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也是不解,只是应道,“是本王,快些开门!”
“是。”城门渐渐被打开,馨瑶只等城门开了一条小缝便挤了进去。
若说,以往只听过血流成河,那么今日,馨瑶是真的亲眼目睹了。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此刻躺满了尸首,那些人,或老或少,有来城内做生意的商人,也有居住在城内的百姓。
北堂傲随着馨瑶走进城内,却也瞪大了眼睛,说不出一丝话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馨瑶缓缓上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不去踩住任何一具尸体,眼泪却随着脚步的落下,越来越急。
那个躺在街边的白头老汉,是这盘龙潭内著名的寿星,九十岁的年纪即使是现代也少见,他没有被阎王招去,却死于非命。
另一边的那两个小孩,是龙凤胎,哥哥一直喜欢欺负妹妹,原本他们该是在这街上追追打打哭哭闹闹,此刻却异常安静的躺在那里。哥哥抱着妹妹,仿佛要为妹妹挡下那一剑,却怎么也想不到,那柄长街穿过他的胸膛,要了妹妹的性命。
慢慢前行,馨瑶再也忍不住,沙哑的哭声震的所有人心寒。
快速的向前跑去,跪倒在一个妇人的尸体面前,她的怀里,那个刚出生还未足月的孩子嘴角溢出鲜血,已经没了呼吸。
他们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给读者的话:
有点小虐了~
135仇恨
“兰儿,兰儿…”馨瑶忽然想起了兰儿,转过身,向着天香楼跑去。
满眼望去,只余一片狼藉,天香楼内,所有的男子都已经死去,那挣扎的表情说明了他们是有多么的不甘心,而女子,衣衫不整,蹲坐在一堆尸体中间,双眼涣散,早已迷失了神志。
“放开我!放开我!”忽然,兰儿的声音传来,馨瑶循着声音跑去,却在一间屋子前被两个侍卫拦住。
“畜生,让我进去!”馨瑶拼命的挣扎,却是怎么也挣扎不脱。
“四小姐,皇上在里面。”莫站在一旁,有些为难的说道。
“放开她!”身后传来北堂傲的声音,馨瑶没有回头,此刻的她对与北堂傲的恨,早已超过了所有。
怪不得出城之后便没有见到莫,原来他一直在城内!
“王爷…”那两个侍卫似乎有些为难,却听到北堂傲一声怒喝,“放开!”
两个侍卫只能放开了馨瑶,馨瑶一下子闯进屋内,却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
只见北堂离正穿戴着衣衫,而床上,却是凌乱不堪。
兰儿缩在床角,努力的将被子全部裹在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上,被褥划过,床单上的那抹鲜红赫然映入馨瑶的眼里。
此时的馨瑶早已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向床边,兰儿抬头,朝着馨瑶微微一笑,“姐,我没事。”
心痛的难以呼吸,馨瑶一下子抱紧兰儿,暗哑的嗓音带着浓厚的哭腔,“没事,姐姐在这…”
此时的北堂傲也已经走入房内,看到这种场面,当下已经了然,那双眼睛,带着愤怒与疑惑,看向北堂离。
北堂离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然后朝着床上的兰儿说道,“你放心,朕会带你回宫。”
兰儿微微一笑,带着令人心碎的笑意,“臣妾谢主隆恩。”
馨瑶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兰儿,只听兰儿说道,“姐姐,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她,迫不得已。
馨瑶心疼的看着兰儿,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全部堵在胸口,发不出一言。
“皇上,臣妾可以让外面王爷的那个贴身侍卫进来吗?”兰儿说着,北堂离虽然疑惑,却也是点了点头。
莫领命进入,看着床上的五小姐,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他不是没有阻拦,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如何能阻拦住他们的皇上!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兰儿命令道,馨瑶不知道兰儿想要做什么,想要劝阻,却听到兰儿说道,“姐姐,放心,我自由分寸,何况皇上已经答应了,是吧皇上?”
北堂离点了点头,美人的要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莫又上前了几步,兰儿不依,一直待莫走到床边,兰儿才微微一笑,然后,重重的打了莫一个耳光。
“滚!”兰儿的声音带着颤抖的激动,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除了馨瑶。
她知道,这一次伤她最深的不是北堂离,而是莫。
即使是他不知情,却也是罪该万死!!
“皇上,请回避一下吧,妾身想换衣服。”兰儿轻轻一笑,勾人心魄,馨瑶却越来越觉得不安,“我陪你!”
“不用了,姐姐,皇上之前说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你成为他的皇后,我们以后在宫里有的是时间呢!”
