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马玄奕慢慢上前,“苒儿,我并不是你的全部。”
“站住!”乔绮苒忽然喝道,打断了司马玄奕的话,“你别过来!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司马玄奕,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几个心思,我心知肚明!我信你,你会拿舍利子给我疗伤,可之后,只怕是比现在更痛苦的折磨吧?我知道,我跟你,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司马玄奕站住的脚步,微微叹了口气,“放开毓儿,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需要!”乔绮苒笑了,“没有你,生路死路又有何区别?”
林彤彤从不知道,乔绮苒对司马玄奕的执念竟会如此之深。
这样的一番话,也令她无比震惊,却也觉得乔绮苒十分的可悲。
一个女人的生路死路,全都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呵,这是多么愚蠢的事!
“放开毓儿。”司马玄奕也不再多说,只是冷冷的开口说了四个字。
好似,这已经是他的底线,若再说下去,他定然会出手。
乔绮苒又岂会不知道司马玄奕的性子,于是,扬起嘴角,那腐烂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好啊,我可以放了你的宝贝儿子,只不过,我要她的命做交换。”说罢,便看向了林彤彤。
一命换一命吗?
不待司马玄奕回答,林彤彤便点头应道,“好!我的命给你,你放开毓儿!”
“哈哈哈,好!”乔绮苒开怀一笑,“那,花铭,把她的脑袋砍下来,只要她人头落地,我自然会放了凌毓!”
闻言,花铭却双眉紧蹙,“你没有资格再命令我做任何事。”之前,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凭的不就是他对她的喜欢,可如今,他已经死心,所以,她再也没有资格。
乔绮苒一愣,然后看向丽姬,只见丽姬一脸不屑的看着她,她当然是不会帮她做事的!
也不恼,只是冷冷的一笑,“哎呀,那看来,这小子得跟我同归于尽了。”
“不要!”林彤彤慌忙喝道,却不知为何小腹忽然有些刺痛,不由的皱眉,“我的命给你,他们不动手我自己动手!你别急,别伤了我儿子!”
“老妈!不要!”凌毓大声阻止,“老妈!毓儿不怕死,你不要乱来!”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谁叫你这么没用被人给抓了!”林彤彤冲着凌毓喝道,而小腹的痛却是越来越明显。
一旁,红玉天察觉到了不对劲,慌忙上前,搭上林彤彤的脉搏,然后便是一惊,“你,你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林彤彤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算算时间,她确实是有三个月没跟好朋友见过面了。
如今,她怀有生孕,纵然是不能轻易死的,可凌毓…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凌毓有事。
于是,便朝着红玉天怒喝,“红玉天!你不要胡说!我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没有!”红玉天不服气的吼了回去,“你现在会肚子疼就是因为动了胎气,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激动,否则这孩子未必保得住!”
“你住嘴!”林彤彤使劲的给红玉天使眼色,可红玉天却当作没看到,“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林彤彤被红玉天给气的半死,便是一把将他推开,“你给我让开!”
说着,便是走到一旁,想要将花铭手中的剑取出来,可花却是紧紧的握着,不让林彤彤得逞。
如今,她有身孕,自然是不能让她伤了分毫!
见状,乔绮苒紧紧皱眉,“你又有身孕了?!你又怀了他的孩子?!那么,这个呢?是不是可以不要了?”
“乔绮苒!你要是敢伤凌毓一根头发,就算你死了我林彤彤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林彤彤愤怒的看向林彤彤,“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不许动我的毓儿!”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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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毓儿--第二更】
凌毓看着为了自己而拼命找死的老妈,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老妈,你别这样,毓儿不想让你死。”
“你住嘴!”林彤彤仍是怒喝,“老妈也绝对不会让你死!”说罢,看向花铭,“你不让我死是不是?你们都不让我死对不对?你们是想害死我的毓儿吗?!若是毓儿死了,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
凌毓对她很重要,这个才五岁的孩子,却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肚子里的孩子。
就当,是她对不住它,大不了到了地府,她好好的补偿它便是了。
可是凌毓,绝对不能死!
绝对不能!
“你想要凌毓的命,那就尽管拿去。”一旁,司马玄奕的声音忽然传来,林彤彤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却见他神色冷冽。
凌毓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司马玄奕,他没想到,最疼自己的老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乔绮苒一愣,随即冷笑,“哈哈哈,所以,是因为林彤彤怀中又有了你的孩子,那这个,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对吗?”
