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讨好地朝他笑了笑。
顾煜顿了一下,斜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道:“笑起来又蠢又傻的,还好意思笑。”
向晚:“…”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劝慰自己,今天过年,不跟他一般计较,她就不向江珊告他的状了QAQ晚上,一家人吃过年夜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向晚看到十一点多一点,实在困得不行了。
对她来说,看春晚更像是一种折磨,还不如让她多刷两套奥数题,她会快乐得多。
顾煜早早地就溜进了房间,她也跟向丽华说了一声,回了房间。
洗完澡,向晚换了睡裙,吹干头发后,正准备关灯睡觉,余光瞥到被她放在书桌上的小机器人,她手上的动作顿住。
她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盯着被她置顶的第一个联系人的名字看了一会儿。
向晚还没有问他冬令营成绩的事儿,也还没问他想去哪所学校,B大还是T大,这两所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在全国排名并列第一。
毕竟她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没确定和解决,她打算年后再跟向丽华坦白她还是想留在国内读大学。
现在,先让她们母女俩都过一个安稳的年再说。
想了一会儿,向晚赤着脚下床,走过去将门反锁上了。
她坐在床脚,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等待对方接通的瞬间,向晚莫名有些紧张,她无意识地扯了扯睡裙的领子。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那端很安静,只有少年清浅的呼吸声,隔了几秒,向晚轻轻地唤了一声:“霍珩?”
少年的嗓音有点哑:“嗯。”
向晚抬眸扫过书桌上显眼的红包,眼睫颤了颤,“你送我的新年礼物是什么呀,我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看。”
那端的人言简意赅:“卡。”
向晚“啊”了一声,有些茫然,声线愈加软糯:“什么卡呀?”
电脑屏幕中的少女穿着一袭粉白色的睡裙,勾勒出细瘦的腰身,小腿露在外面,笔直纤细,肌肤莹润透白。
再往上,睡裙领口处皱巴巴的,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曲线沟壑,纤细的天鹅颈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咬痕。
霍珩眸色沉了下去,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迅速地移开视线,缓了缓,才哑声说道:“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
不知道送她什么当做新年礼物,只好把他拥有的都给她。
向晚轻轻地晃了晃小腿,有些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要送我银行卡?”
霍珩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喜欢吗?”
少年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失落,向晚抬手摸了摸脖颈处发痒的咬痕,脸上为难极了,声音却有些欢快:“不是不喜欢,而是我不缺钱的。我也是有小金库的人,我把每一年的压岁钱都攒起来了,还有数学竞赛获得的奖金,我都存起来了…”
顿了一下,她眉眼弯弯:“这么想想,我也算半个小富婆吧。”
虽然她身上全部的财产加起来可能赶不上江珊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感受到电话那端少女明亮的情绪,霍珩唇角终于勾了勾,他好整以暇地问道:“你的小金库…有多少?”
向晚抿了一下唇角,“十…你要不要猜猜看?”
霍珩很快报出了一个数字:“十三?”
向晚鹿眸微微睁大,他怎么一猜一个准啊,她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黑过银行安保系统了。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面,拿起他给她的红包。
说实话,她现在有点好奇,霍珩给她的银行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他这么厉害。
电话两端一片寂静。
沉默了一会儿,她圆润的指尖轻轻戳着桌面,很小声地说:“霍珩,红包超过一百块钱我不收的。”
霍珩眯了眯眼眸,视线再次投向电脑屏幕。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朝摄像头走近了一点,莲花状的水晶灯柔软的光线洒在她白玉似的肌肤上,胸前鼓起的两个小圆点,穿过一层单薄的粉白布料,透着一点淡绯色。
霍珩黑眸里的墨色火苗愈加浓重,他喉咙不自觉地空咽着。
顿了顿,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方迟迟不说话,向晚以为他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新年礼物不高兴了,她轻叹一声,软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要的新年礼物?”
