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这下云子轩急了,偏偏她如处云端,完全摸不着头脑,突然想起有人曾经和她说过,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她终于有些可以理解了。
“枫儿,”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眼泪,兰枫却推开了她,为什么,既然都可以上青楼去了,还要对他这么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不要你管。”
可惜,对云子轩来说,你可以闹,可以哭,甚至可以不理她,她都会哄你,偏偏这句话,是她的死穴。
“不要我管?”眼睛眯起,平日里慵懒邪魅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冷冽危险的眼神让兰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差点忘了自己正在发脾气。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要我管。”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扛起,直接走到里间卧房,踢开房门,把他扔上床。
顾不得身上被扔的疼痛,看着她关上房门,渐渐走近,脸上除了冷还是冷,他缩到床角,本来只是无意识的表现,却让云子轩更加火冒三丈,以为他要躲开她。
她抓过他的脚,拖到怀里,不算温柔的吻落在他额上,脸上,脖颈间,渐渐往下,用力扯开他的衣服,破裂的衣服被扔到床下,她从来没有这样粗暴,这样猛烈过,兰枫只觉得委屈,眼泪不断流下。
嘴唇被人含住,她舔着他脸上的泪痕,“为什么要哭?”魅惑的声音,却没有了暖意。
“我讨厌你。”无力的拳头落在她身上,明明错的人是她,却又来欺负他,还这样对他。
云子轩眯起了眼,怒道:“来不及了,你永远别想离开我。”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人的女人,又怎么会理解这句讨厌你的意思,她当了真。
一次又一次的欢爱,兰枫像猫一样呜咽哭泣,终于累得睡了过去,云子轩披衣坐在床边,发泄过后,怒气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是无奈,心里有些烦闷。伸手划过他略显英气的眉,漂亮的凤眼,挺翘的鼻子,最后轻抚着被她蹂躏地有些红肿的双唇,“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风少文说她什么都不曾在乎,她却知道,心里有了牵肠挂肚的人,她已经不可能如从前那般洒脱。也许,那日在酒楼抢下他鞭子的时候,就已经陷进去了。
“你偷走了我的半颗心,到底时候才愿意补全我的心?”低声的轻喃。
熟睡中的人蹙着眉,像是睡得很不安稳,云子轩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良久。
云子轩不想生气,可是有人偏偏要惹她生气,兰枫已经和她冷战了三天,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因为她根本没想通他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她一个人呆在暖云阁喝闷酒,雅阁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我就猜到你在这里。”
“有事?”无精打采的声音。
“还没有,不过,马上就要出事了。”
“终于有动静了,”云子轩勾起唇角,笑意却不曾及眼,来人也发现了她的异样,“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两个侍君都要生了,还跑来皇城,你放心?”
“还说呢,要不是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屏溪城,泽安担心你,我何必特地跑来?现在事情差不多了,我马上就回去了。还有,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你才是庄主,别想把事情都丢给我。”
“那你走好。”
那女子却没准备走,“你确定,这城里的守军不用管,毕竟也有上万人,要是…”
云子轩打断了她,“你别小看了她。我已经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若是这小小三万人她都解决不了,她就不是风少文了。”
第 10 章
十一月初六,天下起了雪,这天寅时,很多人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皇宫内,正一片混乱。宫内没有朝臣,因为还没有到上朝的时间。三万士兵包围着皇宫,根本没有人出得去。
“少言,你究竟是为何?”女帝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无力问道。
“为何?母皇,你何必明知故问?”风少言,七皇女,也是这三万士兵的主人。“就因为我父亲是西荒送来的礼物,从小到大,二姐三姐五姐都是你掌心里的,我呢?你何时在意过我?”
“原来,你蓄意已久。”
“不,你错了。”风少言大声道:“是,我是不甘心,但我从没这么想过,直到,你明知道我和晓月的事,还要立他为妃。我这辈子唯一的温暖,你都要夺走,母皇,你说我该如何?”
