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自陪着赵晴儿在同安堂。
“原来如此。”方朝阳看着顾若离道,“你这几天就说我身体不适,留在家里照顾我,不要去同安堂了。有什么事等赵远山回来再说,若等不到…”她说着眯了眯眼睛。
“我本来也没空,后天就是杏林春会,我这几天都要在医局。”她说着趴在炕上,道,“我还在想粮草被劫的事,颜显去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出来。”
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在合水丢的,她当然希望能早日查清楚。
颜显查完粮草的事,就会直接去关外!
“他到合水也要两个月。”方朝阳翻了个白眼,淡淡的道,“你就等着吧!”
顾若离趴在炕上,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方朝阳看着失笑,和李妈妈道:“怎么越过反而越像个孩子了。”
“奴婢是觉得,县主在您面前越来越没有防备了,所以就显得自然,像个孩子似的。”李妈妈上前拿了被子给顾若离盖上,笑呵呵的道,“您瞧瞧,我们县主可真是好看,这样貌…”
“得了,她再好看也成不了天仙!”方朝阳失笑,“你告诉厨房一声,就说晚上的饭菜给县主温着,等她醒了让她记得吃。”
李妈妈应是,方朝阳起身披着斗篷回了自己的卧室里。
顾若离打了个盹儿就醒了,周修彻在门外等了很久,见她出来抱拳上前低声回道:“县主,先生说他知道了,他让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顾若离笑着道:“知道了,你也累了快和孙大人一起去休息吧。”
“是!”周修彻应是,和孙刃下去休息,顾若离回房给赵勋写了封信,因为他在关外根本寄不到他手中,所以她只能压在锦盒里攒着,等他回来时再给他看。
她休息一夜,隔日去了医局,张丙中在医局门口等她:“…师父,您怎么现在才来,我可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天才亮没多久,你做什么来这么早。”顾若离奇怪的看着他,张丙中就道,“我昨天去找梁欢的叔叔婶婶了,没想到这夫妻两人凶的很,大家还没说几句他们就说一顿破口大骂,真是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软的不行就用硬的。”顾若离开了医局的门,道,“去顺天找钟大人去,若不然就报了我和我娘的名号,再不好用就报七爷的,总有一个能震住他们!”
“震住了!”张丙中笑眯眯的说着,顾若离回头看他,问道,“怎么震的?”
张丙中一愣,问道:“不是您让世子爷去帮我的吗,他往那里一站,他的幕僚上去只说了几句话,连夜一家子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天一亮就搬走了!”
“你说赵正卿帮你了?”顾若离停下来,奇怪的道,“他没说他为什么帮你?”
张丙中以为是顾若离请赵政去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就道:“他什么都没有说,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帮她身边的人,还和她套近乎…是有所图。
图什么?想要用她的医术做什么,还是打算利用她和赵勋的关系,达到什么目的。
“既然人搬走了,你就好好收拾吧。”顾若离将这件事先放下,和张丙中道,“李妈妈选了八月初八的日子,焦氏那边她想请谁做媒人?”
张丙中就回道:“她说一切听您的安排。”
“我知道了。”顾若离揉了揉额头,笑着道,“我安排也是问我娘和李妈妈,我哪懂这些事。”
张丙中嘿嘿笑了起来。
下午,顾若离请郑掌柜等人又开了一次会,将第二日杏林春会的安排最后落实了一遍,各家医馆派多少药工来出力,各自负责什么事都记了下来。
“蔡大夫那边,可要再请一次?”郑掌柜问道,顾若离摆了摆手,“他不来就不来便是,随他去吧。”她也懒得应付。
郑掌柜也觉得是,这一年多蔡大夫几乎不大出来走动。
“今年药师大比还和去年一样,得胜的医馆可以给签了契约的其他医馆供一味药!”
郑掌柜当然愿意,这一年多他们的利润翻了将近一倍。
“县主。”有药工过来,指了指外头,“杨大夫来了。”
顾若离一怔迎了出去,就看到杨文治站在院子里,她上前行了礼,道:“杨先生!”
“嗯。”他扫了一眼里头的众人,望着顾若离道,“最近很忙吧,为了杏林春会的事情。”孙道同递了辞呈,圣上还没有批复,如今太医院又是群龙无首,所以杏林春会就只有顾若离一个人操持。
“还好,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办起来并不困难。”顾若离看着他,问道,“先生特意过来,可是有事?”
