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题材,在漫画大国日本流行了几十年了,可那边都没有几例成功影视化的案例,在中国这个题材更是一片蓝海…瓜爷摸着胸口问自己:这个真的有市场吗,真的能成功吗?
要知道,作者赚的就是版税金,如果一部作品注定没有市场,那为什么还要创作?
他没好气的说:“这位大神,你从出道开始就被读者捧在手心里,如果这漫画扑街了,你能接受这落差?”
“有什么接受不了?”于归野说,“最好的商人都不能保证每次投资必能收回回报。如果这个题材扑了,我也绝不遗憾,就当我身先士卒,为其他作者探明了前路。其实这个题材是很多漫画人的梦想,但是他们没有勇气、更没有足够的资金让他们‘任性’去试。”
一部漫画连载至少两年起步,即使漫画人想要尝试新题材,也无法承担作品扑街、赚不到钱、喝风吃土的生活。为了生计,大多数人只能屈服于市场,去创作那些在“安全线”内的作品。
但是于归野承担的起。
一方面,是于归野已经赚够了挥霍一辈子的钱。
另一方面…
这位大神作者淡淡一笑:“谁说这个题材一定会扑?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讲不好的故事,只有不会讲故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更新的太晚了QAQ!!
明天绝对不会这么晚了!!!
另外,文章里说的小羽毛的收入夸张了…
很多新出道的漫画家根本拿不到这么高……他们真的过的很苦的、
但毕竟是我的亲女儿,就让她多赚点吧,我真是太舍不得她了。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于归野的本性是爱冒险的。
不过这次在瓜爷和仙人那里引起轩然大波的脚本题材,确实处于“安全线”以外——他打算创作一篇机甲题材的轻SF漫画,讲述在未来星空下的机甲战斗故事。
而让瓜爷最不看好的是,这部漫画的主人公居然是女孩子!
大机器人(机甲)一直以来都被归类为“男人的浪漫”,日本有高达、美国有变形金刚,发展历史足有几十年,伴随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男主人公和机器人并肩作战,解决前行道路上的一个又一个麻烦,这种热血题材向来是市场的宠儿。
只是在国内,这种漫画还未有先例。一方面是对剧本要求高,另一方面是作画难度大。日本美国珠玉在前,国内市场想杀出重围,很难。
——尤其第一主角还是女性!
不仅第一主角是女性,甚至第二、第三、第四…都是女性!这是一个发生在女子军校机甲系的故事,讲述了女主角为了实现机甲梦、翱翔宇宙而付出的一切努力。
她的身上没有那些闪闪发光的光环,她不是皇亲国戚、没有显赫身世,她也不是那种各项素质逆天的怪才,更没有令男人一见倾心的相貌…
她唯一比别人多的,就是一颗百折不挠的心。
于归野刚把脚本大纲交上来,就收到了瓜爷和知不道仙人的联手反对。
“女人懂什么机甲?”“这种科幻故事女读者不爱看的!”“你要是想吸引女性读者,可以卖卖腐嘛。”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这类故事国外都没人做过,国内更没有市场。
可君子归野的创作从来不考虑市场,因为他就是市场。
于归野的态度很强硬:“在《美少女战士》之前,市面上没有一个漫画是以女性战斗团为主体,在它刚开始连载的时候,没有人能确定它的未来,可它不仅成功了,还历经三十年未衰…我对自己的故事很有信心,也对读者的品位有信心,性别不是拿来否定题材的借口。在我之前,没人创作过女生开机甲的战斗漫画,那在我之后,就有了。”
好的作品,不会为市场折腰,它自身的魅力就够让市场倾倒。
瓜爷被于归野的气魄折服,思考良久,终于决定放手让他去做。
这么另辟蹊径的题材,如果于归野都不能成功的话,那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成功了。
可是瓜爷退让了,知不道仙人那边又开始闹幺蛾子。
知不道仙人对于归野的脚本大纲非常不看好,他现在是漫画圈的顶尖作者,被人捧惯了,也有脾气。他对这次合作的期望是“强强联手”,而不是创作一部实验性作品,拿自己的名气去填坑!