“对,朕连圣旨都带来了。”说罢,宣进了小五子,只见小五子打开圣旨,宣读了一遍。
馨瑶并未下跪,只是看着北堂傲,然后接下圣旨。
北堂离并未对馨瑶的不敬而怪罪,只要馨瑶接了圣旨,便是他的皇后了。
“皇后,那我们先出去,等爱妃换好了衣服,再一起回京。”北堂离说道,然后伸手牵过馨瑶,率先走出了屋外。
北堂傲跟着走出了屋子,身后的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不知道等了多久,兰儿却是还没有走出屋子。
馨瑶下意识的摸了下胸前,那把北堂傲送给她的匕首她一直随身带着,而现在,却不见了!
顾不得其他,推开了门去,看到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床褥,馨瑶再也哭不出来了。
北堂傲等人也跟进了屋内,看到眼前的景象当场就惊呆了。
更让北堂傲震惊的是,那把匕首,天下间至此一把,而他送给了馨瑶,可是为何会在盘龙潭五小姐的身上?
难道…
“我知道你不会进宫的,可是,你怎么那么傻…”馨瑶哭不出来,语气平淡的走到床边,
看着兰儿胸前的伤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莫愧疚的低下头,这个与兰儿如此神似的五小姐,终究还是自己害死的。
“皇上,武馆内还有三名汉子在做垂死挣扎!已经伤了我们上百人了!”屋外,有人禀报。
武馆内…
是大哥!!
馨瑶快速起身,跑到那侍卫面前,“不许伤了他们!”
那侍卫有些犹豫,看向北堂离,只见北堂离点了点头,“一切都依皇后所言。”
那侍卫终于应声退下。
一切都依皇后所言,是啊,她怎么给忘记了,她已经是皇后了啊…
转过身,馨瑶看着北堂离,“皇上,我要去武馆。”
“好,朕陪你一起去。”虽然不喜欢这个声音嘶哑还带着面具的皇后,北堂离还是尽显风流。
刚要起身,便发现刚才那个禀报的侍卫回来了,“皇上,下官旨意还未传达,武馆内的三个汉子便已经被乱箭射死。”
乱箭射死…
馨瑶随手拔出那侍卫腰间的佩剑,然后狠狠的刺进他的胸膛,“传个旨都这么慢,要你何用。”
淡淡的语气,随着那侍卫错愕的表情,缓缓落下。
北堂离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只不过那人是他的皇后,那就一切都随意吧。
馨瑶走出天香楼,楼内那些女子此刻也已经成了尸体,天香楼外,尸体被排成了一排,一眼望去,馨瑶便看到了被射成刺猬的大哥姚天,二哥愧安,还有三哥铁五。
原来,武馆内的三人,是她的三哥哥呀。
表情淡漠的扫了一眼,馨瑶再未多看。
“朕原本没想屠城,只是他们反抗的厉害…”看到馨瑶淡漠的眼神,北堂离想要解释什么,却最后无疾而终。
“皇上,我们还是早点启程离开吧。”一旁的小五子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有些哆哆嗦嗦的说道。
北堂离看着满目的尸体,点了点头,“也好。”
馨瑶也不挣扎,应该说是十分的配合,坐在北堂离准备的马车上,一动不动。
身后的盘龙潭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繁华,只不过是一座死城罢了。
一座死城,满地的尸首无人收尸。
只不过,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放心,你们的仇,兰儿的仇,盘龙潭的仇,她会永远的记住。
北堂离,北堂傲,莫,还有参与屠城的那些将士,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的摇晃停止,车帘被人掀开。
是北堂傲。
“四小姐…”北堂傲轻声唤道,馨瑶冷冷的应着,“王爷,该称呼本宫为皇后,或者,皇嫂。”
圣旨以下,她已然贵为皇后。
“我真的不知道今日…”
“王爷该自称本王。”语气里透着的疏远与冷淡,北堂傲又如何会听不出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下了车帘。
行了一个月的路程,馨瑶再未与任何人交谈过,北堂离也好,北堂傲也好,她都懒得应付。
到了京城,第二日便是封后大典,馨瑶冷笑一声,这北堂离倒是心急。
馨瑶被安排在了永和宫,这里自古便是皇后所住的宫殿,只听说上一任的皇后从这搬出去也没多久呢,呵,这北堂离对她倒也重视,居然连原配都不要了。
安排给馨瑶的宫女看上去年轻,却是这宫内颇有资历的人,对于馨瑶她不喜欢却也表现的恭恭敬敬,只不过,馨瑶哪里是那种看人脸色过活的人,更何况,对于北堂离她早就压制了许久的愤恨。
“姑娘,请用膳。”那宫女端来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粥,馨瑶接过,却在下一秒钟就将那碗燕窝全数倒在了那宫女的头顶。
“皇上已然下了旨,本宫已然是皇后,你却称呼本宫为姑娘?”