杨文治点了点头,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文姐儿的病…”他顿了顿,“老夫想和你请教一番。”他实在不想强求顾若离去治崔婧文,可作为杨家的外孙,又是他的病人,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顾若离点了点头:“您说!”
“病还是由伤口感染引起的。”他将崔婧文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便,“我用了青蒿浓煎擦拭,伤口好了一些,烧也退了下去,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肾脏在逐渐衰败。”
“那还是伤口感染所引起的并发症!”顾若离和杨文治大概分析了一下,“…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根据当下的病症用药试一试了。”
杨文治负手在院子里走了几个来回,停下来看着顾若离,道:“老夫想用针灸试几个大穴,你觉得可行?”
“已然如此,先生做哪一种尝试都是好的。”顾若离回道,“若不然我和您一起去看看?”
杨文治摆了摆手:“你们的事情老夫也知道。虽说医者仁心,可这不是你的义务,你随心做事就好。”话落,又道,“你忙着吧,老夫告辞了。”
顾若离送他出去,目送杨文治上了轿子慢慢走远。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转身要回去,就看到路对面的茶馆二楼,赵政正慢慢走下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是许久都不曾见过的蔡正。
“县主!”蔡正上前行礼,恭恭敬敬的道,“在下近一年身体都有些不适,所以就有失本职。如今病好了,在家愿意为县主马首是瞻。”
顾若离看了眼蔡正点了点头:“蔡大夫既来了,就进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蔡正应是进去,顾若离就看着赵政,问道:“世子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您到底何意。”
“你一个女子在外做事太不容易了。老七也真是粗心。”赵政满目忧心又露出不忍的样子,“往后你再遇到这些困难,就只管和我说,老七不在京中,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照顾你一二。”
“不必了。我有难处回去请圣上帮忙。”她就是去求赵凌也不会来求他,“世子爷好意心领了。您做的这些,等七爷回来我一定如实和他说,谢谢!”话落,行了礼转身走了。
赵政眼里莫名的就崩现出怒火来,他正要和胡文贞说话,就听到旁边不知是谁道:“…这是荣王府世子爷吧,怎么还在外头晃悠,真不愧是皇室的人,要是换做普通人定然要被治罪的。”
“不能和他比。赚昧心钱还能心安理得的在外头走动。”
赵政大怒,回头去看,可身后行人如织,虽看他的人很多,可却不知是到底是谁说的。
不知好歹的女人。
“世子爷,先回去吧。”胡文贞劝道,“和这些人犯不着置气。”
赵政又回头看了一眼顾若离,拂袖上了马车,胡文贞随后上来。
“美人在太子府如何了?”赵政倒茶喝着,胡文贞就回道,“太子一连三天都在美人的房里,听说就连沈夫人那边也不露面了。”
赵政笑了笑,道:“给她备份礼,请世子妃亲自送去。”又道,“不用送别的,她只要银子。”
胡文贞应是。
赵政就想到了顾若离,顿了顿和胡文贞道:“去太子府。”
马车径直去了太子府,赵凌也从宫里刚回来,两人见面赵凌问道:“听说晴儿病了,如今人好点没有?”
“在同安堂呢。”赵政坐下来喝茶,赵凌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想的周到,有静安在一定没事的。”
赵政点头应是,想到什么望着赵凌问道:“粮草被劫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哪有这么快。”赵凌回道,“再说颜释文也没走几天,估摸着还要再等一等。黄章那边也没有消息送回来。”
赵政若有所思:“这件事,你要不要问一问静安,合水是她的封地,她应该比您和我都要清楚一点。”
“她一个女人又在京城,你问她她能知道什么。”赵凌不以为然,也没有将顾若离想的和劫匪有什么联系,“再说,她遇事后处理问题的态度也很好,连朝中那些御史都没有跳出来说她。”
赵政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话落,就听到外头有道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太子爷!”
他目光一顿听出这道声音来,暧昧的超赵凌看去,赵凌就笑了起来,道:“…你送的这个美人可真是极品,又相当的粘人,但凡我在家中,她就没有不出现的。”
“那是太子您魅力大,将她收的服服帖帖的。”赵政起身拱了拱手,“那微臣就不打扰您的好事了。”
赵凌哈哈笑着无奈的摇着头。
赵政负手出门,想到顾若离的态度,一路上脸色都不好看,等他上了车胡文贞问道:“太子爷对粮草的劫案怎么说?”