他大笔一挥,交上来的人设和于归野的设想大相径庭。
女主角变成了胸大腰细的小妖精,和她亦敌亦友的几位女性角色,也照着男性读者的口味去修改。
最让于归野反感的是,在对方交上来的第一话分镜草稿里,有一些非常三俗的画面角度。比如“闹钟响起,女主角在寝室里睁开眼”这个场景,就被知不道仙人画的十分下流,女主角起床时,吊带睡裙滑落肩膀,露出一半的圆润胸脯。
于归野生生气笑了。
君子归野:@知不道仙人,请不要在剧本上添加不必要的镜头。
知不道仙人不知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装作没看见,一直没有回复。瓜爷冒出来说了几句圆场话,让两位大神好好沟通,以后两位合作的时间还长,不要一开始就伤了和气。
这事看上去翻篇了,结果当夜,仙人静悄悄的退群了。
临走前,他留下两句话。
知不道仙人:@君子归野,这位大神,自信是好的,但有时候不要太过自信。
知不道仙人:你不懂漫画,更不懂漫画读者。

燕其羽交完《starDuck》的上篇定稿,很快就拿到了第一笔热乎乎的稿费。这可是五千多块钱呢,等同于她五个月的房租。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燕其羽看着手机上的入账提示,美滋滋的决定奢侈一把,一会儿她要去超市买一公斤上好的月牙骨,做成糖醋排骨抚慰空虚寂寞的肚子。
她在家闭关闷了这么久,身上都要长青苔了。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当然要好好休息一番,把工作抛到脑后什么都不去想。
她正要出门,电话忽然响了。
燕其羽的手机是一台还不到一千五百块的安卓手机,用了好几年,屏幕早就被摔裂了。可这是她几年前用第一笔稿费买的,对她有纪念意义,她便一直舍不得换。
手机铃声是她最爱的一首动画OP,屏幕上,“夏迟”两个字一闪一闪,催促着她赶快接听电话。
“小羽毛!江湖救急!”
电话刚一接通,夏迟那一口标准的“津普”就灌入了耳朵中。
天津人仿佛一生下来就点满了搞笑天赋点,即使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由她们嘴里说出来都自带乐子。
燕其羽忍笑着问她:“怎么了?”
“今儿个春晚病了,打工nei小闺女上午请假,我一人儿忙得脚朝天,你过来搭把手吧!”
春晚和夏迟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年纪和燕其羽差不多大,却极有商业头脑,刚毕业就拿着父母给的赞助开了一家女仆漫画咖啡厅。她们装修店铺时,想在墙上画一整面动漫风格墙画,给的价格还不错,经人介绍兜兜转转找到燕其羽这里,三人就这样意外结识了。
三人喜欢动漫、年龄相近,很有共同话题,渐渐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经常会在网上聊天,偶尔也会约出来见面。
夏迟一开口就是让燕其羽帮忙带班,可今天是她好不容易腾出来的休息日,哪能说占就占…
夏迟立即说:“小结届(小姐姐),介活儿不让你白干,给你三百!”
“好,我二十分钟之后就到!”
——休息哪有赚钱重要?
别怪燕其羽财迷,她是穷怕了,稍微有个赚钱机会就想抓在手里。
姐妹俩的咖啡厅距离燕其羽家不远,她骑着一辆共享单车急匆匆杀过去,那三百块钱就像是拴在驴眼前的胡萝卜,催促她把自行车当成风火轮骑。
她把车停在咖啡厅后门,熟门熟路的钻进了后厨里。
别看咖啡厅面积不大,这可是市里有名的网红咖啡厅,双胞胎既是老板、也是服务生。她们身穿绣满蕾丝边的女仆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睫毛忽闪忽闪,姐妹俩一个短发齐头帘,一个中分黑长直,不知是多少宅男的梦中情人。
燕其羽到时,就见夏迟在女仆装外套了一条围裙,正左右开弓的摊煎饼。
没错,作为一家天津人开的女仆咖啡厅,她们配咖啡的不是提拉米苏,而是煎饼果子。
夏迟见她来了,赶快指向休息室:“我瞅你和我俩身材差不多,她衣柜里有一套备用的女仆装,你赶紧换上!”
