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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对这份工作很满意,自然拿出了百分之百的工作激情。他原本打算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那想到入职一个月hr就通知他,李氏集团的少爷、公司的副总裁要回中国开拓国内市场,因为文森表现优异又是中国人,所以被破例提拔,和少爷一起回国。
文森高兴的瘦了整整一斤,结果等出差当天才发现不对头——
——少爷回国不说前呼后拥吧,至少得有一整个team跟着配合工作才行吧,怎么看来看去,只有他们俩人啊?
落地之后,文森跟着少爷跑了几天才渐渐醒过味儿来:跟着少爷回国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李氏在五几年那会儿就离开故土,扎根美国了,国内市场基本等同于没有。
他拐弯抹角和老同事打听一番,终于明白:少爷和总裁吵架,被发配回国开荒来了!
可怜文森一腔抱负空付,每天除了助理的活儿以外,还得兼任李唯奚的全职管家。
今年三十六岁的李先生,工作拼命程度像二十六的,龟毛程度像十六的,他能为了一根不属于他的头发丝儿出现在地毯上就连夜换酒店!
文森跟他回国待了半个多月,整个人都累浮肿了。
这还不是最催命的,因为李先生的父母联系不上他,所有找他的电话都打到了文森的手机上。他第一次接到总裁特助的电话时,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李唯奚让文森把他爸的电话挂了,五分钟之后,他妈的电话又来了。
李唯奚和他妈关系还不错,勉强接了。
文森在旁边装作赏月的样子,支着耳朵偷听。
就听李唯奚道:
“嗯是我。”
“我手机摔坏了。电话卡?电话卡也扔了。”
“合同已经拿下来了,文森会送回去。”
“我不回。”
“我不结婚。”
“我爸又不止我一个儿子,他爱让哪个儿子继承就让哪个儿子继承。”
“您再怎么哭,我还是喜欢男人。”
文森脚一滑,差点栽进旁边的荷花池子里。
李唯奚平平静静的看他一眼,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惊世骇俗。
只听他又对着电话说:“您别操心了。我在这边过的很好,助理挺机灵,脑容量和体型成正比。”
文森:…????我胖怎么了?又没吃你李家的牛肉面!
李唯奚和他妈说了几句话,语气冷冷淡淡客客气气,但电话那头的女声连哭带嚎,越来越尖利。李唯奚最不耐烦这些,把电话挂断顺手扔回到文森手里。
文森问:“…就这么挂了?”这可是李老夫人的催婚懿旨!
“她哭了这么久了,让她休息休息。”
“…”
因为这番插曲,李唯奚心情瞬间down到谷底,本来谈成一桩生意值得好好庆祝一番,他现在也没了心思。他让文森自己打车回家,而他则开着租来的商务车去城外散心。
A城被一条护城河环抱于其中,城外的高速路沿河而建,一边是河上风光,一边是郊外山景,实属兜风的好去处。深夜车少,李唯奚油门踩到底,一连在城外跑了两圈才渐渐平息了心中的烦闷。
他这人素来感情内敛,行事很知分寸,眼见着时针踏过零点,他为车子重新加满油,打算回酒店休息。
哪想到还没开到高速出口,忽然腹部右下方一阵绞痛袭来,他刚开始以为是岔气,哪想到疼痛越来越重,从时不时的绞痛改为持续不断的刀割之疼,他根据常识判断出,很有可能是突发急性阑尾炎。
他哪想到自己会遇上这种急症,为了躲避父母的联系,他自从手机摔坏后根本没有配新手机,与外界联络全靠文森。现在他根本没办法叫救护车——其实叫了也没用,他连自己在哪儿都说不清。
李唯奚现在停靠在高速路的紧急停车带上,等了许久都没有车辆经过。
他疼的满头虚汗,倒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阵子,身上湿的就跟被水泼过一样。
等到渐渐习惯了这股疼劲儿,李唯奚咬牙强撑着又开了一段路,终于熬到了高速出口。
也是巧了,高速出口竖着一块高高的路标,上面画着一个箭头,写着某某地区人民医院距此三公里。
若这时他照照镜子,一定会被自己的模样吓一大跳:他双眼发直,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一脸煞白。他强憋着一股劲儿,想着最后三公里了,夜里路上没车,几分钟就能冲过去。
哪想到在距离医院就差两个路口之时,一辆慢悠悠的阿斯顿马丁拦在了他的前进之路上。
明明是一辆顶级超跑,速度还没公交车快!