“所以,你就和那西荒郡王的女儿合力谋反,到时候她助你登基,你保她西荒王位。”风少文冷声道。
“三姐,我一向佩服你,没错。算起来,我们也是表姐妹,她之前就来找过我,不过我没有答应,后来,是她逼我的。”风少言一手指着女帝,表情激愤。
“除了那三万士兵,你们还有多少人?”
“皇城郊外,我想,她很快就会攻城了。”风少言没有回答她,而是对女帝道:“母皇,只要你下诏传位于我,这兵临城下就可以避免,你也不想我伤到你的子民。”
“不可能。”
“那我们就耗着,看看谁撑得住。”
天很快大亮,皇宫被围的事渐渐传开。云涵韶穿着朝服又回府,哪里能进得了宫?
皇城的城门紧闭,门外是十万大军,运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没有守军来得及赶来。
云子轩已经睡了几天书房,心情本来就很差,大清早就听见外面下人小侍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事。睡也睡不着,坐起来干瞪着眼。
兰枫早就起了床,当然也是好奇得很,可是似乎唯一可以问的人自己正和她冷战,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书房门口。
云子轩自然认得他的脚步声,却没有动,门外的人停在外面也不再动。
半晌,云子轩终于叹了口气,站起身,推开房门,“怎么不进来?”
“啊。”兰枫像是有些受惊,回身看她,发现她没有了平日的笑容,竟是有些憔悴。
“你找我?”
兰枫没有说话,扭着袖子。
这些日子,她真的受够了,也不想再这样子下去,虽然她根本没想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枫儿,我们别吵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哼。”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哼声,与其说是生气,倒是更像撒娇,他又何曾想和她吵?“本来就是你错了。”
“好吧,我错了。不过你至少告诉我,到底错哪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上青楼,难道我不能生气?”
“等等,你说我上青楼?”云子轩终于隐隐有些明白他的失常都是哪里来的。
“你还不承认,我亲眼看到的。”
“我没有不承认。”老天,原来这些日子的煎熬全是这么来的,她也太冤了些吧。“没错,那天我是去了逍遥坊,可你不问问我缘由就把我定罪,小东西,我可冤死了。”
“你去逍遥坊还能有什么理由?”兰枫怀疑地看着她。
“自然是有。”
“少言,已是午时,怎么你的人马好像没什么动静?”风少文仍然站在女帝身边。
“既然攻城,自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七皇女。”殿外跑上来一个士兵,正是围在宫外的三万士兵中的一个,“来了一个人,说是皇城守将手下副将,求见陛下。”
“怎么,是要求援?可惜,她的陛下已经自身难保。”风少言冷笑,“让她进来。”
“陛下。”
“起来吧,城外怎么样?”
“启奏陛下,那十万人已经全部拿下。”
“什么?”风少言大吼。那副将继续道:“可惜,那个统领逃了,有几个武功很高的人,护着她跑了。”
风少文看上去也很惊讶,问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其实,属下等开始也以为此次在劫难逃,只怪她们自己大意,谁会料到她们用的弓箭看起来锋利,其实全是钝箭,除了有些疼痛,根本伤不了人。”
风少言已经是脸色铁青,那副将还道:“还有攻城的云梯,根本撑不住重量,她们爬到一半,梯子便断了。”
“所以,我们一放箭,她们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风少文大笑,“少言,你没想到吧。”心里却是暗叹,云子轩呐云子轩,原来你早就知道,故意卖出兵器,又故意将其造成劣质品,却偏偏任由这一切发生,是不是今日这一切,你都早已料到?只是,这于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你别得意的太早,宫外还有我的三万人,我一样可以夺位。”
“少言,你真的以为这三万人里都是你的人?”
“你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是顾忌你城外的同伙,现在,就由不得你在此作威了。”
风少文左手边的女子拉出一支长弓,发出一支响箭,直朝殿外射去。没多久,宫外传来打斗声,那三万人,像是开始自相残杀。
“少言,我一直没告诉你,你那几个领队里,有我的心腹,说起来,这三万人里,真正服你所管的,绝不会超过一半。”
“对不起。”兰枫趴在桌子上,讨饶地看着她,云子轩斜了他一眼,脸上却已经恢复了笑意,懒懒道:“我几天都没睡好了,我现在回去补觉。”
说完便回了卧房,果然,还是这张床比较舒服,不过,好像还是少了什么?