“断定不关她的事,也就没有下文了。”他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望着胡文贞道,“她身边是不是有老七的人护着。”
胡文贞点头。
“想办法将人调走。”赵勋沉声道,“等杏林春会事毕后就动手,将她带到别院去,记住事情办的干净利落一点。”他就不相信,制服不了这个女人。
等她成为他的人,看老七知道后会怎么样。
他心爱的女人,回来要明媒正娶的女人,成了他的侧室,这份大礼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送给他。
胡文贞眉头拧了拧,他知道赵政和赵勋兄弟二人自小关系就不好,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但是赵政一直对赵勋耿耿于怀,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赵勋的,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夺为己有。
这本没有什么,当初赵政和梅氏…可是现在是顾若离,这情况就大不相同,梅氏性子柔弱规矩一些,可顾若离…他还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世子爷,您若真喜欢静安县主,不如等七爷死了以后再想办法。”胡文贞劝着道,“静安县主的性子,以卑职看恐怕不会愿意屈居人之下。”
赵政就撑着脸似笑非笑:“等他死了,我还不要她了。”盯着胡文贞,“所以你立刻布置,在杏林春会之后就动手。还有,赵远山那边的事也不要拖时间…”
他只要想到赵远山知道了自己的女人成了他的,他就兴奋不已。
想要抢他的东西,那他就会让后悔一辈子!
三日的杏林春会整整筹备了十多天,事后大夫们又聚了一次,顾若离叫的席面就在医局中摆的,坐的一应都是京中或各地来的大夫。
医局事后,顾若离还真的动了办学管的想法。
“怕是不容易。”岑琛忧心道,“这世上像您这样不在乎这些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讲究师徒之道,技不外传。若让大家都去坐堂轮流讲课,很不容易。”
“这件事我也暂时只是一个想法。”顾若离道,“我现在唯一想要做好,做成的,就是我们有能力实实在在的进行一次内科手术!”
岑琛点着头:“只有我们成功了,将来如果您想办医学学馆,定然比现在还要容易。”
“是。这是我们近期也是长期的目标。”顾若离近一年都在想着这件事,“这几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吧,明儿我们去医馆再接着说。”
岑琛应是,又和随着她过来卖药的周鸿霖打了招呼。
顾若离拉着韩苗苗的手,笑着边走边道:“怎么样,这三日听完看完,心里是什么感觉?”
“佩服您。”韩苗苗道,“您就大我几岁,可是却已经学有所成,是名震天下的名医,可是我呢,连药名还没有记全,更不用说方歌和经方了。”
“慢慢来,学医的事急不来的。你也看到了来的大夫但凡能叫得上名号的,年纪都不小了。你才这么点大,急什么!”顾若离无法和韩苗苗解释,她在成为顾若离之前,已经有十几年的从医经历。
这份职业或许有天分,但绝没有人能速成。
“要是学不成,就来和我一起做生意吧。”周鸿霖道,“现在药行的生意比从前好,你来帮我好了。”
韩苗苗嘻嘻笑着,道:“我先跟着县主学徒,要是三年后还是没什么进展,我再跟着您去做生意吧。”又笑着道,“有顾神医的名头罩着,同济药行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这皆托县主的福。”周鸿霖道,“两年前药行刚起步,我在医局前卖药,县主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此后,大家知道顾若离在同济药行进货后,他的生意用一飞冲天形容也毫不为过,短短两年半的时间,他的药行已经开了六家!
在大周白手起家的药行,没有人能做到他这个速度。
“得了!”顾若离含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周掌柜的药好,会做生意,便是十个顾若离,也不会有人买账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
韩苗苗摇着头正要辩解,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随即大家转头,顾若离就看到两匹疯马拖着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她回头喊道:“孙刃!”
