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馨瑶这才惊觉自己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于是讪讪的一笑，脑子里迅速的一转，便想到了一个极好的理由，“皇上，这孩子不能留。”
闻言，北堂离大惊，“不能留？这孩子是朕的孩子，为何不能留！”
馨瑶面露苦涩，“昨夜，妾身做了个梦，梦见好多的士兵都拿着剑对着我，他们问我，是要孩子，还是要皇上…”
北堂离听的面色凝重，“瑶儿，别多想了，那只是个梦。”
“不是的，若是梦，为何我连续几日都能梦到？而且，梦里面，那些士兵的面容都好清楚。”
“瑶儿，你多想了。”北堂离还是宽慰着，却看到馨瑶已经落下了泪来，“不是的，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好了好了，这样，若是你不信，朕就带你去校场看看去，若是你看到了哪些士兵，朕就将他们都杀了，那样以后就没人来要朕皇儿的命了，可好？”
其实，北堂离不过是宽慰馨瑶的话，却是馨瑶一直等着的。
于是，微微抬起头，“皇上不可骗我。”
北堂离宠溺的一笑，“朕何时会骗你？”
于是，一行人，赶赴校场。
校场的将军见到是北堂离与馨瑶来了，纷纷上前行礼。
北堂离一挥手，“朕与皇后来看看，你们各自练习。”说罢，便坐在了校场的观演席上。
众将军听命，便各自散去，只不过皇上在此，怎能不给皇上看看他们的军威！于是，纷纷拿出了自家的看家本事。
在校场内做了一个多时辰，却是依旧没有见到面熟的身影。
馨瑶微微皱起了眉，难道，那些屠城的将士不在这里？
“瑶儿，都看了这许久了也没有见到你梦中的那些将士，咱们回宫了可好？”北堂离轻声说着，馨瑶微微皱着眉却也点了点头。
刚要起身，却听到身后有人喝到，“恭送皇上！”
馨瑶快速的转头，看到的便是那熟悉的面孔。
就是他，那日在盘龙潭，给北堂傲开城门的就是他。
“是他！是他！”馨瑶装着满脸惊恐的样子，步步后退，直到被北堂离扶住才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是他，皇上，就是他！”
看着馨瑶手指着那个将军，北堂离不由的皱起了眉。
眼看着北堂离面有犹豫，馨瑶便是惊呼了一声，假装晕了过去。
“瑶儿！”
“皇后！”身边充斥着各种呼唤，馨瑶紧闭着双眼，心底却是忍不住轻笑。
她说过，北堂离，北堂傲，还有那些屠城的将士，她一个也不会放过，而现在，那些将士便是第一批要为他们那些残忍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人！
被人抬到了床上，御医给馨瑶把了脉，只听闻御医说道，“娘娘这是心病，应该是惊恐至极导致动了胎气。”
听着御医瞎编乱造的话，馨瑶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在宫中经常走动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她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说她是动了胎气，只怕那御医知晓自己并未昏厥，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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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杀，或者不杀一
“下去吧！”北堂离不耐烦的说道，馨瑶却是睁开了眼，“皇上，是真的对不对？不然臣妾怎么会认得他？”
北堂离的面色显得有些难看，双眉紧皱着不说话。
馨瑶怎会不知道北堂离在烦恼什么，于是便坐起了身子，带着委屈的语调说着，“皇上，妾身知道之前皇上说要将他们都杀了不过是安慰妾身而已。妾身都明白的…”嘴里的话还未说完，眼泪被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看上去不好让人心疼。
“瑶儿，朕…”北堂离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馨瑶打断，“皇上，什么都别说了，妾身明白。”
那样委屈的样子，让北堂离忍不住将馨瑶抱在怀里，“瑶儿，对不起，朕，也有朕的无奈…”
馨瑶的脑袋抵在北堂离的胸膛上，双眼却露出精光，双眉紧紧皱在一起，看来北堂离还没有糊涂到为了她而杀了那么多将士的时候，只不过，那些将士，却是非死不可！！
深夜，北堂离早已在药效下昏睡过去，馨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人愁眉不展。
看来，她的演技还需要更精进一步！
不知何时身后已然站了一个人影，馨瑶也不回头去看，只是铜镜中的那双秀眉不自觉的闪过一丝不悦。
“馨儿，你真要至他们于死地？”北堂傲紧紧皱着眉，今日的事他听说了，便知道都是馨瑶刻意为之。
馨瑶自然也知道，北堂傲一定会来她这里给那些将士求情，所以刚才见到北堂傲时才会不悦的皱起眉。
也不回答北堂傲，馨瑶径自站起了身，走至窗边。
