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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骏,你怎么在这儿?…哦对对对,想起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白大褂,挂到了衣架上。
池骏已经洗漱完了,刚才正忙着记录今天的所见所闻,见何心远回来了,他放下笔,起身把何心远按在了椅子上,接着他跑到外面去打热水,兴致勃勃的说要帮何心远洗脚。
何心远窘的不行,但他力气哪有池骏大,被池骏强硬的脱了鞋袜,把两只白嫩嫩的脚按在了热水中。
宠物医院有着装要求,从头到脚都要裹得严严实实。何心远即使是夏天也没有机会穿人字拖或者沙滩凉鞋,一双脚白的要命,脚趾甲修剪的短短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干净。
池骏把何心远的保暖秋裤向上撸到了小腿肚,结果发现他的左脚腕上方居然有一排细小的洞,排成u型,看形状像是被什么动物咬的。密密麻麻的疤痕向皮肤内侧微微凹陷,看上去触目惊心。
见池骏盯着自己左脚上的伤,何心远羞涩的把伤腿藏到了另一只腿后面。
“这是…怎么受的伤?”
“我生病以后研究生毕业证书迟迟发不下来。我那时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了,不想伸手向家里要钱,就请导师开了介绍信,打算去乡下的畜牧站先干一段时间。”何心远说着说着脸红起来,“具体的记不清了…好像是有个老乡受骗了,买回来的种鹅有什么毛病,送来治,结果…你也看到了。”
池骏听着很震惊:“鹅有牙?”
“当然有,而且又细又密,咬合力很强。乡下好多地方是拿鹅当狗养,能看家呢。”
池骏轻轻抚摸他腿上的伤口,这些细小的齿印摸上去凹凸不平,就像是一排铁钉扎进了肉里,不敢想象当时会有多疼。
“…那只种鹅我没治好,老乡特别生气,说我草菅鹅命,非让我赔钱。他还牵来一排母鹅,每只脖子上系着一根黑绸,用黑笔在翅膀上写着‘奠’,堵着畜牧站不让我出门。”
池骏想想那场景,又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那最后怎么办?”
何心远莞尔一笑:“他有鹅,可是我有弟弟啊。”
池骏:“…”
另一边,在池骏心中被冠上“战斗力等于一排大白鹅”的赵悠悠,身上背了八个沙袋,正带着丁大东做最后的拉伸运动。
丁大东的柔韧性还是那么差,黄色思想还是那么重,他见赵悠悠把脚扳到了头顶上拉伸,他心里的小火车已经“污污”的发动起来了。
赵悠悠见他盯着自己,粗声粗气的说:“看我干嘛,自己好好压腿,别等我压你。”
丁大东神情恍惚:“压我?…行啊行啊,来压我,来压我。”
“真的?”不等他反悔,赵悠悠已经走到他身后,按着他后腰一个猛压,丁大东耳边突然一阵嗡鸣,眼前一黑,腿软直接侧倒在地。
赵悠悠吓了一跳,其实他没有多少教导成年人的经验,小孩子这么压一压确实能做一字马,但丁大东都三十了,筋骨僵硬,哪里能随便开筋。
丁大东倒地后立即侧翻,双腿蜷缩并拢在一起,双手护裆,疼得冷汗直冒。
赵悠悠哪想到丁大东这么不禁用,在旁边着急的团团转。
“你哪里疼?我背你去医院!”
丁大东赶忙拉住他:“没…嘶…没事,我缓缓,缓缓就好。”
“你别逞强,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别把韧带拉伤了。”
“别别…嘶…别,我回家躺躺就好。”
丁大东坚持不去医院,赵悠悠拧不过他,只能亲自送他回家。
结果丁大东一摸兜,发现家门钥匙不见了…估计是刚刚绕着小区跑步时,从衣兜里颠出来,掉到地上了。
赵悠悠摸黑找了一圈,无奈哪里都没有看到钥匙的影子,丁大东又没带身份证不能去住宾馆,赵悠悠决定把丁大东扛到自己家,先凑活睡一晚。
丁大东一听,心里当时就乐开了花,哎呦,要早知道扯着蛋能有这么大的福利,他早该玩这一手啊!
