
小翠千恩万谢地退出了门。
见自家姐姐恢复了平日的温良,即墨洁这才扶着即墨月往床边走去,一边问:“姐姐刚刚去了那病秧子院中,是不是受了气?”
一提这个即墨月就是火冒三丈,她一掌拍向床沿,尖利的指甲抠着锦被,亮红色锦被被划出一道浅浅痕迹,即墨月恨恨说道:“若不是听了娘亲的话,要我保持大家小姐的端庄贤良,我一定要即墨莲那小贱人好看,就凭她那一副病样子,怎能配得上澜王爷,而且还丝毫不给王爷面子,洁儿,姐姐不甘心。”
“姐姐莫急,即墨莲什么样子姐姐可以不必管,关键是要看澜王爷,若是姐姐能得了澜王爷的心,即墨莲她便不算什么,姐姐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想个法子让澜王对即墨莲彻底失去兴趣。”
“可是即使我跟澜王两情相悦又能如何?皇上已经赐了婚。”
即墨洁笑道:“那就要看娘亲跟澜王的了。”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即墨月的担忧,她脸上闪过势在必得:“洁儿说的对,澜王刚刚还跟姐姐说他对那贱人没感情,幸亏洁儿的提醒,这样吧,等姐姐嫁给澜王后,一定会帮着妹妹找个好人家的。”
握紧即墨月的手,即墨洁脸色一红,娇嗔道:“姐姐在说什么。”
看着妹妹娇羞的模样,即墨月笑道:“洁儿这就害羞了?你应该跟姐姐学学,只要喜欢上哪个男子,就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得到,因为姐姐认为,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即墨洁将头埋在即墨月怀中,阴暗中,她眼底闪过一道深沉,一转而逝。
——阴险的三小姐分割线——
良月苑外,小翠踉跄着往外走,她若不及时就医,这双腿必然得废了,眼前真真发黑,小翠委屈的眼泪哗啦啦流,擦了擦模糊的眼睛,突然,眼前一个人影站定,小翠一僵,有些害怕。
“你莫急,我是路过这边,我是大小姐新买的丫鬟,替大小姐拿药,迷了路,我想请问青莲苑怎么走?”
小翠指了指左边,没有做声。
如冰刚抬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小翠的腿,说道:“我看过几年医书,对你的腿应该有办法治疗的,我看你要是出相府的话时间可能来不及了,毕竟你的腿看起来很严重,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看看。”
小翠有些犹豫,如冰见此,手微微一动,小翠顿时哀叫一声,直到那阵疼痛离开,这才试探着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如冰一笑:“不客气,不过我的药都在青莲苑了,若是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去青莲苑吧。”
一听要去青莲苑,小翠又一阵犹豫,二小姐那么恨大小姐,若是知道自己去了青莲苑,那自己这条小命也不知能否保得住。
看出了小翠的担忧,如冰和善地劝导:“你不用担心,我会些武功,可以不让人看见你去青莲苑,你这腿是真的不能再拖了。”
如冰眼神还同情地扫了扫小翠的腿。
果然,小翠重重点了点头。
第九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暮色撩人,蕴含着一种撩人的懒意,翠绿的湘妃竹亦被染上红霞,煞是美丽。
如此美景却被渐渐浓重的墨色覆盖,直至完全暗黑下来。
此时,青莲苑一盏油灯随着微风左右摇摆,趁着人影在窗户纸上影影绰绰,一道女声依稀传出。
“小姐,如冰跟你一起去吧?”