“过来。”
兰枫依言上前,却被她拦腰抱上床,三下五除二扒了外衣,却只是抱着他,不一会,真的睡了过去。
雪越来越大,地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几天前的乌龙逼宫事件已经成了人们最新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据说,那天,有人看到最后七皇女跪在殿外。
生活一如既往,那天和兰枫和好后,云子轩终于又回到了神清气爽的状态。
在院子里遇上云子朗,她正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晓月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样子。”云子朗叹了口气,“自从那日从宫里回来,他就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问一句答一句,什么表情都没有。”
“是吗?”
“皇上也是的,都已经休离出宫了,还要终身不许再嫁,不许出皇城。可怜的晓月。”
“老二,娘在书房吗?”
“在,怎么了?”云子朗有些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有事找她。”
“七皇女?你问这个干什么?”云涵韶抬眼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贬为庶民,限七日内离开皇城,若是七日后仍在皇城出现,就地处斩。”
“倒是,还留了她一条命。”云子轩低声像是自言自语道。
云涵韶放下手中书页,站起身,“正好你来找我,有些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觉得你二妹怎么样?”
“才华自是无话可说,为人正直,不懂得绕弯,也不懂心计。”云子轩直视着云涵韶道:“娘若打的是明年秋闱的主意,我看还是免了。”
“哦?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娘,”云子轩叹气,“你明知故问做什么,要和我商量不也是因为你知道老二的性子根本适应不了官场的生活?”
“轩儿,朗儿不行,琛儿就更不可能了,她那样子不得罪人才怪。可惜,你也必定不会愿意,否则,以你的心性,定能如鱼得水。”
“娘,这才是你今天的主要目的吧。”顿了顿,又道:“你怎么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要说如鱼得水,应该是她才对。”
“书儿?她才不过十七岁。”
“那就再多过几年,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书儿,倒也确实是块好料。”
“娘,没事的话我先先走了。”
“好吧,你回去吧。”
云子轩走到书房外,走过一个院子,突然回头,朗声笑道:“阁下,何不下来一叙?”
墙头跃下一个女子,眉目冷淡,“当初就觉得你不会简单,却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至于我功亏一篑。云子轩,云绝,逆云山庄庄主,我没说错吧?”
“没说错,不过我倒是真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南清越,水是我父亲的姓。”
“找我什么事?”云子轩闲闲问道,像是在问朋友般客气。
“不是找你,”水清越,或者该是南清越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跃上墙头,“我几个手下去请了一个人,我特地来提醒你一下,若是还想见他,明日午时,城郊凤山顶上,孤身来见。”
云子轩一怔,眉峰拧起,她已经不见踪影。
“该死。”
第 11 章
“人呢?”云子轩独身上了凤山,只见到南清越。
“何源。”南清越见到她,便出声唤道。就见不远处的树丛后,何源带着兰枫走了出来,嘴被贴上了,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
“云大小姐,不好受吧?”何源抓着兰枫,渐渐走近。
“不过是一个男人,你以为可以威胁我?”云子轩无动于衷地对南清越道,连看都不看兰枫一眼。
“可惜,他不是一般的男人,是你云大庄主最宝贝的正君。”南清越说完,看了何源一眼,后者拿出刀子,在兰枫脸上拍了几拍。
“你想怎么样?”云子轩眯起了眼,“你看上去够冷,却居然也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哼,拜你所赐,我早已一无所有。”南清越冷笑,“又怎么还会在乎这些?”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辛辛苦苦布下的一切,软禁了母王,千里迢迢来中原,花下重金,却千不该万不该找上你逆云山庄。”
“你已经是西荒的王女,为何还要这样?”
“王女?”南清越勾起讽刺的笑容,“不过是一个与中原人生的孽种而已。你知不知道,所有皇室都极重血统,像我们这种人,永远都是被人踩在脚下的。”
“所以你会找上风少言。”
“没错,因为我知道,只有她和我一样,不甘心所受到的一切。”
“那个和你一起出使的大王女,也是你杀的?”