李唯奚拼命嘀嘀嘀,前车依旧开的四平八稳,宛如老牛犁地。
若在往常,李唯奚肯定宁停三分不抢一秒,可现在他是和时间赛跑,半秒都耽误不得,于是他一咬牙决定超车。
他刚踩下油门加速,哪想前车同时打了拐弯灯,打算拐到旁边车道避让后车——只听“嘭”的一声,商务车追尾超跑,巨大的冲击力另李唯奚身体猛地往前一冲,安全气囊弹开打在脸上,保险带收紧挤压侧腹…
李唯奚眼前一黑,直接疼晕了过去。
…
救护车抖——咪——抖——咪——的拉着昏迷的李唯奚走了。
警车嗖↓~~呜—嗖↓~~呜—的载着两名交警来了。
阿斯顿牛丁的驾驶者、深夜遭撞的华翔惊魂未定的站在交警面前,老老实实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警察见他年纪不大,却开了一辆豪华跑车,例行公事的问他:“这车是你的吗?”
“不是不是,我朋友借我的。”
“撞你的司机呢?”
“被救护车拉走了。”
三人说话的工夫,何遇匆匆赶到了,大晚上他被傅老板一个电话叫起来过来处理撞车的事情,满脸臭色。
李唯奚租的车安装了行车记录仪,警察调了记录来看,确认是他超车时追尾了前车。
警察说:“这事前车后车各负一半责任。”
华翔心里咣咣直跳,他家虽然有钱,可不是有钱到随随便便能给他买一辆阿斯顿马丁开着玩的,尤其超跑的零配件国内都没有,需要从国外调来,这可要花费不少钱的!要让他爸知道他把人家的阿斯顿马丁撞了,还不得剥夺他一年的零花钱?!
“不,不应该吧!警察叔叔,这是后车追尾,后车负全责啊!”
小交警看了眼他的驾驶证,一边往出警记录上抄,一边说:“华翔,20岁是吧?我就比你大五岁,叫谁叔叔呢?”
“警察哥哥…”
小交警压了压大檐帽:“交规里写没写,后车超车从哪边超?”
“左边超车…”
“前车避让从哪边避让?”
“…”
“说啊?”
“右边避让…”
“那这位华翔弟弟,你往哪边避让了?”
华翔嚷嚷开了:“大哥,我这不是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嘛,一紧张就往左边打轮了。”
正因为两车都往左,结果就这么亲上了。
华翔还想据理力争,何遇拦着他,小声说:“老板的车有全险,你是邱少爷的朋友,老板不会怪罪你的。你走吧,这里有我。”
华翔身上也挂了彩,好在伤势不重,就额头正中间蹭破了一点点。何遇见他一个半大孩子被吓成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赶快去医院包扎看伤,剩下的琐事就留给何遇自己处理就好。
…
华翔没伤筋动骨,但想着刚才的惊魂一幕,不免有些害怕,这里距离医院不远,他一路哆嗦着狗腚走了过去。
路上他先给他妈发了条微信——本来想打电话但担心他妈睡了——说路上出了个小车祸,现在正在往医院走,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想了想,他又给文森打了电话。
他和文森一直以来势同水火,虽然有彼此手机号,但绝对不联系。他这次主动拨打电话,等了一分多钟才被接起来。
文森刚洗完澡,正要睡觉,语气十分不快:“你三更半夜打电话干嘛?”
华翔心急火燎:“你快来xx医院,美国纽约李先生出车祸了!”
文森语气冷冰冰:“这个玩笑真不好笑。”
“我他妈开个屁玩笑,我又和他没仇。”
文森将信将疑:“他开车撞人了?”
“他开车撞我了!”
“…华屎,你要是敢耍我的话,明天你一定会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华翔说:“呸,你个文木木木,你还没为你的胖付出代价呢!”
华翔一通电话讲完,刚好走到了医院大门口,他跑到急诊分诊台问护士小姐刚刚车祸送过来的病人在哪儿,是不是正在治疗。
护士小姐翻了翻手里的病例:“你是说那个急性阑尾穿孔的?”