“啊…”燕其羽意外的红了脸,“还要换衣服?”
她以为只是随便过来帮帮忙,做些端茶倒水收拾卫生的工作,哪想到居然还要换上女仆装。
“zei不废话嘛?介是女仆咖啡厅!”夏迟一心二用,左手洒芝麻,右手洒葱花,还要分出神来指挥燕其羽,“赶紧的,利索点儿!外面来了个倍儿俊的小伙儿,窝沙发那儿瞅了半天书了,还一分钱没掏呢!”
燕其羽被老板娘指示着,晕乎乎的进了更衣室换上了那套备用的女仆装。
她虽然身高和姐妹俩差不多,但因为不经常开荤,身上没几两肉,尤其是那一拢小腰,细瘦极了。春晚的裙子套在她身上,腰上富裕出好大一块,她赶快用蕾丝围裙把裙子系紧了,才不显得邋遢。
更衣室门背后的镜子里,照出了她现在的模样。
她没有化妆,一张脸素素净净,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垂落在肩头。女仆裙裙摆很大,层层叠叠的蕾丝堆在下面,更衬得一双腿笔直修长。
燕其羽虽然喜欢动漫,可从来没穿过这么“二次元”的服装,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她有点小害羞又有点小虚荣,偷偷摸摸的掏出手机,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
结果她忘了关闭快门声,相机app的“咔嚓”声回荡在小小的更衣室里,她被声音吓到,赶快做贼心虚的把手机藏起来了。

知不道仙人指责于归野不懂漫画、不懂漫画读者。
前一句于归野嗤之以鼻,可后一句,却微妙的戳中了于归野的知识盲区。
于归野确实没有调查过读者喜欢什么,因为他向来是写一本、红一本。
漫画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完全新鲜的领域。
“读者”并不完全等同于“市场”,这两者有重合的地方,也有截然不同的地方。一篇受“读者”欢迎的作品,并不一定受“市场”欢迎,反之亦然。
于归野可以不在意市场,但是他不能不在意读者。
于是,他决定亲自来看看现在的读者喜欢什么。
现如今,出版商可以在销量上作假、可以在口碑点评网站上作假,但有一个地方他们无法作假,那就是图书馆的借阅率。
如果想知道一部文学作品受不受欢迎,可以去横向对比图书馆同类作品的借阅率。
如果是一部漫画作品的话,那么…
如此这般,于归野在网上找到了本市最受欢迎的漫画咖啡厅,想要观察一下漫画读者的喜好。
这家漫画咖啡厅藏书量非常大,足足三面墙全部装上了通顶的书架,上万册口袋漫画挤在书架中,根据题材不同分开摆放。这里的装潢充满“二次元”气息,屋内随处可见各种精美的手办,每组沙发上都堆放着颜色鲜亮的抱枕和玩偶,墙上还绘制着大幅的动漫人物。
于归野随便找了个两人位坐下,不着痕迹的观察起周围的顾客。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哪知道从他刚踏入咖啡厅大门起,他身上那股格格不入的“现充”气质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会来女仆咖啡厅消费的人群以宅男居多,若是给宅男这个群体做一个人物侧写的话,那“不修边幅”这个词绝对出现的频率非常高。
于归野高大帅气,穿着打扮偏向成熟,处处透露着一股人生赢家的气质,完全就是他们的反义词。这样的人就算坐在沙发里看《机器猫》,那也美的像一副画啊!