少年的嗓音被电流包裹着,带着些砂质的喑哑,低磁悦耳,声线沉沉:“…想要你。”
向晚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机器人的脑袋,声线柔软,鹿眸明亮又清澈,“快了呀,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整个电脑屏幕完全被少女姣好的面庞占据,霍珩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指尖触摸着她的面部轮廓,最终停留在她的双眸上。
她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漾着的那股温柔的情绪似乎是喜欢,又像是宠爱。
无论那是什么,都让他感觉到一丁点的满足。
从方园离开后,他就被世界遗弃,也不被世人所接受,被所谓的同学和好友排斥在角落和黑暗里,只能一个人执拗地、野蛮地生长着。
十岁那年,他多想结束这荒诞的生命,让自己解脱,也让身边所有惧怕他的、厌恶他的人全部解脱,然而她出现了。
她送来的那个蛋糕好吃吗,不好吃,他从记事起就不爱吃甜得发腻的东西。
那个瘦弱的像个竹竿似的小姑娘能保护他吗,不能,但是她善良又美好,她是人世赠他唯一的光。
哪怕与死亡只隔一线的距离,她依旧牢牢拽着自己的手。
虽然她后来走了,虽然她现在不记得他了,虽然他现在不相信她了,但是余生只要能和她绑在一起,就已经是她送他最好的礼物了。
向晚又等了老大一会儿,电话那端还是没声音。
他不会睡着了吧?
向晚皱了皱眉,轻声道:“霍珩,你还在吗?”
霍珩回过神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向晚有些困,神智有些模糊,她又抬起手臂,戳了戳小机器人的脑袋瓜子,兀自乐了一会儿,她笑盈盈地说道:“对了,通知你一件事情,你的小机器人被我绑架了。”
她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不过绑完了,它变得好安静,这是为什么?”
霍珩在心里解释,因为怕它乱说话,所以他关闭了它一些功能。
迟疑片刻,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可能是电量不够了。”
向晚盯着机器人红色的眼睛,半晌,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冷吗?”少年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向晚困得更厉害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冷啊,你在外面吗?”
“不在。”霍珩顿了顿,又压低了嗓音说道:“不早了,早点睡吧。”
向晚吸了吸鼻子,轻轻地“嗯”了声:“你也是,晚安。”
她挂掉电话,揉了揉眼睛,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关了大灯,打开小夜灯,人懒洋洋地钻进了被窝里。
霍珩站在电脑屏幕前,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柔光浮动。
朦胧而黯淡的橘黄色光线里,少女侧着身子,呼吸均匀而沉稳。
透过屏幕,他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甜。
从骨子里不断升起一股迫切渴望,想要尝尝她身上每一处的味道。
虽然他知道,应该都是甜的。
044
新年第一天,向晚刚从睡梦中醒来, 就收获了无数条祝福新年快乐的短信。
其中有昨天半夜给她发的, 还有凌晨四五点给她发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 瞅了半天没看到霍珩的, 心情稍微有点失落。
冥想了一会儿,她默默地给他发了一条:【早安,新年快乐!】向晚把其他祝福短信一一回复了之后,正想换个衣服去洗漱, 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是一连串座机号码,归属地来自B市。
向晚顿了顿,划开接听键, “喂, 您好?”
电话另一端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音质温润和煦:“你好,是向晚同学吗?”
向晚怔了怔,轻轻地“嗯”了一声。
确认是本人后, 年轻男人继续说道:“我是B大招生办的汪老师,你应该知道自己这次奥数冬令营的成绩了吧,你和我们附中的一个男生并列全国第一,你们俩都是124分。现在情况是这样的,学校打算直接录取你作为今年这一届的新生,所以我们想知道你是否也有意愿保送我们学校呢?”
向晚抿了抿唇,对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如果她有意愿, B大就准备免试录取她。
她迟疑了一下,回复道:“我是有意愿的,但是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能不能晚点给您答复?”
对方很爽快地点头了:“好的,这是没问题的。”
向晚礼貌地说了声再见,正准备挂电话,对方却又开启了话匣子:“向晚同学,我们B大作为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能够给你提供最优渥的学习环境和教学资源。当然,除此之外,你如果和我们学校签约,你是可以选择我们学校任何一个专业的,不过,我们也和你现在的班主任殷希明殷老师沟通过,他和我们一样都觉得你在数学方面有巨大的潜力,我们都希望你能坚持在数学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向晚耐心地听他说完,等挂了电话之后,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登录了冬令营的网址。
果不其然地发现,冬令营组委会已经把进入国家奥数集训队的名单发布在官网上了。
向晚瞥了一眼发布时间,刚好是几分钟前,B大招生办老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发布的。
进入国家集训队的一共六十人,N市只有三个人被选进去了,巧的是,除了她以外,剩下两个被选进去的人她都认识——许湛和孟琤言。
刚刚她才回复了他们俩的新年祝福短信QAQ向晚正发着呆,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微信消息提示。
许湛将她和孟琤言拉进了一个三人小群,还发起了一个多人语音通话。
向晚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听。
许湛的声音很兴奋:“向晚,老孟,你俩考了多少分,我考砸了,只考了84分,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分数能进国家集训队,你们呢,你们快说啊,别闷着不说话啊!”