“我没有杀她。”南清越嘴角的讽笑越来越大,“现在,她大概已经被人救出来,好好的在皇宫里受着贵宾待遇。”顿了顿,“云子轩,你不用故意拖延,我不会忘了自己今天的目的。”
“说罢,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不想怎么样,我追求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我也要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
南清越动手和云子轩打了起来,何源扬起手里的匕首,刺进兰枫胸口。云子轩双目欲裂,只觉得撕心裂肺般疼痛,一掌拍上南清越胸口。
何源把兰枫扔了出去,见主子已经快没气了,转身朝下山的路跑去。
云子轩抱起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出去的人,双手颤抖,“不,枫儿。”
南清越嘴角流出嚣艳的红色,“就算死,至少也有他陪葬。”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终于断了气。
云子轩抱着兰枫一路向山下狂奔,枫儿,你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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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朗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云子轩,还没开口,就听到她沙哑的喊声:“大夫,快。”
云子轩双手握着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握紧,一会松开。
“大,大小姐。”那大夫看着她,有些犹豫要是自己说了实话,会不会被眼前这人扔出去。
“他怎么样,血止住了没有?”双手按着大夫的肩膀,力道大到那大夫觉得自己快被人拍进地里。
“大姐,你放松点。”云子朗把她的手从大夫肩上掰下,“大夫,你说吧,怎么样了?”
“他胸口中刀,不过真的是运气很好,没有刺中任何内脏,只是流血过多,所以还是很危险。”
“这样也叫运气很好。”云子轩眼看着又要爆发,云子朗只能抓着她,还要安抚那大夫,“大夫,你继续说。”
“可是,他脑部受到了重击,大概是撞在了石块上,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大姐,大姐,你还是去看看姐夫,我送大夫出去。”
“枫儿,已经两天一夜了,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别吓我,醒过来,好不好?”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江南,你要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云子朗在门外叹气,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喝道,“什么人?”
黑衣女子,有着不同于中原人的浅淡瞳眸,发丝凌乱。
“七,七皇女?”难道她们云家的房子就这么容易被翻?
云子轩推门出来,嘴角勾起残笑,“风少言,来得正好。”
“云子轩?”不确定道。
“怎么,也想来看我现在什么样子?你现在,很满意,是不是?”
“你,我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那女子脸上是冷残,眼中却是无尽的悲伤,风少言突然觉得那很像自己知道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那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见晓月最后一面。”
“是吗?”她眯起眼,“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南清越死了,但凡是害到枫儿的人,我一个也不想放过,不管是她那些手下,还是你。”
“她那些手下,你不用费心了。”风少言淡淡道,“那些都是她的死士,都服下了毒药,每个月领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既然她死了,她们也活不过这个月。”
“这样子的话,就只剩你了。”云子轩向她走近,一道人影却突然跑过来拦在她和风少言之间,“大姐,不要。”
“晓月,让开。”云子轩冷冷地不悦道:“免得我失手伤了你。”
“大姐,你放过她,她没有害大姐夫,你相信她。”
云子朗看着这一向羞涩的幺弟这么急切的样子,心下不忍,却也拦不住此时的云子轩。
唯一拦得住她的人,灵机一动,“大姐,姐夫醒了。”
果然,云子轩急急走进房内,“云子朗,你最好解释一下。”
“我是想说,姐夫醒了肯定也不想看到你杀人,还伤了老幺。”
“好,我不杀她。”云子朗和门外的人才松了口气,她又道:“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嘴角勾起邪魅却冷残的笑意,“我就留你到明天,到时候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云子轩趴在床边,迷糊间,感觉到轻微的碰触,她突然间马上清醒过来,“枫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床上的人仍旧是熟睡的样子,没有醒转。难道刚刚的触觉是自己的幻觉?
“大姐。”云子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
“大姐,晓月他,跪在门外。”
“怎么,他没有去求娘?”
“去了,娘知道这个时侯劝不住你,何况,我看她也不想放过七皇女。”
“那你呢?”