“馨儿，他们何其无辜。”屠城的命令是北堂离下的，他们身为将士，自然是要效忠皇帝的。
闻言，馨瑶冷笑一声，“王爷说笑了，那我盘龙潭上千的百姓又何其无辜？我大哥二哥三哥何其无辜？兰儿，又何其无辜？”
虽是背对着北堂傲，但是北堂傲还是能察觉出馨瑶说这些话时整个人周身的气氛统统陷入死寂。
上前一把将女人抱进怀里，“馨儿，别这样。”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太过陌生。
其实，相隔四年再次相逢，他的馨儿转变了那么多，而他又何曾熟悉过。
“北堂傲，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馨瑶忽然转身，正色道。
“只要你开口。”北堂傲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却听馨瑶说道，“我现在的贴身丫鬟，小桃。”
“查她做什么？”北堂傲有些不解，馨瑶却白了他一眼，“做什么你别管，你只要帮我查清楚她在宫外还有何亲人便是了。”
“好好好，你说的话我哪敢有不从的。”
闻言，馨瑶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小桃啊小桃，我的复仇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第二日，北堂傲便派暗卫偷偷的送来了一封信，那信上的大致内容便是昨夜馨瑶要北堂傲查的事情。
看着信纸上的内容，馨瑶面不改色，而后便是将信纸烧了。
没多久，小桃进了屋，问道了屋子里的味道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好似什么东西烧着了一般？”
馨瑶却是不回答，看着小桃轻声问道，“小桃，你如宫多久了？”
闻言，小桃一怔，似乎没想到馨瑶会问这个问题，然后才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小桃自幼便被家里人送进了宫里当差，至今该是有十年了。”
闻言，馨瑶点了点头，“十年，在这宫里能生存十年着实不易啊！”
小桃不知道馨瑶究竟想要做什么，便是低垂着头不说话，馨瑶见状，便假意的问道，“宫外还有什么亲人吗？”
“有爹娘，还有两个弟弟。”
“哦？还有两个弟弟？多大了？”其实这些资料刚才北堂傲送来的信纸上都已经写的很清楚，此刻馨瑶也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说道弟弟，小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少女该有的单纯，“我刚进宫的时候，大弟才四岁，二弟还被娘抱在怀里，大弟很舍不得我的，我要进宫的时候死命的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
“嗯，看来你很喜欢你的弟弟。”
馨瑶意有所指，小桃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了多年，若是到现在还不了解馨瑶的意思便真真的没脑子了。
于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小桃知道自己之前对娘娘多有得罪，若是娘娘要罚便罚我一人，千万不要寻我家人的麻烦，他们都是无辜的。娘娘开恩，娘娘开恩。”
说罢，竟是磕起头来。
“好了，本宫又没说要对你家人怎么样。”
说着，扶起小桃，“不过，本宫还真的有件事要你帮忙，若是事成之后，自有五十两白银送到西街云里弄给你家人。”
闻言，小桃浑身一怔。
皇后她，竟然连她家人的住址都一清二楚！
“娘娘尽管吩咐，刀山火海，小桃万死不辞。”颤抖的声音传来，馨瑶忍不住一笑，这个小桃看似精明，却终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这般一吓便已经吓成了这幅模样。
“你放心，本宫还舍不得你死，你若死了，本宫让谁去跟你家人团聚呢！”话一出口，小桃便不可置信般的看着馨瑶。
要知道，一个宫女入宫之后，到了二十七八岁才可能会有出宫的机会，而这个机会还要看自己的主子是不是有心放人，否则，唯一的结局便是老死宫中。
出宫与家人团聚，这可是小桃想都不敢想的事。
“娘娘…”看着小桃那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感激，馨瑶难得温和的一笑，“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闻言，小桃才回过了神，磕头谢恩，“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小桃永世难忘！”
看着小桃的样子，馨瑶冷冷的一笑。
恩威并施，才会让人彻底信服。
“起来吧，本宫还有事要你去办。”说着，便扶起了小桃，然后在小桃耳边耳语了几句，小桃都听的清楚。
“可都知道该怎么办了？”馨瑶问道，小桃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说道，“娘娘放心，小桃这就去办！”