两人打车到了赵悠悠家楼下。何心远买的房子不大,是老楼,并没有电梯。他们家住六楼,每次上下只能靠走楼梯。
司机看出来丁大东身体不方便,车停下后,主动问赵悠悠:“小伙子,需要我搭把手吗?”
赵悠悠谢绝了:“您太客气了,我一个人就成。”
他从副驾驶座上下来,打开后门,在丁大东不停的推拒声中,一手放在他膝盖下面,一手放在他后背,全身一使劲,就把丁大东从车里抱出来了。
出租车司机抱拳:“…小伙子,练过啊。”
赵悠悠颠了颠怀里的丁大东,谦虚的说:“他这样的我一个人能扛俩。”
丁大东捂着脸,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娇羞过。
赵悠悠爬了两层,就有些气喘。
丁大东:“…悠悠,你把我放下来吧,你又扛着沙袋还要扛我,实在是太辛苦了,其实我慢慢走,是能走上去的。”
赵悠悠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有八个沙袋呢,怪不得才爬了两层就觉得累。
他把丁大东随手放在楼梯扶手上,解开自己身上的沙袋扔在丁大东怀里,然后再次抱起丁大东继续往楼上爬。
这次他健步如飞,表情轻松,一口气爬四层楼不费劲。
赵悠悠一边两级两级的往上蹿,一边说:“还是你聪明!脱掉沙袋,果然轻多了!”
丁大东看看自己手上的沙袋:“…???”
第六十三章夜班(下)
宠物医院休息室的床是那种可以折叠的钢丝弹簧折叠床,不用的时候就立在角落里,晚上睡觉时展开铺上褥子。折叠床只有七十公分宽,两张拼在一起,倒是勉强够两个成年男人睡。
有时遇上晚上做手术,何心远也和其他男医生挤在一起睡过,但和池骏同床共枕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何心远一片空白的记忆中,完全想不起来曾经和池骏亲密接触的感觉。虽然他隐约知道,自己在大学时应该就和池骏发生过关系,但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还是很让他羞涩的。
十一点多时,洗漱完毕的两人肩并肩坐在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说话。
明明这个休息室简陋的要命,屋里充斥着一股动物的皮脂味道,床上也都是狗毛猫毛…但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池骏只觉得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满足与幸福,飘荡在心头。
何心远被他看的脸红,明明身下的床他睡了无数遍,但现在却觉得烫的他坐不住。
池骏不停的傻笑。分手后,他从没想过还能和何心远再次相遇,再次开始,好在这一路虽有小风小浪,但彼此的爱一直很坚定。现在能和何心远手拉手坐在床上,已经是曾经的他奢望不到的美梦了。
他不动,何心远也不动,两个人傻傻坐着。
就这么坐了半个小时,何心远先开口了。
“那个…被褥都是公用的,弄脏了不好的。”
池骏感觉心口一定有个看不见的枪靶,要不然怎么何心远随便一句话,都能正中靶心呢。
“睡觉,睡觉。”池骏赶忙躺到了靠墙的里面位置,何心远先确认床头的呼叫铃正常接通后,才关灯躺到了他身边。
那只呼叫铃在黑暗中发出淡绿色的小光点,像是夜色中一只幽幽的萤火虫。
一片漆黑里,他们只能看见被子模糊的鼓起,只能听见对方低声的喘息。他们本来一人一床被子,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床被子像是两片树叶一样,重叠在了一起。
被窝里很热,重重的被子压在身上,厚厚的。何心远依靠在池骏的怀中,两人的心跳逐渐合二为一。
池骏的手从他的后腰处钻进了他的保暖衣里,池骏的手有些凉,何心远的身体却烫烫的。
何心远把头贴在池骏的颈窝处,细声喘息着。
他一直紧绷着,不敢放松,身体弓起来,像是睡觉的小猫咪一样。他的手被池骏引领着带到了另外一处炙热的地方,何心远刚开始有些害怕,有些抵触,但当他听到池骏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品尝到池骏充满爱意的吻后,那股不自然顿时消散了。
他们是恋人,他们是相爱的。
…
激情过后,他们头靠着头,暖暖的相拥着。
何心远有些焦虑:“…你说我现在下单买床新被褥,明天能送到吗?”