孙刃已经飞奔而上,但两匹马他即便上了车辕也完全架不住,车直接擦着顾若离朝街边的行人撞去。
一时间街上来不及收走的摊子,躲避不开的行人或被撞或受了惊吓,纷纷尖叫着没头没脑的跑着。
顾若离往后退,视线盯着马车,担心孙刃他们会被甩下来。
“县主!”韩苗苗拦在前面,雪盏和欢颜扶着顾若离往后退,周鸿霖压在一侧,就在这时有几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似乎很惊慌的朝这边跑了过来,不等她们躲避,一下就被对方冲散。
顾若离打了个趔趄,手臂被韩苗苗抓住,两人撞在墙上,她刚扶稳站好,面前就被六个壮汉挡住,将她和韩苗苗隔离在人墙和墙壁之间。
除了眼前的几个人的后背,她什么都看见。
在混乱嘈杂的情境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就连欢颜喊着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人群中。
她心里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看着前面的一堵人墙,摸了荷包里的那一枚鸡骨钉在手中,推了推韩苗苗:“这些人有古怪,一会儿你若能脱身就赶紧走。”
“我保护你。”韩苗苗自信一笑,“这样的人两三个没有问题。”
顾若离一愣,她知道韩苗苗有武功,但并不知道她的功夫有多好。
两人眼神交流,前面忽然有两人转身过来,又粗又大的手如铁爪似的,往她们两人肩膀上一拍,顾若离只觉得左肩一沉随即就酥软了下来,那些人也不说话,手在肩膀上顺道一滑捏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攥顾若离觉得能听到骨骼的碎裂声似的,随即想要将她手臂反扣,另外一只手就打算过来捂她的嘴。
从马车疯驰到此时此刻,不过是十几息的功夫。
电光火石间!
顾若离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臂,借着力道抓着鸡骨钉直接朝对面人的眼睛上扎了过去,那人始料不及,一只眼睛猛然手痛,松开顾若离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韩苗苗也动了起来,抬脚踢裆手中多出来的匕首被她舞的极其灵活。
顾若离看的楞了一眼,学着她的样子…
“县主!”孙刃和周修彻赶了回来,刀剑出手往这边飞奔,那几个壮汉一看时机已失,掉过头飞快的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地上一滩血。
孙刃和周修彻赶过来,孙刃问道:“县主,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顾若离揉了揉肩膀,看着韩苗苗,“你怎么样。”
韩苗苗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估计脱臼了,一会儿接上就好了。”她话落,顾若离已经扶了她的手臂,凝眉道,“一会儿回去请方大夫给你接上。”
“我会。”孙刃说着,扶着了韩苗苗的手臂,“别的不会,此事最在行,韩姑娘忍耐一下。”话落,手一动就很轻松的将手臂接上了。
韩苗苗松了口气。
欢颜跑了过来,顾若离问道,“雪盏呢?”
“奴婢不知道,刚才太乱了,我也被冲散了。”欢颜四处去看,兵马司的人已经赶过来,疯掉的马被打折了腿倒在地上,车厢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顾若离去找雪盏,走了一段才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雪盏和周鸿霖,周鸿霖受伤了腿,左腿以奇怪的角度拧着,她走了过去问道:“你受伤了?”
“县主。”雪盏了红了眼睛,“周掌柜为了护着我摔倒了,被好些人踩到了腿…您快看看。”
周鸿霖满头冷汗,疼的打着哆嗦。
顾若离不敢乱动,吩咐孙刃:“去医局找两木板,还有木条来。”她说着扶了周鸿霖的脉,还好除了腿伤外并没有妥,她说着又道,“医局没有担架,你将门板卸下来,先将周掌柜抬回去。雪盏你和苗苗一起回去,帮着照顾周掌柜。”
雪盏应是,顾若离回头去看,路上许多人都受了伤,甚至还有人昏迷倒在路边…
她喊着:“若是有受伤的,觉得异常难受不能忍的,或是疼痛不能忍的,千万不要自己起来乱动。”她说着一顿,又道,“稍后会有大夫来给你们做检查。”
她吩咐这兵马司的人,将附近各家铺子里的门板都拆了下来,送了一些伤的并不重的人去了就近的医馆,伤情略重的则送去了同安堂。
“县主,县主啊。”吴孝之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顾若离摇了摇头,一边吩咐兵马司的人将伤者送去医馆,一边和吴孝之道:“我没事,不过两匹疯马重伤了四人,轻伤了十几人,恐怕还要老劳烦吴先生请顺天府的人好好查一查。”
“此事就算老夫不说,顺天府也会去查。”吴孝之见她真没事,长长的松了口气,顾若离又道,“方才有人想要劫持我!”
她怀疑,制造这起骚乱的人,和想要劫持她的人是一个人。
只是,她不知道对方想要劫持她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吴孝之一下子蹦了起来:“完了,这回七爷定然要怪老夫办事不力。”他搓着手来回的走,又停下来和顾若离道,“你真的没受伤?”
