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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很准时。”何心远笑笑,伸出手主动让松鼠嗅吻自己的味道,“它看起来好多了,精神很好,你照顾的很用心。”
“它确实恢复的不错。除了刚开始两天没胃口以外,最近每天都能吃一小把松子,核桃、巴旦木、水果当零食。”名叫王墨达的男人把魔王松鼠从自己的帽兜里拿了出来,松鼠乖巧的站在他的掌心中,肥嘟嘟的肚腩垂在两只后爪上。
“就是他肚子上剃掉的毛一直没长出来,最近冬天了我怕它冷,就给它穿了件衣服。”
如他所说,大松鼠身上穿了一件非常可爱的小毛衣,它一进门的时候何心远就注意到了。毛衣蛮长,盖住了肚子上的伤口,但并不会影响松鼠的排泄。
魔王松鼠虽然是同类中的大个子,但与其他动物相比还算是小家伙,它身上的这件毛衣做的十分精巧,与它活泼可爱的模样非常搭配。毛衣是用极细的毛线编织而成,红色为底,胸口用绿色毛线织出来一棵松树,松树的顶端则是一颗边角圆润的黄色星星。圣诞将至,这件毛衣也充满了圣诞气息。
何心远称赞道:“这件衣服挺漂亮的,也能保护它肚子上□□的皮肤。但要注意不要让它去抓挠毛衣,防止指甲上勾着毛线吃进肚子。”
“好的,我会多多注意的。”
寒暄过后,何心远领着王墨达和他的魔王松鼠走向了任真的诊室。
“进来。”任真清亮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
王墨达低声念了一句“打扰了”便推门走了进去,他肩膀上的大松鼠好似还认得这个曾经在他肚子上开刀的人,见到任真后吓得想往王墨达的衣领中钻。王墨达只能拎着它的项圈,把一心想逃跑的它放到了任真面前。
“对不起任医生,它太认生了。”
“没关系,它被人伤过,有戒心是正常的。”任真从抽屉里抓出两粒瓜子放在手心,松鼠两眼发直的看着,一勾爪迅速偷到了自己怀里。
任真点点头:“不错,反应速度很快,看上去伤口应该愈合的差不多了。”
任真趁它认真吃东西的时候,双手轻巧的把它身上的长毛衣慢慢卷了上去,直到露出腹部的伤口才停下。
黑色的缝合线把松鼠腹部伤口两侧的皮肤和肌肉固定在一起,经过十天的恢复,前后的创口已经基本愈合了。王墨达每天都会一丝不苟的换药,就算初期那几天松鼠疼得吱吱叫他也没有心软。
“恢复的很好,今天可以拆线了。”任真说完,便吩咐何心远去准备拆线的工具,对于熟手来说,拆线只需要一把尖嘴剪刀、一把小镊子就足矣。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任真已经把前后两个伤口共六条手术缝合线完整的取了下来,但是在拆线时,松鼠不免有所挣动,故而伤口有些轻微渗血。
这属于正常现象,不过为了防止感染,何心远尽职的带着大松鼠去了旁边的点滴室进行伤口消毒。
在这间不大的诊疗室中,只剩下王墨达和任真二人相对而坐。
任真自认为是个蛮健谈的人,他经常和客人攀谈,以此来了解每只宠物的方方面面。宠物医生当久了,他即使不见到宠物,只要和主人说几句话,就能大致摸透对方的性格,并且以此推断出对方养的是哪类宠物。
比如四十多岁热心肠爱管闲事的大姐喜欢养泰迪、吉娃娃,二十七八岁的单身女性喜欢养金毛、哈士奇,特立独行的高中生大学生偏好小众的爬宠,而文质彬彬的男青年一般会养短毛猫。
任真越是在宠物研究的方向上走的越深,他就越喜欢观察人,看起来像是自相矛盾的两个选项,但却有着相辅相成的关系。人的性格决定了行为,什么样的人会养什么样的宠物就像是等号的左右两边,永远是正负可逆的。
但偏偏王墨达…这个长了一张刚正不阿的脸、有着松树一样挺拔强壮的身材的男人,却养了一只毛茸茸的大松鼠,这样的男人明明更适合蛇或者猎犬才对嘛。
就在任真暗自思考王墨达的性格和魔王松鼠的投映关系时,王墨达忽然起身,拿过了放在门口的一个小纸袋。
“任医生,给你。”
“这是什么?”任真接过了纸袋,打开一看,意外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条红绿相接的围巾。
明明是两种相撞的颜色,但经过巧手的编织,两种颜色巧妙的融合纠缠。大块的纯□□块与细腻的波浪曲线交融,让人光是看到就联想到圣诞的温馨氛围。
最巧妙的是,围巾的下摆居然用白线编织了一排像素风格的松鼠,即使是三十多岁的任真戴上也不会显得幼稚。
任真手里拿着精美绝伦的围巾,讶异的问:“为什么送我围巾?”