池骏古怪的笑着:“我其实准备了一套新的,就在后备箱里。”
“…”
“不光被褥,我还买了两张钢丝床以防万一。”
两人满足而疲倦,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床头上的呼叫铃尖叫起来。原本柔和的深绿色转变成了刺目的红色,小小的休息室里被刺耳的声音填满。
池骏猛的惊醒,一旁的何心远已经穿好了衣服,裹上白大褂,急匆匆的往外跑了。
池骏捂着有些迟钝的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也赶快穿好衣服,拿起纸笔跟在何心远身后跑到了一楼。
医院大门外,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急促着按着门铃,手里牵着一只毛茸茸的松狮犬。那松狮犬浑身脏兮兮的,身材比一般的松狮瘦弱不少,毛发打结成一缕一缕的,看上去和中年人并不亲厚,正压低身子与脖子上的狗链对抗着,拽着人想往马路上跑。
见穿白大褂的何心远出来了,中年人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说:“医生,你快来看看这狗!我晚上在路上好好开着,它突然从路边窜出来,我虽然踩了刹车,但它还是被顶了一下,你快给它好好瞧瞧。”
中年人一指狗头:“它好像被虐待了,我看爪子都是血,舌头也是黑的——不会是中毒了吧?”
池骏听了吓了一跳,顺着看过去,果然见那只松狮犬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它吐出的舌头是不正常的绛紫色,甚至有些发黑,看着就像催命符一样。
何心远比这两个外行人冷静多了,他把狗带进大堂,先给它倒了水,又按着它的胯骨让它坐下。
在胯骨处使力是一个让狗安定的小窍门,狗在被人按住后腰部分的髋关节时,它的后腿会顺势下蹲,接着坐下,这一招即使是在兴奋时也很有用。但是按住猫的同一位置并不会使它们下蹲,它们会压低身子,继续向前爬行,以便逃脱。
松狮犬看着憨厚,其实警戒心强,很难和陌生人打成一片。何心远安抚了半天,才摸到了它的爪子,他仔细看了看它的掌心,又检查了它的身上与舌头。
松狮犬的掌心厚皮已经磨烂,出现血色,指甲非常短,几近贴肉,这些都是长时间在柏油路面或者水泥路面上行走才会出现的特征。再观察它的神态和体型,不难推测出它已经流浪了很久。它身上的狗链很陈旧,看样子并不是被遗弃,更像是跑丢的。
“那舌头呢,舌头这么黑,是不是吃垃圾中毒了?”捡到它的中年人追问道。
何心远笑着摇头:“并不是,纯种松狮犬的舌头就是紫色的,在大型犬赛中,粉色舌头或者粉紫相间的松狮都是要扣分的。”
紫舌头的狗还真是稀奇,送狗来看病的中年人觉得还挺长知识的。
“它没有外伤,而且走路、吃东西都正常,所以初步推断应该没伤到骨头。但是被撞一下很可能伤到内脏,就像人类脑震荡一样,所以我建议最好先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有问题再看。”
中年人迟疑的问:“我不是狗主人…这钱我出啊?”
“我们可以给您减免部分费用,但如果需要照片子、吃药,还是需要另交费的。”
中年人眉头紧缩,犹豫了一阵,只交了三天的看护钱。
离开前,他摸摸松狮狗的脑袋,说:“乖哈,乖。”松狮狗像是感谢他似得,舔了舔他的手腕。
中年人哈哈大笑:“吓死我了,还以为这狗子要咬我。”说着又挠了挠它的脖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何心远把狗送到了楼上的住院部,下楼时池骏问他:“你说那人还会回来看狗吗?”