紧接着是一室安静,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良久,另一道稍微稚嫩,却满含笃定的嗓音响起:“不用。”
“可是那地方很是危险,如冰担心。”
此时厅房内或坐或站着三人,即墨莲像是从下午就未移动过,连姿势都一模一样,若不是地点不同,见者便要以为这是一具雕塑。
如冰脸上满是担忧,而一直站在即墨莲身后的黑衣男子如风千年不变的冰块脸上罕见的闪过急躁,他上前一步,直到立于即墨莲身前,如风半跪于地,双手抱拳:“请主子允许如风跟着。”
云淡风轻的脸上倏地变冷,即墨莲起身,摆摆手:“不用再说了,你们的武功皆在我之下,带上你们可能还会拖累我,所以,老实呆在这里,谁也不准跟着。”
话落,人已经消失于原地。
黑影在半空中快速移动,脚尖点着屋脊,一道纯白身影如惊鸿般一掠而过,让不少黑夜中回家的人以为是天上仙人经过。
黑影停在一处高壮雄伟的建筑物不远,素白色锦服在黑夜中尤为耀眼,即墨莲琥珀色瞳眸在暗夜中闪着盈盈幽光,她脑中不停闪现今日下午看到的图纸。
暗暗叹了口气,那地图不过是大略,谁又能轻易进入煞王府呢。
的确,即墨莲如今站的不远处那座府邸便是人人惊惧的煞王府,放眼周围,独独这一座煞王府孤零零地矗立在广阔的街道一隅,犹如一个高傲寂寥的人独自站立广袤的荒野中。不知为何,看着在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的王府,心中稍微动了一下。
不管如何不愿惹煞王府,即墨莲还是不得不招惹,她齐腰长发已经用简单的丝绸系住,背影飞起,黑色长发随风摆动。
煞王府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守着,相较于其他官员府邸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煞王府堪比寻常百姓人家。
即墨莲蹲在墙头看了半晌,仅有三人经过,其中一人还是佝偻着背的老人,静悄悄的像是根本没有人烟。
嘴角勾起,或许煞王的唯我独尊正好给了她机会。
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目测王府的大体格局,朝一处看似简单,却蕴含太极八卦的院子飞去。
或许这里的人根本不识这些,可即墨莲时何许人,她曾经最擅长的便是设计这种预含着着太极八卦图的机关,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身体左右飞动,足下踏过某几处看似平常的地方,片刻后,即墨莲站在门口,回首望着看不出异常的院子,无声笑开。
推开门,一室安静。
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即墨莲扫视周围,还好,这里空旷的很,里面摆设一目了然,她要的东西也挺显眼。
在房间最角落处放着一个漆黑厚重的盒子,手掌大小,即墨莲上前,小心拂去上面厚厚的灰尘,并且没发现上面有奇怪的机关,她往靴子上摸了一下,下一刻,手中冷光闪烁,将银针前端稍稍用力掰弯,一把简易万能钥匙便成型,将手中的‘钥匙’送进盒子上的孔中,上下动了几下,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即墨莲眼眉弯弯,心情瞬间渐好。
刚打开一条缝,一阵冰霜之气从盒中散出,即墨莲见此,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些,等她完全将盒子打开,嘴角扯起的弧度僵硬在原地。
上等金丝楠木盒,里面是世间罕见的寒玉锦帛,可这么贵重的盒子里竟然是空无一物。
不等她发怒,即墨莲耳朵微动,还来不及起身,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一阵击掌声响起,让即墨莲身上疙瘩起了满身。
“好身手,好运气。”一道暗含着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的嗓音传来。
弹了弹衣摆,既然已经被发现,即墨莲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若是拼死一战,还有可能逃出生天,她优雅起身,将手中盒子随便一扔,转过身来。
当她眼角扫过那道略微熟悉的暗红色锦袍时,瞳孔深处微微缩瑟一下。
一般男子若穿红色锦袍,定然是不伦不类,可眼前这男子却将暗红色穿的恰到好处,从使得男子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强大的狠辣跟暗黑。
恰到好处的五官本不该出现在男子身上,可倾城佳人又怎能分男女。
觉得盯着人看不礼貌,即墨莲眼中含笑,轻声打了个招呼:“你好,请问你可是这家的主人?”
男子万万没想到眼前一身嚣张的白衣的少年偷盗被人抓住却没有丝毫难堪,甚至表现出跟你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有趣的少年!
赫连宵勾魂摄魄的五官在即墨莲手中夜明珠的反射下泛着诡异光芒,他双手环胸,同样姿态打招呼:“本王是这家主人,不知你哪位?”