当然,于归野看的并不是《机器猫》,他手边放着一大摞国内漫画,都是近几个月里刚刚出版的新作。
他正看得入迷,忽然余光中看到一个穿着黑裙子白围裙的女生小心翼翼的向他走来。
于归野刚刚就注意到了,这家咖啡厅的服务员打扮的有点像欧洲城堡里的女仆,但是裙子经过改良,又短又蓬,充满活力。
这个女仆服务生恐怕是第一天上岗,就连走路姿势都透着一股不自信。
终于,小女仆停在了他身边,只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抖着声音在他耳畔开口。
“主、主人…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吗?”
…等等,这个服务生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于归野讶异的抬起头,视线撞进了女孩清澈的双眸中。
而这位与他有着两面之缘的可爱小女仆,脸早已红透了。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燕其羽在走出更衣室之前,被夏迟拿着化妆品堵住了。
“穿女仆装恁么能不化妆呢?”夏迟一边说着,一边把鼓鼓囊囊的化妆包打开摊在了桌上。
燕其羽想要反抗,夏迟眼睛一瞪,让她在“在后厨摊煎饼”和“在前厅招呼客人”之间选一个。
燕其羽巴不得在后厨窝着不出去呢,自告奋勇的选了摊煎饼。路边摊的煎饼她吃过那么多次,不就是浇一勺稠稠的面糊,再拿小推子摊开再翻面嘛,这有什么难的!
…结果五分钟后她创作出了一团碎面皮。
燕其羽深刻的意识到摊煎饼也是一门深奥的学科,只能乖乖的坐到椅子上,紧张的等待夏迟在她脸上“作画”。
燕其羽拿惯了画笔,可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化妆笔。毛茸茸的刷头在她脸上打圈蹭过,夏迟先给她打了一层淡淡的粉底,然后是眼影、腮红、唇彩…
细细的墨色眼线一笔勾勒出她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太阳花般盛开,卷翘的甚至能够戳到上眼皮,水红色的唇膏滋润了双唇,唇珠圆润,犹如一颗等待采撷的朱果。
待夏迟最后一笔落下,面前的女孩仿佛被施了魔法,明明五官没变,可整个人却变得越发明媚动人。
夏迟惊叹道:“…嚯,敢情是个‘灰闺女’啊!”
燕其羽被她的夸张表现弄得面皮发红。她上次化妆还是拍毕业照的那天,只是学校请来的化妆师耐心不足、手艺也不好,把她画的怪模怪样。等她进入逐梦堂后,每天一睁眼就赶稿,更没心思梳妆打扮了。
夏迟说什么都不肯给她照镜子,硬是把她推出后厨,催促她赶快上工。
春晚的鞋子尺码和燕其羽差了一号,所以她脚上穿的仍然是她自己的黑色vans板鞋。蓬蓬的女仆裙和休闲风格的板鞋完全是两种风格,燕其羽心里直打鼓,暗暗祈祷不会被宅男们挑刺。
可谁想到,当她刚一出现在前厅,所有顾客的目光几乎在瞬间就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呛水的、咳嗽的、心跳暂停的、倒吸一口冷气的…甚至还有一位在啃煎饼的客人,傻乎乎的把馃箅儿洒了一腿。
燕其羽被这些犹如实质的目光刺激的抬不起头来,她都快急哭了,觉得自己脚上的休闲鞋一定让客人特别嫌弃。
算了…还是速战速决,点完单赶快回后厨吧。
她定了定神,加快步子冲到窗边独坐的男人身旁。
这位客人面朝窗外,安坐于沙发上,与其他穿着“痛装”的宅男们不同,这位客人穿衣打扮很有品位,驼色风衣搭在身旁的椅背上,卡其色的休闲裤包裹住笔直修长的双腿。他面前的桌上堆了不少国产漫画,而他正在翻阅的作品是燕其羽非常欣赏的一位老师画的。
这是燕其羽第一次当“女仆”,她右手压住左手手腕,伴着砰砰乱跳的脉搏声,对着客人的头顶小声开口:“主、主人,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吗?”
她的声音还没有蚊子声大,她甚至怀疑这位“主人”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幸运的是,“主人”听到了。
…不幸的是,“主人”居然是于先生!!!