孟琤言声音很平静:“我正常发挥了,115分,晚晚,你呢?”
向晚还没说话,许湛听到孟琤言如此亲昵地喊向晚,立刻打趣道:“哎哟喂,这才刚跨入新年,我怎么就闻到一股狗粮的气息向我飘来呢,是不是啊,晚晚?”
“…”
向晚“啊”了一声,脸上一片茫然。
她刚想告诉他们俩自己的分数,手机振动了一下,有新的电话挤了进来,来电显示——霍珩。
向晚笑了笑,小鹿眸弯成两盏小月牙。
她的语气轻快,嗓音软糯,声线干净:“新年快乐呀——”
——我的未来男朋友。
霍珩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少女正站在窗前,手指捏着窗幔的一角,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当她柔软的嗓音落入耳朵,他眉间敛着的戾气稍稍散开。
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怎么睡,一晚上只顾着看小姑娘的睡颜,越看就越想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也就越控制不住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和迷恋。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趴在书桌上睡着的。
早上,她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然后刚刚就听到了让他厌恶的声音,他就不受控制地拨出了电话。
他刚醒,嗓音带着几分鼻音,低沉喑哑:“晚晚,新年快乐。”
向晚听到他的声音,眸光更明亮了,她转过身靠在窗户边沿,垂着眼眸笑了,“霍珩,B大招生办的老师给你打电话了吗?”
霍珩抿了抿唇:“打了。”
向晚顿了顿,指尖揪着睡裙的边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要去吗?”
霍珩沉默了几秒,问道:“你呢?”
向晚抬起手捏着耳尖,想了想,说道:“…我想明年春天能和你一起看B大校园内所有的樱花绽放。”
话音未落,她将睡裙领子往上拽了拽,遮住了脸。
啊啊啊啊她刚刚说了什么呀!
顿了顿,没听到电话那端的回答,向晚红着脸,将手上的睡裙放下。
难道是她说的太委婉了,他没有听懂吗?
向晚正在发愣,向丽华推门进来了,“晚晚,怎么还没起床,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向晚忙不迭地将手机藏到背后,眨了眨眼睛:“妈,我马上就好。”
等向丽华出去,向晚捂着嘴,对着手机小声地说道:“霍珩,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有空我再给你打回去。”
余光瞥到桌上的小机器人,她鼓了鼓腮帮子,“还有你的小机器人,这几天我都要出去拜年,可能没空还你,等我找到时间我再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说罢,也没等霍珩回答,她关上手机,准备换衣服去梳洗,然后吃早饭。
在少女粗鲁地将睡裙从身上拽下去之前,霍珩及时地移开视线。
隔了一会儿,扩声器里没有声音传出了,他才敢继续看屏幕。
霍珩舌尖舔了舔唇珠,漆黑的眼眸里星光点点,温柔的情绪蔓延开。
他愿意相信她这么一次。
*
向晚原本以为今年会和往年一样,初二到初七每天都要出去拜年、走亲戚,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被迫光荣负伤——脚崴了一下,她整个脚踝都肿起来了,去医院看了,医生说还挺严重的,尽量少下床活动。
事情经过很简单,顾煜大伯家有个小孙子,平时就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还藏着一肚子坏水。
向晚跟着向丽华他们到大伯家拜年的时候,这小孙子趁向晚不注意绊了她一脚,所幸顾煜当时站在她身边,及时地扶住了她。
顾煜将她安置好,皱着眉就要上前揍那个小鬼,然而小鬼机灵得很,躲到了他妈妈身后,还冲向晚吼:“你不是我们顾家的人,你不姓顾,你是外人,我们家不欢迎…”
小鬼每说一句,顾煜脸色都要沉好几分。
好在他妈妈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将熊孩子丢进了房间。
向晚刚开始没感觉到痛,直到她觉得雪地靴为什么如此紧,才发现脚踝肿了一大片。
她没敢告诉向丽华,找了个身体不打舒服的借口,本想一个人偷偷去医院拍个片子然后回家,刚溜出去,顾煜也跟着她出来了。
片子出来,医生拿在手里看了看,没骨折,就是伤了筋脉,给向晚开了药,并嘱咐道尽量少用这只脚走路就可以。
从医院出来,两人打车回了小区。
向晚正要一蹦一跳地上台阶,顾煜拦住了她。
他背对着她,在她面前蹲下,少年脊背宽阔瘦削,语气不容置喙:“快上来。”
向晚怔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她弯了弯唇,轻声说道:“你快回大伯家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再不赶回去,他们就吃完饭啦。”
顾煜站起身,垂着眼眸瞥她:“怎么?怕你的小男朋友生气?”