“呵呵,我路过,这就打算离开。”即墨莲装傻。
她可以慵懒随意,可以冰冷无情,可遇到自己无法比拟的强大敌人时,同样会识时务者为俊杰。
赫连宵没有丝毫不悦,他淡淡说道:“来者是客,何不好好叙叙。”
即墨莲摆摆手:“不用,时候也不早,在下还得赶回去用晚膳。”
“难道我煞王府的食物比不得你府上的。”赫连宵勾唇,接着凉凉说道:“本王倒是要了解一下到底你是哪家府上的,改日有空本王也得上门叨扰一番。”
“这倒不用,在下不过是习惯了自家的饭菜,若是乍然换了个地方,容易食不下咽。”
“若本王强留你呢?”不紧不慢的回答让即墨莲暗自懊恼。
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即墨莲屏住呼吸,手扬起,随即,一室烟雾升起,纯白锦袍在白色烟雾中几不可辨,她看准了空,身影如蛇般扭动一下,即将于赫连宵错身而过瞬间,赫连宵闭着眼睛凭着本能伸出手,抓住软化丝绸,即墨莲手中银光闪过,身影下一刻已经窜出王府。
待烟雾散尽,赫连宵眼中泛着鬼魅的红光,他冷喝道:“未。”
“在。”
将手中一块被割掉的丝绸扔出去,冷冷吐出一个字:“查。”
第十章往事
徐徐微风吹过,让即墨莲跳的急速的心这才缓了下来,停在一处小巷中,即墨莲吁了口气,这才感觉心脏回到了原位。
刚刚好险。
纯白身影隐没在黑暗尽头,待她跳进青莲苑时,紧闭的房门被猛然打开,如风风一般飞了出来,如冰气喘吁吁。
“小姐,你没事吧?”
没见到身体有异样,也未闻出血腥味,如风如冰两人放下心来。
进了门,就着暗黄灯光,如冰低声惊叫一声:“小姐,你的衣服怎地破了?”
“无事,如冰,等会儿将这件衣服处理掉。”
尽管担忧,如冰还是低声应道:“是。”
“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东西没有拿到,那煞王果然狡猾,看来还需要想其他办法。”即墨莲低声说道。
“主子,要不明日属下再去探探。”
即墨莲脚下不停往内室而去,说道:“切不可妄动,今日我已经打草惊蛇,若是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可能再也找不到东西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好了,你们退下吧。”
“是。”如风如冰两人依次退下。
即墨莲来到内室,双手往眼上一摸,透明薄膜已经置于指尖,将东西放于梳妆桌上的一锦盒内,她褪掉身上的所有衣衫,右边胳膊一阵钻心疼痛,定睛一看,胳膊已经紫红,微微动了动,即墨莲脸色缓和不少,幸好没有伤到筋脉,不然,她定要让煞王府鸡犬不留。
拿过一旁的医药箱,取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清香袭来,眼中昏沉一扫而光,她稍微倒出些透明液体,仔细涂抹于伤处,直到深紫色渐渐散开,这才停下,即墨莲暗忖,这只胳膊起码要七八日不能动,即墨莲冷哼一声:不愧是人人惧怕的煞王,她不过是被简单碰了一下就伤成这样,若是与他正面为敌,相信当今世上能赢他的不出二人。
当然,其中一人便是普济寺主持了尘大师。
这日,天气难得阴暗下来,挥动的树叶带来凉气,即墨莲手捧医术,正看得惬意,守在门口的小丫鬟突然请安道:“见过老爷。”
“小姐,左相来了。”如冰解释道。
即墨莲挑眉,将医书放下,等着来人。
只见一身朝服的即墨端大步进门,嘴角僵硬的扬起,一看便是不常笑的,他几步来到即墨莲跟前,眼中含着焦急:“莲儿,今日身体可是好些了?”
即墨莲不动声色地回道:“好了不少,多谢相爷惦记。”
即墨莲生疏的回答让即墨端脸色一白,双腿更是不可抑制地后退一大步,他眼中满是痛苦跟压抑,声音也有些嘶哑:“你还在怪爹?”