“谢礼。谢谢你救了大王。”王默达一丝不苟的回答。
任真救治过的动物很多,确实收到过心怀感激的家长们送来的各式小礼品,但围巾绝对是独一份。
“可王先生,你已经送过锦旗了。”任真笑着婉拒。
王默达面色难看的皱起眉头:“那个不行,那个时间太仓促了,我没绣好。”
“什么…?”任真因为这个意外的答案愣住了,“那个锦旗是你亲手做的?”
王默达点头,神色如常,好像一个大老爷们掐起兰花指捏着针头绣出一面锦旗是多么常见的事情。
“所以大王身上的衣服…?”
王默达继续点头。
“所以这条围巾…?”
王默达依旧点头。
任真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手感柔软的围巾,鲜艳的红色与深沉的绿色和谐交织,他的双眼盯着围巾的流速,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真是他接到过的最贵重的礼物。
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男人。
※
池骏到医院时,何心远正在给魔王松鼠肚子上轻微渗血的伤口上药。池骏不敢打扰他,就倚在门边安静的注视着他的动作。
何心远的手很稳,但池骏知道,何心远不是天生就有一双适合当医生的手的。他经历过数不清的练习,从最开始在实验室解剖小白鼠都要做噩梦,到后来能够一天连做三场绝育一场骨折。没有人能够不付出辛劳就成功,而何心远永远是最努力的那一个。
池骏最喜欢看何心远认真工作时的样子,就算是最简单的上药,何心远也绝不掉以轻心,用镊子小心夹起沾有碘酒的棉花轻轻在伤口上点按,专注的像是正在给豆腐做心脏搭桥一样。
待何心远忙完了手中的工作,池骏才开口唤他。
“心远!”
何心远回头一看,见他来了,很惊喜的挥了挥手。
池骏走到他旁边,望着那只捂着肚子很警惕的坐在笼子里的松鼠,他的手也“顺便”搭在了何心远的腰上。
“这是松鼠?怎么这么大?而且松鼠不应该是棕色的吗,这只怎么是灰色的?”
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的何心远果然无暇顾及腰上的狼爪。何心远兴致勃勃的为他解释:“这是魔王松鼠,一种很常见的宠物松鼠品种,体型本来就比其他松鼠大很多,这只长得尤其大,在同类里也算是大块头。”他说起动物的事情就会变得多话,“魔王松鼠背毛分为棕色、黑色、棕黑色三种。这只是品相很好的黑魔王,松鼠夏天和冬季的皮毛颜色不同,现在刚好褪为灰色。”
“它就是第一只被射伤的动物?”
何心远“嗯”了一声。“也不知警察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那个私藏手·弩的混蛋,这种会对动物下手的人都是心理阴暗的变态,真希望他能尝尝受伤的动物们所受的折磨。”
池骏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绞尽脑汁的打算安慰他,前台的小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嘴里嚷嚷着:“院长!院长!警察来了!”
“警察?”何心远拦下她,“什么警察?”
“就是调查手·弩的警察呀!他们还带了个什么弓箭方面的专家。”
何心远很惊喜,刚刚还在想案件什么时候能有进展,没想到专家就上门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任真也听到了小杨的叫喊声,他和王默达对视一眼,匆匆推开门,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众人心里都惦记着案情,几人加快脚步向着大门口走去。
前台处,两位穿着警服的办案民警正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宠物医院的摆设。因为临近圣诞,昨天小杨刚把圣诞树从仓库里搬出来,民警进门时,她正拿着动物挂件装饰圣诞树呢。树下则堆着几个礼物盒,里面有狗粮、有猫玩具、还有项圈什么的,在店里买宠物用品买188元就能领取一个。
宠物医院的氛围自然和给人看病的医院不同,整体风格活泼又不失清新,有的小朋友还以为这里是幼儿园呢。
两位民警都是第一次来宠物医院,眼睛不住的左看右看。在他们身后有个背对众人的男青年,身高和池骏相仿,穿一件挺括的呢子大衣,手上提着公文包,正仰头观察着墙上挂着的狗狗模样的时钟。
见医院的工作人员来了,两位民警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任院长,又见面了。”民警说,“在您那天报告了手·弩伤狗的事件后,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又发生了三起,但受伤的都是流浪动物,有的是被环卫工人发现的,有的是被抓捕流浪狗的负责大队发现的。”
任真一听,忙说:“可以送来我们这里,我们这有最专业的医生,也有处理箭伤的经验,可以为它们免费手术。”
另一位民警安静了几秒,回答:“您费心了…但它们不需要了。”
众人沉默。
何心远搓搓鼻子,声音沙哑的问:“那凶手抓到了吗?”