向晚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装傻:“啊?什么…小男朋友?”
顾煜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片刻,他屈指弹了一下向晚的额头,神情张扬又不羁:“我是你哥,怕个屁怕。”
向晚捂着额头,眼眶红红的,神情委屈巴巴的:“…好痛。”
顾煜睨她一眼:“…我用劲了吗?”
向晚无辜地笑了笑。
顾煜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出声:“对不起。”
向晚这次真懵了几秒,鹿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作为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顾煜闷声说道,他抬起手刚想摸一摸少女的脑袋,后脖子突然一凉。
余光里,霍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黑漆漆的眼眸,目光阴沉沉的。
顾煜看了眼手机,短信发出去才两分钟。
来得可真快。
他轻嗤一声:“行了,你的小男朋友来了。我走了。”
向晚啊了一声,正想扭头去寻她的小男朋友的影子,眼前一道阴影蓦地落下来,熟悉的淡茶气息袭上鼻尖,身体一轻,她就被霍珩抱了起来。
她忙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少年周身气压有点低,面上也没有什么情绪,眉眼敛着,看起来好像有多不高兴就不高兴。
向晚脑袋凑近他的脸颊,她的唇虚贴着他的耳朵,清甜的气息落下来:“霍珩呀,听说春节的时候笑一笑,接下来一整年都会顺利得多哦。”
霍珩眸色微暗,他身体僵了一瞬,薄唇弧度绷得平直。
少女对他的异样浑然不觉,她说完,下意识伸出手,食指指腹点了点他的唇角,想勾出一点弧度。
结果对方突然低下头来,柔软微凉的薄唇含住她圆润的指尖,没等向晚反应过来,他的牙齿又在她指腹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指尖被异样的感觉缠绕,向晚触电一般地收回了手指,她雪白的脸颊渐渐浮上一层淡粉色,蝶翅长睫胡乱地颤动着,漂亮动人。
045
霍珩小心翼翼地抱着向晚上了楼。
到了家门口, 向晚挣扎着想要从霍珩身上跳下来。
少年垂眸, 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他虽然没说话,但是向晚从他脸上解读了“你再乱动试试”这一类的情绪。
钥匙在向晚羽绒服的右边口袋里, 贴着霍珩身体的那一边, 她咽了咽口水, 软声提醒道:“你不放我下来,我不好拿钥匙…”
少年沉默了片刻,微微俯身, 将她放了下来。
向晚拿钥匙开了门, 她一只手扶着墙, 单手跳进了屋子, 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霍珩:“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等他点头同意,向晚兀自朝客厅里面走了两步, 忽地想到什么, 脚步一顿。
她再次转身看他:“对了,你的小机器人还在我这,待会你走的时候记得把它带回去呀。”
霍珩长睫垂下,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淡淡地应道:“嗯。”
他简单地环顾了一下小姑娘的家, 入眼都是暖色调的壁纸和家具,窗台上还摆着几盆正傲然绽放着的君子兰,淡淡的幽香弥散在空气里面,整个家透着一种温馨和美好的氛围。
霍珩又朝向晚看过去, 少女见他看过来,愣了一下,然后弯了弯唇,鹿眸清澈明亮,仿佛坠着满天星河。
他也想拥有这样一个家,家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他守着她一辈子。
他想,白发苍苍的晚晚一定也会像现在这样漂亮美好。
他从心底,期待着那一天。
少年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像是看呆了一样,向晚灵活地朝他面前蹦了一步,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她唇动了动,“我们中午吃面可…”
没说完,阴影覆下来,少年突然抱住了她。
霍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俯身,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哑着嗓子唤道:“晚晚——”
向晚有些不明所以:“啊?怎么啦?”