翻开手中医书看到的那一页,即墨莲淡淡说道:“相爷说笑了,你不该担心这些,反正娘亲已经死了,现在你们一家欢乐,其他事与你不过是微不足道的。”
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可掐着书页的手却出卖了她,即墨莲心中一阵酸疼,想到那个为了自己甚至不惜以命相救的女子,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她女儿,那女子却笑着说:“我不管,只要你还用这具身体,还叫即墨莲,你就是我的女儿。”
当她那时刚醒来时,浑身已经冷的无法移动一分,甚至连颤抖都做不了,娘亲一人带着自己前往百里之外的普济寺,跪求了尘救命,但了尘的医术只能保她一命,她寒气已经入了体,那时了尘的确说过自己活不过十八,而且活着的这几年将会被病痛折磨的苦不堪言。
即墨莲苦笑,刚死过一次,这换了具身体后,还生不如死。
娘亲不相信,她将自己寄放在普济寺,自己一人在外面奔波,想要寻找隐世名医,替自己解了那寒气。
一直寻找了半年,终于找到了清风崖,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人人惧怕的清风崖,清风崖主人清风子曾有言:凡是求医之人需要徒步经过一片沼泽,而后穿过瘴气森林,最后逃得过野兽的追捕后才会救人。
多少年轻力壮的男子都被这几个条件吓退,而娘亲一个弱女子,虽然有些武功,可终究是抵不过重重危险,最后是上了清风崖,也求得清风子的帮助,可自己却因为瘴气入体,又被野兽咬断了腿,无药可医。
当清风子带着娘亲回到自己床前时,娘亲只问了一句话:“莲儿,你能唤我一声娘亲吗?”
即墨莲知道自己冷清冷心,从来没有牵绊,可这个女子对自己一个陌生人的爱让她感动,她含泪喊了一声娘亲,之后女子含笑而去。
思及此,即墨莲浑身压迫力俱增,狠辣的气息让即墨端惊慌,未免即墨莲过早暴露,如冰小声提醒道:“小姐?”
不动声色地收回压迫力,即墨莲嘲讽地说道:“现在这点痛算什么,你知道娘亲临死之前是什么样子吗?她浑身都是毒,手脚已经被沼泽中的食人虫咬的几乎断了,左腿更是被野兽吃掉,娘亲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最后却落得死无全尸,那时候你在哪?哦,对了,你正陪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在你岳丈家做客吧。”
即墨莲答应过娘亲不找即墨端的麻烦,可即墨莲是谁?向来都是有仇报仇,以牙还牙的人,当自己被寒气折磨的生不如死,娘亲死无全尸时,这些罪魁祸首却其乐融融地活在甜蜜里,这怎能不让即墨莲恨。
即墨莲很少恨人,只要惹得她不高兴的,一般都会直接了解,可即墨端一家却不一样,让她尝到了恨的滋味,只有时时刻刻保持着这种恨,她才能有动力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对不起娘亲,女儿恐怕要食言了,再次看到即墨端时,即墨莲在心底默念。
即墨莲眼底赤果果的恨意让即墨端本来还端着的架子瞬间被击散,他像是突然老了很多,俊雅的脸上满是苦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娘跟你,对不起,为了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所以爹去求皇上,将你赐给澜王,澜王向来文雅,定然会对你温柔的,爹只求这样你能少恨爹一点。”
第十一章挑拨离间
即墨端自以为是的好让即墨莲难得笑出了声:“呵呵,相爷,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关心我呢?”
“莲儿,你什么意思?”即墨端皱眉。
仿佛是觉得即墨端的痛苦还不够深,即墨莲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二女儿喜欢的是澜王吗?难道没人告诉你这几日澜王跟即墨月相谈甚欢吗?哦?还有,即墨月可是已经跑来我青莲苑好几次了,她说我配不上澜王,澜王真正心仪的是她。”
即墨莲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进即墨端的心口,怎么可能?