“不不不,是车祸送来的。”
“就是他,今天晚上只有一个病人是车祸送来的。他外伤很轻,病人中途清醒了一次,自诉右下腹部绞痛,医生诊断结果是阑尾穿孔,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了。”
阑尾病发作起来又快又疼,好在手术做起来很迅速,华翔在车祸现场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到医院时李唯奚刚从手术室推出来,转到了急诊病房休息。
李唯奚做的是全麻手术,推出手术室时还没清醒。华翔在护士站处理了额头的伤口,想想决定去李唯奚的病房看看。
屋内,面色惨白的李唯奚在病床上昏睡着,纯白色的床上用品包裹住他的身体,屋内到处都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的个人物品堆在床头的小筐里,衣服上全是皱巴巴的痕迹。
华翔随手从旁边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单手撑着下巴,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病号。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李先生的全名,只知道他是文森的现老板、邱秋的前情敌。要以此推算的话。李先生应该至少有三十五岁了,可脸上却看不出有多少岁月痕迹。
华翔自小跟在师傅身旁学戏,往来皆是不同风格的美男子,刚柔并济,丰姿卓越。可李先生的长相在他心目中仍然能排进前三,他眉眼标致,气质清冷,美、姿、仪三者全占。
就在华翔胡思乱想之时,病床上的男人发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痛吟,只见两扇睫毛不停抖动,看样子随时都能醒过来。
华翔和他非亲非故,中间隔着好几层关系,他本想转身离开,忽然眼角瞥见一件脏兮兮的白大褂扔在急诊病房的角落,恐怕是哪个医生临时脱下来的。
他手比脑快,拉过那件白大褂就穿在了身上,又翻出一个白口罩遮住了口鼻。
既然美国纽约李先生撞了自己,总该给他点教训…
…
李唯奚挣脱了麻药的效果,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眼。
他整个腹部隐隐作痛,因为刚从麻醉中清醒,他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哪里在疼,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何躺在了医院里。
病床前,一位戴着口罩的医生垂手而立。
李唯奚开口,声音嘶哑,口舌迟钝。:“…医生,我怎么了?”
只听医生幽幽长叹一声,悲痛不已:“李先生,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可您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没有保住。”
“…”
第五十八章
话分两头。
早上七点多钟, 傅瑞恩坐在餐桌前, 一边用ipad看晨间新闻,一边享受着糖儿子给他做的爱心早餐。
在他对面, 邱秋嘴里叼着一片烤的金黄香软的面包, 眼睛盯着手机, 偶尔用无名指滑动屏幕,也不知在看什么东西。
“对了干爹, ”邱秋嚼着东西, 嘟嘟囔囔的说,“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门, 先送你到公司, 再让司机大哥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傅瑞恩没在意, 新闻翻过一页,随口问:“去龚老师那儿?”
“不是,去看李哥。”
“噗——咳咳咳咳…”傅瑞恩口里含着的一口粥差点呛出来,“去看谁?”
“李哥啊, 李唯奚。”邱秋赶快给干爹递了一杯水, “李哥昨晚上不是出车祸了吗, 我想去医院探望他。”
傅瑞恩看着一脸天真的邱秋,真是又心塞又无奈。自己的现男友要去看前男友,若是落在别人身上,肯定要怀疑邱秋动机不纯、要去看前男友笑话,可邱秋真不是那种人。
邱秋的性格“所见即所得”,一眼就能望透, 一点花花心思都没有。他对李唯奚印象很好,就算他是干爹的前男友,邱秋也不觉得这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交往。
可傅瑞恩巴不得邱秋离李唯奚远一点。说实在的,昨晚他听说李唯奚撞了阿斯顿马丁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怀疑李唯奚打算亲自证明“前男友已死”…
傅瑞恩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想要打消邱秋的念头:“何遇刚刚给我来了电话,李唯奚昏迷不是因为车祸,是他本身阑尾穿孔,开车去医院的路上疼晕过去了。现在手术做完了,他正在病房里休息呢,你就别去打扰他了。而且你后天不就要比赛了吗,这次可要决出八强来,你专心在家准备。”
“比赛哪有朋友重要!”邱秋摇摇头,脸上的关心完全藏不住,“李哥是来出差的,只有文森和他一起回国。动手术可是大事,我是他的朋友,当然要过去探望他了。”
傅瑞恩感觉特别心累,邱秋和李唯奚只见过两面,是什么时候变成朋友的?
“秋秋,你不觉得你和李唯奚当朋友这件事有点奇怪吗?…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你说,我想和你的前女友当朋友,你会怎么做?”
邱秋理所当然的说:“那我会把小丽的电话给你啊。”
“…秋秋,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个世界配不上你。”
“…啊?”
邱秋三两口解决了早饭,去冰箱里翻了不少进口水果、牛奶、营养品出来,打算当做探病的伴手礼。想了想,他又把昨晚煲的排骨海带汤盛出来一盅,灌进保温壶里,准备一同拿给李唯奚。
傅瑞恩看他像个小蜜蜂一样在厨房里飞来飞去,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快步来到邱秋身后,一手揽腰,一手按住邱秋的手腕,在他颈侧亲了又亲:“差不多行了,别这么照顾他。干爹吃不够的东西,让他看一眼我都舍不得。”
邱秋不明就里:“排骨海带汤还有很多啊,干爹你要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
其实傅瑞恩指的哪是汤啊。
八点差五分,司机驾驶着劳斯莱斯准时停在了楼下。
傅瑞恩帮邱秋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邱秋帮傅瑞恩拿着手,两人一起上了车。
待两人坐稳后,傅瑞恩吩咐司机:“今天上午不去公司了,直接去xx区人民医院。”
邱秋一愣:“咦,干爹你不去上班吗?”