“暂时没有。”民警说,“局里很重视这个事情。我们这次请来了弓箭方面的专家来配合我们查案,今天带他来和各位认识认识,以后应该有不少机会接触。”
“哪里称的上专家。”站在民警身后的男人终于转回了身,自谦的说,“我不过是对弓箭稍有研究罢了。”
他风度翩翩的伸出手,“很高兴认识各位,我是…”他的声音突然停住,双眼直直盯着垂着头的何心远,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心远?真的是你?”他不顾众人的侧目,几步上前想要抓住何心远的手,池骏心中狂跳,赶忙踏前一步把何心远挡在了身后。
“是你?”被他认出来的何心远下意识的抓住了池骏的衣服,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池骏心里着急,不知这位所谓的弓箭专家究竟是怎么和何心远认识的,但见何心远见之即躲的态度,这家伙绝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民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一拍手:“太巧了吧,没想到林老师你居然认识这位医生?…不过现在可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啊,咱们先谈案情,待谈完了你们再慢慢叙旧吧。”
幸亏有民警帮忙圆了一下场,任真直接把那位姓林的弓箭专家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且以工作未做完的借口把何心远支到了配药室去,池骏当然像是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
待配药室的门一关上,心急的池骏立即把心神不宁的何心远堵在了墙角。
“心远,刚才那个姓林的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欺负过你,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怕他?”
何心远闷不吭声。
他越是不说话,池骏越容易胡思乱想——何心远生性平和,不喜欢招惹是非,即使两人有冲突,错的也肯定是姓林的!
就在池骏恨不得撸起袖子冲出门把对方痛揍一遍时,何心远终于开口了。
“池骏,你别冲动。”
“你先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我再决定冲不冲动。”
“他没有欺负我,只是…”
“什么?”
何心远轻声说:“池骏,那个人就是我大学时交往过的前男友。”
“…啊????”
怎么回事,何心远唯一的前男友不是他池骏吗?!!!
第三十九章李鬼
任真的办公室里,两位民警同志捧着茶水,向任真和王默达介绍着现在案情调查的进度。王默达家的魔王松鼠是已知的第一只受害动物,可惜当时就诊时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事态有多么严重,没有及时报案,平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任真面色凝重的听着,但注意力却慢慢放到了另一人身上:他发现民警请来的那位弓箭专家很明显的在走神,眼睛频频的向着办公室外望去。再联想起进门时对方和何心远的一番对话,任真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这位…林老师是吧?刚才两位警察同志说您是弓箭方面的专家?”任真把话题拉到了对方身上。
“不敢当不敢当。我叫林风予,这是我的名片。”被点名的林风予赶忙回过神来,从钱夹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素白的名片上正面写着林风予的名字,背面则印着一组弓箭的图案,在弓箭下用宋体写着他的头衔:b市某某大学体育学院弓箭系讲师。
果然是专业人士。
因为手·弩实在太过小众,警察局的局长还是托了一圈关系才找到开设弓箭专业的学校,本来想找系主任过来指点一下迷津,但系主任最近在忙着指导学生比赛,就把一名刚巧住在这附近的老师派来了。
弓和弩现在的地位千差万别,前者多出现在正规赛场上,而后者是杀伤性极强的武器,国内未批准私人持有。
□□不分家,林风予因为专业原因对弩有一定研究,便被领导指派过来配合警察的调查。
王默达问:“那林老师,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有了一点,但不多。”林风予从公文包中拿出民警交给他的五只箭,当初为了方便从动物的伤口中取出,几只箭都被人为剪断了。任真一眼认出了他从松鼠体内抽出的那一根,因为那根的箭尖被王默达取下来了。
林风予指着几只箭侃侃而谈:“这几支碳素箭杆非常轻,每支只有350格令——格令是形容箭枝重量的专用单位——合算过来就是22克。这只箭有12英寸长,也就是30厘米上下,在这里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猎□□枝的常见尺寸是16英尺到22英尺,12英寸极为罕见。一支350格令、12英寸的箭肯定是通过特殊渠道订做的。”
林风予又道:“弓和弩不同。前者多凭借着自身的技巧,而后者更仰仗器械之便。如果是弓箭的话,一个身体素质很好的成年男人在没经过训练的情况下,可以勉强拉开50磅的弓箭,但想射出去只能26磅起步。但是弩呢?专为狩猎制造的弩,最低也有140磅的拉力,稍有经验的年轻小姐和未成年人都能轻松使用。”
见众人听得入了神,林风予落下了最后一击:“高速弩的射速一般在300英尺每秒,经过计算,它的理论动能可以达到将近70英尺磅。再减去风速风向等实际损耗,实际动能也有60英尺磅。可能大家对60英尺磅的动能没有什么概念,其实在实际狩猎中,射穿一只野猪,只需要45英尺磅。”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林风予转向任真:“任院长,我很佩服你,你真的从死神手底下抢回了一条生命。”
※
另一边,维持着“壁咚”姿势的池骏放任自己的影子笼罩在何心远身上,而他的大脑已经成了一片浆糊了。
怎么回事,何心远大学交往过的唯一一个男朋友,不应该是他吗?那个林什么什么玩意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根据何心远上次的叙述,何心远记得自己“有过一个男朋友”,难不成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他在与自己分手后又交往了新对象?