闻言,司马玄奕亦是轻笑,“你果然是很了解我。”
“哈哈哈!司马玄奕!好一个司马玄奕!!”乔绮苒发疯似的笑了起来,“之前,你有了林彤彤便不要我了,现在,你又有了一个孩子,便狠得下心抛下这一个!这果然是你司马玄奕做得出来的事!”
“过奖。”司马玄奕冷笑,“你不是要跟他同归于尽吗?那你现在就跳吧。红玉天,花铭,你们带彤彤回去,丽姬,你在这看着她,若是她迟迟不跳,你便送她一程。”说罢,便是转身,就要离开。
“司马玄奕!”尖锐的叫声,不是别人,正是林彤彤,“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林彤彤慢慢的朝着司马玄奕走去,“你不要毓儿?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闻言,司马玄奕眉间微蹙,“彤彤,我不能让你死,孩子,我们还会有很多。”
“很多?”林彤彤冷笑着挑眉,“所以你现在是为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家伙而不要凌毓的是不是?那好!”话音落,林彤彤便开始拼命的打自己的小腹,见状,司马玄奕一把握住林彤彤的手,“你在做什么?!”
“当然是打死他!”林彤彤大吼,“凭什么为了他就要放弃凌毓!难道凌毓的命就比不上他吗?!他是我的毓儿,你们谁都不能伤了他!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毓儿!司马玄奕,你救救他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你救救他吧。”
“老妈…”身后,忽然传来凌毓的哭声,“你别这样,你别为难爹,都怪毓儿不好,毓儿死有余辜,以后,会有很多弟弟妹妹代替毓儿来照顾老妈,老妈你别哭了,玉天叔叔说你不能动气的。”
凌毓的一字一句,都好似一根长长的刺,刺进林彤彤的心里。
凌毓太过懂事。
一直以来,他除了在吃的方面就没有一样是像个五岁的孩子。
在林彤彤的印象中,五岁的孩子应该是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是在幼儿园跟小朋友抢玩具,是在商场指着各种东西要这要那。
即使,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些东西,可凌毓的成熟也早已超过了一般人家的孩子。
他太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
林彤彤转过身去,看着凌毓,“老妈说过,不会让你有事,就绝对不会食言。”
可凌毓却是摇头,“老妈,毓儿爱你。”说罢,便是看向一旁的乔绮苒,“这位大妈,跳吧,不是说要同归于尽吗?”
闻言,乔绮苒一愣,她也未曾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如此镇定的跟她说同归于尽。
只是这一愣,凌毓便已经推着她往身后崖下跳。
乔绮苒大惊,想要推开凌毓,却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何会突然有了这般大的力气,竟是推不开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同这个孩子一起掉下山崖。
“毓儿!”林彤彤大惊,慌忙朝着凌毓跑去,可司马玄奕却是将林彤彤紧紧抱着,不管她的挣扎,不管她的厮打,只是那样紧紧的抱着。
“凌毓!凌毓!!”撕心裂肺的喊叫,随着凌毓那小小的身子坠向崖底。
看不见了。
刚才还站在崖边的孩子,不见了。
花铭和红玉天迅速飞身往崖下落去,丽姬亦是跑到崖边,查看凌毓的情况。
而林彤彤,却是被司马玄奕抱着,就连看凌毓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毓儿!对不起,是老妈对不起你…”
“毓儿,我的毓儿,我的毓儿…”
“对不起,毓儿,毓儿…”
“你怎么可以抛下老妈一个人走,你怎么可以丢下老妈一个人…”
“毓儿,毓儿,毓儿…”
一声声的哭喊,一次次的挣扎,都让林彤彤声嘶力竭。
到最后,挣扎的累,哭的嗓子都哑了,林彤彤才终于放弃了。
只是,双眼无神的盯着悬崖边,好似凌毓还站在那,只是她没有了力气再靠近,没有力气冲着凌毓伸出手。
什么老妈不会让你死,什么老妈会保护你。
都是假的。
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没用,她不配做凌毓的母亲,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
“彤彤,我们回去吧。”
身后,司马玄奕的声音传来。
依旧是那么熟悉的语调。
轻柔的令人产生幻觉,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她在做梦而已,一场恶梦而已。
林彤彤忽然就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
当初,在她知道他是玄冥教的教主之后,她就应该果断的离开。
不要纠缠,不要发生这么多事,甚至不要有凌毓!