“皇后饶命,是奴婢该死,皇后饶命!”那宫女不断的磕着头,馨瑶嘴角却扬起笑意,“该死,这是你自己说的,来人啊,拖下去乱棍打死。”
屋内其余几人面面相窥,却是一个也没动。
跪在地上的宫女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她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宫女,看谁敢动她!
“看来我这个皇后只是个摆设而已,嗯?”低哑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冷战,但依旧没有人动。
“是谁惹朕的皇后了?”北堂离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慵懒,却是威严十足。
众人纷纷跪下,给北堂离行礼,馨瑶却是撇了眼步入屋内的北堂离,并不打算起身。
北堂离对于馨瑶的无礼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发作,看着跪在馨瑶面前的宫女,不由的皱起了眉,“小桃你怎么了?”
那名唤小桃的宫女一下子嘤嘤的哭了起来,却是什么也不说,只是那张小脸被燕窝烫的发红,看上去更是可怜。
“说啊,皇上问你话呢,怎么,原来你不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就连皇上你也不放在眼里啊?”馨瑶轻飘飘的一句,北堂离忍不住问道,“小桃,你对皇后不敬了?”
小桃心虚,只是哭,不再说话。
“何止是她,我看这宫里没有一个人是将我当作皇后看的。”
北堂离看了眼满屋子的人,个个都是这宫里有资历的人,本想他们定能服侍好馨瑶,却忘了这些下人也是会仗势欺人的。
“一群废物,全都下去领二十大扳!”北堂离低吼了一声,众人纷纷谢恩退下。
馨瑶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皇上不觉得二十大扳轻了么?”
北堂离坐下,“皇后,他们都是这宫里的老人。”
“原来青龙后宫的老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的,看来皇上让我做皇后是对的,我一定会帮皇上好好教教这帮奴才什么是规矩。”馨瑶微微一笑,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皎洁。
北堂离并未被馨瑶的这句话吸引,反而关心的是馨瑶的面具,“四小姐,明日就是你我大婚之日,何不摘下面具,给夫君好好看看。”
闻言,馨瑶却冷冷一笑,“给皇上看可以,妾身只是怕皇上看了之后会吓的不敢娶我为后了。”
“哦?皇后的面容真有那么可怖?”北堂离挑着眉,即使是一个被毁了荣的丑八怪,只要有那样的本事,他又怎么可能不娶。
“可不可怖妾身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妾身要皇上的一句话,无论如何都会娶妾身为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废了妾身,皇上,妾身除了这皇后之位,一无所有了…”叹息的话语说出了口,北堂离微微一愣,她一无所有,是因为他下令屠城。
“好!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若是朕不娶你为后或者立后又废后,那么,朕的江山就是你的!”
“妾身不要皇上的江山,妾身只要皇上的一诺。”馨瑶微微笑着,仿佛在等什么。
北堂离微微皱眉,终于咬牙,命小五子离开拟了一道圣旨,绝不废后。
馨瑶拿着圣旨,微微一笑,然后,掀开了脸上那张银质面具。
“是你!”北堂离惊呼出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我,”馨瑶带着笑意,看着北堂离,他还认得她,那就好!
“怎么,皇上后悔了吗?”馨瑶装作惊讶,却是双眼含笑。
北堂离震惊过后,却也带上了浓浓的笑意,“后悔?只恐怕朕今生唯一一次不会后悔,便是今日!”
馨瑶倒也不惊讶,只是轻声笑着,“看来皇上早就有心了,亏得四王爷还当你是兄长。”
“这与四弟有何关系?你是朕的皇后。”北堂离笑意更浓,一把将馨瑶搂进怀里。
四年前没有得到的佳人,此刻却被他拥在怀里,仿佛这一生的遗憾,在这一刻全部弥补。
双眼含笑,馨瑶再没有言语。
只是眼底,那深深的恨意跟杀气,久久不散。
136封后大典
“皇上,四王爷在玉华殿恭候皇上多时。”小五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北堂离微微皱了皱眉。
馨瑶轻轻推开北堂离,“皇上,明日就是你我的大婚之日,我想早点休息。”
“嗯,如此也好,你便早点休息。”说罢,北堂离便离开了永和宫。
玉华殿内,北堂傲负手而立,见到北堂离一人前来,身后的小五子并未跟上便也不行那些虚礼,开门见山,“为何要屠城?”