何心远摇摇头:“应该是不会了。”
这种事没必要苛求,他能在看到受伤的流浪狗时主动送来医院,不管他有几分关心,都已经足够了。
待一切收拾好,两个人手拉手回了休息室。
门一打开,屋里的檀腥味扑面而来,何心远看看垃圾桶里的卫生纸团,看看身旁的池骏,再看看凌乱的床铺,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我…”
他这样子池骏还有什么不明白,池骏环抱着他的腰,直接把他送到了床上。
“没事…忘了也别往心里去,咱们多实践几遍,记得更清楚…”
何心远好奇中夹杂着期待,被池骏强硬的脱了裤子,又开心又紧张的回忆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一切。
池骏其实巴不得何心远忘了第一遍的情况,他觉得刚刚自己表现的不够好,这次才算是正常发挥。何心远满脸通红,身上汗津津的,一双大眼睛爱意满满的看着他,予取予求。
休息室不够暖和,池骏怕他着凉,保暖衣只敢推到腰。他把手伸进去抚摸着他的腰肢,何心远先是怕痒的笑着,到后来哪有力气笑,咬着衣服难耐的喘气。
他软的要命,缠着池骏不停的求着,池骏刚开始还能控制住自己,到后来也沦为yu望的野兽。
何心远脸上享受的神情,就是对池骏最大的鼓励和肯定。
待云收雨散,已经是五点多了。好在这一夜除了松狮外并没有其他的动物前来看诊,难得的清净。
何心远枕在池骏的胳臂上,明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还坚持:“一会儿咱们去买新的被褥吧…这套总不好留在医院里。”
池骏只能再告诉他一遍,他体贴又聪明又持久的老公,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
另一边,丁大东被赵悠悠公主抱进了家里。
何心远买的这套房子并不大,小小的厅是狭长型的,还没有丁大作家的厕所大。
两间卧室中大的那间被改成了赵悠悠的练功房,兄弟俩就睡在小的那间。
丁大东之前没打听过他们家的房型,原本以为兄弟俩一人一间,自己今晚要睡沙发,等进了门才发现不管是客厅还是客卧都没地方睡——大大咧咧的赵悠悠,原来是打算让两人睡在一起!
唯一的卧室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个小床头柜,彼此伸手就能碰到。
丁大东没忍住,顿时就嘿嘿嘿嘿的yin笑起来。
丁大东洗漱完毕,瘸着腿钻进被窝里,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用什么话题打破他们之间的规板与生疏。他们认识时间不算短,可池骏那小子都得偿所愿了,他这边还被虐的像孙子一样,未免差距太大了吧?
不行不行,他丁大东什么样的人追不到,今天是上天给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抓紧!
丁大东打算先讲几个黄段子炒热气氛。赵悠悠出身和尚庙,白纸一张,肯定没经验,到时候听到面红耳赤,那自己就顺水推舟,不就…
过了十分钟,洗完澡的赵悠悠全身香喷喷的走进了卧室里。他在家里穿的很随意,也完全没想着男人之间需要避嫌,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纯白背心,以及一条不到膝盖的宽松短裤。背心一半塞在裤腰里,一边垂在外面,掐出一把又瘦又韧的小腰,露出一对又直又细的锁骨。
他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怎么擦干,像是小狗一样一边甩头一边胡噜着,待毛巾湿的不能再湿了,他就把它随手扔到了暖气片上。
明明他的一举一动都随意的要命,没有丝毫诱惑的意味,但丁大东却看的直咽口水,觉得浑身都在冒汗。
赵悠悠关上大灯,只留着床头柜一盏昏黄的小灯。暧昧的黄色灯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他久经锤炼的身体完美的好似阿修罗雕像一般。
赵悠悠坐上床,却没有直接躺下,而是摆出了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眼睛半闭半合。
丁大东在被窝里盯了他足有十分钟,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唤他:“…悠悠,不睡吗?”