于归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这位与他有着不浅缘分的姑娘,每次见面都会给他带来惊喜。
于归野看出了她的窘迫,很绅士的没有询问她为何在女仆店工作,转而称赞她:“化妆了?很漂亮。”
小女仆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结结巴巴的说:“真的?…是老板帮忙画的,我还以为会很夸张。”
“怎么会,”于归野抬眼看进她的双眸中,他在那双水润的眸子中找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笑着打趣,“你难道没注意,其他客人都在看你?”
“啊?”燕其羽偷偷用余光观察了周围的客人,小声回答,“你误会了,他们是在看我的脚。”
于归野侧头看去,只见燕其羽脚踩一双纯黑色的板鞋,那双鞋与裙子格格不入,却又出奇的和谐。她细白的足踝包裹在层叠的堆堆袜里,一颗浅黑色的圆痣点缀在脚腕上。
“脚?”于归野真心实意的称赞,“脚看不到,不过腿很漂亮。”
…燕其羽感觉自己又需要找只画笔,给自己的头顶添加烟雾特效了。
见女孩的脑袋都要埋进胸口里了,于归野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许失礼。
奇怪,他并不是个自来熟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仅见过三面的姑娘,说出这样暧昧的玩笑呢?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不是要点单吗,有菜单吗?”
燕其羽如梦初醒的“噢”了一声:“没有菜单,不过一般咖啡馆能做的这里都有。”
“一般咖啡馆可没有煎饼果子。”于归野无奈的说,“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配咖啡?”
“呃…”燕其羽回忆着后厨有的东西,“还有大萝北、果仁儿、炸糕和麻花儿。”
于归野:“…”
“对了!”燕其羽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还有‘糖堆儿’!”
“什么是‘糖堆儿’?”
“就是糖葫芦,天津人叫糖堆儿,是现做的!”
糖葫芦配咖啡,这搭配真是绝了。
于归野饶有兴趣的问:“是你做的?”
“我可没有做糖葫芦的手艺,那是老板做的。”燕其羽紧张的四下看看,往于归野耳边又凑近了一些,小声说,“不过如果你点的话,我可以用蜜汁给你画个糖画儿,免费的。”
于归野发现,自己每次和这个俏生生的姑娘说话,都会被她逗笑。
“那好,我就要个糖堆儿。小画家,别忘了,要用蜜画一个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浪了…更的有点少!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这家漫画咖啡店能够成为圈子里数一数二的网红店,除了因为藏书量高、双胞胎老板颜值高以外,第三点原因则是在于盘中的美食。
新鲜出炉的煎饼果子、表皮黄澄澄的炸糕、用芥末油呛了一整晚的大萝贝…每一道大菜小菜都是地道天津味儿,配上一杯加了香菜的咖啡,那滋味就一个字——美!
冰箱里,早上做好的冰糖葫芦排成一溜儿躺在铁盘子里,像是一排排等候检阅的士兵。
燕其羽左看右看,选了一串儿果子最圆最大、糖霜最厚最清澈的糖堆儿。
她把冰糖葫芦从木签子上一颗颗褪下来,圆滚滚的红果子在盘中晕头转向的一阵乱滚,差点滚出盘子边缘,她嘴里哎呀呀的叫着,赶快用筷子擒住了。
奶油花为底,十颗冰糖红果儿摞成了金字塔型,燕其羽两根手指捏着牙签,蘸着巧克力酱,精心在红果儿上画出夸张的眉眼表情。放眼望去,这十颗红果像是十个胖娃娃,睡觉的、大笑的、生闷气的…每个果子都有了自己的故事。
盘子成了最好的画布,燕其羽在裱花袋上剪出一个小口,细腻的巧克力酱缓缓流淌,在盘子中汇聚成了于归野的模样。虽然只见过寥寥几面,可燕其羽不需要努力回想,男人的样貌仿佛刻在她心中,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的画笔下。
帅气的五官、得体的谈吐、有品位的衣着…还有,温柔的笑。
筛子轻轻抖动,细白的糖霜如雪般洒落。
餐盘中,绵密的奶油花托起艳红色的焦糖果塔,巧克力酱绘制的人像静静躺在糖霜的包围之中。
燕其羽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她本来只想做个普通装饰,那想到会搞得这么引人注目。
要知道,别的客人若是点糖葫芦,那就真的只能拿到木签子串红果儿,哪有什么摆盘一说。
若是被老板娘发现自己对于先生的点单这么上心…
夏迟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燕其羽身后,她垫着脚越过燕其羽的肩膀张望,当她看到这盘出人意料的餐点时,顿时惊的大呼小叫。
“小羽毛,你咋这耐人啊!!”