顾若离摇头:“此事既然七爷交给先生了,那我就不管了。医馆还有好多人等着我,有什么消息您来和我说一声。”她话落,已经陪着一个初步断定腿骨骨折的病人往同安堂跑。
☆、154 知情
顾若离的一番安排,受伤的人都被迅速抬走,从医局还没有散开的药工也都加进来帮忙将轻伤的人简单处理后,送走。
这样一来,兵马司的人处理现场就简单容易了许多。
将疯掉的马牵走,路面清理干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就跟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吴孝之背着手来回的走,走走停停又停停走走,懊恼的道:“七爷定要怪老夫办事不利了。”赵勋连走前将事情安排好了,丢给他去办,他也没放在心上,想起来过问一句,不成想,居然吃了个大亏!
今儿要是让顾若离受伤了,指不定七爷就从关外飞骑回来了。
“走走,老夫要好好反省一下。”他垂头丧气的往家走。
赵政停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立在胡文贞身侧的一位中年男子,此人穿着黑衣生的瘦小,一双三角眼左右飘忽,心思难定。
“蠢货,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只让你带着人照章办事,你居然还能办砸了。”他一拍桌子,喝道,“抓个女人都能损兵折将,你也有脸来和我诉苦!”
那瘦小的男人垂着头,抱拳道:“本来十拿九稳的,可是没有想到静安县主居然这么狠辣,我们始料不及,所以才失了最佳时机。”他们堵了两个女子,无论是静安县主还是她身边的小姑娘,和他们比都是瘦弱不堪一击的,谁知道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狠。
他一个兄弟的眼睛都被戳瞎了。
“你也有脸说。”赵政将手里的茶盅丢了出去,那人不敢让硬生生用脑袋顶住,顿时被茶叶茶水糊了一脸,“居然还能被她一个女人戳瞎了眼睛,蠢货!”
那人垂着头不敢说话。
“世子爷。”胡文贞劝着道,“此次确实是意外,更何况县主能有这样的反应,也确实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您请消消气,别怪鬼鼠,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赵政摆了摆手:“赶紧把屁股擦干净,别让人发现了蛛丝马迹。”看来,靠别人不行,他还得自己想办法才行。
“是!”那鬼鼠点着头,抱拳道,“属下立刻就去,现在只有那两匹马还没有消除,其他的都干干净净,保证没有人能查得到我们。”
赵政没有再说,背着手来回的走,他也很惊讶在这样的安排之下,居然让顾若离脱身了。
那个女人,实在太让他吃惊了。
难怪赵勋会看中她,容貌首屈一指,医术古今少有,性子亦是这么特别。
“非要将她弄到手不可。”赵勋攥着拳,骨节咕咕作响,他看向胡文贞,道,“我去同安堂。”
胡文贞一怔,回道:“她将受伤严重的百姓都带去了同安堂,这会儿您去的话她恐怕没有空。”
“那就更要去了。”赵政冷笑了笑,“一会儿若是闹出了人命,有我在,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胡文贞想说什么,可到底没有敢拦赵政。
“世子爷要出去吗?”梅氏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嗯。”赵政回道,“今日抄纸巷有马发疯,伤了许多人,听说静安将伤员都带去同安堂了,我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
梅氏眉梢挑了挑,道:“要不要妾身和您一起去?”
“不用。”赵政携了她的手,柔声道,“那种地方满是血腥味,连我看着都忍不住心里发寒,你哪能见得了。”
梅氏掩面而笑,道:“那世子爷多帮帮她,若能搭把手是最好的。”说着一顿又道,“晴儿的烧退了,但是又开始咳嗽了,你和静安说一声,让她给开点药回来。”
“知道了。”赵政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梅氏,大步而去,梅氏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直到对方上了马车行出府门,她才沉了脸。
同安堂加上周鸿霖一起,一共接受了四位病人,两列腿骨骨折,一列是手腕被踩踏,另一个则是躲避时脸被马车的车壁蹭擦,整个右边的脸被蹭掉皮,黏着血灰惨不忍睹。
一时间同安堂内惨叫声不断,后院两间病房,一间正在重新修缮,剩下的唯一一间顾若离不得不让人暂时加抬了两张软榻来安置病人。
“县主。”方本超和岑成道,“这几位都是骨折,就交给我和岑大夫吧,您和刘大夫去看看那位脸上掉皮的。”
顾若离颔首,转了身又想起来,问道:“胫骨骨折你们打算怎么固定复原?”
“用夹板!”岑成回道,“骨科大夫都是用的此等方法。”