“大姐,外面很冷,地上还有积雪。”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冷了些。”
云子朗叹气,若是你身边那人,你只怕连冷风都不会让他吹着,还真是差别待遇,晓月怎么说还是你的弟弟。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哼哼,云子朗都没有注意,还在那里继续道:“大…”
“闭嘴。枫儿,枫儿,醒了就睁开眼,你快吓死我了。”
颤抖的睫毛晃了两晃,终于睁开,却定定看着云子轩,后者心里一凉,突然想起那个大夫的话,“枫儿,我是谁?”
床上的人开了口,“轩。”大概是觉得问题很奇怪,狐疑地看着她。
云子轩终于松了口气。
“痛,好痛。”
“乖,别动。没事的,你受了伤,好好休息。”
“原来我真的被她刺中了,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兰枫有气无力道。
“现在先别睡,药在厨房,我去热一下,马上就回来,喝完了再睡。”云子轩离开房间,心急火燎地赶到厨房,亲自熬着药,也不肯让一旁的侍从接手。
等到她回到房间,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来,云晓月正在兰枫床前,听见她进去的声音,瑟缩地退到一旁。
“老二,这是怎么回事?”云子轩把药碗放在桌上。
“晓月,你先出去吧。”
云晓月却在云子轩面前跪了下来,“大姐,求求你,放过她。”
云子轩拧着眉没有说话,“大姐,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在门外一直跪下去。”
云子朗看着他离开房间,“大姐,你…”
“你闭嘴,出去。一会再和你算账,枫儿现在的身子,你们还敢来和他说些有的没的。”
云子朗也只得叹气离开。
“轩。”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关于刚刚的事。”
拿过桌上的药碗,“喝药。”
“轩,现在是什么时辰?”兰枫挪了挪身子,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替他垫高脑后的枕头,让他靠得舒服些。
“亥时。”
“好晚了。”
“嗯,想睡就睡吧。”
“你明知道伤我一事其实和她没有关系,你只是在迁怒她。”
“枫儿。”
兰枫却不理她,继续道:“已经三个时辰了,外面很冷。”
“他肯定已经回去了,这么冷的天,要还在,早冻僵了。”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肯定还会跪着。”兰枫的声音因为受伤的原因中气不足,现在更是很低,云子轩却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震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看着他,终于软下表情,摸了摸他的脑袋,“傻枫儿。”
“轩,我知道你可以的,帮帮她们。”
“如果,”云子轩叹了口气,“晓月当真那么在乎她的话。”
云晓月跪在门外,不管云子朗怎么劝都不愿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双腿已经麻木,全身冰冷,没有了知觉。
直到一双手把他扶了起来,“大姐?”他张开青紫色的双唇,颤抖地声音有丝丝欣喜。
云子轩叹了口气,小东西,如你所愿。
番外 风少言
身在皇家,也许是件让人欣羡的事,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最大的无奈。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母皇并不喜欢我,连我那早死的父亲,也不曾爱过我,他说,因为我长得太像她,而他,恨她。
我渐渐长大,二姐总是对我冷嘲热讽,三姐很少搭理我,五姐总是用鼻孔看我,就连所有的皇子们,都看不起我,就因为我是西荒联姻送来的礼物生下的女儿。她们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而我,是这金枝玉叶中唯一一支枯干。
是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受到这样的待遇,可我还是认着这个母亲,所以南清越来找我的时候,我一口拒绝了她,我从来没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
直到那天,我在城里遇上了他,那个总是有些害羞的男子,温温婉婉的笑容,我告诉自己,只要有他,我可以不在乎以前受到过的一切。
我去求母皇赐婚,那是我第一次求她,她却不允。
后来,我知道,他竟然要进宫选秀,我只得安慰自己,母皇肯定不会选他。
月华君妃,我的父君,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来,我彻底崩溃了。
“少言,你为什么总是穿黑色的衣服,其实你适合穿红色的。”
“少言,我知道你很寂寞,其实,你该多出来走走的。”
“少言,明天我要进宫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连我最后的温暖,你们都要毫不留情的夺去?
我去找南清越,告诉她,我愿意和她合作,这时,我很庆幸,当初接下训练御林军的苦差事,这样,我才有了手里三万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