池骏出口的话带着一股酸意:“你那天跟我说的时候,说对于前男友只记得这么一点点了。”他伸出手比了个不到一毫米的距离,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像是个面对陈世美的小媳妇,“结果你第一眼就认出他了。”
何心远听出了他的醋味,觉得这样的池骏有些陌生也有些可爱。他拿出安抚动物的耐心,伸手摸了摸池骏的头顶。
“毕竟是曾经交往过的男朋友嘛,而且生病之后我们又复合过,我要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不真成了被格式化的电脑了?”
池骏更蒙了:“…复合?”
“我出院后,不知是谁把我生病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他当时还在读研,听到消息后,主动在我宿舍楼下等我,说要复合,想照顾我…我…我确实那时候比较脆弱,而且一直惦记着在病床上想要联系他的心情,于是就同意了。”
何心远侧过头,很努力的想了想:“但过了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其实同意复合的时候我就有些犹豫,因为我记得我之前和他交往时,爆发了一次非常大的争吵,具体的原因我不记得了,但真的,非常非常痛苦,痛苦到我每次想起都觉得像是被浸在了冰水中。
“池骏,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我完全回忆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明知道应该离开却又忍不住怀念。
“后来复合后,也是因为这么一层隔膜在吧,我总是心里沉甸甸的。我很难再投入感情重新喜欢上他,所以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一口气说完自己与前男友的故事,何心远其实也心存了试探之意。他确实对林风予没有感情了,但对方给自己留下的未知伤害还在,最可怕的伤疤并非是看得见的,而是藏在皮肤底下让他看不清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何心远一直不敢正面接受池骏的原因,因为他缺失的记忆,在提醒他不要与别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他知道这对池骏不公平,因为伤害自己的人是前男友,而不是无辜的池骏。
何心远很怕说完这一切之后,池骏气的抛下他离开,但池骏却出乎意料合拢双臂,把他轻轻的拥入了怀中,就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何心远内心一颤,感觉眼眶又要包不住泪水。他乖顺的侧过头靠在了池骏的肩膀上,同时抬起双手回拥住面前的男人。
小小的配药室里宁谧无声,唯有两人的心跳声越来越大,直至最终同调合一。
沉浸在幸福中的何心远并不知道,池骏的脸上写满了四个字。
“一言难尽”。
※
赵悠悠正在面临人生中最莫名其妙的危机。
——他只不过跑到一楼上个厕所,为什么会被一个陌生男人堵在单间里,一脸恳切的要求和他“谈谈”?
对着马桶有什么好谈的,谈他的人生有多屎吗?
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快下班时,前台小杨抱过来一只姜黄色的猫咪。猫咪的主人后天拍婚纱照,想要带着心爱的宠物一同入镜,所以约了今天给猫咪做美容,从洗澡到吹毛到造型,开的价格是狗的五倍。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赵悠悠真不想接这么为难人的工作。
猫这种动物,不洗澡的时候是小甜心,从沾了水的那一刻就成了攻高防高移动快的炸弹,十几斤的肉弹能跳的比太阳都高,美容室里的瓶瓶罐罐被它弄了一地。而且它还会随意抻长、随意融化,明明赵悠悠都已经按住它了,结果它左扭右扭,一转眼就能从赵悠悠的手掌下溜走,真不知到底是拿什么捏出的身体。
等到赵悠悠终于把这位大爷伺候好剪完毛了,他的工作服也快被猫咪抓烂了。他扔下衣服跑到一楼的厕所想要喘口气,结果在洗手的时候,被迎面走进来的男人推进了厕所单间里。
“心远,真没想到你也来b市了!”惊喜的林风予连炮珠似的问着,“你最近怎么样?你的病治好了吗?”