北堂离径自坐到龙椅之上,淡漠的眼神看向北堂傲,“朕以为这一路你都没有问便不会再提起。”
“派兵给我去攻打噬天帮是假,你要亲自领兵攻打盘龙潭是真!让我先去盘龙潭将那四小姐请来是不是也是你的计策?”北堂傲冷眼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北堂离,双眸渐渐泛起冷意。
北堂离却是不在乎,“朕只以为,只有那个已经死的人才能使你如此气愤。四弟,你究竟是为了朕屠城一事在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比如,四小姐?
“难道你在盘龙潭的所作所为不值得生气吗?兵到之处绝不伤害无辜百姓,皇兄,我记得这句话是我第一次出征之前你同我说的!”北堂傲没有正面回答北堂离的问题,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气愤。
“他们反抗了。”若不是他们反抗,他不会下令屠城。
闻言,北堂傲冷笑一声,“反抗?皇兄?难道两个六岁的孩子会反抗吗?难道襁褓里的婴儿会反抗吗?还是那个已经九十多岁的古稀老人?!”
“朕不能留下隐患!斩草不除根,迟早有一天那些孩子会长大,而到那时候,你我都老了。”这,就是北堂离的做事原则。
要么一个不杀,要么,一个不留!
“那么,你独独留下四小姐,难道你不怕有一天她会杀了你?”北堂傲说着,却也是北堂离最担心的事。
若这个四小姐是被人也罢,她接近不了他有如何杀他?
可是,那个四小姐偏偏是馨瑶,他根本抗拒不了。
四目相对,一个冷淡,一个愤怒。
“四弟,你逾越了。”淡淡的声音响起,饱含了无数的愤怒。
北堂傲嘴角一扯,冷冷的一笑,“那么,臣弟告退!”
说罢,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回到那座废弃的院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慢慢走上前去,“在想什么?”
莫一惊,他居然如此入神,竟然连王爷是何时来的都不知晓,“王爷。”
“在想兰儿?”北堂傲问道,莫却迟疑了。
北堂傲看着莫,“在想五小姐?”
莫一惊,然后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多月以来睁眼闭眼都是她。仿佛就像是鬼魅一般,挥之不去!”
“莫,不是你的错,皇兄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似是安慰,又或者是安慰自己。
莫摇了摇头,“如果是兰儿,我会拼了性命去阻拦,可是,只因为她不是兰儿,所以我就…”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北堂离拖进屋内。
沉默,代替了两人之间的谈话,那一日的事谁都不愿意去想起,虽然他们不知情,虽然他们也被利用,可是,那盘龙潭的人,终究无一人幸免。
风轻轻吹起,夜渐渐浓了,王府上下都点起了灯,却唯独废墟这里,黑成一片。
第二日,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凤冠霞帔,馨瑶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女人,美若蛇蝎。
“皇后,吉时已到,请上凤辇。”那个名唤小桃的宫女昨日受了五十大板,本应好生休息,可是馨瑶却偏偏要她一早来服侍。
看到她因为疼痛而愁着一张脸,馨瑶不由的挑了眉,“怎么,本宫的大喜之日就那么不值得你喜庆?”
闻言,小桃便知道馨瑶又要开始为难与她了,当下就跪倒了地上,“皇后恕罪,皇后与皇上大婚乃是普天同庆之事,小桃高兴还来不及呢!”
嘴角微微一笑,算了,今日就暂且放她一马,她还有更好的戏要做呢!
盖上红头盖,坐上凤辇,馨瑶嘴角擒着冷冷的笑意,朝着朝华殿而去。
朝华殿内,文武百官齐聚,北堂傲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二哥,你看四弟去了一趟盘龙潭似乎更加阴郁了。”三王北堂玉小声的说道,北堂笑见状点了点头,“似乎是对皇兄屠城一事不高兴呢!”
“其实四弟是想不开,盘龙潭内早年间都是些犯了事儿的人聚集的地方,那些人犯的罪加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够灭九族的了,虽然皇兄这次残忍了点,但也没必要为了那么件事儿而跟皇兄置气不是!”北堂玉轻声说着,却被北堂傲听了去,冷冷的撇了一眼,北堂玉便闭上了嘴巴再不出声。
好吧,他这个三哥是摆设。
“皇上驾到…”尖声的通报,文武百官齐齐下跪,三叩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北堂离在众人的齐呼声中缓缓走上大殿的最高台,转过身,看着脚下诚服的百官,一挥手,“众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齐呼,响彻天际。
缓缓起身,却又听到,“凤辇到…”
众人转过头去,便只看到一位窈窕佳人在众人的搀扶中走下凤辇,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到大殿之上,与北堂离并肩。
繁琐的一套礼节,从宣旨,到喝交杯酒,再到群臣叩拜,才算是封了后了。
与百姓的礼节不同,皇后的盖头是要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掀开的。
而馨瑶,等的就是那一刻。
象征着逞心如意的一杆金称递到北堂离的怀里,看了北堂傲,北堂离轻轻挑起馨瑶的盖头。
一时间,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噤了声。
“皇后好姿色啊!”有些近几年才当上大官的人忍不住赞叹道,却被身旁的一些老官员给制止住。
全部都低着头,只是看着北堂傲的表情。
北堂玉跟北堂笑也都惊呆了,看着大殿之上的那个人,在看向一旁的北堂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北堂傲,此时早已没有多余的神志去思考,他只知道,面前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人,是他的馨瑶!