“嗯，去吧。”馨瑶一挥手，小桃便对着馨瑶友好的一笑，然后跑出了屋去。
那个笑容，让馨瑶僵在了那里。
这样的笑容，曾几何时她也时时见到，是在兰儿的脸上，还是在她自己的脸上？
忍不住朝着梳妆台前走去，坐下身子，看着铜镜中映出那个人儿，那张绝美的脸上毫无笑意，眉宇间只有若有似无的忧愁。
微微扯起嘴角，虽是倾城，却毫无感情。
原来，她早已忘记了该怎么笑。
小桃跑出了屋子，便去寻了御医，只说是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让御医去瞧瞧。
御医跟着小桃赶到，看到的便是馨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样子。
伸手搭了馨瑶的脉搏，除了那明显的喜脉却是毫无异常，只不过，那肌肤传来炙热的温度却是让人大惊。
脉搏无异，体温却高的吓人，这，这，这是什么怪病啊！
“小桃姑娘，你先去禀告皇上，待微臣再去请几个同僚过来看看。”那御医说着，便与小桃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北堂离跟一大群御医几乎同时赶到。
看着床上那苍白的人儿，北堂离的眉心拧成了一节，看着几个御医纷纷给馨瑶把脉，却又纷纷摇头的样子，终于是怒不可遏。
“一群饭桶！”
皇上暴怒，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下跪，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别，别过来，别伤了我的孩子。”馨瑶适时的轻声呢喃了几句，只被北堂离当成是昏迷时的糊涂话，眉心皱的更紧了，朝着跪着满地的御医喝道，“就没有一个人查的清是什么病！”
其中一个资质颇深的老御医颤抖着声音惶恐的说道，“回皇上，皇后的脉象除了喜脉之兆便是与旁人无异，可是皇后又昏迷不醒，还发着高热，这样的病征微臣行医数十年都未见过。”
北堂离的眉心皱的更紧了，“就是说，没办法了？”
低下无人敢应。
“皇，皇上，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小桃这时微弱的说道，北堂离撇了她一眼，“讲。”
“是。”小桃行了礼，便说道，“皇后今早还好好的，还跟奴婢聊了聊家常，奴婢突然提到了皇后腹中的孩子，皇后也是满脸幸福的笑，可是后来不知道看到了窗外的什么，便整个人变的惊恐起来，然后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窗外？”北堂离有些不解，走到窗外一看，却只是远远的看到有一群巡逻的侍卫走过。
侍卫，穿的都是与战场上的将士相似的盔甲，远远看去，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由的，北堂离想起了昨日馨瑶对他说的话，那些人要杀了他的孩子。
可是，这不过是馨瑶的一个梦境而已，如此梦境又能说明什么呢？
难不成，让他为了这一个梦境而去杀了那些将士？
那满堂的朝臣会怎么看他，青龙的将士该怎么看他，全国的百姓又会怎么看他！！
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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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杀，或者不杀二
北堂离是一国之君，不可能一直守在馨瑶的床前，那些御医呆在这也是无用，智慧碍眼，早早的便被北堂离打发走了。
于是，此刻便只有小桃一人守在馨瑶的床前。
“娘娘，可以起来了。”小桃用轻到只有她与馨瑶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馨瑶缓缓的睁开了眼，朝着小桃微微一笑。
之前小桃的那些话她全都听在耳里，没有想到小桃竟是那么聪明，那些话不是她教她的，她也能说的如此天衣无缝。
果然，这后宫内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娘娘，您真厉害，您是怎么把自己的体温弄的那么高的？”小桃一脸的崇拜，更多的是好奇。
馨瑶微微一笑，“保密。”其实，她也不过是用了点战天赐给她的那些气息古怪的药粉涂在了身上，那些药粉没什么作用，只能使涂到的地方体温身高罢了。
小桃闻言有些失望，但却很快的掩盖了过去，“那娘娘，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闻言，馨瑶在小桃的耳边又说了几句，然后便继续躺在了床上。
就这样又躺了数日，民间都已经传遍了皇后被妖魔附体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一时间，人心惶惶。
北堂傲知道这一切定然又是馨瑶搞的鬼，便也忍住了没有去看她，而北堂离守在馨瑶床边的时间却是一日比一日长。
最后，竟是到了在馨瑶床边守了一日一夜，连早朝也不去了的地步。
看着北堂离这幅样子，小五子真正的着急，拿着国家百姓去劝说，依旧被北堂离呵斥了回来。