“莲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即墨端有些怀疑。
他的二女儿向来温柔善良,就连下人都很少苛责,因为皇上硬是要将即墨月嫁于煞王,他还觉得对不起这个一向乖巧的二女儿。
看,这就是对待女儿的区别,即墨端虽然嘴上说着要补偿,可真的出了矛盾,他第一个怀疑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劲儿喊着要补偿的即墨莲。
即墨莲嘴角讽刺的笑让即墨端被蛰了一下,他急忙解释:“莲儿,爹不是这个意思,爹只是怕你们有什么误会。”
越是解释,即墨莲嘴角的弧度越是大,即墨端住了口,他慌忙说道:“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而后快速离开,生怕即墨莲还会说出让他无地自容的话。
直到院子再次恢复安静,如冰这才小声问道:“小姐,你就这么简单就放过即墨月了吗?”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即墨莲好笑:“谁说我要放过她了,这才是开始,他们不是想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吗?我就偏偏要毁了这一切。”
如冰听得直点头,小姐就是小姐,手段果然高明,几句话就能让左相府维持了这么些年的假象拆穿。
——奸诈即墨莲——
左相夫人的心苑内,即墨月面上带着焦急看着自己娘亲仍旧慢条斯理地用着午膳。
“娘亲,到底月儿该怎么办?这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我不要嫁给那个煞星,娘亲,您就去求求皇后娘娘吧。”
用银筷挑了一根翡翠烟云丝,夏春心颇为享受地送进嘴里,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涂着凤仙花的保养透亮的指甲捻起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
试了试嘴角,夏春心这才抬头,不算大的双眸满是严厉,她说道:“月儿,为娘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即墨月一怔,心下一紧,夏春心早就跟她说过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住大家闺秀的姿态,只有这样才能让男人不会小看,这也是为何左相府此时只有夏春心一个女主人的原因。
“月儿知错。”即墨月收起方才的急躁,变成众人眼前的文雅大方的二小姐。
夏春心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不到大婚那一刻,任何事都可能发生,所以,我的乖女儿大可放心。”
“可是,皇上已经赐了婚,我们如何能违背皇上的旨意?”
“为娘过两日就去皇宫看看,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可是有着很重的分量,况且,将澜王拉过来也是皇后一直希望的。”夏春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像是想到什么,即墨月突然说道:“可是这样会不会激怒那个煞星,毕竟悔婚等于是当众打了煞王一巴掌。”
即墨月看问题越发的仔细,夏春心满心欣慰:“为娘已经有打算了,这点月儿大可放心,那煞王既然想要王妃,那我们相府便给他一个。”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即墨月没看见夏春心脸上的狰狞。
郝清夺走了她的丈夫,难道她还能让那贱人的女儿夺走自己宝贝女儿的丈夫吗?简直做梦,郝清在自己身上夺走的,自己一定要数倍在她女儿身上找回来。
心苑外,即墨端怒气冲冲而来,即墨莲的话像是无情的刀割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伤,他对郝清的愧疚已经无法弥补,可莲儿是郝清的女儿,也只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女儿,原以为凭借自己对大女儿的看重,这些人不会找麻烦,现在才知道自己没在意的时候,莲儿已经受了很多苦。
心苑门口站着两个老婆子,见即墨端毫不掩饰的怒气,就要跑进门报告夏春心,可即墨端是谁?他好歹也是跟当今皇上一起出征过的,武功修为更是得到过高人真传,区区一个婆子他还不放在眼底,即墨端见那老婆子丝毫不惧怕自己,怒火顿时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简直反了,平常他不在相府,看来这些奴才已经忘了到底谁才是主子了。
即墨端飞身而起,将刚转身的老婆子一脚踹开,另一个婆子吓得张嘴便要大喊,即墨端眼睛一瞪,那婆子顿时住了声,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憋晕了过去。
见此,即墨端厌恶地踢开挡着门的庞大身躯,这才狠狠踹开门,因为即墨月刚来,所以正厅的门并没有关起来,即墨端一眼恰好看见夏春心脸上闪过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