缓步走上前去,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馨瑶,我不是在做梦吧?”朝思暮想的人,就那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以为死了四年的人,再一次这样看着自己,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王爷,您该喊我为皇后,或者皇嫂。”沙哑的声音传来,让北堂傲的笑容僵在脸上。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是四小姐?是馨瑶?
“馨瑶,你是我的馨瑶。”轻柔的声音不知为何变的颤抖,是馨瑶吧,是他的馨瑶吧!
看着北堂傲如此表情,馨瑶微微扬起了笑意,是报复的快感还是为了掩去心中的疼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的她,该笑。
“四王爷喝多了,来人啊,送四王爷回府。”看着情绪渐渐激动的北堂傲,北堂离微微皱起了眉,四周离开涌进许多侍卫,硬生生的拦在了北堂傲与馨瑶之间。
“你们给本王让开!”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不要再跟她分开了,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四年了,四年的苦楚有谁可以知道,有谁可以偿还?
那些侍卫哪里是北堂傲的对手,只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北堂傲就已经将馨瑶搂在怀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没有人再能把我们分开,你是我的!”
馨瑶不说话,也不反抗,只是嘴角的笑意渐渐僵住。
“北堂傲,放开皇后!”北堂离也是真的怒了,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北堂傲。
“不!她是馨瑶!她是本王的王妃!!”北堂傲怒吼着,抱着馨瑶越来越紧,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馨瑶就会被人给生生的抢走。
北堂离向后退了一步,紧紧皱着眉,示意侍卫上前。
北堂傲抱着馨瑶,死死的不松手,十几二十个侍卫上前,使劲的将北堂傲与馨瑶分开。
“皇兄!她是馨瑶,她是我的王妃!皇兄!!”似乎是请求,又或者是证明,北堂傲冲着北堂离怒吼。
没有人能分开馨瑶与北堂傲,所有人的人都在尝试无果后,渐渐退开。
北堂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就让皇后告诉你,她是谁!”
北堂离的话似乎是一种赦免,北堂傲立刻松开了馨瑶,看着馨瑶说道,“馨瑶,你告诉皇兄,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的挚爱,你告诉皇兄你是谁!”
充满期待的眼神带着闪烁的泪光,仿佛只要下一刻馨瑶说出一句话,那眼泪的泪便会崩溃。
四周陷入安静,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这场闹剧的核心人物。
馨瑶看着北堂傲,然后轻轻一笑,“王爷,本宫名唤忆仇。”
忆仇,好不讨人喜欢的名字。
北堂离微微皱着眉,却又很高兴馨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看着北堂傲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馨瑶笑了,宛若天仙,宛若那一次在烟火下那明媚的笑颜。
馨瑶走回到北堂离的身边,挽住了北堂离的手,亲昵的那么自然。
“四弟,你可听清楚了?朕知道忆仇与馨瑶极像,但你看清楚,她是朕的皇后。”北堂离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彻底击碎了北堂傲的理智。
“不!”一声怒吼,北堂傲似是疯了一般,对着那些围着他的侍卫疯狂的厮打。
侍卫不是北堂傲的对手,但是北堂傲一人又如何能抵得过那几千的御林军!
渐渐的,北堂傲与馨瑶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只顾着挥开那些袭来的长剑,但是双眼,却一直紧紧的盯着馨瑶。
她是馨瑶没错,她就是馨瑶!
什么忆仇,什么皇后,她就是他的馨瑶!!
御林军不敢伤了北堂傲,只是用着长棍,在北堂傲的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
馨瑶看着如此疯狂的北堂傲,只觉得还不够,于是踮起脚尖,在北堂离的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困!”见北堂傲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清醒,御林军统领一声喝,那些拿着长棍的士兵就将长棍穿过北堂傲的腋下,退下,架在一起,生生的将北堂傲困住,一动都不能动。
北堂傲已经打的累了,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用尽了气力,而现在,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