赵悠悠:“闭嘴!我在打坐。”
“…”
第六十四章早餐
昨晚操劳了一晚的丁大东从睡梦中苏醒,他揉揉眼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结果腿刚一绷直,他就哎呦一声捂着大腿内侧叫起来了。
昨晚压筋压过头,他现在两条腿又沉又酸,软的不像话,感觉整个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头脑还算清醒,第一时间想起来自己借宿了赵悠悠家,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可以一睹睡美男的迷人梦颜,可是旁边那张床收拾的干干净净,像是一整晚都没人睡过一样。
昨晚赵悠悠打坐打了好久,丁大东本来还想找他聊聊天,结果盯着他打坐的样子,不知何时就昏睡过去了。他深感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唉声叹气的起了床,结果一推开卧室门,差点被眼前的美景闪瞎了眼——
——赵悠悠居然上身赤·裸,在客厅里收拾东西呢!
丁大东顿时觉得腿不酸了,腰不软了,一口气上五层楼不费劲了。“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赵悠悠不耐烦的说:“没见过男人光膀子啊?刚练完早功,热的要命。”
他体态偏瘦,但每一块肌肉都被锤炼的恰到好处,线条紧实又优美。拜遗传所赐,明明同样的训练量,他的师兄弟们都五大三粗,状的像牛,因为用力时需要咬牙瞪眼,他们大多咬肌突出,太阳穴鼓涨,脖子筋肉纠结,整个脸都被撑成方形…偏偏只有他,不仅有一张和何心远相同的美人脸,还有一副瘦高的身板。
他肤色偏深,有不少自小练功摔打出来的伤疤,绝对与丁大东曾经交往过的那些肤如凝脂的美人不同,但丁大东看的眼睛都直了,口水哗哗的往肚子里咽。
丁大东不敢多看,赶快转移话题:“…我能参观一下你的练功房吗?”
赵悠悠很爽快的打开门让他看。
别看房间不大,但特地装修过的练功房布置的井井有条,带弹性的专用木地板,一整面墙的镜子,房顶上还吊着沙袋,武器架上放着常用的几种武器。
丁大东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根立在地上的木桩,约有一人高,粗粗的木桩上捆满了麻绳,从上面横出来几根“树枝”,同样捆满了麻绳。
丁大东夸赞道:“你们不愧是宠物医院的员工,真的是太有爱心了,连家里都摆着猫爬架。”
“那是我练功的木人桩。”
“…/(tot)/~~”
同一时刻,另一边的池骏起了个大早,已经忙活开了。
他昨晚压着何心远操劳了一整晚(虽然操劳的方法和丁大东区别很大),爽是爽了,可床上凌乱一片实在没法交代,还好他提前买了备用的被褥,就连花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何心远昨晚累的够呛,还没睡醒,被池骏抱到一旁的椅子上醒盹儿。何心远怀里抱着枕头,像是只小树袋熊一样倚在上面,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看着池骏出出进进。
池骏先把原本的旧被子旧褥子打包带走,又从后备箱里拿了新的叠好了收进了柜子里,然后他再把折叠床收起来立在墙角,打开换气扇…没过多久,这间休息室就恢复了原样。
何心远原本还有些困意,这时候也醒了。他把自己藏在枕头后面,细声细气的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不能哪样?”池骏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逗他。
何心远认真的教育他:“这里是给值夜班的同事休息的地方,咱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那不在这里做就对了?”