傅瑞恩拉过他亲了一口:“不去,我先陪你去医院。”
糖儿子又乖又傻,傅瑞恩真怕自己一不留神,他就被自己的先男友偷走了。
而且再说了,李唯奚撞了他的车,可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他。
…
人来人往的住院部里,几个小护士忙的团团转,一会儿给那个病人换点滴,一会儿给这个病人喂药,等到医生查完房,她们终于有了空闲可以休息一阵子,赶快抓紧时间回到护士站,喝口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有个小护士负责整理新住院病人病例,她“咦”了一声,抽出其中一份病例:“这人好奢侈啊,只不过动了个阑尾手术,就要住VIP病房?咦…登记证件是护照,这是外国人?”
“哎呀呀,你说那个李先生?”另一个小护士双眼放光,脸蛋红扑扑的,她早上刚去那个病房给病人换药,本来她还担心自己英语水平不过关,没想到病人是个华裔,不仅可以顺畅交流,人家说话还特别客气,最主要的是——“他长得超级帅!!!”
在住院部,她们见多了各类病患,他们因受病痛折磨,往往面色蜡黄,精神萎靡。可今早从急诊转过来的李先生帅的令人神魂颠倒,气质清清冷冷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举止十分有礼貌。
这样又帅又多金的男人,真巴不得让他多在医院里住几天,好让她们多饱几天眼福。
“真有这么帅?”前一个问话的小护士有些怀疑。
“真的,特帅!你不是特喜欢那对混血影帝兄弟吗?李先生的长相就比他们差这么一咪咪!”
小护士们围在一起聊得火热,直到有人敲了敲护士站的桌子,才唤回了她们的注意力。
她们顺着声音抬头去看,只见一个打扮的干净清爽的小男生站在她们面前。男孩穿一身简单的T恤长裤,头发软软垂下来,嘴角边嵌着一个酒窝,是美个女生都梦想在家里养一只的“乖弟弟”类型。
“姐姐好,”他奉上一枚甜笑,“请问有没有一位姓李的先生住在这里啊?他昨晚急诊做了阑尾手术,应该是拿护照登记的,英文名我不清楚,比我高一点,人很白净。”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气质沉稳的男人,长相俊美,穿一身笔挺西装,他落后男孩半步,像是把男孩置于自己的保护范围中。他手里提着一些探望病人的瓜果,眼中有些不耐烦的情绪。
“有的有的,”小护士赶忙回答,她手指向旁边的走廊,“李先生住单人病房,你顺着这条走廊走下去,第一个路口右拐,再走到第二个路口左拐就到了。李先生的病房很显眼,门口有个人跪在那里。”
“…???”
小护士笑的灿烂,邱秋听得稀里糊涂。
为什么李大哥的病房前,会有人跪着啊?
…
等到邱秋和傅瑞恩根据指引找到李唯奚的病房时,他终于知道那个跪在李大哥门外的人是谁了。
邱秋:“…华翔,你怎么在这儿跪着?”