至少,此时此刻,她不会痛的这么撕心裂肺。
凌毓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把这个小生命带到人世的,可如今,他却这么走了。
她好想去看,好象爬到崖边,再看看凌毓。
可是,她不敢。
她害怕看到凌毓被荆棘刺穿身体,体无完肤的样子。
那个小小的身子,还不及自己的胸口,她无法想像,那些粗大的荆棘刺穿他如藕般的手臂,刺穿他的小腿,刺穿他的肚子,他的胸口,甚至,刺穿他的心脏。
她不敢去看,她害怕凌毓死的时候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她害怕对上凌毓那双已经丧失了清明的双眼,她怕,凌毓对她的怨恨,对她的不舍,还留在他的眼睛里。
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林彤彤忽然觉得好冷,好累…
毓儿,她的毓儿…
是我,对不起你。
【你到底懂不懂--第三更】
看到林彤彤剧烈颤抖的身子,司马玄奕无比心疼,只能将林彤彤抱的更紧,“彤彤,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林彤彤缓缓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的哭喊而显得有些沙哑,浅浅的语气带着伴随着一声冷笑,“呵呵,司马玄奕,凌毓对你而言,是什么?”
闻言,司马玄奕只是紧紧皱眉,没有说话。
而林彤彤却依旧是笑,“公输明静是我朋友,你能杀;乔绮苒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你也能杀;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就连你的亲生儿子,你也狠得下心!这世上,还有谁是你不忍心杀的吗?”
“你。”司马玄奕低声开口,“我唯一不忍心杀的人,只有你。彤彤,为了你,我可以杀光所有人,牺牲所有人的性命。”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激你?”林彤彤转过身来,看着司马玄奕这张俊美的脸,低声冷笑,“在你杀了我朋友,杀了我的儿子之后,我现在,是不是该对你说,感谢你为了我,杀了他们?”
“彤彤,别这样…”
“那我应该怎么样?司马玄奕,你告诉,我该怎么样?是为了凌毓跟你拼命,还是为了你的不忍心而感恩戴德?”
闻言,司马玄奕不说话,而林彤彤却是看着他的脸不停的冷笑,然后,转身离去。
可司马玄奕却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你要去哪?!”
“跟你无关。”声音,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怨恨也好,责怪也罢。
林彤彤发现,对于司马玄奕,这些都是多余的。
因为,他不会懂。
他永远都不会懂。
“不准走!”司马玄奕紧蹙双眉,声音有些急切。
“你凭什么不准我走?”林彤彤斜着眼,看着司马玄奕,“如今,我与你之间唯一的牵绊都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走!?”
看着林彤彤那如死灰一般的双眼,司马玄奕想说的话终是没有忍心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走了,谁来照顾毓儿?!”
一句话,却是让林彤彤惊的转过身,瞪大了双眼,看着司马玄奕,“你说什么?”
司马玄奕却是不说话,看向了一旁。
只见,红玉天跟花铭正从崖下上来,而花铭的背上,正背着一个孩子。
竟是凌毓!!
林彤彤再也管不了其他,慌忙冲了上去,只见,凌毓浑身是血,双目紧闭,“毓儿,毓儿…”林彤彤急切的呼唤,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只怕自己会一不小心,会触碰到凌毓身上的伤口。
“怎么样。”司马玄奕低声的问道,只听红玉天说道,“有舍利子护体,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立刻止血包扎。”
闻言,司马玄奕点了点头,“还不快去。”
“是!”说罢,花铭跟红玉天便带着毓儿飞身离去,而一旁,丽姬也开了口,“检查过了,乔绮苒已死。”
“嗯。”司马玄奕冷淡的应声,然后,视线落在林彤彤的脸上。
只见,林彤彤瞪大了双眼,似乎还未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舍,舍利子不是被毁了么?怎么会在凌毓的身体里…”
“六大门派会围剿玄冥教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事先就将舍利子给凌毓服下,以防万一,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碎了那颗是假的,也是我视线命人仿造的,包括给楚天疗伤的时候,并不是舍利子的作用,而是我运功给他疗的伤。”这也是为何,之前六大门派攻上山时,他并未使出狮子吼的缘故。
只因为同楚天决斗受了伤之后并未疗伤,而是反其道为之,消耗内力替楚天疗伤,从而使自己的内伤更加严重,无法使出狮子吼。
闻言,林彤彤眉间紧蹙。
“凌毓知道么?”