小桃此刻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皇，皇上…”
“若你也是劝我的，就给朕滚出去！”北堂离毫无表情的怒喝道，双眼却是死死的看着馨瑶。
“不，不是的，奴婢是在想，反正御医都拿皇后的病没办法，皇上不如试试别的招数？”
闻言，北堂离抬起了头，“别的招数？”
小桃连连点头。
“什么招数？”
“大家都传说娘娘是被妖魔附体，不如皇上便请个道人来驱驱魔，说不定…”话为说完，北堂离便站起了身，双眼怒视着小桃，“你是说，朕的皇宫内有鬼？”
小桃见状，扑通一声下跪，“皇上饶命，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娘娘的病确实蹊跷，而且，那日之前，皇后不是随着皇上出过宫么？说不定就是在宫外染上的妖魔。”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北堂离皱了眉，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儿，她记得，那日出宫之前，她也曾说过这句话。
在宫外染上的妖魔，那一日，他们只去了校场而已啊！！
看着北堂离的脸色有所缓和，小桃才继续说道，“皇上，御医已经无法了，不如就试一试？”
试一试，试一试…
“好吧，那就试试。”
北堂离终于答应了，馨瑶暗自窃喜，而小桃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只是这一切，北堂离都没有看到。
小五子偷偷的从宫外寻来了一个驱魔师，在馨瑶的示意下，小桃偷偷的给驱魔师塞了一张银票。
这些个驱魔师都是些江湖术士，骗人的玩意儿，此刻又能拿到钱又能在皇上面前做成法事，自然是乐得轻松。
于是高高兴兴的手下，一切也都按照馨瑶所说的去做。
驱魔师跳跳闹闹了半日，也确实是有些技术含量，什么隔空抓个鬼出来印到画纸上，在滚烫的油锅里取出鬼的骨头可是自己的双手却没事啊什么的，统统做的有模有样，让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个个都睁大了双眼。
北堂离却是一眼不发的看着那驱魔师的一切，虽然不知道那驱魔师是如何坐到那些的，但是骨子里，他就是不信这些。
一场法事还未做完，那驱魔师却是吐出了鲜血。
当场吓坏了众人。
“怎么回事？”连北堂离也忍不住问道，只见那驱魔师的徒弟上前将驱魔师扶起，然后便见那驱魔师说道，“回皇上，皇后的院子里多是小鬼，一些小鬼不足为惧，也不会伤害人体，可是，伤了皇后的却是一个人。”
一句话，让北堂离更是坐不住了，“人？什么人？”
驱魔师装着虚弱的样子，“皇上，窃听草民细细道来。此人非比寻常之人，乃是妖魔投胎所化，此生也是杀人无数，更厉害的是，他将许多人也同化成了妖魔，以杀人为乐，至于这人是谁，恕草民能力有限。”
这便是馨瑶教那驱魔师的，有些时候，话说一半比说完了更有说服力。
听到这，小桃不由的惊呼，“天哪，皇后那天跟皇上去了校场，校场上的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士，难道是那些将士…”
话未说完，却被那驱魔师打断，“也不能一概而论，那些将士乃是为了保家卫国才杀的人，一般不会成为妖魔，但若是屠过城便不一样了。屠城的人往往会嗜血成性，将杀人渐渐演变为一种乐趣，而且还会不断的吸收那些死者的冤魂，从而妖魔化。而且，若是屠城时杀的小孩多了，妖魔化的程度便会大大的增强，那是因为孩童的冤魂会比平常人的强一些，不然，这世间也不会有人小鬼大一词了。”
驱魔师将馨瑶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众人听的都头头是道。
听着驱魔师的话，北堂离早已陷入了沉思，驱魔师看到北堂离的神情，不由走上了前，在北堂离的耳边轻声说道，“皇上，若是军中真有屠过城的军队，那是万万留不得呀，不然此刻是皇后，下一刻，便是…”
便是谁，没有说，却是不言而喻。
下一个，便是皇上，北堂离。
屠城，青龙的百姓无一人知晓，就连朝中大臣也不曾知道。
只有当日随着北堂离一起去的小五子，北堂傲，馨瑶还有那些参加屠城的将士。
但是，北堂傲被软禁在府，馨瑶又昏迷不醒，小五子一直在自己左右，而那些将士又都是立下军令状的。
那么，谁会说出去？
既然没有人说出去，那这个驱魔师又怎会知道屠城一事？
难道，是真的，有妖魔？
收敛起神色，北堂离朝着那驱魔师说道，“大师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驱魔师告退，北堂离也进了馨瑶的屋子。
看着女人依旧苍白的脸色，伸手触摸到那滚烫的肌肤，心再也无法安奈住烦闷。
小五子站在北堂离的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五子。”北堂离轻声唤道，小五子应了声，便听到北堂离说道，“拟旨。”
什么旨，不用说也知道，自然是要了那些屠城将士性命的旨意。
一道旨意传来，通敌卖国的罪名被强压在了那些毫无所觉的官兵头上，一时间，喊冤声一片，但是无人敢去北堂离的面前求情。
只因为，北堂离一直坐在馨瑶的床边，四周那萧瑟的气氛，令旁人都不敢前进一步。