华翔没想到自己的窘态会被好友撞见,脸上白红交加:“…我跟美国纽约李先生开了个玩笑,被我妈知道了,她让我跪这儿接受心灵教育。”
傅瑞恩饶有兴趣的问他什么玩笑。
华翔捂着脸说:“他麻醉刚醒那会儿意识不清醒,我骗他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
真是好厉害,明明建国以后妖怪不能成精,结果邱秋居然亲眼见证了“贱”字成精。
邱秋低头从带来的东西里掏了掏,掏了两把瓜子递给华翔,安慰他:“要不你再跪会儿吧。”
华翔:…QAQ
一旁的傅瑞恩暗自笑了,以他对李唯奚的了解,那人心气极高,突然之间“被流产”,估计吓的脸都白了吧。
邱秋绕过犯错的华翔,敲了敲病房大门,在得到一声“请进”后,拉着干爹的手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病房内居然有不少人,除了守在病床旁的文森和护工以外,还有一对打扮的非常贵气的夫妻,他们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其中那位妇人邱秋见过,正是华翔的妈妈,旁边的男人身材富态,五官隐约和华翔有些相似。
李唯奚正在病床上仰躺休息,病床上半部分摇了起来,让他能倚靠着坐着,床上横架一个活动桌板,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杯白水,电脑屏幕上是非常复杂的股市走向,看来他即使生病也没有放下工作。
傅瑞恩和邱秋进门时,华翔的父母正在同李唯奚说话,见傅瑞恩来了,三人立即停了话头,一齐望了过来。
原来今天早上,华妈妈睡醒后发现儿子晚上没回家,再看微信留言,华翔说出了车祸,晚上在医院过夜,他说的语焉不详,吓得华妈妈花容失色,吼着老公来医院探望儿子。
他们到后,先一步到的文森加油添醋的为他们讲述了一番华翔的贱精行为。华妈妈担惊受怕了一早上,眼泪都要流干净了,哪想到儿子不仅没出事,反而有心情去搞这种恶作剧,她气的火冒三丈,立即下令让儿子去门外跪着。
所以这才有邱秋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病床上的李唯奚见到邱秋非常惊喜,待视线转到旁边人高马大的傅瑞恩时,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他向邱秋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小秋,你来就来吧,不要带这么多东西。”
他嘴里说着“东西”二字,眼睛却钉在傅瑞恩身上,明显是觉得傅瑞恩就是那多余的“东西”。
邱秋哪里听得出来,他担忧的凑到李唯奚床前,握着他冰凉的指尖,想把他给焐热了:“李哥,我给你带了排骨海带汤,很清淡也很有营养。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进食,但是可以喝点稀的,你一定要尝尝。”
李唯奚看着男孩溢于言表的担忧,感觉心口仿佛被熨热了一样,从里到外泛着暖意。
…这么好的一颗小星星,怎么就被傅瑞恩这个老流氓攥到手里了呢。
傅瑞恩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痛快,隔开他们,把手里的瓜果牛奶还有排骨汤交给文森,让他拿去桌上放着。
李唯奚和他两看相厌,态度自然不好,冷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你撞的是我的车,你想好怎么赔了吗?”
“…”
李唯奚遗憾的想:昨晚撞车时为什么傅瑞恩没坐在车里,这样他不就能撞死前男友,然后继承他的现男友了吗?
第五十九章
李唯奚大病初愈, 精神并不好, 尤其自己的前男友在眼前晃来晃去,更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从昨晚上的车祸到现在, 十几个小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除了麻药作用下的那一个多小时以外, 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没有放松。
麻药刚消退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有一段时间的混沌。偏偏在他神智最不清醒的时候, 从“医生”嘴里听说自己“流产”的事情, 他大脑一懵,回忆了好久他究竟是男是女, 甚至还想伸手摸摸自己的下体。
他的迟钝反应让华翔喷笑穿帮, 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李唯奚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耍了, 恰在这个时候文森连夜赶到,连拖带拉的把华翔扔出了门外。
可经过华翔这么一闹腾,李唯奚精神一直放松不下来。随着麻药作用逐渐消退,他终于完全恢复了神智, 夏天亮的早, 四点多窗外就破晓了, 李唯奚更加睡不着。
之后又是零零碎碎一堆事情,等到傅瑞恩和邱秋进门时,他正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见到前男友大摇大摆的进门,真是恨不得把他捅出去。
当然,傅瑞恩滚蛋后, 要是能把邱秋留下来陪他就更好了。
邱秋絮絮陪李唯奚说了一会儿话,见他精神不是很好,便温言软语的叮嘱他,让他好好休息,别太操劳。
“哪里休息得了,”李唯奚苦笑道,“我这里还有工作没做完,邱秋要是能留下来陪陪我就好了。”
不等邱秋答复,傅瑞恩硬邦邦的回答:“邱秋后天还有比赛,要认真准备,哪有时间陪你。”
李唯奚一愣:“什么比赛?”
傅瑞恩不愿多说:“你不看的比赛。”
“哦?是辩论?数学建模?还是成语诗词?”
邱秋摇摇头,腼腆的说:“都不是…我参加的是选秀比赛,后天十二进八,决出八强来。”说到这里,他又给华翔求情,“华翔也是选手,李哥,你别生他气了…他就是爱开玩笑,你让他起来休息休息吧。”
华妈妈听了,赶忙解释:“这事儿和李先生没关系,是我让他跪的。我那儿子五行缺德,该让他长长教训。”
华爸爸也说:“别给他求情,他皮厚,被他师傅师兄从小打到大,这回只让他跪着没让他倒立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说的浑不在意,李唯奚听着有些不舒服。
他虽然被华翔戏弄了,但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一方面,他今年三十六岁了,比这更过分的侮辱他都见过,没心思和二十岁的小屁孩计较。另一方面,他从小被家人仆人捧在手心里长大,非常不习惯这种体罚的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