赵悠悠皱起眉头,打量着面前的陌生男人。这人看来是认识哥哥,而且还知道哥哥的病情,但他却从未听哥哥提起过。
赵悠悠也不懂得迂回,直接问:“你是谁?”
林风予郁闷的回答:“刚刚不还认出我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又忘了…我是林风予,你的前男友。”
赵悠悠:“…???”
不等赵悠悠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答案,林风予一步步逼近了他。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当时你突然说要分手,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做的不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悠悠被单恋中的男人吓得颤巍巍:“你离我远一点!”
“心远,不要闹脾气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个圈子这么乱,想找到合心意的人多不容易…咱们之前是有些遗憾,但把遗憾弥补了,咱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去拉赵悠悠的手。他原以为毕业后他们就像是短暂交汇过后的两条直线,只能越走越远,完全没想过能够再一次站在何心远的面前。
看着躲在墙角的青年慌乱中带着一点羞涩的表情,林风予不由得神魂颠倒,不由得回忆起了两人恋爱时的种种情景。
他着魔似的越靠越近,他望着这张俊秀的脸庞,闭上了眼睛,慢慢的靠向了对方的双唇。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风予只觉得脚腕后面一痛,双脚同时离地,身体失去平衡猛地腾空,紧接着就仰面摔倒,直接跌出了厕所单间,而后脑勺也重重的砸在了洗手池下面的瓷砖地上。
他疼得眼冒金星,双手护住后脑勺,在地上疼得像个虾米一样半天爬不起来。
而一脚定胜负的赵悠悠稳稳的收回扫堂腿,掸掸裤子,大步迈过躺在地上装死的林风予。
虽然他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但身高、体型、气质截然不同。这么大的差别林风予都能认错,看来…他根本没有嘴巴上说的那么喜欢哥哥。
他现在唯一需要烦恼的是,该怎么和任真解释,他居然把医院的客人给绊倒了呢…
第四十章电影(上)
池骏约了丁大东在他家喝酒。
池骏在小区外的烧烤店打包了一百串烤串,烤翅、羊腰、肉筋量大味美,丁大东吃的满嘴流油,大呼过瘾。外面数九寒天,屋内里热气腾腾,两人开了冰啤酒,碰杯之后一口气灌下半瓶。
莲子羹、圣诞树、机器猫三只鹦鹉飞落在桌上,拿腔拿调的絮叨着,想要博得两位主人的欢心,好让它们尝一尝桌子上的煮花生米。经过之前的一战,它们的关系缓和不少,至少圣诞树和机器猫再也不会联手欺负莲子羹了,只是平时不会依偎在一起。
丁大东夹了一荚毛豆,剥干净了喂给三个小宝贝吃。
“你找我喝酒究竟为了啥事?”丁大东问。
也是巧了,莲子羹居然抬起头,声音洪亮的说了声“何心远”。真是奇怪,明明它从没和池骏生活过一天,却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三个字。
池骏喂给它一颗花生,说:“确实是他的事情。前几天有个人找上门来,说是心远的前男友…”
…
听完池骏的倾述,丁大东一拍桌子,目瞪口呆的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真是厉害了,那哥们儿是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啊!”
池骏挑眉:“猫那么可爱,可别拿那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侮辱了猫。”
丁大东从善如流:“好好好,不说猫,他就是只臭水沟的老鼠——但你得承认他手段高吧?我估计他应该是你们家心远的暗恋者,趁着他失忆就像趁火打劫,而何心远又没什么戒心,自然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又狠狠咬了一口鸡翅,用一种大师口吻批判道,“何心远一看就是那种一心扑在工作中,在生活方面特迟钝的人,估计也不会去考证对方的身份。”
他的这番猜测和池骏的想法差不多,那个林风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何心远交过男朋友的事情,就趁着他失忆最脆弱的时候出现,顶替了自己。
池骏不满的说:“说谁迟钝呢?心远聪明着呢。”
“对对对,聪明聪明,就我笨…诶你说你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公司小老板,怎么护犊子的劲头那么像村口二傻呢。”
池骏作势要把吃剩下的签子扔在他身上,丁大东才讨饶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