司马玄奕摇了摇头,“我是趁他睡觉时,将舍利子放进他的身体里。”
所以,刚才,凌毓真的是以为自己会死,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林彤彤轻笑着点了点头,“所以,你刚才才会一脸的冷静,一点都不担心么?”
“是。”司马玄奕点头,所以,不要怪他了吧,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他有十足的信心,毓儿不会死。
可谁知,林彤彤却又笑了,甚至比刚才还要冰冷的笑。
见状,司马玄奕紧紧皱眉,不知道为何。
只见林彤彤笑够了,终于开了口,“司马玄奕,凌毓是你的儿子,他才五岁啊!!你怎么忍心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你怎么可以暗示他自己跳下崖去?!这断崖,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就算下面没有那么多的荆棘,他也会摔成重伤的!就算他不死,他也会痛!这下面那么多荆棘,那么多刺,只一个刺入身体便能让人疼的生不如死,可你刚才看到没有,他被刺的体无完肤!他有多痛你知不知道!!”
她心疼,真的好心疼。
看着凌毓受伤的样子,就好似那些伤每一处都在她的身上。
司马玄奕眉间紧蹙,“那又如何?!我四岁的时候就掌管了整个玄冥教,从小就被人下了生不如死的毒,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痛,比他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我不是照样活到现在!”
“那是你!”林彤彤怒喝一声,“没错,你从小到大受的苦比所有人都多,可那是你,你受了那些苦并不表示凌毓也要跟你一样受这么多苦!司马玄奕,你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所以你受这些苦的时候没有人在你身边,可凌毓不一样,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可以说那些绝情的话暗示他跳下去!若是换做你,换做你被人推在崖边,你爹告诉你他有的别的孩子,你已经不重要了,你可以去死了,你心里会怎么想?!你受过的苦,你吃过的痛,你凭什么让我的儿子也受一遍!!你有没有看到你说这话时,毓儿是怎么样的表情,你有没有看到他当时的眼神?司马玄奕,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我求求你,放过他!”
“司马玄奕,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疼爱,什么是守护,什么是亲情?!”
丢下这一句话,林彤彤再也不愿多说,拖着还未伤愈的双腿,一瘸一拐的离去。
罢了。
那个人,她再也不愿同他多说。
今日,纵然情况再危急,他也不该说出那样绝情的话,那样,至少在凌毓的心底,他还有个疼爱他的父亲。
崖上的风,轻飘飘的吹来,吹动着司马玄奕的发丝跟衣袂。
林彤彤已经走的好远了,可她的声音却犹在耳边。
什么是疼爱,什么是守护,什么是亲情?
难道,他错了?
给读者的话:
咳咳,我有木有很好,我木有让毓儿死翘翘哦~咔咔~要不然,明天就开始加更?求留言表扬…
【他的方式--第一更】
房间内,红玉天正在给凌毓包扎上药。
一盆盆被血染红的水被端了出去,林彤彤站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
红玉天将她挡在屏风外,不让她看到凌毓身上的伤,说是为了不让人打扰,其实林彤彤知道,红玉天是怕她看了会受不了。
一旁,敏姐紧紧拥着林彤彤,如今的她已经身怀六甲,可她听闻此事之后还是赶了过来,因为她知道,有她在,林彤彤会安心些。
又有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林彤彤握着敏姐的手不由的收紧,感受到林彤彤的紧张,敏姐只能出言安慰,“彤彤,别担忧,有舍利子护体,毓儿会没事的。”
可林彤彤却依旧紧紧抓着敏姐的手,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敏姐,毓儿会疼啊!”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没事,身上那么多的伤,大大小小布满了他稚幼的身体,他肯定很疼很疼。
一个时辰之后,红玉天才从屏风内走了出来,额头上还渗着些许的冷汗。
见状,林彤彤慌忙问道,“怎么样?毓儿怎么样了?!”
“伤口全都包扎妥当了,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可能明日采会醒。”
闻言,林彤彤点了点头,然后绕过屏风。
只一眼,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
毓儿小小的身子,缠满了纱布,除了脑袋没有包扎之外,身体其余的各处几乎都被包的好似木乃伊一般。
若不是那小小的胸廓还有微弱的起伏,只怕她连走上前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后,敏姐担忧的话语传来,“彤彤,你现在还有身孕,也要顾及下自己的身子,凌毓现在也需要休息,不如我陪你出去吃点东西?”