“是啊,咱们是恋人,做这种事当然是对的啊,不过下次一定要去别的地方。”
池骏哪里还忍得住,他就喜欢何心远这又坦承又羞涩的模样…不行,赶快抓过来亲两口。
何心远乖乖的仰着头让他亲,连怀里的枕头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他双手环着池骏的脖子,整个人像是挂在了他身上一样。
待亲够了,何心远这才去洗漱。
他其实有一点近视,程度不深,平常都戴隐形眼镜、但是因为值夜班比较辛苦,睡眠不足,眼睛充血,所以夜班后他一般都会佩戴框架眼镜。
他从卫生间出来时,池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怀念。
何心远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问他在看什么。
池骏搂着他的腰,说他们读大学的时候,何心远总是戴一副笨拙的黑框眼镜,这么多年过去了,当何心远戴上眼镜走出房间,笑着同他说话时,让他不由自主回想起当年的时光。
年轻虽有诸般好处,但还是现在的岁月更重要啊。
池骏弹了弹他的眼镜框,不由得感叹:“你说,为什么大学就没有校服呢?”要是有校服的话,不就能玩个什么回忆play了嘛!
虽然起的早,但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何心远忙着给楼上给住院的小动物们添食喂水,铲猫砂,扫狗屎,给刚生产完的猫妈妈和小猫咪保暖…忙起来一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八点的时候,池骏上楼叫何心远去吃早饭。夜班的下班时间还没到,不过因为早上一般不会有宠物来看病,所以可以提前半小时离开医院,只是要记得锁好门,并且写清楚夜间记录,方便白天的医生护士看诊。
临近春节,周围的早餐店都关的差不多了,只有一家卖小笼包的还在正常营业。这家店距离宠物医院不远,步行只要五分钟就到。
非常凑巧的是,他们刚进去找了地方坐下,赵悠悠就领着丁大东进来了。
热气腾腾的早餐店让何心远的眼镜上蒙了一层白雾,他专心致志的拿衣角擦着衣服,还是店里的老板娘眼睛尖,认得这对宠物医院的明星双胞胎,领着赵悠悠他们到了何心远那一桌。
池骏见到丁大东时很意外:“…你怎么和悠悠在一起?”
丁大东得意洋洋,要是有尾巴早就翘上了天:“昨天晚上我把家门钥匙丢了!”
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家早餐店是点完餐后先交钱,再上菜,可是老板娘说什么都不收他们钱,不仅如此,还多送了四杯豆浆给他们。
“这是…?”
赵悠悠压低声音说:“老板娘可是有故事的人。她离婚好几年了,一个人撑起这么红火的生意,前夫特别眼红,总是时不时上门闹。后来她就养了只狗看家,结果去年那混蛋大半夜找上门来,带了这么长的砍刀,嚷着要同归于尽,是狗扑在她身上替她挡了好几刀。”
池骏哑声道:“忠犬护主。”
“这事闹的特别大,派出所把人抓走后,老板娘哭着抱着狗跑来医院求救,当时一路上都是狗身上洒的血,全是红的。当年医院一共就三个医生,全进手术室了。”
丁大东跟着紧张起来:“那狗救活了吗?”
何心远笑笑指着收银台后:“你们看那儿。”
两人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大约四十厘米高的土狗从收银台后露出了脑袋,正一脸眷恋的看着老板娘的方向。
“我还以为得是只狼犬呢,没想到才这么大。”丁大东说。
赵悠悠拍手:“来,肉包,过来,哥哥给你吃肉肉。”
叫做肉包的狗很明显认得赵悠悠,听到他的声音,脑袋向旁边一歪,两只尖尖的大耳朵抖了抖,十分开心的起身从收银台后钻了出来。
随着它前爪的走动,它的身后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只见它的后半身被架在一个两轮小平板车上,左后腿齐根被截断,右后腿只剩下了一半而已。
虽然它满身伤疤,其貌不扬,但听过它的英勇事迹的老顾客们都很喜欢它,它所过之处,大家都争着摸它的头,喂它东西吃。
赵悠悠骄傲的说:“这个小车,可是我哥亲手做的呢。”
何心远被他夸赞的头都抬不起来,磕磕绊绊的说:“我只是仿造国外的宠物轮椅,拿娃娃车改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