馨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北堂离许久才仿佛回过了神。
北堂离看到馨瑶睁开了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醒了，终于醒了！”
馨瑶伸手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顺便将身上那些令人浑身发烫的药粉抹去，“皇上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怎么了吗？”
“你昏迷了，睡了七天七夜了。还好，总算是醒了。”北堂离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馨瑶微微皱起了眉，“怎么会无缘无故昏迷了七天七夜？”然后看向北堂离，“我醒了，你不欢喜吗？”
北堂离还未说话，小五子便匆匆赶来，看到馨瑶便睁大了双眼，“天哪，太神了吧，那边刚死光这边就醒了？！”
死光了？馨瑶暗自窃喜，却是装着无辜的问道，“什么死光了？这跟我醒了有什么关系？对了，小桃呢？我记得我正跟她聊天来着。”
“娘娘，奴婢在这。”小桃在一旁，挤出了两滴眼泪才走上前来，似乎是为了馨瑶醒来而高兴。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仿若无知的小孩，馨瑶不断的看着屋内每一个人的脸上，最后视线落在北堂离的脸上。
北堂离却是一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醒了便好。”
微微皱起眉，仿佛有些不悦，北堂离却还是笑着将馨瑶抱进了怀里，“瑶儿，为了你朕什么都可以做，你千万不要负了朕…”
闻言，馨瑶心底莫名的一跳，北堂离不会知道了什么吧？自己不会是哪里出了破绽被看出来吧，只是脸上还是一阵莫名，“离，你怎么了？”
“再唤一遍。”
北堂离轻声说道，馨瑶却是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我的名字，再唤一遍。”
馨瑶微微皱起了眉，心里闪过莫名的触动，“…离。”
“真好听，瑶儿，再唤一遍。”
“离。”
北堂离将馨瑶抱的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瑶儿，瑶儿…”
低声的呢喃着，仿佛‘瑶儿’这两个字便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无比的深情与温柔，无比的眷恋与缠绵。
那些屠城的将士被全部砍了头，投敌卖国，不是小罪名。
这仇，算是报了一小半了吧，最起码，于对盘龙潭那些相亲父老的冤魂，馨瑶算是有个交代了。
可是，为何却是高兴不起来呢？
是因为那日之后，北堂离对她的依赖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还是因为，对那成百上千的士兵的死，心存愧疚。
听小桃说，那一日行刑的人太多，就算行刑台上一共有是个刽子手也是足足从早晨砍到了晚上。
听说，到最后，刽子手的刀都砍钝了，最后那个人，愣是连砍了三刀都未将头颅砍下，最后头颅与身体之间，仅仅连着一层皮肉。
听说，那一日，砍下的头颅个个睁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听说，那一日，喊冤声足足喊了一日，有些人晚上都能听到那骇人心惊的‘冤枉’。
听说…
“在想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馨瑶吓的跳了起来。
直到熟悉的体温传来，馨瑶才渐渐止住了身体的颤抖，“别怕，是我。”
北堂傲紧紧抱着馨瑶，怀中女子的身体渐渐透着凉意，他知道，她是在害怕什么。
明明在复仇的过程中，自己也会受到无比的伤害，她却依旧不肯回头，即使，最后自己会被伤的鲜血淋漓。
“馨儿，放手好不好？跟我一起走。”北堂傲轻声说着，馨瑶却是一把将他推开。
“走？走去哪？”语气满是嘲笑。
“随便去哪，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北堂傲的眼里话里都是诚恳，可是馨瑶却是忍不住嘲笑起来。
“王爷，本宫要做的是皇后，走？那我这皇后之位怎么办？”
闻言，北堂傲忍不住忧伤起来，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满是心疼，“瑶儿，你明明不想要的。”
“不，王爷，我想要！”语气满是肯定，可是就连馨瑶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那么肯定。
四目对视，许久，北堂傲才轻叹了一句，“好，馨儿，既然你要，就算最后粉身碎骨，我也一定拿来给你。”
从未有过的语气让馨瑶为止一怔，却又立刻笑了起来，“王爷，不用的，本宫此刻就是皇后。”
不用的，为了什么而不用？因为他会粉身碎骨？？
“但你是我的。”
依旧是那样理直气壮的语气，馨瑶却抑制不住的想笑，笑的直不起腰，笑的眼泪都跑了出来，“王爷，这世上没有谁会是谁的。我，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