闻言,林彤彤摇了摇头,“敏姐,我不饿,你回去休息吧,我想陪着毓儿。”
“彤彤,你已经很累了,难道为了毓儿,你真的要置自己于不顾么?就算如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敏姐苦口婆心,可林彤彤却不再说话,办了个凳子便在毓儿的床前坐下,见状,敏姐还要说什么,却被红玉天揽住,摇了摇头,然后带着敏姐离开了屋子。
此时此刻,还有谁能劝得动她?
没有人。
肚子里的孩子,早就被她置之不顾了。
不是她狠心,而是她,顾不过来。
此时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凌毓的身上,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顾。
凌毓紧闭着双眼,小小的嘴唇同他爹一样薄薄的,原本该是粉嫩的颜色,此刻却无比苍白。
凌毓这孩子,长的几乎同司马玄奕一模一样,只有这一双眼睛,像极了她,长长的睫毛,此刻一动不动,那紧闭的双眼也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
林彤彤忍不住身后轻轻抚摸凌毓有些微凉的脸颊,轻柔的开口,“毓儿,好好休息,老妈就在这里陪着你。”
没有人回答。
空寂的房间内,就只剩下林彤彤轻声的叹息,还有凌毓微弱的呼吸声。
屋内的椅子,是大红实木做的,特别重,林彤彤搬不动,于是只能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可坐的久了,腰就特别的算,她知道,这是怀孕的缘故,也知道,再这样坐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很危险,可此刻,她却不忍心离开凌毓的身边,她害怕凌毓会突然醒过来,可睁开眼,却看不到一个人。
她不能再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了,因为他,已经被他爹抛弃过一次。
伸手,扶上自己的小腹,“孩子,忍一忍,等你哥哥醒了,老妈就带你们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冷血无情的人!
司马玄奕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林彤彤坐立不安的样子,她的双手捂着小腹,看着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见状,司马玄奕不由的蹙眉,慌忙走上前去,想要问她怎么了,却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唇色竟是比凌毓的还要苍白,额头渗豆大的汗珠,眉间紧蹙,好似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司马玄奕的存在一般。
再也等不及,司马玄奕慌忙将林彤彤抱起,便是冲出了屋外。
“不要带我走…”林彤彤闭着眼,不清楚抱着自己人是谁,却知道,自己被带出了房间,“毓儿,毓儿…”
“毓儿很好,你现在该担心你自己!”司马玄奕不悦的声音传来,他就是这样,温柔的时候不像话,冷血的时候又不像个人。
那冰冷的声音让林彤彤忽然清醒,微睁双眼,看到司马玄奕冷厉的侧脸时,林彤彤的眉间不由的紧蹙,“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红玉天。”司马玄奕冷着声音回答,他不想林彤彤腹中的孩子有事,更不想林彤彤有事!
谁知,林彤彤却开始挣扎,“我不去,我不去,毓儿醒了看不到我会哭的。”
“他才没你想的那么软弱!”司马玄奕坚决不放手,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到了红玉天的住所。
林彤彤不由的冷笑,“那他能有多坚强?”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坚强?能在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之后还开怀大笑歌颂这辛福美满的人生吗?!
司马玄奕不再说话,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他知道林彤彤心疼凌毓,他也知道,自己对待凌毓的方式有的时候的确太过残忍,可,身为他司马玄奕的儿子,所有的这些都必须承受,否则,他日后,如何同他一般,面对那许多所谓的武林正道?
他不否认当初乔绮苒给凌毓下毒时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凌毓如何能练成百毒不侵的身子?
如今,那么多人看到舍利子被毁,不会有人想到舍利子会在凌毓的身体里,如今,这世间没有人能取得了他的性命,包括他。
待凌毓长大之后,纵然没有如他这般深厚的内力,可行走江湖,至少也不会被人欺辱。
或许,有一天,待自己老了,他便将这一身的内力都传给凌毓,到时候,试问这天下,还有谁人是凌毓的对手?
没有人。
他把一切都打算的很好,他不是如林彤彤所说的那般什么都不懂,事实上,他全都懂,所以,打从凌毓出生的那天开始,他便已经决定,要将他小时候未曾得到的东西全都给凌毓。
只是,他爱的方式与别人不同而已,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就算是错,能让凌毓今后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他也认了!
也许,他是固执的,残忍的,可他,却是真心为了凌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