耐人在天津方言里,是惹人爱、招人疼的意思。
夏迟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赚钱的好法子?”她一惊一乍的说,“你这么一画,谁还看的出来这是外面卖三块钱一串的糖堆儿啊?”
燕其羽见夏迟完全没多想,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可她却忘了问自己,为什么会对此感到“紧张”。
夏迟问:“糖堆儿多少钱来着?”
“呃…好像是二十八。”
“太便宜了!”夏迟说,“结账的时候记得这一盘算他五十八。”
燕其羽哭笑不得:“我不过随手画了个Q版头像,哪里值这么贵。”
夏迟二话没说,转身从窗台上的绿植中摘下一片四叶草,插到了红果金字塔的顶端。暗黄色的焦糖裹住赤红色的果子,头上还顶着一片嫩嫩的小绿叶,看着还真有几番雅趣。
“好嘞!”夏迟得意的说,“赶快把这道‘法式奶油焦糖配大红果儿’给客人送去吧!”

当燕其羽端着咖啡和甜品走出后厨时,客人们的眼光再一次汇聚到了她身上。
不过她依旧以为大家关注的是她手中这道价值五十八块钱的冰糖葫芦,完全没想过客人们是在看她。
于归野安坐在沙发中,看着女孩脸带薄红的向他一步步走来,他心安理得的承受着宅男们艳羡的目光。
“于…那个,主人。”燕其羽很羞耻的吐出那两个字,“这是您点的糖堆儿,还有您的咖啡。”
于归野主动腾开桌子上的书,燕其羽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那道经过燕其羽精心摆盘的“法式奶油焦糖配大红果儿”第一时间抓住了于归野的目光。这是他第三次见燕其羽作画了,之前在公园里,女孩手持画笔一笔笔涂鸦,这次的画像则是用巧克力酱绘制出的,线条带着一股童稚的笨拙。旁边用山楂堆成的金字塔,每颗果子上都有一张表情夸张的小脸,看着十分可爱。
燕其羽画的这么好,于归野都舍不得吃了。
除了糖堆儿以外,他还点了一杯拿铁咖啡,上面顶了一层细密的牛奶泡沫。这咖啡是夏迟做的,顶部的拉花是最经典的叶子形状,浅棕色的咖啡液中,绵延出一条白色的细路,细长的叶子从左右两侧伸展,在杯中静静漂浮着。
只是因为燕其羽一路走来,咖啡不住晃动,顶部的拉花图案逐渐变形、拉长,原本尖尖的“叶片”变得圆润不少,乍看上去,那图案不像是叶子,倒像是一片洁白的羽毛。
于归野拢着咖啡杯,盯着掌心里那片触手可及的小羽毛,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了。
他正要开口,忽然旁边一桌的客人摇响了桌上的手铃。
女仆咖啡店的卖点就在于此,可爱的服务生穿着黑白两色的“女仆装”,对客人尊称为“主人”,而客人有需要时也不是直接吆喝,而是需要摇响铃铛,把服务生唤到面前来。
客人一叫,燕其羽只能走了。
于归野看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两份餐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他有个很在意的事情想要问她——之前在公园时,燕其羽亲口说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可以不再摆摊卖画。刚开始他以为她是一名美术老师,可后来他又撞见她从教育机构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