霍珩漆黑的眼眸里浓烈的情绪交错着,渴望、痴狂和害怕失去。
他缓缓闭上眼睛,“别离开我。”
——永远也别离开我。
向晚下意识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背,半晌,她听到自己说:“不会离开的。”
他抱得实在太紧了,男孩子身上的温度又高,抱了一会儿,少女整张脸都被热红了,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你饿不饿呀,我有点饿了。”
春节期间小区附近很多餐厅都关门了,现在点不到什么好吃的。
向晚刚想去给他们俩煮面条,身体又被人抱了起来。
霍珩将她丢在沙发上,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去煮。”
向晚还记着他家里那满满一橱柜的泡面,她有些不相信他的厨艺:“你会弄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霍珩再次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向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事实证明,霍珩会做饭,做的还比她好,还一次性给她卧了两个鸡蛋。
向晚瞥见霍珩碗里只有面条,问道:“你怎么不给自己加个鸡蛋?”
小姑娘看样子是不知道自己家冰箱里只剩两个鸡蛋了,霍珩随口解释道:“不喜欢吃。”
向晚站起身,笨拙地用筷子拨了一个蛋给他,并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小孩子挑食不好。”
霍珩:“…”
吃完饭,向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抱着一盘草莓窝在沙发上边吃边看电视。
霍珩洗好碗,提了小机器人准备回去。
向晚送他到门口,忽然想到了去年圣诞节,霍珩父亲说的话。
这么多年,他难道真的一次都没有回过家吗?
过年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呆着吗?
向晚心脏不由得酸涩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不要再呆一会儿呀,我家里人他们要吃完晚饭才回来。”
霍珩脸上闪过犹豫挣扎的神色,这个邀请实在太诱人了。
他每一刻都想抱着她,都想亲吻她,然而他怕他呆久了,他会舍不得离开,或者想要将她绑回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碰到她温热的肌肤。
最终还是欲念战胜了理智,他沉默地点头,薄唇微抿,眸色微沉。
向晚见他点头,弯唇笑了笑,她侧过身体看着他,刚想开口说话,玄关的灯忽然灭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霍珩抱到了鞋柜上面坐着。
霍珩微微弯着腰,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眼角还泛着红,嗓音沙哑:“晚晚,我想亲你,可以吗?”
向晚:“…”
她为什么第一反应会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果然还没等她回答,少年温软的唇瓣就覆了上来,他的动作很温柔,也比之前熟练得多。
他湿热的舌尖耐心细致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两人的呼吸渐渐交融,向晚很快就缴械投降,全身都没了力气。
霍珩身体挤进她的腿间,手扣着她的腰肢往他的怀里带,让她整个人都与自己紧密贴合。
不知过了多久,向晚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耳边对方的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他的动作也越来越重,她忍不住低低呜咽着,原本抵着鞋柜边缘的手抬起来,想要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剧烈挣扎,霍珩舌尖从她口腔里撤出来,牙齿轻轻地在她微肿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向晚还在喘着气,猝不及防地被咬上一口,刚想呼痛,少年滚烫的唇瓣又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舌尖和牙齿细细地轻咬舔吻着。
他炽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膜上,细微的电流生起,沿着神经末梢流向四肢百骸,身体刚找回来的一点力气仿佛又被抽走了一般,向晚鹿眸里蒙着一层浅淡的水光,潋滟又勾人。
她雪白的脸颊彻底被绯红色掩盖,嗓音带着点哭腔,软绵绵地制止他的为所欲为:“霍珩,够了吗…”
霍珩眸子里的墨色越来越浓重,他低低地喘着气。
…怎么可能够?
少女身上好闻的清香,混着草莓味儿的甜,还有她柔软的嗓音,都在一点一点地消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让他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去。
他的指腹重重地摩挲着她红得滴血的耳朵尖,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嗓音沙哑得可怕:“晚晚,你真的好软。”
少年垂着眸,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藏匿在阴影里的眼角那颗泪痣染上了鲜艳的红色,白皙如玉的脖颈间,喉结不断地滚动着。
向晚:“…”
他要了命一样的情话,再加上他这个诱人模样,向晚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放在火炉上烤,浑身又躁又热,她别开脸,不想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